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尖锐的摩托车轰鸣如惊雷炸响，我猛地从课桌前惊醒，后颈冷汗浸透衣领。抬眼便看见吴萱萱穿着露肩白裙，正侧身跨上于野的改装摩托。她腰间的蝴蝶结随引擎震动轻颤，像极了上辈子被扯断时的模样。

尖锐的摩托车轰鸣如惊雷炸响，我猛地从课桌前惊醒，后颈冷汗浸透衣领。抬眼便看见吴萱萱穿着露肩白裙，正侧身跨上于野的改装摩托。她腰间的蝴蝶结随引擎震动轻颤，像极了上辈子被扯断时的模样。

“陈砚，晚自习帮我打个掩护呗。”她冲我晃了晃手机，屏幕壁纸还是上周我陪她挑的星空图，此刻却被于野染着烟渍的指尖盖住。少年叼着烟冲我挑眉，故意轰大油门，排气管喷出的热浪卷着扬尘扑在我脸上。

摩托车歪歪扭扭地冲出校门，吴萱萱的尖叫混着引擎声刺得耳膜生疼。我攥紧校服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具十六岁的身体还留着记忆里的余痛，那些为了帮她补文化课熬出的黑眼圈，那些被于野打断的肋骨，还有坠楼时碎在水泥地上的眼镜片。

“陈砚，发什么呆？”前排的林悦推了推我，“下节是老班的课，吴萱萱又逃课了？”

我望着空荡的座位，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上辈子这个时候，我会咬着牙编借口帮她隐瞒，会在放学后追上她塞进保温杯里的蜂蜜水，会在她被于野扯着胳膊灌酒时冲上去挡在前面。可现在，我只是低头翻开数学卷子，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

“不知道。”我的声音平淡得像杯凉白开。

晚自习铃响时，教导主任突然突击检查。吴萱萱的座位空荡荡的，老班阴着脸翻出她桌洞里的电子烟。我盯着讲台上跳动的粉笔灰，听着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第一次觉得这一切如此陌生又清晰。

手机在抽屉里震动，是条匿名短信：**「于野在天台，带瓶水上来。」**

我握着水瓶走上楼梯，铁锈味的风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吴萱萱靠在生锈的护栏边，于野的外套搭在她肩头，两人头顶的烟雾缭绕成模糊的茧。她脚踝上有道新鲜的擦伤，是刚才摩托车甩尾时磕的，上辈子我会心疼地帮她涂碘伏，听她撒娇说“陈砚你真好”。

“哟，好学生来了。”于野伸手抢过我手里的水，拧开瓶盖时故意溅了些在我校服上，“怎么，想抓我们去告老师？”

吴萱萱抬头看我，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她唇上的口红被啃得斑驳，像朵被揉皱的纸花。我想起上辈子她在艺考考场外哭着抱我，说“陈砚，幸好有你”，可转头就把我送她的舞鞋扔进了于野的垃圾桶。

“没兴趣。”我转身下楼，听见于野在背后笑骂：“装什么清高，老子早知道你喜欢她——”

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我数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十六岁的黄昏总带着股潮湿的霉味，像被揉皱的试卷，像未说出口的告白，像注定要腐烂在泥土里的执念。

##第二章 坠落：被撕碎的善意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豆大的雨点砸在教室玻璃上发出闷响。我收拾书包时摸到抽屉深处的舞蹈鞋——是吴萱萱去年生日我送的，白色缎面鞋尖还沾着她练舞时的香粉。上辈子她总说“等考上京舞，我第一个为你跳天鹅湖”，可后来她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旋转时，台下坐着的是于野。

“陈砚，帮我把伞带给吴萱萱呗？”林悦晃了晃手机，“她说在旧教学楼天台躲雨，没带伞。”

铅笔盒从手中滑落，圆规滚出好远。旧教学楼的天台，正是上辈子我被于野推下楼的地方。雨水顺着走廊窗户泼进来，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像极了记忆里不断蔓延的血迹。

我攥着伞往旧楼跑时，听见天台传来争吵声。吴萱萱的尖叫混着于野的咒骂，在暴雨中碎成锋利的玻璃碴：“你说过会和我考同一所大学的！”“傻X，老子怎么可能为了你放弃南方的场子？”

推开门的瞬间，我看见于野攥着她的手腕往护栏边拖。她白色的裙摆扫过积水，像只垂死挣扎的天鹅。四目相对时，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在看见我手中的伞后，突然伸手勾住于野的脖子——

