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破防了,把这怪到我头上,甚至到我们离婚的时候,主动要跟她爸。
父亲节,爸宝女专程赶回来看她爸。
她爹却不在,千里送鸟,借着谈生意和老情人相会去了。
她破防了,把这怪到我头上,甚至到我们离婚的时候,主动要跟她爸。
我一口答应了,我倒要看看离婚后什么都没有的死渣男,拿什么让她当公主!
……
昨晚知道老公出轨真相,我一晚没睡,女儿和她爸感情很好,我想不出来她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勉强化妆提了提气色,我去接女儿。
“什么?我爸不在家!那我回来干什么!”
车门打开又被用力关上,原本笑着的人笑容瞬间消失。
女儿发消息给她爸,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宝贝儿回家啦,你妈怎么早没跟我说,我要知道就不出差了,啧,这来了就走不开了,回来还要好几天。”
第一条语音播完,紧跟着是第二条,“宝贝儿先不说了,爸爸去忙了。”
男人说话语速很快,似乎是真的有事要忙,但我知道他现在正在他情人的小区,忙的估计是床上的事。
“好的老爸,”甜甜地回了她爹,女儿泄气地关上手机,打开车门坐进去。
她不说话,我在想该怎么告诉她她爸的事,也就没说话。
等到家,“我明天早上走。”说了这一句,女儿转身就要回她房间。
我叫住她,“伊伊,妈有事想……”
“想干嘛!”她转身,大声打断我,“有什么事,你能有什么事?”
“我让你别告诉我爸,是想给他个惊喜,你就真不和他说,让他去出差,害我白跑一趟。”
“你说你连这点儿事都干不好,你还能有什么事?”
连珠炮似的,她说完这些,“嘭”一声甩上门,接着没过几秒,我手机收到消息。
“烦死了。”
“怎么了?”被她劈头盖脸一通说,我有点懵,缓缓打了几个字过去。
“还不是我妈,哎,我没和你说过我妈是吧,你不知道她那个人……”
六月过半了,天很热,看着对面发过来的,洋洋洒洒几大段话,我手凉脚凉心更凉,整个人像是在冰窖里。
这是我加到女儿企鹅好友以来,她第一次和“她的网友”谈到我。
但我没想到在她眼里,我这个妈妈有这么坏。
“她做的那些事,平时我也就忍了,但今天我真的忍不了,家人们谁懂啊,父亲节大老远跑回来,结果我爸不在。”
“我真的无语,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啊,看不得我和我爸好,故意不告诉我爸。”
对面还在发消息过来,我手指僵硬,好半天发过去一句。
“你妈妈做什么了,让你这么不开心?”
我自问是个合格的妈妈,想了几遍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好,需要她去忍。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
是生气了随口一说吧,真要说我哪里不好也说不出来。
我这样想,然而失望之外,只有更失望。
周伊发过来很长很长一段话。
“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是我妈!”
眼泪掉在屏幕上,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丝毫不掩饰她对我的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可我做了什么?
六年级,儿童节不让她上台跳舞,是因为她不听话跳台阶伤了脚腕。
初中给她补习,让她从吊车尾勉强考上高中,是因为她说以后想当律师,为了她的梦想,我问过她后才报了补习班。
高中,她从住校到我租房子陪她走读,她说我控制她的人身自由,但我没告诉她的是。
是她大小姐脾气太大,没人愿意和她一个寝室。
到现在上大学,她发过来个数字,我给她转多少,绝不多说多问一句。
因为她说她课多很忙,没时间和我闲聊。
可“没有感情的ATM机”,她这样形容我,说我除了钱,什么都给不了她。
“好在除了钱,别的我也不需要她。”
无所谓的口吻,一字一句,刀一样扎在我心上。
实在是忍不下去,我敲她的门,“伊伊,你开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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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开门,等来的是她的不耐烦,“真服了,她在敲我房间门,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催命似的敲个不停。”
“算了,”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以为她是要来给我开门。
然而下一句,“让她敲吧,爱敲多久敲多久,反正我是不会给她开门的。”
“周伊,你给我开门!”又难过又气,我从敲门换成拍门。
拍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一把拉开门,“干什么?你烦不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伊,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除去亲妈滤镜,我第一次发现她不单是脾气大,而是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注意什么?我就这个态度,不爱听我走!”
