摘要：＂老秦，那块谷子地真的锄了八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村里的张大爷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一双布满皱纹的手紧握着烟袋锅。
知青追思：1973年，我种了一块自留地，证实＂谷锄八遍饿死狗＂
＂老秦，那块谷子地真的锄了八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村里的张大爷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一双布满皱纹的手紧握着烟袋锅。
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是当年见证我那场＂谷锄八遍＂实验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如今已是耄耋之年。
我放下手中的茶碗，回想起那段难忘的岁月，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1968年9月25日，响应上山下乡号召，我和同校的几十名学生一同来到了黑土地上的小村庄——丰收大队安家落户。
我叫秦明远，那年刚满18岁，从小在城里长大，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只是从书本上了解农村。
踏上这片黑土地的那天，天空飘着蒙蒙细雨，远处的青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给我的知青生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队长老刘，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脸上的皱纹像是黄土高原上的沟壑，粗糙却透着坚韧。
＂城里来的娃娃们，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了，有啥不懂的就问，别客气。＂老刘领着我们参观村子，那沙哑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热情。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土房子参差不齐地排列着，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在雨中显得特别袅娜。
我被分到了村东头的一户人家，跟另外两个男知青住在一间小土房里，墙上挂着几幅标语，门后放着几把农具。
刚到农村那会儿，啥都不会干。
锄地把玉米苗给锄了，队里的老农民笑话我：＂城里来的秦知青，分不清苗和草啊！＂
割麦子把自己的脚后跟割破了，疼得我龇牙咧嘴地直跳脚，村里的小孩子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挑水把水全洒在了半路上，只能灰头土脸地返回去再挑，回来时天都黑了。
村里人见了都笑，说城里来的娃娃就是不中用。
我心里也挺难受的，总想着怎么才能在这片黑土地上站稳脚跟。
晚上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听着屋外的雨声，想起城里的家，想起母亲的叮嘱：＂明远啊，到了农村要好好干，别让人看不起。＂
那时候，家里也不太平。
我爹因为历史问题被下放到农场劳动改造，娘一个人拉扯我和两个妹妹，生活捉襟见肘。
每次收到家里的信，都是娘那工整却颤抖的字迹，告诉我家里一切都好，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艰辛，我又怎能看不出来？
头两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干活没劲，思想不集中，回城的念头时常在脑海里打转。
队里人都叫我＂三分热度秦知青＂，说我干啥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恒心。
1970年后，班上不少同学都托关系回城了。
李文学仗着他叔叔是工厂厂长，一纸调令就回城当了修理工。
王小军靠着他爸是街道主任，轻轻松松进了国营饭店。
甚至连跟我一起来的张大军，因为他哥在县医院当护士，也找到了回城的门路。
轮到我，村支书问我要不要想办法回城，我却摇摇头拒绝了。
倒不是我有多热爱农村，实在是我这出身，回城也是受气的命，何必呢？
＂明远，你真不回去啊？＂张大军临走前问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和担忧。
＂回去干啥？回去了也是抬不起头，还不如在这踏实过日子。＂我故作洒脱地拍拍他的肩膀。
送走张大军后，我一个人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发呆，看着远处金黄的麦田，第一次觉得这地方也不是那么糟糕。
夕阳西下，麦浪翻滚，农民们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脸上带着劳作后的疲惫和满足。