“于野，你看，陈砚来捉奸了。”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刺耳，“她说我跟你在一起会堕落，让我离你远点呢。”

于野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痞气的笑。他松开吴萱萱，一步步朝我走来，鞋尖踢起的水花溅在我裤腿上。背后是锈迹斑斑的护栏，下方是杂草丛生的后操场，上辈子我就是从这里坠落，摔断了右手腕和半副肋骨。

“听说你喜欢她？”他抬手捏住我下巴，烟味混着雨水灌进鼻腔，“要不这样，你跳下去，我就放过她——”

“于野！”吴萱萱突然尖叫着扑过来，可她踩在积水里的高跟鞋一滑，整个人朝我撞来。我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腰抵上护栏的瞬间，听见于野轻蔑的笑和吴萱萱慌乱的呼喊。

身体失重的刹那，我看见她伸手来抓我，却在触到我衣袖时猛地缩回。暴雨模糊了她的表情，可我清楚地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解脱般的释然。

“砰——”

背部撞上地面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雨水混着血珠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咸腥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我听见于野骂了句“晦气”，听见吴萱萱带着哭腔说“快走，别被人看见”，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越来越轻，像被暴雨浇灭的烛火。

意识消散前，我最后看见的，是她白色的裙摆消失在天台边缘，像片被风吹散的羽毛，轻盈得仿佛从未在我生命里停留过。

##第三章 抉择：沉默的救赎

再次醒来时，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老班站在床边，手里捏着吴萱萱的检讨书：“她说你们去旧楼找猫，你不小心摔下去了？”

我望着天花板上摇晃的吊扇，后颈的纱布还在渗血。上辈子我会咬着牙点头，会在吴萱萱哭着道歉时说“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会在她父母送来补品时谎称“是我自己不小心”。可现在，我只是盯着她放在床头柜上的苹果，突然觉得那抹红色格外刺眼。

“不是。”我的声音沙哑得像块砂纸，“是于野推的我。”

老班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走廊里传来吴萱萱的脚步声，带着刻意放轻的犹豫。她推开门时，眼睛还肿得像桃子，发梢上沾着未干的雨水，身上换了件粉色的卫衣——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陈砚，你怎么样了？”她凑近时，我闻到她身上混着于野的烟味和草莓洗发水的甜腻。她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缠着绷带的手臂，像上辈子无数次撒娇那样，“对不起，都怪我……”

“别装了。”我偏过头避开她的触碰，看见她指尖在半空僵住，“我什么都知道了。”

医务室的吊扇还在“嗡嗡”作响，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吴萱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唇被她咬出深深的齿印。她张了张嘴，却在老班严厉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那天下午，于野被校方通报处分，吴萱萱的父母将她带回家反省。我在医院收到她发来的消息，密密麻麻的道歉里混着“我真的爱他”“求你别告诉爸妈”，可我只是删掉对话框，把她送我的所有礼物都扔进了垃圾桶。

高三开学时，吴萱萱瘦了一圈，苍白的脸上再没了从前的光彩。她坐在教室后排，不再和任何人说话，连最爱的舞蹈课都请假不去。我偶尔路过舞蹈教室，会看见她独自坐在把杆前，指尖轻轻摩挲着舞鞋上的缎带，像在抚摸某种死去的东西。

平安夜那天，我在教学楼门口撞见她。她穿着单薄的毛衣，睫毛上挂着雪花，手里捧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是于野最喜欢的牌子。

“陈砚，”她的声音像片薄冰，“你说过会帮我考上京舞的，对吗？”

我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微光，想起上辈子她在手术室外抓着我的手说“陈砚，没有你我怎么办”，想起她在领奖台上对着镜头说“感谢我的爱人陈砚”，想起她在我坠楼时冷漠转身的背影。

“对不起，”我裹紧围巾从她身边走过，“我要考京大。”

她在雪地里站了很久，直到巧克力盒被体温焐得变形。我在教室窗口看着她把盒子扔进垃圾桶，看她蹲在雪地里哭得肩膀发抖，突然觉得胸口某个堵了很久的东西，终于碎成了齑粉。

##第四章 尾声：平行时空的眼泪

高考结束那天，我在火车站遇见于野。他染了新的发色，手臂上多了几道刺青，身边跟着个化浓妆的女孩，笑得像极了当年的吴萱萱。

“听说你没帮她补课？”他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她现在天天在家哭，连艺考都没去。”

