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阳,考得咋样啊?那分数够你上研究生不?"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漠不关心。
尺寸之外
"明阳,考得咋样啊?那分数够你上研究生不?"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漠不关心。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刚刚公布的分数——400分。
这个数字,凝聚了我一年来的心血和汗水。
考研的日子,是一段被时间碾压得几近窒息的漫长旅程。
那些夜里两三点还在图书馆挑灯夜读的时光,那些为了省钱只买最便宜方便面的日子,那些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默默流泪的时刻……四百分,我做到了。
"妈,我过了,四百分,超过线几十分呢。"我语气里藏不住欣喜。
"哦,过了就行。"母亲的回应平淡如水,随即话锋一转,"你知道吗,王阿姨家儿子考上北大了,全村都在说呢。"
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牌的碰撞声和父亲含糊不清的抱怨:"又输了,这牌真烂!"
挂了电话,我站在出租屋的窗前,十二月的南方城市没有北方的寒冷刺骨,却也透着一股湿冷,渗进骨头里。
窗外的霓虹灯在雨中模糊成彩色的光晕,我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眼里的欢喜渐渐被失落取代。
我点开微信,把成绩单的截图发进了家族群。
发完后,我一直盯着屏幕,期待着亲人们的祝贺。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群里安静得像一口枯井。
没事,他们可能都忙着呢。
我自我安慰着,把手机塞进兜里,拎起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
火车上,我挤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和村庄。
这一路,从南到北,六小时的车程,仿佛也是我从学生时代向社会人迈进的过渡。
硕士,在我们镇上,这个头衔还是挺稀罕的。
教师宿舍里的王叔叔家,儿子大学毕业就进了银行;李阿姨家的女儿考了公务员,一家人搬进了新楼房;可在家里人眼中,我的考研成功似乎不如堂弟许家明考上省重点大学来得光彩。
我记得,高考那年,我考上普通本科的时候,爷爷只是淡淡地说:"读书有啥用,早点出来打工多好。"
而许家明考上高中的那天,爷爷杀了一只老母鸡庆祝。
火车上的暖气蒸得人昏昏欲睡,我靠在玻璃窗上,脑海中不断浮现过去考研的艰辛。
那个冬天,南方没有暖气,我的出租屋里冷得能看见呵气成霜。
为了省电费,我只能裹着被子,戴着手套,在微弱的台灯下苦读到深夜。
手指冻得发紫,书页上结了一层薄霜,我用铅笔做的笔记都被冻得看不清了。
而这一切,在家人眼中,似乎都不值一提。
下了火车,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又步行半小时,终于到了那个我从小长大的老旧小区。
冬日的黄昏,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照在积雪的路面上,闪着微弱的光。
老小区的楼栋掉着墙皮,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在寒风中飘荡,像一面面褪色的旗帜。
楼道里的灯坏了好几个,我摸黑上楼,每一步都踩在童年的记忆上。
"儿子回来了!"母亲李巧云听见开门声,从厨房探出头来。
她比我记忆中又老了几分,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眼角的细纹像是被岁月刻下的年轮。
"路上累不累?快洗洗手吃饭吧,你爸刚回来。"
父亲周建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门,只是点了点头:"回来了。"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视机,好像那里正在播放什么国家大事。
其实是一档娱乐节目,笑声不断,映在他疲惫的脸上,格外刺眼。
我的目光扫过这个狭小的客厅,家具还是小时候的那些,电视机换了新的,茶几上堆满了父亲的烟盒和啤酒瓶。
墙上挂着我的大学毕业照,相框已经泛黄,这可能是家里唯一能证明我求学生涯的痕迹。
饭桌上,母亲喋喋不休地讲着镇上的新鲜事,唯独没提我的考研成绩。
"王家的儿子考上北大,昨天全家去县城照相馆拍全家福了。"
"李家的闺女在政府上班,年前就相中了一个对象,男方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
"哦,对了,你堂弟许家明考上省重点了,你叔叔高兴得不得了,前两天还请了一大桌子。"
父亲埋头吃饭,偶尔插几句话,多是关于工厂里的琐事。
"厂里又裁人了,老郑家那小子刚进厂三个月就让回家了。"
"现在这行情不好,能有个稳定工作就不错了。"
那顿饭吃得我喉咙发紧,饭粒像沙子一样难以下咽。
我悄悄看了看父亲布满老茧的双手,想起小时候他给我辅导作业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年轻,眼里有光,常对我说:"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别像爸爸妈妈一样做苦力。"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睛里只剩下疲惫,笑容也很少见了。
春节前,我在镇上的文印店找了份临时工作。
工资不高,但好在离家近,还能补贴些家用。
十几平米的小店里,复印机的轰鸣声从早响到晚,墨水和纸张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每天面对的都是急着复印材料的人们,他们的脸模糊不清,声音却总是那么急切。
"快点,我赶时间!"
