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的夫君好,却不知他害我家破人亡,同归于尽后我俩双双重生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11 01:39 1

摘要:刚刚在边关大胜漠军、名震盛朝的少年将军陆云铮,被发现与夫人沈嘉岁双双暴毙于京西别院。

第1章 双双重生

利剑穿心而过,金簪直刺咽喉。

刚刚在边关大胜漠军、名震盛朝的少年将军陆云铮,被发现与夫人沈嘉岁双双暴毙于京西别院。

经大理寺勘验,二人系互刺身亡,同归于尽。

————

"姑娘?姑娘?"

耳畔传来熟悉的呼唤时,沈嘉岁尚沉浸在心口剧痛中未得抽离。

她茫然抬首,撞入眼帘的是张刻进骨血的面容。

"白芨?"她沙哑着嗓音轻唤。

丫鬟白芨脆生生应了,随即面上浮起促狭笑意:"姑娘怎的又打退堂鼓了?"

"往何处去?"沈嘉岁下意识追问。

白芨笑意愈深,打趣道:"今儿陆郎君登门求亲,此刻怕是在永安堂候着了,姑娘不是说要偷瞧一眼么?"

"姑娘若实在臊得慌,咱们便不去了,毕竟......"

后半截话被沈嘉岁骤然加速的心跳截断。

她脑中轰鸣作响,举目环顾雕花回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她分明已与陆云铮共赴黄泉。

可此刻分明立在定国将军府的清风廊下,脚下青砖皆是走过千百遍的纹路。

"姑娘?"

白芨见沈嘉岁突然面如金纸,惊得扶住她手臂。

下一瞬,沈嘉岁已提着裙裾朝永安堂飞奔而去,金步摇在鬓边乱颤。

白芨先是一怔,旋即抿嘴偷笑。

姑娘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那陆郎君龙章凤姿,与姑娘确是天造地设,何况两家早有婚约,今日总算是要定下名分了!

这般想着,白芨提着裙摆紧追上去。

永安堂近在眼前时,一道刻骨铭心的声音刺入耳膜:

"沈伯父,沈伯母,云铮今日登门,为求娶府上顾姑娘,还请二老成全。"

字字铿锵,裹着几分急切,正是陆云铮的声线。

沈嘉岁猛地刹住脚步,指尖深深抠进廊柱。

上辈子今日,陆云铮求娶的分明是她。

此刻却全然不同。

电光火石间,沈嘉岁突然明白——莫非陆云铮也......

"你说什么?"

主位上,定国将军沈征胜与夫人纪宛拍案而起,满目震惊。

陆云铮挺直脊梁,扬声重复:"晚辈倾慕府上顾惜枝姑娘,今日特来......"

"啊——"

追上来的白芨恰闻此言,失声惊呼。

堂中三人齐齐转头,沈征胜与纪宛望见廊下立着的沈嘉岁时,皆是面色骤变。

"岁岁!"

纪宛顾不得斥责陆云铮,提着裙裾疾步而出。

待触到女儿冰凉的手背,纪宛心如刀绞,忙将人搂进怀里。

沈家与陆家同为将门,陆家家主陆永渚曾是沈征胜的左膀右臂,如今已升任昭勇将军。

沈嘉岁十岁那年,陆永渚携重礼登门,为长子陆云铮求娶沈家嫡女。

沈征胜见两个孩子年岁相仿,陆云铮又是可造之材,更兼陆永渚是多年至交,知根知底。

如此,沈嘉岁嫁过去必不会受委屈,便应下了这门亲事。

两个孩子自此青梅竹马,练武嬉闹,端的是金童玉女。

京中无人不道这是门天作之合。

今日本是陆云铮正式下聘的日子,纪宛晨起还亲自为女儿梳了飞仙髻。

此刻望着女儿惨白的脸色,纪宛想起今早镜中女儿含羞带怯的模样,只觉五内俱焚。

女儿对陆云铮......是动了真情的,此刻怕是要痛彻心扉。

沈嘉岁在白芨惊呼的瞬间,已迅速敛去面上异色,苍白的脸色与涣散的眼神恰似受了重击。

与陆云铮对视的刹那,她清晰捕捉到对方眼中翻涌的恨意与惧色,还夹杂着几分恍惚与迷茫。

果然,陆云铮也重生了!

"放肆!"

