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去倚红楼看花魁,却被人下了药,此时,小公爷迎面走来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15 00:06 2

摘要:听说花魁十娘皮肤比雪还白、容貌像花一样美,腰肢比柳条还要柔软,声音比百灵鸟还要婉转好听。

1

我女扮男装,去倚红楼想看看花魁长什么样。

听说花魁十娘皮肤比雪还白、容貌像花一样美,腰肢比柳条还要柔软,声音比百灵鸟还要婉转好听。

没见到她,却被人下了药,和齐国府小公爷共度了一夜,还怀了孕。

这事关系重大!

实在是违背礼教!

父亲哭得老泪纵横。

要是消息传出去,他这个兵部尚书的脸面没地方搁不说,

向来以清廉家风闻名的百年杜家,更没脸在京城贵族圈里立足了。

父亲和齐国公在偏厅里商量了很久,

最后一拍桌子,决定趁我肚子还没显怀,马上成亲!

听说齐国府小公爷稍微表示了点反对,就被齐国公迎面扇了一巴掌。

老齐国公瞪圆了眼睛,破口大骂:“小兔崽子,毁了姑娘的名声,现在还想抵赖?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孝子,简直是人渣、禽兽!”

怒气冲冲之下,

老国公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拿起鸡毛掸子就追着小公爷打。

齐衡被打得皮开肉绽,躺了三天床都下不来。

“这么看来,老齐国公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小姐嫁过去也算是有了靠山,日子肯定不会太难熬。”

丫鬟兰琴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

我停下缝制嫁衣的手,望向天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日子好不好过都得过下去,

难道我还能逃婚不成?

这可是齐国公特意进宫求来的赐婚,是圣旨啊!

2

我出嫁那天,

十里长的红妆铺展开来,八抬大轿抬着前行,锣鼓声大得震耳朵,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看热闹的老百姓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人人都说,兵部尚书的嫡女嫁得太风光了。

却没人知道,洞房里,我穿着嫁衣,在红盖头下紧张地咬着手指,

心里盘算着怎么和新郎商量,把这段没有爱情也没有夫妻之实的婚姻先应付过去。

毕竟是皇帝赐的婚,表面上总得过得去。

正琢磨着,

红盖头被轻轻挑了起来。

眼前的人,身材又高又挺拔,眉毛像利剑,眼睛像明亮的星星,

大红的喜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风度翩翩、英俊不凡。

齐衡,齐国府小公爷,

论容貌气质,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翩翩美男子。

这时,他低头看着我,

眼睛里好像带着笑意,

似乎……

挺高兴的。

嗯?

我微微眯起眼睛。

咦?

不是说他不愿意娶我吗?

四目相对,眼神流转之间,

我看见齐衡喉咙动了动,白净的脸颊渐渐红了起来,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喝了酒才脸红的?

3

过了好一会儿,齐衡才回过神来,

他手忙脚乱地转过脸去,干咳了两声,

再开口时,声音有点沙哑:“你……你还好吗?”

他眼睛看别的地方,不敢再看我。

啊?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在问孩子,就轻轻摸了摸肚子:“大夫说孩子挺好的。”

幸好成亲及时,再晚些时候,这肚子怕是再也藏不住了。

两府的长辈唯恐丢了脸面,

原本需要半年才能完成的六礼,短短一个月就全走完了。

“哦。”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只有灯花噼里啪啦地响着。

齐衡干咳了几声,眼珠转了转,视线落在我肚子上,终于又找到个话题:

“那宝宝……他乖不乖?”

一听就知道是个完全没照顾过小孩的人。

我忍不住笑了:“他现在只有葡萄那么大,你说乖不乖?”

在我含笑的注视下,齐衡惊讶得眼睛都圆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摸了摸后脑勺,也笑了起来。

明亮的烛火在他眼睛里跳动,

我心里一动——

他应该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大婚之夜平静地过去了,

原本想和齐衡商量的话,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

我睡在床上,他睡在软榻上,

花烛依旧亮着,

我盯着头顶绣着百子千孙图案的如意帐,一丝难过涌上心头。

年轻时向往爱情的时候,我也曾无数次想象过夫君的样子,

想象他的长相、性格,猜想我们会不会合得来,

盼着能和他两情相悦、亲密相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可现在,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我和齐衡,因为一场意外仓促地结合在一起,

我不知道前方等着我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长叹:“若儿,委屈你了。”

我没太在意,只当是错觉,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4

齐国公夫妇非常和善亲切,

尤其是齐衡的母亲长宁郡主,对我更是亲近。

她满脸急切地盯着我还没隆起的肚子,好像那里藏着稀世珍宝,又拉着我的手连连叹气:

“我的孩儿,你不知道,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在京城名声不好,我整天忧心忡忡的,生怕哪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他。也只有你,不嫌弃他,还怀上了我的宝贝金孙。哎哟哟,我这几天连做梦都要笑醒呢。”

“母亲,儿子哪有您说的那么差劲?!”

