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摸着自己日渐渐脆弱的肾,闺蜜听着婆母开枝散叶的尊尊教诲,掐指算着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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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他是腿毛怪
我和闺蜜一起穿书了。
她是太子不受宠的良娣,我是镇北王的青楼里养着的清倌人。
前世两人一辈子清汤寡水,现在一文一武,夜夜笙歌,翻云覆雨。
我摸着自己日渐渐脆弱的肾,闺蜜听着婆母开枝散叶的尊尊教诲,掐指算着时日。
再不跑,就是她被休,我赐死的剧情等着了吧?
我眨巴着和头牌娘子学的魅眼:「闺闺,我不想死。」
闺蜜:「姐们也没给人做小老婆的癖好!」
然后,我俩就愉快地一起跑路了。
后来为了寻开心,我包下相公堂最俊俏的象姑。
满心期待地一开门,没有水灵灵的哥儿。
只有外界传言互为死敌的太子和镇北王看似自若地各坐一边。
我拉着闺蜜转身就要跑,
「欻」,熟悉的铁器入木的声音。
「跑吧,看是本王的箭快还是你的腿快」
1
宰相府办的春日宴,是我和阿玫得来不易的会面,就这机会还是我献身三晚求来的。
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腰,关于狗男人的吐槽还未出口,温以秀搂着贺兰萱就出现在了曲院的拐角。
阿玫给了我个眼神示意有人来了,我立刻移向水边装作赏池。
但就像必须要被触发的剧情一样,下一刻,温以秀刻薄讥讽的声音就响起了。
「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啊~」
原本已经快走出曲院的一群人硬生生地被温以秀带到我俩面前。
前一刻还在和我一起叽歪男人的温以玫此时熟练地端起太子良娣的架子,睨着眸子,「以秀,你现在是愈发没规矩了。」
温以秀被下了面子,脸蛋气得通红,冲到前面刚要顶嘴,就被贺兰萱按下,带头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见过良娣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见着贺兰萱都做了,后面的官家小姐也都有样学样地跟着行礼,一时间万福金安此起彼伏。
阿玫免礼的手势刚起,就看着前一秒还和温以秀并排站着的贺兰萱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摔向池塘。
一时间小小的曲院乱作一团,官家女们都不顾形象地放声求救。
「良娣娘娘推人啦!」
「萱姑娘落水啦!」
一个黑影矫健入水一把捞起了浑身湿透的贺兰萱,晚了一步焦急赶来的是当朝太子肖闻峥。
紧张担忧的表情不是假的,但人已经在别人手上了,即使作为太子也不能硬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把贺兰萱抱走。
肖闻峥怒视着众人:「怎么回事!」
阿玫还没来得及解释,温以秀抢声先说:
「太子殿下,我只是拉着萱姐姐来和姐姐打声招呼,姐姐却嫌我等逾矩,竟直接把萱姐姐推入水里。」
肖闻峥闻言一个箭步向前,攥起阿玫的小臂,
「你!
「你怎敢!如此对待她!」
「这春日宴因你的妒意搅成这样,成何体统!」
怒意随着力气缓缓注入温以玫的神经,像是才反应过来,温以玫泪眼婆娑地看向肖闻峥,
「太子都不听妾说一句,就这样,定了妾的罪吗。」
肖闻峥有些不敢直视温以玫的眼,一把甩开阿玫,背身离开前才冷漠地说道:
「良娣人前失仪,罚祠堂面壁三日。」
阿玫不顾摔倒在地,一把够住他的衣角,「殿下,不是妾所为啊...」
可男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多停留一秒。
温以秀讥笑着蹲下身轻声说到:
「姐姐,殿下可没空听你说这些,他还忙着去看萱姐姐
「你啊,一个庶女怎么比得过太子殿下的青梅竹马相府嫡女呢。」
说完便拍了拍裙摆领着众人洋洋洒洒地离开了。
看着人群远去,我才敢从角落里跳出来,去扶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阿玫。
我调笑她,「不用这么伤心吧,姐妹。」
阿玫站定之后眼泪都没擦,严肃地看向我:「第三十七章,贺兰萱意外落水,镇北王湿身搭救。」
我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阿玫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我的小脑袋,「啊什么啊,女主出现了,开始走剧情了!」
「那我们...」
我还没问完,温以玫就打断正色道,
「萋萋,你没忘我俩这角色的结局吧?」
2
当然没忘,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是一本连载的古言小说,我和温以玫则是穿书而来的。
我是男二镇北王肖听澜养在青楼里弹琴取乐的清倌人,得了宠接到王府侧院当了个无名无份的外室夫人,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因为肖听澜领兵逼宫失败,新帝下令镇北王削爵剔名,永囚囹圄中,其余镇北王府众人均处极刑以绞杀,当然包括我这个府中唯一的外室夫人。
阿玫运气好点,是男主太子肖闻峥的下堂良娣。男主对女主贺兰萱一往情深,携功求娶宰相嫡女贺兰萱为太子妃,大婚当日为博红颜笑,遣散后宫,当然也包括她这个昔日的良娣娘娘,谁知下堂回家后被嫡女侮辱,郁郁而亡。
这是书中我俩的结局。
刚来前两年,我和阿玫都太过沉浸男色,孤寡了二十几年,那有了现成的优质男人,不用白不用。
太子殿下虽然是书生文臣,但也次次月上中天,夜夜叫水。肖听澜作为武将更不必多说。
声色犬马的这两年好像就是那书中的背景介绍一样「咻」的一下就翻篇了,我和阿玫都没缓过劲来,女主贺兰萱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女主一出现,就说明…
我俩这个炮灰女要领盒饭了。
阿玫冷静地分析,「时间很紧迫,这个剧情一过,马上就是肖闻峥主动剿河西匪患,他剿完匪回来就要携功请旨赐婚,然后就是遣散东宫,回了温府我就完了啊!」
阿玫越想越不对,脸色苍白地看向我,「不行,我得跑路了,萋萋,你怎么说?」
「我当然和你一起跑啊!
