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直到那次意外,我才明白:我这六十岁的人了,明明有退休金,但是为了所谓的“价值感”退而不休,纯属吃饱撑了。
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如果喜欢文章,可以评论,关注!
退休本该是安享晚年的开始,我却像只无头苍蝇,到处找活干,惹得老伴直跺脚,儿女直摇头。
直到那次意外,我才明白:我这六十岁的人了,明明有退休金,但是为了所谓的“价值感”退而不休,纯属吃饱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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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那天早上,我又是五点半准时醒来,几十年的生物钟让我即使退休了,也改不了这习惯。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老伴儿还在睡,我蹑手蹑脚地起床,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
这是我退休的第三十七天。
“下班”这么久,我的两只手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回想起来,我这一辈子,有三十五年都是在厂里度过的。刚进厂那会儿,我才二十出头,头发浓密,腰板笔直,整天穿着沾满机油的工作服,在各种机器之间穿梭。
那些大大小小的机器,就跟我的孩子似的。它们哪里不对劲,我一听就知道。记得有一回,二车间的压力机突然罢工,生产线都停了,厂领导急得团团转。
“老王,你快去看看,这批订单要是完不成,咱们厂这个月就悬了!”
我二话没说,拎着工具箱就去了。那机器都快报废了,但我硬是摸索了一个晚上,从里到外把它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天亮时,机器终于又哼哧哼哧地转起来。
“老王啊,你这手艺,真是咱们厂的宝贝!”厂长拍着我肩膀,那个劲儿我到现在还记得。
不光是修机器,我还带过不少徒弟。小李、老张、小刘……如今他们都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
虽说我退休了,但他们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还是会打电话来问我。每次听到电话那头,他们焦急地说:“王师傅,这个故障我们弄不明白,您能不能指点一下?”我心里就美滋滋的。
那时候,天天盼着退休,想着终于可以歇歇了。可真退下来,我才发现,这日子过得比上班还难受。
退休头一个月,感觉挺新鲜。早上起来不用赶,可以慢悠悠地喝茶看报,到小区花园里溜达溜达,跟其他老头儿聊聊天。
老伴儿笑着说:“你可算能歇歇了,这些年够累的。”
可新鲜劲儿过去没多久,我就坐不住了。每天早上醒来,面对空荡荡的一整天,我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以前觉得烦人的工作电话,现在一个都没了。手机安静得吓人,要不是老伴儿偶尔打来问“买点啥菜回来”,我都怀疑这手机是不是坏了。
我试着去小区的棋牌室打打牌,可那些老头儿整天聊的都是“谁家孙子考上了重点高中”、“菜价又涨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提不起半点兴趣。
有时候他们问起我以前的工作,我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可没说两句,就看到他们昏昏欲睡的样子。
“老王,下棋就下棋,讲那些机器干啥?咱都退休了,不想那些事儿了!”
我讪讪地闭了嘴,心里却空落落的。我开始怀念那些被工作填满的日子,至少那时候,我知道自己是有价值的。
每次修好一台机器,看着它重新轰隆隆地运转起来,那种成就感,是在棋牌室里赢了几把象棋远远比不上的。
“我得找点活干。”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我脑子里扎了根。
我先去了几家修理店,想着这一辈子的技术不能浪费。可那些老板看我头发都白了,根本不想用我。
“大爷,现在的机器都是电脑控制的,不是您那个年代的了。再说了,您这把年纪,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
被拒绝了几次后,我想起我侄子小张在城东开了家电器维修店。“血浓于水”,我想,他总不会拒绝我吧?果然,侄子答应让我去他店里“帮忙”。
可我去了才发现,所谓“帮忙”,就是坐在店里的角落里喝茶看手机。每次有活儿来,那些年轻人就忙前忙后,根本不搭理我。我实在忍不住,想去帮把手,却被侄子拦住了。
“叔,您就歇着吧,这些新型号的电器,操作方法都不一样了。”
我看着那些年轻人熟练地操作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突然感到自己像个多余的人。那天回家,我一个人在院子里抽了半包烟。
不死心的我又找了份工作——小区附近一个停车场的看车员。工作很简单,就是收钱、开收据、指挥车辆停放。虽然工资不高,但至少让我有事可做。
可没想到,这份工作带来的不是满足,而是更多的挫折。
有些车主看我年纪大了,说话就没了耐心。有一次,一个年轻人因为我动作慢了点,指着我鼻子就骂:“你这老头是不是耳朵聋了?我说了三遍了!这么简单的活都干不好,就别出来碍事!”
我咬着牙忍了下来,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我在厂里干了三十多年的技术能手,如今却被人指着鼻子数落,连个停车的活都干不好?
更难熬的是夜班,六十岁的人了,熬一个通宵,第二天整个人都昏沉沉的。老伴儿看我那样子,急得直掉眼泪。
“老头子,你这是何苦来哉?咱家又不缺那点钱,你跟自己过不去做啥?”