沈征胜突然暴喝,一掌将黄花梨茶几劈得四分五裂。

"陆云铮,你竟敢负我岁岁!可知这桩婚事是你父亲三顾茅庐,我才应下的!"

陆云铮原本在观察沈嘉岁的反应,此刻见她除了脸色苍白竟无其他异样,心头疑虑渐消。

他太了解沈嘉岁了,那姑娘爱憎分明又冲动莽撞,若当真带着记忆归来,此刻怕是已经提剑砍过来了。

思及此,陆云铮移开视线,目光愈发坚定。

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惜枝娶回身边!

想起顾惜枝,陆云铮只觉胸腔滚烫,那才是他此生挚爱,是这世间最懂他的人!

既然重活一世,他注定要成为名震四方的少将军,又何必像前世那般畏首畏尾,因忌惮沈征胜的权势而委屈自己?

打定主意,陆云铮语气愈冷:"沈伯父,我对岁岁从来只有兄妹之情,我心悦之人乃是顾姑娘。"

"当年的婚约不过是我父亲一厢情愿,那时我还小,不懂情爱,更做不得自己的主。"

"再者,伯父待顾姑娘如亲女,我若娶了顾姑娘,一样能延续两家情谊。"

沈征胜夫妇确实将顾惜枝视若掌珠。

当年盛朝与漠国在北境交战,沈征胜陷入重围。

撤退时,右副将顾长申为掩护他战死沙场,沈征胜自己也在此役中失去左臂。

噩耗传回边城,顾夫人悲痛欲绝,待沈征胜赶去探望时,她将年仅十一的顾惜枝托付给他,随即香消玉殒。

沈征胜愧疚难当,又感念顾长申救命之恩,便将顾惜枝送回京城,养在将军府,与嫡女无异。

那一年,顾惜枝十一岁,沈嘉岁十二岁。

初时将军夫人纪宛还曾怀疑,这姑娘是沈征胜在边关的私生女,为此闹过一场。

后来得知真相,纪宛对顾惜枝只剩怜惜,从此但凡沈嘉岁有的,顾惜枝必定也有一份。

沈嘉岁更是将顾惜枝当作亲妹妹,走到哪儿都带着,连练武都要手把手教。

顾惜枝也就这般自然而然地,与陆云铮相识了。

顾惜枝生得温婉柔顺,最是善解人意,上至沈征胜夫妇,下至仆从丫鬟,无人不喜她。

故而纪宛听闻陆云铮所言,只觉荒谬至极,当即冷笑:"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口口声声说心悦惜枝,惜枝知书达理,与岁岁情同姐妹,又怎会看得上你!"

"你若对岁岁只有兄妹之情,为何不早些解除婚约,偏要等到下聘之日!"

"你此番毁约,可曾问过你父亲的意见,可曾摸过自己的良心!"第2章 退婚

沈嘉岁蜷缩在母亲纪宛的臂弯里,听着母亲疾言厉色地为自己撑腰,前世母女诀别的锥心画面却如潮水般涌来。她眼眶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却因母亲对顾惜枝的深信不疑而心头泛起酸涩。

她也曾将整颗心捧给顾惜枝,甚至待这位救命恩人之女比嫡亲弟弟还要上心。毕竟若非顾副将舍命相护,她的父亲早已战死沙场。说来蹊跷,顾惜枝与旁人皆能和睦相处,唯独对陆云铮始终冷若冰霜。

"陆公子是岁岁你的未婚夫婿,我身为女子,身为岁岁的女伴,自当避嫌。"沈嘉岁至今记得顾惜枝当时的义正辞严。一个是自幼定亲的未婚夫,一个是亲如姐妹的救命恩人,她从未有过半分疑心。

可笑直到沈家满门抄斩那日,她才从血泊中看清真相——陆云铮与顾惜枝早已暗中勾结,为将顾惜枝迎娶入府,竟不惜构陷沈家通敌叛国!

想到此处,沈嘉岁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若非理智尚存,当真想提剑将陆云铮捅个对穿。但她深知,沈府这桩冤案背后牵连甚广,绝非陆云铮区区一个世家子能一手遮天。若不揪出那暗中操纵的幕后黑手,沈家在明敌在暗,终是后患无穷。

这也是她方才假意惊惶,不愿让陆云铮察觉自己也重生的关键缘由。她要借着陆云铮这根藤,摸出背后那个藏头露尾的毒蛇!

"娘,且慢!"

