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无聊、乏味,除了单调还是单调。。。”这是一名驻守在太平洋前哨基地的美国大兵在家书中向亲人们抱怨的语句。而那些和他一样驻扎在同样偏远地点的成千上万名美国士兵也深有同感——在中东、格陵兰岛、冰岛、阿留申群岛和遥远的太平洋上的岛屿基地里,对抗无聊的单调生活变成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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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和冻伤比鬼子更要命
“无聊、乏味,除了单调还是单调。。。”这是一名驻守在太平洋前哨基地的美国大兵在家书中向亲人们抱怨的语句。而那些和他一样驻扎在同样偏远地点的成千上万名美国士兵也深有同感——在中东、格陵兰岛、冰岛、阿留申群岛和遥远的太平洋上的岛屿基地里,对抗无聊的单调生活变成了这些美国佬的头号任务。
那些驻守在炎热或者温暖地带的美国官兵至少还能享受海水、沙滩(或者沙漠)和日光浴,而阿留申的官兵们除了暴风雪、冻伤和无聊就一无所有了。虽然地处北极边缘,但在日本暖流的作用下,地面很少结冰,但呼啸的狂风和湿气却经常让温度跌破零度。
这就是阿留申群岛的日常生活。
中国的南北网友经常争论,到底是南方冬天更冷还是北方冷,但大家基本认可一个观点:南方冬天是魔法攻击,北方冬天是物理攻击——但是在阿留申群岛,这里的驻军会在冬季同时受到物理和魔法的双重暴击。
1942年的11月,阿留申群岛遭遇了30年以来最为严寒的冬季,怪叫的狂乱风暴会掀翻战斗机,将毫无防备的士兵卷起扔到活动板房上,或者裹挟着碎石把士兵打得鼻青脸肿。
还是因为来自日本的暖流,岛上的空气湿度极高,平时的浓雾在冬季就变成了冻雨,呆在户外的士兵如果不做好防护,短短两分钟内眼皮就会被冻住粘到一起。乌姆纳克岛上的地勤人员给飞机做检修保养时,要先用喷灯把气缸解冻,然后让引擎一直保持运转状态才能不把手指冻掉。
而那些执行任务的飞行员面临的考验更为严酷:起飞时雾气和冻雨会迅速凝结在机头的挡风玻璃处,让他们视线受阻。而升空后轰炸机舱内的温度会降低到零下30摄氏度,而湿冷的空气也会在机翼上结起厚厚一层冰,这不仅让燃料迅速消耗还让飞机变得难以操控——地勤人员有一次花费了两个小时,从一架轰炸机上刮下来了重达一吨的冰块。
岛屿上的苔原是恶劣天气的好搭档,这里和西伯利亚冻土带不同,松散的苔藓掩盖着又深又黑的沼泽。这种地形变成了所有美国士兵的噩梦,营地、公路和飞机场全都建在泥浆上,冬天冻硬的地面还可以承受得住人体和机械的重量,但其他季节就会变成深浅不一的陷阱:从埋住士兵的大腿到吞噬掉推土机。
被冻住的水上飞机。
这里没有娱乐,可怕的气候和恶劣的交通让劳军组织无法前来,新的电影也总是不见踪影。工资倒是准时发放,但士兵们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花钱的方式。这里的战斗伤亡很小,但“慢性的心理沮丧却很普遍”。一些心理崩溃的士兵被撤回国内,而更多人只能依靠想方设法找个爱好来对抗无尽的单调生活。
暴风雪和浓雾让美军的轰炸机经常找不到目标,指挥官只好命令轰炸机编队降落到云层下方实施超低空攻击——但这样又让作战损失大大增加。而新建好的前进基地阿达克经常被大雾笼罩,陆军只好在基斯卡岛以东仅150公里远的阿姆奇特卡岛上再建一条应急跑道。