我望着远处驶来的列车，想起昨天在她家楼下看见的场景——她趴在窗台上，手里攥着那只旧舞鞋，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曾经明亮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星光。

“关我什么事？”我转身走进候车厅，听见他在背后骂了句“冷血”，却懒得再回头。

京大录取通知书寄来那天，我收到吴萱萱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如果当年你没告诉我爸妈，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我望着窗外的香樟树，想起十六岁那个暴雨倾盆的黄昏。她白色的裙摆被风吹起，像只想要展翅的蝴蝶，却在触到阳光前就被雨水打湿了翅膀。

“不会。”我删掉短信，把录取通知书郑重地收进抽屉。窗外的蝉鸣声渐起，像极了那年夏天她在我耳边轻轻说的“陈砚，我们要一起去北京”。

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善意，终将在沉默中绽放出另一种模样。而我终于明白，真正的救赎从来不是替别人选择人生，而是学会在深渊前转身，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风穿过纱窗，掀起桌上的草稿纸。纸上是未写完的数学题，和一句被橡皮擦去大半的话：**「愿你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学会为自己负责。」**

远处传来毕业典礼的钟声，我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向操场。阳光正好，香樟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极了十六岁那年，我们在树下分吃的那根草莓味冰棍，甜中带点微酸，却让人永远难忘。

听同学说，于野没考上大学。

早早进入社会。

依旧是无所事事的混混模样。

还因为让女人怀孕，早早结了婚。

成了三个孩子的父亲。

我以为吴萱萱早已放下过去。

却没想到。

会在某一天回家时。

撞见吴萱萱和于野亲密的场景。

在争执之中。

于野把我推下了楼。

我在临死前才知晓，原来吴萱萱如此恨我。

所以这辈子，对于吴萱萱自甘堕落的行为。

我选择尊重个人命运，放下助人的想法！

我倒是想看看，吴萱萱如愿和于野在一起后，最终会不会后悔。

而我也要弥补上辈子的遗憾，考上京大。

第二天清晨。

吴萱萱气冲冲地站在我面前。

「秦奕林！老师晚自习问我去哪了，你为什么不帮我瞒着！「

「你可晓得，我差一点就藏不住了，就要被我爸妈发现了！」

我眼神平静地望向她身后：「怎么回事？难道在于野在你心里，实际上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存在，他其实让你觉得特别丢脸，所以你才不想让你爸妈知道。」

她瞬间脸红得好似熟透的苹果：「绝对不是这样！」

我点点头：「那你为啥不让叔叔阿姨知道于野的事情呢？」

我手托着头，瞬间恍然大悟：「难道实际上你对于野就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4.

