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警察说："您的身份证显示您是李明的母亲。"沉默了几秒，那个声音斩钉截铁地说："我没生过他！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冷漠得像冰："李明？谁是李明？"

警察说："您的身份证显示您是李明的母亲。"沉默了几秒，那个声音斩钉截铁地说："我没生过他！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站在机场安检口，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1

六月二十五日那天，我永远记得。我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颤抖。高考成绩查询的页面已经打开了好几分钟，我却不敢点击确认键。

妈妈王素芳站在我身后，她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她的手心有些潮湿。

"明儿，别怕，考得怎么样都是咱家的好孩子。"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楼下小餐馆里的客人还在聊天，偶尔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平时听起来很熟悉，但今天却让我更加紧张。

我知道，这个成绩不只是关于我的未来，也关系到妈妈这些年的所有付出。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点了下去。

672分。

我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一遍，还是672分。数学142，语文128，英语145，理综257。每一科的分数都比我预期的要高。

"妈！妈！672分！"我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妈妈愣了一秒，她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看错。接着她就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抱着我，眼泪滴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儿子啊，你争气！你太争气了！"她哭得像个孩子，"妈妈就知道你行，就知道你行！"

我也哭了。这个分数意味着我可以上任何一所重点大学，意味着妈妈这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妈，你别哭了，应该高兴才对。"我给她擦眼泪。

"妈妈是高兴，太高兴了。"她擦着眼泪说，"十八年了，妈妈等这一天等了十八年。"

我们家的小餐馆就在楼下。妈妈擦干眼泪，就跑下去告诉所有人这个消息。她的声音在楼梯间回响："我儿子考了672分！672分！"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街区都知道了。邻居们都跑来恭喜，小餐馆里热闹得像过年。大家围着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容。

张大爷拍着我的肩膀："小明啊，你妈没白疼你。从小就看出来你是读书的料。"

李阿姨拉着我的手："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看看，果然没错。你妈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真不容易。"

王叔叔端着酒杯："来，咱们敬小明一杯，祝贺他考上好大学！"

妈妈忙着给大家倒茶，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灿烂过。她把红纸贴得到处都是，连门框上都贴了"金榜题名"四个大字。她还特意买了鞭炮，在店门口放了一挂。

"素芳啊，你这回可以扬眉吐气了。"邻居陈婶说，"以前那些说你一个女人带孩子不行的人，这回该闭嘴了。"

"是啊，672分呢，咱们整条街都没有过这么高的分数。"另一个邻居附和道。

妈妈听到这些话，眼泪又下来了。这些年，她确实听到过不少风言风语。有人说单亲妈妈教不好孩子，有人说我会学坏，有人说女人撑不起一个家。但是今天，所有的质疑都烟消云散了。

客人们一直待到很晚才散去。妈妈收拾着碗筷，我在旁边帮忙。

"妈，累了吧？"我问她

"不累，不累。"她笑着说，"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

收拾完以后，妈妈坐在我对面，眼睛还红红的。

"明儿，妈妈想了想，要奖励你。"她说。

我摇摇头："妈，不用了，能考上好大学就是最好的奖励。"

"不行，这么大的事，必须庆祝。"妈妈的语气很坚决，"妈妈决定了，拿一万块钱，带你去旅游。"

我惊讶地看着她："一万块？妈，那是咱家半年的收入啊。"

妈妈开餐馆赚的钱本来就不多，每个月除了房租、水电、进货，剩下的钱很少。这一万块钱，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们家来说，是一笔巨款。

"儿子这么争气，妈妈砸锅卖铁也要让你好好玩一趟。"妈妈笑着说，"你从小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次妈妈带你去云南。"

我的眼睛湿润了。从小到大，我们家的条件一直不好。妈妈一个人开小餐馆，供我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从来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从来舍不得下馆子吃饭，所有的钱都用在我身上。

2

"妈，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这钱..."我想劝她。

"别说了，明天咱们就去办手续。"妈妈打断了我，"你第一次坐飞机，妈妈也第一次坐飞机，咱们娘俩一起长见识。"

看着妈妈坚决的表情，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这个倔强的女人，为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那我们去多久？"我问。

"一个星期。"妈妈说，"好好玩，把这些年的委屈都补回来。"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方面为高考成绩高兴，另一方面又心疼妈妈要花这么多钱。我知道她存这一万块钱不容易，每一分钱都是她起早贪黑赚来的。