"怎么这么慢啊?"
"能不能给我加急一下?"
我想起在图书馆复习的日子,那里的安静简直就像天堂。
那天晚上,我正在擦拭复印机,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
家族群突然炸开了锅。
原来许家明,我那个总是跟我"比较"的堂弟,考上了省重点大学。
"恭喜恭喜!家明真争气!"
"许家出人才啊,以后咱家族有出息了!"
"大学毕业直接就能进好单位,前途无量啊!"
!"
我父亲也在群里跟着附和:"家明真了不起,叔叔给你买台电脑,开学带上!"
看着群里此起彼伏的祝福,我苦笑着放下手机。
记忆中浮现出我高考那年,寝室里的同学们都接到家里的电话,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欢呼雀跃。
而我,连个询问成绩的电话都没收到。
直到晚上我主动打电话回家,说自己考上了大学,母亲第一句话是:"那学费多少钱?"
随后又是一阵叹息:"唉,大学有啥用,读完还不是回来找工作。"
当初我高考成绩出来,考上普通本科时,家族群里也不过寥寥几个人说了声"恭喜"。
。
"你别往心里去。"母亲看出了我的心事,小声解释道,"你叔家跟你爷爷关系好,常回去看看,我们这边常年在外打工,回来少,亲情就这样,淡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灶台前忙碌,脊背有些佝偻,头发间夹杂着几根白丝。
我心里一酸,想起小时候生病,是她背着我走了十里山路去卫生所。
那时候她还年轻,背影挺拔,步伐坚定。
"妈,你们觉得我考研这事咋样?"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母亲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活计:"考得好啊,可不是啊。可你说这研究生,出来还不是找工作,现在大学生那么多,有啥用呢。"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声音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父亲从房间里走出来,难得地插话:"明阳啊,你叔家有两个儿子,我们就你一个。你早点工作,攒点钱,以后娶媳妇买房子都不容易。"
他的声音沙哑,仿佛这句话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
我咽下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我望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想起了大学里的辅导员曾经问我:"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那时候我说:"考研。"
辅导员惊讶地看着我:"你家里支持吗?"
我当时笑了笑:"他们尊重我的选择。"
现在想来,何止是不支持,简直是完全不理解。
在他们眼中,早点工作赚钱,比拿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学位证书实在多了。
除夕夜,全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包饺子。
电视里播放着春晚,欢笑声从屏幕里溢出来,却在我们家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父亲的眼神空洞,机械地包着饺子;母亲时不时抬头看看电视,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我的手指有些僵硬,饺子皮总是破裂,馅料从缝隙中溢出来。
"明阳,你发个红包在群里呗,过年了,热闹热闹。"母亲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发红包?"我一愣。
"对啊,你不是赚钱了吗,意思意思。家明不是考上大学嘛,你都考上研究生了,更该表示表示。"母亲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翻开钱包,那是我这半个月来的全部积蓄。
复印店的工资不高,每天站十几个小时,到手的钱不过两千出头。
犹豫再三,我在家族群里发了个666元的红包。
群里立刻沸腾了。
"明阳有出息了,这么大方!"
"谢谢明阳,新年发财!"
"大侄子大气,研究生就是不一样!"
连爷爷都难得地回了一句:"明阳这孩子,从小就稳重,现在出息了。"
红包秒空,群里的气氛热烈非凡。
半小时后,一家人到爷爷家吃团圆饭。
爷爷家的老房子被重新粉刷过,但墙角的霉斑依然顽固地存在着。
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屋子里塞满了亲戚们,热闹非凡。
饭桌上,二舅周建文突然热情地转向我:"明阳啊,听说你考研考得不错?四百分是吧,哪个学校啊?"