吴萱萱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我。

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后背好像莫名多了几分凉意。

她慢慢地转过头去。

和窗外的于野目光对视了一下。

于野那冷冰冰的眼神。

让她浑身猛地抖了一下。

他却再没看她一眼，转身直接就走了。

吴萱萱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我把注意力收回来，放到眼前的真题卷上。

前桌为我打抱不平说。

「你那小青梅啥眼光呀，放着你这个品学兼优又长得帅的竹马不要，偏偏看上一个抽烟喝酒还打架，浑身都是坏毛病的小混混。」

我只是轻轻一笑。

第二天，吴萱萱一瘸一拐地和别人换了座位。

脸色惨白，还不停地咳嗽。

不再和我是同桌了。

好像是在惩罚我一样。

可她对我来说，早就没那么重要了。

她不和我同桌，对我而言反倒像是意外的奖励。

而听说，她的脚受伤。

是为了证明，她对于野的那份爱。

对她来说，反而是荣誉的体现。

在大雪纷飞的冬夜。

光着脚丫，穿着单薄的舞衣。

在雪地上轻快地舞动。

她的舞，只为于野一人而跳。

然而跳完之后。

脚也冻得红彤彤的。

当天晚上就发烧感冒了。

这爱可真够伟大的。

我冷眼瞅着她白天睡觉，晚自习逃课。

偶然的一个晚上。

我在阳台上透气。

却在楼上看到她偷偷摸摸跑出家的情形。

她欢快地爬上了于野的摩托车。

改装摩托车的声音很响，然后扬长而去。

把已经睡着的人都吵醒了。

我还在阳台听到隔壁吴萱萱爸妈的声音。

「一听就知道是哪个小流氓骑着摩托车瞎混。」

「也不知道摩托车后座带着哪个可怜人家的女儿。」

「管他呢，反正我们女儿听话不跟这种小混混瞎混就行。」

吴萱萱父母就她这一个独生女。

像捧着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我不禁为他们感到悲哀。

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的时候。

期中考试的前一天凌晨四点，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轰隆隆的摩托车声。

估计是吴萱萱和于野鬼混完才回家。

考试结束以后。

高三难得放了一天半假。

星期一一大早，期中考试的成绩就出来了。

班主任在讲台上狠狠地夸奖了这次在学校有进步的同学。

其中被夸得最厉害的人，就是我。

从全校前十进步到全校第五，每一步都饱含着努力的汗水和脚印。

而吴萱萱却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大家都清楚老师为什么叫她出去。

她的文化成绩在班上一直是中等水平，这次却是全班倒数第一，比倒数第二还相差一百多分。

由此可见，这段时间，她的成绩落后了多少。

等她回来时，眼眶都是红的。

显然是被老师批评教育了。

回来就趴在桌上抽泣。她的一两个要好姐妹在宽慰她。

但多数同学，都簇拥在我身旁。

向我询问这段时间学习进步的诀窍。我毫无保留。

我这边热闹的情形。

与吴萱萱那边悲凉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经意间。

我和吴萱萱目光相遇。

她的眼中全是委屈与埋怨。

好似在埋怨我为何无动于衷且不宽慰她。

眼神里还透着一丝高傲的期盼。

然而我冷淡地转过头去。

吴萱萱的哭声越发响亮。

也不知道是谁，把于野叫了过来。

只是哄了几下。

她就止住哭声露出笑容。

随后。

于野径直走到我面前。

一脚将我的桌子踹翻。

我桌上的书和笔掉落在地上一片凌乱。

“你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萱萱考得不好，还在她面前炫耀！”

我看到。

吴萱萱的眼中闪动着感动的泪花。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考了全校第三嘛？”

于野嚣张地看着我：“我们打个赌，下次考试，要是我的分数比你高，你跪在我和萱萱面前扇自己两巴掌怎样？”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那你输了呢？”

“哼，我输了，我输了不但向他下跪，还给他磕三个响头。”他神情自信，仿佛已经认定自己会赢。

5.

我满心都是好奇，他究竟是凭借什么，如此笃定自己能够战胜我。

哪怕是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我与于野目光相接，毫不畏惧地说：「我可以和你比试。」

于野轻轻挑了下眉。

「不过。」我的手搭在于野的肩膀上。

「比试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尊重一下对手。」

我脸上带着笑意。

于野想要甩开肩头的手，却发现肩膀丝毫未动，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吴萱萱在一旁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蹲下身去帮于野解围。

帮我扶起倒地的桌子。

又捡起地上的书和笔。

「于野只是关心我而已，你何必跟他计较。」

嘴上却在暗暗讥讽我小气。

我在于野的肩头拍了几下。

于野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咬着牙，拉着吴萱萱就离开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看到他有只手不自觉地揉着肩膀，而那肩膀，正是被我拍过的地方。

一个月过去了。

尽管有那个赌约。

但于野依旧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逃课、打架、泡吧。

就算去上课，也是趴在桌上睡觉。

再看我。

每天都极为努力。

除了锻炼身体。

以及满足基本生活需求。

我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很多人觉得，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很快，考试的那天到了。

我和于野的考场相邻。

每考完一场，于野都要伸出大拇指，慢慢地翻转，做出轻蔑的手势。

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为什么能如此自信。

其他同学都在暗暗关注这场无声的较量。

成绩公布的那天。

于野得意洋洋地走到我面前。

把全校的成绩单，用力地甩在我的桌上。

「给我跪下，扇自己两个巴掌！」

一时间，教室内外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

顿时议论声纷纷响起。

「全校倒数第三变成正数第三，于野这次怎么比秦奕林考得还好！」

「这难道就是校园宠文走进现实？不学无术的校霸，为爱考第一！说不定以后于野还能考上京大呢！！！」

人心突然躁动起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谈恋爱不仅不影响学习，反而能成为学习的动力？」

