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弱冠建牙的少年将军,竟要用泼天战功换块放妻令(完结)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3-11 08:21 3

摘要:「臣以朔北十三城军功,求换朱雀令一道。」金殿玉砖嗡鸣声中,苏以安裂甲三跪九叩。

「臣以朔北十三城军功,求换朱雀令一道。」金殿玉砖嗡鸣声中,苏以安裂甲三跪九叩。

满朝哗然——封侯拜相的御赐金印开府诏书还在他怀中,这个弱冠建牙的少年将军,竟要用泼天战功换块放妻令。

我瞪大眼睛,歪着头看他。

谁知,他却小声对我说:「我重新上战场,原本就只是为了用军功换小姐一个自由,至于其他我从未想过。」

当那道朱雀令落在我掌心时,满朝文武看见的是一块玄铁令牌,唯有我知道——这是这个少年将军最赤诚的聘书。

1

「小姐,太子新娶的侧妃崔淑儿刚在喜堂上被其乳母当场揭穿,并非相国嫡女。」

「哦?」

三年前太子在新婚之夜挑起我的喜帕时说过:「本太子早有深爱之人,除了太子妃的位置,你什么也休想得到!」

今日,我倒要看看,不是相国府嫡女的崔淑儿,还是不是他的真爱!

「荷香,以安,走,咱们去瞧瞧热闹!」

这应该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奇怪的喜堂。

三年前我嫁给顾城渊的时候,至少仪式还是走完了的。

可今日呢,新娘在一旁的椅子上哭得眼睛都肿了,顾城渊也不说去安慰一下。

傧相在旁边尴尬地站着,不知道接下来的仪式还要不要走完。

我朝与北狄的战事又起,宾客们也不再议论,而是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热闹。

和我一样,他们都想知道,接下来太子会作何选择!

我就是在这种尴尬又刺激的情形下,迈进了喜堂的门槛。

「太子殿下,瞧瞧淑儿妹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你怎么也不上前安慰一下。」

我走到喜堂中央,看着她盖头下露出与我三分相似的眉眼,还有胸前挂着的顾城渊送我的碧玺仿品。

「你什么意思!」顾城渊本就心烦意乱,见我出现的那一刻,就已蹙起了眉头,现在听我这样说,猛地抽出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

苏以安的剑比我的心跳更快出鞘,快褪色的剑穗在风中摇曳。

我总觉得他那剑穗上缺了什么,但现在已无暇顾及,只是挥手制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顾城渊不会杀我,没了崔淑儿母族的帮衬,他还需要我母族的扶持呢。

我面露可惜之状,「殿下总说我只会巧言令色,装得一副令人作呕的淑女千金的做派,比不得崔姑娘踏马奔驰的神采。如今——」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感:「怎么,难道淑儿妹妹也不是不殿下的心爱之人?」

闻言,崔淑儿猛地举着手帕抬起头来,看向顾城渊。

「怎……怎么可能!」顾城渊下意识地看了崔淑儿一眼,「淑儿是我最爱之人!」

我咯咯地笑了起来,两手一拍,说道:「那不就成了,既然是心爱之人,殿下如今得偿所愿,怎么是这样一副表情!」

「我……」

我扯了扯嘴角,不过是因为崔淑儿如今没有了相国府这棵大树的庇护,他自然也就少了妻子母族的支持。

要知道,如果能与相国联姻,那可是他登上那个位置最有力的支持。

他在权衡利弊,娶了如今的崔淑儿是否还值得。

男人啊,喜欢你是真,权衡利弊也是真。

可惜的是,真爱哪有权力重要!

指尖抚过剑锋留下一线血珠,我笑着逼近他,假装遗憾地说道:「殿下,难不成您的真心是要看对方的身份地位才有的吗?」

顾城渊气极,冷哼一声:「阮明昭,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半点让人喜欢的样子都没有!」

我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一句一字地道:「殿下,您不是早就说过,除了太子妃的位置,我什么都别想得到吗?既如此,我为什么要讨你的喜欢!」

「你!」

顾城渊趁机拂袖而去,把我和梨花带雨的崔淑儿,全都留在身后。

这烂摊子,他终究学不会收拾。

我当初是怎么瞎了一双眼睛,宁愿将父亲的军功赔进去,也要嫁给他的。

2

我永远也忘不了成亲的那个晚上,是我一生中最屈辱的日子。

他是一国太子,我是将军嫡女,世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父亲为了能偿了我的心愿,宁愿用军功换我开心,谁知道,竟换来了这样一个玩意儿!

