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竟教女总裁儿子学英语,女总裁得知学历愣住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07 20:29 1

摘要:那通来自中介的电话,是在一个暴雨将至的午后打来的。玻璃幕墙外,天空被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整座城市像一只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巨大标本,安静,沉闷,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混乱。我正对着季度财报上一个刺目的负增长数字,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一只不知疲倦的啄木鸟,在一下

那通来自中介的电话,是在一个暴雨将至的午后打来的。玻璃幕墙外,天空被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整座城市像一只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巨大标本,安静,沉闷,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混乱。我正对着季度财报上一个刺目的负增长数字,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一只不知疲倦的啄木鸟,在一下下地凿我的头骨。

“顾总,您要的人,我们给您找到了。”电话那头,中介的声音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恰到好处的热情,像一杯温吞的速溶咖啡。

我捏了捏眉心,视线从屏幕上那些冰冷的红色箭头上移开。“之前的要求都明确了吗?英语专业八级,有海外留学背景优先,至少三年以上高端家庭育儿经验。”我的声音听起来比我想象的要疲惫和沙哑,像一张被揉皱的砂纸。

“都明确,都明确。这个……林小姐,她……”中介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犹豫,像一根游丝在空中飘荡,稍纵即逝,“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我们觉得,她可能非常适合小远。”

“特殊?”我皱起了眉。在我的世界里,“特殊”通常是“麻烦”的委婉说法。我没有时间处理麻烦,我的时间被分割成无数个十五分钟的会议、需要立即批复的邮件和跨洋的视频通话。留给我儿子小远的时间,已经被压缩成一个个珍贵但短暂的碎片。而现在,这些碎片正被他糟糕的英语成绩和日益增长的沉默所占据。

“您见了就知道了,”中介打着哈哈,“简历我已经发您邮箱了。她人很安静,做事特别踏实。”

挂了电话,我点开邮件。简历很简单,一张素净的证件照,一张脸,干净,但没有任何记忆点,像投入人海就会瞬间消失的水滴。姓名:林晚。年龄:二十八。学历:……学历那一栏,居然是空白的。工作经验:家政服务,两年。

我的手指停在鼠标上,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蹿了上来。我几乎能闻到空气中那股焦灼的味道。我要求的英语专八、海外背景、三年经验,他们给我找来一个学历空白的家政工?

我立刻回拨了电话,语气已经冷了下来,像窗外凝结的水汽。“王经理,你是在开玩笑吗?我要的是家庭教师,不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学历空白,这算什么?”

“顾总,顾总,您先别急。”王经理的声音有些急切,“我说了她情况特殊。她……她不是不写,是她说,那些东西不重要。您相信我一次,见一见,就五分钟。如果不行,我保证,明天给您找三个符合全部条件的候选人供您挑选。”

他的话里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恳切,这让我有些意外。我沉默了几秒钟,窗外的风开始呼啸,雨点终于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慌不择路的小虫。我的助理敲门进来,提醒我半小时后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下午五点,来我家里。”我最终还是松了口。不是因为我相信他,而是因为我累了。我没有精力再去争辩,去筛选,去面试。我像一个溺水的人,哪怕飘过来的是一根稻草,也想抓住试试。

下午五点,我准时回到家。那套位于城市之巅的顶层复式公寓,此刻空旷得像一个巨大的回音室。小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概又在和他那些昂贵的乐高玩具进行无声的交流。空气里弥漫着我习惯了的、混合着香薰和皮革味道的清冷气息。

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了简历上的那张脸。林晚本人比照片上更显得……普通。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布衬衫,一条卡其色的裤子,脚上一双帆布鞋,鞋边有些许磨损的痕迹。她没有化妆,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整个人就像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但干净。

她看到我,微微欠了欠身,没有过分的谦卑,也没有故作的熟络,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植物。“顾总,您好。”她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书页的声音。

我让她进来,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她的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没有涂任何颜色的指甲油,虎口和指腹处有一些薄薄的茧,看起来是做惯了活计的手。

“坐吧。”我指了指客厅那张巨大的、价值不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她却拉过旁边一张小小的单人椅,坐姿很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这个细节让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至少,她懂得界限。

“我的要求,中介应该都跟你说过了。”我开门见山,不想浪费任何时间。“我儿子,小远,今年八岁,国际学校二年级。他的英语跟不上,尤其是口语和阅读。我需要你在三个月内,让他的英语成绩在班级里达到中上水平。能做到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沉静的眸子,像两口深井,看不见底。