「有点想去跟喜欢的人表白了。」

「于野不努力，甚至天天逃课、打架、上课睡觉，却能考到全校第三，那我每天拼命学习算什么？」

「我每天凌晨五点就起床，晚上十二点才睡觉，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却没考过一个从不学习的人，不努力就能成功，那我每天努力的意义在哪里？」

有些同学蠢蠢欲动。

有些同学深受打击。

吴萱萱挽着于野的胳膊，小鸟依人似的，她扬起骄傲的下巴站在我面前：「怎么？有些人愿赌却不认输，玩不起？」我听到人群中有人低声说：「虽说我觉得下跪是件很丢脸的事，但是不信守承诺更让人觉得难堪。」

「认输了那就下跪咯，以前还觉得秦奕林这人挺不错的，行了，现在我对他没好感了。有了舆论的推动。

吴萱萱越发得意起来：“虽说我家哥哥在学校的名声不太好，可他向来是个愿赌服输的人，输了就肯定会履行承诺。”

她将头轻轻靠在于野的肩头：“我喜欢哥哥，没喜欢上某人是有原因的，我的眼光向来很准。”

于野嘴角泛起笑意：“是你自己主动跪，还是我让人摁着你跪？”

我用笔在手指上轻敲桌子：“要是输的人是你，你真会向我下跪，给我磕三个响头吗？”

于野不耐烦地说：“这还用问，我向来言出必践！”

我随意指向数学卷子上前六道选择题中的一道。

“别着急，我就是想向全校第三请教一下，这道选择题用的基本数学公式是什么？”

“这不是想先跟你学习嘛，我输了肯定会跪的。”

我神情从容地说道。

在众人的目光下，于野的眼睫轻轻抖动。

“数学能考到满分，这么简单的公式肯定不在话下。”

“你说出来，我立刻就跪！”

6.

人群里陡然掀起一阵激动的波澜。

「于野，把话讲出来！说出来秦奕林就得跪地求饶！」

吴萱萱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太好看了。

一分钟如白驹过隙般消逝。

有人低声说道。

「数学前面六道选择题向来是送分的，连这个公式都不清楚，我开始怀疑于野数学满分的真实性了。」

质疑的声音此伏彼起，接连不断。

吴萱萱立刻叫嚷：「是你输了就要向我们下跪的，扯别的话题干啥！你就是输不起！窝囊废！呸！我看不起你！」

她朝着人群里平常总和于野混在一起的几个男生使了个眼色，不怀好意地讲：「你们还傻愣着干啥？他不想跪，咱们就帮他把那高傲的脑袋按下去！」

她俨然有了一副小混混的样子。

就在那几个人摩拳擦掌之际。

有个人匆忙跑了进来。

头上布满了汗珠。

「于野，可算找到你了！我找你找了老半天，教导主任叫你去办公室呢，你赶快过去一趟！」

同一时刻，学校广播里传出一则通报。

「经学校调查核实，高三18班的于野，在考前偷偷潜入老师办公室窃取本次考试答案，并且在考试时使用电子设备，现将于野同学所有科目的成绩予以取消，而且学校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希望各位同学以此为鉴，不要心存侥幸心理！」

班上顿时像开了锅一样。

看向于野的眼神都夹杂着异样。

于野的脸色变得漆黑。

刚想要抬脚离开。

就被我喊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忘掉了？」

「某些人不是说，自己愿意愿赌服输的吗？」

吴萱萱马上挡在于野身前护着他：「这次的赌约，本来就不公平，你平常什么成绩，他又是什么成绩？他擅长的本来就不是学习！所以这次赌约不作数！」

双标在她身上体现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打赌比成绩好像是你们提出来的吧！你们是不是玩不起啊。」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们。

于野紧咬着牙，看我的眼神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

他弯下那高贵的膝盖，低下了头。

跪在了我的面前。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吴萱萱更是心疼得捂住了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一下、两下、三下……

于野磕头磕得缓慢却用力。

他站起身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屈辱。

咬着牙说：「愿赌服输！」

然后转身就走！

吴萱萱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滚落下来。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读书好又怎样！将来还不是给没什么文凭的人打工，走着瞧吧！于野将来肯定会比你们任何人都过得好！」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我投入到了更为紧张的学习之中。由于距离高考的日子愈发临近了

