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昨晚,他手机未锁,我无意间瞥见他与一位昵称为“粥粥”的女孩在游戏中结成了情侣。
住院期间,我那贴心的男友忙里忙外,照顾得无微不至。
旁边的阿姨忍不住好奇,偷偷问我我们何时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昨晚,他手机未锁,我无意间瞥见他与一位昵称为“粥粥”的女孩在游戏中结成了情侣。
那天,我踏出医院的大门,天空飘洒着这座城市前所未有的雪花。
周槐轻轻取下他的围巾,轻柔地围在我的颈间,他笑着调侃我,说我看起来就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
我微微张开嘴,泪水在眼眶里徘徊,几乎要溢出。
他蹲下身,握住我的手,抬头关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凝视着他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
心中充满了困惑,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这个男人能够在背叛我的同时,还对我如此温柔体贴。
周槐的社交圈里,我占据了全部的位置。
由于我那恼人的鼻炎,他不仅戒掉了自己的烟瘾,还禁止他的朋友们在我面前吞云吐雾。
每次酒局结束后,他总是先在楼道里逗留十分钟,只因为我不想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他总是记得我的喜好,无论是食物还是日常用品。
甚至我每个月的生理期,他都能比我记得更清楚。
上月我与朋友们去东北滑雪,他因工作无法同行,却在电话中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注意安全。
朋友们开玩笑说他眼里只有我,周老师真是个恋爱高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游戏的世界里,却和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孩。
他们之间建立了情侣的联系,至今已经持续了147天。
小龙虾,我的最爱,还有那香辣蟹,辣得我直冒汗。
周槐好说歹说,终于把我哄回家,给我煮了一锅香喷喷的粥。
我坐在餐桌边,看着他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心里暖暖的。
突然,我忍不住问他:“周槐,你平时玩的游戏,能带我一起玩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摸摸我的头,说:“当然可以,小笨蛋,怎么突然想玩游戏了?”
其实我对游戏一窍不通,看着那些操作界面就头大。
而且,我发现周槐好像用的是小号带我玩。
一局游戏下来,我们输了,我气得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他倒是没生气。
他提议:“要不我们换个游戏玩?”
吃饱喝足后,他搂着我坐在沙发上,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边,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我却下意识地推开了他,他有些惊讶,但还是揉揉我的肚子,温柔地说:“早点休息吧。”
改写后的版本:
1. 我好想吃小龙虾,还有那辣得我眼泪汪汪的香辣蟹。
2. 周槐费尽口舌,终于把我哄回了家,给我煮了一锅暖胃的粥。
3. 我坐在餐桌旁,欣赏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洋洋的。
4. 我忍不住问他:“周槐,你平时玩的那些游戏,能带我一起嗨皮吗?”
5. 他愣了一下,然后宠溺地摸摸我的头,说:“当然可以,小傻瓜,怎么突然想玩游戏了?”
6. 其实我对游戏一窍不通,看着那些复杂的操作界面就头大。
7. 而且,我发现周槐好像用的是小号带我玩,让我有些小失落。
8. 一局游戏下来,我们输了,我气得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他倒是没生气,反而提议:“要不我们换个游戏玩?”