她没有立刻回答能或者不能,而是问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问题:“您希望他达到中上水平,是为了让他更好地适应学校的教学,还是为了……让他不落后于别人?”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我层层包裹的焦虑。我当然希望他适应教学,但更深层的原因,是我不能接受我的儿子,顾廷华的儿子,在任何方面落后于人。这种想法像一条冰冷的蛇,盘踞在我心里,我从未对人言说。

“这有区别吗?”我反问,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商业谈判时的审视。

“有区别的。”她平静地回答,“如果是前者,我们需要的是方法和引导。如果是后者,我们首先要处理的是情绪和压力。压力会让语言学习的通道关闭。”

我再次沉默了。她的话,不像一个家政工能说出来的。它精准,冷静,甚至带有一丝心理学的味道。我开始对她那片空白的学历栏,产生了一丝好奇。

“你没有填写你的学历。”我决定直接问。

“我认为那不重要。”她还是那句回答,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您雇佣我,是为了解决小远的英语问题。如果我能解决,那张纸就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我解决不了,即便那张纸上写满了金子,也同样没有意义。”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甚至有些……傲慢。一种非常内敛的、基于绝对自信的傲慢。这激起了我的好胜心。

“好。”我站起身,走到小远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小远,出来一下。”

门开了条缝,小远探出半个头,怯生生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客厅里的陌生人。

“这是林老师,之后由她负责你的英语学习。”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

小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又把门关上了。这种疏离感,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在我心上。

我对林晚说:“试用期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要看到明显的变化。不是指试卷上的分数,而是他开口说英语的意愿和自信。如果我看不到,你可以走了。薪水我会按整月结算。”

“好的,顾总。”她点了点头,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就这样,林晚留了下来。

她的到来,并没有给这个家带来什么立竿见影的变化。她不像之前的家庭教师那样,一上来就拿出厚厚的练习册和单词卡,也不像那些试图讨好小远的保姆,变着花样地给他买零食和玩具。

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彻底打扫了厨房。

我下班回家时,闻到了一股久违的、温暖的食物香气。不是外卖那种浓重油腻的味道,而是一种清甜的、混合着黄油和面粉的香气。我走进厨房,看到林晚正从烤箱里端出一盘金黄色的曲奇饼干。小远居然也在,他站在林晚身边,小脸上沾了一点面粉,像一只贪吃的小猫。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有一种我许久未见的光彩,那是专注和好奇。

“我在教他做饼干,”林晚看到我,解释道,“顺便学几个单词。比如,flour, butter, sugar, oven……”

她指着案板上的东西,用一种很轻柔的语调,说出那些英文单词。小远跟在她后面,也小声地重复着。他的发音并不标准,带着孩子特有的含混,但他在说。他在主动开口。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这幅画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和我预想的“教学”完全不一样。没有课本,没有压力,甚至……没有纪律。这更像是在玩。

“这样能行吗?”晚上,等小远睡下后,我还是忍不住问她。我们坐在客厅里,隔着一张宽大的茶几,像两个阵营的代表。

“语言不是公式,顾总。”她正在用一块软布,非常仔细地擦拭着一片观叶植物的叶子,那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却从未真正关心过的绿植。“语言是生活本身。当它和嗅觉、味觉、触觉联系在一起时,它就活了。死记硬背的单词,只是躺在坟墓里的字母而已。”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那片叶子,仿佛在跟一个老朋友交流。

我无法反驳她。因为她说得很有道理,但这种“道理”和我信奉的商业逻辑格格不入。在我的世界里,一切都讲求效率、量化和结果导向。投入多少,产出多少,清清楚楚。而她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我感到无法掌控,心里没底。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用各种各样“不务正业”的方式,给小远“上课”。

她们会在阳台上,一边给那些绿植浇水,一边讨论“sunlight”(阳光)、“water”(水)和“leaf”(叶子)。林晚会告诉小远,植物的叶子为什么是绿色的,因为里面有“chlorophyll”(叶绿素),它们会进行“photosynthesis”(光合作用)。这些单词,远比他课本上的要难,但小远听得津津有味。

她们会一起看英文版的《地球脉动》,林晚会把声音调得很小,用自己的话,像讲故事一样,给他解说屏幕上那些壮丽的自然奇观。从非洲大草原上奔跑的“cheetah”(猎豹),到深海里发光的“jellyfish”(水母)。她从不强迫小远复述,只是在第二天,会不经意地问起:“昨天我们看到的那只游得很快、身上有斑点的大猫,还记得叫什么吗?”

