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个县长生于洛阳,早年事迹湮没于史册,仅知他初任融州黄水县令,凭借才干与胆识被擢升为朝散大夫。贞观十七年(643年),他作为副使随李义表护送婆罗门国使节返印,首次踏上南亚大陆。此次出使,他亲历了戒日王尸罗逸多治下的中天竺盛景:摩伽陀国的繁华、王舍城的佛寺林立,
这个县长生于洛阳,早年事迹湮没于史册,仅知他初任融州黄水县令,凭借才干与胆识被擢升为朝散大夫。贞观十七年(643年),他作为副使随李义表护送婆罗门国使节返印,首次踏上南亚大陆。此次出使,他亲历了戒日王尸罗逸多治下的中天竺盛景:摩伽陀国的繁华、王舍城的佛寺林立,以及戒日王对玄奘的礼遇。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描绘的“天竺富庶,佛法昌明”之象,成为他对印度的最初记忆。
贞观二十一年(647年),这个县长又以正使身份率30人使团再赴天竺,却遭遇巨变:戒日王尸罗逸多暴卒,权臣阿罗那顺篡位,觊觎“大唐使团携宝入境”,悍然派2000士兵伏击。县长一行寡不敌众,财物被劫,随从或死或囚,他与副使蒋师仁冒死突围,遁入吐蕃边境。史载其“孤身夜行,饮雪食草”,辗转月余方抵逻些(今拉萨)。这段九死一生的逃亡,成为他人生转折的起点。这个尸罗逸多是佛教里的德称,他就是统一北印度的曷利沙(Harsha)、曷利沙伐弹那(Harsha Vardhana),意译为喜增王。他在青年时代接待了玄奘法师,是玄奘取经得以成功的最大赞助人。
当年的戒日帝国是从笈多分裂后的一个小邦中发展起来的。7世纪初,戒日帝国赶跑了白匈奴人(嚈哒),统一了北印度,建都曲女城。戒日帝国疆域东到孟加拉湾,西迄旁庶普的几乎涵盖了整个北印度,是整个印度中古时期的顶点时代。
县长跑到拉萨时,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如日中天,正与唐交好,文成公主入藏不过数年,双方政治关系恰似蜜里调油。这位县长就以“大唐使节”之名向吐蕃帝国求援。松赞干布慷慨大方,干脆借其精兵1200人,又令吐蕃的属国尼婆罗(今尼泊尔)出兵7000骑,一起助其复仇。民间传说中,这位县长于雪山之巅立誓:“若不诛逆贼,誓不东归!”其檄文更被演绎为“天降神谕”,引得吐蕃、尼婆罗联军士气如虹。648年夏,联军直扑中天竺都城茶镈和罗。阿罗那顺以象军为恃,县长大人却以“火牛阵”破之:驱牛身缚火油,冲入象群,象兵惊溃自相践踏。
三日后,城破,斩首三千,溺毙万人,阿罗那顺弃城而逃。蒋师仁率军追击,于乾陀卫江畔擒其妻儿,终在恒河支流生擒阿罗那顺。此战,联军横扫580城邑,俘男女万余,缴获战象、牛马数万,东天竺王尸鸠摩献地图、宝器请降。民间传其“以书生之躯,驭蛮夷之兵,如臂使指”,甚至称其“夜观星象,料敌先机”,赋予其神话色彩。
凯旋归唐后,这位县长押阿罗那顺献俘太极宫,长安轰动。太宗亲迎,封朝散大夫,赐锦帛千匹。他就是王选策,“一人灭一国”,在史书中仅寥寥数笔带过。《旧唐书》将其附于《天竺传》,《新唐书》更简,盖因唐朝视印度为“蛮夷小邦”,其功难与李靖、侯君集等开疆名将比肩。更致命的是,王玄策带回的印度方士那迩娑婆寐,献“长生药”致太宗中毒暴亡。民间传言,高宗李治迁怒于他,称其“引妖人祸国”。自此,王玄策仕途停滞,再未升迁。显庆二年(657年),他第三次出使印度,重走茶镈和罗城,立碑铭功,却再无昔日锋芒。晚年,他著《中天竺行记》,今仅残篇散见于《法苑珠林》《释迦方志》,字里行间透露出“功业成空”的苍凉。民间传说中,他归隐洛阳龙门,凿佛像以祈太宗冥福,窟中题记至今犹存。
因为史书记载的简单,又因为几千人马跨过喜马拉雅山杀穿整个印度,俘虏印度国王,横穿青藏高原回长安。这种灭国的大历史却没有获得完整的记录,所以印度的历史学家一直认为这个天竺国王应该就是北印度提尔护特之类小地方的地方领主,并不是统一整个北印度的戒日王朝的国王,也有印度人直接说这段历史是彻底虚构的,直到西藏吉隆地方出土了一块碑!
