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酒店门口，顾诚修和他的未婚妻柳青青站在一起，那画面，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眷侣，般配得让人移不开眼。
第1章
和顾诚修分手后的第十个年头，命运又让我们撞了个满怀。
他在那高高的舞台上。
我则坐在不起眼的台下角落。
此刻的他，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
而我，不过是他订婚宴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宾客。
……
我从未幻想过，再次见到顾诚修，竟然会是在他的订婚典礼现场。
酒店门口，顾诚修和他的未婚妻柳青青站在一起，那画面，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眷侣，般配得让人移不开眼。
好友林初瑶凑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妤妤，要是你心里还有那么一丝遗憾，就该勇敢地站出来，主动去争取一下，别等到以后后悔。”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我真的已经做好准备，把当年的一切都解释清楚了吗？
可还没等我理出个头绪，十年前顾诚修最后一次见我的时候说的话，却先在耳边响了起来。
他当时冷冷地说：“苏婕妤，我盼着我们以后永远都别再碰面。”
这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瞬间刺痛了我的心，我下意识地背过身去，用手死死地捂住心口。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最后停在了我的身后。
“苏婕妤，你不该来的。”
这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那语气，却陌生得让我心寒。
我猛地一怔，心跳陡然加快。
我缓缓地转过头，望着顾诚修那张早已深深烙印在我心底的面容。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可顾诚修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没有丝毫的触动，他平静地又开了口。
“但既然你来了，这个就还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月牙形的银项链，那项链已经有了明显的磨损痕迹，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我的掌心里。
这条项链轻飘飘的，可落在我的心上，却像有千斤重。
这是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一起精心挑选的情侣项链。
现在他把这条项链还给我，就意味着我们之间那唯一的羁绊，从此就要彻底断掉了。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了。
这一刻，我的心就像被人生生地挖走了一块，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没等我缓过这口气，曾经那个最疼爱我的邻居哥哥段淮旭，突然冲了过来，一把狠狠地拽开了我。
“苏婕妤，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你拿了顾阿姨给的分手钱，心狠手辣地和阿诚分了手，既然你当初选择了钱，现在又跑回来干什么？”
“怎么，是发现再也没人能像阿诚那样死心塌地地爱你了，你后悔了，就想回来找他复合，让他当这个接盘侠？”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苏婕妤，这些年，我们都当你已经死了！”
他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让我的心口猛地一颤。
“不是这样的，当年我是为了救我妈才那么做的！”
十年前，距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月的时候，我的母亲突然得了重病，医生说需要一大笔钱才能动手术。
那时候，我和顾诚修已经在一起了。
而且，我们四个人，段淮旭、柳青青，还有我和顾诚修，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我想去找他们帮忙想办法，第一站我就去了顾家。
可顾诚修不在家，给我开门的是顾母。
顾母知道情况后，主动提出要借钱给我，还说是不想让我因为这件事分心，能安心备考。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真心想帮我。
结果，钱刚一到我手里，她就突然变了脸，逼着我离开顾诚修。
还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就到处散播谣言，毁了我的家，让我母亲连做手术的机会都没有。
顾家在京市那可是有权有势，我根本斗不过他们，只能选择屈服。
为了家人，我只能忍痛和顾诚修分了手。
哪怕顾诚修苦苦地挽留我，我也强忍着泪水，没有回头。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是我对不起顾诚修，对我恨之入骨。
他们也和我彻底断绝了关系。
可其实这些年，我早就把那笔钱还给了顾母，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段淮旭的声音依旧冰冷：“阿诚和青青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该还在这里碍眼！”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觉得我们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说完，他直接用力地撞开我，朝着酒店里面走去。
