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而且,雅儿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管怎么说,也不好这时候来跟她吵架。
没有经历过那种情况的人无法想象来自生命的威胁。
季歆从雅儿只言片语中就能听出当时的凶险。
“冯易,这确实不能怪蒋慎寒和雅儿。”
而且,雅儿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管怎么说,也不好这时候来跟她吵架。
冯易现在的状态有点像整个世界都对不起他一样。
难怪他回来之后,季歆觉得他变了。
或许外在的变化是次要的,内在的才是重点。
现在的冯易,周身布满低气压,戾气有点重。
“你可能还不知道,他回来,就是来报复蒋慎寒的。”赵雅儿嘴角噙着冷笑,淡淡地说。
不知道他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不好的环境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季歆完全理解。
“冯易……”
“是!”他突然出声,眼底尽是冰冷,“我回来确实是为了报复蒋慎寒。但季歆,是你自己说的,要跟他离婚。这个人耍赖拖着你,我帮你怎么了,我有什么错?他喜欢方若熙那么多年,能忘得掉她?这就算了,还吊着你,我不会放他好过!”
季歆愣住了,忽然想起方若熙说过,当时网上传的她和蒋慎寒的照片,不是她找人做的。
“……是你?你在网上散布蒋慎寒和方若熙的谣言?”
就说很奇怪,如果方若熙真的要玩舆论效应,就应该有拉有踩,怎么没带上她!
冯易不置可否。
“你误会了,蒋慎寒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算不上大善人,但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冯易定定看着她不说话,像一把利刃,要穿透她的身体,看看心里有什么。
“季歆,你是不是爱上蒋慎寒了?婚离不掉,归根结底其实是你不愿意离。”
一股巨大的浪潮推着季歆往前走,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季歆似看着眼前人又不是,目光早落进脑中出现的那个人身上。
她微微一笑,那笑柔和而坚定,“是。”
这一次她没必要否认。
回去的路上,季歆回忆着与蒋慎寒的点点滴滴。
不自觉脸上染上了笑意。
这一路走来,遇到不少困难,还好有他在。
【唯有势均力敌的婚姻才能长久。】
【蒋先生,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点击发送。
红灯变绿,车子重新启动。
夜间街道两边的灯火,流光一样划过车窗,照映出一张带笑的脸。
越靠近年底,各大公司越是忙碌,得赶在年节放假之前完成所有的工作。
蒋慎寒站在四十几层高楼上,低头看手机上刚进来的信息。
勾唇笑了。
办公室里的灯亮了一整夜,次日一早,李唯进来跟蒋慎寒确认行程。
蒋慎寒嘱咐他:
“把九点钟以后空出一个小时。”
“好的蒋总,您有私人安排吗?”
笔尖微顿,他想起昨晚收到的那条信息。
“去离个婚!”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
李唯:“……”
老板怕不是加班累昏头了。
时间差不多了,季歆开着蒋慎寒那辆奔驰去民政局。
这车子比她那辆奔驰配置高了不少,里头的按键季歆还不熟悉,总摸错。
车子刚进入主路。
律师打来电话:
“季总监,关于您起诉方若熙的三百四十万明天就到执行日期了,需要我帮您催促一下吗?”
如果过了执行日期,可以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钱不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付出代价。
她忽然有了更好的打算。
“不用,我亲自去要。”
到达民政局。
蒋慎寒还没到。
趁着等人的这点时间,季歆拿出文件处理。
李唯站在办公室外,抬腕看了三次表了,直到时间真来不及了,才进去提醒,“蒋总,夫人还在民政局等您……”
蒋慎寒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副衰样子,套上笔盖,笑着说:
“怎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只是去离个婚,以后要正式追求她了……”
说完拿上大衣,确认了下口袋里的东西,临走前吩咐:
“你不用跟着。”
蒋慎寒出现的时候,季歆一抬头,看见寒风里站着个沧桑的男人。
她打开车门,“你一夜没睡?”
