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柯叶背后的秘密:这本书揭开了古老智慧与现代世界的惊人联系!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3-19 10:17 1

摘要:如这本书最后一节所说,它的所有内容都在探问“为何古老智慧在现代世界很重要”。一个从事研究古老人类智慧这一学科的人,认真探讨它在现代世界重要性的问题,很正常,就跟一个 AI 研究者认为“人工智能对人类世界很重要”一样。这本质上就是“我”很重要,有哪里不对吗?

如这本书最后一节所说,它的所有内容都在探问“为何古老智慧在现代世界很重要”。一个从事研究古老人类智慧这一学科的人,认真探讨它在现代世界重要性的问题,很正常,就跟一个 AI 研究者认为“人工智能对人类世界很重要”一样。这本质上就是“我”很重要,有哪里不对吗?

人类学家习惯于把对研究课题的思考展开成对人类的思考,有时很好,有时莫名其妙,大多数时候不好不坏,或者说兼而有之。人类需要这样的思考。这本书梳理人类学家这一行为对人类思考的脉络,也算是有趣。作者在做本南人田野调查的时候,提出一个说法——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创——他说:“本南族缺乏书写文字,所有词汇总是储存在说书人的脑海里。书写显然是人类历史上卓绝的发明,但本质上就是一种简化,它允许甚而鼓励记忆的麻痹。”我觉得很有启发:貌似书写增加了记忆的留存的机会和可能性,实际上它是一个编辑过程。编辑过程是有权力寓于其中的。

当然,如前所说,有时也会感觉作者莫名其妙,比如突然间赞美起了割礼,我相信这不是他的无心之失。它让我确认,作者在对古老智慧与现代文明之间做判断的时候,犯下了通常会犯的错误:对古老与现代持有的二元对立的思维往往会让我们的思想者忽视文明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必然性。

我们选取《令人疯狂的古柯叶》这一章,发布如下:

我首次南下游历安第斯山脉是在1974年春天。当时我还是学生,有幸加入一次植物学探险,任务是解开印加民族称之为“不老神叶”的植物之谜。此种叶子即古柯叶,也就是声名狼藉的可卡因原料。这可是不同凡响的工作。可卡因在1855年首次从叶子中提炼出来,自此彻底改变了现代医学,尤其是眼科,因为它能使切除白内障无痛化。可卡因一直是最有效的局部麻醉剂,古柯叶的提取物更造就了世界上备受欢迎的饮料:古柯叶让可口可乐“真的可乐”。今日专业医学人士使用的合法可卡因,全由这家软饮料公司提供。

20世纪70年代中期,拉丁美洲的走私贩毒集团开始勃兴,虽然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人意识到这种行为会变得多么不堪而残忍无道。这些交易,尽管于法不容,却仍控制在自由浪人的手中。在此之前的半个世纪,传统栽植地不断遭铲除,但这些方向错误的整肃跟可卡因没有任何关系,而是牵涉某些民族的文化认同,那些民族对这种植物满怀崇敬。尤其是利马的医生,他们想关心安第斯山脉原住民,但其实对印第安人的生活一无所知。他们在20世纪20年代随意往山脉扫视一番,看到了赤贫简陋的卫生设施、营养不良的住民,以及高文盲率、高婴儿死亡率和高患病率,便想寻求一个解释。真正的问题,即土地分配、经济剥削和劳役偿债制会冲击他们所属阶层结构的基础,于是他们认定古柯是万恶之源,把所有想得到的社会弊端或病态都归罪于这种植物。铲除所有传统古柯田因此成了国家的当务之急,在40年代末联合国的介入下,更成为国际政策。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各方对古柯既关注又疯狂,但在1974年,科学对这种植物所知甚少。诸如驯化品种的来源、叶子的化学成分、古柯叶咀嚼的药理学、植物的营养作用、培植品种的地理分布、野生和育种的关系,这些全都是谜。当然,人们普遍同意古柯叶在安第斯山脉享有最崇高的地位。在印加帝国时期,祈求者的嘴里若没有古柯叶,便不能接近任何神庙。由于帝国首都库斯科的海拔太高,无法种植古柯,印加人就用金和银来仿制古柯,放在祭坛上为景观增色。时至今日,高原地区的每项重要活动都离不开古柯叶与帕查玛玛(大地之母)进行的能量互换。若无这种神圣植物的调和,田地就不能播种收割,小孩无法诞生于世,而老人也不知如何进入亡者国度。