望着他们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诚修——”
“当年，我其实是被人逼着和你分手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
第2章
顾诚修的脚步猛地停住。
他没回过头，只是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苏婕妤，我已经不再纠结过去了，也祝愿你以后能过得幸福。”
林初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前去就想理论一番：“你根本啥都不懂……”
我赶紧伸手拦住她，轻轻摇了摇头：“瑶瑶，别说了。”
林初瑶停下脚步，看了看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吧。”
哭？这十年里，我的眼泪仿佛都已经流尽了。
多少个午夜梦回，我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不能再沉浸在回忆里。
可那些和顾诚修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却像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条让我觉得烫手的项链。
眼睁睁地看着顾诚修离我越来越远。
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柳青青，然后两人十指相扣，携手走进了酒店。
直到我感觉到鼻腔里有一股暖流涌出。
林初瑶这才慌了神，急忙把我扶回车里，让我吞下药片。
我靠在车窗上，苦涩的味道在喉咙里蔓延开来。
林初瑶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说道：“为啥不告诉他，你得了胃癌……”
我透过车窗的后视镜，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方向，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
“其实顾诚修说得没错，我不该回来的。”
“送我回家吧。”
半个小时后，瑰花小区。
这所房子是母亲留给我的，里面装满了我童年的回忆。
这些年，即便母亲已经离世，我也一直舍不得把房子租出去或者卖掉。
可现在……我拿起手机，拍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发给房产中介，让他们帮忙把房子卖了。
第二天。
我把房子的相关资料交给中介后，打算去看望住在附近的高中班主任。
刚走到老师家门口，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一推，就看到屋里站着顾诚修和柳青青。
他们正在给老师送喜糖。
“苏婕妤？”
随着李老师这一声惊喜的呼喊，顾诚修也转过头来看向了我。
这一眼，让我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我被他的眼神震住了，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走了进去。
“李老师，我给您买了些苹果和香蕉，都是您平时爱吃的水果。”
说着，我把买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李老师慈祥地点点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下一秒，柳青青的声音响起：“妤妤，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没有。”
一旁的顾诚修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那种疏远冷淡的态度，就好像我们真的是隔了十年才第一次见面一样。
“李老师，我和青青的喜糖已经送到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完，他拉着柳青青就要离开。
我苦涩地抿紧了嘴唇，默默地侧身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李老师叫住了他：“我刚好做了一桌菜，你们仨陪我一起吃一顿吧，正好一起庆祝你们订婚。”
“我记得你们以前可是很好的朋友。”
我本来想拒绝，但在李老师的坚持下，我们三人分别坐在了餐桌旁。
等菜上桌后，我才发现，满桌都是红油油的辣菜。
李老师摘下围裙，拿来了一瓶红酒，笑着说：“我们一起喝酒，庆祝两位新人。”
柳青青主动端起一杯盛满酒的酒杯，举向我。
“妤妤，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
喉咙里像是有块石头堵着，我用力咽了咽口水，想把这种感觉压下去，然后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敬向两人。
“恭喜你们。”
“谢谢。”
柳青青说着就要把酒送到嘴边，顾诚修却伸手拿过了她的酒杯。
“青青她酒量不好，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替她喝了吧。”
说着，他仰头就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看着帮柳青青挡酒的顾诚修，我的心底涌起一阵钝痛。
曾几何时，顾诚修也是这样帮我挡酒的。
只是时光荏苒，现在他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柳青青。
第3章
心底泛过钝痛，我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刚下肚，苦涩就灌满了喉咙，又烈又痛。
李老师指了指菜：“我记得你们当年特别爱吃辣，最爱吃的就是毛血旺，也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口味，快尝尝看。”
看着那浮着厚厚红油的菜盘，我只觉得胃里一阵抽紧。
患上胃癌后，我连一丁点辣都不能吃。
这么多辣椒，足以把我送进医院。