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在麦田里穿梭，那是村里的另一个知青，孙巧玲。
孙巧玲是湖南人，比我小一岁，说话时总带着一股子南方的腔调，听着特别好玩。
她来村里已经两年多了，跟村里人处得特别好，干活也麻利，没人敢小看她。
转眼到了1972年春天，我和孙巧玲处对象了。
这事说来也巧，那天我在地里干活，一不小心锄头砸在了脚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巧玲刚好在旁边的地里干活，看见了赶紧跑过来帮忙。
＂你这人真是的，干活怎么这么不小心？＂她一边帮我包扎，一边数落我。
阳光下，她的脸蛋被晒得红扑扑的，额头上的汗珠在闪闪发光，那一刻，我莫名其妙地心动了。
＂巧玲，你...你有对象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啊，怎么了？＂她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那个...我能追你吗？＂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巧玲先是一愣，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求爱也太直接了吧？行啊，只要你能变得勤快点，不再当＇三分热度秦知青＇。＂
就这样，我和巧玲好上了。
村里人都说我们挺配的，一个南方姑娘，一个北方小伙，都是知青，有共同语言。
巧玲常说：＂咱们在农村就得像农村人那样，得把日子过出个样子来。＂
她这话总让我心里暖暖的，也让我开始认真思考在农村的长久打算。
队里见我们关系稳定，就给我们分了一处小院子，院子前面还有两分地的自留地。
那是个小小的土坯房，两间正房一间厢房，院子里有口小井，门前是一大片空地，正适合种菜种粮食。
我和巧玲商量着要好好种这块自留地，把日子过出个样子来。
那年春天，我们站在自留地边上，拿着锄头比比划划，琢磨着种啥好。
村里老农李大爷路过，看见我们在地头议论，走过来搭话：＂年轻人，准备种啥啊？＂
＂李大爷，我们想种点谷子。＂巧玲笑着回答。
＂种谷子好啊，可得用心伺候。＂李大爷点点头。
＂李大爷，您放心，我这次一定好好干！＂我拍着胸脯保证。
李大爷笑着摇摇头：＂你知道＇谷锄八遍饿死狗＇这句话啥意思不？＂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从未听说过这句农谚。
李大爷见状，解释道：＂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农谚，意思是说谷子如果锄八遍，收获的小米就特别好，磨出来的米汤清亮如水，没啥营养，连狗喝了都会饿肚子。＂
＂这话靠谱吗？＂我半信半疑。
＂这谁知道呢？反正我爷爷辈也没试过，谁家谷子地能锄八遍？累死人不说，还耽误别的活计。＂李大爷摆摆手走了。
李大爷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怎么都拔不出来。
晚上，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句＂谷锄八遍饿死狗＂。
＂明远，你咋了？翻来覆去的。＂巧玲睡眼惺忪地问我。
＂我在想李大爷说的那句农谚，真有那么神奇吗？＂我坐起身来，兴奋地说，＂咱们要不试试？把谷子锄八遍？＂
巧玲打了个哈欠：＂你又犯傻了吧？那得多累啊。＂
＂我就想试试，别人不敢试，我偏要试！＂我固执地说，＂要是真有那么好的效果，咱们不就出名了吗？＂
巧玲看我这么坚持，只好妥协：＂行吧，你想试就试吧，不过可别耽误队里的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开始翻地，准备种谷子。
春播时节，我们选了一亩半地种上了谷子，剩下的半亩种了些蔬菜和玉米。
播种前，我特意去请教了村里最有经验的老农，翻地三遍，下足了农家肥，还特意选了最好的种子。
播种那天，天气晴好，微风拂面，我一边播种一边在心里默念：＂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巧玲在一旁帮忙，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明远，你现在可不像那个＇三分热度秦知青＇了。＂
我嘿嘿一笑：＂为了咱们的小米粥，我得拿出真本事。＂
天气转暖，小谷苗破土而出，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好像在向我们招手。
每天早晚，我都要去地里看看，生怕有什么闪失。
巧玲笑我：＂看把你紧张的，跟看孩子似的。＂
没想到好景不长，一场虫灾袭来，地里的小谷苗死了三成多，那一片片枯萎的谷苗让人心疼。
巧玲心疼得直掉眼泪：＂这下完了，今年的收成肯定不行了。＂
村里人路过看到，都摇头叹息：＂这苗子死这么多，干脆重新种点别的吧。＂
＂不行，我就不信邪了！＂我一咬牙，跑去借了一筐谷种，趁着夜色又播了一遍。
那晚月色如水，我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地里忙碌，汗水湿透了衣背，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巧玲在一旁帮忙打灯，为我照亮前路。