小远几乎每次都能想起来。

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她找来了一本英文版的《小王子》。书的纸张已经泛黄,页脚有些卷曲,显然是被翻阅了无数遍。

“他能看懂吗?”我表示怀疑。这本书,我自己读中文版都觉得有些地方晦涩难懂。

“看得懂看不懂不重要。”林晚说,“重要的是,让他感受到另一种语言的美。就像听一首不懂歌词的外文歌,我们依然会被旋律打动。”

每天晚上,小远睡前,林晚都会坐在他的床边,为他读一小段《小王子》。她的声音不高,语速很慢,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像夜风拂过湖面。我偶尔路过小远的房门,会忍不住停下来听一会儿。那纯正的、带着一点点古典英伦口音的英语,在我这个被美式发音包围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悦耳。

我开始注意到小远的变化。他不再那么抵触去学校,放学回家,偶尔会主动跟我说起学校里的事。他的话里,会不经意地夹杂一两个英文单词,而且用得非常自然。有一次,他指着我新买的一幅抽象画,对我说:“Mom, this painting is very... abstract. But I like the colors.”

那个瞬间,我几乎以为我听错了。他不仅用了“abstract”这个词,还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我的心里,那块名为“怀疑”的坚冰,开始出现裂缝。我开始在下班后,不自觉地早一点回家,不再一头扎进书房,而是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假装看文件,实际上却在悄悄观察林晚和小远的互动。

我发现,林晚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她能让周围的一切都慢下来,静下来。她从不大声说话,从不催促,也从不评判。她只是陪伴。当小远搭乐高遇到困难时,她不会上手帮忙,而是会坐在一旁,轻声问:“What if we try this piece? It looks like a bridge.” 她把选择权和思考的过程,完全交还给小远。

有一次,公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纰漏,一个重要的海外客户对我们的方案提出了尖锐的质疑。我连夜召开视频会议,和团队复盘到凌晨三点。挂掉电话,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头痛欲裂。我走出书房,想去倒杯水,却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

林晚坐在那里,手里捧着那本旧旧的《小王子》,正在安静地阅读。茶几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看到我,她站起身,“顾总,喝杯牛奶吧,有助于睡眠。”

我走过去,端起牛奶。杯壁的温度,透过手心,一直暖到心里。我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书,随口问了一句:“还在看这本书?”

“嗯,”她点了点头,“每次读,都有新的感受。它很简单,也很复杂。”

“复杂?”我不解。

她翻到某一页,指着其中一段话,轻声念道:“It is only with the heart that one can see rightly; what is essential is invisible to the eye.”

她的发音,像一颗颗圆润的珍珠,落在天鹅绒上。那句话,像一道微弱的光,瞬间照亮了我心里某个被工作和压力填满的黑暗角落。

“本质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只能用心去感受。”她翻译道,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那双沉静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丝淡淡的笑意,“顾总,您太累了。有时候,看不清问题,或许不是因为方案不够好,而是因为心太满了,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我握着杯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不偏不倚地砸在我最紧绷的那根神经上。这些天,我一直陷在客户的质疑、团队的争吵和数据的压力中,像一只在蛛网里挣扎的飞虫,越挣扎,被缠得越紧。我只看到了问题的表象,却忘了去探究最本质的东西——客户真正的需求是什么?我们团队的核心优势又是什么?

那个晚上,我没有回书房,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林晚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安静地收拾好茶几,然后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我召集团队,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方案,从客户最原始的需求开始,重新梳理。三天后,我们拿出的新方案,让那位挑剔的海外客户在视频会议上,第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项目成功的那天,我给团队放了假,自己也提前回了家。我想,我应该好好地和林晚谈一谈。

我回到家时,小远和林晚正在客厅的地毯上玩一个游戏。他们面前摆着一张世界地图,林晚指着一个地方,说出一个国家的名字,比如“France”,小远就要说出这个国家的首都是“Paris”,还有一个代表性的东西,比如“Eiffel Tower”。

他们的笑声,像阳光下浮动的尘埃,温暖而真实。

看到我回来,小远兴奋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Mom! I know where the pyramids are! They are in Egypt!”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对林晚说:“林晚,我们能聊聊吗?”

