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程氏集团的32层，总裁办公室外的开放区域，员工们不约而同地放慢了动作，却偷偷地瞄向那间全透明的玻璃办公室。那里，技术总监林毅的项目提案，又一次被总裁祁秋雅公开驳回。

在程氏集团的32层，总裁办公室外的开放区域，员工们不约而同地放慢了动作，却偷偷地瞄向那间全透明的玻璃办公室。那里，技术总监林毅的项目提案，又一次被总裁祁秋雅公开驳回。

“这就是你半个月的成果？”祁秋雅的声音透过玻璃墙传来，冷得像冬日里的冰霜，“连基本的风险评估都没做完，程氏集团不是请你来混日子的。”

林毅站在办公桌前，背对着大家，他的肩膀紧绷着。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同事们都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尴尬。三年来，这样的场景几乎每月都会上演。

“祁总，风险评估在第37页的附录里，我考虑到新技术可能面临政策滞后的问题，所以专门做了合规性预测。”林毅的声音虽然平稳，但难掩疲惫，“如果您指的是市场风险部分，我承认确实有不足，但这正是我们需要尝试突破的地方。”

祁秋雅冷笑一声，用力合上了文件夹：“突破？程氏不需要冒险的核心业务突破。重做，周五前我要看到新的方案。”

在玻璃墙内，林毅微微点头，开始收拾文件准备离开。玻璃墙外，几十双眼睛迅速回到自己的屏幕上，假装忙碌。

“对了，”祁秋雅突然叫住他，头也不抬地继续批阅文件，“今晚和恒隆的应酬你不用去了，我让苏秘书安排王副总陪同。”

林毅的背影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好的，祁总。”

那是他连续三个通宵才谈下来的客户。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祁秋雅。

林毅一走出办公室，茶水间立刻热闹起来。总裁秘书苏媚穿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优雅地走来，靠在咖啡机旁，意味深长地笑着：“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真以为天天往总裁办公室跑就能一步登天？”

几个女同事附和着轻笑。林毅端着茶杯站在一旁，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苏秘书，借过。”

苏媚故意慢慢让开，红唇轻启：“林总监，听说你大学是音乐学院的？难怪这么会——”她故意拉长声调，“弹琴说爱。”

茶水间瞬间安静下来。这是公司里公开的秘密——林毅对祁秋雅长达三年的单恋，卑微到尘埃里却从未得到回应。

“苏秘书，”林毅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竖起耳朵，“我对祁总的感情，不需要别人的评价。”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得笔直。

技术部的张泽跟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往心里去，祁总对谁都那样。”

林毅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知道祁秋雅并不是对谁都那样——只是对他特别严格。

“对了，”张泽压低声音，“听说祁总下周要去欧洲谈那个并购案，至少两周不在公司。”

林毅的眼神闪了闪，望向祁秋雅办公室的方向。透过玻璃，能看到她正专注工作的侧脸，一缕碎发垂落额前，冷艳不可方物。

那一刻，他眼中闪过无数情绪——痛苦、眷恋、挣扎，最终化为决绝。

“两周...足够了。”林毅轻声说，更像是对自己宣布一个决定。

张泽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够了？”

林毅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报恩的期限。”

祁秋雅踏上了前往欧洲的旅程，程氏集团的32层里，气氛异常轻松，仿佛有什么诡异的轻松感在空气中飘荡。

林毅伫立于办公室的落地窗旁，目送楼下那辆黑色奔驰车缓缓驶出视线。祁秋雅身着一件深蓝色的Max Mara大衣，显得皮肤白皙。即使隔着28层楼的高度，他也能想象她那微微抬起的下巴，勾勒出的优雅线条。

“是不是有点舍不得？”苏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她斜靠在门框上，新做的法式美甲轻轻敲打着玻璃门。

林毅没有回头，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窗框：“苏秘书，有事吗？”

“例行公事。”苏媚踩着高跟鞋走进办公室，随意翻阅桌上的文件，“祁总吩咐了，她不在的时候，所有的技术方案都得让我过目。”