让美国政府中的某些人感到沮丧的是,我们的团队在1975年对古柯进行了首宗营养学研究,结果相当惊人。古柯只含少量植物碱,净含量大约在0.5%到1%左右,这样的浓度有利于口腔黏膜吸收。但古柯也含有分量可观的维生素,钙含量更多过美国农业部研究过的所有植物,因此饮食传统若缺乏乳制品,古柯便成了理想食物。也有人指出,古柯的叶子会制造酶,能强化身体在高海拔时消化碳水化合物的能力,对以马铃薯为主食的安第斯山脉原住民而言相当理想。这个科学发现凸显了我们不遗余力地铲除传统古柯田一事有多荒谬。古柯并非毒品,而是神圣的食物,被安第斯山脉民族拿来当温和兴奋剂使用已有4,000多年,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们曾因此中毒,遑论上瘾。

以古柯为透镜,当代泛安第斯山脉世界的丰富性便逐渐清晰了起来。西班牙人于16世纪抵达秘鲁,引发了浩劫,然而在这场残酷的相遇里,有个重要的文化混合体诞生了,直到今天它都还从基督教及前哥伦布时期的古老信仰中获得源源不绝的能量。征服者用尽一切权力去破坏安第斯的精神,摧毁所有宗教寺庙和神像。但西班牙人一次次在倒地的神庙上竖立十字架或建起教堂,只能让印第安人一次次地肯定这个地点固有的神圣性,因为他们崇拜的并不是建筑,而是土地本身,是河流和瀑布、裸岩和山巅、彩虹和星辰。500年来的欧洲统治用尽不公不义的手段,却无法平息安第斯灵魂深处的搏动。在每个小村庄和峡谷里,在羊驼和骆马嚼着草的普纳草地中,在失落已久的帝国中,每个城市和十字路口的那些石板路上,都可感受到这样的搏动。

今日在哥伦比亚南部和玻利维亚之间有600万人以克丘亚语(Quechua)为母语,这是印加帝国的语言。这些人大多是农民,而他们献给全世界的礼物包括马铃薯、西红柿、烟草、玉米、奎宁和古柯。对他们而言,土地确确实实是有生命的。山峦是神秘的生物,能够汇集雨水、制造天气、丰润土壤、肥沃田地;在盛怒时也会带来毁灭,释放致命的暴风雨或严寒,在须臾间毁去全年收成。1983年便是如此,一场冰雹在15分钟内夷平了广袤的库斯科地区的所有玉米作物。

南安第斯山脉的各个部落至今仍为相应的阿布(Apu),即山神所统治,他保护子民,也决定了子民的命运。时至今日,人们依旧相信脚下的一景一物都是神圣的。传统农业经济始终以劳力交换为基础,同样的互惠概念也确立了部落和土地的关系,这其中的仪式义务与关系从未言明,却也从未遭人遗忘。只要把大地之母与众阿布放在心中崇敬,他们便会继续泽被族人。

男女在小径上相遇时,会停下来交换十字古柯叶,也就是三片完好的叶子排成的十字架,然后转身面向最近的阿布,将叶子拿近嘴边轻吹,这是一种仪式性的祈祷,将植物精华送回大地、部落、圣地以及祖先的灵魂里。交换叶子是种社交行为,用以确认人际联结,而吹气的动作却是灵性互惠之举,他们借此无私地将古柯叶的能量奉献给大地,以确保这种能量能及时回归完整循环,一如雨水落地后势必会重生成一片云。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祈祷,其精妙之处会在一年一度盛大的部落敬献仪式中进一步彰扬。