9. 吃饱喝足后,他搂着我坐在沙发上,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边,带着沐浴露的清香,让我有些陶醉。
10. 我却下意识地推开了他,他有些惊讶,但还是揉揉我的肚子,温柔地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踏上了去公司的路,没有叫醒还在梦乡中的周槐。
中午时分,我的手机叮咚两声,收到了他的信息。
“刚从医院出来,记得别吃生冷的东西,给你订了份鲍鱼小米粥,记得好好享用。”
“昨天你心情似乎不太好,下班后一起去看场电影,放松一下。”
我默默地关掉了手机屏幕,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隐隐作痛。
周槐今天按时结束了课程,来到我的单位接我。
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任由他牵着我的手,走向电影院。
电影的剧情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而且周槐的手机还不时响起,打扰着观影的氛围。
电影进行到一半时,周槐突然对我说,有件急事需要处理,让我自己看完电影先回家。
我点了点头,表面上表示理解,但心里却有些不安。
电影结束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偷偷地跟在周槐的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幸好他只是步行,要是开车的话,我肯定跟不上。
他的脚步停在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前,周槐那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突然从科室冲出来,一把抱住了周槐。
周槐没有反抗,也没有推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既没有回应女孩的拥抱,也没有主动离开,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我抵达家门的时间,比周槐稍晚一些。
他正坐在餐桌旁,侧着脑袋,目光投向我。
我并没有打算向他解释什么,当他试图抓住我时,我轻轻绕过他。
「最近你似乎总是闷闷不乐,是吗?」
他轻柔地从我耳后吻至颈部。
但当我回想起那个女孩是如何拥抱他的,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猛地推开了他。
「你先去洗澡吧。」
我躲闪着,他似乎并没有怀疑什么。
离开时,他随意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周槐这个人,对我似乎总是缺乏警惕。
你看,他的手机又没有锁屏。
这次,我查看了他的微信。
他昨天用微信小号和我玩游戏,但那显然不是他的主账号。
经过一番探索,我发现他在另一个界面隐藏了一个微信应用。
登录的,是另一个账号。
……
这个账号内容相当稀少,只有寥寥数人,包括他的一些朋友。
最上面的,是一个名为粥粥的聊天。
当我查看时,粥粥恰好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肚子好疼,我好难受,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分手?」
「……」
我往前翻看,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多得惊人。
多到让我觉得他们一天的对话,比我和周槐一个月的还要多。
一个月前,我和朋友们去东北滑雪,周槐因工作原因未能同行,在电话里叮嘱了我半小时要注意安全。
而那天,正是粥粥的生日。
他们一起去了我们曾经去过的狗咖,有人为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女孩抱着小狗,笑容满面,而周槐则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我感到手脚冰凉。
我还看到周槐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周槐会向她撒娇,抱怨工作的辛苦。
周槐会和她一起玩游戏,开玩笑说她是个小菜鸟。
甚至办公室新放的一盆植物,他也会拍照分享给她。
他告诉我的加班,几乎都是和那个女孩的约会。
看着这些,我慢慢地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本来因为肠胃炎动过手术,现在似乎又有些复发。
更糟糕的是,我太专注了,连水停了都没注意到。
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
「怎么了?肚子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男人从我身后将我抱起,沐浴液的清香扑鼻而来。
他温暖的手掌按压在我的腹部,似乎在那一瞬间缓解了我的疼痛。
我垂下眼睛,盯着刚刚险些滑落的他的手机。
最后一条我看见的信息是。
周槐对那个女孩说:
「我早就对她没感觉了,我喜欢的是你。」
自小,母亲就喜欢给我塞满各种美食。
这让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心情不佳,我就会暴饮暴食。
特别是在高中那段压力山大的日子里,我的体重一下子增加了三十多斤。
青春期的女孩大多对自己的形象非常在意,我也不例外,但每当焦虑时,我又会忍不住大吃特吃。
那时,我们班女生的友谊圈子,表面上看似和谐,实则充满了怪异。
因为我的身材问题,我常常被她们或多或少地排斥在外。
我穿着大码的校服,体育课上总是落后,也不敢穿裙子。
似乎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除了周槐。
我和周槐的相识,始于高一那年的新生代表讲话。他是男生代表,我是女生代表。
但与我那仅有的一次高光时刻相比,他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他成绩优异,长相帅气,朋友众多。
喜欢他的女生数不胜数,
然而,我却和他上了同一个补习班,我们的成绩也总是被老师拿来比较。
就这样,我们逐渐熟悉起来。
我知道我们班有些男生在背后是如何议论我的,说我胖,说没人敢娶我,然后是一阵哄笑。
那些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但周槐,他从未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过我。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周槐的呢?