"就是省城的理工大学。"我答道,心里却在想,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
就在前一周,我在街上碰到二舅,他的眼神从我身上掠过,装作没看见。
"理工大学好啊,毕业了好找工作。"三姑周丽芬也凑过来,"到时候我帮你介绍,我同学儿子在省城一家企业当主管呢。"
三姑的热情让我有些不适应。
记得去年春节,我去她家拜年,刚坐下没十分钟,就被她以"有事要出门"为由下了逐客令。
爷爷举起酒杯:"来,为明阳考上研究生,咱们干一杯!"
饭桌上的欢声笑语让我有些恍惚。
这些前一秒还对我的成绩漠不关心的亲人,此刻却像是突然记起了我的"丰功伟绩"。
我机械地笑着,应付着,心里却泛起一阵苦涩。
没人知道我为了这400分付出了什么。
没人知道深夜里,我在自习室熬到眼睛发花的次数;没人知道为了省下复习资料的钱,我抄了多少笔记;没人知道我曾多少次怀疑自己,又硬撑着走过来。
那年夏天,宿舍里没有空调,汗水浸透了衣衫,课本的纸页被汗水打湿,字迹模糊。
我坐在楼梯间,用扇子扑打着热气,一页一页地背诵专业课知识点。
嘴唇干裂,喉咙火辣辣的疼,但我不敢多喝水,怕跑厕所耽误时间。
考试前一周,我病了,高烧不退。
同学们劝我休息,我却不敢停下,只能吃着药,裹着被子,继续复习。
那种绝望与坚持交织的痛苦,那种孤独与坚守并存的日子,谁能懂?
春节假期结束后,同学们陆续返校,我却留在了家乡。
研究生开学还早,我想再打工攒些钱。
镇上新开了家小书店,我去应聘了营业员的工作。
书店不大,但整洁干净,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角落里还放着几把藤椅,供人阅读休息。
老板是个退休的中学教师,为了圆自己的书店梦,拿出积蓄开了这家店。
她告诉我:"赚钱不是目的,能让更多人爱上阅读才是。"
。
那天下午,阳光透过书店的玻璃窗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
我正在整理新到的书籍,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店门。
"李老师!"我惊讶地叫道。
这是我高中的班主任,当年要不是他的鼓励,我可能早就放弃了继续深造的念头。
李老师看见我,眼睛一亮:"周明阳?听说你考研成功了?真不错!"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喜悦,这让我一下子红了眼眶。
记得高三那年,我因为家庭原因差点辍学。
是李老师到我家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又帮我申请了贫困补助,才让我坚持到了高考。
"嗯,四百分,刚够线。"我不好意思地说。
"别谦虚,四百分很不容易了。"李老师拍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赞许。
他比我记忆中又瘦了些,头发全白了,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
"你知道吗,我一直为你骄傲。从你进高中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不是因为你多聪明,而是你的坚韧。"
李老师的话像一股暖流涌进我的心里。
他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又放下:"正好,我有个老同学在省城办企业,人很实在,你有兴趣认识一下吗?"
就这样,我认识了张志远——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企业家。
他的公司虽不大,但在环保技术领域小有名气。
张总的办公室在省城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没有豪华的装修,只有简单实用的办公家具。
墙上挂着几幅书法作品,窗外能看到整个城市的轮廓。
"周明阳,我看过你的简历了。"张总的办公室简单而整洁,"李老师向我推荐你时,特别提到了你的韧劲。说实话,我欣赏这点。"
"谢谢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总约莫五十岁的样子,皮肤黝黑,双手粗糙,显然经历过不少风雨。
"我当年也是农村出来的娃,清楚那种想飞却被各种现实羁绊的感觉。"
张总的眼神里有我熟悉的东西,那是经历过挣扎后的坚定。
"我上大学那会儿,家里人都不理解,觉得我在浪费时间。现在想想,如果当初放弃了,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却字字重击我的心房。
"这样吧,你现在可以来公司实习,等你研究生毕业,直接留在公司怎么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周明阳同学吗?我是邹教授,你的硕士导师。"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声音,"我看了你的考研成绩和本科论文,很有潜力。我这边有个国家级项目,想请你提前来实验室,愿意吗?"
