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学迎新晚会上，竹马护着的班花当众指着我笑：｢大家知道吗？她就是那个天天在陆承在家蹭饭的米虫。｣

本文纯属虚构

班花说我是米虫后，竹马他疯了

大学迎新晚会上，竹马护着的班花当众指着我笑：｢大家知道吗？她就是那个天天在陆承在家蹭饭的米虫。｣

｢十二年了，一日三餐都在吃白食，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的。｣

全场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

我看向陆承在，他皱了皱眉：｢小雨，别说了。｣

然后转向我：｢至于吗？开个玩笑而已，别太敏感。｣

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们。

原来，十二年的陪伴，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只米虫。

那一刻，我笑了。

｢是啊，我是米虫。｣

我转身离开会场。

从此，再也没踏进过陆家半步。

陆承在却慌了。

迎新晚会的灯光，刺眼得让人头晕。

台上的班花沈雨如握着话筒，声音甜得发腻，笑靥如花地主持着互动环节。

她是今年艺术系的系花，刚入学就成了风云人物。

据说追她的男生，能从宿舍楼排到食堂。

而我坐在角落里，翻着手机里的课表，安静地等着晚会结束。

我对这种热闹向来不感兴趣。

要不是辅导员强制要求参加，我宁愿在图书馆多看两本书。

“接下来是互动环节，让我们来玩个真心话大冒险！”

沈雨如的声音突然拔高，台下立刻爆发出一片欢呼。

大一新生最喜欢这种游戏了。

借着游戏的名义，能问出很多平时不敢问的问题。

游戏进行到一半，气氛正热烈。

沈雨如突然把话筒对准了我这个方向。

“哎，那位同学，就是你，秦暖心。”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兴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像无数道探照灯，让我无处遁形。

我皱眉站起身，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雨如笑得更甜了，眼角却闪过一丝得意：“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从小就在陆承在家吃饭？”

陆承在就坐在第一排，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疑惑。

显然，他也没想到沈雨如会突然提这个。

没等我回答，沈雨如继续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恶意：“大家知道吗？她就是那个天天在陆承在家蹭饭的米虫。”

“十二年了，一日三餐都在吃白食，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的。”

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哄笑声。

笑声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我。

“真的假的？蹭了十二年？”

“天哪，脸皮真厚！”

“难怪总跟在陆承在身边，原来是为了蹭饭。”

“这得吃了人家多少钱啊？”

“陆家是开银行的吗？养了个外人十二年？”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沈雨如还在继续，她的声音越来越兴奋：“陆阿姨人太好了，可怜她没钱吃饭，一养就是十二年。”

“要是我，早就不好意思了。”

我看向陆承在。

这种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他。

就像过去十二年里的每一次困境，我总是第一时间寻找他的身影。

他皱着眉站起身，声音有些不耐烦：“小雨，别说了。”

沈雨如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嘟了嘟嘴：“我又没说错，这是事实啊。”

“承在哥，我只是想让大家了解一下你们的关系嘛。”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陆承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但随即他转向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至于吗？开个玩笑而已，别太敏感。”

开个玩笑？

把我十二年的尊严踩在脚下，把我的付出说成寄生虫的行为，这叫开玩笑？

我愣愣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这是那个六岁时把所有零花钱都给我买糖葫芦的陆承在吗？

这是那个为了保护我跟别人打架，自己鼻青脸肿还笑着说不疼的陆承在吗？

这是那个深夜陪我做作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坚持要等我的陆承在吗？

我笑了。

真的笑了。

笑得很平静，平静得让自己都意外。

“是啊，我是米虫。”

我的声音很轻，但在突然安静下来的会场里，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十二年，三餐都在陆家吃，确实是事实。”

全场更安静了，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嗡声。

沈雨如得意地扬起下巴，眼里闪着胜利的光芒。

我继续道，声音依然平静：“不过从今天起，这只米虫不会再出现在陆家了。”

说完，我拿起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陆承在的声音带着怒意：“秦暖心，你干什么？”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没有回头。

脚步坚定地走向门口。

身后传来沈雨如娇滴滴的声音：“哎呀，她生气了，承在哥你快去哄哄啊。”

“不过也是，被说中了痛处，肯定不好受。”

陆承在没有追来。

我知道他不会追的。

在他心里，我离不开陆家，更离不开他。

就像过去的十二年一样。

我永远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永远是那个离不开陆家温暖的可怜虫。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还没回来。

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笑声提醒我，外面的世界依然热闹。

我坐在床上，手还在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愤怒，是因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像是多年的伤口突然被撕开，血淋淋的，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疼了。

我翻出手机里陆妈妈的微信。

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

【乖孩子，阿姨等你。】

我盯着屏幕很久，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又犹豫，慢慢打字：

【阿姨，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几乎是秒回。

【怎么了暖暖？是不是承在惹你生气了？】

【那孩子就是嘴笨，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我在学校有事。】

【那明天早上回来吃早餐，阿姨给你做小笼包。】

【你最喜欢吃的那种，里面加虾仁的。】

我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陆妈妈总是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记得我不吃香菜，记得我对海鲜过敏，记得我的每一个小习惯。

