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四禄，你个王八蛋，你白活了五十岁！"三爷指着四禄说道，"你是越活越混帐，越活越不懂事！你想想，榆林说个媳妇多么难，要不是红叶跟春林，榆林还打着光棍呢！刚把媳妇娶到手，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你这又作！九菊把孩子领来怎么了？白拾白捡一个大小子，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你

三爷封好了炉子，正要睡觉，五全领着四禄来了。四禄说明了来意，三爷一听，举着捅条要打四禄。

"四禄，你个王八蛋，你白活了五十岁！"三爷指着四禄说道，"你是越活越混帐，越活越不懂事！你想想，榆林说个媳妇多么难，要不是红叶跟春林，榆林还打着光棍呢！刚把媳妇娶到手，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你这又作！九菊把孩子领来怎么了？白拾白捡一个大小子，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你鬼迷心窍，好坏不辨！一看人家真要离婚了，你忙了脚丫子了，你这又想起人家红叶来了，告诉你，我不去求人家，要去你自己去！"

"三叔，我知道我错了！"四禄说，"我说话太绝了，是我自己把门堵死了，三叔，求你了，还是你老人家出马吧！"四禄把一支烟递给三爷。

"起开，我不抽！"三爷说，"人家都是行下春风好下雨，你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没你这样的！"

"三叔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四禄说，"你去给红叶说说，叫她再累累心，把九菊给劝回来，只要能回来，她提什么条件咱全答应。"

第二天早饭时，三爷领着四禄来到三福家。

"红叶啊，三爷爷求你来了，"三爷对红叶说，"孩子，你三爷爷八十多了，豁出这张老脸……"

"三叔，我先截你一句，"凤娥没等三爷说完，抢过话头说，"三叔，要是你的事，红叶二话不说，一定去办，要是说别人的事，请你老人家免开尊口，今天侄媳妇失礼了！"

"三福家的，你是一个知礼谙性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三爷问。

"三叔，我知道你今天来干什么了，让红叶再给人家九菊说好话去，这活不干！三叔你要问为什么，你问问袁四禄两口子干的是人事吗？"凤娥说，"上次他家打起来，俺红叶在这边听见动静了，好心好意去劝劝，嗨，两口子冲着俺红叶来了，这个噎巴了那个噎巴，说九菊要离婚是俺红叶出的主意，俺红叶挨了一顿窝，回来就病了，又是吐又是哕。三叔，俺红叶可是要生孩子的人，俺拿她跟宝儿一样，他袁四禄凭什么这样噎巴俺孩子？我是说了，他家湿的干的跟咱没关系，他弄个妻离子散，是自个儿损的，他娶个公主格格，咱不红眼，我不许红叶再管他家的事！"

"侄媳妇，你三叔这点面子也不给吗？"三爷问。

"三叔哇，就算侄媳妇驳你的面了，让袁四禄家另请高明吧！"凤娥说罢，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转身出去了。

三爷一巴掌打在四禄的腮帮子上，骂道，"你个混帐王八蛋，不知远近，不分好歹，人都让你得罪尽了！你嫂子是多么厚道贤惠的人，让你逼得也下了狠心，你作吧，我帮不你，滚开，我走了！"三爷说罢，起身要走，四禄一把拉住他。

"三叔，三叔，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哇，你要走了，这事就彻底叉锅了！"四禄把三爷摁在凳子上，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对三福和松林说道，"哥，侄啊，帮我劝劝红叶吧，叫她再累累心，去劝劝九菊，这个事只有红叶，别人拌不了这个菜馅子，哥，兄弟求你了！"

三爷叹了口气，对三福说，"三福哇，你得让你三叔出了你家的门呀！"

三福看看红叶，说道，"红叶，你三爷爷这么大年纪来求情，要不，你往九菊家再跑一趟？"

"是啊，去一趟吧，"松林说，"你不是说过吗，不求叔和婶说个好字，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去一趟吧，尽尽心。"

凤娥一撩帘子走进屋来，说道，"三叔，原谅我刚才太冲动了，我不该冲你老人家发牢骚，更不应该驳你的面子。"转身又对红叶说，"红叶呀，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三爷爷这么大年纪来求你，你再窝囊再委屈，也要把这个事揽下来，咱是讲宽恕包容的家庭！"

听了凤娥的话，红叶说道，"三爷爷，只要你老人家一声令下，孙媳妇坚决遵命，这个事，我应下了。"她又对四禄说，"叔，你和俺爹本是同根生，血脉相连，为什么不能同心同德呢？你和俺爹拧别着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延续到下一代呢？说真的，我作为你的侄媳妇，来这个家五六年了，你伤我的心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的公婆教我一家人和为贵，要宽恕忍认。三叔，你现在知道人到用时方恨少了，这是你处世的必然结果。看在三爷的面上，看到与榆林的兄弟情份上，也为了咱袁家的形象，我再去九菊家。但是我有言在先，我不能保证让九菊回心转意，这个事要是成了，你也不用甜言蜜语夸我，万一成不了，你可别再说是我从中使坏！"

经过红叶一再劝说疏导，九菊答应不再离婚，但是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一是孩子进了门，四福两口子不得岐视，以袁成在爷爷家的待遇为标准；二是榆林九菊与四禄分家过日子；三是分家以后，四禄两口子不得随意干涉儿子的家庭事务。四禄两口子一一答应。

腊月二十三，是北方的小年。这天，没有一丝风，雪花从空中无声无息飘落下来，洒在屋顶上，街道上，也洒在人们的头上和肩上。在八队记工处的门前，小袁庄的人们都在踮着脚尖看贴在墙上的年终结算表，瑞雪中的欢声笑语说明了人们的喜悦和满足。怎么不令人欣喜呢？自从有了生产队，由小袁庄组成的第八生产队的工值从来没有这么高！

分红开始了。穷惯了的人们看看分到手里的钱，尽管不是很多，但比往年要往队上倒贴的情况，已经让他们很实足了，人们纷纷向春林队长送去了感谢的话。

"社员同志们，不要感谢我，应该感谢的是你们自己，这是你们用血汗换来的！"春林在分红总结会上说，"再一个应该感谢的是红叶，是她不但为我们指出了一条正确的路子，而且在队上资金困难时，倾囊相助，让我们度过了难关！"

"哎，红叶呢，怎么没来呀？”有人问。

三福笑笑说，"她正在家里生孩子！"

红叶生下一男孩，取名袁亮。

来源：运河船夫1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