我对安第斯民族的认识,很大一部分来自钦切罗(Chinchero)这个库斯科郊外令人赞叹的美丽河谷。城市的中心就位于印加帝国第二任统治者尤潘基(Topa Inca Yupanqui)的残破夏宫上,精致的台阶迤逦向下,直至翠绿的平原。这片大地是古代的海床,向北方隆起,绵延至比尔卡班巴(Vilcabamba)的遥远山巅,那里是帝国最后的堡垒。在东边,高低起伏的安塔基卡(即神圣的阿布)之坡主宰了天际线,一座殖民教堂栖息在残垣之巅。1981年,我成为一个可爱男婴阿曼多的教父,与他的家人建立了至今不渝的情谊。

钦切罗会在每年雨季的盛期举办一项重要活动:年度绕境赛跑(mujonomiento)。每个小村庄跑得最快的男孩会在当天成为变装者维拉卡(waylaka),这是项荣耀。他们要穿着姊妹或母亲的衣服,举着白色的仪式旗帜,带领所有身强体壮的男性一起跑。距离只有30千米,但路线跨越两座高耸山脊。起跑点在海拔3,500米的村落广场,之后陡降300米,穿过遗址到安塔基卡底部,再上升约900米到山巅上,然后往下进入另一端山谷,最后还得再爬一段,才能抵达分水岭的草原,然后走上一段漫长步道回家。这是竞赛,却也是朝圣之行。所有边境都用土墩标记出来,视为圣地。在这里要念诵祷文,把古柯叶献给土地,把祭酒献给风,然后维拉卡跳起舞来,在强烈的节奏下不断快速转圈,扬起遗留在遥远村庄的阴性精华与女性能量,带上神圣之巅。这些跑者利用每个仪式动作来宣示对土地的主权。这是重要的隐喻。在那一天,一个原本是单独个体的人,在经历精疲力竭和祭献(sacrifice,该字源于拉丁语“使神圣”)的过程后,开始与该部落的脉动合而为一,而部落也通过仪式祭典来宣示其归属,确保自己在神圣地理中占有一席之地。

朝圣一直都是安第斯山脉族人生活的核心特色。为了祭拜,印加的祭司会爬上6,500米高的山峰,这样的海拔是欧洲过去400年的传统所无法企及的。大征服之后,这类朝圣之行依然持续不辍,虽然因融合了基督教而有新的火花与形式,但依旧深植在大地及神秘力量的古老信念中。钦切罗“绕境赛跑”这类地方庆典有许多主题元素也同样出现在泛安第斯民族的朝圣之旅中,这类朝圣即便到了今天依然会吸引南安第斯山脉各部落的数万名民众参加。

跟着维拉卡进行第一次绕境赛跑约一年后,我跟好友还有一群来自钦切罗的同好前往神圣山谷西纳卡拉(Sinakara),那里是星雪节(Qoyllur Rit’i)的举办地。这大概是最艰难、最启发灵性的安第斯朝圣之旅。目的地位于库斯科东方130千米外,到起始点的路程约6小时,是海拔4,750米左右的翠绿盆地。该地仿佛高耸的天然露天圆形剧场,最大的特色是伸向谷地的科尔克蓬库冰川的三条分叉,看上去就像一个祭坛。天主教信仰相信西纳卡拉在18世纪晚期曾出现神迹。当时有个小男孩看见光影夺目的耶稣显灵,于是有人在当地建了一座圣殿,而上帝的形象在岩石中依旧可见。