可是她的儿子呢？

他记得吗？

还是说，在他眼里，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施舍？

我继续打字：【阿姨，以后我都不去了，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

这次陆妈妈没有立刻回复。

我能想象她看到这条消息时的表情，一定是惊讶的，不解的，也许还有些慌乱。

十分钟后，电话打了过来。

“暖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承在欺负你了？”

陆妈妈的声音焦急又担心，“你告诉阿姨，阿姨替你教训他！”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阿姨，我长大了，不能总是麻烦您。”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就是我女儿！”

陆妈妈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暖暖，你从小就在我们家，阿姨看着你长大的。”

“你爸妈那样，阿姨心疼你，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

“怎么突然说这种见外的话？”

眼眶更热了。

如果我真是您女儿，您儿子会纵容别人叫我米虫吗？

如果我真是您女儿，他会说那只是个玩笑吗？

“阿姨，我要开始独立生活了。”

我的声音很轻，“这是迟早的事。”

“暖暖……”

“我没事的，您别担心。”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兼职信息。

既然是米虫，那就要学会自己觅食。

门突然被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承在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还喘着粗气，应该是跑过来的。

“秦暖心，你闹够了没有？”

“谁让你进女生宿舍的？”

我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

这里是女生宿舍，他一个男生擅自闯入，已经违反校规了。

陆承在理所当然地走进来，反手关上门：“我妈刚打电话给我，说你不去我家吃饭了？”

“就因为沈雨如一句话？”

他的语气里带着嘲讽，“秦暖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小气？

原来在他眼里，维护自己的尊严叫小气。

我笑了，笑得很讽刺：“对，我小气，所以请你出去。”

陆承在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冷淡。

随即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认真的？”

“因为一个玩笑，你要跟我翻脸？”

“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陆承在，请你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努力压制着脾气：“好，你要面子是吧？我让沈雨如给你道歉。”

“明天，当着全班的面，让她给你道歉。”

“不需要。”

“秦暖心！”

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要我怎么做才满意？”

“我想独立生活，不想再当米虫。”

我看着他，声音很平静，“陆承在，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没关系？十二年的感情，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那请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反问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青梅竹马？朋友？还是你家的……米虫？”

陆承在哽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看，你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转身坐回电脑前，不再看他，“门在那边，请便。”

｢还有，下次别随便进女生宿舍，这是违反校规的。｣

陆承在走了。

摔门声很大，整个楼道都能听见，惊得隔壁宿舍的女生纷纷探出头来查看。

室友陈琳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从晚会上带回来的小蛋糕：｢哇，刚才那是陆承在？你们吵架了？｣

她把蛋糕放在桌上，关切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

｢别骗我了，整个学校都在传你被沈雨如羞辱的事。｣

陈琳在我身边坐下，气愤地说，｢那个沈雨如真不是东西，仗着自己漂亮就为所欲为。｣

｢听说她家里很有钱，从小就习惯了被人捧着。｣

｢不过陆承在也太过分了，怎么能不护着你？｣

她愤愤不平地继续道，｢要是我男朋友这样，我直接分手！｣

我苦笑：｢他为什么要护着我？｣

｢他不是我男朋友。｣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陈琳惊讶地瞪大眼睛，｢全校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啊。｣

｢青梅竹马，不代表什么。｣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兼职信息，｢也许在别人眼里，我们关系很亲密。｣

｢但在他心里，我只是个需要施舍的可怜虫。｣

陈琳沉默了一会儿，拍拍我的肩：｢要我说，离开他也好，省得被人说三道四。｣

｢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你，要他何用？｣

｢对了，你在看什么？｣

｢兼职信息。｣

｢你要打工？｣陈琳更惊讶了，｢你不是一直在陆家……｣

她突然住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嗯，总不能真当米虫。｣

我自嘲地笑笑，｢得学会养活自己。｣

陈琳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有个学姐在咖啡店打工，生意很好，工资也不错。｣

｢要不我帮你问问？她人很好的。｣

｢谢谢。｣

当晚，我就确定了咖啡店的兼职。

店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很干练，听说我是勤工俭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我六点就起床了。

以前这个时候，我会去陆家吃早餐。

陆妈妈会准备好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陆承在会睡眼惺忪地下楼，头发乱糟糟的，像个没睡醒的大男孩。

我们会一起坐在餐桌前，他一边吃一边跟我抱怨昨晚的作业太多，我一边帮他整理书包一边提醒他今天有什么课。

然后我们一起去上学，路上会买两杯奶茶，他总是把珍珠都挑给我。

现在，我在便利店买了个面包和一瓶牛奶，匆匆赶去咖啡店。

新的生活，从今天开始。

咖啡店的工作不算累，但站一天下来，脚还是疼得像要断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服务行业这么辛苦。

