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对妻子漠不关心,直到妻子提出离婚,他才跪地求饶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24 23:21 2

摘要:灯泡坏了半个月了,我说过三次,他每次都说“明天就换”,然后就没了下文。

周铭回家的时候,我正在给阳台那盆快要死的绿萝浇水。

水从花盆底部的孔洞里渗出来,流到托盘上,脏兮兮的。

就像我们的婚姻。

他开了门,玄关的灯没亮。

灯泡坏了半个月了,我说过三次,他每次都说“明天就换”,然后就没了下文。

他摸黑换了鞋,径直走到客厅,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电视机被打开,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立刻填满了整个屋子。

我放下水壶,走过去。

“周铭。”

他“嗯”了一声,眼睛还盯着屏幕。

“我们聊聊。”

“等会儿,看新闻呢。”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烦躁,那种你打扰了他天经地义的休息时间的烦躁。

我没动,就站在他面前,挡住了电视的一部分光。

他终于不耐烦地抬起头,视线从我脸上扫过,又落回我身后的电视上。

“又怎么了?今天 Tongtong 的老师又找你了?”

Tongtong 是我们的女儿。

在他眼里,我似乎只与这些琐事挂钩。

“不是。”我声音很平静,“我们离婚吧。”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新闻主播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听起来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周铭脸上的不耐烦,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变成了错愕。

他好像没听懂。

他眨了眨眼,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幻听。

“你说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清晰得像是在念悼词。

“我说,我们离婚吧。”

这次他听清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你疯了?林晚?”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带着一种全然的陌生和审视。

我没疯。

我只是,终于醒了。

就在今天下午,我一个人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诊断报告时,我无比清醒。

报告上写着“颅内占位性病变,建议进一步检查”。

医生说得很委婉,大概率是良性的,但位置不太好,需要做开颅手术。

我拿着那张纸,走出医院,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疼。

我没有哭。

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只是觉得,天一下子就亮了。

那些过去我以为能忍一辈子的,那些被我用“他还不错”、“他只是忙”、“男人都这样”的借口糊起来的墙,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墙倒了,我才看清,墙的另一边,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很嘈杂。

“喂?我在开会,长话短说。”他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忙碌和疏离。

我握着电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想告诉他,我生病了,可能需要做个大手术。

我想问他,你怕不怕?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没什么,就是问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更深的不耐烦。

“林晚,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为这点小事给你打电话?好了,挂了。”

电话被挂断了。

嘟嘟的忙音,像是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火星,也彻底熄灭了。

所以,当我站在他面前,说出“离婚”两个字时,我的内心平静得像一片没有风的湖。

周铭还在震惊中。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他问,眉头紧锁,像是在解一道无解的数学题。

“你没错。”我说,“你只是不爱我了。”

“我怎么不爱你了?”他拔高了声音,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我每个月工资按时上交,我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我没在外面找别的女人,这还不叫爱你吗?林晚,你不要无理取闹。”

是啊,在外人看来,他是个多好的丈夫。

只有我知道,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爱。

爱不是按时上交的工资单,不是那些“没有做”的坏事。

爱是,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爱是,我半夜胃疼,你爬起来给我烧的热水。

爱是,我随口说一句想吃城西那家的馄饨,你第二天就绕远路给我带回来。

爱是,玄关那盏坏了半个月的灯,你会在第一时间换掉,而不是让我摸黑走过。

这些,我们早就没有了。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的眉眼还是那么熟悉,可是,我却觉得那么陌生。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像是隔着一个银河系。

我不想再争辩了,没有意义。

我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他的视线落在“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大字上,瞳孔猛地一缩。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伸手去拿那份文件,手指却在发抖。

他翻开,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条款,脸色越来越白。

“房子归你和 Tongtong,车子也给你。存款一人一半。我只要我的画具和书。”我平静地陈述着,“Tong...tong,我希望她跟我。当然,你随时可以来看她。”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连这个都想好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嗯。”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一点点动摇和不舍。

可是没有。

我的表情,大概就像一潭死水。

他终于慌了。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真正的恐慌。

他扔下协议,一把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烫,汗津津的,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我不离!我不同意!”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铭,放手。”

“我不放!林晚,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我全都改,行不行?”