回房间拿了手机她就要走,我挡在前面,被她一把推开。
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我瘫坐在地板上,我回复了周伊,“你爸妈离婚的话,你选谁?”
她回得很快。
“拜托!这还用选?当然是我爸了,爸宝女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爸爸。”
“好!”很好!非常好!
退出聊天界面,我拨通一个号码。
“老同学好久不见,对,是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过去交情不错,加上钱到位,对方答应的很干脆。
结束通话,微信朋友圈有更新,我点进去,是大姑姐,“宝贝闺女回来了!开心!”
配图是她和周伊的合照。
照片上,周伊笑得很开心,她像她爸,她爸又和他姐像,凑在一起,她们像是对亲母女。
周伊一评论就更像了,“爱你爱你,亲亲。”
失望一点点累积到现在,我比想象中要平静。
周伊今年十九岁,年纪小,不懂事这样的借口不能再用到她身上,我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她就是不喜欢我。
从小到大,她都不喜欢我这个妈。
像最近的父亲节,她会早早跟我要钱给她爸准备礼物,然后连夜搭飞机回来给他过节。
母亲节,她记得她奶奶生了她爸,却问也没问过我一句。
过去则数不清有多少回,她爸生日一次不忘,家里其他人的生日也记得,唯独没和我说过一次生日快乐。
家长会只要她爸,她爸没空就她姑姑,反正不许我去。
女儿对妈妈这样,我不是不伤心,只是以前都借口她还小,不知道谁对她好,刻意忽略过去了。
但现在,我真的没办法再骗自己。
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母爱是无私的,不求回报,可我也决不会一味让人伤害我。
那个问题,是我给周伊最后的机会,她没有珍惜,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我。
我尊重她的选择,还有她爸,周文斌。
那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狗男人!
我陪他白手起家,厂子有起色后回归家庭,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好后方,让他能安心忙生意上的事。
二十多年时间,我为他,为这个家不计成本的,付出我能付出的一切。
换来的,却只有欺骗!
手机定位明明显示在某小区,我问他在哪儿,他张口就说在酒店。
可我已经听到女人的嘤咛声了。
执子之手,永不相负。
二十二岁求婚时,斩钉截铁许下的承诺,在那一刻,不,应该是某个更早的时候,彻底灰飞烟灭。
感情里,我不接受任何背叛与欺骗。
周文斌是怎么说的呢?
“老婆,我要骗你,我就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天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但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应付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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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洗脸,眼睛的酸胀感有所缓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嘴角上扬,慢慢扯出个笑脸。
还算可以,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买菜、做饭,刚做好,儿子周俨从兴趣班回来了,他比周伊小五岁,却远比她懂事、贴心。
他很快发现我眼睛肿着,“妈你是不是哭了?”
“是,”我儿子我知道,瞒不过去,我主动坦白,“昨晚看了个电影,太难过就哭了。”
“什么电……”
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跟儿子怎么谈,不给他多问的机会,带着他换身衣服,直接出去吃饭了。
周伊再一次给我发消息,是三天后,估计是前几天给的三千花完了。
我没回她,她直接打了语音过来,又在我接通后下一秒挂断。
“看见消息就转钱。”
“去找你爸,我没钱。”发完这句话,周伊隔了三分钟才回我。
“你有,我爸说前几天才给你转了六万!”
“没有就是没有,再说你不是还有个妈吗?去找她要。”
我突然意识到,周文斌会大方给我转钱,不就是因为我拿着钱不乱花嘛。
大头用到两个孩子身上,小部分家里,最后才是我。
呵,我真是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替人数钱的傻子,大傻子!
