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方梦瑶美艳的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她将一份房屋买卖合同和一支笔狠狠拍在戚鸿声面前的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他心脏猛地一缩。
“戚鸿声!你今天必须把字签了!这房子卖了给我弟凑首付,天经地义!我嫁给你,伺候你一年,难道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方梦瑶美艳的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她将一份房屋买卖合同和一支笔狠狠拍在戚鸿声面前的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他心脏猛地一缩。
65岁的戚鸿声浑身发抖,指着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想说,这房子是我和过世老伴一砖一瓦挣下的念想,是留给我儿子的根!可胸口一阵剧痛袭来,让他眼前发黑,呼吸都变得困难。
“签啊!你哑巴了?”方梦瑶不耐烦地催促,抓起他的手就想往合同上按,“你那个儿子一年到头都不见人影,死在外面都不知道!我才是陪在你身边的人!不签是吧?行!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你一分钱都别想留住!”
羞辱、背叛、心绞痛……无尽的绝望淹没了戚鸿_sheng。他感觉生命正在飞速流逝,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这样憋屈地死在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里时,大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声音如冰:“动他一下试试?想卖这套房子,恐怕你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01
一年前,戚鸿声还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老头。
自从老伴走了五年,儿子戚磊又在外地打拼,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偌大的三居室里,只有无尽的寂寞和回声陪伴着他。戚鸿声是退休的工程师,有退休金,有房子,物质上不缺什么,缺的是个能说说话的人。
他开始频繁地去家附近的公园,和一群老头下棋、聊天,但散场之后,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巨大的空虚感总会准时将他吞没。他甚至开始对着老伴的遗像自言自语,讲今天菜市场的菜价,讲邻居家的狗又生了一窝。
方梦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像一缕最明媚的阳光,毫无征兆地照进了他晦暗的晚年生活。
那天,戚鸿声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因为高血压犯了,有些头晕。一个清脆又带着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大爷,您没事吧?脸色这么差,要不要我帮您叫救护车?”
他睁开眼,看到一张年轻、干净的脸,眼睛大大的,像会说话。女孩自称方梦瑶,28岁,在附近的社区服务中心工作。她扶着戚鸿声,给他递上自带的保温杯里的热水,又陪着他聊了半天,直到他感觉好多了才离开。
从那天起,方梦瑶似乎成了戚鸿声生活里的常客。
她会“顺路”经过公园,给他带一份他爱吃的点心;会“碰巧”在菜市场遇到他,帮他提沉重的购物袋;会“有事请教”,来他家里,听他讲过去当工程师的光辉岁月,眼神里满是崇拜。
戚鸿声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他已经太久没有被人如此需要、如此仰望了。
为了“回报”方梦瑶的关心,他开始大手大脚地花钱。以前的他,生活节俭到近乎苛刻。买菜要赶早市,能便宜五毛是一毛;一件外套穿了十年,袖口都磨出了毛边;和老伙计们聚餐,永远是AA制,多一分都不出。儿子戚磊每次给他转生活费,他都攒着,说以后要留给孙子。
可遇到方梦瑶后,一切都变了。
他带着她去高级餐厅,点她爱吃的海鲜,看着她满足的笑脸,自己比吃了还开心。他看到她盯着商场橱窗里一个名牌包超过三秒,第二天就悄悄买下来送给她,看她惊喜又“不好意思”地收下,说“戚大哥你太破费了”,他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的老伙计们都看出了端倪,劝他:“老戚,你可得当心点,那姑娘比你儿子还小,图你什么啊?”
戚鸿生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把这些劝告当成了嫉妒。“图我什么?图我对她好!你们这些老古董懂什么叫爱情吗?”他甚至为了方梦瑶,和几个几十年的老朋友闹翻了。
远在外地的儿子戚磊听说了风声,急得连夜打了电话过来。
“爸!你清醒一点!一个二十八岁的姑娘,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吗?她肯定是骗子!”戚磊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吼出来的。
“混账东西!你怎么说话的!”戚鸿声气得血压飙升,“梦瑶是真心对我好!她不像你,一年到头就知道寄点钱回来,连个电话都懒得打!我病了谁知道?我孤单谁知道?只有她!她天天陪着我,给我做饭,给我洗脚!你做过吗?”