我仿佛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一时语塞。
这种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觉,是那么陌生又那么温暖。
"张总,我..."
"去吧,"张总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学术和企业可以结合,我们公司也需要搞研发的人才。你先跟着邹教授,项目做完了再说。"
离开张总办公室的那天,天空格外蓝,阳光明媚。
我站在马路边,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回到家,父母正围坐在桌前吃晚饭。
看到我的表情,母亲关切地问:"咋了?遇到啥好事了?"
我将所有经过告诉了他们,包括李老师的推荐,张总的邀请,以及邹教授的电话。
父亲放下碗筷,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这么说,你要提前去学校了?"
"嗯,下周就走。"我点点头。
"那...学费的事儿..."父亲欲言又止。
"爸,别担心,导师说这个项目有补助,够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父亲脸上的表情瞬间轻松了不少,但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是欣慰吗?是懊悔吗?还是骄傲?
清明节前,我决定回学校,开始新的科研生活。
临行前,我拿出准备已久的礼物,一一送给家人。
"这是啥?"父亲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不算贵的手表。
"爸,你的表都用了十几年了,该换了。"我轻声说。
记得小时候,那块褪色的旧手表是父亲的命根子,他总说:"这表准,从来不差一分钟。"
现在看看他腕上那只走时不准的老表,玻璃面都磨花了,像极了他布满皱纹的脸。
母亲拆开她的礼物——一条羊毛围巾,顿时眼圈红了:"傻孩子,花这钱干啥..."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围巾,就像抚摸一件珍宝。
我知道,她从来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即使是在最冷的冬天,也只穿那件陈旧的棉袄。
"对不起,明阳。"父亲突然说,声音沙哑,"我们不是不关心你的考研,我那天...在四处借学费呢。"
"借学费?"我惊讶地抬头。
父亲的脸上写满了愧疚,眼睛湿润了。
"前些年你爸投资失败,欠了不少债,一直瞒着你。"
母亲抹着眼泪,"怕影响你学习。你考研那天成绩出来,你爸正跑东家串西家借钱呢,根本顾不上看手机。"
我呆住了。
原来家里这些年如此艰难,我却一无所知。
难怪父亲总是早出晚归,眼睛里布满血丝;难怪母亲的手总是粗糙得像树皮,却从不抱怨。
记忆中浮现出无数片段:父亲在深夜回家,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却还要检查我的作业;母亲为了省钱,总是把好菜留给我,自己只扒几口剩饭。
那些我以为是冷漠的背后,原来藏着多少艰难和不为人知的付出。
"这些年苦了你了,爸妈对不起你。"父亲的声音哽咽了。
他从不轻易流泪的脸上,此刻却有泪水滑落。
那个在我心中坚强如山的父亲,此刻显得如此脆弱。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是我实习和项目的钱,不多,两万块。以后的学费生活费我自己想办法,你们别担心了。"
父亲颤抖着手接过信封,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儿子,你真的长大了。"
母亲扑过来抱住我,泣不成声:"当初就你爸坚持让你上大学,我还埋怨他,说花那么多钱不值当...现在看来,值当,太值当了..."
我鼻子一酸,紧紧拥抱着他们。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一切都值得了。
窗外,春天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的梨树上,几只麻雀在枝头欢快地跳跃。
这是我记忆中最美的家的样子。
车站送别那天,父母一直站在站台上,目送我上车。
母亲反复叮嘱:"到了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别总熬夜,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有啥事就打电话。"
火车缓缓启动,我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父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返校的火车上,我翻开笔记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纸页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
列车穿过田野,驶过村庄,仿佛也带着我穿越了那些艰辛的日子。
我想起了那个在考场上奋笔疾书的自己,想起了深夜里在图书馆独自复习的身影,想起了为了省钱只吃方便面的日子。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孤独的,以为没有人理解我的努力和坚持。
现在我才明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父母默默的付出和支持;在我不知道的角落,有师长的关注和赏识。
人生如尺,丈量的不只是成败得失,还有人心冷暖。
四百分之外,我读懂了人生更重要的课题——爱与责任、付出与成长。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成功。
"先生,到站了。"列车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省城到了,窗外,春天的阳光正好。
来源:天涯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