吴萱萱的成绩却愈发差劲了

忽然有一天晚自习之际

有人给我递了个消息

吴萱萱让我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她有话要跟我讲

我思考了一阵，最终起身离开了教室

等过了一个多钟头之后才返回教室

班主任面色阴沉地走进了教室

「秦奕林！出来！」等我被带到教导主任办公室

才发现我的爸妈，还有吴萱萱爸妈都在那里

我的爸妈满脸堆笑地向吴萱萱爸妈赔罪

吴萱萱爸妈则满脸不满地看着我

见我来了，我爸妈急忙把我拉到一边，想拉着我一起道歉

爸爸使劲地拍了我两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萱萱爸妈，是我没把儿子教好，我向您道歉。」爸爸弯着腰，给吴萱萱爸妈鞠躬

那一刻，我的恨意升至了顶峰

我看到了角落里的吴萱萱

她的眼眶哭得红红的

嘴唇有些微肿，衣服凌乱，脖子上还有明显的吻痕

我拦住道歉的爸爸：「爸，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道什么歉！」

7.

吴萱萱的爸爸举起了手，差一点就扇了我一耳光，不过毕竟是看着我长大的，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去。

「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好孩子，没想到叔叔真的看错你了。」

他失望地晃了晃脑袋说道：「你在小树林对萱萱做了什么，先不说这个，被教导主任瞧见了，你为何扔下萱萱自己跑了，身为男人的担当哪去了！」

我和吴萱萱目光相对着问道：「跟你去小树林的人真的是我吗？」

吴萱萱扑进她妈妈怀中，带着委屈的腔调哭着讲：「妈妈，他到现在都不承认，是我看错他了，我真不该看错他！」

「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你明明晓得这一年对萱萱多关键，可你呢，诱使她早恋，让她成绩下滑得那么严重，关键时刻还抛下她！」

吴萱萱爸爸，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着，手指都在打颤。

「我是不忍心揍你骂你！」

吴萱萱爸爸对教导主任讲：「但我期望学校能给他个教训！记大过也好，留档案也行，人总得有个教训不是嘛？」

我爸妈立刻着急起来：「萱萱爸爸，求你别这样，留档案会影响孩子一辈子的，他真知道错了！」

吴萱萱泪眼朦胧地说：「虽说我喜欢你，可你扔下我的那一刻，我真对你很失望，所以学校的任何惩处，都是你该承受的。」

她的语气急切，还藏着几分欣喜。

我却笑了。

「再问你一遍，和你进小树林的人，真的是我吗？」

吴萱萱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最后还是咬着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直接看向教导主任问：「老师，你什么时候在小树林抓到她的？」

「九点半。」

「班上同学都能证明，那个时候你不在教室！」

吴萱萱赶忙说道。

我笑着说：「我当然不在教室了，因为九点到十点这个时间段我一直在物理老师办公室！」

吴萱萱的瞳孔放大了。

其他人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

「要是你们不信，可以去问物理老师，还有物理老师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他们都能给我作证。」

等教导主任在物理老师办公室得到证实后。

吴萱萱的心像死灰一般。

我爸妈则松了一口气。

吴萱萱爸爸直接给了吴萱萱一巴掌说：「那个男生是谁？他把你扔下了，你还帮他掩护，不惜污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哥哥，吴萱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爸妈和老师们赶忙拦住他说：「别这样，好好说话，别打孩子。」

可不管吴萱萱爸妈怎么追问。

吴萱萱还是不肯说出于野的名字。

当吴萱萱爸妈问我知不知道和吴萱萱早恋的人是谁时。

吴萱萱整个人紧张得像惊弓之鸟。

我瞥了她一眼，最后回答说不知道。

吴萱萱很意外我会帮她。

我确实是在帮她，我是在帮她变得更堕落。要是吴萱萱的父母知道了于野这个人，必定会对他严加防范。

这样的话，吴萱萱怎么还能继续深陷其中呢。

吴萱萱的爸妈虽说对女儿管教甚严。

但始终弄不清究竟是谁把自家女儿带坏了。

所以于野依旧每天带着吴萱萱做着所有违反学校规章制度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吴萱萱即将参加封闭式舞蹈集训的通知传了下来。

她一直满脸忧愁。

我知道，她在参加集训和每天能见到于野之间举棋不定。

直到参加集训的前一天。

爸爸说：「萱萱说她在门口等你，她想跟你道个歉。」

我本来打算拒绝。

可爸爸却劝道：「她肯定也很后悔了，你们毕竟一起长大，给她一次机会吧，咱们又住隔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孩子关系不和睦，咱们大人见面也尴尬。」

我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见她一面。

一出门，就看到她坐在台阶上。

我俯视着她问：「你找我？」

「想找你聊聊。」

她低着头，刘海垂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明天就要去封闭式集训了，你说我应不应该去？」

「不想去就别去。」

8.

