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街上的灯笼铺已经开了三代。中秋前三天,十六岁的阿明蹲在门槛上,看爷爷用竹篾扎灯笼骨架。青竹在老人膝间转着圈,指尖翻飞处,六角形的轮廓就有了灵气。
老街上的灯笼铺已经开了三代。中秋前三天,十六岁的阿明蹲在门槛上,看爷爷用竹篾扎灯笼骨架。青竹在老人膝间转着圈,指尖翻飞处,六角形的轮廓就有了灵气。
“这手艺早该扔了。”阿明踢着石子,“隔壁超市的塑料灯笼,亮闪闪还便宜。”
爷爷没抬头,往骨架上糊棉纸:“你太爷爷当年给宫里扎过灯,纸得用楮树皮做的,透光不刺眼,像月光浸过似的。”
话没说完,巷口传来刹车声。剧组的人扛着摄像机进来,说要拍老手艺纪录片。阿明看着爷爷给灯笼点烛火,昏黄光晕透过棉纸,在墙上投出细碎的竹影,像谁在轻轻摇晃树枝。
那晚收工,导演塞来个红包。爷爷却从里屋翻出个落灰的木盒,里面是盏巴掌大的兔子灯,耳朵缺了一角。“你爸小时候摔的,”老人摩挲着裂痕,“他总说要学扎灯,后来去了城里就再没提过。”
阿明突然想起,去年清明帮爷爷整理旧物,见过爸少年时的日记,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灯笼,旁边写着:“等我学会了,给爹扎个最大的。”
第二天一早,阿明搬了张小板凳,坐在爷爷身边。青竹篾划过掌心,留下几道红痕,他却盯着渐渐成形的灯笼,忽然笑了——原来有些东西,就像这灯笼里的光,看着微弱,却能在心里亮很久。
来源:我爱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