「我记得,这肖听澜救了贺兰萱之后就和宰相府商量着结亲了吧,到时候肖闻峥半路跳出来截胡抢了他的未婚妻,肖听澜这个禽兽一定气死,然后把脾气全都发泄到我身上。」
我想象那个场景,腰子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立刻学着前些日子和头牌姐姐学的勾人眼神看向阿玫,「阿玫,你不能抛下我!
「我不想年纪轻轻,死于床事。」
是的,肖听澜对我有着挥洒不尽的欲望。我本是清倌不侍人,但烟花柳地哪有什么绝对规矩。
只一个,权至上。
那日我照例给贵人们弹曲助兴,喝多了户部侍郎拿着酒杯就向我扑来,抵着我的唇就往里面灌。
屏风那边是男人杂乱的笑,这边是难闻的酒臭味。
「吗的,本来上班就烦。」
一拳我就捣到了这个酒鬼的腹部,给他砸出去半米远。屋内停滞了几秒钟,大小官员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和躺在地上呜咽的刘侍郎,我亦不忿地看向这群「权贵」。
缓过神来的酒鬼抄起碗碟就狠狠地砸向我,在我避无可避准备重开回家的那瞬,从主位射出的一只短箭稳准狠地带着碗碟射进了三寸之外的房梁上。
后来天香阁的清倌人万萋萋就成了镇北王一人的帐中人。
「萋萋,愣什么神呢?」
阿玫的声音把我从回忆拉出来,「我只是在想我们要怎么逃。」
看着我苦恼的表情,阿玫坚定地说道,
「假死脱身去,重获新生来。先等我先脱身出来,再来救你。」
我感动地一把搂住她,「以玫,有你是我的福气。」
3、温以玫
白日那事闹得也算人尽皆知,晚上还未回府就被皇后召到长乐宫。
「太子妃之位空悬,你作为良娣代掌东宫诸事,怎会行如此大错。」
皇后凤仪,同样慑人,我竟然也会被吓到下意识跪拜认错。
「皇后圣明,妾不曾…」
紫檀香桌上传来的掌鸣打断了我的辩解,「是不是你做的重要吗?这点小伎俩都会中招,还如何独掌一宫?」
厉喝之后,皇后话风一转,凉凉地撇向我:
「良娣,入东宫两年有余了吧,怎么脑子不见长,这肚子也没动静呢。」
「你若还是这样下去,为着让闻峥开枝散叶,也该给东宫进些新人了吧,总也不能就你一人霸着太子,你说是也不是。」
皇后就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我被是气得发抖却也不忘回话:「妾,遵旨。」
亥时,仕女正在帮我拆花钿,而我在回忆我和肖闻峥这二年。
头皮上一丝刺痛,「嘶,轻些。」
低沉的男音从耳后传来,「弄疼你了?」
「太子殿下今日竟还会来这宜秋宫,也是稀奇。」
肖闻峥手上动作一顿,「闹什么,明是你把人弄到水中,你还置起气来了。」
我有些绝望的转头看向他,「殿下,你我才是夫妻,你可曾信过我一分。」
他与我对视许久,突然就好像生气了一般,「今日之事,不必再提,吾已向父皇请旨不日就将去河西剿匪,我不在这段时间,你正好好生反省。」
男人甩锅三部曲,否认、破防、甩锅。
我只觉得可笑。
对视的三十秒里,他肖闻峥想的到底是和我温以玫两年肌肤相亲的夫妻生活,还是和贺兰萱两小无猜的青梅情谊。
我不想再和他说话,肖闻峥却一把捞起我的腰向床榻走去。
我尖叫一声,「肖闻峥,你做甚!」
只听他堪堪从齿间出声,「上床,行房。」
这晚上他霸道强势,不断进攻,我千防万抵,拒不配合。
但是我还是有点小瞧了肖闻峥,看我挣扎的厉害,他干脆扯下腰间的宫绦,跪坐在我的身上,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将我的双手系在床身立柱。
边缠还要用那平静说教的语气说:「玫儿,你不乖,该罚。」
最讨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
「肖闻峥,你混蛋...」
话还没骂完,这男人就以唇封唇,四处点火,试图用欲火蚕食我的怒意。
直到唇肿了,身软了,他才悠悠然将嘴从我的身上拿开,「太子良娣,何以口出粗鄙之言。」
......
又是月上中天,这场带着强迫,较劲,不服的床事才堪堪结束。
我感觉自己魂都要飞走了,下一秒就能入睡。
肖闻峥从背后拥住我,浅浅把玩着我额间的发。
「玫儿,你别多想,不论如何,你永远都是东宫的良娣。」
看吧,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我没有出声,良娣?谁稀罕,一个侧妃而已,老娘才不给人当小老婆!