要一直保持微笑，要记住每个客人的喜好，要在他们不耐烦的时候依然温柔。

晚上八点，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学校。

食堂已经关门了，我只能去小卖部买泡面。

走到宿舍楼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暖心。｣

陆承在站在路灯下，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灯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妈让我给你送饭。｣

他把饭盒递过来，声音有些别扭，｢她做了糖醋排骨，你最爱吃的。｣

饭盒还是温热的，隔着盖子都能闻到熟悉的香味。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吃了一个面包，确实饿了。

但我没有接：｢谢谢阿姨的好意，我吃过了。｣

｢你吃过了？｣

陆承在挑眉，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吃的什么？｣

｢泡面的味道我闻得出来。｣

｢这跟你没关系。｣

我绕过他要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像是发烧了一样。

｢秦暖心，你够了！｣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就因为一句话，你要跟我决裂？｣

｢你知不知道我妈有多担心你？｣

｢她做了一桌子菜等你，你不来，她饭都吃不下。｣

｢不是一句话。｣

我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了红印，｢是十二年的积累。｣

我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陆承在，你知道这十二年，别人怎么看我吗？｣

｢他们说我是靠着你们家的施舍活下来的可怜虫。｣

｢他们说我死皮赖脸，没有自尊。｣

｢他们说我配不上你，说我是攀高枝的野草。｣

｢而你呢？你从来没有否认过。｣

陆承在愣住了，脸色越来越苍白：｢我……｣

｢你默认了所有人的说法，包括沈雨如的。｣

我望着他，眼眶有点发酸，但还是强忍住了。

“在你心里，我确实就是个米虫，对吗？”

“一个需要你们家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可怜虫。”

陆承在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整个人都僵在那儿。

夜风凉凉的，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啥也没说出来。

我转身上楼，没再回头。

一周后，是陆承在的生日。

沈雨如在朋友圈发了好几条动态，全是她帮陆承在准备生日派对的照片。

【给承在哥准备的惊喜，期待他的表情～】

配图是个三层蛋糕，上面写着“承在哥生日快乐”，还有好多爱心装饰。

【布置ing，少女心都要溢出来了】

粉色的气球和彩带，看着像是在高级餐厅里。

【某人说不用太隆重，但我偏要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

配图里能隐约看到陆承在的背影。

陈琳撇着嘴说：“真会装，谁不知道她想当陆太太。”

“这才开学多久啊，就这么明目张胆的。”

我没说话，继续整理咖啡店的账单。

这一周，我天天在咖啡店打工，已经基本熟悉了工作流程。

虽然累，但至少能养活自己。

第一次拿到工资的时候，钱不多，可那种靠自己努力赚来的感觉，特踏实。

晚上十点，陆妈妈给我打电话。

我盯着屏幕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接了。

“暖暖，今天承在生日，你来吗？”

陆妈妈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点小心翼翼。

“阿姨，我就不去了。”

“暖暖……”

陆妈妈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阿姨跟他说了，让他好好跟你道歉。”

“他这个人从小被惯坏了，不懂得体谅别人。”

“没有，我就是想独立一点。”

我不想让陆妈妈担心，“阿姨，我挺好的，您别担心。”

“那你最近吃得好吗？要不阿姨给你送些菜？”

“我听承在说你在打工，很辛苦吧？”

“不用了阿姨，我真挺好的。”

“真不用送，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我接着看书。

期中考试快到了，可不能落下功课。

虽说在打工，但学习还是最要紧的。

十点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陆承在打来的。

“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有点含糊，听着像是喝了酒。

背景音乱糟糟的，能听到音乐声和别人的笑声。

“宿舍。”

“下来。”

“有事？”

“我生日，你不打算说句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带着醉意，还有点说不清的委屈。

我沉默了几秒，说：“生日快乐。”

“就这样？”

“秦暖心，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每年我生日，你都会给我准备礼物。”

“今年呢？”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沈雨如的声音：“承在哥，你在给谁打电话呀？”

声音娇滴滴的，明显也喝了酒。

“快来，要切蛋糕了！”

“大家都在等你呢！”

陆承在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继续看书。

窗外传来烟花的声音，大概是有人在庆祝啥吧。

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人在庆祝，每天都有人在欢笑。

而我，得学会一个人生活。

第二天，我照常去咖啡店上班。

中午休息的时候，刷到了沈雨如的朋友圈。

是昨晚生日派对的照片，她挽着陆承在的胳膊，笑得特甜。

陆承在的表情有点僵硬，但还是配合着看镜头。

底下有人评论：

【好般配！】

【什么时候官宣？】

【承在哥终于开窍了！】

【恭喜班花拿下校草！】

沈雨如回复：【还早呢～承在哥说要先处理好一些事情。】

还配了个羞涩的表情。

处理什么事情？

处理我这个米虫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关掉手机接着干活。

下午三点，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了。

风铃叮叮当当地响。

陆承在走了进来，穿一身黑色运动装，看着挺累的。

他在吧台前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杯美式。”