那晚,龙凤烛泪堆成血珊瑚,喜绸在穿堂风中飘如招魂幡。

顾城渊粗暴地挑开我头顶的喜帕,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与我记忆中的一般无二,还不等我含羞带怯地唤他一声「殿下」,他就冷冷地开口:

「阮明昭,若不是你爹以军功要挟,你以为孤会娶你吗!」

我愣住了,身体如坠冰渊。手里那串他当初送我的碧玺手串,差点被我抓成粉末。

疼痛从心脏处蔓延开来,我怔怔地抬头看着他:「殿下,我有些害怕,今日拜完堂我就一个人坐在喜房里,您不要不理我,同我说说话可好?」我扯扯他的袖子,却被他狠狠甩开,趴倒在床上。

娘同我讲,女孩子要温温柔柔的才招人喜欢,会撒娇的女人才会有相公疼。

我不甘心地又爬起来拉他的衣角,他不耐烦地打掉我的手:「本太子早有深爱之人,你死了这条心吧,除了太子妃的位置,你什么也休想得到!」

说完他拂袖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厌恶地看着我说道:

「孤最讨厌惺惺作态的女子,你这样做小伏低的伎俩,还是留给别的男人吧!」

可是你当年明明还送我一串碧玺,说是心悦我,如今却翻了脸。

我知道,他喜欢的一直是相国的千金崔淑儿。

这姑娘的名字柔柔弱弱,却最是喜欢在马上驰骋,世人都说她很是有巾帼英雄神采飞扬的样子。

尽管我知道巾帼英雄不是她这个样子,但一个娇滴滴的相国千金能学会骑马,本也是很厉害的。

原本顾城渊已经要跟陛下请旨赐婚,却偏偏被我截了和。

原来他喜欢的不是温温柔柔,做小伏低的女子啊。

可惜等我知道了想改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姐,他喜欢的是崔小姐,你再好他也看不见!」荷香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劝退我。

我不信,转向同是男人的苏以安。

他见我看过来,抱着剑,九节紫檀剑柄缠着旧绷带,手抚着剑穗,面无表情地冲我点点头。

「小姐,我喜欢的姑娘,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喜欢的姑娘,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都不喜欢!」

这人看着冷冷清清,一开口,总能抓住别人的要害往死里戳。

我苦笑了一声,决定再也不喜欢顾城渊了。

3

「荷香,你说我要是同顾城渊和离的话,陛下会不会同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裹着棉被坐在床上睡眼蒙眬地问道。

荷香吓得打翻了一盆水。

苏以安听到动静,直接推门而入,见我一切安好,叹了口气又要出去。

我喊住了他。

「都进来了,你也帮我想想吧,如果我要和离陛下会不会同意啊?」

「如果不同意,我爹这么大年纪了,难不成再让他上战场拿军功换吗?」

苏以安那张面瘫脸上的眼睛终于动了动。

「小姐,想和离?」

「是啊,既然顾城渊并不喜欢我,我占着太子妃这个位子又有什么用呢?」

他问完就没有说话,倒是荷香把脸盆放好后,问我:

「小姐,你真的不喜欢太子殿下了吗?」

闻言,苏以安也看向我。

我长叹一口气。

怎么会不喜欢呢?一直放在心里记挂惦念的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不喜欢呢。

窗外风铃声不断,惊起檐下鸟雀。

我恍然记起,第一次见到顾城渊时,是小时候在将军府。

那时他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娃,举着长剑就要和我比试,偏生我一杆长枪已经舞的虎虎生威,还不到一招就将他打倒在地。

再见面时,我偷偷随父亲的军队出征,苏以安18岁,我17岁,他15岁。

他的长剑也已经用得像模像样,天天跟在苏以安身后,不惧身份,驰骋疆场,当真是威风极了。

那次军队后撤时,我与父亲的亲卫跑散,只能手提长枪逃进了一处密林,谁知却一不小心跌进一处深潭之中。

那时已是深冬,深潭之中寒水刺骨,掉下深潭的时候,我头又摔在一块石头上,一时之间昏昏沉沉。

一呼一吸之间,我已经被呛了好几口水,恐惧瞬间裹挟着寒意将我包裹住。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此处的时候,恍惚间,我看见一个身影鱼跃而入,没几下就游到我身边。

我的身体被人捞起,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我的腰,求生的欲望让我紧紧揽住了他的脖颈,迷迷糊糊间,我被人救上了岸。

