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周末，洗衣机突然转不动了，林晓对着满桶湿衣服急得跳脚，掏出手机给她哥打电话时，语气里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哥！你快来救场啊！我和晚晚的衣服都泡臭了！”

苏晚第一次见到林深，是在她和林晓合租的出租屋客厅。

那天周末，洗衣机突然转不动了，林晓对着满桶湿衣服急得跳脚，掏出手机给她哥打电话时，语气里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哥！你快来救场啊！我和晚晚的衣服都泡臭了！”

苏晚靠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攥着刚洗一半的草莓，听见“哥”这个字时，指尖下意识捏紧了果蒂——她知道林晓有个比她大五岁的哥哥，叫林深，在一家建筑事务所做设计总监，林晓提过好几次，说她哥“帅是帅，就是太闷了，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林晓趿着拖鞋跑去开门，苏晚把草莓放进盘子里，擦了擦手，刚走到客厅，就看见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站在玄关，正弯腰换鞋。

他个子很高，连帽衫的帽子没戴，露出利落的短发，发尾还带着点湿意，像是刚从雨里过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正捏着一双林晓递过去的棉拖，动作慢而稳。听见脚步声，他抬了下头，目光扫过苏晚时，停顿了两秒，然后轻轻点了下头：“你好，我是林深。”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偏低，带着点沉稳的质感，像初秋傍晚掠过窗台的风。

苏晚也赶紧点头：“你好，我是苏晚，林晓的朋友。”

那天林深修洗衣机修了快一个小时。他蹲在洗衣机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手里拿着螺丝刀，偶尔抬头问林晓要工具，语气也没什么起伏。林晓在旁边叽叽喳喳地抱怨“这破洗衣机早该换了”，他也只是“嗯”一声，注意力全在机器上。

苏晚端了杯温水过去，放在他旁边的矮柜上：“林先生，喝点水吧。”

林深手里的动作没停，侧了下头，视线落在水杯上，然后看向苏晚，眼神比刚才柔和了点：“谢谢，叫我林深就行。”

后来洗衣机修好时，夕阳刚好透过阳台的玻璃照进来，落在林深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浅金色。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对林晓说：“暂时能凑合用，下周我帮你们找师傅来看看，不行就换个新的。”

林晓欢呼着扑过去抱了他一下：“我就知道我哥最靠谱！”

林深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她：“多大了还撒娇。”话里带着点嫌弃，眼神却没什么波澜。

苏晚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林晓说的不对——林深不是捂不热的石头，他只是把温柔藏得深，像埋在土里的糖，得凑近了才能闻到点甜。

那之后，林深来出租屋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候是林晓喊他来吃饭，说苏晚做的红烧肉比外卖好吃；有时候是他加班晚了，顺道给她们带夜宵，大多是林晓爱吃的生煎包，偶尔会多带一份苏晚喜欢的红豆粥——他记得苏晚第一次见他时，早餐吃的就是这个。

苏晚和林晓合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客厅很小，每次林深来，要是林晓不在，两人就会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林深话不多，大多时候是苏晚在说，说她在广告公司做策划的烦恼，说她昨天遇到的奇葩客户，说她和林晓大学时的糗事。

林深总是听得很认真，手里拿着手机，却很少低头看，眼神落在苏晚脸上，偶尔会问一句：“后来呢？”或者“那个客户没再找你麻烦吧？”

苏晚渐渐发现，林深其实很会倾听。他不会打断她，也不会说些空泛的安慰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给出一两句精准的回应，却总能让她觉得，自己的情绪被接住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苏晚在公司里是要和客户据理力争的策划，在林晓面前是能扛事的“晚姐”，可在林深面前，她好像能卸下点伪装，说点无关紧要的废话，也不用怕被笑话。

转折发生在林晓的生日那天。

林晓生日是周三，她提前约了苏晚和几个朋友去酒吧玩。林深本来要加班，林晓软磨硬泡了半天，他才答应早点过来。

酒吧里很吵，音乐震得人耳朵疼。林晓喝多了，抱着苏晚的胳膊哭，说自己上个月谈的恋爱又黄了，还说“还是晚晚最好，永远陪在我身边”。苏晚拍着她的背安慰，转头就看见林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正皱着眉看她们。

“我送你们回去。”林深走过来，把矿泉水递给苏晚，然后弯腰去扶林晓。

林晓醉得站不稳，嘴里还嘟囔着“我还没喝够呢”，林深没说话，只是把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动作很轻，怕弄疼她。

苏晚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林深的背影。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得很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晓，确认她没摔着。

到了出租屋楼下，林深把林晓扶到苏晚怀里，自己则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却没抽，只是捏在手里转了转。

