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没想到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母亲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眼神比过去几十年里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黄昏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进狭小的客厅。
苏云站在厨房烧水，耳边是母亲断断续续的呓语。
二十八年了，她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
可没想到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母亲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眼神比过去几十年里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小云，杭州...西湖边上有我们的房子，很大，很美的别墅...”
母亲说完这句话，又陷入混沌。
苏云当时只是轻轻拍着母亲的背，以为这不过是痴呆症患者常有的幻觉。
直到三天前，她在整理母亲旧物时，发现了那把陌生的钥匙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站在一栋湖边别墅前，背面写着一个地址。
“妈，这是真的吗？”苏云拿着照片问道。
母亲眨了眨眼睛，难得清晰地回答：“当然是真的，我们的家。”
苏云走投无路之下，决定去杭州看一看，可到了之后却愣了……
01
北京城西的老旧小区，楼道里弥漫着混杂的炒菜味。
苏云背着母亲艰难地爬上六楼，汗水浸透了衬衫。
“好了，妈，到家了”。
她轻声说着，随后小心翼翼地把母亲苏巧巧放在沙发上。
苏巧巧茫然地环顾四周，眼神飘忽不定，似乎不认识这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这是老旧的两居室，六十多平米的空间堆满了生活必需品，墙壁上斑驳的水渍无声地讲述着岁月的故事。
苏云是一家出版社的资深编辑，四十七岁，未婚。
她的青春和中年都献给了这个家，献给了这个精神恍惚的母亲。
苏云倒了杯温水递给母亲：“医生说您最近的情况有所好转，您想吃点什么？”
苏巧巧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墙上那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她站在一栋豪华的湖边别墅前，笑容灿烂，充满生机。
苏云注意到母亲的视线，心头又泛起前天发现照片时的那种悸动。
那晚她翻遍了母亲的所有旧物，除了那把钥匙和照片，还找到了一本残缺的日记。
日记里面记载着一些片段的往事，但都语焉不详。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编辑，三校稿还没收到，印刷厂那边催得紧。”电话那头是助理小王急切的声音。
苏云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我今天带母亲去看医生，耽搁了，晚上会发到你邮箱。”
挂完电话后，苏云走到鞋柜那边，上面放着一把有些老的钥匙。
翌日一早，苏云来到了江教授的诊所。
江明是北京著名的神经科专家，也是照顾苏巧巧多年的主治医师，一头银发，说话语速缓慢却不失温和。
“云丫头，你又瘦了”。江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关切。
苏云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讲述了母亲高烧后说的话和她的发现。
江教授仔细端详着照片，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他沉吟道：
“脑损伤患者确实可能在特定刺激下恢复部分记忆，尤其是情绪强烈的记忆，你母亲之前从未提起过这栋房子吗？”
“从未，我甚至不知道她去过杭州。”
江教授陷入沉思，片刻后说：“我建议你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这可能对你母亲的病情有所帮助。”
“记忆是复杂的，特别是她这种情况，外界的熟悉环境可能会触发更多记忆碎片的恢复。”
苏云犹豫了：“可是照片上的地址会不会太老了？二十八年过去了...”
江教授鼓励道：“试试看吧，最近你母亲的病情有轻微好转，这或许是个机会。”
回家的路上，苏云心事重重。
出版社还有一大堆稿件等着处理，请假去杭州似乎不太现实。
但一想到这可能是改变母女二人命运的机会，苏云决定赌一把。
回到家，她给出版社发了请假申请，然后开始在网上查询杭州的信息。
根据照片背面的地址，那栋别墅位于杭州西湖边的一个高档住宅区，现在的房价已经高得惊人。
如果母亲真的拥有那里的房产...
苏云不敢再想下去。
她看向沙发上的母亲，老人正安静地看着窗外，眼神恍惚。
“妈，我们去杭州好吗？去看看您说的那栋房子。”
苏巧巧缓缓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苏云熟悉的光芒——那是过去几十年里，苏云偶尔能在母亲眼中捕捉到的清明。
“去杭州？”苏巧巧喃喃道，“好啊，我们的家在那里。”
苏云的心跳加速，尽管理智告诉她不要抱太大希望，但心底已升起一丝期待。
整理行李时，苏云再次翻看母亲的那本残缺日记。
大部分内容都是日常琐事，但有几页写着一些奇怪的文字：不能相信他...他要拿走一切...必须保护好房子和小云...