1943年1月,美军的先头部队登陆阿姆奇特卡岛。不久后,东京的大本营得知这一消息后,陷入了一片忙乱。直到2月5日,他们才做出决定,加强基斯卡岛和阿图岛上的防御,以抵御预料之中的进攻。
但日本的海运一直受到美军潜艇和飞机的攻击,从登陆后就没有顺畅过,加上冬季严寒的环境,他们加强防守的动作为时已晚。好不容易把冬天熬过去后,日军赶紧派出船队,加班加点地向岛上补充兵力和物资。
而美国政府早已下定决心,要在1943年夺回被日军占领的阿图岛和基斯卡岛。这个决策主要是出于政治考虑,因为烦人的华盛顿和俄勒冈两州的议员不停聒噪:说日军可能会在阿拉斯加登陆,再一路南下入侵西雅图。
尽管知道这些议员全是危言耸听,胡说八道,但没有谁敢在公开场合纠正他们,因为这样不仅会让美国民众,还会让日本人以为政府对阿留申群岛的战事漠不关心。另外嘛,假设苏联真的参加对日作战,那么这里也可以当做美国飞机前往西伯利亚的绝佳中转站。
尼米兹的参谋们做好了进攻计划,他们估计得到5月份才能完成兵力集结,到了夏天才能登陆作战。而在发起地面进攻前,陆航和海军舰队仍将继续封锁日本人的海上运输线。
在日本人眼里,美军开春后的空袭、军舰炮击和潜艇攻击行为越来越频繁。美国海军的舰队也会随时根据截获的日军电报,对运输船队进行精准截击。
3月下旬,得知日本的一支补给船队正在驶向阿图岛后,海军少将查尔斯·麦克莫里斯带领了一支由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中型舰队从珍珠港向北驶去,希望能够拦截并摧毁这些货船。这支舰队包括了重型巡洋舰“盐湖城”号,轻型巡洋舰“里士满”号和四艘驱逐舰。在麦克莫里斯少将看来,这次出击,将是一次轻松的“罗马假日”。
无聊的士兵在营房里面打扑克。
可美国人不知道的是,这支船队上面运载着日本陆军的一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大队和3个高射炮中队,他们计划和阿图岛上的守军共同组建北海守备队,其他船只上还装满了修建工事急需的各种建材。为了保证运输安全,第5舰队的司令长官细萱戍子郎中将派出了自己的舰队主力执行护航任务。
1943年3月26日,一个天气异常良好的清晨,在阿图岛西边大约240公里远的科曼多尔岛附近水域,两支舰队不期而遇了。
科曼多尔海海战
当美国舰队摇摇晃晃地驶向日本船队的航线时,两艘巡洋舰上的水兵同时报告,雷达在北方大约16公里的海面上发现了日本船队,看起来很像是运输船。当时,舰队官兵刚刚吃完早饭。
随着海面上天色越来越亮,两支对向行驶的舰队的瞭望员同时发现了对手,美军瞭望员报告说,发现了几艘日本驱逐舰和至少一艘巡洋舰,日军的护航舰队已经转向西南方迎敌。少将坚定地命令舰队驶入交战区域,但他没有料到,他们会撞上一支拥有四艘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的强大日本舰队。
那智号的照片,它最后在1944年被美国飞机击沉在马尼拉湾。
大约早上8点,一直满心轻松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在他的军舰快要进入舰炮射程时,瞭望哨发现两艘日本的重型巡洋舰从右侧绕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两艘轻型巡洋舰进入了视野——实际上,“盐湖城”号无意中闯进了重型巡洋舰“那智”号、“摩耶”号,轻型巡洋舰“多摩”号和“阿武隈”号和四艘驱逐舰的阵列当中。
尽管发现自己处于下风,少将还是选择了战斗,他觉得自己可以在日本军舰对其造成重大伤亡前击毁敌人的运输船,这一次美国人选择了赌博——凑巧的是,日军指挥官细萱戍子郎中将也认为这是全歼这支美国舰队的良机。