昨晚她睡的时候,人还没回来,早上起来身边都是冷的,问了陈姨才知道他昨晚根本就没回。
拿上包,季歆下车自己钻进他怀里。
蒋慎寒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昨天忙太晚,就没打扰你休息,怎么样,没有我在身边,是不是很不习惯?”
季歆靠在他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想你……”
何止是想,根本就是失落。
如果不是亲历过傅阮的婚姻,季歆只怕这时候都不一定愿意离婚了。
“走吧,不耽误你时间了。”
“等一下。”蒋慎寒拉住她。
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
“进去之前,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他打开盒子,一枚祖母绿宝石呈现在眼前。
兰花豆大小,看着沉甸甸的。
将慎寒托起她的手,慢慢套进去。
“离婚之前,你得收下这枚戒指,不然,我怕你真不要我了!”
巨大的器型被一圈碎钻包裹。
戒托的形状很独特,细看就会发现,是来自于中国建筑的榫卯结构。
“这是我从F国英菲尔王妃收藏的王冠上摘下来的,最大的一颗做成了戒指,其他的做成了一套首饰,等下回去再给你。”
珠宝首饰这种工艺品,季歆虽了解得不是特别深入,但也知道些。
她手上这枚宝石少说也有五十克拉。
单颗宝石,不含工艺少说两千万是要的。
季歆瞬间感觉手指沉了不少。
看她一直盯着宝石看,蒋慎 寒深感送对了。
他牵住她的手,一起进入民政局。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第一次见手牵着手来办离婚的。
再三确认了两人是否自愿离婚,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在双方提供的结婚证上盖了钢戳。
办完事,两人站在民政局大门前,蒋慎寒伸手,“季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季歆伸手,“幸会,蒋总。”
他握住她的手不放,手指头不安分地抠抠她的手心,“季小姐千秋绝色,折人心魂,请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季歆忍不住笑出声,“蒋总帅气多金,但身边女伴不断,我得考虑考虑呢!”
那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提!
果然,换了证就变了。
蒋慎寒捏紧她的手,稍稍施力把人拉进怀里。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既然带上了我的戒指,就别想再甩开我,这枚戒指我可是投了保的,要是弄丢了……拿人来赔……”
狐狸还是狐狸!
季歆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车子歪歪扭扭开进地下室。
季歆从未见过蒋慎寒这么不稳重。
车身晃得厉害,她不得不抓住车内扶手才能稳住身体。
“蒋慎寒……你慢点……”
到了车位前,还来不及倒进去,蒋慎寒解开安全带倾身压过来。
温热的唇落下来的时候,季歆抬手挡住他。
“先回去……”
季歆也搞不懂是哪句话惹到他了,就这么毫不讲道理地上了她的车,噢不,是他的车。
两个人都丢下公司里的事情回了公寓。
青天白日的,这这这不大好吧……
季歆捂着脸,进了电梯。
蒋慎寒不可控地贴着她,蹭着耳朵寻她的唇。
电梯到达十九层,叮的一声,蒋慎寒一把托住她的,单手揽着腰,辗转走到门前。
指纹识别成功,电子锁解锁。
门合上的那一刻,沉浸在激情中的两人没注意到,一道黑影闪进一旁的楼梯间。
手机界面上不断跳动着来电名字,无人理会。
李唯打了三遍之后,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挂断电话,转回身朝蒋建勋笑着说:
“董事长,总裁大概在忙,电话还是不通。”
李唯小心应对着。
董事长和总裁不能说不和,只能说不融洽。
听说早些年两人在公司,为着集团走向、发展重心有过不少口角。
近些年,董事长有心退出集团工作,好些事已经不再过问。
让出空间和权利,由年轻人自由把控。
今天突然过来,不知道为着什么事。
蒋建勋拍拍沙发扶手,“算了,你转告他,有空去趟梅园。”
说罢站起身,背着手走了。
这个不孝子越来越不像话。
以前没娶媳妇的时候 ,对他这个爹不闻不问,现在有了媳妇了,还是不闻不问。
一个两个的,都不懂事。
好像只认他那个妈似的。
而且儿媳妇都回来大半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
要是有个孙子在,那日子又不一样了。
他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今年的年怎么过。
有了儿媳妇了,他也想一家子团圆团圆,老在梅园待着,时间久了,日子就没滋没味儿了。
蒋建勋带着失望走了。
李唯松了一口气,给总裁发消息,告诉他董事长来过。
蒋慎寒冲完澡出来,看见信息,按灭了手机没管。
上一次他回去取画的时候,父亲跟母亲初商量过,想时不时回来一趟。
被母亲严辞拒绝了。
母亲忍了他一辈子,早就想一脚踢开他。
他倒也自觉,找了个红粉知己出去过小日子去了。
这样也好,谁也不碍着谁。
至于脸面嘛,哪有自身感受重要!