大概是某个晚上的补习班,他单肩背着书包坐在我旁边,带着夏日的余热。
他眉眼弯弯,少年的笑容干净而纯粹。
「刚看了成绩,你又比我高一分。」
「这么厉害,借我用用你的脑袋?」
……
周槐并不知道,填志愿时我偷偷看了他的报表,回去算了多久,又偷偷许下了多少愿望。
总之,我和他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毕业聚会上,有个女生向他表白。
那个女生家境优越,长相甜美,我坐在人群中,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起哄。
那时,我真的以为周槐会和她在一起,但他没有,他礼貌地拒绝了她。
……
聚会接近尾声时,我一个人坐在包厢的最里面。
长期一个人生活,让我不太喜欢与人交流,总是习惯性地把自己藏起来。
但他总是能找到我。
那晚,周槐坐在我旁边,撑着下巴,微眯着眼。
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却不敢与他对视。
过了许久,他轻声细语地对我说:
「我喜欢你。」
「你愿意和我试试看吗?」
咱们俩好上了,我好奇地问周槐,怎么就看上了我这身板?
他只是笑着,然后一把搂住我。
「宝贝,你在我眼里,不管怎样都萌翻了。」
……
周槐这人挺有个性。
他那道德底线有点低,脑子里总装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所以,他要是出轨了,我倒也不觉得太意外。
后来,我跟他一起,我努力减肥,慢慢学会了打扮,大学里的社团活动也让我社交能力大增。
我开始发现自己还挺受欢迎的,甚至有些不知情的学弟向我表白。
但我都婉拒了,我一直认为,忠诚,是恋爱关系中最重要的。
但显然,周槐不这么看。
……
深夜,我偷吃冰箱里最后一块蛋糕,一边嚼着一边想。
看来我这暴饮暴食的习惯是改不了了。
不过,我好像已经很久没长胖了。
体重计上的数字甚至还在往下掉,我没怎么在意,就当作是手术的副作用吧。
昨晚看到的那条短信,现在还记忆犹新,我冷笑了一声。
今晚,周槐又没回来。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几乎是立刻就接了。
「你在哪儿?」
我问他,电话那头风声呼呼。
「刚下班,马上到家了,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如果不是我事先跟他同事确认过,他们今晚根本没班,我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是不是昨晚把那个粥粥惹生气了,所以连夜都要骗我加班去哄她?
「周槐,我去找你好了。」
可能是我语气不太对,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语气里带着笑意。
告诉了我地点,最后还提醒我。
「外面冷,多穿点,注意安全。」
周槐教授的学府,其实离咱家并不遥远。
只要迈开步子,就能抵达,夜幕下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靠近学校的地方,才稍微有点人气。
周槐就站在那片热闹的夜市边,等着我的到来。
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这家伙,总是那么引人注目,现在想来,他本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我在心里反复练习着要说的话,然后向他走去。
没想到他突然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他微微弯腰,轻轻抚摸我的头。
「你看看,眉头都皱成啥样了?」
「是不是这么不开心啊?」
周槐,你真的明白我为何如此不悦吗?
眼前闪烁的光影跳跃在对方的眉宇之间,朦胧的烟雾缭绕。
脑海中的一切,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人生,难道就是一场连续播放的电影?谁也不知道,意外会在何时降临,又会以何种方式发生。
当那辆失控的货车冲向我们时,周槐大声呼唤我的名字。
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本想找他谈分手。
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为了哄那个叫粥粥的女孩,才骗我说自己在加班。
周槐坦言,他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当那辆失控的货车向我们冲来时,是他下意识地将我推开。
那片蔓延的血迹,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几乎疯狂地扑向他,查看他的伤势,他却笑着抬起手,轻轻抚摸我的头。
「只要你没事,就好。」
……
周槐,告诉我。
只爱一个人,真的有这么难吗?