林毅的嘴角微微抽搐。让一个对技术一知半解的秘书来审核专业方案，这种羞辱他已经习以为常。

“不用费心了。”他转身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对面，“这是我的辞职信。”

苏媚涂着迪奥唇膏的嘴唇微微张开，精心修饰的眉毛挑起：“你要辞职？”

“立即生效。”林毅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按照合同，我提前两周通知，但我希望用年假来抵扣。人事部说只要部门负责人同意就行。”

苏媚迅速浏览辞职信，鲜红的指甲在纸面上划过几道痕迹。她突然笑了，眼角露出几丝得意：“祁总不在，我现在是代理负责人。”她拿出万宝龙钢笔，在批准栏上潇洒地签下名字，“今天就能办好手续。”

林毅点头，开始整理办公桌。他的动作很轻，仿佛不想打扰到什么。窗台上的植物，抽屉里的备用眼镜，书架上的专业书籍——这些陪伴了他三年的物品被一一放入纸箱。

苏媚双臂交叉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终于认清现实了？祁秋雅那种女人，不是你这种——”

“苏秘书，”林毅打断她，声音温和却坚定，“请尊重祁总。”

苏媚轻哼一声，转身走向门口：“两小时内清空办公室，保安会监督你离开。”她顿了顿，回头补充道，“祁总会很高兴终于摆脱了这个负担。”

门关上后，林毅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重担。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票根——十年前国家大剧院“仲夏夜之梦”音乐会的入场券，票价280元，位置在三楼看台。

他的指尖轻轻触摸票面上已经模糊的日期。那天，音乐学院大四的他因为付不起房租被赶出出租屋，背着大提琴在街头卖艺。暴雨突然降临，路人纷纷躲避，只有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驻足聆听，并在琴盒里放下了这张音乐会门票。

“你的才华值得被更多人听见。”女孩说完就撑伞离开了，甚至没留下名字。

直到三年前加入程氏集团，在新总裁欢迎仪式上，他才知道那个雨中的女孩就是祁秋雅。而她，显然早已不记得那个落魄的街头艺人。

“林总监，需要帮忙吗？”张泽探头进来，看到满地纸箱后瞪大了眼睛，“你真要走？”

林毅将票根小心地收进钱包，点了点头：“已经批准了。”

“就因为昨天那个方案？”张泽压低声音，“其实大家都知道，祁总就是对你特别苛刻。上个月王副总交的方案比你差远了，她连看都没看就通过了。”

林毅苦笑。三年来，他提交的每一个方案都会被祁秋雅挑刺；每一次成功的项目，功劳都归于团队；每一次失误，责任却全在他。全公司都知道技术总监痴恋总裁却求而不得的八卦，却没人理解他为何能忍受这种折磨。

“不是因为方案。”林毅将最后几本书塞进纸箱，“只是...时候到了。”

张泽帮他抱起一个箱子，犹豫了一下：“其实...星辰科技的许总上个月又联系我了，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他们开出的条件比你现在高出一倍还多。”

林毅的手顿了一下。星辰科技是程氏在智能家居领域最大的竞争对手，挖角他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他总是一口回绝，哪怕许诚亲自出面，开出天价薪酬。

“帮我约许总吧。”他说。

张泽差点摔了手中的箱子：“你认真的？那可是程氏的死对头！”

林毅环顾这间待了三年的办公室，墙上的合影里，祁秋雅永远站在最中央，而他总是站在最边缘。三年来，他帮她化解了三次重大危机，挽回近两亿损失，设计了程氏如今最赚钱的三大产品线。而她给他的，除了冷漠就是羞辱。

“十年了，该还的恩情早就还清了。”他轻声说。

两个小时后，林毅抱着最后一个纸箱走出程氏大厦。夕阳将玻璃幕墙染成金色，恍如三年前他第一天入职时的景象。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回头。

与此同时，苏媚的短信正显示在飞往巴黎的航班头等舱里：“林毅已离职，手续办妥。他终于认清自己配不上您了。”