但我不能说出自己生病的事，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筷子去夹。
顾诚修却在这时开口：“抱歉老师，我和青青都已经不吃辣了。”
“过去的口味是过去，人都会变的。”
“我们下午还要去医院做婚前检查，就不打扰了。”
我听出他话里专门说给我听的另一层意思，捏着筷子的手狠狠一颤。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如释重负，去阳台接听电话。
是中介打来的。
“苏小姐，有人预约看房，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我定了个时间，和中介确定好时间后就挂断了电话。
再出来时，顾诚修和柳青青已经离开了。
李老师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这么多年，你看他的眼神还是一点没变。”
“高三时，你和顾诚修是在偷偷早恋吧。你和柳青青也玩得很好，她难道没发现你们……”
“老师。”我喉中微涩的打断。
“顾诚修说的对，都过去了。青青是个好女孩，她和顾诚修很般配，我真心祝福他们。”
李老师看了我半晌，最终还是错开了话题。
“吃饭吧，再不吃该凉了。”
看着桌上没有怎么动过的菜，我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坐下。
只吃了第一口，胃里就传来刀搅般的疼痛感。
我只好低下头，控制着表情：“真好吃，谢谢老师的款待。”
老师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笑了笑：“好吃就多吃点，我看你比从前都瘦了很多，你们年轻人在外工作也要照顾好身体。将来，我也希望能吃到你送来的的喜糖。”
我捂住胃，忍住疼，惨淡一笑：“会的。”
好不容易熬到离开。
“呕——”
一下楼，我就再也忍不住，扶着树干将胃里的食物混合着鲜血都吐了出来。
几番折腾后，我再也没有力气。
意识慢慢模糊，我忙拦下辆出租车，报出医院的地址。
到了医院，我跌跌撞撞去找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忽然，喉咙却涌出一股腥甜，我连忙用手捂住。
然而下一秒，就被身后一道冷肃的声音叫住。
“苏婕妤，你为什么在这里？”
“别告诉我这又是个巧合。”
我还来不及反应，顾诚修就站到了我的面前。
他看我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难道他觉得我是跟踪他来的？
我想解释，可口中含的血让我说不出话。
顾诚修眸色冷沉。
“你故意制造重逢的目的是什么？想看我会不会心软，和青青分手然后跟你和好？”
“别跟我说你是舍不得我，如果你真的舍不得我，为什么我订婚前不回来？”
“订婚前我发了所有的社交平台，朋友圈、微博、QQ，甚至还有EMS。”
“你一定能看见，可那时你为什么不来，现在又回来死缠烂打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堵得我喉咙发堵，发不出声音。
我捂着胃，紧紧咬着牙。
可鼻间的温热却还是流了下来，血珠落在白色的地板上洇开一抹刺目的红。
顾诚修看着我，瞳孔一震。
“苏婕妤？你怎么了！”
第4章
顾诚修下意识伸出手，却又收回。
“够了，苏婕妤，别再这样了。”
“除了你没人还活在过去，这种戏没必要去演，也请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伸手胡乱地擦了擦鼻尖血迹，泪水却顺着睫毛悄然滑落。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回来看看。”
“下次就算偶遇到你，我也会先一步转身离开，绝不打扰你。”
说完，我率先狼狈转身离开。
顾诚修订婚前发的那些消息，我的确看见了。
可我当时正在经历化疗的煎熬，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更何况从确诊胃癌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我忍着痛楚一步步走远。
再回头，顾诚修早已头也不回，背影决绝。
这些年的经历在我脑海一幕幕放映出来。
和顾诚修分手后，我一边求学一边照顾母亲，直到母亲离世。
后来我独自一边打工偿还顾母的债务，一边自学导演系。
想着还完钱，能和所有人解释当年的真相，让我的人生回到最初的轨道上。
可刚还完最后一笔钱，就又被查出胃癌……
想到这，我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放声痛哭。
心真的好疼好疼。
我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命运要将所有苦难都堆砌在我的人生里。
开完止痛药后，我往医院外走。
林初瑶的电话打了进来：“妤妤，视频剪辑结束了，我把样片发给你，你看看哪里还要修改。”
确诊胃癌之后，我自知剩下的人生不多了。
所以根据自己的经历，我自编自导了一部短剧。
可现在，我沉默了会儿，轻声说：“初瑶，还是算了吧。”
“当初我拍这个短剧，是为了让他们都知道真相。可现在他们都过得很好，我不想再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电话里，林初瑶不甘心：“可他们总该知道真相……”
她话没说完，有一道身影挡住了我面前。
“苏婕妤，我们聊聊吧。”
柳青青摘下墨镜，用她那双好看的杏眼看着我。
我们找了家没什么人的咖啡厅。
服务员刚把咖啡送上来，柳青青就说：“其实订婚那天，我看见你了。”
我捏着咖啡杯的手一紧。
她继续说：“我假装没看见，是不想和你以情敌的身份见面。”
“可今天，先是在李老师家遇见，后来顾诚修又因为看见你而把我独自扔在了检查室。我们都是女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感受吧？”
沉默了一瞬，我低声解释：“青青，我是真心祝福你的，这几次的确只是巧合……”
“就算是巧合吧，但一周后就是我和顾诚修结婚宴，我不希望再发生任何变数了。”
柳青青打断我的话，语气不再温和。
“你要多少钱，才能离开这里？”
阳光毒辣，气氛瞬间死寂。
我如同被掐住脖子，整颗心被苦涩所包裹。
许久，我才艰难地吐出字句：“用钱打发我，是顾诚修的母亲教你的吗？”
柳青青不回答，拎起包站了起来。