我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憋着一股劲:我得证明自己还有用,还不是废人一个。
直到那次事故发生。
那天我值完夜班,骑自行车回家,心里惦记着赶紧回去休息,好晚上再去上班。一个分神,我闯了红灯,结果被一辆电动车撞倒了。
幸好伤得不重,只是擦破了点皮,但医生说我这年纪,恢复得慢,得好好休养。
儿子和女儿赶到医院时,脸都气绿了。
“爸,您这是何必呢?”儿子劈头就说,“我们经济上不需要您再贴补,您现在应该好好享受生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陪陪妈,看看孙子,那才是您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他们焦急的脸,嘴上还是倔强:“我这不是闲不住嘛,总不能天天在家晒太阳吧?”
女儿红着眼眶说:“爸,您知道妈多担心您吗?您每次上夜班,她就一夜没合眼,坐在床边等您回来。”
我愣住了,回想起来,最近老伴儿确实憔悴了不少,眼圈总是黑黑的。可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操心家务太累了。
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我追求的所谓“价值感”,正在伤害真正关心我的人。
出院那天,老伴儿搀着我慢慢走回家。路上,我们经过了一个小公园,几个白发老人正在那里下象棋,有说有笑的。
旁边的空地上,一对老夫妻正在跳广场舞,虽然动作不太协调,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头子,”老伴儿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那些老人,“你看他们,不也挺好的吗?”
我没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
回到家,我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望着那块荒废的小菜地,突然想起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买了种子和园艺工具。老伴儿看我忙活,笑着说:“这回可算找到正经事了?”
我点点头:“种点菜,自己吃,新鲜。”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照看我那块菜地。播种、浇水、施肥、除草……每一样都要用心去做。小菜苗一天天长大,我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有一次,老张——我厂里的徒弟——来家里串门,看到我在菜园里忙活,笑着说:“师傅,您这是变农民了?”
我头也不抬:“怎么,不行啊?”
老张蹲下来,帮我一起拔草:“行,当然行。师傅,您知道吗?厂里那台老压力机前两天又出故障了,我们几个忙活了一整天也没修好。”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哦?什么毛病?”
我们边拔草边聊起了技术问题,不知不觉,太阳都偏西了。临走时,老张说:“师傅,您退休了,但您的本事可没退休。有时间,您可以来厂里转转,当个技术顾问什么的,教教我们这些后生。”
我笑了笑:“再说吧,现在我可忙着呢,你看我这茄子都快结果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菜园子越来越有模有样,老伴儿也常来帮忙。有时候,邻居家的孩子也会好奇地跑来看,我就教他们怎么辨认不同的蔬菜,怎么给植物浇水。
“王爷爷,这个是黄瓜吗?”
“不是,这是丝瓜。等结果了,奶奶可以做丝瓜汤,可好喝了。”
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脸,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老伴儿看我心情好了,提议我们一起出去旅游。“这辈子就在这个城市转悠,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于是我们收拾行李,坐上了去黄山的火车。爬山时,我气喘吁吁地走在后面,老伴儿不时回头催我:“老头子,快点,别落队了!”
我累得够呛,但心里却高兴:“催啥催,山又跑不了!”
在山顶看日出时,朝霞染红了半边天,云海翻腾,美得不像话。老伴儿握着我的手,轻声说:“咱们结婚四十年了,还是第一次一起看日出呢。”
我突然鼻子一酸,紧紧握住她的手:“以后咱们多出来走走,去看看咱们没见过的风景。”
回到家后,我把旅游时拍的照片洗出来,贴在了客厅的墙上。每次看到那些照片,我就想起山顶的日出,想起老伴儿温暖的手,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有一天,儿子带着孙子来家里吃饭。看到我们的照片墙,他惊讶地说:“爸,您变化挺大啊,这么喜欢拍照了?”
我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人啊,总要有点爱好。对了,下个月我和你妈打算去三亚,你看行不?”
儿子爽快地说:“行啊,怎么不行!爸,您现在这样子,我们看着可踏实多了。”
吃完饭,我捧着茶杯坐在院子里,孙子在我脚边玩积木。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我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前几天,我在小区门口遇到了以前厂里的老同事。他退休后又去了一家企业当保安,听说干得挺辛苦。
见到我,他一脸羡慕:“老王,你这退休生活过得不错啊,人都胖了一圈。”
我笑着拍拍肚子:“还行吧,每天伺候我那菜园子,陪老伴儿出去转转。”
“你不觉得无聊吗?”他皱着眉头问。
我摇摇头:“刚开始觉得,后来就好了。其实啊,咱们这把年纪,该歇歇了。年轻时拼命干,不就是为了老了能享享清福吗?”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回家路上,我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退休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我们辛苦工作一辈子,到头来,不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安稳、舒心的晚年吗?非要退而不休,其实是吃饱了撑的。
“退休”二字,原来不是让我们停下脚步,而是让我们换一种方式,继续走下去。
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你们退休后还会再去打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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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林深史见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