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辉,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只是多了几分都市女性特有的疲惫和世故。
《岁月如歌》
"明辉,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只是多了几分都市女性特有的疲惫和世故。
我叫周明辉,一九七八年生人,从小在河北一个普通县城长大。
九八年那会儿,我和林雪是高中同班同学,她是班里的才女,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男生。
那时候的爱情,像极了春天里的小溪,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记得高考完那天,我俩在县城的小公园坐着,天上的星星亮得出奇。
梧桐树的影子落在我们身上,断断续续的,像是被月光切碎了。
林雪靠在我肩上,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明辉,我想考北京的大学,将来还要读研究生。"她轻声说着,眼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我摸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轻声应道:"好啊,我支持你。"
那时候,我们坐在长椅上,仿佛未来有无数种可能,都是美好的。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家里气氛格外沉闷。
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邻居家的鸡在咯咯叫着,衬得我们家更加安静。
我爹坐在那张缺了角的木桌前,眼睛盯着那碗咸菜发愣:"分数差了五十多分,咱家供不起复读了。"
他手上的老茧厚得像是树皮,那是几十年织布机操作留下的印记。
"爹,我不复读了,我去打工。"我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发抖。
那年头,国企改革正当时,我爹刚从纺织厂下岗,每月就那点儿微薄的补贴,勉强糊口。
我娘在建筑工地打零工,风吹日晒,一天四十块钱,遇上下雨天就没活干,回家时衣服上总带着灰尘的味道。
家里还有个上初中的弟弟,瘦瘦小小的,书包背带已经缝了又缝。
林雪考上了省重点大学,我却只能去技校。
分别那天,县城火车站的喇叭里反复播放着发车通知,嘈杂中带着一丝别离的伤感。
我把一个小木盒送给她,是我磨了好几天的手工活儿,里面装着我俩在公园长椅上的合影。
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用手帮她擦,却越擦越多。
我也红了眼眶,却硬是没让泪水掉下来,想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保持点男子汉的样子。
"等我,"我说,"我去打工挣钱,供你读完大学,读完研究生。"
她点点头,嘴唇微微颤抖:"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你。"
列车缓缓启动,她的脸在车窗后渐渐远去,我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那抹红色的衣角。
回家路上,我爹在自行车后座等我,递给我一支烟:"小明,爹没用,供不起你上大学。"
我接过烟,第一次当着爹的面抽:"爹,我不怪你。我这就去南方打工,挣钱给林雪交学费,等她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爹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句:"有志气。"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背影似乎没那么佝偻了。
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我南下广东,坐的是硬座,三天两夜,到站时腿都麻了。
在一家电子厂找到活儿,刚开始是流水线上的操作工,每天站十二个小时,手指头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吵得耳朵嗡嗡响,空气里弥漫着焊锡的味道,呛得人直咳嗽。
宿舍是六人间,铁架子床,上下铺,连转身都困难,晚上大伙儿都累得像死狗一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刚到广东那会儿,我想家想得厉害,尤其是想林雪。
每天晚上,我都会摸出那张照片,看她灿烂的笑容,才能安心睡去。
老赵是我们车间的老师傅,四十多岁的北方汉子,脸上的褶子像是刀刻的,手上的伤疤比我年龄还大。
他看我勤快,就把我带在身边教技术,教我如何调试机器,如何识别故障,如何快速维修。
"小周啊,你小子有双巧手,比我当年强。"老赵常这么夸我,手里的烟灰掉在工作服上也不管。
"学好技术,手艺在身上,饿不死。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文化,学得快,将来肯定比我们这代人强。"
老赵说这话时,眼睛里有光,那是对下一代的期许。
每个月发工资,我先给家里寄三百,再给林雪寄二百,剩下的省吃俭用。
有时候馋了,就去小摊上买碗炒粉,五块钱一碗,许多青菜和一点点肉沫,能香得我直流口水。