我转身去做咖啡，没说话。

手法已经很熟练了，不到两分钟就做好了。

“你在这里打工？”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

“为了证明你不是米虫？”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讽刺。

我把咖啡放在他面前：“二十八块。”

他掏出一百块：“不用找了。”

“不行，要找的。”

我坚持找了七十二块给他。

陆承在看着那些零钱，突然冷笑一声：“秦暖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骨气？”

“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我只是在工作。”

“工作？”

他站起身，声音突然变大，“一个月能赚多少？够你吃饭吗？”

“够你交学费吗？够你买件像样的衣服吗？”

咖啡店里还有其他客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够不够是我的事。”

我平静地看着他，“请不要打扰其他客人。”

“你明明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他的眼睛有点发红，“我妈把你当女儿，你为什么要这样？”

“是啊，继续当米虫确实不辛苦。”

我看着他，“但我不想。”

“陆承在，我有自己的尊严。”

陆承在走了，咖啡一口没喝。

一百块钱的咖啡，是我打工以来收到的最大一笔消费。

但我还是把多余的钱放在了收银台的盒子里。

店长走了过来，她刚才一直在后面，应该看到了全过程：“那是你男朋友？”

“不是。”

“看起来很在乎你。”

她笑了笑，“年轻人啊，都是这样，不懂得珍惜。”

“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在乎？

如果真的在乎，就不会纵容别人羞辱我。

如果真的在乎，就不会觉得那只是个玩笑。

晚上下班，我刚走出咖啡店，就看见陆妈妈站在门口。

她手里提着好几个保温盒，看到我出来，立刻迎上来。

“暖暖！”

她的眼眶有点红，“阿姨可算等到你了。”

“阿姨……”

“先别拒绝，听阿姨说完。”

陆妈妈拉着我的手，手心暖暖的，“暖暖，阿姨知道承在做错了。”

“那天晚会的事，阿姨都听说了。”

“阿姨已经骂过他了，那孩子就是被我宠坏了。”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但是暖暖，这些年，你帮承在补习，照顾他的生活，阿姨都看在眼里。”

“要不是你，承在不可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

“你记得吗？高三那年，他生病住院，是你一直陪着他，给他补课。”

“他数学不好，是你一遍遍地教他。”

“他英语听力差，是你每天陪他练习。”

“阿姨一直把你当女儿看，不是施舍，是真心的。”

我的眼眶有点发热。

陆妈妈确实对我很好，这些年，她给了我一个家的温暖。

“可是阿姨，承在不这么想。”

我的声音有点哑，“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寄生虫。”

“那个混小子！”

陆妈妈生气地说，“回头我好好教训他！”

“暖暖，你别因为他就疏远阿姨好吗？”

“阿姨是真的心疼你。”

“不用了阿姨，我想靠自己。”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我已经长大了。”

陆妈妈叹了口气，把保温盒塞给我：“那这些你收下，就当阿姨看望你。”

“以后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阿姨，知道吗？”

“阿姨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点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回到宿舍，打开保温盒，里面全是我爱吃的菜。

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西红柿炒蛋，还有一小盒虾仁小笼包。

每一样都按我的口味做的，清淡不油腻，还避开了所有我过敏的食材。

陈琳凑过来说：“哇，好香！陆妈妈对你真好。”

“这手艺，比外面餐厅的都好。”

“是啊。”

可惜，她的儿子并不这么想。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是专业第一。

教授在课堂上特别表扬了我，说我的论文写得非常出色，有独到的见解。

“秦暖心同学虽然要打工，但成绩依然这么优秀，值得大家学习。”

沈雨如坐在前排，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屑。

她染了新发色，栗色的大波浪，配着精致的妆容，确实挺漂亮的。

下课后，她故意大声说：“有些人啊，就是会读书，但那又怎样？”

｢还不是要去打工养活自己？｣

｢一个月赚那么点钱，连一个包都买不起。｣

｢不像我们，家里条件好，可以专心享受大学生活。｣

她的跟班们立刻附和：

｢就是，书呆子有什么用。｣

｢听说她在咖啡店打工，一天才赚一百多。｣

｢真可怜，要不要我们去照顾一下生意？｣

｢算了吧，去了还要看她的脸色，多尴尬。｣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成绩单还在手里，上面的第一名三个字很醒目。

陆承在突然站起来：｢够了。｣

他的声音很冷，冷得像结了冰。

沈雨如愣了一下，露出委屈的表情：｢承在哥？｣

｢我说什么了吗？｣

｢别说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沈雨如，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

沈雨如咬着嘴唇，眼眶立刻红了：｢我又没说错什么……｣

｢承在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日那天的事，我已经道歉了啊。｣

陆承在没理她，大步走出教室。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一下。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也跟着出去，却在走廊被他拦住。