离开前，她放下一张空白支票：“不是所有人都能并肩走完一生的，苏婕妤，既然当初你选择了离开，现在就别困在原地了。”
“除了你，大家都在往前走。”
我眼睫一颤，红了眼眶。
下意识仰头想要克制泪水的掉落，却看到柳青青走出咖啡厅，上了路边的黑车。
车里，顾诚修隔着车窗看着我的这个方向，不知看了多久。
第5章
顾诚修默许柳青青的举动，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摧毁了我故作坚强的内心。
我觉得喘不上气，落荒而逃地起身离开。
之后几天，我再没出过门。
我不想再遇到顾诚修和柳青青，再增添没必要的误会。
第七天，中介通知我房子被成功卖掉。
我答应一天内就搬走，挂断电话就开始收拾。
事实上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了，所以我很快就离开了。
结果刚走出小区，迎面就看见段淮旭满脸怒气地朝我走来。
他二话不说，上前直接甩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
“苏婕妤，你要不要这么贱！”
“顾诚修好不容易走出来要和青青结婚了，你为什么要来横插一脚！”
“他这几天又开始不停给自己灌酒，怎么劝都没用，青青一个人在家里偷偷地哭！”
“大家都做错了什么，要被你毁了人生？”
我狠狠一怔，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我颤抖着嘴唇刚想解释。
可血先从嘴里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我想要擦干净，可血越擦越多，染红了衣服。
我不想在段淮旭的面前倒下，可到底还是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地晕了过去。
闭上眼之前，我看见段淮旭脸上露出了慌乱的表情。
……
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
我的主治医生徐医生站在旁边，见我醒了，开口就是质问。
“苏婕妤你怎么回事？你都已经是胃癌晚期了，还不肯住院，又把身体搞成这样！你就这么不想活吗！”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又被另一道声音打断：“胃癌，什么胃癌？”
我这才发现段淮旭还没走。
他站在另一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徐医生看了我们一眼，在病历本上写了什么。
然后淡淡留下一句：“输完液去做检查。”
就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剩下我和段淮旭，我叹了口气：“我生病的事，能不告诉顾诚修吗？”
段淮旭愣了下，随即冷嗤一声：“苏婕妤，你是不是欲擒故纵呢？”
“你其实就想让顾诚修知道吧？他要知道你得了癌症，肯定会原谅你，他就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这就是你打的算盘吧！”
心脏狠狠疼起来，我垂眸苦涩地解释：“不是的，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回来没想打扰你们，只是想见你们一面……”
“你有什么资格再来见我们！”段淮旭打断我。
“当初你拿了钱抛弃顾诚修，说走就走，从那天起你就应该知道，你的下场就是众叛亲离——”
话音未落，林初瑶推门而进。
扬手就给了段淮旭一个重重的巴掌！
“段淮旭！你和顾诚修，还有柳青青，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斥责妤妤！”
“当年她母亲重病，想去找你们想办法，可你们谁的电话都打不通。她没办法只能去顾家找顾诚修，可开门的是顾诚修他妈。”
“他妈强行给了妤妤一笔钱，让妤妤和顾诚修分手，然后带着她妈走得越远越好。”
“如果是你们经历她当年发生的事，你们会比她做得更好吗？”
“你告诉我，妤妤那时候除了离开还能怎么办？”
第6章
段淮旭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因为林初瑶的话错愕愣在原地。
“强行给钱，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林初瑶眼眶通红，掏出自己的手机甩给他。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当年顾诚修的妈妈究竟是怎么欺负妤妤的！”
段淮旭茫然地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我被顾母带来的保镖摁在医院走廊上。
而我妈昏迷地躺在病床上，顾母掐着我妈的氧气管威胁我。
“苏婕妤，你拿了我的钱，怎么还没和我儿子分手？”
“现在马上给我儿子打电话，和他说分手，否则我就断了你。妈。的氧气！”
我奋力反抗：“你这是杀人！你怎么能这么做？”
顾母冷哼：“青青出身名门，和我们顾家是世家，她才是我中意的儿媳。”
“就凭家世这一项你就没法和青青比，没背景也没人脉，你什么也帮不了阿诚，只会拖累他！”
“你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趁早死心吧。”
“你别忘了，要不是我给你的那笔钱，你妈现在连住院都住不了！”
看到这些，段淮旭瞳孔一震。
“这不可能……”
林初瑶冷笑，声音却仍在发颤：“这些年，在你们眼前，顾诚修他妈伪装得很好吧？”
“她是不是跟你们说，是妤妤主动要钱离开的？你们都被她骗了！”
“如果那天你们能先接起妤妤的电话，能帮她想办法，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段淮旭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出了病房。
而我时隔多年再次听到顾母的那番话，心脏还是像被针扎进去一样。
奇怪，我明明记得自己吃了止痛药，可为什么还是感觉好疼？
林初瑶走过来拉紧我的手：“妤妤……”
我应了一声，但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