「再不济,把长子给你,也算,是一个保障。」
肖闻峥一边在我身后嘟囔,一边还轻抚着我的小腹,情真意切的,好像里面真的有一个小孩。
本来我都要睡着了,听到长子,又想到晚上皇后的那番话,在宰相府还没想好的脱身之计初现雏形。
次日晨起,枕边已经失了温度。我慢步走到香炉边,,一点一点打着零陵香的篆,还不忘吩咐仕女去太医院支使点冰片。
4、 温以玫
我学乖了,不再和肖闻峥闹脾气了,即使时不时温以秀会拉着贺兰萱到我面前找存在感,我也能避则避。
我不是没有听说宫内宫外关于贺兰萱与二肖的传言,二男争女的花边更是甚嚣尘上,闹得满城风雨。
我能做的只有不过问、不插手,顺剧情发展。每日燃香饮药,乖乖扮演着合格良娣的角色。
肖闻峥这边再忙也践行着要给我长子的承诺,日日做,夜夜做,他总是搂着我算着时间,畅想着能在年岁之前得一长子。
如果我没记错,书中写的肖闻峥和贺兰萱婚期就是在剿匪次年花朝节。
真是贪婪的男人。
每每肖闻峥与我谈论孩子,我都适时地为他端上一碗温度适宜的补药打断对话,「殿下,这是我特地在太医院求来的补药,您也喝一剂吧。」
「我也希望能早日怀上殿下的孩子呢」,说话间边抚着肚子,再配上向往的神情,肖闻峥大概率就不会拒绝了。
...
到肖闻峥出发河西之时,我也已经有孕四个月了,临行前的晚上,肖闻峥在床上小心地抱着我,一条一条地嘱咐着我安胎事项,好像一个一心一意的丈夫。
那一刻我甚至有一丝犹豫,低头看了看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把头轻轻搭在肖闻峥的胸膛上,轻声问到:「殿下,不去,不行吗。」
肖闻峥微微一愣,继续抚摸着回说:「怎么了,玫儿是担心吗?」
我眼中无情,顺着他的话说,「妾也会怕啊,太医说这胎像不稳,我想殿下若是在身边,我也许真的会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呢?」
肖闻峥佯装生气地轻拍了一下我的屁股,「不许说这丧气话,一切都会顺利的,我会顺利地回京,玫儿也会顺利地诞下我们的长子。」
肖闻峥的语气充满了的是少年风发的意气。
我抬头深深地看向肖闻峥的眼睛,真是一个眉目如画的男人。
「好,那妾也祝殿下凯旋。」
……
伏暑已过,听着河西频频传来捷报,算算日子,我知道轮到我了。
手上拿着最后一剂麝香车前水,一饮而下。
我静静地看着双腿之间流出的血,随着仕女惊慌的叫声,冷寂多日的宜秋宫又热闹了起来。
落胎的架势也打出去了,看着太医面上豆大的汗珠,虽然有些抱歉,但我还是一口吞下了私藏的那颗葫蔓藤。
我隔着帷幔,看着老太医猛地一睜,哆哆嗦嗦地跪下高声呼到:
「良娣娘娘歿了。」
到了半夜里,药效退去,我爬出来最后环视了一遍宜秋宫,毫不犹豫地一把火点了自己的灵堂,拍拍屁股躲在出宫的马车里在一阵阵「走水了」的声浪中成功跑路。
这边东宫良娣身死,那边天香阁万姑娘的别院中则多了一位眉目清秀的贴身遮面丫鬟。
5、
我没想到阿玫竟然真的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我问她不疼吗。
阿玫只是平静地看向悬在天上的那轮月,「萋萋,当被拴住腿儿养废后丢掉的鸟儿更疼。」
我不语,只是从后面牢牢地环住了阿玫,怎么会不疼呢,我知道她在哭。
我俩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时,院墙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我俩赶紧整理了下仪容,我知道是肖听澜来了。
我有些害怕。
「怎么眼睛红红的,谁欺负你了?」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肖听澜的眼睛。
「不曾,只是今个捡了在街上捡了丫头,看着她倒是想到奴幼时了。」
我这话刚刚还没说完,就看到肖听澜的眉头微微皱起,我知道他像来是不好打发的,他肯定还在怀疑阿玫的身份。
我赶紧扭着身子就挤到肖听澜的腿上,双手轻轻柔柔地虚搭在他的肩头,带着哭腔开口道,「爷,你还记得那时吗,奴也是这般,像个玩意一般。」
话说一半,顺带着挤几滴假泪,肖听澜马上就就顾不上怀疑,对他来说左右也就是小丫鬟,不足为惧。
肖听澜温柔地拭掉我眼上的泪,「没出息的小东西。」
然后一把抱起我,快步走向寝室。
「有功夫为这些个流泪,不如把水留在床上。」
我听着荤话,心虚地偷看向阿玫,有种被老妈抓包早恋的感觉,果不其然那厮正在肖听澜看不见的角落,一脸贱笑。
最后,那天是我以身饲狼,在床上使尽手段才让肖听澜爽到忽略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丫鬟。
但好在,阿玫还是顺利留下来了,我问她,我的脱身之计,是啥,阿玫只是故作高深地说了一个字:
「等。」
6
肖听澜大抵是要和贺兰萱结亲了,街井都在传镇北王趁着太子外出剿匪,向皇帝求请赐婚,再加上两人在之前的春日宴上的那场英雄救美,这镇北王妃的名号更加是板上钉钉。
我只是一个连外室都不是倌人,现在正室要有了,谁还会把我放在眼里。
从前鸨妈也不敢给我安排太多活计,好生伺候肖听澜一人就行,也不知是不是肖听澜太久没来了,她开始把我往堂前安排。
我这人就是随遇而安,上司给活了,咱就做呗,阿玫也在一旁陪我。
嘿,好巧不巧地那天还真有不长眼的上来就要摸我,被我一把推到梁柱上,血次呼啦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了。
那杀人的动静一下子就把鸨妈和龟公招来了,鸨妈气得当下就让龟公上来给了我几个耳光。
我是直接被扇到脸颊肿起,口吐鲜血。
鸨妈看着我,恨得直咬牙,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打李公子,你不过是我天香阁的一个贱婢子,
「少给我端王妃娘娘的架子,你是吗?那镇北王睡了你两三年,抬你入府了吗?