｢考了第一，不打算庆祝一下？｣

他的声音有些别扭。

｢没什么好庆祝的。｣

｢我请你吃饭。｣

｢庆祝你考了第一。｣

｢不用。｣

我绕过他要走，他再次拉住我，这次很用力：｢秦暖心，你要跟我僵持到什么时候？｣

｢我们认识十二年了！｣

｢十二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钱？｣

｢我没有跟你僵持，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我看着他，｢陆承在，放手。｣

｢没关系？｣

他笑了，笑得有些苦涩，｢十二年了，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你爸妈吵架，你躲在树下哭。｣

｢是我给你擦眼泪，带你回家。｣

｢从那以后，我们就没分开过。｣

｢那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他很多次了。

但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陆承在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的手还抓着我的手腕，很烫，微微发抖。

｢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推开他的手，｢所以，别再来找我了。｣

｢秦暖心！｣

他在身后喊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我没有回头。

晚上，陆妈妈又来了。

这次她带了一个信封。

｢暖暖，这是给你的生活费。｣

信封很厚，里面应该有不少钱。

｢阿姨，我不能要。｣

｢听阿姨说完。｣

陆妈妈认真道，｢这不是施舍，是你应得的。｣

｢这些年，你帮承在补习，每天陪他做作业到深夜。｣

｢如果请家教，一个月至少要一万块。｣

｢你帮了他整整三年，这些钱都不够。｣

｢所以这是你的劳动所得，必须收下。｣

她把信封塞到我手里：｢暖暖，阿姨知道你有骨气。｣

｢但是你也要体谅阿姨的心情。｣

｢看着你这么辛苦，阿姨心疼。｣

我看着信封，里面至少有一万块。

这笔钱对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

｢阿姨，真的不用……｣

｢暖暖。｣

陆妈妈握着我的手，眼眶湿润，｢阿姨知道你受委屈了。｣

｢承在那个混蛋，我已经骂过他了。｣

｢但阿姨是阿姨，承在是承在。｣

｢你不要因为他就疏远阿姨好吗？｣

看着陆妈妈恳切的眼神，我的心软了一下。

她确实一直对我很好，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

但最终，我还是把信封推了回去：｢阿姨，我现在能养活自己。｣

｢等我真的需要帮助的时候，再找您好吗？｣

陆妈妈眼眶红了，声音都哽咽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提到我妈妈，我愣了一下。

我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离开了，说是受不了我爸的家暴。

她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我。

转眼到了十一月，天气变冷了。

北方的冬天来得早，树叶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我在咖啡店的工作越来越熟练，店长甚至说要给我涨工资。

｢小秦，你做得很好，客人都很喜欢你。｣

｢下个月开始，给你涨到一百五一天。｣

虽然不多，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鼓励了。

学业上也一直保持第一，几个教授都很欣赏我。

有一个教授甚至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助研，可以有额外的补助。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

｢秦暖心，出来。｣

陆承在站在教室门口，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瘦了很多，颧骨都突出来了，眼睛下面有很重的黑眼圈。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整理笔记。

他直接走进来，不顾其他同学的目光，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走。｣

｢放手！｣

｢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声音很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秦暖心！｣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眼睛充血，｢你真的要这样吗？｣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们的过去？｣

全班同学都看着我们。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

沈雨如也在，她坐在角落里，咬着嘴唇，眼眶通红。

她今天没化妆，素颜的样子看起来很憔悴。

我甩开他的手：｢陆承在，你够了。｣

｢我没有纠缠你，是你一直在纠缠我。｣

｢请你自重。｣

说完，我拿起包离开教室。

身后传来沈雨如的哭声：｢承在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就因为她？她有什么好的？｣

声音越来越尖锐：｢一个靠你们家施舍活着的米虫而已！｣

｢她凭什么看不起你？｣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

我回头，看见陆承在阴沉着脸，手还保持着打人的姿势。

而沈雨如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打我？你为了她打我？｣

沈雨如的声音都变调了，尖叫起来。

她的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很红。

陆承在冷冷道：｢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不要再说这种话。｣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你没听懂吗？｣

｢可这是事实啊！｣

沈雨如崩溃大哭，妆都花了，｢她就是个米虫！｣

｢如果不是你妈可怜她，她早就饿死了！｣

｢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读书？｣

｢她凭什么看不起你？凭什么拒绝你？｣

｢她算什么东西！｣

陆承在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走过去，平静地看着沈雨如。

她哭得很狼狈，眼线都糊了，看起来像个疯子。

｢你说得对，我确实在陆家吃了十二年的饭。｣

我的声音很平静，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但你知道吗？这十二年，我也付出了很多。｣

｢我每天陪陆承在做作业到凌晨，他不会的题都是我教的。｣

｢高一的时候，他数学只能考六十分，是我一道题一道题地给他讲，他才能考上九十分。｣

｢高二的时候，他英语听力几乎是零，是我每天陪他练两个小时，他才能听懂。｣

｢高三的时候，他生病住院一个月，是我每天去医院给他补课，他才没有落下进度。｣

沈雨如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

我继续道：｢他发烧的时候，是我彻夜照顾。｣

｢他闯祸的时候，是我帮他善后。｣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我陪着他。｣

｢如果这些换算成金钱，恐怕比我吃的饭贵多了。｣

教室里鸦雀无声。

我看向陆承在：｢还有，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他。｣

｢我只是不想再当米虫了。｣

｢这有错吗？｣

说完，我转身离开。

陆承在追了出来：｢秦暖心，等等！｣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颤抖，｢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付出了那么多。｣