被自己蠢到忍不住笑出来,看着满满一桌子的东西,我突然觉得其实傻子也不错。
总比自诩聪明的要好。
傻子小心谨慎,自诩聪明的盲目自大,最后说不准是谁把谁给卖了。
端午节第一天,我带礼物去拜访了几位合作商,其中有一位说和周文斌约好了,要来厂子里找他谈事。
天赐良机!
我赶时间为周文斌准备了一份礼物。
六月二十六,周文斌一早去了厂里。
早上凉,他穿的厚,快中午气温上来了,我去厂里给他送薄衣服。
谁知道刚进车间没几分钟,来谈事的王总正调侃我和周文斌几十年如一日的夫妻感情好,大量照片撒花似的从上面落下来。
一时间,在场的人神色各异,沉默不语,现场只有无人机的声音。
弯腰捡起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的自拍,周文斌只露了半张脸,但足够认出来是他。
这是最普通的,有不少露骨、亲密的照片,根本没眼看。
粗略看了下日期,都是去年拍的,从一月到十二月,有时是单人照,有时是双人照,反正月月不落。
我把照片用力甩到周文斌脸上。
“你在外面就是这么谈生意的?疫情封控你说回不来,我担心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么防护隔离的?”
照片我早就看过了,难过是没有了,但真的很恶心。
恶心到再看一次,眼睛依然会不舒服到,不自觉流生理性眼泪。
来得匆忙没怎么收拾,穿的是最普通的衣服,脸色素白,头发沾汗有些贴头皮。
我现在完全就是糟糠之妻,这四个字的现实写照。
“老婆,我……”周文斌想来拉我,我狠狠一巴掌扇过去,“周文斌,我要跟你离婚!”
带着哭腔说完,我转身跑了出去。
东西早收拾好了,我直接开车回了我爸妈家,一路上周文斌打了十几通电话过来,我直接拉黑了。
他又跟来了我爸妈家。
摁门铃不开门,他大力拍着门,一点儿都不考虑我爸妈,还有邻居们的感受。
我只好早早出发去接儿子。
开车窗看着校门那边,周文斌过来了,“老婆,我……”x
“你什么?周文斌,一周前我问你,你说在酒店,现在我再问你一遍。”
“你那几天到底在哪儿!”
“老婆我没骗你,我真的在酒店。”不见棺材不落泪,周文斌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我把那几天他的定位截图扔给他,“别再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说完,儿子正好过来,我让他上车。
“我爸他……”儿子听话地上车坐到后排,只是车开起来后,他还回头看着周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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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抹了把眼泪,我还没做好准备怎么告诉儿子我们要离婚的事,对他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妈,你和我爸是不是要离婚了?”
儿子先开口了,我反倒松了一口气。
“是,”把车停到路边,我回头和他认真说。
“小俨,你爸他做了不好的事,妈妈没办法再和他生活在一起了。”
“那妈你别不要我!你们离婚的话,你一定要带我走!”
儿子很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赶忙安慰他,“那是肯定的,妈哪怕什么都不要,也不能不要你。”
“妈,我,我有事想和你说。”儿子手紧紧攥着,他似乎很不安。
我让他大胆说,“你放心,天大的事,有妈给你顶着。”
“嗯,”重重点了下头,他下定决心开口,“妈,其实我觉得奶奶,她也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这儿有十万,文斌拿三十万,我们大家凑一凑,小栋的首付不就够了嘛。”
“这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文斌是你亲弟弟,他有那个条件,能帮你第一回,就能帮你第二回。”
儿子转述他在婆婆家时,不小心听到的婆婆和大姑姐打电话的内容。
“她有那么多钱给大表哥,给我买的都是不好的东西,我就觉得奶奶不是真的喜欢我。”
儿子十四岁,是不小了,但也说不上多大,加上他一直被我保护的很好,性格单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之前没和我说,一方面是觉得听人打电话不礼貌,另一方面是大人的事,他小孩子不应该多嘴。
今天又和我说,则是由他爸爸想到奶奶了。
但我听着,只觉得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死死忍住才没露出异样。
之前周文斌因为女儿的市区,给我打了六万,五位数说转就转,他让我觉得他在感情上骗了我,但起码钱上面是坦诚的。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
周文斌,他妈,他姐,他们三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联合着开始瞒我了!