对印加帝国而言,这块岩石原本就很神圣,一如整座山谷。对他们来说,事物是流动的。尸骸并非死亡,而是生命的结晶,也因此存有丰沛的能源,一如被闪电击中而充满能量的石块,或是因阳光而生气蓬勃的植物。水是蒸气,但最纯粹的形式是冰,也就是山侧的雪原之形,或是朝圣之旅最高且最神圣的目的地——冰川。山被称作塔亚库纳(Tayakuna),意为父亲,其中有些气势傲人,光看都可能有些危险。其他圣地,诸如山洞或山隘,或是滔滔流水仿佛宣示神谕的瀑布,全被尊称为提拉库纳(Tirakuna)。以上地标并没有神灵居住,当地人所崇敬的,其实正是这些地方本身。河流是大地的露天血脉,与天上的银河相互对应。彩虹是从神圣之泉浮出的双头蛇,在空中弯成拱形,然后钻入地底。流星则是一道道银闪电,其后方是所有的天空,包括一片片漆黑的宇宙尘埃,也就是所谓的暗云星座,对高地居民来说,这种星座跟天空里组成动物形状的星座同等重要。

印加人认定库斯科是世界之脐,太阳神殿则是轴心,从这里向地平线辐射出41条线,其方位由星辰、星座、太阳和月亮的起落来决定。沿着这些名为赛克(ceque)的线条有数百个圣地,每一处都有自己的庆典日,为某个特定部落所敬拜与守护。如此一来,尽管每个人、每一宗族都扎根于某地,但也都与帝国的宇宙网络相连。在西班牙人镇压印加帝国最后一次大规模反抗的两年后,西纳卡拉的圣石上神奇且颇为合宜地出现了耶稣像。这类名为华卡(huaca)的圣地正如西纳卡拉的圣石,不论是现实上或抽象意义上都是圣道上的驿站。在某些意义重大的时刻,例如夏至或印加帝国国王逝世之际,祭司会举行献祭。受太阳神赐福的孩童和动物会被选为祭品,从帝国各方被召至库斯科。有一些在首都被杀掉,有些则将献祭的部分鲜血带回部落,然后在一定时机也同样会被杀掉。随行者经由道路抵达库斯科,但回程则循着赛克的神圣路径直线向前,越过高山,跨过河流,有时要走上数百千米去造访当地神庙,向圆满的命运表达敬意。这种游历,一如那些小孩的牺牲,再次强化人民跟印加帝国的紧密关系,也象征着帝国成功将安第斯山脉的慑人风景纳入版图。

库斯科正东方的西纳卡拉山谷充满超自然的力量。山谷开口朝西对着奥桑加特山(Ausangate),即帝国最重要的阿布。它在宇宙时空里经由赛克跟库斯科形成一条直线,同时也标记了帝国四块国土中两块国土的边界[印加帝国在印第安语中又称为塔万廷苏尤(Tawantinsuyu),“四州之国”]:东南方是科利亚苏约(Collasuyo),环抱玻利维亚高原、的的喀喀湖(Titicaca)及太阳神帝国的所有山峦;东北方是安提苏约(Antisuyo),有许多云雾森林和热带低地,但印加帝国并未完全征服这片国土。也因此,当朝圣者从四面八方前来这座山谷敬拜星雪之神时,印加人宇宙观和思想里的二元对立,像是高与低、山脉与森林、文明与野蛮等,便会淋漓展现在仪式当中。

一年中大多数时候,西纳卡拉山谷和圣殿就这么静静地独自伫立,只偶尔有牧羊人造访。但在耶稣升天日和基督圣体节这两个不固定的节庆日期之间,有七仙女之称的昴星团会再次出现于夜空中,通常是在6月初。在那三天中,会有多达4万名朝圣者聚集在山脚下,有人徒步,有人以骡代步,有些则是搭开放式的卡车或巴士。狭长的朝圣队伍从道路尽头的小村庄开始,顺着步道缓慢向上爬行9千米。这条路即所谓的苦路,沿路的石制祭坛和圆锥形石堆会有人停下来祈祷祭拜。每人都拿着一包小石子象征罪恶的包袱,越往山谷走,就卸下越多石子。奥桑加特山巅盘旋在西方的天际线上,南安第斯山脉的所有部族都派了代表:保卡坦博的森林舞者,还有普诺(Puno)、的的喀喀、安塔(Anta)和库斯科,以及乌鲁班巴河(Urubamba)的神圣之谷的各路人马。骡子和驴子驮着食物和补给,所有人都必须徒步上山,甚至行动不便者也都拖着身体一小步一小步地前进。