｢我一直以为，是我在照顾你。｣

｢原来，是你在照顾我。｣

｢现在知道又怎样？｣

我回头看他，｢陆承在，我们回不去了。｣

十二月，一家知名企业来学校招实习生。

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全专业都在争取。

企业是国内top3的互联网公司，实习生的待遇都比很多正式工作要好。

我认真准备了简历和作品集，把自己这学期的成绩和论文都整理好。

初试的时候，面试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士，很干练。

她翻看着我的简历：｢成绩很优秀，专业第一。｣

｢但是我看你在打工？｣

｢是的，在咖啡店兼职。｣

｢为什么要打工？家里条件不好吗？｣

她的眼神很锐利，似乎在评估什么。

我坦然道：｢我想早点独立，积累社会经验。｣

｢打工让我学会了如何与人沟通，如何处理问题。｣

｢这些经验在课本上学不到。｣

面试官满意地点头：｢很好，我们公司就需要这样踏实的人。｣

｢不是那些眼高手低的大学生。｣

复试的时候，我遇到了好几个同专业的同学。

包括沈雨如。

她今天打扮得很精致，一身名牌，看起来就像个成功人士。

看到我，她冷笑了一声：｢打工妹也来面试？｣

｢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我没理她，安静地等待面试。

结果出来，我通过了。

一周后，我收到了录用通知。

实习工资一个月八千，对于大一学生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

而且表现好的话，毕业后可以直接转正。

陈琳激动地抱住我：｢太棒了！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今晚必须庆祝！｣

｢走，我请你吃大餐！｣

我们去了学校附近的小餐馆，点了几个菜。

虽然不是什么高档餐厅，但氛围很好。

正吃着，陆承在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更憔悴了，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恭喜。｣

｢谢谢。｣

｢我能坐下吗？｣

陈琳立刻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她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离开了。

陆承在坐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秦暖心，我想了很久。｣

他的手放在桌上，微微颤抖，｢这十二年，我确实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你在我身边，我保护你。｣

｢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但我错了。｣

｢我从来没有真正保护过你，反而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那些人说你的时候，我觉得无所谓。｣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但我没想过，你会介意。｣

｢我没想过，那些话会伤害你。｣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更苍白了，嘴唇都在发抖。

陆承在苦笑：｢我知道没有意义，但我必须说。｣

｢秦暖心，其实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推开。

｢承在哥！｣

沈雨如冲进来，眼眶通红，妆都哭花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找了你好久！｣

她看见我，眼神立刻变得怨毒：｢又是你！｣

｢你到底想怎样？承在哥都向你道歉了，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要多少？我给你！｣

她从包里掏出钱包，哗啦啦地往桌上扔钱：｢够不够？不够我再给！｣

｢只要你离开承在哥！｣

我站起身：｢是谁在纠缠，大家心里都清楚。｣

｢陈琳，我们走。｣

陈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立刻跟上。

走出餐馆，我听见陆承在的怒吼：｢沈雨如，你够了！｣

｢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去打扰她！｣

｢可是承在哥，你明明喜欢的是我……｣

沈雨如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的，你说我很可爱……｣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陆承在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哪来的自信？｣

｢那天你生日，你明明吻了我……｣

｢那是被灌醉了！而且是你主动的！｣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到，也不想听。

那些都与我无关了。

第二天，沈雨如没来上课。

听说她请了病假，在宿舍里哭了一整天。

她的室友说，她把陆承在的照片都撕了，一边撕一边哭。

而陆承在，也消失了。

一连三天都没来上课。

直到一周后，陆妈妈找到我。

她瘦了很多，原本保养得很好的脸上多了很多皱纹。

眼眶红肿，明显哭过。

｢暖暖，承在他……他要退学。｣

｢退学？｣

我震惊道，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陆承在成绩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而且他家里条件很好，没理由退学。

陆妈妈哭了：｢他说读大学没意思，要去创业。｣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不吃不喝，就像丢了魂一样。｣

她握着我的手，手心都是汗：｢我怎么劝都没用。｣

｢暖暖，你能去看看他吗？｣

｢他只听你的话。｣

我沉默了。

去看陆承在？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阿姨知道你受了委屈，承在确实该骂。｣

陆妈妈的眼泪掉下来，｢但他现在这样，阿姨真的很担心……｣

｢他从小就倔，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如果他真的退学，这辈子就毁了。｣

｢暖暖，阿姨求你了。｣

看着陆妈妈哀求的眼神，我心软了。

毕竟她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得。

｢好，我去看看。｣

陆家还是老样子。

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

我在这里度过了十二年，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的记忆。

茶几上还摆着我高中时送给陆妈妈的相框，里面是我们三个人的合照。

照片里，我和陆承在都笑得很开心。

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

我推开陆承在的房门。

房间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里有股酒味。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周围都是空酒瓶。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你来了。｣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你要退学？｣