周槐的伤势,远比我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毕竟,那片血泊如此之大,他怎么可能在第二天清晨还能安然无恙地醒来呢。
他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连续沉睡了两三天。
在这段时间里,我终于破解了他的手机密码。
不得不说,指纹解锁真是一项便利的功能。
我无法抑制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翻阅那些聊天记录,周槐和那个女孩的每一句话,他对她的每一份温柔。
在夜深人静时,它们就像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头。
在周槐昏迷的这几日,那个女孩也不断地给他发消息。
「楼下新开了一家花店,美极了。」
「周老师,今天下午有课吗?下班后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喂喂,怎么不回我消息?」
「在吗?」
「周槐?」
「发生什么事了?我去你们学校找你,没见到你。」
「你是不是出事了?周槐。」
「你从不会不回我消息的。」
「周槐,我好想你……」
……
夜晚,我躺在医院的陪护床上,辗转反侧地翻看那些聊天记录。
女孩也在不停地发消息,发到这部手机上。
看着看着,我突然冲进厕所,呕吐不止。
周槐,你真是个人物。
那个女孩,也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
每天查房的护士都说我脸色很差,
建议我在医院顺便做个全面体检。
当我拿着体检报告下楼时,看到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站在周槐的病房门口。
很奇怪,有时候人的直觉真的很准。
我试探性地叫了她的名字,女孩立刻转身,眼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
「粥粥。」
……
医院附近适合谈话的地方并不多。
但我们还是找到了一家拉面馆。
下午三四点,店里客人寥寥,女孩撑着下巴,无聊地拨弄着面前的面条。
「你知道周槐的女朋友是我吧。」
我问她,她却只是耸了耸肩。
「知道呀。」
「但是姐姐,爱情里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呢?」
她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肩膀上,她朝我露出一个不算友好的微笑。
「而且,你们又没结婚。」
挑衅的意味非常明显。
「知三当三?你们俩真是绝配。」
我垂下眼帘,胃里突然像火烧一样。
女孩却笑了,她显得游刃有余,游刃有余到我知道她手中握有所有的王牌。
「所以姐姐,不如把周槐让给我?」
「还是你会歇斯底里?发疯的女人很丑,不要做那么掉价的事。」
她的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她可能觉得,她终于要熬出头了。
或许,她的想法是对的。
脑海中闪过刚刚拿到的体检报告的内容。
我站起身,垂下眼帘,轻声说道。
「那,等周槐醒了,就告诉他吧。」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了,你才是。」
周果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地答应。
周果,本名粥粥,我们一回来,医生就告诉我周槐已经苏醒。
女孩几乎是飞奔到他床边,而周槐,那么机智的人,看到我和周果同时出现,可能已经猜到了一切。
我隔着女孩,和他静静地对视。
他看人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即便是现在,他的目光似乎只聚焦在我身上。
微弱的光线透过地板的缝隙,我轻轻吸了一口气,说出了那天没能对他说的话。
“周槐,我们分手吧。”
……
接着是一段漫长而沉重的沉默。
不出所料,他没有显露出惊讶,反而突然笑了。
“我出事儿前真该把我手机里的东西删个干净。”
……
周槐,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如果换作以前,我可能会情绪失控。
我会冲上前质问他原因,我会把能抓到的东西都扔向他,我会揪住周果的头发,和她扭打。
但现在,话已说出口,我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
他在我背后,平静地问我。
“分手了,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推开了病房的门。
周槐不知道,我的未来已经没有了。
周槐住院的第四天,我醒来六小时前,遇见周果二十分钟前,我拿到了自己的体检报告。
我原以为易瘦体质让我深夜吃蛋糕也不胖,原以为肚子疼是手术后遗症。
护士说我脸色不好,我深夜去厕所疯狂呕吐,早期无症状,中晚期腹痛明显。
我万万没想到,胃下黏膜长了肿瘤。
诊室里,我拉开窗帘,忽觉手脚冰凉。
「医生,确定没有……」
医生皱眉打断我:「你一个人来的?发现太晚了,不重视可能只剩几个月。」
「立刻住院,联系家人,安排手术或放化疗。」
医生拍拍我肩膀:「别太焦虑,我们院是专家,有成功案例。」
我坐在医院长椅上,想不通为什么上次手术没发现问题,为什么偏偏这时候,为什么是我。
我遭遇的烦心事还不够多吗?上天连活着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医生问我有没有家人,我妈大学毕业后一年就去世了,亲戚因财产纠纷撕破脸。
这些年,我和周槐在一起,他说人的热情会耗尽,所以他不喜欢我了。
我们在一起太久,或许已不知什么是爱。
医院长廊里,人群匆匆,我的存在是否也是奢望?