在海拔4,750米处,即便艳阳高照,空气依旧冷冽,但几个小时后西纳卡拉便会因为挤入许多信徒而暖和起来。气氛欢愉而热烈,是集色彩、祈祷、舞蹈和歌曲于一体的壮丽场面。仪典的旗帜装点了整片山坡,随风摇曳。部落各自沿着山谷地划分地盘,色彩缤纷的毛毯和披风连成一片,在滋养众人的小溪两侧铺开。丛林战士(chunchu)头戴装点着鹦鹉羽毛的饰头巾,身穿用胭脂虫染成深红的束腰外衣。来自各高地部落的蒙面男性乌库库(ukuku)是群山的化身,上百位魔法术士装扮成熊,负责维持秩序、控制群众并执行各种仪式中最重要的工作。这些群山与丛林的化身在模拟斗争中相遇。这些固定剧目让观众回想起真实发生的和想象中的远古战役以及安第斯山脉本身两极对立的恒久张力。当男性在跳舞作势之际,女性则聚集在圣殿内,里头有上千支蜡烛散发光芒,其中有许多蜡烛就像高个子小孩那么高。暮色低垂,烟雾笼罩草地,铜管乐队、长笛、竖琴、鼓声,还有舞者高亢的假音及烟火的爆炸声,嘈嘈切切响个不停。整整三天三夜大家彻夜不眠,舞者的跳动与仪式队伍缓慢而震颤的音调让地面震动了起来。

在欢愉和祈祷背后,这个仪式其实有极为严肃的目的。山神既可暴怒,亦能柔情;冰跟雪可以是力量之源,却也可能是瘴疠之气。另外,尽管每年确实都有朝圣者死于酷寒及风餐露宿,但冰河之所以骇人,并不是因为任何有形的危险,而是因为有永世受诅的“恶灵”(condenado)栖居。根据印加神话,乌库库是女人和熊的后代,为一种超自然生物,被赋予独特的力量来对抗并击败恶灵。他戴上面具,发出尖锐的吼叫,展开星雪节中最危险和最肃穆的行动。乌库库必须背上十字架,如同耶稣基督。当朝圣行列带着圣徒雕像穿过山谷之际,这些乌库库在月光下守夜祈祷,然后扛着十字架,从村里的教堂往科尔克蓬库山腹爬800米,将十字架插入冰河中,以储存吸收高山和土地的能量。接着,在第三天破晓前,他们爬回冰雪中,取回那些十字架,用鞭绳捆在背上。此时,在遥远的下方,数千名朝圣者正安静地跪拜祈祷,所有目光望向山巅,向山神致敬。

在西方,晨光首先射上奥桑加特山,然后缓慢向下移至山腹,逐渐照亮整座山谷。太阳一出来,乌库库便扛起十字架往下走,穿越西纳卡拉谷,循道出谷后坐上卡车,回到各自的村庄。男性也从山上搬运一块块冰,至此信仰的循环便算完成了:人们爬到山上高处祈拜、向神致敬,然后山的精华以冰的形态回到谷中,让大地生气勃勃,让家庭安康,让动物活泼健壮。这是人类、群山和众神间生气勃发的关系,是代表信任与复始的互惠三角,是一场为保存整个泛安第斯文化所展开的集体祈祷。

