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国人民志愿军后撤30公里，把清川江、大同江以北的德川、戛日岭、球场之间的地区全部让给了敌人。在各部队后撤的路上有丢弃的枪弹衣物，一片溃不成军的样子。

朝鲜战场三战三捷

纪学 曾凡华

中国人民志愿军后撤30公里，把清川江、大同江以北的德川、戛日岭、球场之间的地区全部让给了敌人。在各部队后撤的路上有丢弃的枪弹衣物，一片溃不成军的样子。

“后撤”是彭德怀一手设计的。在制定第二战役作战方针的党委会上，他说:“麦克阿瑟虽遭到第一次战役的打击，但美军主力未受损失，同时他对我军的兵力还不清楚，所以还要向鸭绿江大举进攻。我军虽在兵力上占优势，但装备太差，如和敌人死拼硬顶，肯定要吃亏。不如先避其锐气，故意示弱，边打边退，迷惑敌人，诱其深入。我军可以后撤30至50公里以分散敌人，然后在运动中寻机歼敌。这是我军的拿手战术。我们要在清川江畔钓大鱼!”

打了胜仗的志愿军在后撤，引起各方面的关注。

朝鲜方面开始时也不理解，派人询问:为什么后撤?应该向清川江以南追击!”

各国通讯社纷纷猜测。一家通讯社认为，中国军队这样做，一是等待政治解决，二是聚集物资，准备再战，三是建立缓冲区，四是借严冬帮助，以使“联合国军”遭到拿破仑式的大溃败。

“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在美国驻东京大使馆同夫人一起举行宴会，说上帝会保佑美军圣诞节前回家。

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的头脑是清醒的。他一方面贯彻麦克阿瑟发动新攻势的意图，另一方面又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小心谨慎，速度缓慢，平均每天只前进二三公里。

在大榆洞的那间作战室里，彭德怀注视麦克阿瑟的动向，又为沃克的边进边看焦急:这样，敌人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志愿军预定的歼敌地区—东起宁远、德川.西至玉山、纳凉亭之间呢?

解方向彭德怀报告战况:“自11月6日敌人向我试探性进攻以来，我军即按照预定计划以部分兵力实施节节阻击，缓慢后移诱敌深人。9日，西线x x师放弃了飞虎山一线阵地;10日，x x师又放弃了博川。东线我军7日放弃了黄草岭。西线东线敌人全线推进，向北进犯，只是速度太慢，到昨天为止，只分别前进9至16公里，距我预定歼敌区还较远。”

韩先楚:“看样子，敌人有了上次冒进的教训，变得小心谨慎了。”

洪学智:“是不是x x师在飞虎山顶得太硬，把沃克吓住了，对我们产生了怀疑钾

解方:“看来还得进一步迷惑、骄纵敌人，引诱他们放胆前进”

洪学智“要使敌人放弃疑虑，我军最好连小规模的阻击、反击也放弃，大步后撤”

彭德怀边听边思考，最后下了决心:“电令各军，不要再向进攻之敌反袭击，再大步后撤十几公里。不过，撤退的时机和方式一定要掌握好，一定不要让敌人发现我们的意图，看出我们是引诱他们钻口袋。给敌人一种错觉，以为我们打不赢他们，是撤退了，他们才好放心进至我预定地区”

敌人果然上当，彭德怀下令黄昏后发起第二次战役。

清晨，天还未亮，志愿军司政机关的人就吃完早饭，除值班人员外，都进行了疏散。按规定，值班人员在听到空袭警报后再进防空洞。

昨天下午，四架美机在大榆洞上空转了几圈，轰炸了两次，打坏了山坡上的变电所。黄昏时又飞来几架“野马”，转几圈飞走了。

这引起了细心而又有经验的洪学智的注意，他找到邓华说:‘明天敌机很可能要来轰炸我们，要开会研究一下怎么防空了。”

邓华同意了，可彭德怀就是不参加会，邓华只得和洪学智、解方、杜平几个人研究，作出三条规定:一是天亮前吃完饭，二是天亮后不准冒烟，三是7时前除值班人员全部进入防空洞。

和机关人员一样，邓华、洪学智、解方、杜平等人吃过饭就进了山沟的一个防空洞里。

天就要亮了，彭德怀还没有来，警卫员、参谋去催了几次也没催动。邓华说:“老洪爱和彭总开玩笑，还是老洪去劝劝吧?’’

洪学智是管司令部工作的，又负责彭德怀的安全，就说:“我去就我去!”