那一次,云如初正式跟蒋建勋提了离婚。
但那死老头不同意。
说两人几十年夫妻,牵扯太深,离婚了不好分。
云如初的意思是,把家里所有财产都给儿子,两老留点养老钱就行了。
那杀千刀的老头不干。
云如初立刻就明白了,八成是外头的那位不肯。
云如初就没再提过这话。
反正不离婚,都是儿子的。
跟姓梅的母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蒋慎寒知道父母之间的关系恶劣。
所以结婚这么久,一直没带季歆见见父亲。
不想让她掺和进这些烂事里头。
现在离了婚就更没必要了。
时间指向十二点,餐厅传来饭菜香味。
季歆披衣起身,餐桌上摆着一碟吞拿鱼波奇饭,配色明丽,蔬菜水果、蛋白和碳水样样齐全。
屋里静悄悄的,蒋慎寒应该是等不到她醒来,先走了。
她返回卫生间洗漱,出来吃饭。
下午还有重要的事,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架。
季歆准备出发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蒋慎寒。
上午翘班,很多事情没处理得掉,蒋慎寒匆匆到达公司,召集各部门主管,针对城西B地块开发项目施工单位招标资格筛选。
接到电话,他不似往日一般避着人接听。
“醒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短短两个字带着浓浓缱绻的味道。
李唯闻声抬头。
那嘴角的笑意是怎么回事?
不是上午才离的婚?
“下午要去打架,借你两个保镖用下,壮壮气势。”
一时搞不清她要干什么,不过,能让她直接说打架的,应该只有舒怡集团那帮人了。
“好,我派人去接你。”
季歆刚想拒绝,忽而一想,既然要有派头,那还是让司机来接的比较好。
不然自己开车得到处找车位,还不知道要走多远,想想气势上都差了一大截。
“行。我在家等。”
季歆确定她说的只需要两个保镖,镇镇场子。
当她下楼看见一排黑色大衣的保镖时,短暂惊愕了一下。
“夫人!”
一群汉子,声如洪钟问好。
季歆拼命忍住没往后倒退。
要论装逼,还得是霸总在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头,臃肿的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不够霸气。
“你们等我一下。”
“夫人,”其中一个保镖叫住她,“总裁让我把这个带给您。”
说完,手里托着的锦盒送到季歆面前。
看外形设计,应该是首饰。
忽然想到上午,蒋慎寒说的一套祖母绿宝石。
她莞尔一笑,接过盒子转身上楼。
再下来时,季歆换了身黑色毛呢大衣,黑色连衣裙打底,配上一双黑色透肉丝袜,再换只鸭头绿的Kelly。
耳坠上两粒祖母绿耳钉闪耀着不可一世的光芒,调整好手上的戒指,往车上走去。
保安,不是,保镖拉开古斯特后座车门,弯身请季歆上车。
之前总看蒋慎寒常用那辆S600,还以为他是个低调的人。
豪车出行,前后还有十两奥迪开道,路上普通牌子的车自动让道。
后座上的季歆一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指尖随着车内舒缓的音乐跳动。
这感觉,太棒了!!