电话那头的戚磊沉默了。父子俩不欢而散。
不久后,戚鸿声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和方梦瑶领了证。婚礼办得很简单,只请了方梦瑶的几个“家人”。她的父母、弟弟都来了,对着戚鸿声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比谁都亲热。戚鸿声被幸福包围,豪爽地给每个人都包了个大红包。
婚后的生活,起初确实像蜜一样甜。
方梦瑶辞掉了社区的工作,专心在家照顾他。每天早上,戚鸿声一睁眼,就能喝到热腾腾的豆浆;晚上,他泡脚的热水永远是刚刚好的温度。家里被打理得一尘不染,他那些发黄的旧衬衫,都被洗得洁白如新,带着阳光和皂角的香气。
戚鸿声觉得自己返老还童了,他开始注重打扮,染黑了头发,穿上了时髦的夹克。走在小区里,邻居们异样的眼光在他看来都成了羡慕。他沉浸在这种“老牛吃嫩草”的幸福里,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退休金卡交给了方梦瑶保管,密码是她的生日。
他以为,这就是他晚年幸福的最终章。却没想过,这只是一个精心编排的悲剧的序幕。
02
甜蜜的表象下,裂痕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出现。
第一个变化,是从方梦瑶的家人开始的。婚后不到一个月,她的母亲就以“想女儿”为由,在家里住了下来。丈母娘倒也算勤快,但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念叨,说老家房子漏水了,说亲戚家谁谁谁又生病了。戚鸿声是个要面子的人,听了这些话,总会主动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几千块钱,让方梦瑶寄回去。
接着,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方俊也成了家里的常客。他每次来,都像是视察工作,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嘴里啧啧称奇:“姐夫,你这房子地段真好啊,放现在得值不少钱吧?”
方俊一来,家里的开销就直线上升。他要抽好烟,喝好酒,还经常带着一帮朋友来家里打牌,搞得乌烟瘴气。戚鸿声稍有不满,方梦瑶就会梨花带雨地哭诉:“鸿声,他就我这么一个弟弟,我不疼他谁疼他?我们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啊。”
戚鸿声心软,看着娇妻的眼泪,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只能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一次又一次地填补方俊惹下的窟窿。他的积蓄,就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流走。
真正的第一次大冲突,是因为一张旧沙发。
那是一套用了二十多年的皮沙发,是戚鸿声和过世的老伴一起挑的,虽然样式老旧,皮面也有些磨损,但承载了太多回忆。当年,他和老伴就是坐在这张沙发上,看着儿子戚磊从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长成一个英挺的少年。
方梦瑶提出要重新装修房子,说风格太老气,配不上他们的新生活。戚鸿声同意了,但他有一个条件:什么都可以换,这张沙发必须留下。
“鸿声,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这种又笨又丑的沙发?扔了买个新的,多好?”方梦瑶撒着娇。
“不行!这张沙发不能动!”戚鸿声的态度异常坚决。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硬地拒绝她。方梦瑶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她收起了所有的温柔,冷冷地说:“一个破沙发比我还重要?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死人?”
“死人”两个字,像一根毒针,狠狠刺进了戚鸿声的心脏。他浑身一颤,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视若珍宝的妻子口中说出来的。他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寒意。
那次争吵,以方梦瑶摔门而去,回了娘家三天告终。最终,还是戚鸿声先低了头。他打电话求她回来,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旧沙发被当成垃圾扔掉了,换上了一套时髦的布艺沙发。
房子焕然一新,可戚鸿声的心里,却空了一大块。他常常在夜里醒来,看着陌生的客厅,感觉自己像个寄人篱下的客人。
从那以后,方梦瑶的索取变得越来越明目张胆。她不再用温柔和眼泪做伪装,而是直接提出要求。今天说她妈妈身体不好,要去高级疗养院,一个月要两万;明天说她弟弟想做生意,需要十万块启动资金。
戚鸿声的退休金和积蓄很快就被掏空了。当他表示自己没钱了的时候,方梦瑶的耐心也耗尽了。
真正的风暴,围绕着这套房子展开。
方俊谈了个女朋友,女方要求必须在城里有套婚房才肯结婚。方家自然是拿不出这笔钱的,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戚鸿声这套全款的三居室上。
起初,方梦瑶还是试探性地提:“鸿声,你看我们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浪费,不如把它卖了,换个小点的两居室,剩下的钱刚好够我弟弟付首付。等他以后发达了,肯定会报答我们的。”
戚鸿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房子是留给戚磊的!我死后都是他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这一次,方梦瑶没有哭,也没有吵,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接下来的日子,戚鸿声过得如同地狱一般。
方梦瑶开始对他进行冷暴力。她不再给他做饭,不再和他说话,把他当成透明人。家里乱成一团,她也视而不见。戚鸿声想和她沟通,她就一句话堵回来:“不卖房子,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家人也轮番上阵,对他进行疲劳轰炸。丈母娘天天在他耳边哭诉,说女儿命苦,说他不把他们当一家人。方俊更是直接,堵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说:“姐夫,做人不能太自私啊,你都一把年纪了,留着这么好的房子有什么用?带到棺材里去吗?”