有时想买件新衣服,看看价格又缩回手,心想这钱可以寄给林雪买几本参考书了。
我住的地方离电话亭有十分钟路程,每周日晚上,我都准时去打电话给林雪。
电话费很贵,一分钟将近一块钱,所以说话之前都要想好,说重点。
林雪的信一开始写得很勤,字迹清秀,满满当当一大张信纸。
她会写学校的趣事,会说想我了,也会鼓励我别太辛苦。
"你知道吗,明辉,我们学校图书馆真大,我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现在开始准备四级考试了,你要是在就好了,可以一起学习。"
"宿舍里的女生都羡慕我有这么好的男朋友,说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我把她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信纸都起了毛边,字迹也变得模糊。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宿舍的上铺,听着室友的鼾声,想象她坐在明亮的图书馆里看书的样子。
那时候,我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只要想到她,心里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厂里的女工们知道我有女朋友在上大学,都挺敬佩的,也有人偷偷塞给我小纸条,邀我周末出去玩。
我都婉拒了,心里只装得下林雪一个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从流水线升到了技术岗,工资也涨了不少。
车间主任说我肯干肯学,给了我更多学习的机会。
林雪顺利本科毕业,决定考研究生。
电话里,她的声音明显变了,更加自信,也更加疏离,说话时带着一种我听不太懂的腔调。
"北京的学校不好考,我得拼命了。"她说,语气里有股子我从没听过的坚决。
"这段时间可能联系少一些,你别多想。"
我支持她:"没事,你好好学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老赵看我最近总是加班,把我叫到一旁:"小周,咋了?最近魂不守舍的。"
我告诉他林雪要考研究生的事,老赵拍拍我肩膀:"女大学生不好伺候啊,你小子悠着点儿。"
那段日子,我疯狂加班,连续一个月没休息,想多挣点钱。
老赵劝我:"小周,身体要紧,钱啥时候都能挣。"
我摇头:"老赵,我得给我女朋友攒学费,她要考北京的研究生了。"
老赵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悄悄在我工位上放了盒人参精。
二零零二年春节前,外面的霓虹灯已经挂起来了,街上到处是回家的人潮。
我请了长假回家,揣着这几年的积蓄,足足两万多,我想给林雪一个惊喜——一枚小小的订婚戒指。
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花了我两个月工资,是在商场里最体面的专柜买的。
我特意挑了个带蓝宝石的,像林雪的眼睛一样蓝。
回到县城那天下着雪,鹅毛大雪,把熟悉的街道都变成了白色。
我先回家看了看爹娘,弟弟都上高二了,比我当年还高半个头。
看到我给家里带的新电视机和衣服,娘眼眶都红了。
放下东西,我又匆匆去了林雪家,还特意在路边买了束花,尽管价格在春节前翻了倍。
她妈妈开的门,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脸色有点尴尬,眼神闪烁着不敢看我。
"小周啊,雪儿放假还没回来,她让我转交你一样东西。"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手里的花似乎也失去了颜色。
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厚厚的信封。
我手有点抖,拆开一看——是我这几年给她的汇款凭证,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还有那个小木盒。
信很短,纸张上的字迹却无比清晰,像刀子一样刻在我心上:
"明辉,这些年谢谢你的关心和支持。但我觉得我们的人生轨迹已经不同,不适合在一起了。我现在有了新的生活圈子,希望你能理解。祝你幸福。"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解释,没有歉意,干净利落得让人心凉。
林雪妈妈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小周,你......"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阿姨,没事,我明白了。"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她在身后小声说:"对不起,小周,雪儿她......"
我没有回头,不想让人看见我的眼泪。
那天晚上,我坐在下着雪的公园长椅上,就是当年我们坐过无数次的那个长椅。
雪花落在我的头发上,脸上,慢慢融化,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口袋里的戒指盒硌得我心口生疼,像是有把刀子在搅动。
周围的小情侣们打着伞,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笑声传来,刺得我耳朵疼。
北风呼啸,我却感觉不到冷,只有一种麻木的空洞。
回到家,爹娘看我脸色不对,欲言又止。
弟弟小声对我说:"哥,我同学说林雪和北京来的大学生好上了,人家是研究生,家里有背景......"