长长的车队到达舒怡集团楼下 。
还有十分钟是集团下午上班时间。
午休过后,舒怡集团的员工,脚步匆匆往大楼内部走。
看到派头十足的车队,忍不住慢下脚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物,这么大排面。
黑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纹地砖上,周围的人被季歆强大的气场吸引了注意力。
暗暗猜测她的身份。
上一次站在这里,还是雅儿要跳楼的时候。
今天,她要把方若熙这个贱女人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季歆学着电影里那些大佬的姿态一摆手。
十几个保镖跟在她身后大摇大摆进入大楼。
其中两个保镖去大厅一侧的咖啡馆借了把椅子过来,放在大厅正中央。
季歆款款落座。
保镖面向人群站着,形成一道人墙,护着她。
季歆从包里拿出一份法院判决书,交给身边的保镖。
另一保镖递过去一个扩音器。
这一系列操作引得舒怡的员工班也不上了,纷纷围在外侧看热闹。
前台接待的小姐姐,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来闹事的。
按下呼叫保安的键。
另一前台小跑过去,躬着身子低声询问:
“小姐,您找谁?”
季歆朝着舒怡集团一楼大厅一抬下巴。
保镖打开扩音器,对照法院判决书大声念起来。
本着‘有瓜不吃被雷劈’的理念。
不少人不敢靠近,站在边缘围观,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人开了网络直播。
能出入这栋楼里的,都是些行事含蓄的人,看到有人当众被捶,竟然莫名暗爽。
大楼保安队接到前台通知,十几个人冲过来驱赶季歆一行人。
但,十几个保镖往季歆周围一拦,保镖对保安,跟捏小鸡仔似的,高下立现,没人能动她分毫。
季新不得不感慨,还是蒋慎寒想得周到。
如果真按她所设想的,只带两个人,只怕还没进去就被人甩出去了。
前台小姐姐听清文书上的内容,慌忙打电话通知董秘办,然后抱着看戏的态度,拿出手机录像。
方若熙平时在集团里的形象,看似和善无害,其实,真遇到什么事落她手里,总能让人碰个软钉子。
既找不出她的错来,问题也得不到解决。
作孽甚多。
所以私底下与同事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诺为集团总裁夫人起诉她的事,集团里人尽皆知。
现在被人上门要账,大多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当事人闻讯赶来,拨开人群。
一双价格不菲的棕灰色皮鞋出现在季歆的视线里。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双鞋应该是某名设计师的手工之作,怎么样也得三万块起步。
季歆自鞋面懒懒掀起眼皮,微微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欣赏着对方脸上的错愕与难看。
方若熙做梦也没想到季歆会搞这么大阵仗来要钱吧。
很好。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季歆站起身,纤长的身姿配上十厘米高跟鞋,高度上就压了方若熙一头。
她双手抱胸,摆出一副不好商量的态度,垂眼看她,“方小姐,您贵人多忘事,是不是忘记今天是执行期最后一天?”
保镖按下循环播放键,失真的声音通过大喇叭传遍整个大厅。
保安把法院判决书递过去。
季歆拽在手里举到她面前,“三百万,你从蒋慎寒那里讹来的钱,五年了,连本带息三百四十万,也该还了吧!”
不断有人围过来,上班的,来谈合作的,都停下脚步看闹剧。
方若熙咬唇盯着季歆,两道灼热的视线恨不得把她灼出两个窟窿来。
“只是来要个钱,你何必这样!”
季歆觉得好笑,“方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认知上的不足?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你能随意伤害别人,而别人,只能忍气吞声?你比谁漂亮些还是怎么的,脸这么大呢。”
“我没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们私下处理。”
“别。”季歆猛然往后仰,像碰到什么腌臜物似的避开,“我可没那个胆子私下跟你见面,万一讹上我怎么办。”
“你……”方若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扩音器还在循环播放,说又说不过,赶也赶不走。看到那么多沉默的、讥笑的、冷漠的目光,感觉呼吸困难。
“别晕,千万别晕了,晕之前先把钱打给我。”
季歆坐回椅子上。
好整以暇地看她原地气死过去。
对于这种人,就是不能手软一点。
季歆一直记得,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方若熙时,她身上的穿着。
原本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但她出言不逊,恶意提起蒋慎寒,季歆就很不爽了。
那时候被蒋慎寒故意拖着不肯离婚也就罢了,还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正面挑衅。
当她季歆是个软蛋,谁都能来捏一捏吗。
做梦!