旁边的齐衡不满地嚷嚷。

“喝你的茶去!”

长宁郡主瞪了他一眼,回头看向我肚子时,神情立刻变得温柔:

“嚷嚷这么大声,吓到我的金孙怎么办?乖乖哦,不哭不哭。”

“母亲!”齐衡又嚷嚷起来,“您有了金孙就不要儿子了吗?”

“说你母亲干什么,你不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齐国公在旁边板着脸呵斥,

一旁的侍女忍不住笑了,

我也不禁笑了——

看来齐衡在齐国公府的地位挺低的。

一片欢声笑语中,

一个仆人弯腰走进来,跪在地上禀报:“启禀国公爷,宫中来人传旨,请小公爷带着夫人入宫。”

我回头,只见大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都没了。

5

进宫的马车行驶在宽阔的青雀街上,

“皇后心疼衡儿,想看看新媳妇长什么样。你说话要小心,但也不用太拘束。我的孩儿,别担心,放心去就是了。”

我靠在软垫上,脑子里回想着长宁郡主的叮嘱,还有她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拍我手背的动作,

心里越来越不安。

就在刚才,兰琴把在齐府打听来的消息都告诉了我:

当今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和皇上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可是之前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先后因为各种原因早逝了,

现在皇后身边只有小女儿九公主。

九公主飞燕对齐衡用情很深,非他不嫁,

而齐衡却讨厌九公主的飞扬跋扈,

为了拒绝做驸马,他整天在风月场所流连,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

九公主虽然气得在公主府里摔东西、打骂仆人,却对齐衡依然痴心不改,

皇上和皇后对这个女儿也没办法。

这样的皇家秘闻,表面上没人敢议论,背地里却早就传遍了。

可怜我平时心思都放在吃喝玩乐上,竟然对此一无所知,现在就像待宰的羔羊。

皇后宣我入宫,难道是要赐我毒酒,来成全她的女儿?

不对啊,我和齐衡的婚事可是皇上亲自赐的!

我左思右想,越想越害怕,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把我拉回现实。

我抬头,对上齐衡温柔明亮的眼睛。

“别害怕,有我在。”

他的话很平淡,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勉强朝他笑了笑,正要开口,

马车“吁”的一声停下了——宫门到了。

朱红色的大门高大雄伟,宫墙高得难以攀登,秋风卷着落叶在宫道上翻滚。

我第一次进皇宫,只觉得宫道长得没有尽头,宫墙高得插入云霄,

人住在这样的屋子里,难道不会觉得被囚禁了吗?

这颗七上八下的心,直到见到皇后娘娘,才稍微安定了些。

皇后五十多岁,仪态万方、端庄大气,赐给我很多金银首饰和珠宝,温柔地叮嘱我和齐衡一定要夫妻同心、感情和睦。

说着说着,她竟然掉下泪来:“衡儿长大了,现在也成亲了。要是你哥哥姐姐能看到今天,该多高兴啊。”

齐国公是皇后的亲哥哥,

她口中齐衡的哥哥姐姐,是她早逝的一双儿女——成王陆晏和长公主陆宁。

提到表兄表姐,我注意到齐衡眼眶红了,双手握成了拳头,好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陆宁长公主?

对了,

兰琴还打听道,

陆宁长公主和齐衡同一年出生,而且比他大几个月,

两人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被指腹为婚了,

要不是公主早逝,齐衡恐怕早就成了驸马,

也正因为这样,飞燕公主才认为姐姐已经不在了,自己理应代替姐姐嫁给齐衡。

皇家的旧事,真是剪也剪不断,理也理不清,

我摇了摇头叹气,对自己陷入其中感到很无奈。

早知道那天不追去倚红楼,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可这世上哪有“早知道”呢?

6

出宫的时候,齐衡突然被东宫的人叫走,说太子请他下棋,就吩咐宫女送我出宫。

没想到,半路竟然遇到了飞燕公主。

“你就是那个不知廉耻勾引我齐哥哥的贱人?”

公主皱着眉头,果然像传闻中那么蛮横。

“妾身齐杜氏,见过九公主。”

我低着头,弯下身子行礼。

公主露出轻蔑的表情:“长相也就一般,要不是会耍些狐媚手段,怎么能攀得上国公府?听说你肚子里还怀着孽种?”

