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礼赞|信 真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13 21:00 2

摘要:七月的旷野被阳光泼成金色海洋时,我总会想起那片向日葵花田。它们齐刷刷仰着圆盘般的脸庞,将炽烈的日光织成身上的铠甲,在蒸腾的暑气里站成永不褪色的旗帜。这是植物对太阳最虔诚的朝圣,也是生命对光明最炽热的告白。

向日葵礼赞

文//信 真

七月的旷野被阳光泼成金色海洋时,我总会想起那片向日葵花田。它们齐刷刷仰着圆盘般的脸庞,将炽烈的日光织成身上的铠甲,在蒸腾的暑气里站成永不褪色的旗帜。这是植物对太阳最虔诚的朝圣,也是生命对光明最炽热的告白。

初见向日葵是在北方的塬上。晨雾未散时,它们已顶着露珠转向东方,叶片上的绒毛在逆光里泛着银边,像被晨光吻过的孩子。正午太阳高悬,其他花草蔫蔫地垂下头,唯有向日葵挺直丈许高的茎秆,花盘随着日头缓缓转动,连叶片的锯齿边缘都镀着金边,仿佛在与阳光进行一场永不停歇的对话。到了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琥珀色,它们才轻轻垂下脸庞,像是对太阳行完最后的注目礼,却又在根茎里悄悄积蓄力量,等待下一个黎明的召唤。

最动人的是它们盛放的姿态。碗口大的花盘托着千颗籽实,外围的舌状花瓣如黄金锻造的翎羽,向内蜷曲的管状花细密如星辰,整朵花便成了太阳的微型复刻。有次遇见暴雨突至,碗口大的雨点砸得花盘东倒西歪,我心疼地跑去查看,却见雨后的向日葵正一点点调整方向,被雨水压弯的茎秆在微风中倔强地挺直,叶片上的水珠顺着叶脉滚落,倒像是它们在笑着甩去满身泥泞。原来所谓向阳而生,从来不是躲避风雨,而是在风雨中依然记得心之所向。

在新疆昭苏的草原上,我见过最壮阔的向日葵花海。牧民的毡房散落在花海边缘,白色的羊群像流动的云朵,而向日葵们则像被牧人打翻的颜料桶,从山脚漫到天边。有位哈萨克族老人告诉我,向日葵在他们那里叫“塔格来丽”,意为“太阳的孩子”。春日播种时,他们会把种子埋进向阳的坡地;夏季开花时,花盘始终跟着太阳转;到了秋天,饱满的葵花籽既是食物,也是来年的希望。“你看它们低头的时候,不是认输,是把阳光都酿成了种子。”老人粗糙的手掌抚过沉甸甸的花盘,籽粒在指间沙沙作响,像在诉说光阴的故事。

梵高画笔下的向日葵燃烧着火焰般的激情,那是艺术家对生命的礼赞;而希腊神话里的水泽仙女克丽泰,化作向日葵后仍日日凝视太阳,是爱与执着的化身。但在普通人的生活里,向日葵的意义更加朴素:它是村头阿婆窗台上的瓜子罐,是城市白领办公桌上的插花,是困境中递给朋友的一束温暖。记得去年深秋去医院探望病人,病房窗台上摆着一束插在玻璃瓶里的向日葵,花瓣早已干枯卷曲,却依然保持着朝向窗户的姿势。阳光穿过玻璃斜斜地照进来,给枯槁的花盘镀上一层柔光,同病房的阿姨说:“看见它就想起老家的田地,再难的日子也得抬头看看太阳啊。”

如今每当我在地铁里看见捧着向日葵的女孩,或是在社区花园撞见退休老人种下的几株幼苗,总会想起塬上那片在风中轻轻摇晃的花田。它们教会我们的,从来不是盲目乐观,而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选择热爱——像向日葵的根茎,在黑暗的泥土里默默扎根;像它的花盘,在炽烈的日光下坦然舒展;像它的种子,在成熟时懂得低头却从未失去方向。

暮色四合时,最后一朵向日葵终于转向西方,将一天的阳光收进沉甸甸的花盘。而在它背后,千万颗种子正在悄悄孕育,等待着来年春天,在某个晨露未晞的清晨,顶破冻土,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再次展开稚嫩的叶片。这或许就是生命最好的模样:永远朝着光明生长,哪怕历经风雨,也始终相信,只要抬头,就有阳光落进眼里,只要扎根,就有希望藏在土里。

【作者简介】信真,1953年生。1973年入伍。历任北京军区党委秘书、军区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军区政治部秘书长,某甲种师政委,石家庄警备区政委。从部队退休后,放弃京城优越生活,回乡创业十年,组织退役军人、军烈属、困难户成立了天津龙鑫园农作物种植专业合作社,创办了有机生态果园,为乡村振兴做出了贡献。2024年,被评为北京军休榜样。爱好文学写作,有多部(篇)作品出版、发表,并多次获奖。

来源:丰融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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