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金农:意识觉醒作为一种方法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18 16:53 1

摘要:凯瑟琳·麦金农(Catharine A. MacKinnon)是北美法律女权主义的代表人物,一直以法学家的身份声名显赫。然而,其思想中浓厚的哲学意蕴常常为人所忽略,意识觉醒就是最好的例证,它作为方法用于分析和解决女性问题,麦金农因此成为首次将意识觉醒确定为女性

◤ 意识觉醒是思想和物质的混合,是强调女性共同经验和集体意识的方法。

凯瑟琳·麦金农(Catharine A. MacKinnon)是北美法律女权主义的代表人物,一直以法学家的身份声名显赫。然而,其思想中浓厚的哲学意蕴常常为人所忽略,意识觉醒就是最好的例证,它作为方法用于分析和解决女性问题,麦金农因此成为首次将意识觉醒确定为女性主义方法的女性主义者。概言之,意识觉醒是思想和物质的混合,是强调女性共同经验和集体意识的方法。

女性意识的由来

“意识觉醒”(Consciousness Raising)一词最早出现在《红袜子宣言》(Red Stockings Manifesto)中,该文借鉴马克思主义关于阶级压迫的分析,声称女性是一个被压迫阶级。麦金农承认,正是通过观察马克思主义为无产阶级所做的工作,她学到了应当如何进行她要为女性完成的工作,因此“女性意识”一词与马克思主义有着内在的关联。在她看来,意识觉醒是把它所寻求捕捉的现实概括为理论,即把女性社会经验的意义加以集体、批判地重构,如同女性经历了一样。在意识觉醒这一过程中,女性个体通过分享自己的经验,批判各式各样潜在的权力关系,它们得到处于支配地位的文化和意识形态的支持。最后将这些日常生活中受压迫的经验转化为批判的精神意识和变革的政治行动。

在经典马克思主义的阶级与革命理论中,革命依赖能够自发地进行意识觉醒的群众。通过意识觉醒,受压迫的个体可以找到自己的群体身份,而在阶级压迫和阶级斗争中,这个群体身份就是无产阶级。从历史上看,对于一个阶级而言,其形成仅仅依靠生产资料等客观条件是不够的,行动者的主观意识同样重要,否则阶级成员不可能联合成一个真正的阶级,是“空心的”阶级。这里的主观意识指“某一特定社会地位的个体对其共同利益和相同社会状况的自我认知”,相当于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意识”。阶级意识的形成,是推动无产阶级从“自在阶级”转变为“自为阶级”的关键,是革命运动兴起的前提。因此,唤醒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任务之一,麦金农等女性主义者则将提高女性意识作为女性主义的任务。在女性主义者看来,“女性由一个客观的存在类属变成一群有政治认同与能为共同利益奋斗的团体成员,将会产生具有相当革命性的力量”。由此,女性意识从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意识中来,而意识觉醒总体上仍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框架之内。

意识觉醒的核心要义

“如同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方法是辩证唯物主义一样,女性主义的研究方法是意识觉醒。”麦金农清楚地阐明意识觉醒是一种认识方法,这种方法肯定自我是对自己状况的认知主体,从而建立了对这种导致人之所是的状况的批判。在这个意义上,意识觉醒使人人都成为理论家;而作为方法,它把女性从属问题视作可以通过女性对其状况的意识或生活认知而介入这样的问题。易言之,女性的社会存在部分是由女性对自身的外在观点组建的,或至少是可以由此而认知的。而且女性的意识不是个人的或主观的观念,乃是一个集合的社会存在。因此,意识觉醒意味着通过拆分和重组每个女性因其生活经历而获得的“认知”来应对女性问题。

女性共同经验是意识觉醒方法的基本要件,这是女性集体作出努力的方法。通过这种方法,女性之间获得大量被压迫的事实经验,使得女性逐渐产生自我观念,并开始思考自己的现实处境。同时,女性逐渐认识到其在公共与私人领域中都存在一个统治与屈从的结构。两性关系之间是一种性别政治,由男性所构建,并处于统治地位,而女性处于从属地位,男性作为统治阶级事实上统治着被支配的女性,女性则被物化。这种两性地位和权力的分配不平等与国家有着密切关联。所有的认识构架,包括国家与法律都是男性的,其宣称的客观性实际上代表着男性的观点。生活中的性别政治表现为女性对丈夫的依赖、对工资的依赖以及对国家的依赖,这归根到底是女性自我意识的丧失造成。在麦金农看来,受父权制意识形态的影响,男性统治可谓历史上最普遍深入的和最顽强的权力系统。两性不平等的问题因而常常被内在化,女性逐渐丧失自我意识。当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时,她们最终默默接受了国家对女性的设定,以及男性对女性的统治与压迫。也就是说,女性的无权既是外部强加的结果,又被深深内在化了,两性不平等已成常态。

麦金农认识到,要想改变这种不平等的现状,首先要唤醒女性的意识,这样的集体意识是方法施行的要件。通过这种方法,个体女性认识到所有女性都处于一个共同的性别结构的位置,面临作为性别的共同困难与问题。同时,这种公共交流使女性认识到被认为是个人的东西其实是集体的、公共的,被看作个人的问题亦有着社会的根源和政治解决的办法。女性群体看到社会结构和态度是如何从出生开始便在塑造她们并且在政治上压迫她们。她们认清了女性在社会中被贬低的程度以及她们是如何对自己和其他女性产生偏见的。这不仅使女性以群体的方式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居于从属地位的群体,作为其中的一员,在政治上受压迫的女性发现自己的群体身份:对马克思主义而言,他们是无产阶级;对女性主义而言,这个群体便是妇女。更进一步,她们会认识到自己居于从属地位并非必然,而是社会和文化造成。这个群体进而会意识到,女性彼此之间应相互认同、支持,确定一致的目标和改变自己境遇的策略,形成挑战旧有体制的改革力量。也就是说,意识觉醒揭示了基本的革命策略问题,它实际上涉及意识和物质、理论和实践之间的关系,即意识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它如何作用于现实。女性集体意识最终成为一次较为积极主动的意识觉醒与进步,具有改变社会现状的行动意义。

意识觉醒的本质:改良而非革命

意识觉醒方法看似有效,实际上在解决女性问题上的作用颇为有限。首先,意识觉醒方法存在学院派研究范式的倾向。意识觉醒方法对话语和语言的研究代替了对物质生产关系的研究和对社会政治经济的斗争,因而使女性仅仅沉醉于理论的话语。其次,意识觉醒存在潜在的主观观念论的危险。意识觉醒延续了西方理性主义的二元对立的思维范式,将男性排除在外,却以单一的女性视角看待女性问题,因而不可避免地会陷入主观观念论的陷阱。最后,意识觉醒存在形而上学唯物主义的嫌疑。意识觉醒方法旨在通过收集女性琐碎的日常经验以唤醒女性主体意识,这看似有效,实则没有通过现象揭露产生性别问题的根源,仅仅是发现或验证女性被压迫的经验,显得很不彻底。(社会科学报社融媒体“思想工坊”出品 全文见社会科学报及官方网站)

来源:贴近地面飞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