这是什么意思？母亲口中的他是谁？
带着满腹疑问，苏云订好了前往杭州的火车票。
临行前，她再次检查了那把钥匙和照片，然后收拾了母亲的常用药物。
出版社的同事们都以为她只是带母亲去疗养，没人知道她内心的忐忑与期待。
02
春日的杭州，烟雨蒙蒙。
苏云牵着母亲的手，走出火车站，迎面而来的湿润空气让她感到一丝清新。
“妈，我们到杭州了”。苏云轻声说。
令她惊讶的是，苏巧巧的眼神突然变得专注，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
“变了，都变了”。苏巧巧喃喃自语。
苏云为母亲难得的反应感到欣喜，或许江教授是对的，熟悉的环境确实能刺激记忆。
他们入住了西湖附近一家普通的旅馆，简单休整后，苏云拿出地图，开始寻找照片上的地址。
根据导航，那个地方现在是一片高档别墅区，名为湖畔公馆。
第二天一早，苏云带着母亲踏上了寻找之旅。
小区门口的保安见他们形色匆忙，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放行。
“您好，我们是来找朋友的”。苏云解释道，同时展示了那张老照片。
保安狐疑地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他们简朴的衣着，最终勉强点了点头。
小区内部环境优雅，绿树成荫，偶有名贵轿车驶过。
苏巧巧的步伐变得异常坚定，甚至拉着苏云朝一个方向走去，仿佛认识路一般。
苏云诧异的问道：“妈，您记得这里？”
“当然记得，我的家...”苏巧巧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行走，最终在一栋典雅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别墅是中西结合的风格，淡黄色的外墙，红色的琉璃瓦，四周是精心修剪的花园。
尽管岁月变迁，但与照片上的建筑轮廓基本吻合。
“就是这里”。苏巧巧笃定地说。
苏云的手心开始冒汗，她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把钥匙，走向大门。
门锁是新式的电子锁，显然与她手中的老式钥匙不匹配。
苏云深吸一口气后，按下了门铃。
几分钟后，门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穿着考究的家居服，眼神警惕。
“请问有什么事？”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悦。
苏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您好，我是苏云，这是我母亲苏巧巧，我们想确认一下这栋房子...”
男人的目光从苏云身上移到苏巧巧脸上，表情突然变了，仿佛看到了鬼。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他的语气变得尖锐。
苏云赶紧拿出照片：“这是我母亲年轻时在这栋房子前的照片，我们只是想确认……”
“这明显是假的。”男人打断道，“我从未见过你们。”
“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房子是我合法购买的，有完整手续，如果你们是想诈骗，我可以报警。”
苏巧巧一直沉默着，突然开口：“马小鱼，你还是那么爱说谎。”
房子的主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说什么？”
“后院有棵樱花树，是我种的，书房的地板下有个暗格...”苏巧巧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字字清晰。
男人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再到强作镇定。
“你们...进来谈吧。”他勉强说道，侧身让出一条路。
苏云不敢相信，她和母亲竟然被邀请进入了这栋豪宅。
内心的兴奋与不安交织在一起，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跟着男人走进了别墅。
03
室内装修奢华却不失品味，古董家具与现代设计和谐并存。
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马晋，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董事长。”
他引导苏云和苏巧巧在客厅坐下，但神色依然戒备：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栋房子的照片？又怎么知道那些事情？”
苏云简单介绍了情况：“我母亲二十八年前因车祸脑损伤导致记忆问题，直到最近才提起这栋房子。”
马晋听完，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到的信息，但这栋房子确实是我通过正规渠道购买的。”
“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查询房产记录。”
双方正说着的时候，门铃再次响起。
马晋起身去开门，回来时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衣着讲究，神态傲慢。
“爸，这是谁？”年轻人皱眉问道。
“马辰，这是...一些客人。”马晋明显有些局促。
马辰上下打量着苏云和苏巧巧，眼中闪过不屑：“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你的商业伙伴。”
没等父亲解释，马辰转向苏云：“女士，不知道你们来访的目的是什么？”
苏云再次讲述了他们的来意，并出示照片和钥匙。
马辰听完，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们是来认领房子的？有意思。”
他转向父亲：“爸，我建议你报警处理，这明显是有预谋的诈骗。”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
就在这时，苏巧巧突然站起身，径直走向客厅一侧的楼梯，动作熟练得不像一个痴呆患者。
“妈！”苏云惊呼，赶紧跟上去。
马晋的脸色再次变了，他和儿子快步跟上。
苏巧巧走到二楼一个房间前，毫不犹豫地推开门。
那是一间书房，布置典雅，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就是这里。”苏巧巧走到一面书架前，指着地面，暗格在这下面。
马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够了！请你们立即离开，否则我真的要报警了。”
马辰已经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苏云赶紧拉住母亲：“妈，我们先离开吧。”
苏巧巧没有反抗，但眼神中的清明让苏云震惊。
马晋冷静下来，换上一副商人的面孔：“这样吧，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我会请律师核查相关信息，如果确实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再谈。”
苏云留下了联系方式，然后带着母亲离开了别墅。
站在别墅门口，苏云感到一阵恍惚，事情的发展远超她的预期，但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
母亲确实认识这栋房子，甚至知道内部结构。
那么马晋又是谁？他为什么对母亲的话如此震惊？那个所谓的暗格里又藏着什么？
回到旅馆，苏云迫不及待地上网搜索马晋的信息。
结果显示，马晋确实是知名投资公司的董事长，身家数亿，经常出现在财经媒体上。
他的儿子马辰是哈佛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现任公司副总裁。
这样的人物，母亲怎么会与他们有交集？
苏云又查询了那栋别墅的信息。
根据公开记录，房产确实登记在马晋名下，购买时间是二十年前。
但如果母亲的话是真的，这栋房子原本应该属于他们家。
苏云想起江教授曾提到，母亲在车祸前是北京大学的教授，也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她拨通了江教授的电话：“江教授，我们找到那栋房子了，但现在有人住在那里...”