“打不打钱,给个准话吧,要是付不了,明天法院来强制执行。到时候,方小姐的面子里子都被人扒光了,那可就有得看了。”
她眼神一变,语气沉了沉,“正好,把你干过的所有烂事统统扒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我看挺好。”
方若熙看着这个猖狂的女人,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看她说得这么笃定。
方若熙忽然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了。
“张绮宁的事,赵雅儿跟你说了?”
季歆没理她,滑动手机,不知道在干嘛。
她忽生一计。
海城四少的名头谁不知道。
蒋慎寒一定很在意原思域这个兄弟。
随即得意一笑,学着季歆的样子抱手踱了两步,上下打量季歆,忽而凑近了,肯定地说:
“你知道张绮宁的秘密了。”
季歆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一摊手耸耸肩,继续摆弄手机。
知道就好。
方若熙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威胁道:
“海城四少的感情,谁都知道,既然如此,蒋慎寒一定不愿意朋友妻子的秘密被公开吧?”
季歆没理她,继续摆弄手机。
“三百四十万,买我永远闭上嘴,怎么样?这笔交易还不错吧?”
人的脸皮究竟有多厚呢?
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
季歆忽然点开手机扬声器,一声低沉的,“我知道了。”传出来。
方若熙一愣,刚才的声音 ……
是张绮宁的。
“你打给她干什么!”
刚才他们说的话,张绮宁全都听见了。
“我改变主意了,”季歆收起手机站起身,“你这三百四十万,我就当买张绮宁一个决定,送你进监狱,岂不快哉!”
说完,她拎起包,最后看了方若熙一眼,将她钉死在法律的权威之下。
没有人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即便雅儿的事情找不到跟她有关的直接证据,那张绮宁呢!
方若熙呆掉了,愣在当场,脑子里打结,理不清季歆唱的哪一出。
直到“送你进监狱”这句话挥之不去,她才回过神来,周身失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张书钦听到底下人汇报大厅的动静,亲自下来解决。
闹事的人已经走了,只看见方若熙瘫坐在地上,冷漠的走过去。
季歆回到车上,在无人注意的车里搓了搓冻麻了的腿。
脸上的笑渐渐退却。
赵雅儿被害,实施犯罪的主谋方叙还没抓到。
而背后真正的主谋方若熙有完美的证言证明自己与这件事无关。
季歆想替雅儿报仇,只能另辟蹊径。
张绮宁长期受到方若熙威胁。
孩子都没了,竟也没想过起诉她。
季歆要让她知道,即使她能既往不咎,忍下过去受到的威胁,不放过她的人,依旧不放过。
临近下班的时候,季歆收到张绮宁发来的,由她的律师针对方若熙的行为起草的起诉书。
看着窗外渐起的灯火,季歆呼出一口气。
敲诈金额达到一千八百万,数额巨大,够关她个三五年的。
而且,这还不算原思域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恶有恶报,这话不假,但如果时间线拉得太长,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毕竟,伤害,很有可能伴随受害者终身。
季歆作为赵雅儿最好的朋友,不介意倾尽全力,把这个时间轴往前拨一拨。
唯有立刻让施暴者得到惩罚,才能消减她心中的怒火。
方若熙作恶多端,无论她什么脸蛋,什么身材,又或者什么学历背景,这辈子别想再翻身。
她这辈子的结局也就这样的。
季歆站在窗前,看着整座城市灯火渐起,长长呼出一口气,继续转回办公桌前工作。
手机进来一条微信。
她投去一眼,看见蒋慎寒的名字浮现在屏幕上。
顺手划开看。
【兄弟几个陪思域喝一杯。工作别太辛苦,晚上让司机送你回去。等我。】
这是学会报备行程了?