他开始语无伦次。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十年了。

我等了他十年,等他回头看看我,等他问一句“我哪里做得不好”。

他从来没问过。

现在,我要走了,他却开始问了。

太晚了。

我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抓得更紧。

“林晚,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别闹了,行吗?”他开始放软了语气,带着一丝哀求。

“我没有闹。”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周铭,你知道我今天去医院了吗?”

他愣住了。

“去医院?你怎么了?不舒服?”

他的关心,迟到了整整八个小时。

“我可能,脑子里长了个东西。”我说得云淡风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什么东西?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嘴里蹦出来。

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这些关心能早一点,哪怕只早一天,或许结局都会不一样。

可人生没有如果。

“医生说,需要做手术。”

“手术?什么时候?哪个医院?我马上请假陪你去!”他急切地说着,抓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力。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周铭,你知道吗?在我拿到诊断报告,最害怕,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不要为了一点小事打扰你。”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心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我一个人从医院走回来,那么长的路,我一直在想,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我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发烧,你半夜背着我跑了三条街去医院。”

“我想起 Tongtong 出生那天,你守在产房外,哭得像个孩子。”

“我想起,你曾经对我说,会爱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

我每说一句,他的身体就颤抖一下。

“可是,那些都过去了。周铭,我们回不去了。”

“不,回得去,我们回得去!”他突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步,想要抱住我。

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他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那双曾经让我无比眷恋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晚晚……”他叫着我的小名,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我摇了摇头。

“机会,我给过你太多次了。”

每一次我深夜等你回家,为你留一盏灯。

每一次我精心准备了晚餐,却只等到你一句“在外面吃过了”。

每一次我兴致勃勃地和你分享我的画,你却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

每一次……每一次……

那些失望,像一粒粒细小的沙子,日积月累,终于把我心里的那片海,填成了荒漠。

“周铭,签字吧。对我们两个都好。”

我说完,转身想回房间。

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我惊愕地回头。

周铭,那个在我面前永远骄傲,永远云淡风轻的男人,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他就跪在那儿,跪在我面前,仰着头看我。

眼泪,从他通红的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晚晚,别走。”他哽咽着,声音碎得不成样子,“求你,别离开我。”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以为,我的心早已经死了。

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才发现,它还在,还在疼。

我别过脸,不敢再看他。

“你起来。”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他固执地说。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他压抑的哭声,和电视里依旧平稳的新闻播报声。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周铭,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可悲。”

你早干什么去了?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现在用下跪来挽留,不觉得太晚,太讽刺了吗?

他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外之音,哭声更大了。

“我知道错了,晚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只顾着工作,我忽略了你,忽略了 Tongtong,我该死。”

他开始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

“让我死,让我死好了!我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激动地挣扎着。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控制住他。

“周铭!你冷静点!”

他终于不动了,只是跪在地上,把头埋在我的手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滚烫滚烫的。

我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心里五味杂陈。

恨吗?

好像也谈不上。

他只是,把我弄丢了。

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直到我要走了,他才慌乱地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晚晚,”他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布满了绝望的血丝,“再给我半年,不,三个月,就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想走,我绝不拦你,我签字。”

他的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十年的男人。

我心里那片已经变成荒漠的海,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或许,我该再给他,也再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不。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我掐灭了。

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能再心软了。

每一次心软,都是对我自己的残忍。

我需要一场手术,来割掉我脑子里的肿瘤。

我也需要一场离婚,来割掉我心里长了十年的,名为“周铭”的肿瘤。

两个手术,都势在必行。

我慢慢地,把手从他的泪水里抽了出来。

“周铭,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终于,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那一夜,我们隔着一扇门,谁都没有睡。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我画了一个精致的妆,挑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连衣裙。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很坚定。

我走出卧室,客厅里没有人。

周铭的鞋子还在玄关,但他不见了。

茶几上的离婚协议,还摊开在那里。

他的那一栏,签名处,是空白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会是想反悔,躲起来了吧?

