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农场的春天来得迟,去得早。林梅是一九六八年下乡的知青,已在这偏远农场生活了三年。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乌黑的短发,清亮的眼神,加上开朗的性格,使她成为农场里最受欢迎的女知青。
农场里不少小伙子都对林梅有意,每次,林梅总是温柔而坚定地回绝。她对这些追求者心存感激,却从未动心,直到顾北明的出现。
顾北明是去年冬天才来农场的大学生知青,性格内敛,与其他知青交往不多。一个风雪夜,顾北明迷路,被林梅发现并送到医务室。
那晚,他们相谈甚欢,聊了很多关于理想、文学和未来的话题。自那以后,一份情愫在心底悄然滋长。林梅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迅速地坠入爱河。
顾北明温文尔雅与众不同,谈吐不凡,眼神中透着忧郁与深沉,当他向林梅讲述对文学的热爱,或朗诵诗句时,林梅便觉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动。
很快,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非他不嫁。
这一年夏末,林梅被叫到农场主任办公室。主任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上级批准了一个回城名额,经农场党委研究决定,把这个机会给她。作为农场的积极分子,林梅表现一直很好,这是她应得的。
回城,对每个知青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林梅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当初父母本不想让她远赴黑龙江,是她自己坚持要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如今能回北京,回到亲人身边,是多么幸运的事!
她迫不及待地告诉了顾北明这个好消息,却发现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想象中的喜悦,反而闪过一丝黯然
原来,顾北明也很希望能够回城,但他知道这种可能性渺茫,林梅安慰他,相信他也会很快回去。
一封家信打破了顾北明平静的生活。他母亲中风,瘫痪在床。作为家里的长子,他肩负着照顾父母的责任。
父亲年事已高,无法独自承担照料重担。顾北明必须回去,但没有回城名额,他只能向农场申请特殊情况回城,却不知要等到何时。
顾北明开始借酒消愁。每天收工后,独自坐在宿舍外,仰头灌下劣质白酒。日复一日,他变得越来越消瘦,眼神中的光彩逐渐黯淡。
看着心爱的人日渐憔悴,林梅心如刀绞。一夜未眠后,她直奔农场主任办公室,提出了一个让主任大吃一惊的请求:她想把回城名额让给顾北明。
主任极力劝阻,提醒她这个名额有多珍贵,多少知青梦寐以求。他怀疑林梅是因为感情冲动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林梅坚持自己考虑了很久,这不是冲动。她解释道,自己家里还有姐姐们,父母有人照顾;而顾北明是家里长子,肩负照顾父母的责任。
主任最终答应向上级汇报,但警告林梅:一旦做出决定,就不能反悔,这意味着她可能要再等很久才有机会回城。林梅表示理解,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只要北明能回家照顾母亲,她愿意多等几年。
当林梅把这个决定告诉顾北明时,他激动不已。在感激的泪水中,顾北明郑重承诺:一等安顿好家里的事,就想办法把林梅接回城,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林梅相信他的承诺,觉得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为了爱情,付出再多也无怨无悔。
一个月后,回城手续办妥。在农场的小站台上,顾北明依依不舍地与林梅道别,反复叮嘱要等他的消息,他一定会很快接她回去,林梅微笑着点头,目送他登上北去的列车。
回到宿舍,林梅发现一封母亲的家信: "梅儿,妈听说你把回城名额让给了那个小伙子。妈理解你的心意,但还是忍不住担心。男人的承诺,有时候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妈怕你会后悔,真的很怕……"
林梅将信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她坚信,自己永远不会后悔,因为顾北明一定会信守承诺,一定会回来接她。
02春天过去,夏天来临,林梅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顾北明回城后的第一个月,林梅收到了他的来信。信中说已经安顿下来,找了份工作,正在照顾母亲,第三个月,第四个月……信件渐渐稀少。
最后一封信只有寥寥数语:"最近很忙,改日再写。"此后,再无音讯,农场里的其他知青开始议论纷纷。
“林梅,你太傻了。"知青李丽也跟着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初我们李连的小何,不也是被男朋友回城后抛弃了吗?你要是不信,十一放假的时候,你亲自去找他不就知道了?"林梅没有回答,但这个想法在她心中生了根。
十一长假终于到来,林梅请了假,带着仅有的积蓄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顾北明在信中留下的地址是北京东城区的一个小胡同。她辗转数小时,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
当她站在地址所示的院门前,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院墙上有烧焦的痕迹,屋顶半塌,显然是发生过一场大火。
"同志,请问这里是顾家吗?"林梅向一位路过的老人询问。
老人停下脚步,打量了她一番:"顾家?哦,你说那个从东北回来的小伙子一家啊。他们早搬走了。"
"搬走了?搬到哪里去了?"林梅急切地问。
"不清楚啊。"老人摇摇头,"那场火把他们家烧得不轻,听说有人受了伤。后来,这一片都拆迁重建了,大家都搬走了。"
"受伤?是顾北明受伤了吗?"林梅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老人努力回忆了一下:"名字我记不清了,但确实有人送去了医院。你要是想找他们,可以去街道办问问,也许那里有记录。"
