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打工人”“牛马”等热梗,反映出当代人对职场与生活压力的调侃。如今,越来越多的文学作品也敏锐捕捉到这一情绪,以“牛马”视角展开叙事。在2025年上海书展期间,以“不会破案的小说家不是好牛马”为主题的《遗神》新书对谈活动举行。
东方网记者熊芳雨8月16日报道:“打工人”“牛马”等热梗,反映出当代人对职场与生活压力的调侃。如今,越来越多的文学作品也敏锐捕捉到这一情绪,以“牛马”视角展开叙事。在2025年上海书展期间,以“不会破案的小说家不是好牛马”为主题的《遗神》新书对谈活动举行。
对谈汇聚著名作家阿来、评论家黄平与作者王若虚,围绕这部融合悬疑、历史与推理的作品,拆解其“书中书”的叙事实验,探讨历史书写的多元可能。
《遗神》以架空国度“东扬”为舞台,讲述小吏曲少毫在十余年里浮沉于四桩离奇命案的故事,身为“小说裨”的他既是断案人也是记事者,最终写下无名者的历史。
“小说裨”里的古今对话
对谈焦点首先落在主角曲少毫的“小说裨”身份上。王若虚坦言,这一设定源于对“小说家”古今职能的好奇:“春秋战国时的‘小说家’与现在完全不同,他们是舆论搜集者,道听途说后整理报给统治者,偏非虚构;现在的小说家却以虚构为业,这种功能倒置很有意思。”
他提到,构思时本想写公案小说,但不愿重复《唐朝诡事录》等作品里“大理寺断案”的套路,便从诸子百家的“小说家”一脉切入:“古代小说家‘八卦’,现代小说家也‘八卦’,且这个职位层级低,适合做故事的起点。”
黄平对此深表认同,他补充道:“古代小说家的核心是‘采风’,和《诗经》里《风》的政治功能类似——给统治者传递民间真实动态。”而《遗神》的巧思在于,明明以“真实记录”为起点,却用架空历史包裹:“开篇‘编辑代序’像真的,附的‘历史年表’却和真实历史微妙互文又不同,这种虚实交织特别妙。”
普通人的历史里藏着真性情
作为一部以“小人物”视角展开的历史叙事,《遗神》中曲少毫的“普通人”身份也引发热议。王侃瑜提到,这位“小说裨”不像现代知名作家,只是个底层小吏,却撑起了一段帝国兴衰史。
“就像对谈题目里的‘牛马’,现在优秀的历史叙事,多从‘牛马’视角出发。”黄平以《长安的荔枝》为例,“读者往往更能共情普通人,而非‘老板’。”他谈到《遗神》的动人之处:“曲少毫被皇帝戏称为‘曲没钱’,却在帝国覆灭时透着壮烈的家国情怀。他和居游刃破疑案时的理想,比宏大叙事更真实。”
阿来从文学传统角度补充:“古今中外的经典小说,很少从皇帝视角写——政体总标榜‘完美道德’,但从下往上看,就能发现不合理与荒诞。”他以瑞典小说《侏儒》为例,“宫廷侏儒看贵族的‘高尚’,和曲少毫看帝国的飘摇,本质是一样的。《遗神》把‘小说裨’设为下七阶小官,这个视角天生就带批判性,年轻人有这种‘烧脑洞’的巧思,很好。”
架空历史照见真实人心
尽管《遗神》的历史背景是架空的,但三位嘉宾都提到其“真实感”。黄平说:“书里的世界是虚的,打动我的东西却很实——那种普通人的理想、家国情怀,是千百年来中国人共通的情感。”王若虚也提到,创作时虽架空历史,但细节上力求严谨:“比如官职体系参考了九品中正制,再细化层级,不想让读者挑出硬伤。”
有读者问这部“试验性”作品为何能引发共鸣,阿来的回答或许是最好注脚:“小说的本质是写人。不管是春秋战国的采风者,还是东扬国的小吏,写透了人的欲望、理想与无奈,虚构的历史也能照见真实的人心。”
来源:纵相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