沈嘉岁突然开口,纪宛搂着女儿的手一僵。见女儿仍在维护那负心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岁岁,是爹娘的错,竟看走了眼,以为这陆云铮会是你的良配。"

"如今你也看到了,此人背信弃义,还敢觊觎惜枝,这样的人,咱不要也罢!"

陆云铮看着此时仍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沈嘉岁,忆起两人青梅竹马的情分,心头竟罕见地闪过一丝迟疑。若惜枝不曾出现,他或许真会与沈嘉岁相敬如宾过完此生。但感情之事,又岂是"若"字能道尽?

况且上辈子沈嘉岁临死前将金簪刺入他咽喉的狠戾模样犹在眼前,他这辈子是断断不敢再娶她了。再者,定国将军府注定难逃抄家厄运,待他迎走惜枝,须尽早与沈家彻底割席!

"岁岁,别犯糊涂。"沈征胜宽厚的手掌搭在女儿肩头,温声劝慰,"陆云铮根本配不上你。你放心,爹爹无论如何都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老陆教子无方,亏我这般信任他,将掌上明珠许给他家,这件事,我沈征胜绝不会善罢甘休!"后半句语气骤冷,沈征胜盯着陆云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陆云铮面色微变。上一世他之所以忍辱负重娶了沈嘉岁,一是不敢开罪手握重兵的定国将军府,二是因为......他那个混账父亲。

他是陆永渚的嫡长子,却并不受宠。父亲的心头爱是府上的周姨娘,他底下还有一双庶弟庶妹。庶弟陆云晟只比他小一岁,如今在国子监求学,最得父亲欢心。

"后悔了?"沈征胜阅人无数,一眼便看穿陆云铮的动摇。

陆云铮攥了攥拳,很快绷直嘴角:"此事晚辈确实理亏,但此时直言不讳,也好过和岁岁婚后成一对怨偶。"

沈嘉岁将陆云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前世那场污蔑沈家的阴谋,陆永渚正是统帅,但他却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而后陆云铮接过帅旗,大败漠国军队,名扬四海。

沈嘉岁不敢深想,陆永渚之死有没有陆云铮的手笔,而这——是之后该查的事了。

想到此处,沈嘉岁迎着父母忧虑的目光,一步步朝陆云铮走去。陆云铮眼里闪过一抹惧意,本能地后退半步,却很快站定。

此时的沈嘉岁对他情根深种,只怕还不死心,自己必须摆脱她的纠缠,方可顺利娶到惜枝。

"岁岁,今日是我对不住你,你要何种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但我对你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也希望你莫要执着,我们——"

在距离陆云铮只有一步之遥时,沈嘉岁突然扬手。陆云铮往后一躲,却慢了半分,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只觉眼冒金星,颊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沈嘉岁自小习武,论力气虽比不得陆云铮,但论速度与灵巧,却是不遑多让。

"陆云铮,你是对不住我,沈陆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沈嘉岁冷冷开口。

"今日之后,定国将军府自当广而告之,陆家大公子品行不端,不堪为沈家之婿,从今往后两家再无瓜葛!"

"但是,你竟然还敢觊觎惜枝,我沈家的女儿,你是一根手指头也别想沾!"

沈嘉岁话音刚落,纪宛立马给自家女儿撑腰:"没错,你陆云铮今后别想踏进我将军府半步!"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听到沈嘉岁不再纠缠,干脆答应退亲之时,陆云铮也认了。可没想到,沈嘉岁的话锋一下子转到了顾惜枝身上,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退婚可以,无论你在外头如何诋毁我,我也毫无怨言,但我一定要娶惜枝!"

"诋毁?"沈嘉岁冷笑连连,"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陆云铮哪一句当不得?"

沈嘉岁从来都是这么一副爱憎分明的样子,爱你时,一颗心都可以掏给你,可憎你时,便别想从她手上讨到半分好去。

陆云铮显然知晓沈嘉岁的性子,他不欲多费口舌,只强硬道:"我一定要娶惜枝,谁也不能阻拦!"

沈嘉岁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拂袖退到了爹娘身旁,皱眉冷声道:

"爹娘,看样子陆云铮是不肯死心了,若让他出去到处嚷嚷,只怕会坏了惜枝的清誉。"

"女儿想着,是否让惜枝来一趟,让她同陆云铮当面说个清楚,也好断了陆云铮的妄想。"

"只是惜枝胆小,不知会不会吓到她?"