林梅连忙道谢,急急忙忙赶到了街道办事处。然而,工作人员翻遍了记录,只告诉她顾家已经搬迁,但具体去向并未留下。
怀着失落的心情,林梅不得不返回农场。她一遍遍回想着那位老人的话——有人受了伤,是顾北明吗?如果是,伤势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这些问题如同一根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回到农场后,林梅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自己的北京之行。但她更加坚定了等待的决心——顾北明一定是因为特殊原因才没有联系她,也许是那场火灾,也许是家中的变故。无论如何,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找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梅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林梅,你看看马燕,多可怜啊。"一天,张小芳指着远处一个哭得泪人似的女孩对林梅说,"听说她的对象回城半年,就和别人结婚了。你可别像她那样傻。"
林梅看着那个伤心欲绝的女孩,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但很快又被坚定的信念所取代。"北明不一样,"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姐姐,我劝你别等了。"马燕擦干眼泪,走到林梅面前,"男人回了城,有几个还记得我们这些留在乡下的人?我那对象走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会回来接我,结果呢?连一封信都懒得写了。听我的,别把青春都耗在这里了。"
林梅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最好的时光,却选择了等待一个音信全无的人。朋友们都说她傻,说她固执,但她不在乎。一个人一旦陷入执念,是很难回头的。
第四年,林梅接到家里的电报:母亲病危,速归。
林梅站在电报前,手指颤抖。她想起母亲慈爱的面容,想起分别时母亲的叮嘱。但她更害怕错过顾北明的归来。如果她回北京,顾北明回到农场找不到她,那该怎么办?
最终,她给家里回了电:尽快返京,请照顾好母亲。
然而,她的"尽快"并未能实现。一周后,又一封电报到来:母已去世,速归奔丧。
林梅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她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没能尽一个女儿的孝道。她在宿舍里放声痛哭:"妈,对不起,对不起……"
即便如此,林梅还是没有回去。她给父亲写了封长信,解释自己的苦衷,请求原谅。信中,她再次表明了对顾北明的信任与等待的决心。
年复一年,许多知青都回城了,农场里的人越来越少。林梅从知青变成了农场工人,又从农场工人成为了承包地的农民。她的容颜渐渐被岁月和风霜所侵蚀,但那份等待的执着却从未改变。
"林梅,你放弃吧。"五连的老王叹息着说,"这么多年了,他要是还记得你,早就回来了。"
林梅只是淡然一笑:"我答应过要等他,就一定会等到他回来。"
村里人都说她执拗,说她傻,但林梅不在乎。她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每天清晨早起,下地劳作,傍晚回来煮饭吃饭,然后坐在门口,望着通往农场的那条小路,期待着有一天,顾北明会沿着那条路,走回她的生活。
二十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切,却改变不了林梅那颗等待的心。
03十年过去了。
林梅已经三十多岁,在农场的日子过得清苦而平静。她住在农场边缘的一间小屋里,自己种菜养鸡,偶尔下地干活赚些工分。从前那些一起下乡的知青们,大多已经回城,只剩下少数几个因各种原因留了下来。
那是一个深秋的傍晚,天空布满了灰色的云层,北风呼啸而过,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冬天。林梅刚刚生好炉火,正准备做晚饭。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推开门,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倚在她的院墙边,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理智告诉林梅,不应该轻易将陌生人带回家。但看着那个男子虚弱的样子,她于心不忍。
"同志,你怎么了?"林梅轻声问道。
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清瘦,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却能看出曾经的讲究。
林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扶进了屋。她给他倒了一碗热水,又从锅里盛出一碗刚熬好的粥。男子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
待他喝完粥,林梅才问起他的来历。
他叫张章,是从南方来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在文革中被批斗,后来被下放到西北。张章本想考大学,但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只能放弃梦想。几年前,父母先后在贫困和病痛中去世,他无依无靠,四处漂泊。最近听说这个农场在招工,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路上患了重病,几乎走不动了。
林梅听完他的故事,心中涌起一股同情。她给张章收拾出一间小杂物房,让他暂住下来休养。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梅每天给张章熬粥煮药,看着他的脸色一天天好转。张章很感激林梅的帮助,常常在林梅干活的时候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喂鸡、劈柴、打扫院子。