我双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低声回禀:“公主说话请慎重,我和夫君的婚事是皇上亲自赐的。”

公主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福了福身子:“时间不早了,臣妾着急出宫,不方便打扰公主。”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没想到这举动竟然让公主勃然大怒:“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尚书的女儿,竟敢看不起本公主。我允许你起来了吗?”

我只好再次躬身行礼:“公主请三思,这里是御花园,是天子脚下。公主教训臣妾是小事,惊动了圣驾是大事。常听说陛下和皇后娘娘叮嘱公主遵守女子的品德,要是今天的事传到陛下耳朵里,少不了又要罚公主闭门思过了。”

九公主听说齐衡娶了妻曾哭闹不停,陛下让她禁足了半个月,

这时她虽然脸色不好看,却终究没发作,“哼”了一声,留下一句“咱们走着瞧”就走了。

我刚想长长地松口气,

没想到旁边桂花树的影子里又走出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

“你就是齐衡新娶的媳妇,杜礼的女儿杜若?”

来人语气不慌不忙,却透着威严。

我的瞳孔微微收缩。

7

在御花园耽误了一些时间,

走到宫门口时,和从东宫回来的齐衡迎面碰上。

他见我脸色苍白,关切地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心里满是惶恐不安——

刚刚在御花园发生的事,不知道能跟谁说。

那个人,那个人可是皇上啊!

他为什么会吩咐我做那样的事?

「小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兰琴惊呼着,连忙帮我搓手取暖。

齐衡疑惑地打量着我,见问不出什么,就不再多问。

马车驶离宫门,往府里赶去。

瞥见一处熟悉的楼阁,我急忙下令停车。

「怎么了?」

闭目养神的齐衡睁开眼看向我。

「夫君,我想去那儿。」

我用白皙的指尖指向不远处的楼阁。

齐衡瞥了一眼,大惊失色:「你疯了?」

我撇了撇嘴,指了指肚子:「不是我想去,是你家宝宝想吃那里的玉容花糕了。」

齐衡一脸「你别骗我」的神情看着我。

我泫然欲泣:「我现在就想吃,立刻、马上,不吃就难受得厉害。」

齐衡慌乱起来。

过了一会儿,

倚红楼的老鸨目瞪口呆地看着齐衡,以及他身后的我和兰琴——

想来她做了这么多年老鸨,从没见过有人带女子逛妓院。

「小公爷,这位是……」老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

「这是我夫人。给小爷准备一间上等雅间,再上两份玉容花糕。」

齐衡冷声吩咐着,迈开长腿跨过门槛,径直走了进去——

不愧是青楼的常客,熟门熟路。

我跟在后面,笑容灿烂:「有劳妈妈了。对了,能不能请十娘姑娘到房里弹琴助兴?」

我仰慕花魁十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鸨愣愣地应了下来,

走到楼梯口,还能听见她喃喃自语:「奇了怪了,今天太阳怎么从东边出来了?」

8

品尝着玉容花糕,喝着洞庭银针,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十娘。

果然是个美人!

看那修长的腿,纤细的腰,倾国倾城的脸蛋。

我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臂,轻轻捏了捏:「早就听说妹妹容貌绝美,我家夫君很是喜欢。今天一见,果然超凡脱俗,别具一格。」

嗯,我这故作亲昵的矫揉造作的语气,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齐衡嘴角抽了抽,说要去方便,趁机溜了出去。

但美人似乎不愿意见我,

她眉头紧锁,像是有些痛苦。

我余光瞥见,

她刚被我捏过的手臂处隐约有血迹渗出来。

果然是她!

那天如果不是为了追查她,我也不至于误喝了杯中的东西,失身于齐衡,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只听十娘强忍着疼痛说:「夫人言重了,奴婢身份卑微,怎么配和夫人以姐妹相称?夫人还是叫我『十娘』吧。」