「再这样不识好歹,我定把你发卖到贱窠里去。」
说着说着,似是不解恨,又是下令,「来人,给我把她衣裳扒了,拖下去再给她几鞭吃吃教训。」
听到这话,阿玫冲上来挡在我身前,「妈妈,姑娘毕竟是镇北王的人,王爷这还没成亲,您就这么教训了小姐,难道不怕王爷生气吗。」
鸨妈眼珠子一转,还是屈服在肖听澜的淫威之下,「这次就放过你,等到王爷成亲之后,你要是还是这般贱样子,哼,你且等着。」
我和阿玫颤颤悠悠地互扶回了别院。
到了屋内,关门的那刻,阿玫抱着我就哭得不停。
「萋萋,对不起,我不该出这么坏的点子害你伤得这么重。」
我安抚她到,「不疼不疼,傻阿玫,这脸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
疼也没事,只要我们能逃出去,就好。
是的,这场闹剧不过是我们计划的一环罢了。
7
天香阁闹这么大动静,肖听澜在我这是安排了人的,只是没让贴身伺候,但我被打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是立刻就汇报给了肖听澜。
当夜,肖听澜就匆匆赶来,他一脚踹开了寝室的门,戾气满满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便立刻吹了蜡烛,装出的遮掩的姿态上前迎他,
「王爷,怎么这么晚来了,快进来莫着凉。」
我拉着他往屋内,却是拉也拉不动,只能委屈地多唤了一声「王爷。」
肖听澜用手卡着我的脸,抬起,沉声问道: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我想把脸藏起来,但肖听澜不允许我动,
「无碍,只是不小心磕了罢了。」
「嗑了?」
肖听澜一声冷笑,随即大怒,
「爷是死了吗,你是爷的女人,别人都敢欺负到你脸上来了,你还躲这。
「泄气的玩意,爷没给你留人吗?你是什么蠢出生天的东西,还是等着别人哪天真的给你磋磨死了,你就开心了?」
听着肖听澜指责的话,我抑制不住脸上的疼痛,失控向他喊到,
「我可不就是蠢吗,没名没分地跟了你,现在你要成亲了,我自然回到我该有的身份上去。
我不过是青楼楚馆里的一个下九流,哪敢打着王爷女人的名号,更遑论麻烦王爷了不是。」
我就这样目光灼灼地直视着肖听澜的眼,肖听澜眼中的怒意也是越烧越大。
直到他一把把我拖进内室,扔在床上,一边解着外裳,一边恶狠狠地像我逼近,
「今个我就教你明白清楚,你是谁的女人。」
手被握住,腿被压住,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是男人侵城略地的吻,直到人乱了思绪,他才悠悠抬头,恶劣地问:
「你是谁的女人,」
我看着我俩唇间不断的那根银丝,像是失智一般回道,
「爷的,萋萋是爷的女人。」
8
云雨之后,我躺在肖听澜怀中,平静地问道:
「爷是要成亲了,是吧?
和宰相府的那位嫡小姐。」
肖听澜被我的话问得一愣,还没开口回答,我就转身拥他抱得更紧,把头深深地扎进他的怀里,
「爷成亲了,会不要萋萋吗?
爷不要丢下萋萋,萋萋很乖的,不会让王妃娘娘不开心的。」
大概是我孩子气的模样愉悦了肖听澜,他一边把玩着我的头发,一边笑回:「傻姑娘,没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你是爷的女人,干旁人何事。」
大概是看着我不安的神情,肖听澜又补了一句「别怕,待我与那贺兰家走完流程,就先把你接到府中。」
听到他这话,我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放松下来,软软柔柔地又贴到他身上。
好像我们之间的矛盾也解决了,肖听澜也温柔了几分,捧起我的脸,轻轻地舔了舔红肿的地方,「疼吗?」
我还是有点嫌弃这男人的,借着埋胸的姿势把口水都蹭到肖听澜的胸上。
这男人还以为我是小猫儿撒娇,一把按住我乱动的头,再次叮嘱到;「天水你该用就用,下次被人欺负了,一定要让人来找我。」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温声回道:「是,萋萋知道了。」
……
八月廿二,宜嫁娶的好日子,今天是肖听澜正式走六礼,上宰相府纳彩的日子。
可笑的是昨晚他还整夜宿在我的屋内,做,疯狂地做,发了狠地做。
然后告诉我,镇北王府的西苑已经收拾出来了,后日他便来带我离开,好像我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呵,虚伪的男人。
但是我的苦日子真的要到头了。
这天卯时,肖听澜前脚刚走,阿玫就进屋了。
「萋萋,咱们等的时机到了。」
也是,这场大戏就差最后一幕,终于要结束了。
9
「天水,王爷今天是要去宰相府提亲吗?」
肖听澜木讷的下属看着我委屈可怜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久久才憋出一句,「万姑娘,王爷会对你好的。」
我装出洒脱模样,「无事,走!