我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却发现他给我发了几十条微信。

都是在凌晨三四点发的。

“晚晚,我错了。”

“晚晚,你别不要我。”

“晚晚,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

最后一条,是在早上六点。

“我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那家生煎包了,你等我回来。”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家生煎包店,在城东,离我们家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大清早跑去给我买。

我已经,快五年没吃过了。

我正发愣,门铃响了。

我走过去,从猫眼里一看,是周铭。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又红又肿,胡子拉碴,看起来狼狈又憔悴。

我打开了门。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醒了?快,趁热吃。”

他把生煎包放在餐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是我熟悉的味道。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他催促着,眼神里带着一丝讨好和期待。

我没有动。

“周铭,我们该走了。”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吃完再去,不差这点时间。”

“我不想吃。”

他的手,抖了一下。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

“我现在不喜欢了。”我说。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

就像人的感情一样。

他脸上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他低下头,看着那盘热气腾腾的生煎包,沉默了很久。

“好。”他哑着嗓子说,“那我们走吧。”

他拿起那份离婚协议,又看了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

他的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歪歪扭扭的痕迹。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铭。

那两个字,他写得很慢,很用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写完,他把协议推到我面前,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走吧。”他说。

去民政局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开着车,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侧脸的线条,紧紧地绷着。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空落落的。

这条路,我们一起走过无数次。

今天,却是最后一次了。

到了民政...局,人不多。

我们取了号,坐在等候区。

他坐在我身边,身体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攥着拳。

我能感觉到,他很紧张。

终于,叫到我们的号了。

我们走到窗口,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问:“想好了吗?”

我点点头:“想好了。”

周铭没有说话,只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工作人员把两份表格推到我们面前。

“填一下吧。”

我拿起笔,开始填写自己的信息。

我写得很顺畅,没有一丝犹豫。

写到周铭的名字时,我的笔尖,顿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极轻的抽泣声。

我转过头,看到周铭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他面前的表格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

他拿着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工作人员皱了皱眉:“先生,您要是没想好,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

周铭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哀求。

“晚晚……”

我看着他,心里那座坚固的堤坝,在这一刻,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

我真的,要这么决绝吗?

就在我快要动摇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林女士吗?您的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在下周三上午。您看方便吗?”

“方便。”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挂了电话,我看着周铭。

“签字吧。”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他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他低下头,颤抖着手,在表格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十分钟后,我们拿着两本红色的离婚证,走出了民政局。

外面阳光灿烂,刺得我眼睛有些疼。

“晚晚。”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手术的事,别担心钱,我会全部负责。还有,需要人照顾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不用了。”我说,“我自己可以。”

“就当是……朋友,不行吗?”

我沉默了。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我怕我一回头,就走不了了。

车子开动,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还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再见了,周铭。

再见了,我十年的青春。

我搬离了那个我和周铭共同生活了七年的家。

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公寓,带着 Tongtong 和我的画具,开始了新的生活。

公寓很小,但很温馨。

阳光可以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我的画板上。

我给 Tongtong 报了她喜欢的舞蹈班,每天接送她,给她做饭,陪她画画。

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

我开始准备手术的事情。

我查了很多资料,咨询了医生,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甚至,提前写好了遗书。

如果我下不了手术台,我希望 Tongtong 知道,妈妈有多爱她。

我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好像我不是要去面对一场生死攸关的手术,而是要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旅行。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生病的事,包括我的父母。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这段时间,周铭没有再来打扰我。

他只是,每天都会给我发一条微信。

有时候是天气预报,提醒我降温了要多穿衣服。

有时候是一张 Tongtong 的照片,是他周末带 Tongtong 出去玩的时候拍的。

有时候,是一句简单的“晚安”。

我从来没有回复过。

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关心着我。

手术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周铭的母亲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苍老,带着哭腔。

“晚晚,阿姨求求你,你救救周铭吧。”

我愣住了:“阿姨,出什么事了?”

“周铭他……他把公司卖了,说是要陪你去治病。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他说,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不活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现在在哪里?”

“他去医院了,说是要在手术室外守着你。”

挂了电话,我立刻赶去了医院。

我在医院的走廊里,找到了周铭。

他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他面前的地上,扔了一地的烟头。

我走过去。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看到我,他猛地站了起来,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慌乱。

“晚晚,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要把公司卖了?”我问。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

“周铭,那是你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心血。”

“没有你,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晚晚,以前是我错了。我以为,努力赚钱,给你和 Tongtong 最好的物质生活,就是爱你。我错了。我忽略了你,冷落了你。我把我们家,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旅馆。对不起。”

他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

“晚晚,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我只求你,让我陪着你。手术,我陪你一起做。以后的人生,我也想陪你一起走。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悔恨和真诚。

我的心,乱了。

我该怎么办?