“今天谢谢你。”苏晚抱着林晓，抬头对林深说。

林深看向她，路灯的光落在他眼睛里，像是有细碎的星子：“应该的，晓晓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们是闺蜜嘛。”苏晚笑了笑，想说点别的，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楼道里传来的声控灯熄灭的声音。林深突然开口：“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吧？头晕吗？”

苏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还好，我没喝多少。”

“嗯。”林深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这是我之前配的备用钥匙，你拿着吧，万一以后晓晓又喝醉了，你一个人扶不动她。”

钥匙是银色的，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宇航员挂件，是林晓去年送给林深的。苏晚接过钥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林深的手指，他的手很凉，和他沉稳的样子不太一样。

“谢谢。”苏晚把钥匙攥在手里，手心有点发烫。

“上去吧，早点休息。”林深站直身体，对她笑了笑。那是苏晚第一次见他笑，不是礼貌的点头，而是真的弯了嘴角，眼睛里也带着点笑意，像冰雪融了一点，露出底下的温柔。

苏晚抱着林晓上楼，走到楼梯转角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深还站在楼下，靠在墙上，手里的烟已经点着了，烟雾缭绕中，他的身影有点模糊。

那天晚上，苏晚失眠了。她躺在床上，手里攥着那把带宇航员挂件的钥匙，脑子里全是林深的样子——他修洗衣机时的专注，他听她说话时的认真，他刚才笑起来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林深是林晓的哥哥，是她闺蜜的亲哥哥，她们之间不该有什么超出朋友界限的东西。

可心动这种事，从来都由不得人。

从那天起，苏晚和林深之间的氛围变了。

林深还是会来出租屋，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在林晓在的时候来。有时候林晓加班，他会提前给苏晚发消息：“我今晚过去拿点东西，你在家吗？”

苏晚会回复：“在，我给你留门。”

他来的时候，大多是晚上九十点。苏晚通常在客厅赶方案，他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要么看文件，要么处理工作，两人不怎么说话，却一点也不尴尬。偶尔苏晚累了，会起身倒两杯温水，递一杯给林深，他会抬头说声“谢谢”，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低下头。

有一次，苏晚赶方案到凌晨一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林深突然开口：“别熬了，先睡吧，明天再弄。”

苏晚揉了揉眼睛，摇摇头：“不行，明天就要交了。”

林深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低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这里的逻辑有点问题，你可以把客户的需求拆成三点，再对应方案里的内容，这样更清晰。”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晚的耳廓。苏晚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不敢回头，只能盯着屏幕，小声说：“我试试。”

林深没走，就站在她身后，偶尔会指出方案里的问题，语气很轻，怕打扰她。苏晚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落在屏幕上，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他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那天晚上，方案终于改完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苏晚伸了个懒腰，转头对林深说：“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今晚肯定交不了差。”

林深笑了笑：“举手之劳。”他看了一眼窗外，“这么晚了，我送你回房间。”

苏晚的房间在客厅旁边，离得不远。林深送她到房门口，苏晚掏出钥匙开门，手却有点抖。她转身对林深说：“那我进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林深点点头，却没走，只是看着她。

走廊里的灯很暗，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覆盖在苏晚的身上。苏晚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带着点探究，又带着点克制。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碰到了门板。

就在这时，林深突然往前迈了一步，靠近了她。他的手撑在门板上，把苏晚圈在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能看到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苏晚，”林深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有点不一样？”

苏晚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感觉到林深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脸上，温热的，带着点烟草的味道。她想推开他，想告诉他“我们不能这样”，可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动不了。

林深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停顿了几秒，然后缓缓低下头。

苏晚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个很轻的吻，像羽毛拂过唇瓣，带着点试探，又带着点克制。林深的嘴唇很软，和他凉凉的手指不一样，带着点温热的温度。苏晚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能听到林深的。

几秒钟后，林深推开了她，眼神里带着点慌乱，还有点不知所措：“对不起，我……”

“没关系。”苏晚打断他，声音有点抖，“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她赶紧打开房门，躲进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靠在门板上，大口地喘着气。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林深的温度，还有他身上的雪松味。

那天晚上，苏晚又失眠了。但这次，她没有再纠结“该不该”，而是清晰地意识到，她和林深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从那天起，他们开始了“夜夜厮混”的日子。

不是那种露骨的纠缠，而是更隐秘的、属于两个人的时光。

林深会在林晓睡着后，悄悄来到苏晚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三下门。苏晚会打开门，把他拉进来，然后关上门，把所有的喧嚣和顾虑都关在门外。

他们会坐在床上，靠在床头，聊工作，聊生活，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林深会给苏晚讲他在工地上遇到的趣事，讲他大学时和朋友一起熬夜赶设计图的日子；苏晚会给林深讲她和林晓大学时的糗事，讲她第一次做策划时被客户骂哭的经历。