沈征胜与纪宛闻言,也不由蹙起了眉头。纪宛性子到底果断,她想了想,当即拍板:"当断则断,今日非让陆云铮死了这条心不可,否则日后惜枝只怕不堪其扰!"

"白霜,将二小姐请到永安堂来。"

第3章 愿嫁

"对了,将此事告知二小姐时,记得措辞温和些,莫要惊着她。"纪宛蹙着眉又补了句。

白霜是纪宛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办事向来稳妥,闻言应下后转身离去。

趁着爹娘还在训斥陆云铮,沈嘉岁快步走到白芨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白芨瞳孔骤然收缩,震惊地看向自家小姐。

沈嘉岁却紧紧攥住她的手,目光凝肃地点了点头。白芨自幼跟着沈嘉岁,素有胆识且忠心耿耿,此刻虽不明就里,仍坚定地应下,转身疾步出了永安堂。

沈嘉岁回来时,纪宛正满眼疼惜地看着她,便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温声解释:"娘,我终究放心不下惜枝,让白芨跟着去安抚一二。"

纪宛见女儿自己尚且惊魂未定,却仍惦记着顾惜枝,这般纯善却被辜负,顿时红了眼眶,将人搂进怀里轻拍着:"岁岁不怕,天下好儿郎多的是,咱们慢慢挑。若是不愿嫁人,爹娘便养你一辈子!"

沈嘉岁闻言,轻轻将头倚在纪宛肩头,鼻尖泛起酸涩:"女儿要一辈子守在爹娘身边。"

"好好好。"纪宛轻轻给她顺着发,声音也微微发颤。

此刻陆云铮得知顾惜枝要来,整颗心早已飞出胸膛。

上一世他凯旋归来,自以为扫清所有阻碍能与惜枝双宿双飞,却未料母亲竟没能困住沈嘉岁。眼睁睁看着惜枝目睹自己惨死,不知她当时该是何等绝望......

思绪至此,陆云铮对顾惜枝的思念与疼惜如潮水般涌来。他死死盯着院门,连眼都不肯眨。

半刻钟后,一道纤瘦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来人容颜清丽,眉间微蹙似含愁绪,抬眸时睫羽轻颤,眼波流转间清澈无辜,端的楚楚可怜。她身旁只跟着白霜,众人也无暇顾及为何沈嘉岁派去的白芨未归,所有目光皆被顾惜枝吸引。

"惜枝!"陆云铮喉结滚动,远远便扬声唤道,声音里情意翻涌。顾惜枝闻声望来,二人目光在空中交织,似有千言万语涌动,她却很快移开了视线。

沈嘉岁紧紧盯着顾惜枝,不错过她面上丝毫变化。见她眸中并无重生者的了然,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顾惜枝已走到近前,她眼眶通红,一把攥住沈嘉岁的手颤声道:"岁岁,你受委屈了。"

沈嘉岁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惜枝,能在成婚前看清一个人,反倒是幸事。"

"只是陆云铮口口声声钟情于你,我知你素来光明磊落,绝不是那等背弃姐妹之人。"

"你且与他说明白了,爹娘自会命人将他打出去,从此咱们与他再无瓜葛!"

听到"背叛姐妹"时,顾惜枝眼皮猛地一跳。

再无瓜葛?那怎么行!她还要与云铮共度余生呢。

顾惜枝垂下眼帘,正欲开口,纪宛已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肩:"惜枝别怕,干爹干娘给你撑腰,你只管拒了他便是。"沈征胜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沈嘉岁见娘亲如此维护顾惜枝,暗自叹了口气。前世自己何尝不是这般信任?可这一次,她握有铁证!

顾惜枝轻轻点头,转身看向陆云铮。二人目光相触的瞬间,似有默契流转。下一刻,顾惜枝忽然急促地咳嗽起来,捂着嘴低低抽泣:"都怪我......惹下这等麻烦......"

"惜枝,这不是你的错!"纪宛急得直拍她后背,白霜见状转身就要去请府医。

"干爹干娘!"顾惜枝突然抓住纪宛的手,泪眼朦胧地抬头,"惜枝愿嫁!"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沈征胜夫妇满脸错愕,沈嘉岁在后头冷冷勾起唇角。

"你说什么?"纪宛不敢置信。

顾惜枝抽噎着缓了口气,泪水簌簌而下:"干爹失了一臂,边关未宁,天家正要倚仗陆将军。陆公子既有结亲之意,便让惜枝嫁过去吧......"

