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遗产清单首次披露:稿酬、版税与“空头支票”,数字让人唏嘘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15 07:43 2

摘要: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九号凌晨五点二十五分,虹口大陆新村九号的二楼,鲁迅最后一根烟的火星在黑夜里灭了,烟灰缸里还温着,二十分钟后,日本医生须藤五百三在死亡证明上签了字,隔壁那张小书桌的抽屉里,一张许广平亲手抄的“遗产清单”就那么躺着----这张薄纸,隔了八十八年,今

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九号凌晨五点二十五分,虹口大陆新村九号的二楼,鲁迅最后一根烟的火星在黑夜里灭了,烟灰缸里还温着,二十分钟后,日本医生须藤五百三在死亡证明上签了字,隔壁那张小书桌的抽屉里,一张许广平亲手抄的“遗产清单”就那么躺着----这张薄纸,隔了八十八年,今天头一次完整地拿出来给人看,上面的数字那么朴素,细节那么琐碎,让我们这些看惯了“天价版权”的人,一时半会儿真不知道说啥好。

清单是毛笔写的,字因为手抖有点歪,却还是死撑着周家的面子,第一项是“现款”,拢共三百六十七元四角九分,来路都清清楚楚,良友图书公司《故事新编》这个月的版税四十二块,生活书店《夜记》预付的稿费五十块,剩下都是些零碎稿费和朋友那借的钱,第二项“存款”数目大点,存在上海金城银行,整两千块,这是一九二九年传他翻译卢那察尔斯基《艺术论》得了诺贝尔奖金闹得最凶的时候,蔡元培亲自出面帮他领了,转手存进去的“保命钱”,第三项是“股票”,可这张票简直是个笑话,商务印书馆一九二七年为了拉他当编译所所长,送的面值五百银元的记名股,鲁迅压根就没去过户,一分钱股息也没领过,股票背面他拿铅笔写了几个字,不必取,亦不屑

真正叫人心里一颤的是清单最后那个“版权估价”,当时已经印成书的十八种著作,按一九三六年的稿酬行情估了个价,“约一万三千元”,可旁边又加了一行小字,“然战乱频仍,纸价飞涨,版税能否照付,未可知”,这句“未可知”,现在回头看,简直是神预言,抗战那八年,鲁迅的书在国统区、沦陷区、解放区到处被人盗印,版税根本没地儿要去,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文学出版社统一给钱,第一笔打到许广平账上的,是旧币二百一十三万,换成一九三六年的钱,也就跟清单上估价的三分之一差不多。

清单以外,家里最值钱的,反倒是鲁迅活着的时候最瞧不上的那些“身外之物”,日本朋友内山完造在回忆录里讲过,鲁迅书桌抽屉里常年放着一张“稿费地图”,哪家杂志拖了《且介亭杂文》的尾款,哪个书局在北四川路开了新编辑部,他都拿铅笔在地图上画个圈,跟将军排兵布阵似的,一九三六年夏天,他最后一次去内山书店,挑了三本德文版的尼采,跟许广平说,“这次先记账罢,版税来了再还”,谁能想到这笔二十七块六毛的书账,成了他这辈子最后一笔债。

房产那一栏,写着“大陆新村九号,押租二百五十元,至1937年4月期满”,这栋红砖三层小楼是他在上海最后一个家,一九三三年租下来的时候,他特地挑了个朝北的房间当书房,就因为“夜里安静,不像拉摩斯公寓,对面舞厅吵到两点”,现在这屋里最值钱的“动产”,是一台美国“Underwood”牌打字机,一九三五年萧伯纳来中国访问送的,鲁迅嫌键盘太硬,用了一回就塞柜子里了,清单上估的价是“旧货,折价四十元”,打字机旁边,整整齐齐码着十听“白金龙”香烟、三瓶“味の素”、半罐子绍兴梅干菜,这些零零碎碎的日常东西,后来都被许广平原样留在了故居,好像主人只是出门买份报纸去了。