我好久没想起我妈了,此刻她仿佛出现在我面前。
带我走吧,带我走,好不好。
我在医院走廊放声大哭,旁边阿姨递给我纸,轻声劝我:「小姑娘,别哭了。」
「我儿子十一岁,跟我吵架,吃图钉自杀。」
「我现在后悔,觉得很多事不该冲动。」
「世人皆苦,要珍惜眼前人。」
阿姨以为我是患者家属,我捏紧报告单,现在还剩谁呢?
我想起和周槐讨论谁先死,我说我先走,他轻轻碰我额头:「我是你的,在你死前,我永远在你身边。」
我浑浑噩噩地下楼,朝他病房走去,想看看他醒了没,问问治疗方案。
可站在楼梯转角,看到穿白裙女孩站在他病房前,我清楚地知道,周槐不是我的了,他早就不要我了。
当秋风带走了最后一片落叶,周槐向周果提出了分手。
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但周果却陷入了极度的激动和不安。
他低垂着眼帘,将那个不断发消息给他的人加入了黑名单。
街道上的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他抬头望向熙熙攘攘的夜市。
两年前的一幕突然浮现在脑海中,他是如何将身边的女孩拉起,使她免于一场车祸。
那个女孩离开他,已经过去了两年。
周槐从未怀疑过自己对她的爱,事实上,当他喜欢上她时,他的感情从未如此热烈。
以至于分手后,他感到了巨大的失落。
他曾一度厌倦她,但后来,他念念不忘的也是她。
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和周果分手。
他知道这很难,但他还是想尝试去追回她。
这些年来,她过得还好吗?
她的胃还难受吗?
她是否仍然不爱吃早饭,习惯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看着周果时,脑海中想的也都是她。
他一直是个顺从自己本性的人,当他觉得自己还爱她时,他就想要追回她。
他首先想到的是通过手机号重新添加她的微信。
但对方一直没有同意,而且头像和名字都换了。
当时分手时,女孩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拉黑了,走得非常决绝。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他是如何问她的:
"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她摇了摇头。
虽然追回她的路可能充满困难,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会失败。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她是个心软得一塌糊涂的人。
说实话,女孩……可能是因为单亲家庭的原因,特别好掌控。
对她温柔一点,她就觉得非你不可。朝她笑,她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微信上一直没有回复,他就从其他地方开始寻找她。
她似乎已经搬离了这个城市,而且奇怪的是,尽管他的人脉很广,却再也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
费了好大劲才加上她以前闺蜜的微信。
但那个人却把他臭骂了一顿,然后再次拉黑。
"你就在后悔中度过你的下半生吧,死渣男。"
他扬了扬眉,觉得不会。
只要还能再见到她,他就有办法再追回她。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喜欢什么,知道怎么哄她开心。
很多东西已经深入骨髓,所以他才会这么久念念不忘。
他不相信,她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
那是在一个周六的酒局上。
以前高中的同学来他们学校调研,酒过三巡,不免聊起了往事。
他的酒量其实不好,所以此时,他支着额头,百无聊赖地听着那些人吹牛。
但当他听到她的名字时,他突然抬起头。
"唉,你还记得以前那个老同学吗,真的可惜啊,年纪轻轻就……"
"是啊,我年前还去了她的葬礼,是胃癌吧,真可怜,听说,父母也都不在了,走的时候,孤零零的……"
年级轻轻。
胃癌。
葬礼。
这几个词,仿佛陌生到他此生都不曾听到过。
他猛地起身,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他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是酒喝多了的幻觉吧,是他听错了吧,是他/妈/的同名同姓吧。
她不在世界上了?怎么会。
她早就死了?死在一年前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他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死亡,是什么。
意味着,此生再也不会相见了吗。
……
他疯了一样去寻找和她相关的东西,他想证明她的存在。
想证明一些人在骗他,想证明一切都是假的。
想证明那是一个玩笑,只是在合起伙来玩弄她。
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找到了一个地址,和一座墓碑。
风声簌簌,山高水远。
故人已逝,在猝不及防,他回身追寻的时候。
于是,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说。
回忆如潮水般铺面席卷而来,仿佛这时候一点无关紧要的情绪,都会被放得那么那么大。
他跪在她的墓碑前,从日升到日落。
可是,那是灰飞烟灭啊。
他永远寻求不到原谅,因为也没有人听他诉说,他甚至连知晓她早就走了的资格都没有。
他何尝不也是被她抛下了。
……
他开始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给自己灌下一瓶瓶啤酒。
只有酒精把自己大脑麻痹的时候,他好像才能看见她。
那个女孩蹲在他身前,撑着下巴揉他的头发。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明明最开始变心的是你,现在为什么要哭成这样。
后来,他堕落了。
好像只有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才会觉得自己有片刻救赎。
天天被叫出去喝酒,而他的酒量又不是太好。
某天,他又喝吐了,冲进卫生间里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在那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一拳打碎了镜子。
血顺着拳头留下,手掌却被震麻了。
镜子里的人碎成了千万个,他颤抖着开口。
"为什么?"