"干爹干娘养育之恩,惜枝无以为报,如此方能心安。"

陆云铮在远处听得心潮澎湃,惜枝果真聪慧,这番话连他都动容。

"不可!"沈征胜夫妇齐声反对。纪宛更是横眉:"陆将军从前是你干爹部下,若他在场定不会让陆云铮胡来!咱们沈家不怕他!"

顾惜枝却连连摇头,抓紧纪宛的手:"干娘,若因此让陆将军与陆公子离心,惜枝于心何忍?就让这纠葛止于我吧!"

沈嘉岁看着她惺惺作态,想起前世陆云铮呈上的罪证里,是否有这善解人意的义妹手笔?毕竟她对爹爹了如指掌,而爹爹对她毫无防备......

正想着,院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沈嘉岁扭头望去,正见白芨捧着个朱红匣子疾步而来,眼中顿时绽出亮光——

终于来了!

第4章 绝不负她

白芨脸色煞白,只觉掌中木匣似有千钧之重。

方才小姐吩咐时,她还懵懂不知,可当她看清匣内之物,顿时如遭雷击!

她一路疾行,不敢有半分差池,此刻对上自家小姐的眼眸,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是为小姐感到委屈和不甘啊......

沈嘉岁明白白芨是真心待自己,这会儿见她落泪,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赶忙冲她轻轻颔首。

白芨是个知轻重的,立刻抬袖拭去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要帮小姐把这场戏唱圆满了!

此时院中,沈征胜夫妇还在不断宽慰顾惜枝,白芨忽然匆匆捧着木匣闯了进来,惊呼道:

"小姐!"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嘉岁见状急忙问道:"白芨,你这是怎么了?"

白芨疾步上前,语速急促:"方才奴婢听从小姐的吩咐,去秋实院接二小姐,许是与白霜走了两条道,奴婢到秋实院时,二小姐已被白霜接走了。"

沈嘉岁闻言摆了摆手,"无碍,你过来吧。"

白芨却摇了摇头,面色发青,"小姐,奴婢还没说完。"

"奴婢本欲离开,忽然瞧见一丫鬟在屋中鬼鬼祟祟,心觉不对,便上前查看。"

"没想到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被奴婢高声一喝,竟掩面而逃,带翻了梳妆台上的物件,撒了一地。"

顾惜枝方才正说到兴处,干爹干娘对她向来纵容,在她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哀求下,本来已有些动摇了。

这会儿白芨忽然出现,竟扰了她的计划,若等干爹干娘再硬下心肠,只怕她很难嫁给云铮了。

思及此,顾惜枝满心焦躁,急忙假意晃了晃,终于将沈征胜与纪宛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惜枝,你怎么样?"纪宛急切地问。

顾惜枝柔弱地摇了摇头,睫上还悬着泪珠,似落未落。

纪宛担心顾惜枝撑不了多久,心道,还是得先将陆云铮之事解决。

于是她扭头对白芨说道:"那毛贼只要还在府中,便没有抓不到的道理,便是丢了些财物也是小事,容后再说。"

顾惜枝见纪宛回了神,心中正觉满意,可白芨却不识趣,不依不饶地说道:

"夫人,奴婢生怕二小姐失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来不及去追那丫鬟,便俯身给二小姐收拾了起来,谁知竟瞧见了一些东西!"

"咳咳咳——"

顾惜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子晃了晃。

纪宛登时蹙起眉头,抬手给顾惜枝顺背的同时,暗恼白芨今日不知轻重,没有分寸。

要知道,白芨这丫鬟可是她当初亲自给岁岁挑的,看中的就是她的机灵懂事。

"好了白芨,你先下去吧。"纪宛不满地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顾惜枝见状立刻抓紧机会,抬头带着悲意说道:"干爹干娘,你们瞧,惜枝这副身子骨,只怕不是长久之相。"

"这些年承蒙干爹干娘疼爱,惜枝也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也终于明白,当年阿爹为何会奋不顾身保护干爹了。"

"真心换真心,阿爹是心甘情愿的,正如今日的惜枝,也心甘情愿嫁去陆府,报答干爹干娘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干爹干娘,求你们成全了惜枝吧。"