我们又一次坐在了那张茶几的两端。这一次,我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用审视目光打量她的雇主。我是一个带着满心好奇和一丝敬意的学生。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我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我心里很久的问题。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

“我叫林晚。”她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我确实做过两年家政,也确实,没有把我的学历写在简历上。”

她顿了顿,然后从随身带着的那个布包里,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硬皮文件夹,递给了我。

我的指尖触碰到文件夹时,有一种微凉的、郑重的质感。我打开它,里面只有一张纸。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又分量千钧的纸。

纸张的顶端,印着一个古老而典雅的校徽,下面是一行烫金的英文字:University of Oxford.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地盯着那张纸。姓名:Lin, Wan。学位:Doctor of Philosophy。专业:Comparative Literature(比较文学)。

哲学博士。

牛津大学。

这几个字,像一颗颗炸雷,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棉布衬衫的女人。那个在厨房里教我儿子认识面粉和黄油的女人,那个在阳台上给花草浇水的女人,那个每晚给我儿子读《小王子》的女人。

她……是一个牛津大学的文学博士?

我彻底愣住了。我脑子里那些关于财报、KPI、市场份额的逻辑链条,在这一刻,全部断裂,碎成了一地粉末。这太……超现实了。这比我谈下的任何一笔上亿的合同,都更让我感到震撼。

“你……”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她似乎预料到了我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炫耀,没有得意,只有一种历经千帆后的淡然。

“为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它听起来有些干涩和变形,“为什么一个牛津的博士……要来做保姆?”

这个问题,我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什么隐秘的伤口。在我的认知里,这样的学历,应该出现在顶尖的学术论坛,出现在世界一流的大学讲台上,出现在跨国公司的决策层里。而不是,出现在我家这间空旷的公寓里,为了一个月万把块的薪水,照顾一个孩子的饮食起居。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夕阳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因为我迷路了。”她轻声说,“在学术的象牙塔里,我迷路了。”

她开始讲述她的故事。她的声音很平缓,像在讲述别人的经历。她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一路跳级,拿遍了所有的奖学金。她对语言和文学有着近乎偏执的热爱,她可以在图书馆里为了考证一个词源,一坐就是一整天。牛津,是她梦想的殿堂。

然而,当她真正站在那座殿堂的顶端时,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学术,尤其是顶尖的学术圈,和我理想中的不一样。”她说,“它变成了一场竞赛。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发表论文,追逐引用率,申请项目经费。我们讨论的不再是文学本身的美,而是哪种理论更时髦,哪位批评家更权威。我感觉自己像一台精密的论文制造机,每天都在阅读、分析、解构、输出。我离那些文字越来越近,却离生活越来越远。”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的导师,一位非常受人尊敬的老教授,他对我说,‘林,你的才华在于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文本缝隙,但你的问题在于,你看不到生活本身。’那句话,对我触动很大。我开始失眠,开始对那些曾经热爱的书籍感到厌倦。我拿到了博士学位,也拿到了好几所大学的教职邀请,但我知道,如果我接受了,我的人生就会沿着那条既定的轨道,一直走到尽头。那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你就回来了?然后……来做家政?”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中间的跨度太大了,大到像一个天堑。

“是的。”她点了点头,“我需要停下来。我需要重新找到‘生活’的感觉。我想知道,当语言不是被用来分析,而是被用来交流,被用来传递温度的时候,它是什么样子的。我想知道,一个孩子是如何从零开始,感知这个世界,并用语言去描述它的。所以,我撕掉了我所有的标签,博士、高材生、学术新星……我只想做一个最普通的人,用最直接的方式,去接触最真实的生活。”

“小远,就是我选择的‘生活’。”她看着我,目光清澈而坦诚,“我不是在教他英语,顾总。我是在和他一起,重新学习如何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然后,试着把它说出来。无论是用中文,还是用英文。”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微弱的风声。

我看着她,心里翻江倒海。我一直以为,我用优渥的薪水雇佣了她,我是那个施予者。但此刻我才明白,真正被“治愈”和“教育”的,是我自己。

我以为我为儿子提供的是最好的物质条件,最昂贵的教育资源,但这些冰冷的东西,却把他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孤独的小岛。而林晚,她带来的不是知识,而是一种能力——一种感受生活、热爱生活的能力。她用烤饼干的香气,用植物的生机,用《小王子》里那些充满哲理的童话,为小远搭建了一座通往外部世界的桥。而我,这个自诩精明强大的母亲,却一直试图用生硬的砖墙,把他圈禁在我自以为是的“成功”蓝图里。

“对不起。”我低声说。这三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却又无比真诚。我不知道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我的儿子说,或者,是在对我自己说。