身体的疲惫感也越来越重。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然后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见到了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她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妤妤，妈妈来接你了。”
我欣喜地走向母亲，笑着说：“好……”
“轰隆”一声，暴雨倾盆。
在这压抑死寂的沉默中，一条没有起伏的“滴——”声。
彻底窜入众人耳畔。
……
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是顾诚修和柳青青的婚礼。
段淮旭逃避了一夜，可作为伴郎，他不得不到场。
上午六点，酒店休息室。
顾诚修已经穿好礼服。
可段淮旭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异常：“你昨晚又宿醉了？”
顾诚修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半晌，他扯扯嘴角：“是青青又和你抱怨了？我都和她解释了，昨晚是有公事……”
段淮旭眼神复杂地打断了他：“阿诚，你根本就没放下苏婕妤，是不是？”
“你心里一直还喜欢她，对吗？”
顾诚修呼吸停了瞬。
但转瞬，他就严肃地蹙起了眉：“今天是我和青青的婚礼，你提她干什么？”
“而且在我这个年纪，喜欢不重要了，合适才能走下去。”
段淮旭喉咙里的话像被堵住，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时，柳青青来了。
她笑着和段淮旭打招呼，完全看不出来昨晚哭过。
“你们兄弟等会再聊吧，阿诚，司仪让我们去走一下结婚流程。”
顾诚修点点头，跟着她离开。
段淮旭看着他们的背影，这一刻，他仿佛和曾经的苏婕妤共情了。
上午十点，婚礼正式拉开序幕。
现场奢华盛大，高朋满座。
最后一次婚礼彩排。
红毯尽头，顾诚修站在台上看着一步步走向他的柳青青。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却全是刚刚段淮旭说的那些话。
想到苏婕妤，眼前穿着洁白婚纱的人也变成了她。
如果当年他们没有分开，今天和他结婚的人，是不是就会是她了？
这时，柳青青走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阿诚，你在想什么？”
顾诚修回神，抬头摇了摇头：“没有。”
柳青青眼神暗了暗，但还是没有拆穿他异样的神情。
她笑着点头：“司仪说彩排没问题，可以准备开始了，宾客就交给你了，我回去补个妆。”
“好。”
顾诚修笑着握了握她的手，然后目送她走去化妆室。
久久的凝望后，他收回目光，整理了下衣领。
段淮旭却在这时拿着手机匆忙闯了进来。
“阿诚，你必须看看这个！”
顾诚修皱起眉：“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别再闹了，婚礼马上就开始……”
下一刻，段淮旭点了播放。
视频里，林初瑶穿着一身丧衣，声音悲恸。
“《落败情书》这部短剧是我的好朋友苏婕妤以自身经历为原型改编拍摄的，我很感谢昨晚发布后，取得的成功，也感谢你们看见了苏婕妤的人生。”
“如果可以，我还想借用你们一分钟的时间。”
“因为就在昨晚八点十五分，我的好朋友苏婕妤——”
“已因为肝癌晚期，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7章
大厅的氛围瞬间凝固。
顾诚修白着脸，下意识就反驳：“怎么可能！林初瑶这是在胡说八道，不久前我才见过她……”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内心一个想法也从脑中涌出——去找苏婕妤。
想着，他迈腿就要离开这里。
可很快，顾诚修就被顾母拉住。
“阿诚，今天是你和青青的婚礼，难道你要逃婚吗？两家的亲朋好友都看着，你这样公然要走，是想打柳家的脸吗？”
说着，又对柳青青说：“青青，阿诚是你的丈夫，即便那个女人死了又如何，既然当初她狠心离开，就和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柳青青的眼圈红红的，迟疑地拉住顾诚修：“阿诚，要不……”
“顾阿姨！”段淮旭突然出声打断。
他走上前，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把心底话说了出来：“事到如今，晚辈就无礼一次了。”
“当年，真的是苏婕妤狠心离开阿诚的吗？难道不是您拿苏阿姨的命威胁她，逼迫她和阿诚分手，还一直瞒着阿诚，让他误以为是苏婕妤太过绝情。”
顾诚修眉心一皱：“段淮旭，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可在看到自己母亲变化的表情时，后面的话猛地顿住。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母：：“妈，淮旭说的那些话……”
顾母铁青着脸打断，但目光依旧看向段淮旭：“段淮旭，现在是顾柳两家的联姻现场，一旦顾诚修离开，你让别人怎么看？”
“一旦这个变动影响两家的股票，到时出现的损失你来补吗？”
顾母的默认，段淮旭的沉默。
以及柳青青的欲言又止。
顾诚修白着脸，目光坚定：“妈，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利益交换的。”
话毕，他不顾阻拦，直接闯了出去。
另一边，殡仪馆。
林初瑶正在和工作人员正在安排苏婕妤的墓地，却看见顾诚修站在出口处。
她瞬间沉下脸，下意识地想要赶他离开：“你来干什么？”
顾诚修执着地站在原地：“我能去见见她吗？”
林初瑶眼圈一红，没有回答。
顾诚修缓缓地说：“她……在哪？”
“她……离开前，有留给我什么话吗？”
“啪！”
林初瑶一耳光狠狠甩在顾诚修的脸上：“这一巴掌，我是替苏婕妤打的。”
“顾诚修！你真的是个混蛋！”
“你知道吗？当初她拍短剧，是为了是为了让你们都知道真相，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你，知道她的无能为力。”
“可后来看见你们过得好，却突然说想取消了。”
“苏婕妤，她是那么好的人，我怎么舍得她到死都还要被你们唾弃呢！”