顾惜枝说着,忽然挣开纪宛的搀扶,整个人后退一步,朝沈征胜夫妇郑重行了个大礼。

白芨见状正欲出言,沈嘉岁却及时向她递了个眼色。

不急。

现在爹娘对顾惜枝怜惜越多,亏欠越多,一会儿才会明白,他们一家究竟是如何被顾惜枝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顾惜枝太会演戏了,且顾副将当年的救命之恩是实打实的。

若不能给予顾惜枝致命一击,爹娘定会在她花言巧语之下再度心软。

果然,望着顾惜枝久久不愿起身的坚决模样,沈征胜夫妇俩到底还是动摇了。

顾惜枝将一颗真心都掏了出来,如此决绝,他们再不答应,仿佛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时候,沉默许久的陆云铮三两步走上前来,走到顾惜枝身旁,掀起下袍冲着沈征胜夫妇单膝跪下。

下一刻,便听他恳切开口:

"伯父,伯母,只要你们肯将惜枝嫁给我,我愿意在此立誓,我陆云铮此生只惜枝一人,绝不纳妾,绝不负她!"

顾惜枝听到这话,整个人微微一颤,扭头去看陆云铮的时候,眼眶通红,显然也情动无比。

陆云铮心有所感,抬头与顾惜枝对视,二人情意绵绵,好一对两情相悦的知心人。

沈嘉岁看到这一幕,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她不是笑旁人,而是笑自己。

她不怀疑陆云铮对顾惜枝的真心,因为上辈子成婚后,陆云铮确实为了顾惜枝守身如玉。

新婚夜,他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他们并不曾圆房。

这之后,陆云铮又百般推辞,借口千奇百怪,总之对她避之不及。

她是个骄傲的,猜想陆云铮该是有了二心,于是当即提出了和离。

可这时候陆云铮又百般温柔小意地哄着她,待她下定决心准备大闹一场,彻底撕破脸时,北方战事骤起,陆云铮又随父出征了。

她是将门出来的姑娘,知晓战事大过天,也不愿在这种时候与陆云铮多加纠缠,只说,待他凯旋之日,便是和离之时。

谁知她左等右等,等来了沈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之劫......

思绪走到这里,沈嘉岁的呼吸便急促了起来,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沈征胜夫妇很是为难。

陆云铮本是岁岁的夫婿,若当真让他娶了惜枝,岁岁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那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是他们夫妇的心头肉,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可是顾惜枝前有救命之恩,后有这些年的情分......

这时候,沈嘉岁主动走上前去,她眼眶发红,低低说道:

"爹娘,你们不必顾及我,既然惜枝愿嫁,陆云铮又一片痴心,便遂了惜枝的愿吧。"

"女儿从不在乎外头的闲言碎语,再者,娘方才可是说了,要养女儿一辈子的!"

说到这里,沈嘉岁硬是弯了弯嘴角,笑容里却满含凄切。

这般故作轻松的模样,让沈征胜夫妇俩瞧着心都碎了。

另一边,顾惜枝与陆云铮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光芒大放,知晓终于要事成了!

谁知就在这时,沉默良久的白芨忽然高呼出声:

"不可以!凭什么要让小姐受委屈!"

"老爷、夫人,你们都被二小姐骗了!"

第5章 发现被骗

白芨话音未落,厅内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她。沈嘉岁蹙眉追问:"白芨,你此言何意?"

"小姐容禀!"白芨急步上前,双手高举一直抱在怀中的木匣,"这是奴婢在二小姐房中搜出的物证!二小姐她……她欺瞒了所有人!"

顾惜枝闻言猛地转身,眼底闪过一丝惊惶。但很快她便强压下心绪,面上摆出泫然欲泣的模样:"白芨,你……你血口喷人!"说着身形一晃,似要跌倒。

陆云铮眼疾手快扶住她,转头对沈家夫妇厉声喝道:"好个刁奴!竟敢当众攀诬主子!"他目光如刀扫过沈征胜夫妇,"伯父伯母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眼睁睁看着惜枝受此大辱?"

"若你们不处置这贱婢,休怪陆某越俎代庖!"他言辞激烈,竟真以沈府主人自居。

白芨却丝毫不惧,在沈嘉岁暗中点头后猛地掀开匣盖。但见里头整整齐齐码着数十封书信,最上层还压着块墨玉龙纹佩。

"奴婢纵有千般不是,也轮不到陆公子这个外人来教训!"白芨挺直腰板,声音清亮如刀,"老爷夫人请看——这便是二小姐与陆公子暗通款曲的铁证!"