我还能,再相信他一次吗?

手术很成功。

肿瘤是良性的,被完整地切除了。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那半个月,周铭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学会了给我熬汤,虽然一开始总是掌握不好火候,不是太咸就是太淡。

他学会了给我按摩,防止我肌肉萎缩,虽然他的手法很笨拙。

他每天给我读我喜欢的书,念我喜欢的诗,虽然他总是读错字。

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比护工还要尽心。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看到他就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我的手。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消瘦的脸上。

他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地皱着。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楚。

这个男人,是真的怕了。

他怕失去我。

出院那天,他来接我。

他没有开那辆我们离婚时分给我的车,而是打了一辆车。

“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他说。

我没有说话。

他把我送回我的小公寓。

Tongtong 看到我,开心地扑了过来。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Tongtong 好想你!”

我抱着女儿,心里的那块冰,终于开始融化了。

周铭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他看着我们母女,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温柔的笑容。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回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

“进来……喝杯水吧。”我说。

他愣住了,随即,脸上绽放出孩子般灿烂的笑容。

“好。”

那天之后,周铭开始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重新进入我的生活。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对我漠不关心的丈夫。

他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追求者。

他每天都会来我的公寓,有时候是送来他亲手做的饭菜,有时候是陪 Tongtong 玩。

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

我喜欢吃辣,他做的菜里,总会有一道是辣的。

我喜欢看电影,他会提前买好票,然后问我有没有时间。

我喜欢画画,他给我买了一套最好的画具,还专门为我改造了一个采光最好的房间做画室。

他不再谈工作,不再说那些我不感兴趣的话题。

他开始,真正地,关心我。

关心我的喜怒哀乐,关心我的梦想和追求。

有一次,我画了一幅画,画的是一片向日葵。

他看着那幅画,看了很久。

“真好看。”他说,“你就像这向日葵,永远向着太阳。”

我看着他,笑了。

“你就是我的太阳。”他说。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们谁都没有提复婚的事。

我们就这样,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相处着。

像朋友,又比朋友更亲密。

像恋人,又比恋人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的距离。

我知道,他在等。

等我心里的那道伤疤,完全愈合。

等我,重新对他敞开心扉。

秋天的时候,我的画,入选了一个全国性的画展。

开展那天,周铭和 Tongtong 都来了。

我站在我的画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的那幅向日葵,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很多人在我的画前驻足,拍照,议论。

我看到,周铭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远远地看着我,眼睛里,是满满的骄傲和欣慰。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爱,不是占有,不是索取。

爱是成全,是守护。

画展结束后,我们带着 Tongtong 去了海边。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海风,还和十年前一样,带着咸咸的味道。

Tongtong 在沙滩上追着海浪,笑得像个小天使。

我和周铭并排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走了很久,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是一枚戒指。

不是什么名贵的钻戒,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银色的素圈戒指。

“晚晚,”他单膝跪地,仰头看着我,眼神真诚又忐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我只想用我剩下的半辈子,来弥补我过去对你的亏欠。”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风雨,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会把你和 Tongtong,捧在手心里。”

“你,还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海风吹起我的长发,吹乱了我的心。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看着他手里的那枚戒指。

我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

我伸出手。

他激动地,把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站起来,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

“谢谢你,晚晚。谢谢你,还愿意要我。”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周铭,”我哽咽着说,“以后,玄关的灯泡坏了,你要记得换。”

“好。”

“我半夜胃疼,你要给我烧热水。”

“好。”

“我想吃城西的馄饨,你要去给我买。”

“好。”

他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好”。

夕阳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知道,我们失去的十年,再也回不来了。

但没关系。

我们还有,很多个,新的十年。

这一次,我们会好好走。

因为我们都懂了,婚姻不是理所当然的避风港,而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用心灌溉的花园。

爱,需要被看见,被听见,被珍惜。

回家的路上,车里放着一首老歌。

“……直到我们都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转过头,看着身边开车的男人。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也转过头来,对我笑了笑。