苏云简要描述了当天的经历，江教授听完，沉默了片刻：
“云丫头，你母亲的反应很不寻常，这或许意味着她的部分记忆确实在恢复。”
“但你需要小心，如果这涉及到财产纠纷，事情可能会变得复杂。”
苏云追问道：“您了解我母亲的过去吗？她在车祸前的生活？”
江教授又沉默了，仿佛在思考该说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我是在你母亲车祸后才接手她的治疗的。不过你可以联系一下赵律师，他是你母亲的老同事，或许知道更多。”
挂断电话，苏云马上搜索了赵律师的信息。
赵志远是退休律师，曾在北京大学法学院任教，现居北京西郊。
苏云决定先在杭州多停留几天，寻找更多关于房子的线索。
04
第二天，她带着母亲去了当地的房产局，希望查询更详细的记录。
在一位热心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她确认了马晋确实是房子的合法业主。
但记录只能追溯到二十年前，更早的信息需要特殊申请才能查看。
正当她失望之际，母亲又露出了那种异常清醒的神情。
“西湖茶室，老板娘认识我”。苏巧巧突然说道。
苏云愣住了，这是母亲今天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而且非常明确。
她继续追问道：“您说的是哪家茶室，妈？”
“湖边的松月楼。”
苏云立刻在手机上搜索，发现这家百年老店确实还在营业。
带着一丝希望，她陪母亲前往西湖边的松月楼茶室。
松月楼坐落在西湖边一个幽静的角落，古色古香的建筑，门前几棵老松树苍劲有力。
推门而入，茶香扑面，店内装修古朴，几位老人正在品茶谈天。
一位六十多岁的女性店主迎了上来：“两位想喝点什么？”
还没等苏云开口，苏巧巧已经轻声说道：“碧螺春，老地方。”
店主愣住了，上下打量苏巧巧，眼神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
“苏...苏教授？真的是您吗？”
苏云惊讶地看着母亲，又看看店主，这是真的！有人认出了母亲！
店主激动地拉着苏巧巧的手，眼中含泪：“苏教授，您去哪里了？我们都以为您...”
不等店主说完，苏巧巧便微笑着说：“许妹子，好久不见。”
许妹子立刻将她们带到一个僻静的小包间，亲自泡茶。
“这是我女儿，小云。”苏巧巧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久违的自豪。
苏云震惊于母亲此刻的清醒，但也无比欣喜。
许妹子含泪点头：“是啊，小云长大了。上次见您带她来，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苏云了解到，母亲苏巧巧确实曾是松月楼的常客，经常带着年幼的自己来喝茶。
而那栋别墅，确实是他们家的产业，是外公留给母亲的。
许妹子叹息道：“后来听说您遭遇了车祸，再也没有来过，那栋房子后来据说卖给了外地人，大家都很惋惜。”
“房子没卖，被抢走的。”苏巧巧突然说道，声音坚定而清晰。
许妹子和苏云都愣住了：“妈，您是说那栋别墅是被...抢走的？”
苏巧巧点点头，眼神异常清明：“马一鸣，他偷走了一切。”
“马一鸣？”苏云疑惑。
“就是现在的马晋。”许妹子低声解释，“他原来叫马一鸣，是苏教授的...前夫。”
苏云如遭雷击，马晋是母亲的前夫？那岂不是说...