后来我发了高烧,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除去我湿透的衣衫,将我抱在怀里。迷迷糊糊中,我本能地往他怀里钻,梦里我还以为那是暖炉。

「你是谁?」我脑子不清醒,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想睁眼看清那人的样子,却死活睁不开眼睛。只能两手乱摸,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我攥进手里,隐约有丝线缠绕感,我却再也不想撒开。

「别乱动,我带你回家!」一听回家,我立刻在他怀里老实下来,迷迷糊糊地任他把我带回了家。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手里握着一串通红的碧玺,顾城渊就坐在我床边。

一见我醒来,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立马露出喜色。

「你知不知道,孤找到你的时候你高烧不退,差点死掉,下次再这样不经阮将军允许就偷偷跟着,我一定告诉父皇。」

原来是他救了我。

我想起那日他抱着我为我取暖时,他温热的唇抵在我的额头上说得那句:「我心悦你!」脸,忍不住,烧了起来。

我吐吐舌头,掩饰自己的尴尬,从此就对他情根深种。

许是见我喜欢他的那串红石头,后来他送了我很多碧玺,但唯有那日仓皇间我抓起的那一串,我日日拿在手里,放在心上。

可当他长到十八岁,我想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却喜欢上了那个娇滴滴的相国千金,那马骑得我看着都尴尬,偏偏他说她英姿飒爽。

喜欢一个人果真是偏爱,就像他不喜欢我,我也觉得他很好一样。

可是,这三年我在这太子府,对顾城渊的恨却是与日俱增,当年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

……

我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四年前遇见的那个少年,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荷香的问题,院子里有丫鬟来报:

「太子妃,崔侧妃来敬茶!」

这崔淑儿倒是有趣,昨日的仪式都没完成,今日竟还能觍着脸来敬茶。

她这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侧妃的位置坐实。

「顾城渊昨夜并未留宿崔淑儿房内,今日一大早就进了宫。崔淑儿昨夜回了相国府。」苏以安说完这句话就开门离开。

昨日崔淑儿的乳母,是我暗中让苏以安找来的。

她不过是相国府中一位姨娘生的女儿,后这位姨娘偷梁换柱,把她同相国夫人的千金掉了包。

我倒要看看,一直把真爱挂在嘴上的顾城渊,他的那颗心到底有多真。

没想到,真相一出,实在是惨不忍睹。

我嘴角一扯,忍不住笑出了声。

「荷香,更衣,我们去见见这个崔小姐。」

不知道今天这出戏,两家人又要怎么唱。

「是!」

4

崔淑儿端着茶进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昨日的颓废。

不愧是在相国府长大的女儿,这名门贵女的姿态摆得足足的。

只是她刚一跪下,我却猛地站了起来,将她也吓了一跳。

「太子妃,这是何意……」她抬眸,琥珀般的眸子里立刻涌上了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不怪顾城渊喜欢,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我的情敌,我都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几句。

「崔小姐,据我所知,昨日婚仪并未完成,这茶我可不敢喝。省得太子殿下又来找我的麻烦。」

她把头一低,倒在跪垫上,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看起来委屈极了。

「太子妃难道也容不下我了吗?」

我看着她这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忍不住蹙了眉。

不愧是姨娘生的女儿,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睛一眯冷冷地道:「崔小姐说笑了,这太子府是太子的府邸,娶你的是太子,不与你拜堂的还是太子,怎么容不下你的反倒成了我了?」

她连忙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摆着手道:「太子妃,妾不是这个意思,您真的是冤枉我了……」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啊?你都登堂入室抢我的人来了,还在我面前装出这样一副别人容不下你的样子。你真当我阮明昭是好欺负的吗!」

「崔小姐,今日这茶我可不敢喝,什么时候太子殿下发话让我喝这茶,您再来吧。荷香,送客!」

客还没送走,顾城渊就匆匆赶来。

崔淑儿一把打翻滚烫的茶水,将自己的双手烫得通红。

一进门,顾城渊就将崔淑儿扶起来护在身后,冷声道:「阮明昭,你又欺负淑儿了!」

那个「又」字,用得可真是传神。

他握着崔淑儿被烫红的双手,眼神里流露出心疼。

我却悄悄攥紧了广袖下的双手,指甲将手掌刺得生疼。

这三年来,我从未在顾城渊的眼里看到过对我的一丝心疼,我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崔淑儿随便勾勾手指就能得到。