我打断他:"别说了,都过去了。"
晚上,爹偷偷塞给我一包烟,拍拍我的肩膀,没说话,但那份沉甸甸的心疼,我感受得到。
回到工厂后,我一连几天不说话,干活时差点出了安全事故,被设备轧了手指。
老赵把我拽到一边,递给我一瓶二锅头:"小周,啥事啊?说出来让老哥给支支招。"
我把事情和盘托出,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像个毛头小子似的。
老赵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更加沧桑:
"小周啊,人这辈子啊,有些人只是陪你走一段路。"
"这姑娘变了心,你也别想不开。咱们男人,靠自己才是真的。"
我抹了把脸:"老赵,我怎么这么没出息。"
老赵笑了:"哭出来就好了。年轻人嘛,失恋很正常。心里难受就喝点酒,明天照样得干活。"
那晚上,我和老赵喝了个烂醉,在厂区后面的小河边吐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但心里却轻松了不少。
老赵把我介绍到技术学校进修,说这是他托了关系才弄到的名额。
"厂里出一半学费,剩下的我先垫上,你小子好好学,学成了再还我。"
我起初不想去,觉得没意思,后来想想,总得活下去,就硬着头皮去了。
没想到,我在技术上还真有点天赋。
老师说我动手能力强,理解力也好,是块做技术的料。
半年后,我拿到了高级技工证书,工资一下子涨了不少。
厂里的领导开始重视我,给了我更多的责任。
两年后,我成了车间主任,手底下管着三十多号人,每月工资四千多,在那时候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慢慢走出了失恋的阴影。
有时候想起林雪,也不再是揪心的疼,只有一种淡淡的怅然。
有一次厂里组织读书会,来了个大学老师做讲座,叫高梅。
她比我大两岁,说话温温柔柔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就很有学问的样子。
讲座是关于如何通过阅读提升自我,我听得很认真,还做了笔记。
讲座结束后,我壮着胆子去请教她关于一本书的问题。
没想到她很热情,眼睛亮亮的,说起书来滔滔不绝,我们聊了好久,直到保安来提醒要锁门了。
后来,我常去她工作的学校图书馆借书,那里安静得出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书桌上,温暖而明亮。
有时候她下班了,我们就一起吃个饭,聊聊读过的书。
高梅不像那些读过大学的人看不起我这种打工出身的。
她说:"明辉,知识和学历是两回事。你比很多大学生都用功、踏实。"
我笑着摇头:"高老师,你这是安慰我呢。"
她认真地看着我:"不是安慰,是事实。我教过很多学生,有些拿着文凭,却什么都不懂。你不一样,你有实际本领,还那么爱学习。"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暖暖的。
有一次,高梅的妈妈生病住院,我去看望。
老人家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
我就轮班和高梅一起照顾她妈妈,帮忙倒水喂饭,端屎端尿的活儿也干。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呛人,走廊里总是回荡着疼痛的呻吟声,但只要看到高梅感激的眼神,心里就踏实了。
那段日子虽然累,但高梅妈妈出院那天,握着我的手说:"小周啊,你是个好孩子。"
这一句话,抵得上千言万语。
二零零六年,我和高梅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在厂区的小饭店摆了十来桌,老赵喝得脸通红,一个劲儿地夸我有出息。
用我这些年的积蓄加上贷款,在城郊买了套小房子。
房子不大,七十多平米,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墙上挂着我们的结婚照,阳台上还种了些花草。
高梅很会过日子,家里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她爱干净,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擦桌子拖地,常说:"家里干净,心里也踏实。"
我们的生活不富裕,但很充实。
周末一起去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晚上一起看电视,有时候也会争论一下剧情;假期约上三五好友去郊外野餐,说说笑笑,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二零零八年,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取名周小雨,因为她出生那天下着毛毛细雨。
小雨皮肤白嫩,眼睛大大的,像高梅,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
抱着女儿的时候,看着她小手小脚,我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幸福。
"这就是我的家,我的血脉。"我常这么想。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
我在厂里凭技术和管理能力一步步晋升,成了生产部经理。
高梅还是在学校教书,她教语文,学生们都喜欢她。
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常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小雨在前面蹦蹦跳跳,捡树叶捡石子,像只活泼的小兔子。
我和高梅手牵着手跟在后面,说说笑笑,有时候聊工作,有时候聊育儿,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走着,听风声,看云朵。
二零一零年,我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技术创新评比,获得了二等奖,被邀请去北京领奖。
临行前,高梅帮我收拾行李,叠好西装,塞了几包感冒药:"天气变化大,多穿点。"
小雨拉着我的裤腿:"爸爸,给我带好吃的。"
我蹲下来,亲亲她的小脸:"好,爸爸给你带好吃的,还有好玩的。"
颁奖典礼在一个豪华酒店举行,我穿着新买的西装,有点紧张。
领完奖,我正在和几位同行交流,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周明辉?真的是你吗?"