“您没告诉过我这些，妈，我甚至不知道您结过婚。”
苏巧巧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因为太痛苦了...车祸不是意外，是他设计的，他想要房子，想要一切...”
苏云感到一阵眩晕，这些信息太过震撼，她需要时间消化。
接下来，在许妹子的帮助下，苏云联系上了几位母亲的老朋友，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
苏巧巧年轻时是北京大学的物理学教授，才华横溢。
她的父亲，也就是苏云的外公是著名建筑师，在杭州留下了几处房产，包括那栋湖畔别墅。
苏巧巧与马一鸣相识于学术交流会，后来结婚。
但婚后马一鸣逐渐显露出贪婪本性，觊觎苏巧巧的家产。
当苏巧巧怀孕后，发现马一鸣有外遇，并挪用她的资金进行风险投资，两人关系恶化，苏巧巧决定离婚。
就在离婚手续即将办理的前夕，苏巧巧遭遇了车祸，导致脑损伤。
而后马一鸣利用她的病情，伪造了一系列文件，占有了杭州的别墅等财产。
更残忍的是，苏巧巧醒来后，马一鸣告诉她孩子已经流产，并安排人将她带回北京疗养，从此切断了她与杭州的一切联系。
“可是，我还活着啊。”苏云不解地问道，“我就是那个孩子，对吗？”
“是的，孩子并没有流产，马一鸣把你托付给了北京的亲戚抚养，对外宣称是收养的孤儿。”
“后来当苏教授的病情稳定后，你才被送回她身边。”
“那时候你大概三四岁了，而苏教授的记忆已经混乱，认不出你是她亲生的了。”
苏云感到一阵恶心，马晋不仅抢走了房产，还试图切断母女关系，欺骗她们二十多年。
“为什么没人帮助我们？为什么没人揭发他？”苏云愤怒地问。
“当时证据不足，马一鸣动作很快，而且...那时候的医疗和法律系统还不像现在这么完善。等大家反应过来，一切都太迟了。”
苏云握紧了拳头，经过两天的调查，她已经基本确认了事实。
现在，她需要更多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母亲的所有权，以及马晋的欺诈行为。
回到北京，她第一时间联系了赵律师。
赵志远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思维依然敏锐，听完苏云的叙述，他点点头：“我一直怀疑车祸有问题。”
“当时我试图调查，但苏巧巧被迅速转移，而马一鸣利用她的病情，取得了监护权和财产处置权。”
“有办法追回房产吗？”苏云急切地问。
赵律师思考片刻：“时间过去太久，取证困难，但如果能证明当初的财产转移是基于欺诈，且苏巧巧当时没有完全的行为能力，还是有可能的。”
在和律师交谈后，苏云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首先，需要原始的房产证明，证明房子确实属于苏巧巧或她父亲；
其次，需要医疗记录，证明苏巧巧在转让房产时精神状态不佳；
最关键的是，如果能找到马一鸣当年伪造文件的证据，那才是最好的。
苏云记下了这些要点，决心一查到底。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母亲的状态越来越好，似乎随着往事的揭露，封闭的记忆也在逐渐打开。
就在苏云准备再次前往杭州收集证据时，一个意外的电话打断了她的计划。
“是苏云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是的，您是？
“我是马辰，马晋的儿子。”我们在杭州见过。
苏云警觉起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您单独谈谈，关于那栋房子...和您母亲的事。”
苏云握紧了手机，心跳加速，马辰为什么要联系她？
她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冒险一试。
05
两天后，苏云独自来到北京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马辰已经在那里等候。
他比在杭州时看起来随和多了，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少了几分盛气凌人。
“谢谢你愿意见我。”马辰起身打招呼，为苏云拉开椅子。
苏云警惕地坐下：“你找我有什么事？”
马辰深吸一口气：“我调查了一些事情，关于我父亲和你母亲的过去。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也欠你一个解释。”
苏云没想到对方开场就是道歉，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马辰苦笑一声：“我父亲告诉我，你们是来诈骗的。但你母亲说的'马小鱼'，那是只有奶奶才叫的小名。”
“我翻遍了家族的老照片和文件，发现父亲确实曾用过'马一鸣'这个名字，也确实在年轻时与一位大学教授结过婚。”
他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到苏云面前：“这些是我找到的照片复印件。”
苏云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一张是年轻的马晋与一个女子的合影——那绝对是年轻时的苏巧巧。
另一张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怀中抱着的婴儿应该就是刚出生的苏云。
苏云声音有些颤抖：“我母亲没有撒谎，那栋房子确实是我们的。”
马辰表情复杂：“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更糟。”
“我在祖父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信，上面提到父亲'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取得了'本不该属于他的财富'。”