「我今日上山为王爷求一个姻缘符,祝王爷顺利。」
天水下意识出声阻止,「姑娘还是留在院中吧,王爷晚上便会回来的。」
我却不愿妥协,「不行,我必须为王爷求这个符!」
……
青云寺中,香客芸芸,求神的,拜佛的,我虔诚地跪在大殿前,叩首祈求,求得是肖听澜平安。
眼看着申时了,天水有些焦急地催我回了,我俩一前一后在下山的石阶上走着。
「唰!唰!唰!」,几道黑影闪出。
天水挡在我前方,「来者何人!」
「小兄弟,别挡道,只要你交出这女人,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天水紧张地盯着三人,「你可知我等是谁,不要命了吗?」
几个壮汉哈哈大笑,
「知道,怎么不知道,不就是镇北王养在外面的玩意儿吗,要怪就怪她挡了别人的道。
「我们主儿可不是眼里能容沙子的人。」
说罢,两方就缠逗在了一起。天水一边要抵挡攻击,一边还要护着我,很快就落了下风。
当我终于被抢过去的时候,我一把把求来的符扔向天水,声嘶力竭地哭喊,
「天水,告诉爷,萋萋爱他!
不要寻仇!不要为我讨公道,好好爱那个姑娘,
「就忘了萋萋吧!」
「万姑娘!!」
在天水昏迷前的绝望呼唤里,我消失在石阶旁的竹林里。
10
被胁着朝深山跑出了几里地,我们才停下,谨慎地朝天发了一个隐蔽的暗号,特殊的鸟叫回应之后,我们又朝那奔了半刻钟,才终于在一处悬崖边和阿玫会和。
「你终于来了!」,阿玫一把拉过我在身后。
「回去后该怎么回复贺兰萱,不用我教你们吧。」
「回掌柜的,我等明白!」
阿玫轻轻点头,几道黑影又消失在了山头。
「阿玫,你好帅啊!不愧是良娣娘娘哎!」我崇拜的看着阿玫。
阿玫臭屁地一把揽过我,自信地回到,
「给肖闻峥当管家婆这几年也不是白当的呀,总归要培养一点自己人防身嘛。
「不过好在温以秀和贺兰萱关系好,随便找人暗示一下温以秀,她就撺掇贺兰萱在成亲前找人解决掉肖听澜外面的人。
哈哈哈,正合我意,放心啦,以后我罩着你!」
「嗯嗯,以后我就靠你养啦,温大人。」
「哎,你说,肖听澜知道你丢了后会找你吗?」
「...谁管他。」
「哈哈,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到了润州,各式各样的小哥儿,我都给你安排一遍。」
……
嬉闹打趣中,我和阿玫沿着计划好的,先山路再水路最后陆路,一路南下到了我们选好的养老之地,润州。
11
我和阿玫潇潇洒洒地跑路了,京城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肖听澜在贺兰家走完流程后迫不及待地就赶回天香阁了。
丫鬟说:「姑娘为王爷去求符了。」
他就满心期待地在客间等她,从白天到天黑。
最后跌跌撞撞跑回来的是浑身伤痕的天水,「王爷,姑娘在青云寺下被人掳走了!」
他不信,立刻疯了一样的带了一队符兵从黑夜到白天地搜。
副将开口劝道,「王爷,这天黑着,实在没什么发现。」
肖听澜听罢一脚踹开他,高声告诉所有人:
「看不清就趴在地上看,一寸一寸看,不许落下一个脚印。
「找不到,你们就一起陪她在这里吧!」
肖听澜疯了。
找了好几天,才弯弯绕绕的在那个山崖头下面找到了阿玫提前准备的一具面容具毁的女尸。
肖听澜愣怔地看着那具尸体,天水则悲戚出声,
「王爷,节哀。
「万姑娘最后还嘱咐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忘了她,想必那时她就已经决定不苟活了啊。」
肖听澜沉默良久,出声问:「她…还说了什么?」
肖听澜这几天跟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地找,天水根本没机会和他说,此刻他才一五一十把那天的种种说给肖听澜。
肖听澜攥着那个符,出神地呢喃:「宰相府,好,好,好!」
12 肖闻峥
而另一边,肖闻峥因为思家心切提前凯旋,还没进宫面圣,就先被贺兰萱拦了下来。
贺兰萱一见到肖闻峥的马就冲出来跪下,声泪俱下:「峥哥哥,救我。」
肖闻峥连忙把她扶起来,贺兰萱也就顺势靠在他身上,泪眼涟涟地说:「峥哥哥,这次你真的要救我。
「镇北王他疯了,他想杀了我父亲。他不知在哪里弄了些伪证,非说九江郡的洪灾不治是因为父亲克扣粮晌,求陛下处斩以振朝纲清风。
「父亲已经暂押刑部大牢了,今天就要问审了。你刚刚剿匪凯旋,你一定要在陛下面前替我父亲鸣冤啊!」
看着怀里从小爱护的萱妹妹,肖闻峥莫名多了一丝陌生。
…
朝堂之上,唇枪舌剑。
肖听澜一条一条的证据砸的恨不得让左相贺兰德斩立决。
肖闻峥则以三代忠诚世家以及自己的战功力保。
一时间,朝堂之上剑拔弩张。
皇帝实在头疼,最后拍板定砖,肖听澜同肖闻峥作为工部督查南下查九江洪灾真相。
一场激战后,肖闻峥身心俱疲,只想回东宫好好抱着自己的良娣。
但踏入往日温暖的宜秋宫时,只剩焦黑一片的残屋。
肖闻峥内心一颤,大声和来宫婢,焦躁地问:
「这屋怎么了
「良娣娘娘在哪,让她来见我。」
宫婢不敢回答,只能小声地回了一句:「良娣娘娘在承香祠。」
「怎么还在祠堂?算了,她月份大了,不变走动,还是孤去找她吧。」
……