她满脸尽是诧异之色，抬起头看向我。

上一辈子，我费尽心思劝她一定要去。

然而这一回，我希望她别去。

她嘴角微微上扬：「那你愿不愿意为我这次的决定出份力呀？」

「你打算干啥？」

她站起身来，冲我露出嫣然笑容，随后直接朝着楼梯纵身跳了下去。

一阵沉闷声响。

直接摔落到楼层，脸庞疼得扭曲了模样。

嘴里却叫嚷着：「爸爸妈妈救命呀！」

我走下楼来到她身边，问她：「为啥要这么做？」

她疼得脸上冒出冷汗，却绽放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我考不上好大学，凭啥你能去！要是别人都认定是你把我推下楼的，你就得对我负责，比如，给我和于野望风，又或者，和我一起复读，总之，秦奕林，你不能比我过得好！」

在她爸妈下楼的那一刻。

她目光透着狡黠：「这次可没什么摄像头和证人哦。」

我笑了，怜悯地望着她：「是没有摄像头和证人，可你忘了———。」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还有手机能录音啊。」我小声对她说道。

她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所以在她爸妈焦急地围在她身旁。

担忧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

她嘴唇发白说：「我是不小心摔下楼的，这次集训，我可能没法参加了。」

左腿骨折了。

不仅是集训，她连艺考的机会都没了。

她的爸妈为此操心到头发都白了不少，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在她受伤的日子里，她的父母整夜整夜都失眠。

既担心她的未来，又怕给她增添压力。

我父母和她父母年龄差不多。

只不过短短一段时间，看上去却像有了年龄差距。

因为腿受伤的缘故。

吴萱萱没办法天天陪着于野泡吧到处玩。

只能每天自己推着轮椅去他们班找他。

渐渐地于野就有些厌烦了。

有一回在校外，我看到他骑着摩托车，车上坐的又是个陌生女孩。

而吴萱萱对这一切并非毫无察觉。

去找于野闹过一回。

于野几句话就把她哄好了。

高考前的一个月，吴萱萱父母找我来给吴萱萱辅导学习。

想着起码能让她多一条走文化路线的退路。

被我拒绝了。

我不想付出自己去成全她。

我爸妈送走他们后也觉得他们的要求有些过分：「孩子最重要的时候，给他们家孩子补习功课，我们林林的学习咋办！以后还是少来往吧！」

吴萱萱就更恨我了，因为她爸妈去找我是她默许的。

她这段时间，也想好好学习，起码把文化成绩提上去。

无奈她忙着三天两头和于野吵架。

整天想的都是于野有没有变心。

根本没精力学习。

高考前一晚。

我从学校回家。

在无人的角落被一群小流氓堵住。

他们的目标是我的右手。

个个都拿着手臂粗的棍子。

可惜最后都被我打得趴下了。小时候，吴萱萱因长相出众，被一男生错把欺负当成喜欢。

我为护她周全。

从小就投身于跆拳道学习。

直到现在。

也许就是为了这一时刻。

不是为保护别人，而是为守护自己。

最后报了警。

从他们口中问出了幕后主使。

于野。

他早就对那次下跪心怀怨恨。

所以妄图毁掉我最珍视的东西。

他已满十八岁。

该承担应尽的法律责任了。

9.