苏云盯着马辰，试图判断他话中的真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背叛自己的父亲？”
马辰沉默片刻：“也许因为我不想活在谎言中，或者更简单些，我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马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书房地板下暗格的钥匙。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我想这应该归还给你们。”
苏云接过钥匙，感激地看着马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离开咖啡馆后，苏云回到家，发现母亲正坐在窗前翻看一本相册：“妈，您在看什么？”
苏巧巧抬起头，眼神异常清明：“我在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你三岁生日那天，我们在西湖边放风筝。”
苏云惊讶地看着相册，那确实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童年照片，背景是西湖。
苏云激动地握住母亲的手：“马辰给了我暗格的钥匙，我们很快就能拿回证据了。”
两天后，苏云再次前往杭州。
这一次她做了充分准备，不仅带上了录音设备，还事先联系了当地的律师，随时准备取证。
马辰如约在西湖边与她见面，告知父亲马晋出差在外，别墅里只有佣人。
苏云跟着马辰进入别墅，心跳如鼓。
别墅内部装修比她上次来时看得更清楚了。
典雅的中式风格，名贵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气派非凡。
马辰直接带她上了二楼，来到书房。
他小心地移开地毯，露出一块略显不同的地板，轻轻一按，地板弹起，露出一个暗格。
苏云取出马辰给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咔哒一声，保险箱打开了。
里面有一叠文件和一个小盒子，苏云的手有些颤抖，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文件，翻看起来。
第一份是一张房产证，上面清楚地标明房主是苏巧巧，日期是三十年前。
第二份是一份遗嘱复印件，显示苏巧巧的父亲将这栋别墅作为遗产留给了女儿。
还有一份医院的出生证明，证实苏云确实是苏巧巧和马一鸣的女儿。
最后有一本日记，记录了苏巧巧与马一鸣婚姻破裂的过程，以及她对车祸的怀疑。
“这些足够作为证据了。”苏云激动地说。
马辰看着这些文件，表情复杂，就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马晋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我就知道你会背叛我。”马晋冷冷地对儿子说，然后转向苏云：
“你以为这些老废纸能证明什么？二十多年过去了，早就过了追诉期。”
马辰震惊地看着父亲：“你不是在出差吗？”
马晋冷笑：“我收到保安的通知，说你带了陌生人进入别墅，本以为是你的女朋友，没想到是她。”
苏云抓紧了文件：“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您当年的欺诈行为。房产法明确规定，通过欺诈手段获取的财产，受害人有权追回。”
马晋大步走进书房：“交出那些文件，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你母亲舒适地生活。否则...”
苏云毫不退缩：“否则什么？您还想再策划一起'意外'吗？像二十八年前那样？”
马晋的目光变得危险：“小心你的话，你没有证据。”
“我有。”马辰突然开口，“我找到了爷爷的遗物，还有你和王师傅的通话记录。”
“车祸那天，你给他打了电话，指示他做'那件事'。”
马晋的脸色变了：“你翻我的东西？”
马辰声音坚定：“爸，做错了事就该承认，这栋房子本来就属于苏阿姨，而苏云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们？”
马晋冷笑：“女儿？她不过是个意外。我从未想要她。”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痛了苏云的心，原来在亲生父亲眼中，她只是个意外，一个障碍。
经过初步调查，警方确认了苏云的说法，并对马晋涉嫌二十八年前的车祸事件启动了调查。
事情的发展比苏云预料的要顺利，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马晋最终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当年他深陷经济危机，急需资金，得知妻子想要离婚并夺走女儿的监护权后，他策划了那场车祸。
目的不是杀害苏巧巧，而是造成她的脑损伤，使她失去行为能力。
之后，他利用监护人身份伪造了一系列文件，将苏巧巧名下的财产转移到自己名下，包括那栋价值连城的湖畔别墅。
至于婴儿苏云，他原本打算彻底切断母女关系，但在亲戚的坚持下，最终将她送回了失忆的母亲身边，谎称是收养的孤儿。
尽管车祸已经过了刑事追诉期，但欺诈行为导致的财产纠纷仍在民事追诉范围内。
法院最终判决，别墅归还苏巧巧，马晋还需支付巨额补偿金。
案件结束后，苏云带着母亲回到了杭州，重新住进了那栋别墅。
别墅焕然一新，苏云请人重新装修，尽量还原母亲记忆中的样子。
苏巧巧微笑着，眼神比过去二十八年里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来源：头号小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