祁秋雅扫了一眼信息，嘴角微微上扬。她关掉手机，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窗外，云海翻腾，如同即将掀起的风暴。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飞越欧亚大陆的十二小时里，星辰科技官网已经更新了管理层信息：技术总监——林毅。

在星辰科技的十七楼会议室，林毅把最后一张数据图表钉在了白板上，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十二位核心团队成员。

“市场反馈显示，程氏集团的智能家居系统有三个致命缺陷。”他用激光笔的红点指向第一张图表，“首先，中央控制系统的响应时间平均延迟0.8秒，用户能明显感觉到卡顿。”

团队成员们互相交换着惊讶的眼神。这些数据的精确度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对手分析的结果，更像是内部泄露的信息。

“其次，语音识别在嘈杂环境下的错误率竟然高达23%，远远超出了行业平均水平。”林毅的声音平静而冷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安防系统存在后门漏洞，理论上可以直接绕过密码访问家庭监控。”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星辰科技的CEO许诚摸着下巴，沉思着：“林总监，这些数据...靠谱吗？”

林毅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测试报告：“在过去的72小时里，我们秘密测试了程氏集团在全国二十个城市的样板间，数据完全一致。”他停顿了一下，“而且，这些漏洞中有两个是我亲自设计的。”

许诚眼睛一亮：“所以你早就留了一手？”

“当时是为了便于后期的升级和维护。”林毅的声音低沉了一些，“祁秋雅不喜欢频繁更新系统，认为这会影响用户体验。”

当他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喉咙还是会不自觉地紧张。三周了，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但每次提起“祁秋雅”这三个字，胸口还是会涌起一阵钝痛。

“太好了！”市场总监突然拍桌，“我们完全可以针对这些弱点发起攻击，在程氏秋季发布会前推出我们的竞品！”

林毅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兴奋的脸：“我需要组建一个特别小组，在两周内完成针对性的解决方案。许总，我需要最高权限和预算。”

许诚毫不犹豫地点头：“全公司资源随你调配。”他意味深长地补充，“我很高兴你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林毅没有回应。他知道许诚指的是什么——三年来五次拒绝星辰的邀请，只因为不愿背叛程氏，背叛祁秋雅。

会议结束后，林毅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三个街区外的程氏大厦，那座他工作了三年却从未被真正接纳的玻璃城堡。不知道此刻的祁秋雅是否已经知道他的“背叛”，是否会在意？

他掏出钱包，指尖轻触那张泛黄的音乐会票根。十年了，那个雨中的白裙少女早已变成了商界闻名的冰山总裁，而他却始终困在那场雨里，无法走出。

“祁秋雅，”他轻声自语，“这次，换你来追我的背影了。”

巴黎飞往A市的航班在午夜降落。祁秋雅拖着行李箱穿过空荡的到达大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本可以在欧洲多停留三天，享受难得的假期，但昨晚那封紧急邮件打乱了所有计划。

程氏集团第三季度财报预测显示，核心业务智能家居系统市场份额下降了7%，三个重要客户突然终止续约，转而投向星辰科技。

出租车驶向市区，祁秋雅打开手机，几十封未读邮件蜂拥而入。她快速浏览着，眉头越皱越紧。技术部副总王明的邮件尤为刺眼：“星辰科技新产品针对性极强，疑似掌握我司系统核心弱点。怀疑有内部资料泄露。”

祁秋雅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她拨通了苏媚的电话，对方接得很快，背景音嘈杂，显然不在家。

“林毅离职后去了哪里？”她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呃...祁总您回国了？”

“回答我的问题。”祁秋雅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去了星辰科技。”苏媚的声音突然变小，“但我已经按您吩咐处理好了，他签了竞业协议，我们可以起诉——”

“他什么时候签的竞业协议？”祁秋雅打断她。

“就...离职当天啊，标准流程...”