那声音太熟悉了,我心里一颤。
转身一看,是林雪。
她穿着名牌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手上戴着闪亮的钻戒,挎着大牌包包,看起来光鲜亮丽。
但我注意到,她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眼神中透着疲惫,笑容也不似从前那般自然。
"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她微笑着说,声音依然好听,只是多了几分世故。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好久不见。"
"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来参加这个颁奖典礼?"她眼中有明显的惊讶,甚至有一丝不可思议。
"我是XX厂的生产部经理,这次是来领技术创新奖的。"我回答,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她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上下打量着我:"你...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笑了笑:"挺好的,结婚了,有个女儿,刚满两岁。"
"哦......"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议:"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我想了想,看了眼手表,点头答应了:"好啊,七点半可以吗?"
她点点头:"酒店餐厅见。"
回到房间,我给高梅打电话,告诉她我获奖的事,还有遇见林雪的事。
高梅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那就去吧,聊聊也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必太在意。"
我爱高梅这一点,她从不吃醋,对我有完全的信任。
晚上在酒店的餐厅,林雪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十分钟,一进门就开始道歉,说是临时有个电话会议。
她点了瓶红酒,说是什么年份的,我也听不懂,只知道价格不菲。
酒过三巡,林雪话也多了起来。
她说自己在一家外企做高管,年薪几十万,但工作压力很大,经常出差,几乎没有私人时间。
"我婚姻失败了,"她苦笑着说,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他是个投行经理,比我还忙。"
"结婚三年,各住各的,连吵架的时间都没有,最后就散了。"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没有想象中的痛快或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淡淡的怅然。
想起当年自己痛不欲生的样子,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呢?你老婆是做什么的?"她问。
"高中语文老师,很普通的工作。"我笑着回答。
"孩子多大了?"
"两岁多,特别可爱,刚学会叫爸爸妈妈,整天咿咿呀呀的。"说起女儿,我忍不住笑了。
"你现在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吧?"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点点头:"是啊,虽然不富裕,但很满足。"
"明辉,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如果我们..."她的眼圈红了,妆容也有些花了。
"别这么说,"我轻声打断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路要走。"
林雪擦了擦眼角:"你能原谅我吗?当年我太自私了。"
她红着眼眶看着我,像极了当年那个在火车站依依不舍的女孩。
但我心里已经没有往日的悸动,只有一种平静的温柔。
我笑了笑:"早就没事了。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好事。我和高梅很合适,她理解我,支持我。"
林雪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我的话。
她喝了口酒,轻声说:"这些年,我常常想起你,想我们在长椅上看星星的日子。"
"每次工作压力大,或者感到孤独的时候,那些回忆就会浮现出来,像是一个美好的梦。"
我听着,心里有些酸涩,但更多的是释然。
临别时,林雪递给我一张名片:"留个联系方式吧,有空聊聊。"
我没有接,而是从钱包里拿出那张保存多年的公园长椅照片,轻轻放在桌上: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愿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看着照片,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但没有伸手去拿。
我转身走了,没有回头,就像当年她没有回头一样。
回到宾馆,我给高梅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小雨奶声奶气的声音: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和妈妈做了好吃的等你哦!"
听到女儿的声音,我心里一暖。
高梅接过电话:"获奖了吗?我和小雨都等着给你庆祝呢。"
我望着窗外北京的灯火,霓虹闪烁,高楼林立,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嗯,获奖了。后天就回去,想你们了。"
放下电话,我站在窗前,想起了这些年走过的路。
那些曾经以为熬不过去的日子,那些咬牙坚持的时光,那些深夜里的孤独和彷徨,最终都化作了生命中珍贵的养分。
那个曾经为了爱情痛哭流涕的年轻人,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肩负着责任,享受着平凡却真实的幸福。
我想起老赵常说的一句话:"人这辈子啊,苦点累点不怕,怕的是没方向。"
我的方向很明确——回家,回到那个有高梅和小雨的家。
"明辉,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而我已经走出了很远,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来源:天涯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