简直欺人太甚!
关于他奶奶是不是真的对他好,喜欢他,我让儿子用心感受,自己判断。
看着他进了教室,我开车去了金店。
两只大金镯子,金项链,金吊坠,花光那五万多块钱,我带着东西回了我爸妈家。
一一把东西给他们戴上,我妈把我拉到了身边坐下。
“小舒你老实告诉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知女莫若母,她说的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我再也憋不住,抱着我妈痛哭了一场。
婆婆说周文斌帮他姐的第一回,我算过了,只能是六年前他们家买房那次。
可六年前,我爸突发脑溢血,人送医院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每天差不多要一万块。
现金和卡上的钱撑了没多少日子,我问周文斌拿钱,拿我应得的那份钱。
他却说钱全投厂子里去了,一时半会儿取不出来。
忘记自己是怎么想尽办法凑到钱的,我只记得,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无助的时刻。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不过多了愤恨。
事关我爸生死,周文斌和他家里人却能见死不救,拿着我的钱给他姐买房。
如果不是儿子不小心听到,他们怕是会永远瞒着我。
上次,这次,下次,下下次……
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我听见自己声音沙哑,但无比坚定。
“妈,我要和周文斌离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好,妈支持你!”
手捧着我的脸,我妈的眼泪花早出来了,母女俩抱着又哭了一场才算完。
这是我最后一次因为周文斌哭,往后我就要笑,大笑,然后看他们一家人哭,最好像我当年那样,整天以泪洗面。
该我和儿子得的,一分钱我都不会留给他们!
给儿子一个新电话手表,他舍不得浪费钱,问起旧的那个,“是修不好了吗?”
“忘了放哪儿了,找了几天没找到。”
我这样回他,但当周文斌跟屁虫一样跟过来,质问我从什么时候给他装定位监视他的时候,我让他看他的包。
包里翻出来一个电话手表。
“是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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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取了修好的表去接儿子,他只取了表就迫不及待去见那个女人。
也是凑巧,不小心随手点开软件,我就看到手表的定位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小区。
手表是定制的,高精度,错不了,周文斌无话可说……了两分钟。
下一刻,他气势汹汹地问我照片是怎么回事。
一杯咖啡泼过去,他闭嘴了。
到我说话了,“周文斌你还是不是人?你情人自己找上门来伤害刺激我,你还找我的不是。”
“我答应跟你离婚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一句比一句声音大,最后我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周文斌没再来我父母家,你方唱罢她登场,接替他的人,是他姐姐周文艳,他女儿周伊,还有他妈。
周伊率先表明态度,“想离婚随便你,我跟我爸。”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周文艳当说自己女儿一样说周伊,后者冲她吐吐舌头,一点儿也不生气。
要不说是她闺女呢,换我敢这么说周伊,她早炸毛了。
“好了,大人说话,你去玩儿吧,”台词说完,周文艳打发周伊出去了。
好戏正式开场。
“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男人嘛,都那样,在外面辛苦,有是很正常的事,较真就是你不对了。”
周文艳首先开炮,苦口婆心劝我不要离婚。
“他也没带到家里来,小舒你听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过去了,没必要闹到离婚。”
“你说真要离了婚,你还能找到比文斌条件好的人吗?”
“再说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呀!”
孩子这两个字,点炸了她妈,“林舒,你要离婚行,我不劝你,但有一点。”
“俨俨必须跟文斌!”
“不可能!两个孩子,伊伊已经不跟我了,俨俨必须跟我!”
我态度坚决,她比我还激动,直接拍桌而起,“伊伊我会劝她,但俨俨必须跟文斌!”
“我们老周家三代单传,想带俨俨走,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杯子摔到地上,清脆一响,谈是没办法谈了。
不欢而散,临分开,周文艳还劝我再好好想想,不要着急离婚,真要离婚,她也会帮着劝周伊跟我。
呵呵,我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场鸿门宴,主打一个软硬兼施。
周伊和她奶奶是硬,周文艳负责软。
可惜我软硬不吃。
隔了两天,我约周文艳还有她妈在餐厅见面,再聊一下两个孩子的事。
以为我要回心转意,周文艳一口答应了。
看她们都坐好了,我让服务生上菜,“咦,那个人看着眼熟,好像是姐夫?”
