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信AI，不如无AI

摘要：这两年，生成式AI迅速发展，成为“人手一个”的智能工具。大学生用DeepSeek代写论文，小学生用豆包“包圆”寒假作业，白领用Kimi做PPT……“有困难找AI”已经让AI成为一种依赖。

“一不小心，AI又露马脚了”“原本指望让AI帮忙，没想到却被AI‘背刺’”……最近，“机场AI广告牌惊现‘六指点赞’”的新闻上了热搜，引发网友热议。

AI生成的“六指点赞”广告图

这两年，生成式AI迅速发展，成为“人手一个”的智能工具。大学生用DeepSeek代写论文，小学生用豆包“包圆”寒假作业，白领用Kimi做PPT……“有困难找AI”已经让AI成为一种依赖。

善用AI是当下一项极为重要的能力，但也要认识到：尽信AI，则不如无AI。我们不能让AI的“聪明”代替人性的智慧，让一键生成的便利变成出其不意的“背刺”。

一

身边有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助手，是千百年来人类的梦想。《山海经》中记载着一个名叫“白泽”的神兽，“能言语、通万物之情”，不仅有求必应，还能占卜吉凶。如今，AI的发展，正让这个“神兽”走进千家万户，也让很多人患上了“AI依赖症”。

遇事不决，先问AI。有困难找AI，从做表格、解方程、写论文到炒股票、谈恋爱、报专业，年轻人对AI信任感满满，依赖感十足。

AI“无所不能” 图源：新华社

对学生来说，AI是24小时在线的一对一辅导老师，是满腹诗书、精通十八般“武艺”的学者。对白领来说，AI能写能画，会策划会写代码，是勤恳踏实、战斗力满格的“AI下属”。不光如此，AI还“能掐会算”，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玄学八卦，就连买股票、买基金也要事先征求一下AI的意见。还有网友把AI当成“老中医”，询问DeepSeek药方里到底该加丹参还是红花……

动动手指，万事大吉。近日，“大学老师说AI作文全判0分”的新闻冲上热搜。AI就像魔法，打开了便利的门，也打开了偷懒的门。

动动手指，就可以不用动脑。当ChatGPT能在3秒内生成论文框架时，有人就不愿意动脑自主搭建逻辑链条；当DeepSeek可以一键生成论文初稿时，有人就想省却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的繁琐流程……最近，一位职业围棋选手在比赛中使用AI作弊，被撤销段位、禁赛八年；在高校，有人利用AI伪造研究数据、修改实验图片、替代自主设计……AI催生出了新的学术不端行为。

二

“有问题找AI”的思维惰性和依赖将带来什么？有人说，当我们选择把“困难”让渡给AI的时候，也把自己的创造能力、学习能力和判断能力一并让渡了出去。

思考“外包”的风险。AI会认真告诉你一道题的解题步骤，却不能教会你公式和定理的真义；它会为你解读一部名著中所蕴含的道理，却无法让你感受到阅读的乐趣……

AI的“无所不能”正有赖于它的勤于“思考”。“AI依赖症”让机器式的思考取代了人类脑电波式的思考。我们如此依赖AI，甚至一度忽略了创造、学习、批判和质疑的乐趣。

许多大学生喜欢用AI写作业图源：央视新闻

比如，律师界担忧，青年律师刚入行就频繁使用AI撰写文书，从业底子怎么会厚实？会计行业呼吁，在财务领域，“没有价值观的智能人”很可能引发财务监管和伦理上的风险……人类的大脑“用进废退”，过度依赖AI就相当于将认知权利“外包”给了人工智能，将使人类的认知系统失去除“AI数据库”之外的养料，丧失思考的动力和能力。

被AI“背刺”的烦恼。AI生成图片人有六根手指，AI撰写的学术论文凭空杜撰、胡说八道，AI“说”因为11大于9，所以9.11大于9.9……

当我们“嘲笑”AI不是人工智能而是人工智障时，是否也反思过自己对AI的过度依赖？我们如此“崇拜”这个硅基“新人”，以至于忘记它初出茅庐、尚在进化。

“AI幻觉”的存在有时会让生成式AI“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比如，生成学术论文材料时，编造根本不存在的材料或指向无关的论文。举例论证时，里面的事实案例“查无此事”，从头到尾全靠编造……“AI幻觉”让许多人利用AI写作业、写论文时被“背刺”，无法分辨AI到底是在阐述事实还是胡说八道。

虚假信息的“圈套”。“某公司持股DeepSeek”“某公司战略投资DeepSeek”……前段时间，类似大量不实信息以截图形式在各投资平台传播。通过溯源发现，背后有人恶意投喂虚假信息，引导AI将编造的谣言当作信源采纳，进而产出虚假内容。

AI时代的信息陷阱更加隐蔽

AI一旦“吸收”错误信息，且无新的真实信息及时覆盖更正，就会层层传导、步步强化，陷入虚假信息的“漩涡”。用户如果不能及时分辨，就会成为“伪信息”“假新闻”的受害者。可见，AI时代的信息陷阱更加隐蔽，需要我们不断提升筛选、辨别信息和质疑、批判的能力。

三

未成年人玩游戏有防沉迷系统，我们用AI是否也需要“防沉迷”？站在人类文明的新十字路口，我们要学会与AI更智慧地共处。

摆正“执笔人”的位置。如果说AI是画笔，那我们就是执笔人。即便这支画笔是“马良神笔”，也需要人类的智慧去起草灿烂的图景。

“AI依赖症”让人变得懒惰

斯坦福大学2023年的追踪实验显示，过度依赖AI解题的大学生，在脱离AI环境后，数学推理能力下降41%，逻辑链条构建效率降低34%。我们常说，人要驾驭工具，而不是成为工具的奴隶。我们不能把自身的决策权力、思考能力乃至情感寄托让渡于AI，而是要时刻把握好“AI合理使用”与“AI过度依赖”的边界，真正让AI为我所用。

建好监管“护城河”。2023年发布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第十条首次提出，应采取有效措施防范未成年人用户过度依赖或者沉迷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

各大高校早已打响了学生的“灵魂保卫战”：复旦大学等高校明确规定，AI生成内容不得用于论文核心部分，否则视为学术不端。中国传媒大学要求，使用AI需详细标注生成部分。还有的高校通过增加答辩、实操考核等方式要求学生现场阐述论文思路，或通过实验数据验证观点，反制AI对学术领域的渗透。

另外，公众对AI虚假内容的辨别能力培养同样不容忽视，通过宣传和科普AI伪造技术、案例可以让更多人了解AI，防止掉入AI“陷阱”。

加强源头技术管控。技术带来的问题最终还是需要技术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