"为什么啊,周槐。"
为什么不能好好爱一个人,为什么要丢掉她,为什么觉得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把她追回来。
后来他才发现,不是不爱了,只是某些爱,已经深入骨髓。
所以抛弃时轻易,失去时才会难受得呼吸不过来。
他忽然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然后照着镜子,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个大大的叉。
血,顷刻间就顺着面颊流落。
就是他那群狐朋狗友也被他这样吓到,把他送去了医院。
有个人坐在他身旁,撞他的肩膀。
"喂,不开心吗,去找点乐子吧。"
他频繁出入于各个酒吧,成了那里的常客。
尽管他的脸上留下了疤痕,却依旧吸引着无数美女围绕。
有位女士轻抚他的面庞,说道:
「我就爱你这副饱经风霜的模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人和酒精逐渐占据了他生活的主导地位。
有些回忆他努力想要抹去,却发现越是刻意遗忘,越是难以摆脱,于是他选择投身于其他事物,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渐渐地,人们开始议论,他交往过的女性似乎都有着相似之处。
的确,有的在性格上相似,有的在外貌上相似。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疯狂的思念,但在某一刻,所有的思念如洪水般涌上心头。
他发现周围的人都与她有着某种相似之处,但仔细一看,又都不是她。
当他看到那些相似的面孔时,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他冲进卫生间,呕吐得天昏地暗,仿佛要把所有的不适都吐出来。
周果在周槐家门外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酒瓶碰撞的声音。她推开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周槐站在门口,醉眼朦胧地打量着她,然后不屑地啧了一声,转身就要关门。
周果眼疾手快,一把挡住了门。她质问周槐:“如果我不找你,你打算这样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
周槐松了松眉头,嗤笑一声,反问:“你还没完没了了?”
周果情绪激动地说:“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几年?你为了她变成这样,那我算什么?”
周槐沉默了片刻,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进来吧。”
周果走进屋内,发现这里的摆设和周槐以前和那个女人住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桌上多了些乱七八糟的啤酒罐。
周槐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幽灵一般:“你知道那天打游戏,我为什么会加你吗?”
周果不解地看着他。
周槐继续说:“可能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我给她注册的第一个游戏账号的昵称,也叫粥粥。那天我和她吵架了,喊你粥粥,就像喊她一样。那时候我对她的热情已经减退,你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全新的她。”
周果瞪大了眼睛,听着周槐冷静地分析他们之间的感情。
终于,她忍不住了,拿起手边的啤酒罐朝周槐砸去,愤怒地说:“你真是个畜/生!”
周果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时,她警告自己女人歇斯底里很掉价。但现在,她恨不得自己疯狂。
她做了那个女人三年的替身,周槐到底在透过她看着谁?是那个恶心的前任吗?
那她又算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赢了那个女孩太多,但到头来,到底是谁笑到最后?一个死人?