戚鸿声的身体在这样的精神折磨下迅速垮掉。他开始失眠,血压居高不下,心脏也时常抽痛。他想过给儿子戚磊打电话,但一想到之前自己为了方梦瑶和儿子闹翻的场景,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又让他把话咽了回去。他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没脸向儿子求助。
他反复地问自己,那个曾经温柔体贴的梦瑶,和现在这个冷酷贪婪的女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被骗了,他还在心里为她找借口:她只是太爱她的家人了,她只是一时糊涂。
然而,当方梦瑶将那份拟好的房屋买卖合同和中介一起带回家时,戚鸿声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
他看着合同上刺眼的黑字,再看看方梦瑶那张不耐烦的脸,心一点点沉入冰窖。他终于明白,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骗局。她崇拜的眼神,她温柔的照顾,她甜蜜的誓言,全都是为了他这套房子,为了他这个可以被榨干所有价值的“提款机”。
于是,便发生了开篇那一幕。羞辱、愤怒、绝望,最终引爆了他脆弱的心脏。在他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想的不是这套房子,而是对老伴深深的愧疚,和对儿子无尽的思念。
0 ensino
踹开门的人,正是戚磊。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神情严肃。
方梦瑶看到戚磊,先是一愣,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你来干什么?这是我家!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戚磊没有理会她的歇斯底里,他径直走到瘫软在沙发上的戚鸿声身边,探了探父亲的脉搏,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速效救心丸,塞进他嘴里。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站起身,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方梦瑶。
“你的家?”戚磊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压迫感,“你恐怕搞错了一件事。想卖这套房子,光我爸同意没用,还得我签字。”
方梦瑶的表情凝固了,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戚磊:“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房子是戚鸿声的婚前财产,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不懂装懂!”
“是吗?”戚磊身后的律师上前一步,打开公文包,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到方梦瑶面前。“方女士,请你过目。这是戚鸿声先生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我母亲周雅女士的遗嘱公证。根据遗嘱,她名下的二分之一房产份额,由其子戚磊继承。也就是说,这套房子,我和我父亲是共同共有人。任何一方未经另一方同意,无权单方面处置该房产。你们私下签订的任何买卖合同,在法律上都是无效的。”
律师的话,字字清晰,句句如雷,炸得方梦瑶脸色惨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死了多年的女人,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她死死地盯着那份公证文件,上面的红章和钢印刺得她眼睛生疼。
戚鸿声此时也缓过了一口气,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又看看那份文件。他想起来了,当年老伴病重时,确实拉着他去做了公证,说怕他老了被人骗,要给儿子留个保障。他当时还笑她想太多,没想到,一语成谶。
“不可能……这不可能!”方梦瑶失控地尖叫,伸手就要去撕那份文件。
戚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像一把铁钳。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别急,好戏才刚开始。”
他松开手,从自己随身的包里又甩出另一沓资料,像天女散花一样扔在方梦瑶脸上。照片、复印件散落一地。
“方梦瑶,28岁,老家在偏远山区。哦,不对,”戚磊故意顿了顿,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我应该叫你……李翠花?35岁,已婚,有一个10岁的儿子。这是你和你‘丈夫’在老家的合影,这是你儿子的出生证明,还有你利用同样手段,骗取邻市一位姓张的独居老人三十万存款的报案记录……需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如果说刚才的遗嘱公证是晴天霹雳,那现在这些东西,就是将方梦瑶直接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尽失,变得像纸一样白。她看着地上的那些照片和文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伪装,在这些铁证面前,被撕得粉碎,露出了内里最丑陋、最贪婪的嘴脸。
一直躲在门外、准备等姐姐得手后就进来庆祝的方俊,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探头探脑地想看看情况。
戚磊一个眼色,律师身边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立刻上前,拦住了他,并拨通了电话:“喂,110吗?这里是XX小区,我们抓到了一伙婚姻诈骗犯,人证物证俱在。”
方俊一听“诈骗犯”和“110”,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想跑,却被那个年轻人一把按住,动弹不得。
屋里,方梦瑶彻底崩溃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爬到戚鸿声脚边,抱住他的腿,开始嚎啕大哭。这一次,她的眼泪不再是武器,而是真正的恐惧。