「十娘?」我似笑非笑,紧盯着花魁的双眼,

「或许我该改改口,叫你一声『红叶侠』吧。」

花魁十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几个月前,

朝中多位官员的府上接连遭窃。

盗窃的人事后总会留下一片红叶嵌在大门上,

民间称他为「红叶侠」。

王将军府失窃那天,府中正在为王老夫人庆祝八十大寿,邀请了京城名门家眷前来贺寿,

吹拉弹唱,十分热闹。

我去花园透气,

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从身后闪过,几个纵身跳跃,窜向墙头。

我来不及多想,拿出防身的袖箭,朝这个人射去,

箭矢正中他的手臂。

紧接着,我听到身后有人气急败坏地大喊:「来人啊,抓贼啊!老夫人的寿礼被偷啦!」

一群家丁呼喊着冲了出来,

「贼在哪儿?贼在哪儿?」

眼看黑衣人在墙头上摇晃了几下,就要跳下去逃走,

我不禁脚下轻点,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我看着来人进了倚红楼,

又见她身形娇小,姿态曼妙,断定是个女子。

第二天,我专门派人去打听,倚红楼有没有人昨晚突然生病,今天无法露面。

家丁董二回来后连连称奇:「大小姐,您怎么不出门就能知道天下事?倚红楼的头牌十娘病了,说是要休养好几天呢!」

十娘中了我的袖箭,

箭上有我秘制的独门毒药,要是按寻常方法用药,伤口会很久都不好。

果然,过了两个月,她的伤口依旧没有痊愈。

十娘很快镇定下来:「奴婢不明白夫人在说什么。」

我一把撸起她的袖子,露出斑斑血迹的伤口,

「姑娘这伤,天下只有我能治。」

十娘感到疼痛,惊讶地看着我,又看向自己的伤口。

这两个月来,这伤口反复发作,发炎流脓,折磨着她,她找了很多名医都没能治好。

我说只有我能治,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她不知道我的来意,只是警惕地盯着我:「夫人登门,是专门来给奴婢治伤的吗?」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是否还有其他要求?

我喝了口茶,微微一笑:「如果我说,我就是专程来给姑娘治伤的,姑娘会相信吗?」

9

近年来,我大楚官场的腐败风气越来越严重,

官员们昏庸懒惰、贪婪成性,像蛀虫一样滋生蔓延。

红叶侠所偷盗的官员,家中无不金银堆积如山,这些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而且红叶侠每次偷盗之后,民间就会多出一笔义款,

百姓对红叶侠的举动大多赞赏,

不然也不会称他为「侠」,而不是用「大盗」来称呼。

听到我这样评价红叶侠,

十娘惊讶地扬起眉毛,似乎有所触动。

我把解药放到她手里,向她拱手作揖,深深一拜:「姑娘大义,我替大楚子民感谢红叶侠的济世之恩。」

十娘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我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道:「失手误伤侠义之人,实在是我的过错。本想用金银表达歉意,又怕唐突了姑娘。我这里有一枚万花丸,世间寻常毒药都能解,希望姑娘收下。」

这下十娘彻底被我弄糊涂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握着手里的药瓶半天没说话,最后自嘲地笑了笑。

她定定地看着我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杜若。」

她的神情很复杂,有感动,有信任,甚至还有一种押对宝的自负。

我转头看向她,有些不明白,

难道她也早就认识我?

10

在回府的路上,

我问齐衡为什么不好奇我跟花魁说了什么,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怕娘子心里吃醋,我说多错多,惹娘子不高兴。」

他语气十分愁苦,神态十分卑微,牵着我衣角的样子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我嘴角抽了抽,

哼,油嘴滑舌。

成婚以来,日子倒也过得平静,

每天齐衡从外面回来,总会给我带些好吃的糕点,或者搜罗些新奇的话本子给我,

他说:「想着你应该会喜欢,我就找来了,娘子喜欢吗?」

说话时眼睛又黑又亮。

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接过糕点:「喜欢,喜欢。」

我肚子偶尔不舒服请医家上门,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名医诊着脉,连连摇头:「不妥啊,不妥。」

我和兰琴吓得脸色惨白,

齐衡更是着急,差点把老名医整个人拎起来,连声询问有什么不妥。

老名医脸憋得通红,手颤巍巍地指着我肚子:「夫人吃太多了,积……积食啊。」

大家伙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我哀号一声,捂住了脸。

齐衡安慰我:「没事,没事,娘子现在是两个人,自然吃得多些,一定能生个胖娃娃。」

我愤怒地瞪着他,随即又觉得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等到中秋团圆日,我爹娘见到我时,我整个人已经胖了一圈,

脸色红润,胎象稳固。

那晚,我和齐衡在凉亭赏月,

圆月高悬,洒下万里清辉。

我仰头看着月亮,

齐衡侧身看着我,目光温柔似水。

他问我:「娘子,你有什么心愿吗?」

我回答他:「这样就很好,平平淡淡,似水流年。」

我眉目间满是安宁和喜悦,最后补充了一句:「真的,现在就挺好。」

说完瞥了一眼齐衡,

他懂我在说什么吗?

