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说:老丈人的见面礼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14 22:07 2

摘要:不是怕她爸妈挑我毛病,是我自己心里没底。我家在县城周边的农村,父母是种地的,供我读完大学已经掏空了家底。方卉家在市区,她爸是退休的中学老师,妈在社区工作,典型的城市家庭。

第一次跟方卉说要去她家见家长,我紧张得连续三天失眠。

不是怕她爸妈挑我毛病,是我自己心里没底。我家在县城周边的农村,父母是种地的,供我读完大学已经掏空了家底。方卉家在市区,她爸是退休的中学老师,妈在社区工作,典型的城市家庭。

方卉看出我焦虑,笑着捶我后背:"我爸妈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我爸就喜欢实在人,你少说话多干活,准没错。"

"那礼物呢?"我扒着手指头数,"烟酒茶?还是给阿姨买套护肤品?"

"千万别。"她赶紧摆手,"我爸最烦这套,说太浪费。买点水果就行,实在。"

"就带水果?"我有点不放心,"会不会显得太寒酸?"

"我爸说了,心里有诚意,带颗白菜都比啥都强。"她拽着我往超市走,"听我的,准没错。"

最终,我们拎了一篮苹果,一箱牛奶,还有两斤我妈自己种的花生。方卉说,这个花生我爸肯定喜欢,他就爱啃这个。

她家住在一个老家属院,三楼,楼梯扶手被磨得光溜溜的。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收音机的声音,播放着豫剧,咿咿呀呀的。

方卉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停了。门开了,她妈探出头,笑着往屋里让:"来了啊,快进来。"

客厅不算大,摆着一套深色的布沙发,靠背上搭着个毛线披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紫砂壶,正眯着眼打量我。他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的一块老手表。

"爸,这是王浩。"方卉把我往前推了推。

"叔叔好,阿姨好。"我赶紧鞠躬,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手心全是汗。

"嗯。"老爷子没笑,指了指对面的小马扎,"坐吧。"

方卉妈接过东西,往厨房送,边走边说:"来就来,还带啥东西。"

我坐在小马扎上,后背挺得笔直,不敢放松。老爷子喝了口茶,没说话,眼睛时不时瞟我一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方卉在旁边想找话题,被她爸一个眼神制止了。

收音机还在响,唱的是《花木兰》,"刘大哥讲话理太偏"。我小时候在村里听过无数次,此刻却觉得格外刺耳。

"在哪上班?"老爷子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哑。

"在一家设计公司,做室内设计。"

"一个月挣多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直接:"刚转正,不算多,五千多。"

"有房子吗?"

"还没...打算再攒两年首付。"我的脸有点发烫。

"老家是哪的?"

"就是周边县的,农村的。"

他点点头,没再问,继续喝茶。客厅里又安静下来,只有收音机的唱戏声。我偷偷看了方卉一眼,她冲我挤了挤眼,让我别紧张。

午饭挺简单,四菜一汤。老爷子拿出一瓶二锅头,问我能喝不。

"能喝点。"我赶紧点头。

他给我倒了半杯,自己也倒了点。"尝尝,这酒烈。"

"谢谢叔叔。"

"会做饭不?"他夹了口菜,问。

"会点,在家经常做。"

"会修东西不?水管、灯泡啥的。"

"会,我爸教过我。"

他嗯了一声,跟我碰了下杯:"喝酒。"

那杯酒下肚,烧心似的。方卉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给我夹了块排骨:"快吃菜。"

吃完饭,方卉妈让她去洗碗,把我留在客厅陪老爷子。他从阳台搬了个工具箱过来,打开,里面全是各种螺丝刀、钳子,还有几个没见过的小零件。

"帮我看看这个。"他拿出一个旧台灯,"不亮了,不知道哪坏了。"

"我瞅瞅。"我接过台灯,拆开底座,里面的线路有点乱。"可能是接触不良。"

我找了把螺丝刀,把松动的线头重新拧好,又擦了擦灯泡。插上电,台灯"啪"地亮了,暖黄色的光,照着老爷子的脸。

"行啊,小伙子。"他笑了,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

"碰巧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他没说话,从工具箱里翻出个小木盒,递给我:"这个,给你。"

木盒是深红色的,边角有点磨损,看着有些年头了。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折叠刀,黑色的塑料柄,刀刃锃亮,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字。

"这是..."

"我年轻时下乡,一个老木匠给我的。"他看着那把刀,眼神有点远,"跟着我几十年了,好用。"

"叔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赶紧合上盒子。

"拿着。"他把盒子往我手里推了推,"我就方卉一个闺女,以后她就交给你了。这刀,削得了木头,也能割绳子,关键时刻还能防身。我给你这个,是想告诉你,过日子跟用刀一样,得有锋刃,也得有分寸,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

我的鼻子突然有点酸,说不出话来。方卉妈从厨房出来,笑着说:"你叔可是宝贝这刀呢,平时谁都不让碰。"

我双手捧着木盒,感觉沉甸甸的。

"谢谢叔叔。"我的声音有点抖。

"回去吧,路上小心。"他挥了挥手,又拿起紫砂壶喝了一口。

下楼的时候,方卉跟我说:"我爸从来没把这刀给别人看过,你是头一个。"

"他是不是...同意我们俩了?"