彭德怀正坐在屋里生闷气，一见到洪学智就说:“洪大个儿，你把我的作战地图弄到哪里去了洲

洪学智说:“老总啊，拿到上面防空洞里去了，已经在那里挂好了，火也烧好了，现在就要研究下一步的作战方案，别人都去了，正等着你呢。”

“谁叫你弄去的”在这儿不行吗?’’

这里危险。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几个商量定了。”

“你怕危险，你走，我不怕，我就在这里!我不去!哪个要你多管闲事?”

“这不是闲事，我应该管的。”

见彭德怀不再说什么，洪学智忙推着他向外走，又喊警卫员把彭总的铺盖和办公用品拿到洞里去。”

彭德怀说:‘用不着，没有事。”

“没有事了，再拿回来!”洪学智边说边使劲推着彭德怀往前走。

到了防空洞里.彭德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你们这些人哪，我拿你们真没办法!”

邓华说“黄昏后就要总攻了”

彭德怀走到地图前看了一会儿，和邓华等人讨论起来上午11时，传来了敌机的隆隆声。彭德怀好像没听到似的，仍然坐在那里。

“彭总的房子被烧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彭德怀走到洞口，看到他的房子起了火，浓烟滚滚，烈焰腾空。

敌机扔的是凝固汽油弹，温度很高，眨眼之间就把整座房子烧掉了

作战处处长丁甘如向彭德怀报告:“成普副处长、徐参谋两个都跑出来了，岸英和高瑞欣没有跑出来”

原来，在敌机来袭之前，毛岸英和高瑞欣又从防空洞跑回去，同值班的成普、徐亩元谈晚上即将发起的战役。敌机来时，他们四人向外跑.徐亩元先出来，成普后出来，均被烧伤。毛岸英和高瑞欣因离门远，未及冲出就被凝固汽油弹燃起的浓烟烈火吞没彭德怀猛地打了一个机灵，接着喃喃自语“岸英和瑞欣同志牺牲。”

敌机飞走后，彭德怀来到现场，看到人们围着两具烧焦的尸体痛哭。

解方走过来间:“这件事要不要向毛主席报告钾彭德怀说:“岸英同志为国捐躯光荣，我想迟早都是要报的，迟报不如早报，今天就报。”

中午，志愿军总部机关的人都没有吃饭。下午，彭德怀起草了给军委的电报。

军委并高(岗)、贺(晋年):

我们今日7时已进入防空洞，毛岸英及三名参谋在房子内。11时四架敌机经过时他们四人已出来。敌机过后，他们四人返回房子内，忽又来敌机四架，投下近百枚燃烧弹，命中房子，当时有二名参谋跑出，毛岸英及高瑞欣未及跑出被烧死。其他无损失。志司25日 16时。

这114个字的电报，彭德怀写了一个多小时。

傍晚，彭德怀一人站在防空洞门口发呆，洪学智走到他身边说:“彭总，吃点饭吧。”

彭德怀摇摇头，说:“洪大个儿，我看你这个人还是个好人哪!”

洪学智:“我本来就是好人，不是坏人。”

彭德怀:“今日不是你，老夫休矣”

洪学智:“以后再挖防空洞，你不要再骂了”

彭德怀望着天空:“唉.为什么偏偏把岸英给炸死了呢?”

洪学智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叹一口气，转移话题:“到洞里去吧，前面的总攻可能已经开始了。”

第二次战役开始。整整三天三夜，志愿军司令部的人都没有合过眼睛。

彭德怀也是这徉。他脸色阴沉着，目光时时扫视着面前的大幅地图，图上有参谋们不断更换标示敌我双方的红蓝小旗。

东线:某兵团向当面之敌发起攻击。

西线:某军逼近球场;某军逼近宁边;某军进到古城洞;某军通近定州;某军攻占北仓里后向假仓里攻进;某军攻占浦州、戛日岭后，整个清川江北面的美军数万人企图南逃。

彭德怀的眼睛盯住三所里。这里是扼平壤、向北通往价川的公路干线，是西线美第8集团军的心腹地带，也是志愿军截断敌军南逃的一道“闸门”。彭德怀急于想知道向这里迁回穿插的某军某师的情况—只要插到了，插断了，就是胜利。

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却和某师联络不上了。彭德怀说“同xx军和前指。”

参谋说:“他们和军部、前指也没有联系”

彭德怀黑着脸到电台问，仍是联络不到。回到作战室.他一句话不说。

解方明白彭德怀着急的原因:某师是此次战役成败关键的关键!解方带着作战处处长丁甘如、通讯处处长崔伦守在电台旁边，命令所有电台只听某师和前指的，其余的一概不管。通讯处处长、电台台长亲自上机。

邓华、洪学智也到电台打听。

解方摇头。

洪学智回到作战室.对彭德怀说:“还是联系不到。”

彭德怀说:“这个xxx师怎么搞的，跑到哪儿去了?’’