“鸿声!老公!我错了!我都是被逼的!是我那个赌鬼老公逼我出来骗钱的!我心里是有你的啊!我对你的好,难道都是假的吗?你忘了我给你洗脚,给你做饭的日子了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企图用过去那点温情来唤醒戚鸿声最后的怜悯。
然而,此刻的戚鸿声,心已经冷透了。
他低头看着这个跪在地上、丑态毕露的女人,脑海里闪过的不是那些虚假的温情,而是她逼着自己卖房时的狰狞面孔,是她说出“那个死人”时的刻薄,是她榨干自己所有积蓄后的冷漠。
所有的爱意、怜惜、不舍,在真相大白这一刻,都化为了灰烬,只剩下无尽的恶心和后怕。如果不是儿子及时赶到,自己不仅会被骗走唯一的栖身之所,甚至可能真的会憋屈地死在这个女人手里。
他缓缓地抽回自己的腿,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滚……出我的家。”
那声音沙哑、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冰冷。
04
警察很快就到了。方梦瑶(李翠花)和她那个所谓的“弟弟”方俊,都被带走了。因为涉及金额巨大,且有前科,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家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戚鸿声和戚磊父子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暴过后的沉寂。戚鸿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客厅,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些证明骗局的文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浊黄的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滑落。
“磊……爸对不起你。”他沙哑着说,“爸……糊涂啊。”
戚磊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然后给父亲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
“爸,别这么说。”戚磊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只是太孤单了。”
戚磊告诉他,自从上次电话里不欢而散后,他一直不放心。他托了本地的朋友,暗中调查方梦瑶的背景,越查越心惊,这才发现她根本就是个职业骗子。他本来想搜集好所有证据再跟父亲摊牌,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图穷匕见,幸好他及时赶到了。
“你朋友……怎么说的?”戚鸿声低声问,他还是想知道,在外人眼里,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笑话。
戚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朋友说,经常看到你和她出双入对,你脸上那种笑,他好多年没见过了。他说,他差点以为你是真的找到了幸福。”
戚鸿声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是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是什么滋味。他贪恋那一点点虚假的温暖,结果差点引火烧身。
“爸,我也有错。”戚磊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工作太忙,总以为给你多打点钱就是尽孝了,却忽略了你真正需要的是陪伴。如果我能多回来看看你,多打几个电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父子俩坐在那张新换的、冰冷的布艺沙发上,第一次如此坦诚地交谈。多年的隔阂与误解,在这一刻悄然冰释。
几天后,戚鸿声去办了离婚手续,或者应该叫婚姻无效宣告。他卖掉了方梦瑶买回来的所有新家具,哪怕亏了很多钱。他从旧货市场,找人把他那套老沙发又买了回来,虽然不是原来那一套,但相似的款式,让他觉得心安。
房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朴素,甚至有些陈旧,但每一件物品都让他感到踏实。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正好。戚鸿生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戚磊从小就爱吃的菜。父子俩没再提那件糟心事,只是聊着家常。
饭后,戚鸿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里面都是他和老伴年轻时的照片。他指着一张照片,对戚磊说:“你看,你妈年轻时候,比那个骗子好看多了。她从来没跟我要过什么名牌包,我送她一根自己做的木簪子,她都能高兴好几天。”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怨恨,只有淡淡的怀念和释然。
送走儿子后,戚鸿声一个人在屋里坐了很久。他看着窗外,楼下几个老伙计正在下棋,吵吵嚷嚷,充满了生活气息。那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场景,却被他亲手推开了一年。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年像做了一场荒唐的大梦。他追求所谓的“第二春”,追求年轻的激情和被人崇拜的虚荣,到头来,却发现最珍贵的,还是那些平淡如水、真实不虚的岁月。
他拿起手机,翻出那个许久未曾拨打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老张吗?……是我,老戚。……对,我挺好的。……明天公园棋局,给我留个位置。”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悉的笑骂声:“你个老东西,还知道回来啊!行,位置给你留着,明天杀你个片甲不留!”
挂了电话,戚鸿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
他明白了,善良如果没有锋芒,就会成为别人伤害自己的利器;退让如果没有底线,就会沦为贪婪者得寸进尺的阶梯。晚年的幸福,不在于抓住一缕看似绚烂的浮光,而在于守住内心的平静,和那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过好每一个寻常的、安稳的今天。
来源:帅的被人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