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的一篇日记,记录了白庄生产队最后一次全体群众会议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2-14 14:30 1

摘要: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揭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我们社旗县苗店镇白庄经历了三四年的摸索,才终于走上了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正确道路。笔者那时候正是一个初中生,目睹了变革过程,曾经在日记里记录了当时的情景。现在选择一篇反映当时社会变革的日记,稍作整理,供大家评析。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揭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我们社旗县苗店镇白庄经历了三四年的摸索,才终于走上了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正确道路。笔者那时候正是一个初中生,目睹了变革过程,曾经在日记里记录了当时的情景。现在选择一篇反映当时社会变革的日记,稍作整理,供大家评析。

1982年8月13日,雨过天晴,酷热的阳光直射大地,满地泥泞的地面不一会就被晒干了似的。雨后的村庄,树木更加茂盛,房子被雨水冲刷后,显得黑白分明,驴崽牛犊不再躺在阴凉处喘气,而是在宽敞的大路上快活的到处奔跑跳跃。人们的心情也变得更加精神抖擞。是的,应该这样,一场大雨,冲走了树木的疲倦,冲走了家禽的热闷,冲走了束缚住人们身上的绳索——泉水一样的汗流。

刚刚过了中午,村子中间的高地上就响起了生产队长白连臣那洪亮的声音,人们所熟悉的喊上地的声音:所有男女老少社员们听着,今天午饭后都到村东南角井上树林里开会,那里树荫厚,也凉快,队委会召开咱们生产队最后一次全体社员会议,会上要处理队里所有的机器、农具等。请大家准时到会。

起初没有人在意队长喊些什么,生产责任制了吗,队长不起作用了,没有人再听他的话了。

现在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想起以前,出工上地队长喊,下地放工仍然是队长喊,整天都是队长那机械的喊声,重复的喊声,有周期性的喊声,传遍小村子的各个角落。人们听够了,听烦了,只要吃罢早饭、午饭,就知道队长的喊上地的声音又要来了。

到了1980年春节以后,社会上刮来了一股分组风,我们生产队就马上响应,把二百多口人的生产队平等的分为两部分:一组大部分都是姓白的,组长白运之,另外只有一户孙姓。另一组大部分都是姓李的,组长李元太,另外有两户张姓贺姓。

上级规定,生产队分组,但是所有财产仍然是集体的,生产组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生产队的土地、财产都一分为二。分组就先分土地,大块地见地一分为二,小块地把两块相当的地放在一起分,由组长抓号。其次是耕牛、牛车、犁子、耙等等农具。原来生产队的时候共有七犋牛,根据老弱强壮程度,分两下,组长抓号。

五十年代开始走集体化道路,二百多口人组成一个生产队,经历了二三十年的生产队,终于分开了两个组,当时可能是新鲜事物,分组后,所有人员的生产积极性有了很大提高。李组的人们生产情绪更高,劲头非常大。

例如,当时种地需要土粪,“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但是那时候还没有大量使用化肥,土粪是抢手货。没有土粪大家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李组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说是窑上窑门口堆积了好多年的煤渣可以当土粪撒施在地里。他们怕白组的人们和他们一起抢着拉煤渣,就暗中商量好了,各家各户都准备好架子车、勾担、萝头等工具。

有一天中午趁白组正在大路边饭场吃午饭的时候,李组全体成员一齐突然出击,一哄而上从白组人们面前迅速的去西南地窑上抢拉煤渣,拉到工字庵地当做肥料。

白组的人们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依然平静的在家吃饭。不到半晌,李组的人们就把窑上的煤渣全部拉到工字庵地了。不知道那煤灰是不是能够当肥料使用,只知道此后很多年那地里还有煤渣,好好的土地被作践得遍体鳞伤。

白组的人们并没有去和他们抢煤渣,依然踏踏实实的干活,一切农活大家商量着干,不是凭一时的冲动才大干一阵子。他们按照多年来政府一直提倡的高温堆肥,多积土粪,增加地力,到年底也都取得了好收成。

到1981年春节后,老贺庄大队指示又要合组,说是以前分组不符合上级指示精神。但是因为分组后导致的李、白两姓出现了矛盾,日益尖锐,合组阻力很大,老贺庄大队三番五次要求驻队干部和生产队长多做群众工作,一定得合组。

1981年正月15那天晚上,李组召开会议,讨论合组。那时候我正在苗店中学上学,星期天回家被几个同伴拉着出去玩,我们玩的时候也去了他们的会场,听到了他们开会的内容,是关于合组的问题。大队逼迫得没办法,他们才召开合组的会议。