其实，某师此时正疾速行进在通往三所里的路上。27日黄昏后，他们沿着德川以南的小路向三所里插进。跋涉崎岖小路，攀登纵横沟壑，天亮后才到达距三所里巧公里的松洞。此时，部队已行军两天两夜，几十架敌机又飞来，在低空盘旋侦察。师政治委员于敬山和副师长认为一停下来就不能及时赶到三所里，便让部队千脆去掉伪装，边吃干粮边像韩国军队一样，大摇大摆地在公路上行进，飞机来了也不躲。敌机上当了，真的以为是韩国军队也就不轰炸了。为了不被敌电台侦破，他们关闭电台，实行无线电静默，所以军里、前指和志愿军总部都联系不上。

伴随清晨升起的霞光，电台终于收到了某师发来的联络坐标暗语，人们一下子叫起来“到三所里了!”

彭德怀憔悴的面容上有了喜色:“唉呀，这下放心了，总算到了!”

彭德怀放心了，某师却惹来了麻烦。他们的报话机一打开，就被美军发现了。他们刚占领阵地，美军骑兵第1师第5团就从价川赶来，双方展开激战。某师打退敌10多次冲击，到第二天凌晨占领龙源里，堵死了敌人的南退之路。

一直守在作战室的彭德怀为某师及时赶到和切断敌退路而高兴，但也为他们能不能顶住敌人捏着一把汗。他走到报话机前，说:“要出xxx师指挥所!”

报话员叫通之后，将话筒递给彭德怀。彭德怀问:“你是哪一个?你们在哪个地点”

话简里传来回答:“我是师政委于敬山，我们在龙源里”

“我是彭德怀!告诉我，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敌人全退下来了，拥向你们那地方去了，你们到底卡得住卡不住?’’

于敬山大概感到太突然，声音有些抖说:“报告彭总，敌人正向我们进攻，战斗很激烈我们完全有信心把敌人卡死在这里，完成这个光荣任务!”

彭德怀很满意，说:“很好!告诉同志们，你们打得蛮好，我们的主力部队正向你们靠拢，你们要加把劲，继续把敌人卡住！”

于敬山说:“请彭总放心，我们坚决把敌人卡住!”

这个师所在军的部队很快肢解了价川至龙源里公路两侧的敌人。

其他部队奋勇追击，一步一步缩小包围圈。

两夭以后，西线敌人开始全线撤退。

清晨，彭德怀正在办公室里阅读各单位报来的战报。在读到韩先楚关于X X军的情况时，点着头说:“打得好!”

彭德怀把材料递给邓华、洪学智、解方、杜平等人看。

邓华:“他们是主力，很有战斗力!’，

洪学智:“上次他们投打好，受到了老总的批评。这次憋足了劲，要打出个样子来。这是一支老部队，有不服输的作风。”

彭德怀说:“杜平上次说的对，X X军的确是一支好部队，要通令嘉奖他们”

邓华说:“应该，赏罚严明嘛。”

彭德怀随即拿起毛笔写嘉奖令:

梁、刘并X X军全体同志:

此次战役克服了上次战役中个别同志的某些顾虑，发挥了Xx军优良的战斗作风，尤以X Xx师行动迅速，先敌占领三所里、龙源里，阻敌南逃北援。敌机、坦克百余，终日轰炸反复突围，终未得逞，至昨(30)战果辉煌，计缴坦克、汽车即近千辆，被围之敌尚多。望克服困难，鼓起勇气，继续全歼被围之敌，并注意阻敌北援。特通令嘉奖并祝你们继续胜利!

彭邓洪韩解杜

几个人看过都说“可以”，彭德怀交给参谋:“那就拿去发吧”

参谋刚要去，彭德怀又说:“给我。”

参谋转回来，将矗奖令电报稿交给彭德怀。

彭德怀拿起笔接着电文最后又写了一句:“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x x军万岁!”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历史上还没有称哪个部队万岁的“这次战役胜利，x x军起了关键作用，打得好，就可以喊万岁!”彭德怀又问邓华、洪学智，“怎么样罗大家没有再说什么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彭德怀把电报稿交回参谋，说“拿去发了.通报全军上报军委”

来源：白马茶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