“大壮?你看错了吧,他上班去了。”
周文艳说着,自信转头,下一秒,她“腾”地站起来朝那边冲过去。
她妈也看见了,赶紧跟过去。
“小贱人你不要脸,”红酒泼人脸上,周文艳一巴掌接一巴掌,不管不顾地使劲打那个女人。
我站得远远的,给她加油助威。
“姐夫也没带到家里来,姐你听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过去了,没必要闹这么大。”
“你说真闹大了,你还能找到比姐夫条件好的人吗?”
“再说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呀!”
声情并茂地说着,周文艳大喊让我闭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别放冷屁。”
那怎么行?刀子捅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我不得让她多疼会儿,好让她记住这疼。
我继续说着,周文艳越战越勇,她老公想拦她,反被她抓了几下。
有一下好像伤到眼睛了。
“啊,你这个疯婆娘,”脸上道道血痕,男人捂着右眼睛破口大骂,手用力一挥把周文艳推到了地上。
她妈看女儿受委屈了,随手拿起桌上的刀刺过去。
又一声惨叫。
这场闹剧,最终以警笛声收尾,110和120都有。
一时间,周文斌医院、警察局两头跑,但他的第三条腿不是闲不下来吗?两头跑还是太轻松了。
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我约他法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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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我们真的有必要到这一步吗?多大年纪了,离个婚还闹到法庭上,不嫌丢人!”
周文斌在开庭前一天约我,他人看着憔悴了些,但精神很好,不停地说我。
我很欣慰,祝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好精神。
这样,等离婚分财产,一步步失去所有东西的时候,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一丝痛。
越清醒,越痛。
“哪一步?”喝了口茶,我反问他,“你出轨都不丢人,去法院打官司离婚有什么丢人的?”
“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做过的事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
“我不贪心,女儿要跟你,儿子就跟我,一分不少,我们母子拿到我们该拿的就行。”
没明说是什么事,但也意有所指,可看周文斌的表情,他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那就当给他的惊喜了。
第二天,我带着儿子准时到达法院。
就这,周伊还是能挑刺,几分钟前我还在路上的时候,她和她“好朋友”吐槽,“她不会是后悔不来了吧。”
“但愿不是,我真是受够她了,要离赶紧离!”
我让周伊把心放肚子里,“一定会的!”
这么多年了,女儿难得和我心有灵犀,意见一致,我一定满足她!
进法庭分席而坐,法官就两个孩子的抚养归属问题,询问他们的意愿。
“我跟我爸!”周伊和之前一样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她快速说完,到周俨。
和周伊不一样,视线在我和周文斌身上转了又转,他才缓缓开口,“爸爸,对不起。”
周伊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做作。”
无视她的嘲讽,儿子正面法官,说出他的选择,“我跟我妈妈。”
法官问家长有不同意见吗?周文斌没说话。
那就默认没有意见,女儿归他,儿子归我,尊重孩子的选择。
不协议离婚而是打官司,主要就两个点,一是儿子的抚养归属问题,二是财产分割。
这第一个问题解决了,到第二个。
周文斌递交了现有财产的相关证明,我递交了他婚内同居出轨的证据。
“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两个孩子,对不起我们这个家。”周文斌声音哽咽,眼含热泪。
他抬头直直看着我,动情地说我没有工作,出于为我们母子考虑,主张财产四六分,他四我六。
法官问我是否接受。
我摇摇头,说出我的答案,“不接受。”
“那三七?”周文斌很干脆地退了一步,惹得在场的人都看向他。
收回目光,法官再次问我是否接受。
我的答案不变,只是这次说明了理由,“这对他不公平,对我也是。”
“因为夫妻共同财产,远不止现在这些。”
我举起现有财产证明材料,“我怀疑周文斌他,隐匿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你胡说!我没有!”学我没请律师,周文斌直接大声否认。
这很难不让人想到,他是因为心虚才这样。
转变来得太突然,法官神色严肃,抬手敲了下法槌,“肃静!”