｢嗯。｣

｢为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离：｢没意思。｣

｢上学没意思，生活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

｢没有你，什么都没意思。｣

｢陆承在，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

他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站起身，｢你走了，什么都变了！｣

｢我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看你有没有给我发消息。｣

｢去学校，会下意识地找你的身影。｣

｢回家，看着空荡荡的餐桌，一口都吃不下。｣

他走近我，眼睛通红：｢秦暖心，你知道吗？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如果那天晚会，我站出来维护你……｣

｢如果我没有说那是玩笑……｣

｢如果我早点意识到你对我有多重要……｣

｢后悔有用吗？｣

我在他对面坐下，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陆承在苦笑：｢没用，但我还是后悔。｣

他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第一次看见陆承在哭。

不是默默流泪，而是崩溃地大哭。

像个孩子一样。

｢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能是你第一次帮我补习的时候。｣

｢你那么耐心，一遍遍地教我。｣

｢可能是你照顾生病的我的时候。｣

｢你一夜没睡，就为了给我换毛巾。｣

｢也可能更早，在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

｢你跟在我身后，叫我承在哥哥。｣

他抬起头看我，眼泪还在流：｢但我太自大了，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以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离开。｣

｢我把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直到你真的走了，我才发现，我什么都不是。｣

｢没有你，我连正常生活都做不到。｣

｢我试过忘记你，试过和别人在一起。｣

｢但是不行，我做不到。｣

｢我满脑子都是你。｣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轻声说：｢陆承在，你不是喜欢我。｣

｢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

｢就像习惯了呼吸，习惯了阳光。｣

｢当这些东西消失，你才会觉得难受。｣

｢但这不是爱。｣

陆承在摇头，摇得很用力：｢不，我爱你。｣

｢我知道什么是爱。｣

｢爱是看到你和别人说话会吃醋。｣

｢爱是你不理我的时候心里像被刀割。｣

｢爱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

｢如果你爱我，就不会让别人羞辱我。｣

我看着他，声音很轻，｢如果你爱我，就不会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如果你爱我，就不会到现在才发现我的重要。｣

｢陆承在，爱不是后知后觉。｣

｢爱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要珍惜。｣

我站起身：｢别退学，那是逃避。｣

｢好好完成学业，这是你该做的。｣

｢不要让阿姨担心。｣

我要走，陆承在突然抱住了我。

很用力，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别走，求你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带着绝望，｢我知道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我会改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想继续打工，我不会阻止。｣

｢你想独立生活，我支持你。｣

｢只要你回来，只要你还愿意理我。｣

｢求你了，秦暖心。｣

我推开他，用了很大的力气：｢陆承在，你还不明白吗？｣

｢我要的从来不是你听我的话。｣

｢我要的是尊重，是平等，是被珍惜。｣

｢我要的是一个把我放在心上的人。｣

｢而不是一个把我当成附属品的人。｣

｢而这些，你从来没有给过我。｣

他呆呆地看着我，脸色惨白如纸，眼泪掉得更凶了。

男孩子的眼泪，原来也可以这么多。

｢秦暖心，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卑微到尘埃里，｢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我发誓，我会好好珍惜你。｣

｢知道错了，就好好生活。｣

我转身离开，｢不要让阿姨担心。｣

｢那是你妈妈，她爱你。｣

走出陆承在的房间，我深深吸了口气。

十二年的纠葛，终于可以放下了。

不是不爱了，是不能再爱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弥补。

就像打碎的镜子，即使粘起来，裂痕永远都在。

陆妈妈在客厅等我：｢怎么样？｣

她焦急地看着我，手里还端着一杯茶。

｢他不会退学的。｣

｢真的？｣

陆妈妈激动道，眼泪又掉下来，｢谢谢你暖暖！｣

｢阿姨就知道，他只听你的话。｣

｢阿姨，以后……您保重。｣

陆妈妈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抱住我。

很用力，像是怕我消失。

｢孩子，阿姨对不起你。｣

她哭着说，｢是我们家承在对不起你。｣

｢如果可以重来，阿姨一定好好教育他。｣

｢不，您对我很好。｣

我轻轻回抱她，｢这些年，谢谢您。｣

｢是您让我知道，什么是家的温暖。｣

我摇摇头，轻轻推开她：｢我该走了。｣

｢暖暖……｣

｢保重，阿姨。｣

陆承在没有退学。

但他变了很多。

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陆承在了。

他开始拼命学习，除了上课就是图书馆，像是要用学习麻痹自己。

成绩突飞猛进，从中等变成了年级前十。

但人也瘦得不成样子。

沈雨如转学了，听说去了南方。

走之前还来找过我一次，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大意是我毁了她的爱情，毁了陆承在。

