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咱说实话,要是问 “提到宋朝文人你最先想起谁”,十个人里估摸着有八个得说苏轼 —— 但更有意思的是,比起 “苏轼” 这本名,大伙儿反倒更爱叫他 “苏东坡”。哪怕没咋读过古文的人,也都知道 “苏东坡” 的名头:吃口东坡肉,嚼着嚼着就想起他了;逛西湖看见苏堤,走两
咱说实话,要是问 “提到宋朝文人你最先想起谁”,十个人里估摸着有八个得说苏轼 —— 但更有意思的是,比起 “苏轼” 这本名,大伙儿反倒更爱叫他 “苏东坡”。哪怕没咋读过古文的人,也都知道 “苏东坡” 的名头:吃口东坡肉,嚼着嚼着就想起他了;逛西湖看见苏堤,走两步就忍不住念叨 “这是苏东坡修的”;就连课本里那句 “但愿人长久”,落款写的也不是 “苏轼”,是 “东坡居士”。
你就没琢磨过吗?他本来叫苏轼,字子瞻,怎么就跟 “东坡” 这俩字死死绑一块儿了?说起来这事儿,还真跟他这辈子最惨的一段日子有关,可偏偏也是这段日子,藏着他最让人佩服的 “活法”。
得先从他 44 岁那年的 “乌台诗案” 说起。那时候苏轼在朝廷当官,性子直得跟根竹竿似的,看见不对的就敢张嘴说,写文章也爱戳戳社会上的那些毛病。结果就有人故意挑他诗里的句子,说他是 “讽刺朝廷”,直接把他抓进大牢,差一点儿就掉了脑袋。最后虽说保住了命,可官也没了,被贬到了黄州 —— 就是现在湖北黄冈那片儿,当时那地方穷得有名,而且给的 “官职” 听着挺唬人,叫 “检校尚书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一串儿长名儿,其实就是个虚衔,没权没势不说,连个正经住的地方都得自己想辙。
刚到黄州那会儿,苏轼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从京城的大官一下子变成 “贬官”,身边还带着老婆孩子,连个能落脚的正经房子都没有,只能先住在城外的定慧院。晚上睡不着觉,他就点灯写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字里行间全是孤独和迷茫。可日子总不能不过啊,一家子人要吃饭,总不能坐那儿等着吃穷吧?
就在这时候,当地官府算是帮了个小忙 —— 把城东门外一块没人要的荒地划给了他,让他自己种地谋生。你可别以为这是块好地,其实就是片荒坡,到处长着半人高的野草,土也瘦得很,之前压根没人种。但苏轼没嫌弃,反倒挺高兴:有地就有盼头啊,总比闲着瞎发愁强。
他还特意翻了翻书,发现唐朝有个大诗人叫白居易,当年白居易被贬到忠州的时候,也在城东种过地,还写过 “东坡春向暮,树木今何如”“朝上东坡走,夕上东坡步” 的诗,直接把自己种的那块地叫 “东坡”。苏轼本来就特别佩服白居易,现在自己也在城东的坡地上种地,一下子就有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 的感觉。他干脆也把自己这块地叫 “东坡”,还给自己起了个号 ——“东坡居士”。
“居士” 这俩字也有讲究,不是随便叫的。在宋朝,“居士” 一般指的是那些有文化、但不想当官,或者暂时没官做的人,有点儿 “归隐” 的意思。苏轼叫自己 “东坡居士”,其实就是跟过去的 “苏大人” 说再见了:以前那个在朝廷里争对错、论高低的苏轼,早过去了,现在的我,就是个在东坡上种地的普通人。
从那以后,他真就扎进了这块坡地。每天穿着粗布衣裳,跟着旁边的农民一起耕地、种麦子、种蔬菜,刚开始连锄头都拿不稳,手上磨得又红又肿,起了水泡,也没喊过一句苦。农忙的时候,从早干到晚,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农闲了,就在地里盖了间小房子,起名叫 “东坡雪堂”,冬天坐在里面烤火,夏天就搬个小凳儿在门口乘凉,吹吹凉风。
他还在诗里写自己种地的日子:“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除草,露水打湿了衣裳也不管,晚上顶着月亮扛着锄头回家,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地道的农民。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日子,让他慢慢想通了:以前总想着在朝廷里干大事,跟人争高低,结果落得一身麻烦;现在种种地,吃自己种的菜,反倒心里踏实,睡得也香。
后来他给朋友写信,第一次署上 “东坡居士” 这个名字,朋友们一看,都觉得这名字又亲切又实在,比 “苏轼”“苏子瞻” 更像他这个人,就跟着叫开了。再后来,他从黄州调走,去了杭州、惠州、儋州,不管到哪儿,大伙儿都习惯叫他 “苏东坡”,连他自己写文章、题字,也常常用 “东坡” 这个号。
有意思的是,“苏东坡” 这个称呼,越往后分量越重,慢慢就盖过了他的本名。为啥呀?因为这个名字里藏着他的 “转变”—— 从一个失意的官员,变成了一个懂生活、能吃苦,还能从苦日子里找出乐子的人。
在黄州的时候,他没钱买好肉,就琢磨着用便宜的五花肉做 “东坡肉”,还写了《猪肉颂》,一步一步教大家怎么做;没有好茶叶,就自己上山采茶,回来煮着喝,还说 “从来佳茗似佳人”;晚上没事,就跟朋友在江边散步,吹着江风,写出了 “大江东去,浪淘尽” 那样大气的词。后来被贬到更偏远的惠州,别人都觉得苦,他倒好,天天吃荔枝,还说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再后来被贬到海南儋州,那地方更偏了,连粮食都不够吃,他就跟着当地人学种水稻、挖野菜,还说 “我本儋耳氏,寄生西蜀州”,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过得挺自在。
这些日子里,他从来没喊过苦,反倒总能从平常日子里找出乐子来 —— 而这一切的起点,就是黄州城东那块叫 “东坡” 的荒坡。所以 “苏东坡” 这名字,不只是个代号,更像个 “符号”:代表着不管遇到多大困难,都能放下身段、好好过日子的态度。
现在咱们叫他 “苏东坡”,其实不只是在叫一个古人的名字,更是在怀念那种 “把苦日子过甜” 的智慧。他本来是苏轼,是苏子瞻,可就因为一块荒坡,成了 “苏东坡”—— 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让咱们觉得他不是高高在上的 “大文豪”,倒像邻居家那个会做饭、会种地,没事还能跟你唠两句家常的亲切长辈。
所以下次再吃东坡肉,咬一口油香的肉;再走苏堤,看两边的柳树;或者读 “但愿人长久”,想家里的亲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苏东坡” 这三个字背后,藏着一段从失意到通透的人生,也藏着最朴素的生活道理:日子过得好不好,不在于待在哪儿,有多少钱,而在于你怎么过,能不能从里头找出乐子来。
来源:周山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