四周安静下来,法官看向我,“林女士,请问你有证据证明被告隐匿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吗?”
“我现在还不能提供,我申请给我时间。”
法院调查要些时间,我赶紧来医院。
我刚到门口,周文艳正好出来,她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你都要和文斌离婚了,还来这里干什么?快走,我不想看见你!”
“我来看我姐夫,”我说着,大声叫了声姐夫。
7
“小舒是来看我的,你凭什么拦她!”一改以前的软弱,刘大壮说话硬气地不行。
“我……”她妈还关着没放出来,周文艳供神一样供着他,不敢顶嘴。
她说不出理由,刘大壮打发她出去了,专心和我说话。
刘大壮很乐观,吃着苹果,问我和周文斌离婚的事到哪一步了。
“我也准备离了,你到时候给哥哥参考参考。”
都是主动提离婚的一方,刘大壮像是找到同盟战友,对我亲热地不行。
“快三十年了,我受够了,她妈现在能捅我刀子,以后指不定怎么样呢!我是倒插门的,可不是卖给他们周家了。”
“不怕小舒你笑话,这么些年,多少闲言碎语我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忍气吞声,全心全意想这个家好。”
说到激动处,刘大壮猛一挺身,牵扯到伤口,疼的他倒吸凉气。
“我知道,姐夫你别激动。”我安慰他,可他情绪上来根本劝不住,“不,你不知道,小舒……”
刘大壮不停嘴地,说了十几分钟才算完。
信息量太大,我消化了半天,直接开车去了周文艳家。
她家没人,我在门口的地毯下找到钥匙,进去,照刘大壮说的,顺利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不枉我陪他哭了一场。
收好那张纸,我仔细看这套用我的钱全款买下的房子,是挺好的,应该够他们还钱了!
再次开庭,周文斌带了律师,他看我还是一个人,嘲笑我。
“我请的是高级私人律师,比较贵,但你不会连个普通律师都请不起吧。”
没忍住,我白了他一眼。
“是,我请不起,但判决结果下来,就说不定了。”
“到时候没钱支付律师费,你可别来求我。”
“你……”精准踩到他尾巴,周文斌要狗叫,我先一步进了法庭。
我把在周文艳家找到的东西交了上去。
是当年周文艳没打算还钱,但装模做样写的借条。
交上去,我又放了刘大壮的语音。
每一件都非常清楚地说明,周文斌当年瞒着我给了他姐多少钱。
看他眼睛瞪地要出来,手快抠破皮,录音也差不多播到正地方了,我又交了张纸上去。
是根据刘大壮说的,我算的这些年,周文斌断断续续给他姐的小钱。
哼,一笔一笔加起来,足足有快五十万,一套房子的首付都出来了!
“林舒你……”铁证如山,周文斌站起来又跌坐下去。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平时瞒着我给他姐钱,这就算是隐匿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而在我发现他出轨后,他指使他姐和他妈来找我拖延时间,自己加快转移财产的速度。
种种行为,最后财产分割,周文斌除了一个厂子几乎什么也不剩了。
拿着判决协议书,我们三个人走出法院。
没兴趣陪他浪费时间,上车前,我提醒他尽早把我的东西给我。
“你的什么东西?林舒你别太过分,这些年你做什么了,就要分走那么多钱。那都是我挣的,是我的钱!”