就这样,平平淡淡,和你在一起,就挺好。

齐衡却难得地沉默了,

他看着远处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晃的树影,半天没说话,最后把斗篷披到我身上,细心地给我系好领带。

他轻轻说了句:「起风了,我们回房吧。」

游廊曲折,

牵着我的手微微颤抖,

我感觉到他在害怕,却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11

在这之后,齐衡忽然变得十分忙碌,

早出晚归,人也消瘦了不少。

我问他在忙什么,

他只是笑笑不说话,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便不再多问,专心养胎,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大夫说,他长得很好。

那天我把手放在肚子上,

他突然顶了我手一下,

那种感觉很神奇,

我惊喜得差点落下泪来,

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有个小生命在我的肚子里孕育。

怀孕以后总是容易嗜睡,

那晚我迷迷糊糊地睡着,隐约感觉有个人影站在我床前,

来人身上有我熟悉的竹叶清香,

我猜到是齐衡,故意没有睁眼。

他在我床头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这一晚上就会这样天荒地老地站下去,想要睁眼跳起来吓他,

他突然弯下腰,在我额头轻轻一吻。

我的睫毛抖得厉害,

他都没有发觉,转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兰琴从暗处走出来,对着床上发呆的我恨恨地说:「小姐,姑爷一定是在外面有别的人了。」

我茫然地看着她,

兰琴的思维很奇特,

她说齐衡一定是做了亏心事,养了外室,怕我不原谅他,所以大半夜过来负荆请罪。

请罪?

我怎么觉得他是在跟我告别呢?

我按了按胸口,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后来,齐衡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来看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与此同时,朝堂似乎也变得动荡起来,

我听说太子接连弹劾了工部、户部、吏部等多名重要官员,

而被弹劾的官员又跳出来反咬太子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意图独揽大权,

大楚朝堂就像菜市场一样,天天争吵不休,

风起云涌,暗潮涌动。

我在花园赏菊,听见丫鬟们在私下议论,

「听说小公爷最近老是跟九公主在一起,两人形影不离,俨然一副公主驸马的样子。」

「不会吧,少爷和少夫人不是一直很恩爱吗?少爷对少夫人多好啊。」

「少夫人再好,能比得上九公主金枝玉叶吗?」

「可……以前少爷不是不喜欢九公主吗?」

「哎,男人嘛,都那样,喜新厌旧,懂不懂?」

……

兰琴惊讶地看着我,震惊得不敢大声说话:「小姐,不会吧,姑爷外面的人竟然是公主?」

12

我想找齐衡谈谈,

如果他真的喜欢九公主,想和我和离也不是不可以,

我庆幸自己陷得还不深,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一点点而已。

虽然心痛,但还是可以保持风度,体面地离开。

这些日子,国公夫妇看着我日益消瘦的面容,心疼得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长叹一口气,

老国公似乎也失去了揍儿子的力气,整天对着祖宗牌位长吁短叹,

长宁郡主变着花样给我炖补品,用一种欲说还休的眼神看着我,劝我保重自己和孩子。

转眼就到了冬至,

合家团圆的日子,

天下起了雪,纷纷扬扬。

十娘就死在这样一场大雪里。

那一天,我约了齐衡来我院里,本是要跟他谈和离的事,

十娘闯进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只是被黑衣盖住了,夜色里看不出来,

兰琴被吓得晕了过去,

我抱着满身是血的十娘,看着她朝齐衡缓缓伸出手,

她眼里含着泪:「衡哥哥。」

齐衡扑过去,拉住她的手,泣不成声。

我愣住了,

这一刻,我断定,齐衡和红叶侠关系不一般。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齐衡故作风流、明媚笑脸之下隐藏着心事,

他的忧伤一闪而过,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面前这个痛哭流涕的他,应该才是那个被他隐藏得最深的他,

他在为十娘伤心,他在为自己伤心,他似乎还在为更多的人伤心,

他心里似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十娘对齐衡说:「衡哥哥,十娘只能陪你到这儿了,后面的路,你要自己一个人走了。」

在他的哭声中,十娘又拉过我的手,把它跟齐衡的手紧紧放在一起,

她嘴角带血,含笑看着我:「对不起,杜姑娘。那天倚红楼的药,是我下的。我看不得衡哥哥喜欢你,又不敢靠近你。他说我们都是身负使命的人,不配拥有儿女私情。可是,我就是看不得他受苦。我故意引你去倚红楼,让你失身于他,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了。永远永远……真好……」

她绽放出一个虚幻的笑容,

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我慌忙去探她的鼻息,得出的结果让我的心一凉。

房间里,只有齐衡压抑的哭泣声。

我抱着她,两眼无神地坐在地板上,

生与死的冲击太大,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

齐衡哭够了,

他站起来,缓缓将我扶起,挪到软凳上。

我失神的眼珠转了转,注意到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那是什么?」我声音嘶哑地问。

「化尸水。」

13

「你要干什么?!」

我发疯似的冲过去想抢那个药瓶,

就算不清楚齐衡和十娘是什么关系,可这姑娘临死前都盼着他能幸福快乐,

他怎么能那么狠心,要让她连尸骨都留不下呢?