季歆轻笑一声,顺手回了两个字:
【地址】
对方秒发了个地址分享,又拍了包间的小视频过来。
这人真是…
还会拓展解题。
季歆没再回复,埋头在设计桌板上画图。
湖畔别墅会所
今天的聚会是蒋慎寒提起的。
安排在这里是因为,地下室有自己的酒窖。
想喝什么,方便取用。
萧晋秋和封御是前两天通过圈子里的人,才知道原思域家出事了。
知道他肯定没工夫更没心情应付,就没打电话。
今天人的都到齐了。
经理按照蒋慎寒的吩咐取了两瓶酒送来。
封御率先拿了一瓶Glenfiddich,“65年的,可以啊寒哥,今天大放血了。”
蒋慎寒爱喝茶也爱藏酒,手里藏了不少好东西,不过不轻易拿出来示人。
今天这瓶,小六十万,而且价格还不断在上涨。
拿出来陪兄弟,可见诚意。
封御亲自开了酒,替哥儿几个倒满。
今天聚会的主题为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但又绝口不提。
封御为了活跃气氛,尽讲自己在国外遇到的丑事调节气氛。
几人放肆大笑过后,总感觉有一丝尴尬夹杂在其中。
外面有人放烟花,五彩斑斓的色彩在原思域头顶炸裂,照亮一张兴致不高的脸。
这么干喝没什么意思,萧晋秋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想抽根烟。
他打开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喊封御陪他出去看烟花。
封御想拒绝,“两个大男人看什么烟花…”话没说完,看懂他的眼色,站起身跟他要烟抽。
包厢的门缓缓合上。
原思域也掏出一根烟点燃,吐出的青烟都浮着一丝忧郁。
忽然自嘲一般笑了一声。
“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尴尬了。”
蒋慎寒赔了一根,吐出烟圈,脑子里想的全是季歆。
他看见今天网上的直播了。
为了撕方若熙,她把她最贵的一只包都拿出来了。
长腿黑丝,气场全开,比当初杀到公司来的样子还要诱人。
喉结滚动,忽然觉得有些渴,端着手中的杯子细细品咂。
至于原思域,其实根本不需要他劝慰。
四个兄弟,没有谁是平平顺顺长大的,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没有易碎的花瓶。
张绮宁孩子掉了这事,他或许会难受,但不会一直难受。
所以,今天他组这局,只是给原思域一个清净清净的地方。
至于他的事,愿意说就说,不说兄弟几个就这么待着也挺好。
心里憋了太久的话像一道枷锁,死死捆住他的心,总找不到倾泻的口子。
难得那两个咋咋呼呼的家伙不在。
原思域跟蒋慎寒吐露出心底的话。
“下午的时候,绮宁的律师到法院提交了起诉方若熙的文书。”
蒋慎寒默默抽烟,让他说。
“从去年开始,七八个月的时间,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一直被方若熙敲诈!”
燃尽的烟灰挂得老长,他手指悬空在烟灰缸上点了点,语气里尽是悔意。
蒋慎寒问:“你知道方若熙为什么敲诈她?”
原思域点点头,“绮宁都告诉我了……”
蒋慎寒心里一咯噔,蓦然扭头看向他,很是佩服张绮宁的勇气。
“那你……”
“怪我,没早点发现她的处境。让她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蒋慎寒感:???
不是兄弟,你到底是知道啊还是不知道啊??
烟燃烧到一半,被人带着狠意暗灭在烟灰缸里。
“方若熙在张书钦身边时间久了,成了精,知道绮宁在张氏集团处境艰难。趁她竞选副总裁被亲戚暗算的时候,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以此敲诈她。”
他嗤笑一声:“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还能不知道吗!”
蒋慎寒:“……”
兄弟,有时候呢,可能你还真不一定知道。
蒋慎寒无声叹息。
“敢这么欺负我的人,这姓方的怕是活腻了!”