「玫儿,玫儿!」,肖闻峥不顾礼数地叫着自己的良娣,看着空无一人的祠堂更是气急了直接转身一巴掌呼在了领路的宫婢脸上。
「不是说良娣在祠堂吗,人呢。」,肖闻峥止不住的愈发焦虑。
宫婢受了主子的巴掌也不敢不回话,颤颤巍巍地抬手指向西北方向的一个小角落。
「良娣娘娘,在那。」
肖闻峥顺着宫婢的手看去,一个漆清的牌位上:
「闵思 温氏 之位」
「噗。」,肖闻峥郁结在胸口的那团燥意终于突破喉头,随鲜血喷射而出。
后来宫人们告诉他,孩子先天不足,没了。良娣娘娘为了这个不健康的孩子,也被拖没了。最后一把大火,带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什么都没留下。
13
当然,京城的种种于我和阿玫而言就像前尘旧事,都已经过去了。
朝堂之上,到底是太子党名正言顺还是镇北王一派雷厉风行,至少不关我们俩个安居江南的普通民妇的事。
到润州已经半月有余,靠着阿玫从太子东宫顺出来的金银细软,我们安家置办的很顺利。
一个两开间的宅子,三个人住的也不算拥挤。
阿玫她还捡了个孩子。
那天我们一起去街上采买一些生活用品,不料半路遇上雷雨,两人狼狈地朝家中赶时,路过的石头巷子里隐隐约约的传出了婴孩的啼哭。
阿玫犹豫地朝那声源靠近,一个破破的竹篮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孩子。
我们不救她,她必然活不过今晚。
好不容易回到家,磕磕绊绊地哄睡了小孩,阿玫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娃的脸蛋。
「萋萋,我们养她吧,你看她多可爱。」
那刻,看着烛光里阿玫温柔的剪影,我又想起来,半年前,阿玫也有个孩子。
我双手搭在她的肩,「好。」
「你捡了她,你就是她的妈妈,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那就叫她忘忧吧。」
14
一晃又是两年过去,最近这江南府可不安生,说是京城那边的大官贪了九江的赈灾粮晌,导致九江及周边流民大增,四处游窜,不仅偷砸抢还传播疫情,弄得整个江南府都民不聊生。
那京城派下来的官到九江一查,发现还不是一洲一县的小事,整个江南府官官相护,天灾都没把百姓逼死,当地贪官先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誓要压榨掉百姓最后一滴血。
就这样,京城的队伍顺着九江,过庐州,入金陵,马上就要进润州了。
传闻京城官兵凶狠严厉,不通人情,普查身份,一旦发现身份不明,立刻就会抓起来集中问审。
我和阿玫带着小忘忧,两个假户籍一个黑户,要真是被盘查了,润州这的还好打点一下关系,糊弄过去。可那京城的官兵就着实棘手了。
我有些焦虑,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我是真的害怕被抓起来,闹出什么动静。
这些年时不时有肖闻峥和肖听澜争锋相对的消息传来,倒是没听到有什么关于和贺兰萱成亲的事。但二人两人还是在政事上杠上了,疯狂的刷KPI,不是今个太子立剿山匪余孽,就是镇北王破户部旧案,革少监斩中丞。
「姨姨,你看,这是文叔叔给我买的冰糖葫芦!」
被天真的童声拉回现实,我一把抱起吃成一个大花脸的忘忧,「再吃小心虫虫吃你的牙牙喽~」
小姑娘听到这话不仅不怕,反而特别得意地回我,「不会的,这三颗留给姨姨吃的,娘说忘忧只吃上面的是不会牙痛痛的。」
忍不住亲一口,「乖宝贝,还给姨姨留了呢啊。」
我和忘忧这边母慈子孝还没结束呢,那边阿玫进来就温柔地对忘忧说:
「忘忧,先自己去洗手手,不要一回来就扑在姨姨身上。」
小豆丁乖乖巧巧应了声好就去中庭洗手了。
「在想什么?」,阿玫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轻声问道。
我纠结片刻,「阿玫,你听说了吗,说是有队京城出发的官员要到润州了。」
「你害怕吗?」
我闻言一顿,随而苦笑一声,「怕呀,怎么不怕,那么辛苦才从跑出来的。」
阿玫牵起我的手,「别怕,我来解决。」
15
阿玫说的解决的法子就是和那个医馆的文大夫成婚。
那文正清是乡绅文员外的嫡次子,无心科举,醉心医术,专心掌管家里的药材馆的生意。
有天夜里,忘忧突发高烧,阿玫和我抱着她在街上一家一家的敲医馆的门,无一人开门,绝望之际,是文正清救了忘忧。
忘忧从小身体就不好,大病小病一箩筐,自那事之后,遇到事都是找文正清相看的。而文正清也很有家庭大夫的自觉,三不五时的就上门送些滋补的药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奔着阿玫来的。
我曾经调笑于文正清的殷勤,阿玫每次也都是笑而不语。
我不想阿玫为了我的安全感牺牲掉自己的婚姻。
「你爱他吗?」
阿玫看了我一眼,平静地叙述,
「前几日,他又向我求婚了,他保证只会有我一个夫人。
「如果他可以搞定他的家人,给我和忘忧一个安稳的家庭,那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而且忘忧也很喜欢他。」