我觉得,我快要认不出齐衡了。

但齐衡紧紧握着药瓶,坚定地说:「杀她的人很快就会追到这儿来,我必须让她所有的痕迹都消失,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和齐国公府头上。杜若,想成大事,就必须有所舍弃。」

他说这话的时候,每个字都说得坚定又沉稳,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却带着一种就算死也要往前冲的决绝和信心。

我被他震撼到了,轻轻松开了他的衣袖。

齐衡,他到底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值得身边的人这样牺牲呢?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了那天在御花园碰到皇上的情景,

他虽然已经年过六十,但依旧威严,眉眼间透着和善,

「你就是杜礼那个老头最得意的女儿?」

「回皇上,都是家父过奖了。」我躬身回答。

「倒是个稳重的孩子。齐衡那臭小子待你还好吗?别跪着了,起来吧。」皇帝又说,语气更亲切了些。

「回皇上,夫君他…… 待我还不错。」我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词句回答。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刚结婚自然是好的,只是年轻人嘛,难免会有些风流事。你在府里多盯着他点。他要是有什么出轨的举动,尽管跟朕说,朕给你做主。」

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是叫我监视齐衡吗?

还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后背直冒冷汗,脑子飞快地转着:「回皇上,夫君要是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不用您出面,齐国公老爷子就能打断他的腿。」

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皇帝愣了一下,大笑起来,用手指着我:「杜礼没说错,你倒是个机灵鬼。」

我刚想跟着笑,

却见皇帝脸色一沉,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甩着袖子走了。

只剩下我跪在地上,心里又慌又怕。

旁边垂手站着的公公上前一步,低声说:「夫人,皇上让您每月十五用飞鸽传书,把小公爷的一举一动上奏给皇上,您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

皇帝在提防齐衡,提防着齐家。

我原以为是因为齐国公府权势太大的缘故,

我没心思掺和朝政,

每月只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送进宫里,

比如「齐衡爱吃臭豆腐,一次能吃八块」,

又比如「齐衡走在路上,总爱看年轻姑娘,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又比如「郡主说,齐衡到了七八岁还尿床,希望孩子将来别像他,也不知道会不会遗传」。

也不知道老皇帝看了会是什么想法。

而现在,齐衡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皇帝的担心好像并不是多余的,

齐衡,难道真的和太子结党,想要争夺天下吗?

我被心里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14

齐衡书房的灯一整晚都没灭。

第二天,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一个地方。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们共乘一匹马向东边走去,耳边风声呼啸,身后是他宽厚温暖的胸膛。

他用厚实的披风把我紧紧裹住。

风虽然很冷。

我的心却突然感到一阵温暖。

直觉告诉我,齐衡想要做的事情或许并不是坏事。

我们在一座山头停下了脚步。

当时正是冬天,草木都枯萎了,只有光秃秃的树枝映衬着灰蒙蒙的天空。

偶尔有野兔飞快地跑过。

齐衡搀扶着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山坳深处。

眼前的景象让我非常吃惊。

山谷里立着大小不一的木牌,上面刻着各种各样的人名:张九娃、许军、沈万三、李四……

我抚摸着肚子往后退,惊讶地看着齐衡:「他们…… 他们是谁?」

齐衡脸上露出悲伤和惆怅的神情。

他牵起我的手,慢慢走到一块木牌前。

上面刻着的名字更让我惊慌 —— 成王陆晏!

15

成王陆晏,在熙宁六年死在了东宫,年仅十八岁。

传闻成王当年率领镇北军迎战突厥,在青霞谷被围困,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成王侥幸被部下救了回来,却夜夜被噩梦折磨,忧愁过度生了病,最后抑郁而死。

皇帝和皇后非常悲痛。

尤其是皇后,整天以泪洗面。

以至于皇帝下令,宫里上下都不能再提成王的名字。

时间一长,成王的名字渐渐被人遗忘了。

他的墓碑怎么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呢?

齐衡好像看穿了我的震惊和困惑。

他小心地扶我在石头上坐下,开口讲述一段往事,一段和传闻完全不同的故事。

在齐衡和当今太子 —— 当年的六皇子陆晨心里,成王陆晏是天下最好的太子兄长,既像老师又像朋友。

成王教他们习武、读书、明白事理。

「他胸怀坦荡,心里装着百姓。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像陆晏哥哥那样善良的人。」

齐衡感慨着,目光抚摸着木牌上「陆晏」两个字,满是怀念。

成王做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大楚的官场腐败越来越严重。

官员们争权夺利,拉帮结派谋取私利。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积重难返了。

只有大力改革、清除那些腐败分子,才有可能纠正错误、除去邪恶。

否则,大楚就危险了!