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您不需要道歉。您只是太爱他了,但用错了方式。就像很多人,太爱自己的工作,太爱自己的目标,最后却被这些东西绑架,忘记了出发时的目的。”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她之前说的那句话:“本质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我一直盯着小远的成绩单,盯着公司的财报,我用这些看得见的“数据”,来衡量成功与否。我却忽略了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小远的笑容,他眼神里的光,这个家久违的烟火气,以及,我自己内心深处那片早已荒芜的情感花园。

那天之后,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雇主与雇员的墙,彻底消失了。

我开始有意识地改变自己。我不再把工作带回家,下班后,我会脱掉高跟鞋,和她们一起坐在地毯上。林晚会教我,如何用意大利语说“番茄”,因为我们晚上要做意面;她会告诉我,莫奈的《睡莲》背后,是画家晚年近乎失明却依然坚持创作的故事。

我惊奇地发现,林晚的知识储备,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宝库。她懂六国语言,对艺术史、哲学、甚至植物学都信手拈来。但她从不炫耀,只是在生活的不经意间,把这些知识像盐一样,一点点融入到我们的日常里。

小远变得越来越开朗。有一次,我带他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家庭聚会。聚会上有一个外国小朋友,之前小远见到这种情况,总是会躲到我身后。但那次,他居然主动走过去,用流利的英语和对方聊起了乐高模型。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自信和从容。

朋友惊讶地问我:“你给小远请了什么神仙外教?这进步也太神速了!”

我笑了笑,看着不远处正和孩子们一起玩耍的小远,心里涌起一阵暖流。我没有解释,因为我知道,林晚带给小远的,远远不止是“英语”那么简单。

一个月后,学校的家长会。我坐在小远的座位上,看着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老师在总结这次的期中测试,当她念到小远的名字时,特意停顿了一下。

“我想特别表扬一下顾远同学。”老师的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他这次的成绩,是全班进步最大的。更重要的是,我在他的作文里,看到了一种非常宝贵的品质——想象力。他写他想做一颗会旅行的蒲公英,用风的语言,和全世界的小草说‘你好’。我觉得,这太美了。”

全班的家长都回过头来看我,目光里充满了羡慕和探究。

我坐在那里,眼眶有些发热。我想起了林晚读《小王子》时那温柔的声音,想起了她说的“语言是生活本身”。我终于明白,她教给小生的,不是如何去应付一场考试,而是如何去拥有一颗丰盈而有趣的灵魂。而这,是任何金钱都买不来的。

家长会结束后,我没有立刻开车回家,而是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独自坐了很久。公园里的银杏树,叶子已经变成了灿烂的金色,在秋日的阳光下,像一把把燃烧的火炬。

我给林晚发了一条信息:“谢谢你。”

她很快回复了,只有两个字:“不客气。”

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三个月的试用期就要结束了。这段时间,我的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不再是一个冰冷的、只有物质堆砌的样板间,而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厨房里时常飘出烘焙的香气,阳台上的绿植焕发出勃勃生机,客厅里总是回荡着小远的笑声和我们三个人用各种语言夹杂的交谈。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只懂得看财报的女总裁。我学会了在周末的早晨,关掉手机,和小远一起用面粉和泥土弄脏双手。我开始重新拾起那些年因为工作而放弃的爱好,比如,画画。林晚会和我一起,讨论梵高的星空为什么那么“疯狂”,高更的塔希提为什么那么“原始”。

我的人生,仿佛被打开了另一扇窗,窗外,是前所未见的、绚烂多彩的风景。

在合同到期的前一个星期,我正式地找林晚谈话。

“林晚,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看着她,无比诚恳地说,“不是作为家庭教师,也不是作为保姆。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你的职位,或许,是‘生活顾问’?或者,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薪水,由你来定。”

我以为她会答应。毕竟,我们相处得如此融洽。

但她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顾总,”她还是习惯性地这样称呼我,“我很感谢您。这三个月,对我来说,也同样是一段非常宝贵的旅程。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那为什么不留下?”我有些不解,甚至有些失落。

“因为,我的‘田野调查’结束了。”她微笑着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重又燃起的光芒,“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生活’。现在,我找到了。但我的根,依然在那些文字里。我发现,我并没有真正厌倦它们,我只是厌倦了那种没有‘生活’的解读方式。现在,我想回去了。”

“回去?回牛津?”