她随手抽出一封展开,信纸上墨迹淋漓:"惜枝吾爱,昨夜观星,见北斗倒悬,恰似你蹙眉模样……"读到此处,白芨已哽咽难言,"诸位请看,这等肉麻情话岂是姐妹该有的?二小姐与陆公子分明早有私情,却还骗我家小姐……"

"住口!"

沈征胜与纪宛同时暴喝,二人快步上前夺过信件。沈征胜手指颤抖着翻开信封,纪宛更是直接将玉佩举到灯下——那龙纹佩背面赫然刻着"陆"字,正是陆家祖传之物。

沈嘉岁适时踉跄两步,恰似被风中残烛。顾惜枝见状,心里"咯噔"一声。

不对!

这些信物她明明藏在妆台暗格,怎会被个丫鬟寻到?再看沈嘉岁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顾惜枝突然醒悟——这分明是沈嘉岁设的局!

"干爹干娘明鉴啊!"顾惜枝扑通跪倒,泪如雨下,"定是白芨因陆公子求娶岁岁不成,这才伪造书信构陷于我!惜枝对岁岁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陆云铮会意,当即接话:"沈嘉岁!你竟教唆丫鬟使这种下作手段!"他指着沈嘉岁鼻子骂道,"惜枝对你掏心掏肺,你怎敢如此糟践她?"

沈嘉岁冷眼看着二人唱双簧,忽然从匣中拈起那枚玉佩。月光下,墨玉泛着幽光,陆家特有的龙纹清晰可见。

"真心?"她凄然一笑,指尖抚过玉佩纹路,"陆云铮,你赠这玉佩时可曾想过,它本该属于你的正妻?"

话音未落,纪宛已冲上前来。她盯着顾惜枝,双眼充血如罗刹:"好!好一个私相授受!好一对无媒苟合的 狗 男 女 !"

"你不是要嫁陆云铮吗?我成全你!"纪宛突然抓起一把信纸劈头盖脸砸过去,"从今日起,你顾惜枝就是我沈府养大的 贱 人 !你与陆云铮——天造地设!"

信纸纷飞如雪,顾惜枝被砸得满头满脸。她望着满地情书,突然想起前世陆夫人说的话——

"若非忌惮定国将军府,我儿怎会娶你?惜枝才是我们陆家认定的媳妇!"

原来如此!

顾惜枝瘫坐在地,浑身发冷。原来从始至终,她不过是陆云铮用来接近沈府的棋子。而沈嘉岁……

她猛地抬头,却见沈嘉岁正冷冷盯着她,那眼神如冰棱刺骨。

第6章 有我顾惜枝一份

纪宛说完这些话后,便快步上前紧紧抱住沈嘉岁,眼泪也随之滚了下来。

她的岁岁,何其无辜。

沈嘉岁心中自然有万般委屈,但是比起满门抄斩之恨,这些委屈根本算不了什么。

顾惜枝眼见纪宛如此狠心,又扭头看向沈征胜,泪眼婆娑地叫道:“干爹......”

沈征胜缓缓摇了摇头,他比任何人都要痛心疾首。

他不明白,究竟是他将顾惜枝教坏了,还是人性本恶,连他都被顾惜枝耍得团团转!

顾惜枝眼看一向疼爱她的沈征胜也对她置之不理,这一刻彻底乱了阵脚。

她害怕啊......

害怕今日之事一旦捅落出去,陆府就不愿让她进门了。

毕竟离了沈家,她不过是一介无足轻重的孤女罢了。

顾惜枝咬了咬唇。

不行!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她都要以定国将军之女的身份风风光光嫁进陆家!

思及此,顾惜枝缓缓抬起头来,面上惯有的柔弱竟在这一刻一寸寸褪去。

“干娘。”

顾惜枝望着和沈嘉岁站在一处的纪宛,眼中透出一丝冷色。

“您总说疼我怜我,可您给岁岁选的夫婿是云铮,是人中龙凤,给我挑的,却是您娘家的侄子。”

“这就是您说的一视同仁吗?岁岁可以嫁大将军的嫡长子,而我却只配嫁给伯府籍籍无名的次子!”

“况且,岁岁如果真的非云铮不可,那她就该对我有所防备,将云铮看严实了!”

“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我与云铮两情相悦,干娘您若果真疼我,如今该想的,是如何让我代了岁岁,光明正大嫁进陆府!”