＂明远，你这份韧劲，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巧玲感叹道。
我笑了笑：＂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了＂八遍锄＂计划。
白天队里劳动，挣工分养家糊口；清早四点多就爬起来，摸黑去锄地。
第一遍锄，我把杂草全锄了，地面平整如镜。
第二遍锄，我把土翻得松松的，让小谷苗的根能够更好地伸展。
第三遍锄，我把土回到谷苗根部，加固根基，防止倒伏。
第四遍锄，我把土面再次松动，保持透气性。
村里人看我天天折腾那块谷地，都笑话我：＂秦知青这是吃饱了撑的，谷子地锄那么多遍干啥？＂
有人甚至打赌说：＂这小子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又是三分热度。＂
巧玲起初也不理解：＂明远，你这是何必呢？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看着巧玲疲惫的面容，我有些心疼，但又不愿放弃：＂你等着瞧吧，我有预感，这块地会给咱们带来惊喜！＂
每天早上起来，浑身酸痛，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厚，但看着一天天长高的谷苗，心里又充满了希望。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站在院子里，看着星空，想着未来的收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到了第六遍锄地时，天气开始炎热起来，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干活更加艰难。
队长老刘看不下去了，专门来找我谈话：＂小秦啊，你这样不行啊，天天折腾那块谷地，队里活计也落下了，大家伙儿都有意见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投入，忙向队长保证：＂队长，您放心，我保证不耽误队里的活，自留地的事我下工后再干。＂
队长拍拍我的肩膀：＂你这股子钻劲用在队里多好啊，别光想着自家地。＂
我点点头，心里却暗自盘算着怎么既不耽误队里的活，又能完成自己的＂八遍锄＂计划。
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休息，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其余时间不是在队里干活，就是在自留地里操劳。
巧玲心疼我，常常偷偷给我带些好吃的：＂明远，你这么拼命，我都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我咬着巧玲带来的煮鸡蛋，笑着说：＂放心吧，为了咱们的小米粥，这点辛苦算什么？＂
第七遍锄完后，雨季来了。
连着下了三天大雨，暴雨如注，雷声隆隆，我担心谷苗受灾，冒雨去查看。
＂明远，外面雨这么大，你别去了！＂巧玲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出门。
我却执意要去：＂我得看看谷苗怎么样了，这么大雨，要是倒了就完了。＂
冒着大雨，我艰难地走到谷地，雨水打湿了全身，冷风吹来，冻得我直打哆嗦。
到了地头，我惊喜地发现，邻近的地块谷苗都倒了，横七竖八地躺在泥水里，唯独我家那块地的谷苗挺立如初，迎风招展。
＂咦，明远，你那块谷地咋这么牛？别人家都倒了，就你家的没事？＂邻居王叔从旁边经过，好奇地问。
我心里乐开了花：＂这就是精耕细作的结果啊！根基稳了，自然不怕风吹雨打。＂
回到家，巧玲见我浑身湿透，赶紧给我拿干衣服：＂怎么样，谷苗还好吧？＂
＂好着呢，一点事没有！＂我兴奋地说，＂咱们的付出没白费！＂
巧玲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咱们今年是不是能有个好收成？＂
＂肯定的！＂我满怀信心地说。
第八遍锄地时，我特意选了个晴朗的日子，带着巧玲一起去。
这次锄地不同于前几次，我只是轻轻地松土，不敢太用力，生怕伤到谷苗的根系。
巧玲在一旁帮忙，脸上洋溢着喜悦：＂明远，你说这谚语真的准吗？＇谷锄八遍饿死狗＇？＂
＂等着瞧吧，我有种预感，这次一定会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我信心满满地说。
第八遍锄完没多久，谷穗开始饱满起来。
眼看着穗子一天天变得沉甸甸的，我和巧玲激动得每天都要去地头看好几回。
＂明远，你真行！＂巧玲抚摸着金黄的谷穗，眼里满是惊喜，＂这谷子比别人家的大一倍不止！＂
谷穗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一颗颗谷粒饱满圆润，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到了收获季节，我家的谷子地引起了全村轰动。
谷穗长达一尺多，沉甸甸的，连村支书都来参观，带着几个公社的领导，围着我家的谷地转了好几圈。
＂老天爷，这是啥品种的谷子？咋长得这么好？＂村支书李光明瞪大了眼睛问。
公社的领导也连连称奇：＂这谷穗真是头一回见，这么饱满，这么长！＂
我笑而不答，只是谦虚地说：＂没啥特别的，就是勤快点。＂
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可是我用汗水浇灌出来的奇迹。