「阿玫,你…」
我还没说完,就被阿玫打断,「萋萋,不用有负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
然后在京官入城之前,阿玫和文正清就极速成了婚,用了点文家的关系,阿玫随夫姓,忘忧改父姓,我随家姐姓,润州城里多了三个名正言顺的文氏。
阿玫婚后没有搬走,不知她是怎么和文正清沟通的,反而是文正清搬到了我们的小院子来,虽然他也不是天天住,有时也会宿在药馆。
但我还是有些不习惯,减少了外出的次数。
阿玫很敏感的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抱着好姐妹有福同享的理念,不能就自己一人吃独食,让我寡着,说什么也要在城里最有名的相公堂包两个小哥儿,哄我开心。
「妈妈,我前个定的醉香阁还有人准备好了吗?」
阿玫豪气地把预定的条子一把拍在前台,鸨妈闻声迎了出来,「准…备好了,您二位随我来。」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妈妈今天好像有些僵硬。
领到楼梯口,鸨妈转身恭敬地向我们回复到:「二位,就是这儿了,您要的人也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您请。」
推门的前一刻,我突然有点害怕,想着要不算了?
阿玫握住我的手,「既然来了,就要玩的开心!」
有道理,男人就是用来玩的吗,随后就一把推开了醉香阁的门。
16
入目不是水灵灵的倌哥儿。
一排训练有素的兵站在两侧,巨大的圆桌两侧,坐着传言中兵戎相见,互为死敌的镇北王肖听澜和太子肖闻峥。
和肖听澜对视的那刻,恐惧漫延上脑。
电光火石之间,我拉着阿玫转身就想跑。
「歘。」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短箭,就横插在我脸侧一寸的门框上。
「跑吧,跑!看是本王的箭快还是你的腿快。」
我被吓愣了半秒,阿玫却不怕,拉着我迅速下楼狂奔。
我们动,后面的府兵也同时追了出来,只是因为楼梯太窄,反而限制了他们的追捕。
下到大厅,阿玫一边随手砸店里的东西制造慌乱,一边低声对我说,「出门分头跑,从青巷绕到进果子胡同,甩开他们!
「然后城东文家药材铺集合,别回家!」
达成共识,我俩立刻就跑进人群中隐藏起来。
再怎么说我们也在这呆了两三年,没道理在这闹市人群中甩不开几个外乡人。
我一边跑,一边扯掉身上的配饰扔在人群造成哄抢拥挤,我转身看了一眼,没见到穿着黑衣的追兵,眼看着胡同口就在三米开外了,马上就要逃出去了。
从斜上角房檐上跳出来一道黑影,利落果断,一个手刃击在我的脖颈。
失去意识之前,我感觉得到温热的气息靠近我的耳边,带着笑意的熟悉的声音:「抓到你了,萋萋。」
17
等我再次醒来,我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要不是胸前横着的一双手臂,我会以为我已经死了。
「醒了?」
我不愿意和肖听澜说话。
听我不回答,肖听澜倒也不生气,胳臂一用力就把我换了个方向,「怎么,几年不见,我的萋萋成哑巴了吗。」
不想看见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手脚被束缚住,我能做的,只有默默地把头挪开。
肖听澜不许我不看他,一把掰回我的脸,「嘴巴不会用来说话,本王就帮你咬下来。」
说罢,就直直地撞向我的唇,碾磨,啃噬,像是真的要咬下来一样。
我挣扎,反抗,却始终像笼中困兽,不得出逃。
我的不配合点燃了肖听澜的怒意,前面可能还是吓我,这会真的就下口咬破了我的唇。
血腥气味在我们俩人的唇间漫延,像顶级的春药,激发了肖听澜的欲,他更加放肆地点火。
我亦终于没抗住疼痛和欲望的电流,抽泣出声:
「不要这样,肖听澜。」
听到我的哭声,肖听澜顿了一下,抽出一只手覆在我流下的泪上,「为何?从前萋萋不是最喜欢本王亲昵了吗?」
我听到这话,更是崩溃,大声哭喊:「不喜欢,不喜欢
「我那么艰难地逃出来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那你为什么要逃,你是本王的人,谁允许你逃的!」,肖听澜怒而大喝。
我不愿和肖听澜这个疯子争论这些,但我必须要告诉他,也告诉我自己。
「我不是谁的人,我只是我自己。」
「你变了,萋萋。
「你以前很乖的。」
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以前,我累了,我不再应激,乞求到:「肖听澜,你放了我吧,阿玫还在家里等我呢。」
语毕,肖听澜熟练地扯下我的衣裳,俯身卷土重来之际,回我了我一句:「萋萋,你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18
后来我就被肖听澜关在这间屋子里,门窗钉死,不见阳光,没有内侍,不可以出门,只有他一人进出。
就这样关了一个多月,他每晚都会来陪我睡。
我知道逃不出去了,所以我还算乖吧,除了第一天晚上和肖听澜激烈的争吵,我也没再反抗过了。