高考成绩公布的那一日

我的成绩好似被隐藏了起来

妈妈整日忧心忡忡

「莫不是答题卡没涂好，所以才没分数？」

随后又自己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全省前五十名，嘿，我儿子最厉害。」

分数还没查到

京大招生办和华大招生办就跑到我家抢着要我

最终我还是去了京大，只因为我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考上京大

隔壁安静得没有声响

最后我的升学宴她们也没来

后来听说，吴萱萱离本科线还差五十多分

从那以后，我踏上了新的旅程

在大学我也一刻都没松懈

不过，在学习的时候，我也维护好我的社交圈子

大四毕业那年

我和几个同学决定创业

深入开发ai领域

虽说刚开始很困难

但最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还遇到了我喜欢的人

她毕业于隔壁华大

虽然没去华大，最后成为华大的女婿也不错

她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

漂亮只是她的外表，内心很有涵养

我们三观一致，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我们都有话可说

我和她在京市安家结婚，最后有了个可爱的女儿

可惜的是，我爸妈年纪大了，不想去陌生的地方

更想在家乡扎根

有一年，我带着妻子和孩子回家过年时

一个身材发福，身边跟着两个小女孩，手上抱着个还在吃奶孩子的女人一起上了电梯

小孩身上有点脏脏的

巧的是，我们去同一层

我心里寻思着，难道隔壁吴萱萱家搬走了，爸妈也没跟我说过这事啊

我们走出电梯，一左一右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我：「秦奕林！」

一道亮光在我脑海闪过

我慢慢转过头

用试探的语气说：「吴萱萱？」

她看看我，又看看自己

浑身脏兮兮的，显得很狼狈

眼神不禁闪躲

闪过自卑

「你回来了啊？」

我点点头，向她介绍：「这是我妻子孟蘅，这是我家宝宝。」

妻子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我家宝宝也乖巧地叫了声：「阿姨好。」

不知为啥，她看了一眼我的妻子和宝宝后

眼眶渐渐充满泪水

「好久不见，我们能聊聊吗？」

原谅我作为男人的一点小好奇

我也挺想知道，前世优雅又年轻的舞蹈家，为啥这辈子会这样

妻子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带着宝宝进了家门

吴萱萱把孩子安顿在家里后

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她眼中含泪：「为啥这辈子，你不把我和于野的事告诉我爸妈？」

她的语气有责备和后悔

又含着另一层意思

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言外之意，原来她也重生了

「我只是在成全你啊。「你最讨厌我的事，不就是把你跟于野的事儿告诉我爸妈嘛？讨厌我到想让我没命。」

她抱着脑袋痛哭：「我后悔了，他根本就是个扶不起来的小混混！」

10.

我站在一旁，默默听她诉说这些年经历的诸多不幸。

高考复读那年，成天跟于野混在一起。

最终复读还是以失败收场，成绩只够上大专，后来干脆不再念书。

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怀上了于野的孩子。

最后吴萱萱的爸妈没办法，只好让他们成婚。

于野以前抽烟、喝酒，还爱打架。

如今变得吃喝嫖赌全沾。

整天无所事事，也不出去找工作。

她生下孩子后，本打算找份工作，哪怕去幼儿园当幼师，教小朋友跳舞也行。

可还没出月子，又怀上了第二胎。

紧接着是第三胎。

连续三胎让她身材走样，脸上长满了黄褐斑。

于野的父母早就对他彻底绝望，不再管他。

最后孩子只能由她和她爸妈来带。

于野对她也越发嫌弃。

天天把家里的钱拿去赌博，稍有不顺他心意，她就会遭到一顿毒打。

家里爸妈的积蓄，全被于野输得一干二净。

为了三个孩子。

已经退休的吴爸吴妈。

只能重新去找打扫卫生、保安之类的工作，来维持家里的日常开支。

她满脸泪水地哭诉：「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问她：「那上辈子呢，你过得顺利吗？」

她陷入回忆：「上辈子啊……。」

她慢慢讲述着自己的上辈子。

于野的老婆跑了，留下了三个孩子。

我去世后，她和于野就结了婚。

她对那三个孩子像亲生的一样。

可当她想要有自己的孩子时。

却被孩子推下了楼，滚了好几层。

但最终，就像我的结局一样。

于野没叫医生，而是眼睁睁看着她身上的血流干。

于野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太好了，你死了以后，所有财产都归我了。」

回忆到这儿，吴萱萱懊悔不已：「为什么我重生回来时，已经是和他有孩子的时候！老天太不公平了！」

但我却不这么想，我觉得老天实在是太公平了！

再没有比这更公平的事了。

听说她过得不好，我反倒放心了。

「要是……要是没有于野的话，我和你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她悲伤地说。

我却不这么觉得，没有于野，还有王野、周野、李野……。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她好像陷入了一种魔怔状态。

「要是没有于野的话，我的人生肯定会大不相同的……。」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

是她坐在于野的摩托车上，与他同归于尽的消息。

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严寒已然消散。

世界渐渐温暖起来。

身边是充满生机、绿意盎然的景象。

来源：南风情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