所以,他极力劝说父皇根治贪污腐败。

却不知道这样做触怒了太多既得利益者。

那些糊涂的官员开始在皇帝耳边说坏话。

「太子还没登基,就想铲除老臣,他的用心太险恶了。」

「太子想要培养自己的亲信,拿我们这些追随陛下多年的老臣当垫脚石,用心太坏了!」

「陛下,我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可太子这样做是要斩断追随陛下多年的羽翼啊!」

……

「如今是什么时候,现在的太子,又何尝不是当年的成王呢?」我叹息道。

齐衡看了我一眼,继续讲述。

人心最容易被挑拨。

尤其是身处权力顶峰的统治者,疑心更重。

所以,当皇帝听说成王率领十万大军想要谋反时,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相信了。

没有人知道十万镇北军为什么会惨败。

但前线的粮草很久都送不到,战士们又冷又饿只能啃树皮。

重要的军事机密泄露导致大军被围困,请求支援后援军迟迟不到,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成王九死一生回到京城,本来想为枉死的十万镇北军讨个公道。

皇帝却把他软禁在太子府,赐了一杯毒酒。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是遭到了父皇的猜忌,被怀疑想要夺权。

他哭了,接着又仰天大笑。

笑声一声比一声大。

笑的时候,他喃喃自语:「原来竟是父亲不了解儿子,儿子不了解父亲。父亲不了解儿子,儿子不了解父亲啊!」

说完,就把毒酒喝了下去。

成王留下遗言,死后不葬在皇陵,愿意和镇北军葬在一起。

他和十万死去的士兵一起,等待着冤案昭雪的那一天。

而那天,长公主陆宁因为担心皇兄,不顾侍卫的阻拦闯进东宫,亲眼看到皇兄被赐死的一幕。

她受到极大的刺激,受不了这样的巨变而疯了。

某一天夜里,失足掉进水里死了。

可怜一对优秀的儿女,生在帝王家,却没能善终。

从那以后,失去了兄姐庇护的齐衡和六皇子陆晨,在暗地里发誓,就算付出一切,也要为兄姐报仇。

要让青天重现,要让冤案得到昭雪。

他们成立了红叶盟。

「红叶盟?」我问,「不是红叶侠吗?」

「不是,红叶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由阵亡将士的亲属组成。他们以多地的秦楼楚馆为据点互通消息,多年来搜集六部和地方官员贪污腐败的证据,还有当年镇北军冤案的人证物证,准备将来在公堂上呈献。另外还有成员以红叶侠的名义行侠仗义,把官员搜刮的民脂民膏还给百姓,以防大楚国力衰退、被外敌趁机入侵。」

我心里一动:「所以十娘是……」

齐衡眼里泛起泪光:「她是成王副将的女儿。」

我感到悲痛,沉默了很久。

心里又产生了疑问:「那你和九公主……」

「都是演戏。」齐衡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

「皇上已经开始留意我和太子了。我只能和九公主假意亲近,借着她在中间传递消息。那时候冷落你,是不忍心把你卷进这漩涡里。可十娘的死让我明白,既然是夫妻,就该同甘共苦,让你远离未必就能保全你。生死只在一瞬间,我不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心里全是怨恨。」

齐衡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失神了很久。

恍惚间,齐衡扳过我的肩膀,直直地看着我。

「杜若,」他咬着嘴唇,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人与人之间看起来亲近,实际上却隔着很远。如果不把话说开,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今天我坦诚相告,就是不想重蹈父亲不了解儿子、儿子不了解父亲的覆辙。既然娶了你,就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周全。只问你一句,你信我吗?」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几乎可以确定,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的夫君,他不仅信任我、保护我,更是大楚有热血的好儿郎!

过了好一会儿,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把我拥进怀里。

「若儿,我一定会用性命保护你和孩子。」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也想坦诚告诉他:「皇上曾经让我……」

「我知道。」齐衡打断我,眼里带着笑意,「我怎么会出门总看年轻姑娘呢?你这个调皮鬼,净编排我!」

我也笑了。

过了一会儿,我把头靠在他的肩颈上,轻声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山风簌簌地吹着,吹动衣袍发出猎猎的声响。