第二天一早，妈妈就拉着我去办各种手续。买机票，订酒店，她忙得像个陀螺。

"妈，你歇会儿吧。"我有些心疼她。

"不累，不累。"妈妈擦着汗说，"为了我儿子，累死我也值得。"

办手续的时候，我发现妈妈紧张得手都在抖。她不会用手机买票，只能去旅行社。工作人员问她各种问题，她都小心翼翼地回答。

"去云南几天？"工作人员问。

"七天。"妈妈说。

"住什么标准的酒店？"

"中等的就行，不要太便宜，也不要太贵。"

"第一次坐飞机吗？"工作人员又问。

"是的，我们都是第一次。"妈妈有些不好意思，"需要注意什么吗？"

"没关系，到时候有工作人员指导你们。"工作人员很耐心，"这是你们的行程单，上面有详细的安排。"

拿到机票的那一刻，妈妈高兴得像个孩子。她把机票举得高高的，对我说："明儿，你看，咱们要坐飞机了！"

我看着她，心里又酸又暖。这个女人，为了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坐飞机，但是为了给我一个特别的奖励，她愿意尝试一切新鲜事物。

回家的路上，妈妈一直在说旅游的事情。

"听说云南的天很蓝，水很清。"她说，"还有很多少数民族，穿着很漂亮的衣服。"

"是啊，我从电视上看过。"我说。

"咱们到了那里，要多拍些照片。"妈妈说，"回来给邻居们看看，让他们知道咱们也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我点点头。对妈妈来说，这次旅行不只是奖励我，也是她人生中的一次重要经历。

接下来的几天，妈妈开始准备行李。她把我们要带的东西列了个清单，一样一样地检查。

"明儿，你的夏天衣服够不够？"她问我。

"够了，妈。"我说。

"那防晒霜呢？听说云南紫外线很强。"

"我买了。"

"药品也要带一些，万一水土不服呢。"

妈妈像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既兴奋又紧张。她每天都要检查几遍行李，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邻居们也都知道我们要去旅游的消息，大家都很羡慕。

"素芳啊，你们这是去享福了。"张大爷说。

"是啊，小明考得好，就应该奖励。"李阿姨附和道。

妈妈听到这些话，脸上总是带着骄傲的笑容。她终于可以在邻居面前挺起胸膛，不再因为家境贫寒而感到自卑。

出发那天是七月三日。妈妈早上四点就起来了，她把我们的行李检查了三遍。

"身份证带了吗？"她问我。

"带了。"我拍拍口袋。

"机票呢？"

"也带了。"

"那些药品呢？"

"妈，都带了。"我有些无奈，"你已经问了十遍了。"

"第一次出远门，不能马虎。"妈妈说，"那就走吧，咱们去看外面的世界。"

打车去机场的路上，妈妈一直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潮湿，我知道她紧张。

"妈，别紧张，坐飞机很安全的。"我安慰她。

"我不怕坐飞机，我就是高兴。"妈妈笑着说，"我儿子考了672分，我们要去旅游了。"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们："小伙子考得不错啊。"

"672分。"妈妈骄傲地说。

"厉害！将来肯定有出息。"司机师傅夸奖道，"你这妈妈也不容易，一个人把孩子培养得这么好。"

3

"哪里，这孩子自己争气。"妈妈谦虚地说，但是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内心的骄傲。

司机师傅和妈妈聊起我从小的学习情况，妈妈说我从来不让她操心，说我每次考试都是班里前几名，说我从小就懂事。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暖暖的。这个女人，总是为我感到骄傲。在她眼里，我就是最好的孩子。

到了机场，妈妈紧紧抓着我的手。她看着高大的航站楼，眼睛里充满了新奇。

"这地方真大啊。"她小声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是啊，第一次来。"我也有些紧张。

机场里人很多，各种语言交织在一起。妈妈像个好奇的孩子，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明儿，你看那些外国人。"她小声说，"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是英语。"我说。

"你学过英语，能听懂吗？"

"能听懂一些。"

我们跟着指示牌走到值机柜台。妈妈把机票和身份证都拿在手里，生怕弄丢了。

"明儿，你说我们的座位在哪里？"她问我。

"上了飞机就知道了。"我说，"有座位号的。"

"那飞机上有厕所吗？"

"有的。"

"那吃饭呢？"

"也有，不用担心。"

排队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很多人在办理手续，都很熟练的样子。我和妈妈就像两个乡下人进城，什么都不懂。

"下一位。"工作人员叫我们。

我走到柜台前，把身份证和机票递过去。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很专业。她接过我的证件，在系统里查询。