渐渐地,林梅发现张章不仅手脚勤快,而且很有见识。他读过很多书,能讲出许多林梅从未听说过的故事和知识。每当夜幕降,两人围坐在炉火旁,张章就会给林梅讲述外面世界的变化,或者一些古老的传说。
农场的人们很快注意到了林梅家里多了一个男人。起初,有些闲言碎语传到林梅耳中,但她并不在意。在她心里,张章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过客,而她所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
随着时间推移,张章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他在农场找到了一份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他搬出了林梅的小屋,在不远处租了一间房子住下。但每天晚上,他都会来林梅家坐坐,两人一起吃饭,聊天。
农场里的人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别的想法。一天,林梅的邻居赵大姐特意来访。
"林梅啊,我看那个张章不错,勤快又有文化。"赵大姐边喝茶边说,"你们俩年纪也差不多,要不搭个伙过日子吧?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啊。"
林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知道赵大姐是好意,但在她心里,顾北明的位置无人能替代。
然而,张章似乎对林梅有了别样的心思。冬天的一个晚上,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两人坐在温暖的火炉旁。张章突然拿出一条精致的围巾,说是给林梅的礼物。
林梅惊讶地看着那条围巾,不知如何是好。张章小心翼翼地将围巾递给她,眼神中满是期待。林梅接过围巾,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林梅,我喜欢你。"张章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我知道你在等一个人,但他已经十多年没有音信了。人生苦短,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林梅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张章。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答应过要等他,就一定会等到他回来。"
张章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我理解。但请记住,无论何时,如果你改变主意,我都会一直在这里。"
自那晚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尴尬。张章不再每天晚上来林梅家,而是隔三差五地来访,每次都是简单地聊几句就离开。林梅能感受到他的疏远,心中既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
一个月后,张章告诉林梅,他决定离开农场,去南方寻找新的机会。
"为什么突然要走?"林梅问道,虽然她心里已经明白了答案。
张章苦笑了一下:"留在这里,对你我都不好。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而你……你需要继续你的等待。"
张章离开农场的消息传开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些年来,农场的人口越来越少,每一次有人离开,都像是从这片荒凉土地上剥离下的一块生命。
离别那天,农场的人们自发聚集在场部门口,为张章送行。老人们拍着他的肩膀叮嘱路上小心,年轻人们则羡慕地询问城市的情况。张章微笑着回应每一个人,目光却不时地扫向人群之外,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林梅没有去送行。
她独自坐在屋里,透过窗户的缝隙,望着远处熙攘的人群。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张章只是在她生命中短暂停留的一个过客,他的离去本不应该带给她如此大的冲击。
然而,当她想到再也看不到张章在院子里劈柴的身影,再也听不到他讲述那些遥远地方的故事,一股酸楚便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涌起。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
"为什么要哭呢?"林梅问自己,手指轻轻抚过湿润的眼角。她不明白,为何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人,离开时竟会让她如此黯然神伤。
窗外,人群开始散去,张章背着简单的行囊,孤独地走向通往县城的公路。林梅忍不住站起身,靠近窗户,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傍晚时分,赵大姐来访。她看着林梅红肿的双眼,叹了口气。
"林梅啊,我看你是真的有情了。"赵大姐语重心长地说。
林梅摇摇头,想要否认,却不知从何说起。
"别骗自己了,丫头。"赵大姐坐在林梅身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你心里,已经有了张章的位置,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林梅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在等顾北明,但你想过没有,人这一辈子多短啊。"赵大姐的声音里满是关切,"十多年了,他连个信都没有,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张章是个好人,踏实肯干,又有文化,最重要的是,他真心待你。这样的人,你遇到第二个就不容易了。"
林梅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可我答应过要等他的......"