大概是遗传,周文斌一家子情绪都不太稳定,他平时还好,一激动……
嘴里骂着,他双手用力掐着我脖子,不停地晃来晃去。
活不是白干的,双手抓着他的手留出空隙来呼吸,我本来想让他尝尝断子绝孙脚的厉害,余光看到有人来,想想忍住了。
双手松开,用力挣扎拍打着他,我在周文斌被制服的那一刻,弯腰低头大口大口呼吸着。
主要是怕人看到我在笑。
“你没事吧,”法院的人关切地问着我,我摆摆手,起身打110报警。
“林舒!”刘大壮没松口,他妈还关着呢,他又要进去了,周文斌很不甘心,“你等着。”
8
我儿子跟我姓,改叫林俨了,他现在是林家人。
周文艳办事效率也高,卖房子卖车,没几天就把我的钱全还回来了。
确认一分不少后,我拉黑了周文艳所有的联系方式。
看场地,装修,选设备,招工……万事俱备,我去附近的山上,请师傅帮忙看了个日子。
七月十八,新厂开业。
我早就联系了厂子里的那些老师傅,和周文斌离婚的第二天,老师傅们集体辞职了。
付了他们一个月工资,我让他们安心在家休息,我准备好了,就来我这边上班。
像王总这样一直合作的,我也提前拜访过了。
但主要还是我的新厂,设备新,质量好,人靠谱,价格又公道。
两下对比,明眼人都知道和谁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լ
生意很快步入正轨,我约婷姐一起吃饭。
婷姐老公是我们厂合作最久的合作商之一,但当初我们规模小,人家看不上。
还是我上门求合作的时候,碰上婷姐要生产,我帮忙送她去医院,两家才开始合作。
一直到现在,婷姐也一直记着我,时不时和我约一下,她为人善良、真诚,是真把我当妹妹看的。
“女士您好,”进餐厅坐下,就有服务生过来,我听声音耳熟,转过去一看。
是周伊。
曾经高高在上,等着别人伺候她的大小姐,现在开始伺候别人了。
她爸这么快就没钱给她了吗?
周伊发现是我就想要走,刚转身走了一步,又折回来。
领班正看着这边,她不敢不服务客人。
果然,社会教她做人。
但我没了吃饭的心情,和婷姐出来了。
周伊跟在我们后面,“妈!”
我在她叫第二声的时候,才停下。
毕竟她很久没叫过我妈了,要是是她叫错了,我自作多情了怎么办。
我转过去,“有事吗?”
“妈,你带我走吧,我不想跟我爸了。”
周伊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说厂子关门了,周文斌除了喝酒就是发脾气,现在还根本找不到人。
“妈,你带我走吧。”周伊再一次说,她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我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带你走?”
“嗯嗯,对,”周伊眼露星光,使劲点头,我笑笑,“好……笑吗?”
“你当初既然选了你爸,就不要后悔,再说我带你走这种话。”
“为什么?你可以带周俨走,为什么不能带我走?”
不断发问,不等我说,周伊自己给了自己答案,“算了,你一直都这么偏心。”
她给我扣了顶重男轻女的帽子。
“别再来找我了,你成年了,且身体健康,我不会给你钱的。”说着,我想起周伊以前形容过我的段子。
笑了笑,我还给她,“而且你都没存过钱,哪有一直从ATM机取钱的道理。”
“我恨你!”周伊大叫一声,嗓子都喊破音了。
无所谓地转身,我朝婷姐走过去,她犹豫着看向我身后,“这样,真的好吗?”
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打开手机递过去。
上面是周伊和她“好朋友”的聊天记录,“等我准备准备就去求她,听说她现在可有钱了!”
“她会给你钱吗?”
“会,肯定会,我了解她,天生贱命就爱上赶着给我给钱。”
婷姐看完沉默了,好半天才说话,“我真是,唉,摊上这么一家人真是倒了大霉了。”
她很生气,又为我高兴,“还好小舒你离婚了。”
对,还好我离婚了,和婷姐一起高兴着,她问起周文斌情人,“那小三呢,你没办了她?”
“说什么呢?办不办的,有她什么事?”
狗要吃屎,能怪屎吗?男人会出轨,归根到底是管不住自己,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我认真告诉婷姐,“她把周文斌给她花的钱转过来,我们就没联系了。”
“我们甚至都没见面。”
“算是免费帮你鉴渣了。”
“那谢谢她,”悠悠闲闲和婷姐吃完饭,阵雨过去,外面天放晴了。
走出去,远处天边挂着道彩虹,风雨之后才会有的彩虹!
来源:冰淇淋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