我没有理她。

不是我毁了谁，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而我，专心实习和学习。

实习公司对我很满意，部门主管甚至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大二就转正。

这是破例，但他们愿意为我破例。

大二的时候，我拿到了全额奖学金。

不仅学费全免，每个月还有生活补助。

加上实习工资，我的生活条件好了很多。

我搬出了宿舍，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

虽然不大，但是是属于我自己的空间。

我还给奶奶寄钱，虽然她总说不要。

｢丫头，你自己留着用。｣

｢奶奶有退休金，够用的。｣

但我还是坚持寄，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陈琳说：｢你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更自信了，更有魅力了。｣

她笑道，｢好多男生想追你呢。｣

｢都被你拒绝了。｣

我笑笑，没有回应。

感情这种事，我暂时不想考虑。

我要先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大三的时候，我收到了国外交换的机会。

是学校和麻省理工的交换项目，只有成绩最优秀的学生才能去。

一年的时间，全额奖学金。

临走前，陆妈妈来送我。

她带了很多东西：｢这些带着，国外用得上。｣

有保暖的衣服，有常用的药品，还有一些我爱吃的零食。

｢阿姨……｣

｢别拒绝，就当阿姨的心意。｣

她眼眶有些红，｢一年时间，要照顾好自己。｣

｢有什么事记得跟阿姨说。｣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承在他……算了，不说了。｣

｢他现在挺好的，成绩很好，人也稳重了。｣

｢就是太拼了，把自己搞得像个机器人。｣

｢祝你一路顺风。｣

我抱了抱她：｢谢谢阿姨。｣

｢这些年，真的谢谢您。｣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透过窗户看见底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承在。

他站在机场外面，仰头看着天空。

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飞机消失在云层里。

我收回目光，闭上眼睛。

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两年后，我学成归来。

不仅拿到了双学位，还收到了几家顶级公司的offer。

最终，我选择了一家最有发展前景的人工智能公司。

年薪百万，期权丰厚。

在这个年纪，算是很不错了。

我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子，虽然贷款压力不小，但总算有了自己的家。

装修的时候，我特意留了一个房间给奶奶。

她年纪大了，我想接她来城里住。

工作很忙，但很充实。

我负责的项目进展顺利，老板很看重我。

偶尔会想起过去，但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就像看别人的故事，有些唏嘘，但也仅此而已。

直到有一天，在商务酒会上，我又见到了陆承在。

他瘦了很多，但气质更沉稳了。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间都是成功人士的派头。

看见我，他愣了很久。

真的很久。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后慢慢走过来：｢好久不见。｣

声音有些颤抖。

｢好久不见。｣

｢你……过得好吗？｣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惊喜，有怀念，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挺好的，你呢？｣

｢我开了家公司，刚起步。｣

他顿了顿，｢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和你的方向一样。｣

原来他一直在关注我。

｢秦暖心，能聊聊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我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个会议。｣

｢就几分钟。｣

｢求你了。｣

我们去了酒店的露台。

夜风很凉，城市的灯火璀璨。

这个城市变化很大，高楼大厦越来越多，霓虹灯越来越亮。

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比如人心。

陆承在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自大，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我懂得珍惜，你会不会还在我身边？｣

我笑了笑：｢没有如果。｣

｢是啊，没有如果。｣

他苦笑，眼眶有些发红，｢但我还是会想。｣

｢每天都在想。｣

｢秦暖心，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承在看着远处的灯火，声音很轻。

｢说。｣

｢你恨我吗？｣

他转过头看我，眼神里有一丝期待。

也许他希望我说恨。

因为恨至少说明还有感情。

我想了想：｢不恨。｣

｢真的？｣

｢真的。｣

我看着远处的灯火，｢恨一个人太累了。｣

｢况且，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的自己。｣

｢如果当初你维护我，也许我会一直做那个依赖你的女孩。｣

｢永远活在你的羽翼下，永远长不大。｣

｢从这个角度说，我应该谢谢你。｣

陆承在的眼眶红了，声音哽咽：｢你知道吗？不恨比恨更让人绝望。｣

｢因为恨至少说明还在乎。｣

｢而不恨，说明真的放下了。｣

｢说明那个人，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没有否认。

是的，他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但我想说，那十二年，是我最珍贵的回忆。｣

｢谢谢你陪了我那么久。｣

｢谢谢你教会我那么多。｣

｢也对不起，我明白得太晚。｣

他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秦暖心，你会幸福的。｣

｢一定会的。｣

｢比和我在一起幸福一百倍。｣

说完，他快步离开，像是怕自己会后悔。

我站在露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的我们，天真又美好。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也以为我永远不会离开。

我们约定要一起上大学，一起工作，一起生活。

甚至还天真地讨论过孩子的名字。

但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

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当这段路走完，就该说再见了。

｢秦暖心。｣

我回头，是同事在叫我。

｢会议要开始了。｣

｢好，马上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城市的夜景，转身走进了宴会厅。

那里有我的新生活，有无限的可能。

至于过去，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来源：溪边畅快玩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