蒋慎寒愣了一瞬,指尖的烟静静燃烧。
也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省得再被补一刀。
蒋慎寒回神,掐灭烟头,“是啊,这个女人跟当年讹诈我一样,看透了你老婆的处境。知道任何一点瑕疵,就是给她的竞争对手提供机会,所以才会编造这么个荒谬的理由讹你老婆。 你还说你老婆狠辣,我看,还不如我老婆。”
原思域垂眸浅饮一口酒,没理他。
“要不是季歆今天去舒怡集团逼迫方若熙,你老婆只怕还做不了决断,起诉这女人。”
原思域被他得意的神色逗笑了,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笑。
“说起季歆,当初她刚回来,我就看你们俩缘分不浅,”端着酒杯的手稍稍一抬,指了指他衬衣没遮盖的一处脖颈,“怎么样,现在食髓知味了吧!”
蒋慎寒顺着他的视线,在脖子上摸了一把,想起上午欺负她狠了,被她咬的一口。
挑唇一笑。
还别说,想她都想一晚上了。
原思域见不得他那副贱样子,搁下酒杯。
“行了,我没事了,看看你那副样子,什么心思都落在脸上,可不像你的作风。”
看他没事了,蒋慎寒喝掉杯中酒,“成吧,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就走了。”
刚走两步,忽然回头说,“本来还有公事找你谈的,改天吧,我去你公司找你。”
有时候,治愈一个人的,不是自己的伤痛淡化,而是别人的事。
蒋慎寒有意在他面前秀恩爱,其实是希望他能多想想两人甜蜜的时候。
走出包厢,蒋慎寒看看手机,信息还停留在他发的地址和小视频。
他脚下快了两步出了会所,司机把车子开到迎宾台前,拉开车门等待。
蒋慎寒正要上车,会所一侧的停车位上传来两声鸣笛,似唤谁的名字。
随即车灯亮起,照亮了前方的喷泉。
蒋慎寒扭头看去,车门打开,一条黑丝长腿跨下来。
慢慢走到车前,靠坐在引擎盖上,歪头看着蒋慎寒笑。
发动机运转的声音似乎很远,四周忽然就静了下来,静得蒋慎寒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你先回去吧。”
蒋慎寒留下这句话,大跨步走到季歆跟前,揽着柳枝一样的人问,“问我地址,就是打算来接我的?”
鼻息相贴,诱惑近在咫尺,季歆柔弱无骨沉入他怀里,答非所问,“好冷!”
蒋慎寒撑开衣襟把她纳入怀中,不可抑制得吻住那张勾人心魂的唇。
两个在楼上露台抽烟的人看见这一幕,很是惆怅。
瞟了一眼旁边的单身狗,叹息一声:
“唉,今晚的月色真美,而我待会回家,却只有美娜能陪我……”
封御抬头看看天,黑漆漆一片,连颗星都没有,“月亮?哪有什么月亮?”
这小子,心智还没开呢!
萧晋秋扔了个冷飕飕的眼刀子过去,转身进屋。
今天屋外的温度只有两三度,确实是冷。
蒋慎寒感觉到怀里的人瑟瑟发抖,把人抱上后座。
“干嘛?”季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他放在后面。
蒋慎寒倾身进来,勾着她下巴缠着吻她。
表情极力忍耐着,抽身去前面开车。
季歆理了理被他揉乱的衣裳。
蒋慎寒从车内后视镜看见,眼神暗了暗。
她还什么都没察觉。
车子行到一处人工湖边的桥下。
这个点了,天气又冷,室外早没了人。
蒋慎寒停好车,手动熄灭车灯,把暖气开到最大,上了后座。
季歆还以为他要带她深夜游湖,还没来得及拒绝,人已经 挤上了车,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
湖畔光线昏暗,不远处的草坪灯发出微弱的蓝光,车窗透光性极差,季歆看不清蒋慎寒的脸色。
只能听见他渐渐急切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挲的声音。
下一秒,肌肤相触,似有烫人的温度。
长腿缩了下,声音如小猫叫:
“蒋慎寒……”
发出来的音却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蒋慎寒松开她,自她胸口抬头,“别怕,这里没人……”
思绪被他强烈的气息侵占。
季歆感觉自己化作了一摊水,绵软无力地拥着他。
微风轻推湖面,水波撞上岸边,激起层层水花。
喘息还在继续,季歆猛然想起什么,推了他一下,“蒋慎寒,你……你有没有戴T?”