纪宛听到顾惜枝理直气壮说出这番话,气得一双眼睛都瞪圆了,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多年的苦心有多么可笑。

大侄儿是忠勇伯府嫡长子,早已成家,二侄儿虽不能继承爵位,但文采斐然,性格温和,是个极好的孩子。

她千挑万选,才选定了二侄子,惜枝一旦嫁过去,因着她的关系,哥哥嫂嫂必定厚待惜枝,一辈子衣食无忧自不必提。

她为惜枝操碎了心,却原来她心高气傲,根本瞧不上忠勇伯府的嫡次子!

顾惜枝不欲去看纪宛的反应,又转头对沈征胜说道:

“干爹,您对惜枝一直都很好,我知晓此事一出,您心中对我定有失望。”

“但是,还请您别忘了,我爹是为了救您才没了性命,我娘也因此离开了我,都是因为您,我这才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

“古人有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天大的救命之恩?”

“所以,将军府如今的富贵与显赫合该有我顾惜枝一份,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没有资格来指责我,因为这一切,是我爹娘用性命替我挣来的!”

显然这些年,顾惜枝心中积攒了不少怨气,终于在今日一股脑都发了出来。

情绪激愤之下,她那秀美的面庞微微扭曲,显出了几分疯狂之色。

沈征胜何曾见过这样的顾惜枝,不免又是惊愕又觉陌生。

就连一旁的陆云铮也面露怔然,半晌不曾反应过来。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顾惜枝一直都是温婉柔弱的模样,说话轻声细语的,对谁都带着十足的善意,美好又纯真。

顾惜枝说完后,心中霎时涌起了一阵快意,不过她很快注意到了陆云铮的异样,不由面色微变。

下一刻她忽而躬身,再次激烈咳嗽了起来,本就清瘦的身躯愈显柔弱无助。

陆云铮当即回过神来,心疼地一把将她扶住了,“惜枝,你怎么样?”

眼看顾惜枝咳得浑身发颤,眼眶通红,沈家都无一人上前来关心,陆云铮心中为顾惜枝感到委屈,当即环顾一圈,冷声开口:

“惜枝别怕,就算沈家忘恩负义,你还有我!”

纪宛听得顾惜枝方才那番言论,一颗心当真是凉透了,这会儿正欲开口,沈嘉岁却拍了拍她的手,自己上前一步。

“一千九百六十三。”沈嘉岁冷声开口。

这时顾惜枝咳嗽稍歇,陆云铮便抬起头来,蹙眉不耐道:“沈嘉岁,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沈嘉岁直视着陆云铮和顾惜枝,缓缓道:“这是顾惜枝的父亲顾副将牺牲的那一仗,埋骨于战场的将士人数。”

陆云铮闻言神色一凛,沈嘉岁已然继续说道:“沈家一直都感念顾副将的恩情,这些年我们也在尽力补偿顾惜枝,称得上挖心掏肝,举全家之力。”

“但是,这不是顾惜枝挟恩图报,反过来捅我们一刀的理由!”

“陆云铮,生在将门,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保家卫国是将士的天职!奔赴战场的那一刻,所有将士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马革裹尸,亦无悔一遭!”

“当年我爹爹出征,与我们每回都是诀别,虽然不吉利,但早早连遗言都交代了,因为,爹爹他从来不曾将活着回来当做目标,而是一心想着,多守护国土一日,多杀贼人一个!”

“陆云铮,你爹爹陆将军难道不也是如此吗?若你没有这种觉悟,我劝你趁早放弃武官这一条路,因为你根本不配!”

沈嘉岁直视着陆云铮的眼睛,句句掷地有声。

陆云铮被沈嘉岁凌厉的气势所激,面色几经变换。

这时候,沈嘉岁又看向顾惜枝,见她依旧不服气的模样,语气越发冰冷。

“顾惜枝,知道我爹爹的左臂是怎么没的吗?”

“岁岁!”

这时候,沈征胜忽然出言阻止。

可是沈嘉岁没有回应自家爹爹,而是冷声撕开了当年的真相。

“当年那场战役,落入埋伏的正是你爹顾副将率领的那一队,我爹爹闻讯带兵前去营救,为护你爹一命,左臂被敌军当场砍断。”

“而后大军后撤,敌人乘胜追击,这时顾副将为掩护我爹爹撤退,这才失了性命。”

“我说这些,不是要否认你爹爹的恩情,而是见不得你将恩情作为威胁,心安理得地践踏我沈家一片真心!”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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