有时候，他们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靠在一起，看窗外的月亮，听楼下的车声。林深会把苏晚揽在怀里，苏晚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很有安全感。

苏晚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林深怀里的温度，喜欢他身上的雪松味，喜欢他看自己时温柔的眼神。她知道这不对，知道他们在背叛林晓，知道这段关系像走在钢丝上，随时可能掉下去。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就像飞蛾扑火，明知道前面是火，还是忍不住要靠近。

林深也一样。他比苏晚更清楚这段关系的风险，更清楚如果林晓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可每次看到苏晚，看到她笑，看到她皱着眉赶方案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靠近，想把她护在自己身边。

他们都很小心，像两只偷糖吃的孩子，生怕被人发现。

林深从不在白天待在出租屋，每次都是在林晓醒来前离开；苏晚在林晓面前，也从不提林深，甚至会刻意避开和林深的眼神交流。

有一次，林晓在家煮火锅，喊了林深过来。吃饭的时候，林晓夹了一块牛肉给苏晚，又夹了一块给林深：“哥，晚晚，你们多吃点，这牛肉可新鲜了。”

苏晚接过牛肉，低头吃着，不敢看林深。林深也只是“嗯”了一声，把牛肉放进嘴里，眼神落在锅里，没看苏晚。

可桌子底下，林深的脚不小心碰到了苏晚的脚。苏晚的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开，林深却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踝，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

苏晚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只能假装镇定地继续吃火锅，耳朵却悄悄红了。

那天林深走后，林晓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对苏晚说：“晚晚，你觉不觉得我哥最近有点不一样？”

苏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强装镇定地问：“怎么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林晓皱着眉，“就是感觉他好像开心了点，以前他总是皱着眉，现在偶尔会笑了。”

苏晚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有点疼。她低下头，假装玩手机：“可能是他工作顺利吧。”

“也许吧，”林晓笑了笑，“对了晚晚，我同事给我哥介绍了个对象，是个老师，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我想让他们下周见个面，你觉得怎么样？”

苏晚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抬起头，看着林晓兴奋的样子，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晚晚？”林晓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脸色怎么这么白？”

“没……没什么，”苏晚赶紧摇摇头，“可能是刚才火锅吃太辣了，有点不舒服。”

“那你快去喝点水，”林晓拉着她的手，“我跟你说，那个老师真的特别好，我哥肯定会喜欢的！”

苏晚点点头，挣脱开林晓的手，快步走到厨房。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和林深之间的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林深是林晓的哥哥，他最终还是要结婚生子，要找一个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人，而不是像她这样，只能在深夜里偷偷摸摸地和他见面。

她以为自己能承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以为只要不被林晓发现，就能一直这样下去。可当她听到林深要去相亲的消息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会嫉妒，会难过，会觉得自己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那天晚上，林深像往常一样，在林晓睡着后敲了苏晚的房门。

苏晚打开门，让他进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进他怀里，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他。

林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走过来想抱她：“怎么了？不开心？”

苏晚躲开了他的手。

林深的动作僵在半空，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疑惑：“怎么了苏晚？”

“林深，”苏晚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点抖，“林晓说，要给你介绍对象，是个老师，下周见面，是吗？”

林深的脸色变了变，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是。”

“你会去吗？”苏晚问。

林深看着她，眼神复杂：“晓晓很希望我去。”

“所以你会去，对吗？”苏晚又问，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林深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苏晚笑了笑，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林深，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啊？”

“苏晚，”林深走过来，想擦她的眼泪，“我……”

“你别碰我，”苏晚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林深，我们结束吧。”

林深愣住了，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束吧，”苏晚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我们这样不对，对不起林晓，也对不起我们自己。你应该去见那个老师，应该找一个能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的人，而不是我。”

“苏晚，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深急了，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我不想去见那个老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你不能，”苏晚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是林晓的哥哥，你不能让她伤心。我也是林晓的闺蜜，我也不能伤害她。林深，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现在结束，还来得及。”

林深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挣扎：“就因为那个相亲对象？苏晚，我可以不去见她，我可以跟晓晓说清楚，我们……”

“你跟她说什么？”苏晚打断他，“跟她说你和她最好的闺蜜在偷偷摸摸地谈恋爱？跟她说我们每天晚上都在她睡着后见面？林深，你觉得她能接受吗？她那么信任我们，我们怎么能这么对她？”

林深沉默了。他知道苏晚说的是对的，他不能那么做，不能伤害林晓。

“林深，就这样吧，”苏晚擦了擦眼泪，“明天我会去找房子，找到后就搬出去。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苏晚，不要这样，”林深走过来，想抱她，“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了，”苏晚摇摇头，“林深，我们都清醒一点吧。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结束，对我们都好。”