蒋慎寒寻到她的唇,吸吮了一下,坏坏的了一下,哑声问:
“你说呢!”
季歆懊恼不已,刚才只顾着身体上的欢愉,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她捶他一下,泄愤似的,一口咬在他胸口,“都怪你!”
身体里某些部位被她刺激得又苏醒过来。
蒋慎寒揽着人坐起身,咬住她的唇叹息,“怎么办,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回到家已是深夜。
季歆累得昏睡过去。
蒋慎寒抱着人进屋,刚把人放在床上,手机响了。
他轻轻带上门去客厅接听。
“什么事?”
已经两点了,这么晚李唯打电话来,一定是急事。
“蒋总,您家里有人进去过……”
周围的空气骤然凝滞,仿佛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一双眼无时无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蒋慎寒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监控,室内监控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看见。
应该是底下的人发现门口的监控有异常,汇报到了李唯那里。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他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往水台那边走。
“昨天上午,十点十分,那个人破解的密码锁进去,十点二十走的。”
他倒了杯水喝掉,想了想公寓这边,没放什么贵重物品,唯一贵重的,只有客厅那幅画。
而且,家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把监控发过来。”
正要挂电话,忽然想到,“你明天请人过来检测一下,看看有没有摄像头。”
如果入室不是来偷东西的,那就有可能留下东西。
为了谨慎起见,蒋慎寒又去房间,喊醒季歆,去了月亮湖庄园。
昨晚折腾到太晚,闹钟一遍一遍地闹,季歆困得起不来身。
但一想,公司还乱着,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做,又逼着自己爬起来。
等彻底清醒过来才发现回了月亮湖这边。
她拍拍身边的人,“怎么回这来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昨晚是回了公寓的。
蒋慎寒掀被子起身,担心她害怕,没打算告诉她家里进过贼的事情。
“妈做了早餐,你起来吃点再去上班吧。”
季歆揉揉眼,伸了个懒腰,恢复点活力,下床穿鞋。
刷牙的时候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想。
现在两人离了婚,她再来这里不大合适。
还是得快点把自己那套房子设计出来,装修了住进去稳妥些。
免得以后惹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吐掉满嘴泡泡,收拾好上班去。
还有两天就要放假,季歆看着街上行人风尘仆仆赶路,奔赴各自的家乡,忽然想到今年过年,她没地方可去。
思来想去,唯有季凛那,能待两天。
等过了年三十,可以出去旅行几天再回来上班。
这么想着,季歆就拨了季凛的电话。
季凛接到妹妹电话的时候,正在刘如絮的办公室里。
“您看,我说什么来着,蒋慎寒是我妹夫,我妹妹打电话来了,不信,您亲自问她。”
电话接通,不等季歆说话,他按了免提先开口:
“蒋慎寒这会跟你在一起吗?”
季歆 莫名其妙,顿了两秒才回,“你怎么问他,有事?”
季凛给了个你懂的的眼神给刘如絮,随便扯了个理由,“我就是问问,你跟他领证这么多年了,打算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
季歆是蒋慎寒的妻子,这事之前蒋慎寒亲自承认过。
结婚证都发网上了,刘如絮能不知道?
他一直避而不提蒋慎寒,就是打心眼里不想跟季凛合作。
这个花花公子,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个调性。
听说下半年靠近半年的时间,不管公司里的业务,陪着个女人在国外待了半年。
跟这样的人合作,风险太高,管他是不是蒋慎寒的大舅哥,反正他就是装死不知道。
“什么婚礼,你没睡醒吧。还没告诉你,昨天我跟蒋慎寒领了离婚证。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问,过年,我想去陪年年几天……”
话还没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季歆:“……”
“什么情况!”她忍住没骂人。
算了,到了公司再发信息说也不迟。
刘如絮一看这情况,一摊手,“小季呀,你看,这不是我不给蒋慎寒不给你面子,他们婚都离了,我一个人也没办法说服那些投资大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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