祁秋雅猛地挂断电话，太阳穴突突直跳。程氏集团的标准离职流程确实包含竞业协议，但她清楚地记得，三年前林毅入职时是个特例——当时她正忙于融资谈判，直接跳过了这部分手续。

“该死！”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祁秋雅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公司法务总监的电话：“立刻准备起诉林毅违反竞业禁止义务的材料，明早九点我要看到完整方案。”

回到家，祁秋雅径直走向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盒子里是她多年来收藏的各种票根和纪念品，最上面是一张和陈旧音乐票根一模一样的票根——“仲夏夜之梦”，同一天同一场，只是座位在一楼VIP区。

她轻轻摩挲着票面，记忆回到十年前那个雨夜。音乐学院门口的街头艺人吸引了她注意，不是因为他精湛的大提琴技艺，而是那双眼睛——绝望中带着最后一丝倔强，像即将熄灭的灰烬里最后一颗火星。

她本可以径直走过，但那天的雨太大，那人的眼神太像曾经的自己。于是她留下了手中音乐会的门票，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却让那个年轻人追着她的背影喊：“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想到十年后会再次遇见那双眼睛——在三年前新员工入职仪式上，林毅站在队伍末尾，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仿佛见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而现在，这双眼睛的主人背叛了她。

祁秋雅猛地合上盒子。明天，她要亲自去星辰科技，看看那个曾经对她卑躬屈膝的男人，如今敢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次日早晨九点十五分，星辰科技大堂突然骚动起来。前台小姐惊慌失措地拦住径直往里冲的一行人：“抱、抱歉，没有预约不能——”

“告诉林毅，祁秋雅要见他。”程氏集团的女总裁一身黑色Armani西装，身后跟着两名律师模样的男子，气场强得让保安都不敢贸然上前。

“祁总，这不符合——”

“要么他五分钟内下来，要么我让星辰科技明天上头条。”祁秋雅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你们涉嫌窃取商业机密，我有足够证据起诉。”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林毅走了出来。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看起来比在程氏时精神许多。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祁秋雅心头一震——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平静的冷漠。

“祁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林毅在她面前站定，语气礼貌而疏离，“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祁秋雅抬起下巴：“换个地方说话。”

“不必了。”林毅微笑，“这里很合适。毕竟您指控我涉嫌犯罪，公开场合对双方都公平。”

祁秋雅没想到他会如此强硬。她示意律师上前：“林先生，你与程氏集团的劳动合同中明确包含竞业禁止条款，离职后十八个月内不得加入竞争对手。你现在涉嫌违反该条款，我们准备提起诉讼。”

星辰科技的前台区域已经聚集了不少员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林毅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祁秋雅：“这是我的劳动合同原件，请您指出竞业禁止条款在哪里。”

祁秋雅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合同最后一页本该是竞业协议的位置，只有一片空白。

“不可能！”她猛地抬头，“所有高管入职都必须签这份协议！”

林毅平静地看着她：“三年前您亲自批准我的特批入职，跳过了这部分流程。后来我提醒过您三次补签，您说...”他顿了顿，“'这种小事别来烦我'。”

祁秋雅的手指紧紧攥住合同边缘，指节发白。她确实记得有这么回事，当时她正忙于一个重要并购案，对林毅的提醒不屑一顾。

“即便如此，”她强压怒火，“你带走程氏商业机密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

“我带走什么机密了？”林毅反问，“是我设计的系统架构？还是我发现的安全漏洞？或者...”他向前一步，声音压低，“是我三年来为程氏创造的十二项专利，每一项都只写了团队名称，从没署过我的名？”

祁秋雅呼吸一滞。她从未想过林毅会在意这些。在她看来，能留在程氏、留在她身边，已经是给他的莫大恩赐。

“祁总，”林毅后退一步，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如果您有确凿证据，欢迎走法律程序。在此之前，请恕我失陪，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转身走向电梯，背影挺拔如松，没有一丝犹豫。祁秋雅站在原地，手中的合同滑落在地。她突然意识到，那个永远在她身后默默守候的林毅，已经彻底消失了。

星辰科技的大厅里，空调好像突然罢工了。祁秋雅感到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耳边响起了嗡嗡声。同事们的目光仿佛一根根针，刺在她突然变得敏感的自尊心上。