"你说呢?"她捏了捏我的脸,"我就说我爸眼光准吧。"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盒,突然觉得,这比任何金银珠宝都珍贵。

从那以后,我去方卉家的次数多了起来。老爷子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严肃,会喊我陪他下象棋,跟我讲他下乡时候的事。他棋艺不高,却总爱悔棋,我让着他,他还不乐意,非得赢了才开心。

有次我加班到半夜,方卉给我发消息,说她爸做了红烧肉,让我过去吃。我赶到她家,老爷子还坐在餐桌旁等我,面前摆着一碗热好的红烧肉,肥而不腻,香气扑鼻。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他给我盛了碗米饭。

"叔,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等你呗,看你这孩子,肯定又没吃饭。"他叹了口气,"年轻人拼事业没错,但也得照顾好自己,身体是本钱。"

我扒着米饭,眼泪差点掉下来。我爸妈在老家,总担心我吃不好,却从来不会说这些话,只会在电话里让我多攒钱。

我和方卉开始看房子,首付差了几万块。老爷子知道了,没吭声,第二天把一张存折递给我,里面有五万块。

"这钱你拿着,不用还。"

"叔,这不行..."

"拿着!"他有点急,"我跟你阿姨攒着也没用,给我闺女买房,应该的。"

方卉在旁边说:"爸,我们自己能想办法。"

"啥叫自己想办法?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把存折塞进我手里,"以后好好对我闺女,比啥都强。"

我握着那张存折,心里暖烘烘的。

我们结婚那天,老爷子喝了不少酒,拉着我的手说:"王浩,我就把方卉交给你了。她脾气倔,有时候任性,但心眼好。以后你们俩过日子,多担待,少吵架。"

"叔,您放心,我一定对她好。"

"嗯。"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好过。"

婚后,我们住的房子离老爷子家不远,每周都回去吃饭。老爷子总爱拉着我摆弄他的那些工具,教我怎么修自行车,怎么给木门上油。我也把工作上的事跟他说,他不懂设计,却总能用简单的话给我指点迷津。

"就像刨木头,"他拿着一把刨子,"得顺着纹理来,急不得。"

有次公司接了个大项目,我忙得脚不沾地,连续一周没回家。方卉跟我吵架,说我不在乎她。我心里烦躁,跑到老爷子家。

他正在阳台种花,看见我,让我帮他扶着花盆。"咋了?跟方卉吵架了?"

"嗯,她嫌我太忙。"

"她不是嫌你忙,是嫌你心里没她。"他给花浇水,"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总有吧?女人心细,你得让她知道你惦记她。"

"我不是不惦记..."

"光放心里不行,得说出来,做出来。"他放下水壶,"我跟你阿姨年轻时,我在学校当班主任,天天加班,她也埋怨过。但我每天再晚回家,都会给她带个烤红薯,热乎乎的,她就不气了。"

我愣了一下,是啊,我总觉得自己辛苦是为了这个家,却忽略了方卉的感受。

那天晚上,我给方卉买了她最爱吃的草莓蛋糕,跟她道歉。她没说话,却抱着我哭了很久。

儿子出生后,老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天天往我们家跑,给孩子洗尿布,喂奶,比谁都积极。他给孩子做了个小木床,打磨得光滑圆润,说是比买的结实。

"你看这床腿,我特意削成圆的,免得磕着孩子。"他得意地跟我炫耀。

"爸,您手可真巧。"我由衷地说。

"那是,想当年..."他开始讲他下乡做木工的事,儿子在旁边咿咿呀呀地听着,好像能听懂似的。

有次我在公司受了委屈,被领导冤枉,心里憋屈,回家就喝酒。老爷子来我们家,看见我这样,没骂我,也没劝我,就坐在旁边陪着我。

"尝尝这个。"他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是他泡的药酒,"解解气。"

我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年轻时我也受过冤枉,"他说,"被人举报说我偏袒学生,差点被开除。那时候我也想不通,天天喝酒。后来老木匠跟我说,刀子越磨越亮,人受点委屈不算啥,只要身子正,不怕影子斜。"

他从怀里掏出那把折叠刀,递给我:"你看这刀刃,用了几十年,还是这么快,就是因为总磨。"

我看着那把刀,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儿子上小学那年,老爷子突发脑溢血,住院了。我和方卉轮流守着,他醒过来后,说话不利索,右边的身子也不能动了。

我握着他的手,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泪。

"爸,没事,会好起来的。"我哽咽着说。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用左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个东西,递给我——还是那个木盒。

我打开,那把刀还在。

"爸,我知道您想说啥。"我把刀放在他手里,"我会好好过日子,照顾好方卉和孩子。"

他点点头,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老爷子恢复得很慢,右边的身子还是不太灵便,但能说话了,就是有点含糊。他总让我扶他到阳台,看他种的那些花。

有次他指着那把刀,跟我说:"给...给你儿子..."

"等他长大了再说。"我笑着说。

"早...早准备..."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把刀,他想传下去。

去年春节,我们全家在老爷子家过年。儿子拿着那把刀,小心翼翼地削着一块木头,想做个小飞机。老爷子坐在旁边,用左手比划着,教他怎么削。

"慢点...别...别割着手..."他说话还有点含糊。

"爷爷,你看我做得像不像?"儿子举着手里的木头。

"像...像..."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方卉在厨房做饭,哼着歌。我看着他们祖孙俩,心里暖暖的。

吃完饭,我给老爷子倒了杯茶,他喝了一口,看着我:"王浩...这刀...没给错..."

"爸,我知道。"

他拍了拍我的手,没再说话。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那把刀,现在放在我家的书架上,旁边摆着儿子的奖状。有时候我看着它,就想起第一次去方卉家,老爷子把它递给我的样子。

这哪是一把刀啊,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牵挂,对女婿的信任,是沉甸甸的爱。

日子还长着呢,这把刀,我会好好收着,等儿子长大了,再给他,跟他讲讲这背后的故事。

就像老爷子说的,过日子,得有锋刃,也得有分寸。

来源:一品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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