打场那天，全村人都来帮忙。
男人们割谷子，女人们打打扎，孩子们帮着拾遗补漏，热闹非凡。
当最后一把谷子割完，堆放在场地中央时，我的心情无比激动。
打场机＂哗哗哗＂地响着，金黄的谷粒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像黄金一样闪闪发光。
全村人都来围观，争着要称重，看看到底有多少产量。
一称，竟然有345斤！按照我家一亩半地计算，折合下来亩产超过1150斤，创了村里的纪录！
＂这么多年，我头一回见到谷子能打这么多！＂老支书感叹道。
＂秦知青，你这是啥秘诀啊？能不能教教我们？＂村里的小伙子们围上来请教。
我笑着说：＂没啥秘诀，就是勤快点，认真点，按照老辈人的经验来，锄八遍地就行。＂
这话一出，引来一片笑声：＂锄八遍？谁有那个力气啊！＂
＂明远，你是真行，这么辛苦的活都干得下来。＂巧玲在人群中看着我，眼里满是骄傲。
真正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
当我把谷子磨成小米后，发现这小米颗粒饱满，金黄油亮，煮出来的米饭香甜可口。
最神奇的是，煮小米粥时，锅里的米汤不是往常那种浑浊的，而是清亮如水。
＂明远，这小米粥咋这么清？跟清水似的。＂巧玲惊讶地看着锅里的米汤。
我笑着将李大爷说的话讲给她听：＂谷锄八遍饿死狗，这回真被我证实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村子，大家都来借小米尝鲜。
老刘队长家养的狗＂小黑＂，平日里最喜欢喝小米汤，这回喝了我家的小米汤后，居然还是饿得直叫唤，让全村人都笑翻了。
＂真别说，这小米粥啥营养都没有，连小黑都喝不饱！＂老刘笑着说。
＂可这米饭倒是特别香，颗粒分明，口感好！＂村里人纷纷称赞。
秋收后，我专门去县图书馆查资料，发现这个农谚最早记载在明朝徐光启的《农政全书》里。
古人的智慧让我肃然起敬，也让我更加尊重农村传统的农事经验。
1974年春天，大队开会表彰先进，我和巧玲被评为＂种田能手＂。
队长还让我在全队分享种谷子的经验，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熟悉的面孔，心里满是感动。
＂没啥特别的，就是听老辈人的话，精耕细作，用心种地。＂我不好意思地说。
巧玲在一旁补充道：＂我家明远这人，就是认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底，这回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这话引得全村人都笑了起来。
是啊，从前被人叫作＂三分热度秦知青＂的我，如今却因为一句农谚的较真，在村里站稳了脚跟，赢得了尊重。
1975年，我们的生活有了大转变。
县里农业局听说了我的事迹，派人来调查，最后竟然邀请我去县里做农业技术推广员，负责向全县推广先进的农业技术。
＂明远，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巧玲兴奋地说。
我却犹豫了：＂去县里，离开这个村子，离开这片土地，我舍不得。＂
巧玲握着我的手：＂但这是更大的舞台啊，你可以帮助更多的农民。＂
我沉思许久，最终决定接受邀请：＂好吧，为了能让更多人受益，我去试试。＂
在村里的最后一晚，我站在谷地边上，看着月光下的村庄，心中百感交集。
。＂
我点点头，眼眶湿润：＂是啊，这里教会了我太多，改变了我的一生。＂
在县农业局工作的日子，我跑遍了全县大大小小的村庄，把先进的农业技术和我的亲身体验分享给更多农民。
每当看到农民们按照我的方法种出好庄稼，心里就特别满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巧玲在这片黑土地上生根发芽，有了自己的家庭，生了一儿一女。
村里人再也不把我们当外人看待，而是亲切地喊我们＂小秦＂、＂巧玲＂。
每年秋收时节，我都会带着家人回村里住几天，和老朋友们坐在一起，喝着小米酒，聊着家常。
每当看着田野里金黄的谷穗，我就会想起那年锄八遍地的执着。
生活就像种地一样，付出多少汗水，就会收获多少果实。
城里的繁华或许诱人，但我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和尊严。
后来有人问我：＂秦明远，你不后悔当年留在农村，不后悔那么辛苦地锄了八遍地吗？＂
我笑着摇摇头：＂锄地八遍饿死狗，种地半辈子养活了一家人，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如今，那些年的记忆虽已渐渐模糊，但每当夜深人静，我仍能听到锄头敲击土地的声音，闻到谷穗成熟的香气。
那是我青春最美好的记忆，也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到如今，每当村里人遇到难题犯了懒，我就会笑着说：＂别忘了谷锄八遍的故事啊！＂
这句话，已经成了我们村的一句谚语，提醒着每一个人：只有付出足够的努力，才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就像那年的谷子，经过八遍锄地的精心呵护，最终结出了金黄饱满的果实，验证了古老谚语的智慧。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