看着周果情绪即将失控,周槐咳嗽一声,站起身来送客。他推着周果往门外走,直到她的骂声和哭喊声被隔绝在门外。
周槐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双眼。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平安夜的钟声即将敲响。
街上早已弥漫着欢乐祥和的气息,这或许是周槐近半个月来首次踏出家门。
他沐浴完毕,刮净胡须,然后穿戴得体,踏上了街头。
12月24日,正是他向她表白的日子。
夜幕下的街景,霓虹闪烁,不夜城中,似乎每个人都是成双成对。
他双手插兜,漫步在街头,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哥哥,这束花送给你,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勇敢地向她表白哦。"
一个小男孩,将一大束鲜花塞进他的怀里。
这应该是商场举办的活动,随机挑选路人,鼓励他们大胆表白。
周槐手里捧着花,突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她在身边就好了。
然后,无尽的愧疚,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你好,你手里的花能卖给我吗?"
一道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一个笑容阳光的少年,头发微卷,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我惹女朋友生气了,想买花哄她开心,但你也知道,这节日里哪有花店开门啊。"
周槐愣住了,这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吧。
他犹豫着将花递给对方,本不想收钱,但那个男孩已经将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他的怀里。
道了声谢,男孩转身离去,周槐却站在原地。
他也为她买过花。
布置新家时,他甚至在冰箱里塞满了玫瑰花。
那时候,他似乎非常非常爱她。
爱到……
舍不得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
周槐觉得自己快要被回忆折磨疯了,如果他没有做出那些事,如果他没有对不起她。
如果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最后一个圣诞节,他们会不会一起度过。
……
周槐觉得自己好像染上了酗酒的习惯。
他又找了一家酒吧,一杯接一杯地喝。
他这种酒量,喝多了就会吐。
但喝多了,他仿佛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就像现在,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生从他眼前走过。
他疯了一样拨开人群,想要追上她,但冲上街道,茫茫人海,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喝醉了,又产生了幻觉。
不过,这次,他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喂,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啊?"
一个壮年男子将他拎了起来,虽然他以前学过散打,但酗酒太久了。
他几乎被拎起来砸到墙上,然后一群人将他拖进小巷。
外面的欢闹声太大,以至于里面的暴力,没有人听见。
"有没有钱?给老子几个花花啊?"
那人翻遍了他的口袋,却只找到一个戒指。
只有看到那个戒指,周槐才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想夺回戒指,却被人戏耍般拎起来。
那个戒指……是他们一起买的。
是他唯一能找到,和她有关的东西。
他拿不到戒指,挣扎,又因为低声骂了几句,好几个人围上来打。
拳打脚踢。
那些人,不过是借着酒劲,撒酒疯罢了。
周槐躬着背,终于找到那枚,发现是铁做的不能卖钱之后,被人随手扔在地上的戒指。
他把戒指塞进怀里,像抱着什么至宝一样。
……
"操,不会死了吧。"
"算了算了,赶紧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些人终于停止了动作,其实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其实觉得自己真的快没命了。
但他笑了。
冬天,好像有点寒冷。
如果就这么趴在地上,会不会再也睁不开眼呢?
……
无人在意一个小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彩车游行,喧哗着一阵欢笑。
周槐不知道。
如果他睁开眼睛,朝那个隔壁的街区看去。
一个男孩,正捧着刚才从他那买的花走向一个女孩。
女孩啊,有着他心心念念的眉眼。
……
"姐姐,你猜猜这捧花我从哪买的?"
"嗯?"
"周槐,应该算是你前男友吧。"
"哦,他也来了啊。"
"他好像一直还爱着你。但他大概以为你死了,看起来,过得很不好。"
女孩拨弄着怀里的花瓣,无所谓地耸耸肩。
"……开始是我闺蜜想捉弄一下他啦,结果带动着我那群朋友一起骗他。"
"我现在住在国外,最后那群人居然还给我弄了个墓碑,证明我已经死了……真是有够无聊。"
"老娘可没死,老娘可活得好好的。本来医生都说我活下来不容易,真怕被他们给咒死。"
"算了,周槐无论怎么想,跟我也没关系吧。"
"人要向前看,说实话,挺过病魔这一关,他对我来说好像就没这么重要了。"
女孩伸了个懒腰,高举着手里那捧花。
"谢谢啊,花真的很漂亮。"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夜空飘下细雪。
星光璀璨,霓虹斑斓。
叮铃铃的脆响,又划过下一年。
来源:小棉花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