“所以，这部短剧是我执意放的，里面被欺负的是苏婕妤，殴打者是你母亲！”
“至于她有没有对你留下话，很抱歉，她说了，说下辈子都不要再见你了。”
“还有。”林初瑶闭上双眼，一滴泪从脸颊滑落，“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柳青青，你走吧。”
林初瑶走了。
顾诚修站在原地，只觉得心脏被她的话刺的生痛。
第8章
京市公墓。
漆黑的夜晚下，顾诚修打着手机电灯，一块一块地寻找苏婕妤的墓碑。
他找了很久很久，直到快要结束，准备去找下一个公墓时。
一块崭新的墓碑闯入他的视线。
墓碑上，女孩的照片清晰地嵌在上面，笑容恬静。
顾诚修脚步顿住，心也随之揪紧。
他缓缓走近墓碑，借着灯光看清了照片上的面容，正是苏婕妤！
顾诚修只觉得脑中的一根玄彻底断裂。
苏婕妤死了！
她彻底离开自己了。
顾诚修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墓碑上的名字，仔仔细细地描摹着照片上苏婕妤的脸庞。
仿佛想隔着冰冷的纸片触碰到那个鲜活的人。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泪水打湿眼眶，看不清前方。
脑中的画面一幕幕地出现在他眼前，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曾经陡然在他的眼前放大。
“阿诚，你说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死后真的会变成灵魂吗？”
高考前的某个黄昏，夕阳西下，伴随着马路边汽车的鸣笛声，少女托着腮，看着远方。
他伸手把一只雪糕塞在她的手心，身体不自觉地朝着她的方向倾移：“笨蛋，那些只是人们的幻想，怎么可能会有灵魂？更不会有前世今生。”
苏婕妤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对，可我希望我死后能变成灵魂，能生生世世地和你在一起。”
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意漫上眼角：“小脑瓜一天想什么呢？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开始想一些生生死死的问题。”
苏婕妤目光直直望向他，眼神炙热。
“不是，是因为我爱你，我想永远陪伴着你。”
再回过神，苏婕妤稚嫩的脸和白墙挂着的照片上的脸重合在一起。
回忆里的声音也在顾诚修耳边越来越淡，又只剩下楼下汽车的鸣笛声。
心口突然传来钻心的痛，他下意识捂住胸口。
手机刺耳的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
顾诚修没有去看，只是麻木地看着窗外。
直到手机彻底安静下来。
“阿诚。”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
他转过头，段淮旭站在身后。
没等段淮旭率先开口，他就笑着说：“段淮旭，我刚做了一个梦，梦到苏婕妤去世了，你说怎么可能呢，这段时间她一直跟踪我……”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
段淮旭垂下眸，声音发颤：“阿诚，节哀。”
“别开玩笑了。”顾诚修急急地打断他：“你们是合起伙来想要骗我是不是，是她不想我和柳青青结婚才做出这一场戏是不是！”
段淮旭抓住他的肩膀：“顾诚修，你清醒点行不行！苏婕妤得了胃癌，怕你担心才一直瞒着，现在已经去世了。”
“你也去过她的墓碑，不是吗？”
顾诚修就这样坐在地上，目光呆呆，再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飘落起淅淅沥沥的雨。
两个男人就这样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雨越下越大，顾诚修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放声嘶吼。
“段淮旭，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我要见苏婕妤，她人呢！她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吗……”
第9章
可这句话，再也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了。
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等顾诚修再次反应过来时，房间里只剩顾母。
“顾诚修，你昨天未免太冲动了，你知道青青有多伤心吗？”
顾诚修直直地看着她：“我为什么出去，您真的不知道吗？”
“妈知道你心里怪妈，但你也要理解我，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
“当时你父亲重病离世，我一个人就要撑起一整个集团的重担，董事会的那些人早就看我们不顺眼，想要换掉我们。”
“我没有办法，你才是顾家的未来掌舵人，永远也不能更改，在此期间，我不能让你的成长道路上出现任何的不稳定因素来影响你，即使你恨我，我也不后悔。”
顾诚修眼眶湿润，嘴唇有些发白。
一个是生养他二十几年的亲生母亲，一个是他深深爱着的女孩。
怎么选，都是错。
见他依旧沉浸在悲伤中，顾母声音陡然拔高：“够了！苏婕妤已经死了，你好好想想如何挽回柳青青吧。”
“你跟我回家，妈和你一起去面对。”
顾诚修摇着头，只觉得眼前的人面目全非。
“妈，你不要逼我……”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顾母就掏出手机，把屏幕上的内容给他看。
是有关顾家的微博热搜。
“顾诚修，顾氏的未来，就在你的一念之差了。”
说完，顾母拽着他来到顾氏楼下。
楼下围满了人。
见他们过来，媒体记者们朝他们蜂拥而至，话筒和镜头瞬间将他包围。
“苏总，听说目前爆火的短剧的女主原型是苏婕妤，男主是您，请问您对这部影片有什么看法？”
“得知苏婕妤患癌离世的消息，请问您现下的感受如何？是否心存愧疚？”
“您的母亲是否真的威胁伤害过苏婕妤？若是真的，您会选择哪一边？”
各种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大脑传来一阵嗡鸣。