清单里最“奢侈”的一项,是鲁迅一九三零年买的一百部珂罗版《北平笺谱》,一部定价十二块,他自己留了两部用,剩下的都送朋友了,这部笺谱到了一九五七年荣宝斋重印,一部就能拍到四百块,现在品相好的更是冲破二十万,可当时,这不过是鲁迅“还债一样”地支持那些搞木刻的年轻人,郑振铎在日记里写,鲁迅买笺谱那天,身上就剩下“铜板二十七枚”,还是他偷偷给垫的车钱。

好多人都觉得鲁迅去世,肯定留下了一大笔版税,毕竟《呐喊》印了七十多版,《彷徨》加印的速度快得连北新书局老板李小峰都喊“印机冒烟”,可真实的数字是,从一九二三年《呐喊》第一版到一九三六年鲁迅去世,北新书局总共付了他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块的版税,平均一年也就一千多块,还不如当时上海一个中等银行职员的年薪,更要命的是,一九三二年“一·二八”淞沪抗战,北新书局的仓库被炮火炸平了,李小峰给鲁迅写信道歉说,“纸灰飞至苏州河下游,版税账簿尽毁,所欠之数,容后补”,这“容后补”一直到鲁迅去世也没了下文,成了清单上一笔永远也要不回来的“空头支票”。

鲁迅对钱是个什么态度,跟他同时代的人回忆起来都一个样,对自己抠门得要死,对别人又大方得吓人,抠到自己常年就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竹布长衫,袖口磨破了也舍不得换,大方到青年作家叶紫头一回上门,他二话不说就预支五十块稿费,让“叶先生先吃饭,再写稿”,一九三五年萧军的《八月的乡村》要出版,鲁迅垫了二百块印刷费,书卖出去后萧军非要还钱,他就在信里写,“我并非投资,只是不愿好书被埋没”,这种矛盾,在清单里变成了一个个冰冷的数字,欠内山书店书账二十七块六毛,欠李小峰印《海上述林》垫款五百块,欠许广平“家用”的零头八毛三分,每一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他从来不催别人的债,也从不赖自己的账。

最让研究的人想不到的是清单后头还附了一页,一张一九三六年九月鲁迅亲笔写的《版权委托声明》,指定“身后所有著作版权,由许广平全权代理,版税所得三分之二用于老母及朱安夫人生活,三分之一供海婴教育”,这张纸被许广平用一个回形针别在清单后头,墨迹上还有泪水晕开的痕迹,后来我们才知道,朱安在北京守着鲁迅的母亲,每个月就靠着这“三分之一”的三分之一过日子,到了五十年代还穿着三十年代的旧布衫,跟邻居说,“先生留下的钱,够用,不多”。

清单公开以后,有人算了算鲁迅一辈子总共挣了多少钱,大概六万银元,相当于今天的三百来万人民币,看着不少,可你扣掉十年的医药费、十年的逃难搬家费、十年资助年轻人的钱、十年买书的钱,剩下的就是这薄薄一张纸了,更让人不是滋味的是,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号,许广平拿着这张清单去法租界公证处,那个公证员看了一眼,就说,“周先生这样的大文豪,遗产竟如此单薄?”,许广平就回了一句,“他早把大部分自己,捐给了中国的将来”

今天,我们再回头看这张清单,那些数字早就没了温度,可它们拼出来的,却是那个最真实的鲁迅,一个把稿费当火种、把版税当子弹的战士,他没给后人留下什么股票房子,却留下了一千多万字的作品,还有一句写在《且介亭杂文》扉页上的话,“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这句话,比所有遗产加起来,都更能长久地养活中国现代文学。

参考文献: [1] 北京鲁迅博物馆:《鲁迅手稿全集·家事编》,人民文学出版社,2025年。 [2] 许广平:《鲁迅回忆录·手稿影印本》,上海鲁迅纪念馆,2024年。 [3] 内山完造:《上海夜话·内山书店日记选》,东京岩波书店,2023年中文版。

来源:嗨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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