“你这是蓄谋已久的，对吧？”她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装出一副忠诚的样子，就为了今天的这一幕？”

林毅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祁总，我还以为您至少知道我不会违法乱纪。”

这话就像一巴掌打在祁秋雅的脸上。三年来，她确实没把林毅放在心上，甚至记不得他具体负责过哪些项目。在她看来，他永远是那个雨天里需要施舍的街头艺人，那个用迷恋的眼神追随她的下属。

“法律只是最基本的要求。”她提高了声音，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那道德呢？良心呢？程氏培养了你三年，你就这样回报？”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低语。林毅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又放松了。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林毅已经离职，手续都办好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配不上您了……”苏媚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清晰地传出来。

祁秋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是她昨天在飞机上收到的语音信息。

“祁总，这就是您所谓的‘培养’？”林毅按下了暂停键，“我在程氏的三年，创造了十二项专利，挽回了近两亿的损失，而您给我的最高评价是‘不算太差’。”

他向前迈了一步，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您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直到昨天，我的电脑密码还是您救我的那天的日期。”

祁秋雅的呼吸停顿了一秒钟。她从未想过林毅会记得那个雨夜，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记住十年。

“够了！”她猛地后退，“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程氏会追究到底！”

“随时恭候。”林毅微微点头，转身走向电梯，背影挺拔得像一把出鞘的剑。

祁秋雅僵在原地，直到助理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臂：“祁总，媒体在外面……”

她这才注意到大堂玻璃门外闪烁的相机闪光。该死，一定有记者听到风声跟过来了。如果她现在狼狈离开，明天财经版头条就会是《程氏总裁踢铁板，前员工反戈一击》。

“走侧门。”她咬牙命令，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愤怒的节奏。

黑色奔驰的后座上，祁秋雅狠狠地解开了西装最上面的纽扣。车窗外，星辰科技的logo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回公司，召集法务部全体会议。”她对前排的助理说，随即拨通了苏媚的电话，“给我查清楚，林毅在程氏期间接触过的所有项目资料，特别是智能家居系统的核心设计！”

挂断电话后，她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突然，一段记忆浮现在脑海——去年冬天，林毅确实来过她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祁总，人事部提醒补签竞业协议。”他站在办公桌前，眼神中带着期待和不安，“这对公司保护核心技术很重要。”

当时她在忙什么来着？对了，正在和欧洲客户视频会议。她连头都没抬，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种小事别来烦我，放桌上吧。”

后来那份文件去了哪里？她根本不记得。就像她不记得林毅为她熬过的那些通宵，不记得他每次小心翼翼递上的咖啡温度总是刚好，不记得他望向她时眼里那种让她不适应的光芒……

“祁总，到了。”助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氏大厦32层，法务部已经全员待命。祁秋雅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声音冷得像冰：“我要林毅付出代价。”

法务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祁总，根据现有证据，我们很难证明林总监——林毅带走了商业机密。除非能找到他直接窃取文件的证据……”

“那就找！”祁秋雅一掌拍在会议桌上，“查他的电脑记录，查他的邮件往来，查他离职前接触过的所有文件！”

会议持续了两小时，最终只制定出一套苍白无力的应对方案。祁秋雅回到办公室，反锁上门，第一次感到一种陌生的无力感。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笼罩在暮色中。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三个街区外那座同样灯火通明的大厦——星辰科技。林毅现在在做什么？是在加班研究如何进一步打击程氏，还是和星辰的高管们举杯庆祝首战告捷？

她打开电脑，调出林毅在程氏期间的所有工作记录。系统显示，过去三年他共处理了473个项目，提交了1026份报告。这个数字让祁秋雅愣了一下——她从未意识到他的工作量如此庞大。

随着浏览的深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去年融资危机时，是林毅连夜说服投资方追加注资；前年产品被爆安全漏洞，是他带队三天不眠不休完成修复；甚至半年前她父亲突发心脏病住院时，也是他默默接手了所有紧急工作，让她能专心陪护……

来源：小雨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