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唐山和尧山的命运,就像棋盘上的两枚棋子,起初看着并不起眼,落下去时谁也没想到,会翻出这样巨大的波澜。你说人生不就是如此?谁先起跑的未必能最后进门,富贵荣华也不是生下来就分好的。今天说起唐山市,谁不羡慕它的气派:高楼林立,钢铁轧轧,GDP把省城都甩在后头,可要是
唐山和尧山的命运,就像棋盘上的两枚棋子,起初看着并不起眼,落下去时谁也没想到,会翻出这样巨大的波澜。你说人生不就是如此?谁先起跑的未必能最后进门,富贵荣华也不是生下来就分好的。今天说起唐山市,谁不羡慕它的气派:高楼林立,钢铁轧轧,GDP把省城都甩在后头,可要是往前翻上几页,故事就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其实,唐山最早就只是一座寻常小镇,连州府的资格都没有,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风光。转机在十九世纪末悄然到来,那些乌黑发亮的煤从地底钻出来,把整个城市的命都点亮了。开滦煤矿像一只巨大的黑手,把唐山从灰头土脸的小镇生生拉进了现代工业的洪流。天天火车拉着黑煤跑,工人们黑灰满面地涌进钢铁厂,唐山的命运转了弯,大步流星地迈进了“全国重工业城市”这条赛道。
可就在唐山镇要升格做城市的时候,河北邢台地界还有个叫“唐山县”的地方。这俩“唐山”,江湖上只能有一个,后来唐山镇按捺不住要成城市,政府一拍板,得有人让路。唐山县成了那个“被牺牲”的人。换了名,叫尧山县。现在听来,这名字里有点历史的余味,但风光早已不在。时间一晃,如今的尧山竟只剩三个村子,外头的人听说,往往一头雾水:一个752年历史的县,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掰扯到这里,事其实还不止这么点。两个唐山虽然隔着千里地,各自的出身还真和唐朝皇帝脱不开干系。你看如今唐山市,得名还牵扯着李世民东征高句丽,带着宠爱的曹妃来这养病,偏就命运多舛,曹妃咽了气,那一带便留下“曹妃甸”与“唐山”这些地名儿。每每路过,能想起那年深秋,帝王的悲怆与柔情,大概也就遗落在这层土壤之中。
可要说和“皇家血脉”更深的,还得数原本的唐山县。熟知唐史的人总把李家说成陇西人,得天下靠山西太原,仿佛和冀南这块地界没什么关系。谁能料到,到了贞观二十年,这里竟建起了两座堂堂正正的皇陵。李渊的四代祖宣皇帝李熙和三代祖光皇帝李天赐,都找了窝在这片沃土。唐祖陵的位置,如今还静静地躺在隆尧县南边的一个小村北头。文物部门倒没忘它,但世事流转,谁又能说得清,一座旧陵还能翻起些什么浪花?
回头再说县名的来由。不瞒你说,唐山县这“唐”字,有几分学问。相传尧山县本名源自上古尧帝封山为名。到金朝时候,突然来了个忌讳。那年头的金世宗名叫完颜宗尧,这“尧”字得换,老百姓莫名其妙就成了“唐”字头的人——无人知晓改名到底是看中“唐祖陵”还是“唐尧帝”,反正那年公文上下来,一笔带过,就是“唐”。这名字,来得快,走得也快,还没捂热乎呢。
时间推到民国初年,那都是个大动荡的时候,谁能心无旁骛过太平日子?1925年,北洋官场为唐山镇的城市升级张罗得热火朝天,担心和邢台的唐山县撞名。一句“让唐山镇上位”,于是唐山县就被放回“尧山县”的牌坊下。诡谲的是,段祺瑞这事还没批下来就下台了,唐山镇那时还是原样,但唐山县的改名倒没等人。1928年唐山县正式成了“尧山县”,这名字换得没声没响,好像大路边的老树忽然脱了层皮。唐山市后来则在1938年才神气地挂牌,那会儿还是日伪政权主导,各种是非,说起来都有点苦涩。
变化就这么接二连三。尧山县的命运此后一路缩水,1947年和隔壁隆平县并了个县,隆平县做了新县城,原来的尧山县城,只能退居二线,降格成个乡,不久又成了个镇。五十年河东、五十年河西,到这份上,也没人再念叨“堂堂老县”了。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乡镇合并又一阵风起,尧城镇并进了隆尧镇。到新世纪初,又一刀下去,尧山分做了三个村——尧南关、尧东庄和尧北里。三个大村子,凑一块都算不上过去一个县的半截影子。
有时候路过隆尧,你要不是本地人,根本想不到脚下这些地皮,曾经是几百年堂堂正正、说一不二的唐山县。讲出来,外头人总是摇头,说“老地名都没见过”。可当地的老人,苦笑着说:这世上哪有永远不散的宴席,改名也罢,吞并也罢,几百年的风水轮流转,一眨眼全成了历史里的陈年旧账。
你说命运的轮转,是不是有点荒诞?唐山那个“后起之秀”,成了省里的工业头牌,每天高铁呼啸,夜幕下钢铁厂还亮着光,而老唐山县,只能在地图的边角,落成三个村子的标签,被地理课本彻底遗忘。两个同宗同祖的“唐山”,一个站在人前、气宇轩昂;一个收起旧县志,只能和几个村口老人聊天打发时间。就像命运故意开的一个玩笑,强弱、生灭,都跃然纸上。
有些事儿,像风吹过水面,只留下点涟漪。唐山、尧山,它们的故事终究还是藏在老人的记忆、村口的泥泞路里。总有人去问:“为什么十三亿人口的中国,老县说没就没了?”说到底,这是时势使然,还是冥冥中的宿命?再追问下去,或许连老天都答不上来了。你说呢?
来源:月下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