8点40分,日本巡洋舰“摩耶”号从大约18公里外率先开火,炮弹在麦克莫里斯的旗舰“里士满”号附近炸响,日军的射击精度之高,让美军又惊又怕。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两军的三艘重型巡洋舰成为了战斗的主力,军舰在相距约19-20公里的距离里互相对射,203mm的重型炮弹在空中来回穿梭。几艘美军的驱逐舰展开队形,在的外围组成了一条防御性。
“里士满”号除了在战斗初期被日军集火了一次外,再也没有成为日军舰队的目标。日本人很快就把火力集中到了更大的上面,开战没有多久,“盐湖城”号的第二次和第三次齐射就命中了,炮击引起了一阵大火,但日军很快就扑灭了火焰。
还没有等日本人松口气,两发炮弹在几分钟后又打中了“那智”号:这次被击中的部位是通讯系统和舰桥。紧接着,一发炮弹打穿了它的水密舱并发生了爆炸,日军在这次海战中最大的伤亡就此产生。面对如雨点来袭的炮弹,两艘美国巡洋舰开始冒险采用“追逐弹着点”的机动战术,也就是不断调整航线,驶向最后一枚炮弹落入海中的地方,来扰乱敌方炮手的瞄准校正。
采取这种战术是基于海战中的一个基本原则,当敌人发现它的炮弹没有击中目标,它们就会调整射击角度或者射击距离后再进行下一次齐射,由于双方都在运动当中,当军舰驶向上一次的弹着点后,那么下一次敌方的齐射会呼啸而过但不会造成伤害。
交战中的“盐湖城‘号
1944年的盐湖城号
美军的军舰开始在此起彼伏的水柱中按照Z字路线行驶,“盐湖城”号的舰长仿佛冥冥中得到了上天的保佑,他不断指挥军舰左转或者右转,偶尔会和一旁的参谋长沃顿聊一句:
“嘿,沃顿,你觉得我们下次该转向哪边?”
“舰长,你的预测一直都没错,按照你的想法再猜一次吧。”沃顿的回答每次都一样。
这艘178米长的军舰一个急转后,10-15枚203mm的炮弹就呼啸着砸在了它刚刚呆过的地方。看着后面炸起的高大水柱,罗杰斯上校就会又一次咧开嘴,大笑着对舰桥里面的军官们喊道:
“小日本又一次上当了,真刺激!”
上午10点左右,这艘军舰的好运气被挥霍光了——一枚炮弹在吃水线下击穿了侧舷的防雷装甲带,打穿了燃油箱后钻进轮机舱爆炸了,船员们紧急堵住了弹孔并切断了燃油管,防止燃料灌进轮机舱引发二次爆炸。但它仍然在全力战斗。
一个小时后,日军再次命中了“盐湖城”号,一些水密舱被打坏,海水涌进了船舱。几分钟后,最致命的一次打击降临了:海水涌进了轮机舱,燃料也喷的到处都是。损管小组的成员跑进齐胸深的冰冷海水中疯狂抢救,试图用手头能够找到的任何东西来堵住漏洞,一些士兵把自己的衬衫都脱了下来。但灌进燃料舱的海水导致锅炉一个接一个地停止了工作。
“盐湖城”号的舰体以5度的倾斜角瘫在了水面,动弹不得。看起来它距离被击沉已经不远了。几艘美军的驱逐舰赶紧跑过来施放烟雾进行掩护。
仗打到这个份上,麦克莫里斯意识到战局已经非常严峻了。他的赌博已经输定了——两艘日本巡洋舰和几艘驱逐舰逐渐向“盐湖城号”的左后舷靠拢——一旦让日本军舰进入射程,致命的鱼雷就会呼啸而至。
此时“里士满”号成为了新的旗舰,为了拯救“盐湖城”号,少将命令三艘驱逐舰向逼近的日本军舰发起冲锋,进入鱼雷射程后,就一次性把“手头所有鱼雷都打出去”——包括驱逐舰长在内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就是自杀性攻击,因为日军的鱼雷不但威力大,而且射程还比美军的远的多。
看起来没人能够阻挡获得这个唾手可得的胜利了。然而,没等美国驱逐舰进入射程,日本军舰就脱离了战场,掉头往西驶去,三艘运输舰紧随其后。似乎是为了阻挡美军的追击,日本军舰最后打了一次齐射,只剩下美国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敌人消失在海平面上。