“不。”她摇了摇头,“我想,去一个真正需要语言的地方。也许是偏远的山区,给那里的孩子讲外面的世界。也许是开一个很小很小的书店,只卖那些我自己喜欢的、能给人带来温暖和力量的书。我还没想好,但我想,是时候重新上路了。”

我沉默了。我没有理由再挽留她。她像一只倦鸟,在我这里栖息、疗伤,如今,她的羽翼已经丰满,她要去飞向更广阔的天空。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离别的那天,是个晴朗的周末。我没有让她悄悄地走。我让小远亲手为她画了一幅画,画的是我们三个人,在阳台上给花浇水。画得很稚嫩,但色彩很温暖。

我交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是她三个月的薪水,以及,我额外支付的一笔钱。

“这不是奖金。”我对她说,“这是你的‘研究经费’。无论你将来是去山区支教,还是开书店,我都希望,能成为你的第一个投资人。”

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水光在闪动。她没有推辞,只是郑重地接了过去。“谢谢你,顾总。”

“叫我华姐吧。”我笑着说。

她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好的,华姐。”

我们送她到楼下。小远拉着她的衣角,很是不舍。

林晚蹲下身,抱着小远,在他耳边轻声说:“Remember what the little fox said? You become responsible, forever, for what you have tamed. You have tamed me, so you are responsible for my happiness. And I will be happy, so don't be sad.”(还记得小狐狸说的话吗?你必须永远对自己所驯养的东西负责。你驯养了我,所以你要对我的快乐负责。而我,会很快乐的,所以,别难过。)

小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林晚站起身,对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汇入了街上的人流。她的背影,还是那么普通,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她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定,那么有力量。她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找到了风的方向。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我牵起小远的手。

“Mom, what is ‘tamed’?” 小远仰头问我。

我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回答:“It means to establish ties. It means she will be in our heart, and we will be in hers, forever.”(它的意思是,建立连接。意思是,她会永远在我们心里,我们也会永远在她心里。)

生活还在继续。

林晚走了,但她留下的东西,却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这个家里。

我依然忙碌,但不再焦虑。我学会了在工作和生活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我开始享受过程,而不是只盯着结果。我的同事们都说,我变了,变得更“有人情味儿”了。

小远的英语,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优势,而不是负担。更重要的是,他变成了一个快乐、自信、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他会跟我讨论黑洞的奥秘,会为一朵花的凋零而感伤,他开始写诗,用中文,也用英文。

我们偶尔会收到林晚的来信。不是电子邮件,而是那种贴着邮票的、带着远方气息的实体信。第一封信,来自云南的一个小山村。她告诉我,她在那里的一所小学里当志愿者,教孩子们英语和画画。她寄来的照片上,她和一群皮肤黝黑、笑容灿烂的孩子们站在一起,背景是连绵的青山和蓝得透明的天空。她看起来,比在我家时,更快乐,更自由。

第二封信,来自一个江南水乡的小镇。她说,她用我给她的那笔“研究经费”,盘下了一间临河的老房子,开了一家小小的书店,名字就叫“小王子书屋”。她说,书店的生意不好不坏,但每天都能遇到一些有趣的灵魂,这就够了。

我和小远,把她的每一封信,都珍藏在一个漂亮的盒子里。那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又是一年秋天,公司派我去英国出差。在工作间隙,我鬼使神差地,坐上了去牛津的火车。

我走在那些古老的、爬满常青藤的学院中间,脚下是几百年历史的石板路。空气里,弥漫着书本和青草混合的味道。我试图想象,林晚当年,就是在这里,穿梭于一个又一个图书馆,度过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

我走进一家著名的书店,在文学区里,看到了那本熟悉的、英文版的《小王子》。我拿起它,翻开,扉页上那句熟悉的话,又一次映入眼帘:“It is only with the heart that one can see rightly; what is essential is invisible to the eye.”

我站在那里,看着那句话,忽然就笑了。

我想,我终于懂得了林晚。也终于,懂得了我自己。

我们每个人,或许都在用自己的一生,去学习如何看清那些“本质的东西”。有的人,像我之前那样,迷失在数据的迷宫里;有的人,像林晚那样,一度困在知识的象牙塔中。但幸运的是,我们都在某个路口,找到了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不是指回到某一个物理空间,而是回到自己内心的原点,找到那个最真实、最想成为的自己。

回程的飞机上,我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海,心里一片宁静。我拿出手机,给林晚发了一条信息。

“林晚,我正在从牛津回来的飞机上。这里很美,但我想,你比它更美。”

这一次,她过了很久才回复。信息很短,却让我热泪盈眶。

她说:“华姐,我和小远,才是彼此最美的风景。”

来源:阿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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