星雪节所拥有的生命力与权威性、仪式里的象征性共鸣与意蕴,以及这个节日传给年轻一代的教诲,都令人看到充满希望的未来,也让人对历史及印加帝国遗产有更深刻的理解。

我从西纳卡拉返回库斯科城后,跟着另一位朋友,也是我小女儿的教父莱因哈德(Johan Reinhard)展开另一场旅行,目的地是神圣山谷下方的马丘比丘(Machu Picchu)。莱因哈德是登山家暨高海拔考古学家,为了找寻前哥伦布时代的仪式性葬礼和祭品证据,已经爬过200多座5,000米或更高的安第斯山峰。1995年,他写下了历史:在安帕托峰(Ampato)顶峰附近一个大多数人几乎无法呼吸的海拔高度上,他发现了保存完好的木乃伊“冰少女”(Ice Maiden),一名500年前被献给神的年轻少女。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就数莱因哈德最了解安第斯山脉一带土地与文化的关系。他每到达一处新遗迹,双眼会立刻看向天际线及神圣的连绵山峰,追寻地理中的蛛丝马迹,诸如群山众河的方向、天体的运行,也从当下景观中看出明日的考古样貌,并因此解开了南美洲最传奇的考古遗址之谜。

宾厄姆(Hiram Bingham)于1911年发现了马丘比丘,将之形容为“失落的城市”。事实上,这个建筑群一直都是印加帝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很明显与通往库斯科的道路系统相连,该系统绵延4万千米,将美洲有史以来疆土长度最长的帝国维系在一起。马丘比丘地处乌鲁班巴河上游的战略高地,位置绝佳,既能戍守通往神圣之谷的道路,也掌控了东边安提苏约的低地,即古柯叶、药用植物及萨满神灵感应的发源地。马丘比丘无疑是宗教中心,也是帕查库特克的皇家庄园。此人是印加帝国三位伟大统治者中的第一位,打造了一个持续近一个世纪的帝国。通过对运河和水道的研究,莱因哈德基本可以确认马丘比丘是根据一整套建筑计划打造而成。这套计划构思自印加的宇宙观,并扎根于安第斯山脉古老的神圣地理学概念。设计该建筑群的人爬上了周遭每座山峰,打造了高高的瞭望平台,以便日夜观察群山的方位及星宿的运行。这些工程并不简单。众山神影响并启发着印加生活的各个层面,从土壤肥沃度、降雨预测,到整军经武,甚而包括太阳王兄妹的幸福乃至生育能力。

印加帝国最神圣的两座山,一座是我们方才提过的奥桑加特山,另一座则是马丘比丘正南方的萨尔坎泰山(Salcantay)。马丘比丘真正的阿布是华纳比丘(Huayna Picchu),一座俯瞰该地的圆锥形地标山峰。马丘比丘的神圣中心是拴日石(Intihuatana),一块古怪的刻石,宾厄姆称之为“太阳之柱”。莱因哈德率先注意到拴日石呼应了华纳比丘的形状,石头上全天的光线变化也复刻了华纳比丘上阴影的消长。拴日石南边几步外有一座石头刻成的矮祭坛,而华纳比丘顶有一座外形完全相同的祭坛,根据莱因哈德的观察,在山峰的南北向画一条轴,刚好会将拴日石和两座祭坛一分为二,然后这条轴继续往南穿越整个区域的主峰萨尔坎泰山的中心。所以华纳比丘、拴日石和萨尔坎泰山刚好形成一条完美的南北向直线,当南十字座升到天空中最高点时,就刚好位于萨尔坎泰山的正上方。银河里的南十字座是印加人心目中的重要星座,这件事让莱因哈德注意到乌鲁班巴河,因为这条河对印加人来说正是地面上的银河,像巨蟒一样盘踞在马丘比丘上,向下流入亚马孙河。在神话中,此河是条通道,造物之神(Viracocha)在开天辟地时便是走在这条路上创造了宇宙。

但乌鲁班巴河诞生于何处?答案是奥桑加特山的山腹,在此可以鸟瞰今日举办星雪节之处。萨尔坎泰山的融雪为马丘比丘带来生机,而俯视着西纳卡拉的冰川也以冰雪让安第斯山脉的人民得到神启。西班牙大征服之后的500年,这些古老的神圣地理学信念仍旧定义、滋养着社会,也将生者与逝者、过去与未来联结起来,一切都与印加时期无异。

来源:好奇心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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