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灵堂的白菊还沾着晨露,律师已带着黑色公文包出现在老宅。我搀着母亲跨过门槛时,两个舅舅正用鞋尖碾着青砖缝里的枯叶,大理石供桌上,外婆的遗像在香烛青烟中影影绰绰。
灵堂的白菊还沾着晨露,律师已带着黑色公文包出现在老宅。我搀着母亲跨过门槛时,两个舅舅正用鞋尖碾着青砖缝里的枯叶,大理石供桌上,外婆的遗像在香烛青烟中影影绰绰。
"根据遗嘱,两位公子各继承六千万现金及名下房产。"王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母亲攥着褪色的羊毛围巾,那是外婆在她出嫁时织的,针脚歪斜却厚实。
二舅突然笑出声,指尖的雪茄灰簌簌落在青砖上:"小妹当年非要嫁个穷教师,现在连给外孙女买学区房的首付都凑不齐吧?"大舅摆弄着宝马钥匙,翡翠扳指磕在太师椅扶手上叮当作响:"要我说,老太太最英明就是没把产业分给外姓人。"
母亲始终没抬头,只是把围巾又往怀里紧了紧。我看着紫檀木茶几上的茶渍,想起去年中秋外婆偷偷往我书包里塞金镯子时冰凉的手。那天她在桂花树下说:"丫头,有些东西比钱金贵。"
三个月后,母亲在茶楼收到匿名寄来的U盘。监控视频里,两个舅舅深夜摸进外婆病房,床头监护仪的绿光映着他们扭曲的脸。音频文件里是王律师颤抖的证词:"老太太的存款早就填了公司亏空,那所谓遗产...都是抵押贷款..."
深秋的雨把别墅区枫叶打得七零八落,我举着黑伞看法院封条贴在雕花铁门上。大舅的劳斯莱斯正在被拖车拽走,车载音响还在放《好日子》,二舅妈抱着爱马仕在雨中尖叫,铂金包滚进排水沟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裤脚。
母亲把老宅的窗棂又刷了遍朱漆,那团毛线围巾躺在樟木箱底,依旧保持着被拥抱的形状。昨夜我梦见外婆在回廊下剥莲子,苍老的声音混着蝉鸣:"丫头,没接的钱财是福分,就像..."她忽然狡黠地眨眼,惊飞了一池锦鲤。
来源:小王同学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