这块碑位于海拔4100米的中印边境,历来被当地藏族人当作神碑祭拜。1990年,吉隆县打算修水库,缺石头,打算把这块碑砸了填了水坝基座。开工之前,总得进行一下文化保护,就派了几个学者来走访一下,看有什么遗漏没发现的古迹没有,别修水库给淹了不知道。结果一下就发现了这块碑,碑文漫漶,大部分不可阅读,但内容证实了王玄策出使天竺凯旋的历史事实,以及唐代穿越喜马拉雅山的吐蕃——天竺商路的存在。
碑文显示“维显庆三年六月大唐驭天下……逾山海而输赉身毒……左骁卫长史王玄策……刘仁楷选关内良家子弟六……雪岭指鹫山以遒骛……小人为其铭曰……勒贞石兮灵山侧……”
说明,确实有王玄策这个人,而且官职不大,只是左骁卫长史,从五品上,也就是现在的副厅级干部,担任个地级市的市委副书记之类。难怪印度人不信,堂堂大唐帝国,公元七世纪宇宙第一强国,派了一个地级市的三把手过来把国灭了?搁谁谁能信?那些大唐的省长、国级都是在家歇着吗?
对应的考古发现:2001年昭陵出吐蕃国君长像,按史料记载这里面有一位便是被王玄策俘虏的印度戒日王国国王阿罗那顺(Arunasva)。戒日王国击败了入侵印度的白匈奴,近乎统一了整个北印度,然而在阿罗那顺被俘虏后,戒日王朝也就彻底分崩离析了。历史上从647年开始,就再也找不到戒日帝国的任何一丝记录了。当地并没有明确记载的地震山崩之类埋葬了这个帝国。可以证明,不是王玄策灭了他,又是如何?
史书未载王玄策卒年,推测其殁于高宗末期,或病逝于洛阳,或谪死他乡。民间却赋予其传奇结局:一说他晚年再赴天竺,于摩诃菩提寺坐化;一说他因“太宗之死”遭暗杀,尸骨无存。王玄策不被重用的悲剧源于个人的政治困境。其借外兵立功非唐朝正统军事文化所推崇,加之太宗之死牵连,使其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印度在唐人心目中是“佛国”而非“敌国”,其军事胜利缺乏战略价值,难获持久关注。
最终,王玄策回国后,升至从五品朝散大夫(散官无实职,只领工资,相当于市委副书记,副厅级),最后因为犯事又被贬低了下去。最后在从七品殿中侍御史任上致仕。到头来,也就是一个正处级县长罢了。
王玄策的传奇,是盛唐气象的缩影,亦是个人命运与时代洪流的碰撞。他开拓吐蕃—印度商道,引入制糖术,促进佛教东传,却因历史的吊诡沦为“寂寞英雄”。王玄策像一把出鞘即敛的唐刀,寒光乍现后,悄然沉入历史的暗河。然其“以一人敌一国”的胆魄,至今仍在喜马拉雅的雪风中回响,诉说着一个外交官如何在绝境中,以智慧与勇气改写命运的史诗!
资治通鉴记载如下:“右率府长史王玄策使天竺,其四天竺国王咸遣使朝贡。会中天竺王尸罗逸多死,国中大乱,其臣那伏帝阿罗那顺篡立,乃尽发胡兵以拒玄策。玄策从骑三十人与胡御战,不敌,矢尽,悉被擒。胡并掠诸国贡献之物。玄策乃挺身宵遁,走至吐蕃,发精锐一千二百人,并泥婆罗国七千余骑,以从玄策。玄策与副使蒋师仁率二国兵进至中天竺国城,连战三日,大破之,斩首三千余级,赴水溺死者且万人,阿罗那顺弃城而遁,师仁进擒获之。虏男女万二千人,牛马三万余头匹。”
来源:欧阳历史大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