她刷了一遍，皱了皱眉头，又刷了一遍。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先生，您稍等一下。"她说。

我有些紧张："有什么问题吗？"

"我需要核实一些信息。"工作人员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妈妈在我身后问："怎么了？是不是机票有问题？"

"应该不是机票的问题。"工作人员又刷了一遍我的身份证，"您的身份信息有些异常。"

我的心开始砰砰跳："什么异常？我这身份证从小就在用啊。"

"具体什么异常，我需要请示一下领导。"工作人员说，"您能稍等一下吗？"

她走到一边，跟另一个人小声商量着什么。我和妈妈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明儿，会不会是系统出故障了？"妈妈紧张地问我。

"应该是吧。"我试图安慰她，但心里也没底。

周围的乘客开始注意到我们这里的异常。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感到脸上发热，很不自在。

过了几分钟，工作人员回来了。她的表情更严肃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制服的人。

"先生，您的身份信息确实存在问题。"她说，"我们需要联系安保部门。"

"安保部门？"我愣住了，"为什么要联系安保部门？"

"请您配合，这是正常程序。"工作人员说，"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

妈妈的脸色变得苍白："明儿，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握住她的手，"应该是搞错了什么。"

不到十分钟，两个穿制服的安保人员走过来了。他们看起来很专业，但态度还算客气。

"您好，我们是机场安保。"其中一个人说，"请配合我们调查，您的身份信息存在异常。"

我完全懵了："我从小就用这个身份证啊，怎么会有异常？"

妈妈急了："警察同志，我儿子是好孩子，不会有问题的。他刚考了672分，我们是来旅游的。"

她从包里掏出我的高考成绩单，递给安保人员："你们看，这是他的成绩单，672分啊！"

"请您别激动，我们只是例行检查。"安保人员说，"能不能到办公室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我和妈妈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惧。但是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跟着他们走。

走过候机大厅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我们。我听到有人小声说："那个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妈妈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声音。一个年长的安保人员坐在桌子后面，手里拿着我的身份证。

4

"李明，对吧？"他问我。

"是的。"我点点头。

"你知道你的身份证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从小就用这个身份证，上学、考试都没问题啊。"

"那就奇怪了。"安保人员在电脑上查询着什么，"问题就在这里。根据我们的系统显示，你这个身份证上登记的信息，与实际情况不符。"

"什么不符？"妈妈问，"我儿子的身份证怎么会有问题？"

"最主要的是，身份证上登记的父母信息，与你们的实际情况不符。"安保人员说。

我和妈妈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身份证上登记的父母信息有问题？

"我不明白。"妈妈说，"我就是他妈妈啊，从小把他养大的。"

"根据身份证上的信息，李明的母亲应该叫刘慧娟。"安保人员说，"但是您说您是他的母亲，您叫什么名字？"

"王素芳。"妈妈说，"我叫王素芳。"

"那就对不上了。"安保人员说，"我们需要核实一下这个情况。"

我感到头晕目眩。刘慧娟？这是谁？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我的妈妈明明是王素芳，为什么身份证上会是别人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明儿就是我生的，从小养到大的。"

"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安保人员说，"所以需要进一步核实。能不能联系一下身份证上登记的那位母亲？"

妈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联系谁？我不认识什么刘慧娟。"

"我们试着联系一下，确认一下情况。"安保人员说。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很紧张。我和妈妈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明儿，你别害怕。"妈妈握住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妈妈都会保护你。"

我点点头，但心里很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用了十八年的身份证会有问题？

安保人员在电脑上查找着联系方式。过了几分钟，他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找到了，刘慧娟的联系方式。"他说，"我们联系一下看看。"

他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每一声拨号音都像敲在我心上。

电话接通了。

"喂，您好，请问是刘慧娟女士吗？"安保人员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的，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完全不像我认识的任何人。

"是这样的，我们是机场安保。"安保人员说，"有一个叫李明的男孩，身份证上显示您是他的母亲，我们需要确认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声音变得疑惑："李明？谁是李明？"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个女人不认识我？

"就是出生日期是2006年3月15日的李明。"安保人员说。

"2006年3月15日？"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困惑了，"等等，让我想想......"

房间里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紧紧握住妈妈的手，她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

"您的身份证显示您是李明的母亲。"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我没生过他！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房间里死一般的安静。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停止了。那个女人的话像一道闪电，把我劈得浑身发麻。什么叫"我没生过他"？什么叫"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妈妈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摇摇晃晃地靠在椅子背上，嘴唇都在发抖。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来源：路上漫步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