"答应是答应了,可你等了这么多年,问问自己的心,还有多少是为了那个承诺,多少是因为不甘心放弃?"赵大姐直视着林梅的眼睛,"姑娘,听大姐一句劝,如果你对张章真的有感情,就别错过了。"
赵大姐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梅心中尘封已久的某个角落。这些天来,每当想到张章即将离开,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难受得无法呼吸。她开始频繁回忆与张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虚弱地倚在她家门口的那个傍晚,他病愈后帮她干活的身影,他围坐在火炉旁讲故事时闪亮的眼睛......这些回忆,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我......我不知道。"林梅喃喃自语。
"丫头,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赵大姐站起身,准备离开,"你仔细想想吧。"
林梅送走赵大姐,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夜幕降临,繁星点缀着天空,寒风吹过,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思绪飘向了多年前,那个站在车站为顾北明送行的自己。当时的她,怀揣着满腔的热情和对未来的憧憬,坚信爱情能够跨越一切阻碍。然而,岁月无情地流逝,那个约定却始终未能兑现。
十多年来,她一直固执地等待着,仿佛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意义。但现在,张章的出现,让她意识到,原来生活还可以有另一种可能。
"我到底在等什么呢?"林梅望着星空,轻声问自己。
突然,她想起那天张章临走前的眼神,那眼神中有不舍,有期待,还有某种深藏的温柔。那一刻,她的心跳似乎加速了一拍。
这一夜,林梅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回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腾,那些与张章共度的时光,那些被忽略的心动瞬间,一一浮现。
天刚蒙蒙亮,林梅就起了床。她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干粮,背上包袱,走出了住了十多年的小屋。
农场刚刚苏醒,几个早起的人看到林梅背着包袱往场部走,都感到十分诧异。
"林梅,这是要去哪啊?"一个老乡问道。
"去县城。"林梅简单地回答,脚步却没有停留。
在场部门口,她遇到了正准备出车的老李。老李是农场里为数不多拥有拖拉机的人,常常往返于农场和县城之间。
"老李,今天去县城吗?能捎我一程吗?"林梅问道。
老李惊讶地看着她:"你也要去县城?"
林梅点点头:"嗯,有点事。"
"那上车吧,正好我要去送货。"老李爽快地答应了。
林梅坐上拖拉机,心中既忐忑又坚定。她不知道张章是否已经离开县城,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到他,甚至不知道见面后该说些什么。但有一点她很确定——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那个可能改变她一生的机会。
拖拉机启动了,载着她驶向未知的远方。沿途的风景在眼前掠过,林梅的心却飞向了更远的地方。在这一刻,她终于承认,张章已经在她心中占据了一个无法忽视的位置。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再愿意让自己活在过去的阴影中。
这一次,她决定放手一搏,勇敢地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拖拉机在公路上颠簸前行,林梅心中充满期待与焦虑。到达县城后,她直奔长途车站,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着张章的身影。
终于,她看到了站在售票窗口前的张章。
"张章!"林梅喊道,声音在嘈杂的车站中格外清晰。
张章转身,看到林梅时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
"别走!"林梅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说。
"为什么?"张章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错了。"林梅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以为自己还在等他,但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你。"
张章沉默片刻,轻轻擦去林梅脸上的尘土:"你知道吗?我本来打算买完票后再回农场看你一眼,然后再离开。"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顾虑都烟消云散。
"怎么办,我刚买了去南方的车票。"张章举起手中的车票。
"那我和你一起去。"林梅毫不犹豫地说,"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就这样,林梅和张章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开始了新生活。他们先是去了上海,张章的远房亲戚在那里开了小店,愿意接纳他们。林梅很快适应了城市生活;张章也找到了体面工作。
两年后,他们结婚了。又过了一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孩。生活平凡却充满幸福。
十年后,林梅和张章带着九岁的儿子回北京探亲。北京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街道宽阔整洁。
一天,他们在天安门广场游玩时,一个中年男子从身边走过,然后突然停下脚步。
"林梅?是你吗?"男子的声音充满不确定。
林梅转身,看到一个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面孔。那人虽已两鬓斑白,但那双眼睛,她永远不会忘记。
"顾北明......"林梅轻声念出这个已在记忆中尘封多年的名字。
张章察觉到了什么,将儿子拉到一边,给两人留出空间。
"真的是你。"顾北明的眼中闪过复杂情绪,"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我很好。"林梅平静地回答。
"对不起......"顾北明解释道,"当年回城后,家里情况比想象的复杂。母亲的病不见好转,我本想等安顿好再去接你,但后来家里遭了火灾,我在火中受了重伤,住了很长时间医院。后来我去过农场找你,但那时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林梅轻叹:"原来如此。"
"你现在——"顾北明的目光落在张章和孩子身上。
"我很幸福。"林梅微笑着说,"我丈夫是个好人,我们有个可爱的儿子,生活虽然简单,但很充实。"
顾北明点点头:"那就好。我一直担心,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林梅温和地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珍惜现在拥有的。"
简单交谈后,顾北明告辞离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梅心中只有释然和平静。
张章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没事吧?"
林梅摇头,微笑着看向丈夫和儿子:"没事,只是一个旧友罢了。"
晚上,当儿子入睡后,林梅和张章坐在酒店的阳台上,看着北京的夜景。
"后悔吗?"张章轻声问道。
林梅握住丈夫的手,微笑着摇摇头:"从来没有。"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林梅知道,真正的幸福,不是执着于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而是珍惜眼前人,活在当下。
那个曾经苦等二十年的女孩,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来源:不易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