阳光,从车窗外洒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忽然想起,我手术后第一次画画,画的也是一片向日...葵。

但和画展上那幅不一样。

那一幅,每一朵向日葵,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而我新画的这一幅,向日葵们,围成了一个圈。

它们,在互相照耀着彼此。

我想,这才是,爱的最好模样。

不是一个人追逐另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成为彼此的光。

我们重新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婚礼,只请了双方的父母和最亲近的朋友。

没有奢华的排场,没有繁琐的仪式。

我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周铭穿着简单的白衬衫。

我们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

那枚银色的素圈戒指,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司仪问他:“周铭先生,你愿意娶林晚女士为妻,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

他看着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深情。

“我愿意。”他说得斩钉截铁。

然后,司仪问我。

我看着他,也笑了。

“我愿意。”

是的,我愿意。

愿意忘记过去的伤痛,愿意重新相信爱情,愿意和他,一起走向未知的未来。

因为我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却又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他真的,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工作的“工作狂”。

他开始,学着把脚步放慢,把时间留给家庭。

他会陪我一起去菜市场,为了一毛钱和菜贩子争得面红耳赤。

他会陪 Tongtong 一起做手...工,被胶水粘得满手都是,却笑得像个孩子。

他会在我画画的时候,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书,时不时地,给我递上一杯热茶。

我们家的玄关,再也没有坏掉的灯泡。

因为只要灯光一闪,他就会立刻踩着梯子上去换掉。

我们家的餐桌,也再也没有冷掉的饭菜。

因为无论他多晚回来,都会提前告诉我,然后把饭菜热了又热。

有一次,我感冒了,半夜咳得厉害。

他二话不说,爬起来给我煮了冰糖雪梨。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我发烧,他背着我去医院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

紧张,笨拙,却充满了爱。

原来,他不是不爱了,他只是,把爱弄丢了。

现在,他又一点一点地,把它们找了回来。

我的身体,在慢慢地康复。

我的画,也越来越受到认可。

我开了一个小小的个人画展,来了很多人。

周铭站在人群中,看着我,笑得比我还开心。

他逢人就说:“这是我太太,她是不是很厉害?”

那副骄傲又自豪的样子,像个炫耀自己宝贝玩具的小男孩。

朋友们都说,我嫁了一个好老公。

我笑着说,是啊。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们为了这份“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我们差点,就永远地失去了彼此。

幸好,还来得及。

幸好,我们都没有放弃。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我们的婚姻,经历了最苦涩的那一颗,终于,也尝到了甜。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们可能还会有争吵,还会有矛盾。

但我们,再也不会轻易地,放开彼此的手。

因为我们都深刻地明白,没有什么,比“在一起”,更重要。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去公园放风筝。

风筝飞得很高很高,像一只自由的小鸟。

Tongtong 在草地上奔跑着,笑着,闹着。

周铭从身后,轻轻地抱住我。

“晚晚,”他在我耳边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

“我也要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们。”

他笑了,低头吻住了我。

阳光,暖暖地照在我们身上。

不远处,是女儿清脆的笑声。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我想,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模样吧。

后来,我把我们的故事,画成了一本绘本。

绘本的名字,叫《失而复得的光》。

故事的最后,我画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手牵着手,走在夕阳下。

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影子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奔跑着的孩子。

绘本的最后一页,我写了一句话:

“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学会用完美的眼光,欣赏那个不完美的人。”

周铭看到这句话,哭了。

他抱着我,说:“晚晚,你就是我的光。”

我拍了拍他的背。

“不,我们是彼此的光。”

因为有你,我才不惧黑暗。

因为有我,你才找到方向。

我们,是彼此的救赎,也是彼此的归宿。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能遇到一个,愿意为你下跪,为你改变,为你重新找回爱的人,何其有幸。

我曾经以为,我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现在我知道,那不是尽头。

那只是,一个转弯。

转过那个弯,是更美的风景。

我很庆幸,我没有在那个路口,选择直行。

我也很庆幸,在我转弯的时候,他追了上来。

从此以后,我们的人生,有了共同的方向。

那就是,牵着彼此的手,一直,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

来源:湖泊中划船的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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