一旁的顾母从容地勾起唇角：“关于网上的传闻还有林小姐的官方回应，我表示否认。”
“当年我的确劝诫过苏小姐和我儿子保持距离，但我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那天她主动来到顾家找我，我还看她母亲生病可怜，主动提出资助她，没想到她如今却恩将仇报，为了赚钱颠倒是非黑白，真是令人心寒！”
顾诚修瞬间僵在原地。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自导自演。
双唇却像被黏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眼前一黑，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他整个人躺在病床上，只有柳青青坐在他的身边。
她垂眸削着苹果：“阿诚，那些视频我看了，是我们一直误会了妤妤，你说，她在天之灵会怪我们吗？”
顾诚修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柳青青说：“上一次妤妤的追悼会取消了，今天下午林初瑶准备补办一场，你要去吗？”
顾诚修的神色这才变化了些，拔掉手上的针头就要离开。
第10章
柳青青心口一痛，但还是把地上的行李袋递给了他：“换一套正式的衣服吧，不然你身上的病号服太显眼了。”
“换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顾诚修并未察觉到柳青青的情绪，只是眼底多了丝喜悦，重重点了点头。
“好。”
追悼会上。
众人一袭黑衣，看着站在灵堂中央的林初瑶。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苏婕妤的追悼会，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先替她谢谢你们。”
“还请各位依次上前，这是苏婕妤生前最喜欢的雏菊，请各位献上鲜花，送她最后一程。”
这次追悼会，林初瑶特地安排不许媒体介入，想给苏婕妤一场温馨安静的告别仪式。
苏婕妤父母早亡，来的只有一些曾经和她有过交际的同学和朋友。
其他更多的，还是喜欢苏婕妤的粉丝。
就在宾客依次献花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闹。
一名保镖突然快步走到林初瑶身边。
“林小姐，顾先生和柳小姐来了，说要送苏小姐最后一程。”
林初瑶瞬间皱起眉头。
“通知下去，追悼会不对外开放，不相干人等一律不许入内。”
保镖点了点头，跑到门口通知顾诚修。
顾诚修站在门口，情绪激动：“凭什么！我和苏婕妤曾经是……朋友，怎么会不相干！”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看了旁边的柳青青一眼。
看着僵持的场面，柳青青在一旁劝诫：“阿诚，既然林初瑶不想让外人打扰，要不我们回去吧，你现在还生着病……”
“我们怎么会是外人！”顾诚修厉声打断，“我今天一定要进去，谁也别想拦我。”
柳青青被他陡然增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没再说话。
下一秒，顾诚修就不顾保镖的阻拦，硬闯进了灵堂。
刚走到追悼会入口处，只看见背景墙上，挂满了苏婕妤生前的照片，底下摆满了白色的雏菊。
灵堂里还放着苏婕妤曾经最喜欢的歌。
正在默哀的人，听见门口的骚动，都纷纷侧目望向他。
而此时在接待吊唁者的林初瑶看见顾诚修闯进来，保镖走近问道：“林小姐需不需要我叫保安，把他赶出去？”
林初瑶摇了摇头，语气疲惫：“算了，让他进来吧。”
可此刻的顾诚修反而有些不敢走近了。
他就这样隔着远远的，目光颤抖地看着那些照片。
照片上，大部分都是他没见过的苏婕妤。
有端着托盘，给客人递咖啡杯的苏婕妤，也有深夜对着电脑改剧本的苏婕妤，还有获奖台上举着奖杯微笑的苏婕妤。
他爱了苏婕妤十年，也怨了她十年。
本以为对她已经足够了解。
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对她这十年的一切一无所知。
以至于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苏婕妤回京市，是因为病了。
“顾先生。”
林初瑶朝顾诚修走近，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柳青青后也打了声招呼：“柳小姐。”
说着，又将手里的雏菊递给他们。
“感谢你们能来送苏婕妤最后一程，请依次上前献花吧。”
第11章
顾诚修看着林初瑶手里递过来的雏菊，怔愣了许久，才双手颤抖着接过。
柳青青也神色凝重，接过了花。
顾诚修的脚步一步步地靠近，离遗像越近，他心里越发害怕。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哪怕那晚站在苏婕妤墓碑前，他也仍觉得不真实。
他一直自我催眠那不过是场梦，梦醒了，还能再见到苏婕妤。
直到此刻站在灵堂前，他的感受才如此真实。
苏婕妤真的死了。
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他突然想到在医院的那天，苏婕妤流了鼻血。
可他嘴硬，还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
要是当时他早点发现该多好啊。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顾诚修突然转过头看向林初瑶，语气沙哑而颤抖。
“她走的……安详吗？她疼不疼？”
林初瑶看着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妤妤死前你不关心，如今连她的灵堂你都不顾一切地要闯进来，你是真的在乎她的感受吗？”
顾诚修脸颊发颤，朝她重重鞠了一躬：“我知道我的做法有些越矩，但我只是想要送她最后一程，求求你告诉我。”
林初瑶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回应。
顾诚修也就一直这么鞠着，没有起身。
直到顾诚修原本就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再次摇摇欲坠，差点要倒下去。