虽然我不怎么和他说话,但他和我说话我就听,我夜夜听着他自言自语地说他是怎么把贺兰萱一家拉下马的。
说他一把烧了那个山底捡到的女尸,他根本不相信那是我。
说他靠着督查的身份每到一个地方就一个一个的查户籍,总有一天会找到我。
说一到润州坐轿去府衙的时候就看到了和温以玫带着一个小女孩在街上嬉戏打闹的我。
他立刻就调了资料确定了是我,他说我们是命定的缘分,我不该,也逃不掉。
……
我没绝食,我只是单纯的吃不下,随着每日吃的越少,我清醒的时间也越少。
好几次肖听澜回来看我躺在那里都以为我死了,他开始亲自盯着我的饮食,少吃一口,他都会亲自喂给我。
他喂我就吃,吃不下就吐,直到有一次我吐得直接昏过去。
再醒过来,我被紧紧扣在肖听澜怀中,这次换他用哭腔问我,「萋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回到以前。」
我感觉自己没几天活头了,这会儿我倒愿意和他说几句了。
「回不去了,肖听澜,你以为的以前本来就是假的。」
「假的!从前种种,恩爱甜蜜,全是假的?
「你,不曾爱过我吗,萋萋。」
爱过吗?当然爱过?那时那个酒鬼起身扑向我突然他出现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的是:
「原来我的盖世英雄真的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我。」
只是…
「呵,肖听澜,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你长得完全就是我的型。
「但当你把我当一个玩意儿一样丢在青楼一扔就是两三年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资格谈爱了。
「你知道我们这种关系在我家那叫什么吗?」
「叫姘头。」
也没所谓了,不如把话摊开讲。
「我知道你不甘只是做一个王爷,你想要更高的那个位置。
「但我不同,我只想好好活着,也许会结婚生子?也许不会,无论如何,我的伴侣一定知道尊重。」
肖听澜向我保证:「萋萋,我会的,我会给你最尊贵的身份,我也会学着尊重,好不好?」
我看着他笑了出来,「不,你不会的,肖闻峥会坐上皇帝的位置,你会逼宫失败,全府被斩,自己囚狱一生。
肖听澜大为震惊,刚想开口问什么,
我用食指抵住他的唇,「肖听澜,你要信命。
「而我也不需要那个什么最尊贵的身份,至于我的丈夫可以是农夫,可以是伙计,但永远不可能是镇北王。」
19
肖听澜走了,阿玫来把我接出了那个见不光的房间。
我问她,肖闻峥呢。
阿玫说他去当皇帝了。
阿玫告诉了肖闻峥他的结局,他会成为一个还算贤明的君主,他会顺利的铲除异己,他会有相配的皇后。
而温以玫,他的那个良娣,早就死了,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王朝里。
那么,在已知结局的前提下,太子殿下愿意放弃大好江山,留在润州城里吗?
答案是否定的,在以权谋世的环境里长大的太子殿下怎么会真的为了女人放弃对天下的渴望呢。
不过也正常,那肖听澜就算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还是义无反顾地回京了。
男人啊,我和阿玫相视对笑。
抬头望天,这次挂在无际天边的不再是晦暗的月,是明媚的太阳。
这次,我们终于自由了。
……
后来,偶尔还是有京城的消息传来。
皇上驾崩,肖闻峥成功登基。
肖听澜自请镇守边关,与北人恶战,殊死抵抗,抗住了外敌,却葬身尸海。
皇帝悲悯,赐谥号忠毅。
我知道肖听澜的死讯的时候是一个阳光正好的下午。
无忧奶声奶气地和我说着从爹爹那听来的闲话。
「姨姨,爹爹说那个镇北王也算死得其所,保住了一支的荣耀,如果不去边关,十有八九会被新帝处理掉。
「但这是什么意思呢,人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怎么会算值得呢?」
是啊,人死了,虚名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当初…
当初留在润州,人家肖闻峥是回去当皇帝的,他呢,都告诉你会死了,还巴巴地回去送死。
好像心脏有一丝抽痛,我举手按在心口位置,感受生命的跳动。
想到肖听澜的心脏再也不会跳了,泪忍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正此时,院外传来敲门声。
我不想在人前失仪,就压抑着哭腔和无忧说,「无忧,你帮姨姨开一下门,姨姨等会就来。」
我赶紧起身去擦了把脸,向院门走去。
小院的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待我走近,那个熟悉的身型向我微微一作揖:
「姑娘,我乃北境流民逃难至此,可否厚着脸皮在姑娘家讨个差事过生活。
「在下还需存银两娶老婆呢。」
完。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