会议上听到组长的妻子白发老婆婆说的几句话:唉,合就合吧,反正俺也干够了,整整一年了,记得去年正月十五开会分组,到今天正好一年。

两个组有矛盾,那次会议后,在都不情愿的情况下最终也合组了。

合组后仍然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特别是一些人想当干部却缺少群众基础,加大了矛盾。几百年来和睦相处的乡亲们,在这新形势下居然出现了不和谐的现象,全体村民们的前途堪危,不知道能够发展到什么境况。

合组后不久,又传来了分组的消息,不过形式不同了,这次是自愿结合全队分成四个组,队里的大件家具如牛、车一类的东西也都分开了。这样一分,避免了在一起干活的争吵。

我们白庄第十生产队分成了四个组。

1981年8月13日午后,我们组在白连臣家东边又在分家具,我在那里看大人们分牛、驴、车辆、楼、耙等等。我清楚的记得那天苗店中学三年级班主任语文老师贺汉中亲自到我家给我送来考上饶良高中通知书。

那时候我们生产队已经分成了四个组,我们组也分成了两半,我们这半组有李留栓、白敬臣、白玉祥、李道林、白聚才几家。

后来,其他各组都分成单干,一家两家互相结合,又结合成为新的“组”了。

生产队时期共有14头牛,不能达到每个小组都能分得牛,不可能把牛平分,聪明的村人把每头牛做了价,按照每个组的人数算,多退少补。分得牛的组需要给没有分到牛的组拿钱补偿。没有分得牛的组得到钱以后去市场上买牛。

在那个时代,没有耕牛怎么犁地种地?我们清楚的记得,在上学路上看到司庄有一家因为没有牛,父子两个每天带着粪耙子上地刨地,那几亩地就是一耙子一耙子刨完的。没有牛犁地,自己刨地多么辛苦啊。

经过分大组,再分小组,最后分成一家一户的单干,眼看着生产队里集体的东西是保不住了。生产队长的话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们都是想尽千方百计抢着贪占一点,都是抱着“就这一把花,几时弹完几时安心”的想法。

凡是队里的东西,谁拿回家就成为谁的,能拿走的拿走,拿不走的也要被损坏,电表被砸碎,粉碎机里面的零件被摘走,生产队会计室房子上的木料被抽走,没办法,队委会研究决定最后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处理,好让大家都安心。

于是趁今天(1982年8月13日)吃过午饭这个时间召开全体群众会,处理生产队剩余的东西。

当社员们知道这次会议内容时,都赶紧走向会场。不大一会儿,茂密的树林里聚集了全队的男女社员们。为生产队操劳大半辈子的老队长白连臣说明会议内容,让社员们提意见,想办法。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

队长和两位副队长、会计等人在一起商议,最后决定:生产队的一部新柴油机坏了之后没人管,现在拍卖卖起步价200元;办缝纫组时的一部缝纫机现在卖起步价50元;西场两座烟炕,一座起步价卖150元;菜园的一座小房子卖6元。队里剩下的树另作处理。凡是队里欠个人,个人欠队里的所有账目,此次会议一律解决,凡是队里的所有东西所有事项一并解决。

拍卖开始,担心这些东西没有人要。首先说柴油机生产队买的时候是800元,买回来之后还没有用过几回。现在坏了,拍卖起步价200元,谁要?队长刚一说出口,懂得柴油机的社员李道海就说:我要。东边人群里白云高、白建堂、李道停三人也都说出210元他们要。

李道海说:我出220元。谁出钱多,队长就给谁,这就是我们生产队的拍卖活动。东边他们三人又说230元。西边李道海说:240元。东边说250元。西边说:260元。就这样每次增加10元往上涨。到后来东边三人喊380元他们要。李道海想了想,下决心地说:390元,给了我就要,否则我就让给你们。

那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末了说:那,那,你要吧。得了这句话,队长就确定柴油机归李道海。李道海听说柴油机卖给他了,立刻转身喊李道山一起帮忙拉柴油机去了。

接着,缝纫机起步价50元进行拍卖。队长话一出口,贺来顺就说要。李明记也说要,两个人争着要。最后60元,李明记要了。

菜园边菜把儿们看菜休息的小房子叫“菜庵儿”6元钱卖给了李元太。西场里两座烟炕,各自150元卖了。队里的土坯墙三间瓦房仓库屋,400元卖给了李元太。

村子周围地边、地头、沟边、村西坝堤埂、荒地剩余的树木由队委会的人标上序号,用抓号的方式分给了社员们。

这次会议处理了生产队里的所有财产物件,“生产队”彻底瓦解了。

——1982年10月25日晚记此

作者简介

白金海,苗店老魏庄村白庄人,苗店中学优秀教师。写作的《山菊花》在南阳日报发表,还有通讯报道《不让一个孩子辍学》《农民文化周》等,三十多年潜心研究远古神话,创作神话小说《大禹治水》,已经完成初稿。

来源:风云人物传奇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