柳青青有些看不下去，低声劝着：“林初瑶，你就告诉他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让他有个心安。”
“而且，阿诚现在还发着烧……”
还未说完，就被林初瑶厉声打断。
“今天是苏婕妤的追悼会，我并不想多说，甚至还把你们放进来。”
“你们口口声声说把妤妤当朋友，可你们从来就不了解她，甚至因为她的离开，默认全是她的错，这就是你们的友情和爱情吗？”
这话一出，面前两人顿时哑声。
林初瑶虽字字诛心，却半分也没说错。
顾诚修还是不肯起身。
柳青青也沉默地低着头。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段淮旭突然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阿诚，顾阿姨她……”
还不等他说完，大门再次打开。
这一次，是被人从屋外用脚踹开的。
几个蒙着面的人闯了进来。
“砰！”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黑衣人就猛地把灵堂砸得一片狼藉，玻璃相框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照片也被他们揉成一团。
即便所有人都极力阻拦这他们，也没能阻止这场闹剧。
林初瑶哭的声嘶力竭：“不要砸了，快住手！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其中一身黑蒙着面的领头语气狠戾：“你不用管我们是谁，这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有什么资格摆追悼会博同情，死了也是她的报应！”
说着，他狠狠地踹翻花架扬长而去。
白色雏菊上被泼了红色的油漆，地面上一篇狼藉，整个追悼会被毁的一览无余。
林初瑶红着眼转头看向顾诚修，声音发颤：“顾诚修，你说，是不是你妈干的好事！这一切是不是你们顾家的手笔！”
第12章
林初瑶的眼神再次冷到了极点：“妤妤生前，被她欺负，现在妤妤去世了，你妈也不放过她。”
“现在你高兴了吧！连追悼会都被她搅黄，连妤妤的最后一程也没法安息！”
顾诚修愣在原地：“对不起，当年我不知道妤妤的离开是因为我妈……”
此时林初瑶情绪低到极限，更不愿意听顾诚修继续辩驳：“这次追悼会，是你最后一次和妤妤产生交集。”
“顾诚修，既然你结婚了就去过你的生活，我们苏婕妤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也别来打扰妤妤了。”
顾诚修急切开口：“你给我点时间，这件事我一定能查清楚，给苏婕妤一个交代……”
林初瑶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直地看向他：“顾诚修，苏婕妤曾经对我说，她后悔爱上你了。”
顾诚修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就这样站着，整颗心像是被人狠狠地剖开。
林初瑶走了，灵堂变得空空落落。
只剩下顾诚修，还有陪在他身边的段淮旭和柳青青。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林初瑶那句“她后悔爱上了你”。
一字一句，如一把尖刀，狠狠割裂着他的心房。
身体突然一软，他就这样瘫坐在地上。
柳青青看到顾诚修这般颓废模样，心中满是复杂。
本想上前，却被段淮旭伸手拦下，把她叫到了门外。
“青青，现在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天色渐渐黑沉，柳青青看着瘫坐在灵堂里的顾诚修，心口如同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痛。
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口：“段淮旭，其实……顾诚修从来没爱过我吧。”
听到这话，段淮旭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怎么会，你别多想。”
“阿诚现在只是心里一时无法接受妤妤的去世，毕竟当初她的离开是阿诚母亲逼迫的……你放心，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他就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段淮旭结结巴巴地，把能想到的理由全都说出来。
说完还下意识去看柳青青的反应。
柳青青垂眸苦笑。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段淮旭笑了笑。
“段淮旭，你没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哄我，这些年来，我一直喜欢顾诚修，也知道顾诚修这些年来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人。”
段淮旭下意识开口要安慰她：“青青……”
柳青青的声音却没有停止。
“他一直想尽办法来试图忘记苏婕妤，甚至主动提出来和我联姻，我知道他不爱我，却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我以为只要我陪伴他的时间够久，他对苏婕妤的一切都能被时间冲淡，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有些感情是无法替代的。”
段淮旭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苏婕妤，他是一起长大的竹马。
对柳青青，他是相处十年的好友。
对顾诚修，也是他心中最好的兄弟。
这三人，他向着谁说话都不合适。
情绪正低落时，柳青青突然问道：“对了，你刚刚过来是想对顾诚修说什么？”
第13章
灵堂内。
顾诚修依旧保持着瘫坐的姿势，眼神空洞无关，这个世界的一切仿佛已经与他无关。
直到瞥见一张遗落在地上的照片。
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故事（下）在主页和评论区顶置可看
来源：霁月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