雪,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风,越来越冷了。

16

这一年的新年注定和往常不一样。

元月刚过。

宫廷宴会上。

太子联合各部清正廉洁的官员,一起向皇帝上书,请求彻底调查镇北军战败是不是有人在中间搞鬼,并当场呈上了人证物证。

皇帝非常愤怒,拒绝调查。

太子又联合皇城禁军、玄武军以武力进谏。

皇后、九公主等很多皇亲国戚也跪在地上哀求。

皇帝知道大势已去,颓丧地跌坐在龙椅上,下旨彻底调查镇北军一案。

与此同时,我在京郊一处偏僻的庄子里等着生孩子。

因为担心局势变化,齐衡早就把我安置出了京城,躲在庄子里等着生产。

也许是心里有牵挂、想得太多,我早产了。

剧烈的疼痛让我意识模糊,恍惚中好像看见齐衡穿着平时常穿的月白锦袍,穿过花园、走过厅堂,飞快地跑到我房间里,满脸喜色地说:「娘子,我回来了!」

我知道这是幻觉。

他现在正处在变幻莫测的宫廷宴会上,根本不可能回来。

可我好痛,痛得几乎要窒息了。

浑身的力气好像一点点在消失。

我好累。

稳婆一盆盆端出血水,丫鬟一趟趟换进热水。

她们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我闭上了双眼。

17

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我刚一动,旁边椅子上打盹的人立刻惊醒,跑到床前。

是齐衡。

他瘦了很多,胡子也没剃,眼下全是黑青色。

「若儿!」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我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还有因为不安而颤抖的手臂越收越紧,好像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若儿,你醒了!你醒了!」

声音里满是极度的喜悦。

却有一滴冰凉的眼泪,悄悄地落在我脖子上。

我的身体微微一僵。

心里很受触动,这时候说什么都多余,只有更深地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兰琴端着食盒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惊呼道:「姑爷,你干什么?想勒死我家小姐吗?快松开!」

她责怪齐衡不知道体谅刚生完孩子的我,转头又喜气洋洋地说:「小姐要不要看看小少爷?虽然是早产,但长得白白胖胖很招人喜欢。」

我觉得她有点夸大了。

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并不白胖。

但是,真的好可爱。

像我,也像齐衡。

18

没想到,生完孩子后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九公主。

她依旧那么自信张扬。

看过孩子后,她嗤笑着说:「要是本公主和齐哥哥生孩子,肯定比这娃娃更漂亮!」

我宽容地笑了笑。

齐衡说过,九公主虽然霸道,但她是成王教导长大的,本性并不坏。

以前在御花园为难我都是装出来的。

因为她知道父皇在暗中观察。

「可我看着她是真心喜欢你呢?」

那时候,我把孩子交给奶娘,揉着手腕笑眯眯地看齐衡。

齐衡立刻抬起头看天花板。

「时间不早了,该去东宫议事了。」

九公主高高兴兴地送了孩子一对赤金长命锁、一柄玉如意、一对金手镯,转而对我说:「麻烦你转告齐哥哥,别再躲着我了。我早就对他没心思了。天下的男人多的是,清风楼的小倌都比他清秀呢。」

我一口补汤差点喷出来。

九公主斜着眼睛看我。

我接过兰琴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公主放心,一定把话带到。」

19

熙宁十六年,镇北军的冤案得以昭雪,真相大白于天下。

涉及案件的官员有几十人,全都被抄家入狱,等待判决。

同年,庆裕帝退位。

太子陆晨即位,改年号为清和。

某一天清晨,大楚国都宁城东北角的宣武门慢慢打开。

一辆青色的马车缓缓驶了出去。

车上坐着我、齐衡、兰琴,还有我们的儿子齐欢喜。

齐衡向新帝请辞:「臣和妻子成婚以来,常常让她担惊受怕,她怀孕期间思虑过多,导致胎儿早产,差点一尸两命。每次想到这里,都非常后怕。臣的妻子生性喜欢清静淡泊、向往自由,不喜欢被束缚。臣发誓,余生只希望和妻子走遍天下的山水、尝遍世间的美食,在山林间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希望殿下恩准。」

新帝酸得龇牙咧嘴:「齐衡,说人话!」

齐衡深深地作了一揖:「回陛下,臣想躺平了。」

新帝想了一会儿,答应了,临走前赐给齐衡一块免死金牌,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不是给你的,是朕这个叔叔给小欢喜的礼物,别想私吞。」

回头望了望渐渐远去的城门。

我放下车帘,对齐衡露出灿烂的笑容。

笑容太过灿烂。

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娘、娘子,我又哪里做错了?」

我挪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仰着头笑眯眯地看他:「十娘说,你早年就暗恋我。怎么暗恋的,说来听听。」

兰琴抱着欢喜,也眼巴巴地瞅着齐衡,好像在问:姑爷到底是怎么暗恋我家小姐的?

齐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使劲想把被我抱住的胳膊抽出来。

「这有什么好说的。」

我抱得更紧了:「哎呀,说说嘛,老夫老妻了害什么羞。」

「不说行不行?」

「不行!」

「就不说。」

「快说!」

……

那边,齐欢喜哇哇大哭起来。

兰琴苦着脸喊:「小姐,小少爷又拉臭臭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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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阿尼喜欢的短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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