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AA制10年婚姻,患癌老公将80万全转给婆婆,我凌晨三点,消毒水的味道顺着门缝钻进鼻腔,林梅猛地睁开眼。病房里的监护仪规律地发出滴滴声,丈夫张强的呼吸带着杂音,像台老旧的风箱。她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凌晨3:17。十年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碎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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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制10年婚姻,患癌老公将80万全转给婆婆,我凌晨三点,消毒水的味道顺着门缝钻进鼻腔,林梅猛地睁开眼。病房里的监护仪规律地发出滴滴声,丈夫张强的呼吸带着杂音,像台老旧的风箱。她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凌晨3:17。十年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碎片化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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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领结婚证那天,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叶正黄得透亮。张强攥着红本本,忽然说:“咱实行AA制吧,各自挣钱各自花,将来有事也清楚。”林梅愣了愣,看着眼前这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他是她在县城服装厂打工时认识的质检员,手指总带着布料的绒毛感。她那时觉得,这样也好,谁也不欠谁的,踏实。
最初的几年,日子确实像台精准的计算器。房租一人一半,电费单来了拍照发群里平摊,就连买菜都要分着记账。林梅在超市做收银员,每月工资三千二,张强在汽修厂当师傅,比她多挣一千五。每逢换季,她总会在夜市地摊上淘衣服,而张强的衣柜里永远挂着几件熨烫妥帖的品牌衬衫——他说跑业务得撑场面。
林梅不是没想过要个孩子,但张强总说再等等。“等我攒够十万块,咱就不AA了,专心过日子。”他说这话时,正用她买的廉价剃须刀刮胡子,泡沫沾在下巴上,像朵歪歪扭扭的云。林梅信了,把每个月省下来的钱都存进银行卡,密码是他俩的结婚纪念日。
变故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张强总说背疼,起初以为是累着了,贴了几盒止痛膏药。直到某天在车间弯腰捡扳手,疼得直不起身,被工友架去医院。诊断书下来那天,天空飘着细雪,林梅正在超市整理货架,手机里弹出张强发来的照片:“晚期肝癌”四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住院的第一个月,林梅请了长假。白天在病房里擦身喂饭,晚上蜷在折叠床上打盹。她把自己的积蓄取出来,凑了五万块交住院费。张强的医保卡报了一部分,剩下的缺口,他从自己的卡里转了十万。那天林梅去缴费,看到他卡上的余额还有八十六万,心里咯噔一下——她从不知道他攒了这么多。
“你这钱咋攒下的?”夜里给张强擦手时,她忍不住问。他闭着眼哼哼:“这些年跑外快攒的,本来想给我妈在县城买套养老房。”林梅没再问,只是觉得手心的毛巾有些发凉。她想起前年自己妈住院,她手里没钱,想跟张强借两万,他当时支支吾吾,最后只转了五千,还特意备注“借款”。
化疗开始后,张强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药太苦,他随手打翻;粥太烫,他直接扔到地上。林梅默默收拾残局,有时半夜起来,看到他坐在床边哭,像个迷路的孩子。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背,他却甩开她的手:“别碰我,晦气。”
上个月,张强突然精神好了很多,让林梅扶他去银行。“取点钱给我妈,她老人家担心。”他说话时气息不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林梅没多想,推着轮椅陪他去了柜台。直到三天后,她去交医药费,刷卡时被告知余额不足,才觉得不对劲。
那天晚上,她趁张强睡着,翻了他的手机。银行APP的转账记录刺眼地跳出来:八十万,全额转给了婆婆。备注里写着:养老钱。林梅的手开始发抖,她想起这十年自己舍不得买的羽绒服,想起超市打折时抢着囤的卫生纸,想起每次生病硬扛着不去医院……原来不是他攒不下钱,只是他的钱里,从来没打算给她留一份。
婆婆第二天就从乡下赶来了,提着一篮鸡蛋,进门就拉着林梅的手哭:“梅子啊,强子这病……我这当妈的心里苦啊。”林梅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忽然觉得很陌生。她想起每年春节去婆家,婆婆总会偷偷塞给张强红包,转头对她说:“你们AA制,我就不给你了。”
“妈,强子转了八十万给您?”林梅把鸡蛋放进冰箱,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婆婆的哭声顿了顿,眼神躲闪:“那是他的钱,他说怕自己走了,我没人管……”“那我呢?”林梅转过身,看着婆婆,“这十年,我伺候他吃穿,陪他住院,我的钱都花在这个家,我算什么?”
婆婆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给她:“这是五千块,你拿着买点东西。强子病着,你别跟他置气。”林梅看着那叠皱巴巴的钞票,忽然笑了。十年,她在这个家里像个免费保姆,最后就值五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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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林梅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一个旧行李箱,装着几件换洗衣裳,还有那本红色的结婚证。她走到病床前,张强醒着,眼神浑浊地看着她。“我走了。”林梅说,把结婚证放在床头柜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嗬嗬的声响。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正好。林梅拦了辆出租车,报了超市宿舍的地址。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妹子,看病啊?”“嗯,看完了。”她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终于明白,有些账,不是AA制能算清的,比如人心。
回到宿舍的那个晚上,林梅睡得格外沉。没有监护仪的滴滴声,没有张强痛苦的呻吟,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第二天醒来,她给超市经理打了电话,说想回去上班。“正好缺人呢,你回来吧。”经理的声音透着熟稔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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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穿上工作服那天,林梅站在收银台前,扫码、收钱、找零,动作熟练得像从未离开过。有熟客问起:“你老公好些了?”她笑了笑:“他有人照顾。”阳光透过超市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她的手背上,温暖而真实。
半个月后,她收到了张强妹妹的短信,说张强情况不好,让她回去看看。林梅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回。她在超市旁边租了个单间,月租三百块,窗外能看到一片菜地。每天下班,她会买把青菜,自己做点面条,然后坐在小马扎上看会儿电视。
有天晚上,她梦到十年前那个秋天,张强骑着电动车载她去河边。风掀起她的衣角,他回头喊:“抓紧了!”她当时笑得那么开心,以为抓住了就是一辈子。醒来时,月光正落在床头,林梅摸了摸眼角,干干的,没有泪。
超市搞促销那天,人特别多。林梅忙得满头大汗,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婆婆,手里提着一袋苹果,站在收银台队伍后面。轮到她时,婆婆把苹果放在台上,低声说:“强子……走了。”林梅的手顿了顿,扫码的声音在嘈杂的超市里显得格外清晰。“节哀。”她说着,把找零递过去。
婆婆接过钱,站了很久,忽然说:“那八十万,我给你存着。”林梅抬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她转身招呼下一个顾客,声音平稳如常。有些东西,错过了十年,就再也不需要了。
下班时,夕阳正红。林梅推着自行车走在人行道上,看到卖烤红薯的摊位,买了一个。热气烫得她双手来回倒腾,咬一口,甜丝丝的。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总把烤红薯揣在怀里,给她留着最软的那一半。原来最暖的温度,从来都不是算出来的。
走到出租屋楼下,她掏出钥匙开门。楼道里的灯坏了,借着手机的光,她一步步往上走。黑暗里,脚步声格外清晰,像在跟过去的十年告别。打开门,她把红薯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照亮了桌上的新日记本,第一页写着:从今天起,为自己活。
来源:晓丽爱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