那天晚上，林深没有走，他坐在苏晚的床边，一直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苏晚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眼泪打湿了枕头，却始终没有回头。

天亮的时候，苏晚听到林深起身的声音。他走到门口，停顿了几秒，然后轻轻说了一句：“苏晚，我会等你。”

然后，门被轻轻关上了。

苏晚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可听到林深那句话时，心里还是像被揪了一下。

但她不能回头。她不能伤害林晓，不能把这段错误的关系继续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开始找房子。她利用下班的时间，跑了好几个中介，终于找到了一个离公司不远的单间，虽然小了点，但很干净。

她没有告诉林晓和林深，只是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林晓问她为什么突然要搬家，她只说公司搬了新地址，离这里太远了，上班不方便。

林晓没有怀疑，只是有点舍不得：“晚晚，你搬走了，我一个人住好无聊啊。”

苏晚抱着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而且我们也可以经常约着出去玩啊。”

林晓点点头，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跟她说那个给林深介绍对象的老师，说她已经跟那个老师约好了，下周末见面。

苏晚听着，脸上笑着，心里却一片冰凉。

搬离出租屋的那天，是周六。林晓要去公司加班，早上出门前还叮嘱苏晚：“晚晚，你搬东西的时候小心点，要是搬不动，等我回来帮你。”

“不用啦，我叫了搬家公司，他们会帮忙的。”苏晚笑着说。

林晓走后，搬家公司很快就到了。苏晚指挥着他们把东西搬上车，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两年的出租屋——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她和林晓一起买的抱枕，阳台的花盆里种着林晓喜欢的多肉，厨房的冰箱里还有她昨天买的草莓。

这里有她和林晓的回忆，也有她和林深那段见不得光的时光。

苏晚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上面写着：“晓晓，对不起，我走了。房子我已经跟房东退了，押金我转你微信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少熬夜，少吃外卖。还有，别让林深知道我搬去哪里了，也别跟他提我。”

她把钥匙放在纸条旁边，那把带宇航员挂件的备用钥匙，她也一起留下了。

然后，她转身走出了出租屋，没有回头。

搬家公司的车开离小区时，苏晚从车窗里看了一眼那栋楼。她知道，林深可能还在里面，可能还在等她。可她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

她拿出手机，找到林深的微信，点击了“删除联系人”，又把他的电话号码拉黑。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机放进包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再见了，林晓。

再见了，林深。

再见了，那段偷偷摸摸的时光。

后来的日子，苏晚换了工作，搬了新家，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很少再想起林深，只是偶尔在看到雪松味的洗衣液时，会愣一下神；偶尔在吃到红豆粥时，会想起第一次见林深的场景。

林晓偶尔会给她发微信，问她过得好不好，说她一个人住很无聊，还说林深最近好像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不爱说话，总是皱着眉。

苏晚每次都只是简单地回复“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从不问林深的情况，也从不提自己的生活。

她知道，这样对林晓不公平，对林深也不公平。可她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一年后的一个周末，苏晚去超市买东西。在生鲜区，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深。

他穿着灰色的连帽衫，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手里推着购物车，正在挑选水果。他的头发好像长了一点，眼神还是那么沉稳，只是看起来比以前瘦了点。

苏晚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林深已经看到了她。

林深也愣了一下，手里的苹果掉在了购物车里。他看着苏晚，眼神里满是惊讶，还有点不敢置信。

两人就这么站在超市的生鲜区，隔着几个货架，互相看着对方。周围人来人往，音乐声、说话声交织在一起，可苏晚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过了几秒，林深朝她走了过来。他走到苏晚面前，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苏晚看着他，心里像翻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了上来。她想跟他说“我过得很好”，想跟他说“对不起”，想跟他说“我很想你”，可最后，只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林深看着她，笑了笑，和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个笑不一样，这个笑里带着点释然，还有点遗憾：“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苏晚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你呢？”

“我也挺好的。”林深说。

然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超市的广播里传来提醒顾客结款的声音，苏晚看了一眼手表，对林深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林深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开了路。

苏晚转身，快步往前走，没有回头。她能感觉到林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带着点不舍，还有点留恋。

走到超市门口时，苏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深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看到她回头，他又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

苏晚也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出了超市。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苏晚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

她知道，那段和林深夜夜纠缠的日子，会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带着点遗憾，也带着点甜。但她不后悔离开，因为她知道，那是对林晓最好的交代，也是对她自己最好的解脱。

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有结果，也不是所有的遗憾都能弥补。有时候，转身离开，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苏晚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她笑了笑，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未来还很长，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风景要去看。至于林深，就把他留在回忆里吧，偶尔想起，也能笑着说一句：“哦，那个人啊，我曾经很喜欢他。”

完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