瘫痪在海面的“盐湖城”号的船员尽最大可能抢救他们的船只,到中午的时候,“盐湖城”号的锅炉恢复了正常,这艘军舰的速度又能达到30节了。麦克莫里斯于是指挥舰队撤回了荷兰港。
关于这场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结束的混战,“盐湖城”号上的军官在战斗日记上用这样一句话作为结尾:“这一天我们被神圣的上帝之手眷顾并拯救了。”
这场海战以苏联的科曼多尔群岛而命名,这场历时6个小时的老式海战,差点就以美国海军的大败亏输而结束。如果当时坐镇旗舰“那智”号的乘胜追击,不仅“盐湖城”号将被送进海底,就连那几艘发起冲锋的美军驱逐舰估计也无法幸免。
而戍子郎也有自己不得不撤退的理由。就像他对上级所描述的那样,当时他的舰队的燃料和炮弹都所剩无几了;他没有料到“盐湖城”号已经失去了动力;有些船员误将美军军舰发射的重磅炮弹当成了飞机投下的航弹,于是他很担心会遭到来自安奇卡岛和阿达克岛的美军飞机的空袭,巴拉巴拉巴拉。
日本海军的高官们仔细听完了他的解释,然后大发雷霆,细萱中将有没有挨耳光没有人知道,但是很快他就被解职,并不光彩地退役了。
别看两支舰队打了半天,双方的死伤都少得可怜:美军一共死了7个人,20人受伤。“盐湖城”号死了俩,驱逐舰“贝莱”号上死了五个。而日军一共也就死了14个,还有26人受伤——没有一艘军舰沉没,受损的也很快被修复了。
这次海上混战的最终胜利者仍然是美国,因为他们彻底锁死了阿图岛的海上运输路线,日军再也没有尝试从海面进行补给,后续的补给行动全都交由潜艇来完成。
美国人终于来了。
日军原计划将阿图岛和基斯卡岛上的陆军扩充到11000人,结果折腾了一圈,只将两个岛上的守军扩充到了5000人(不包括海军部队),还有5700人一直趴着日本本土没挪窝。
到了4月底,美军的进攻已经迫在眉睫,日军预计将有两到三个师,十几艘军舰、飞机2-300架和2-3艘航母参与进攻,如果加上阿拉斯加原有的部队,进攻规模还会扩大一倍。而阿图岛上的日本守军就是把所有的后勤、文职人员和海军基地部队全都算上,也只有可怜巴巴的2600人,基斯卡岛强上一筹,约有6000人。
但因为缺乏建材,岛上的防御阵地勉强只能算是野战工事,弹药只够打一次会战,而更要命的是,从4月份开始,守军的粮食每天只能保证供应700克的供应量了。。。
最后的对决终于来临了,出乎日本人预料的是,美军没有选择距离更近的基斯卡岛,反而来了个跳岛作战,大队人马齐齐杀向了阿图岛:一方面是受到了登陆艇数量的限制,当时为了准备进攻西西里、意大利和诺曼底,北太平洋方面可以分到的军舰少得可怜。而另一方面,美军通过侦察得知,基斯卡岛的守军力量比阿图岛多得多,美军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拿头去撞墙。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阿图岛登陆战,不仅是美军第一次实施(不成熟的)跳岛战术,也是对于自己尚不成熟的两栖作战的一次实兵演练。但不幸的是,美军从登陆北非和瓜达尔卡纳尔岛获得的有限经验,对于极北地区的登陆作战帮助真心不大,于是,接下来的阿图岛之战变成了一场美日双方花式表演错误的舞台。
美国陆军在阿图岛上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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