「太子哥哥,茶水是我不小心打翻的,不怪太子妃。」她微蹙着眉头,一副故意帮我撇清嫌疑的语气。

「你不用替她遮掩,她是什么样子,孤还是知道的。」

我是什么样子他几时真正了解过,如今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却听出了某种厌恶。

院中有鸟儿扑棱棱飞起,我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冷眼看着正嘘寒问暖的二人,知道他们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否则怎么仅仅过了一夜,他对崔淑儿就换了一副态度。

果然,苏以安快步走了进来,贴近我的耳朵小声地说道:「崔淑儿昨夜偷偷回了相国府,用相国府前程要挟,说通了崔相国将错就错,将她认作嫡次女,今日早朝崔相国与太子也达成了协议,成了太子党。」

我的耳朵在他灼热的呼吸声中,涨得通红。

听他说完,我才在心里暗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说道:「殿下,您还是带着你的真爱回去吧,免得惹我一身骚。」

「真爱」两个字,我故意加重了语气。

「阮明昭,你……」

我起身看都没看他两人一眼,就往内堂走去。

谁也不知道,穿过昏暗的隔间的时候,我眼里蓄满了泪水。

被风一吹,全都悄无声息地掉了下来。

5

这又不是顾城渊第一次偏心崔淑儿,可为什么这么多次了,我还是学不会习惯呢?

三年前上元节,陛下刚给我和顾城渊赐婚,我和崔淑儿都看中了同一盏花灯。

偏偏被苏以安抢先一步付了银子买给了我。

虽然不是顾城渊买来送我的,但能看到崔淑儿吃瘪的样子,我还是很开心。

谁知道,我刚写好心愿,把花灯放进湖里,崔淑儿竟拿杆子彻底将我的花灯打翻。

我在花灯上求得是身边人平安喜乐,一生顺遂,偏生被她故意打翻了,一时气急,与她争吵起来。

「阮明昭,我想要的东西无论是谁,都抢不走!」她走到我身前,背对着太子,面上挂着温柔的笑,却说着最恶毒的话,「如果有人抢走了,那我就毁了他!」

推搡间,我跌落水中,她一见情势不妙,也一个翻身假装被我带入湖里。

自从上次跌落深潭,我对水就有了莫名的恐惧,一瞬间,窒息感就涌上心头。

我拼命挣扎,却见顾城渊跳入湖中,朝我游过来,我正满心欢喜,他却越过我朝着崔淑儿游过去,一把捞起她,把她抱上了岸。

那一瞬间,我忽然就不想挣扎了,让冰冷的湖水将我淹没其实也挺好的,从确定心意的那天起,我一路追随他,无论他到哪里,为了他做了什么,他都看不见。

真是好没意思。

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就在我快要沉入湖底的时候,恍惚间见苏以安从远处奔来,手里的冰糖葫芦一扔,就跳进了水里。

他臂膀粗壮,一把就将我捞出湖面,抱着我跪坐在地上。

他大声唤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睁开眼,看见他焦灼的目光,还有不远处顾城渊不知道是关怀还是歉疚的模样,终究又重新闭上了眼。

这顾城渊这男人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我想回家!」我把身体往苏以安怀里拱了拱,勾着他的脖子说道。

他愣了一下,随后抱起我,回到了将军府。

荷香帮我除了湿衣,苏以安也有些低热,被我爹劝回房间。

我娘拉着我的手,问我:「可曾后悔?」

我倔强地睁着眼说:「不悔!」

可娘一走,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对顾城渊心寒,他抱着我说心悦我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一天会弃我于不顾?

恐怕我们两人都没有想到。

我实在不懂,我到底在自欺欺人什么。

那一夜,我烧得迷糊,只觉有人来我床边看我,手也是如我一般烫得吓人。我不知他是谁,却莫名觉得亲切。

第二天,顾城渊来看我,吞吞吐吐地说是看错了人。

想来因为已经赐婚,传出去没法收场,陛下动了怒,申斥过他了。

可我在他的眼里也看到了一丝自责,就是那丝自责让我又软了心。

6

穿过长廊,我见苏以安在院中练剑。

长剑如疾风,身形如游龙,他整个人都与剑化为一体。

苏以安是我父亲手下的一员大将,后来我出嫁,他跟过来做了我的护卫。

我曾问过他,「当个少年将军不好吗,总比跟在一个女子身后做侍卫强吧?」

他冷着一张脸,像是欠他很多钱一样:「跟着你,老将军给的钱多。」

额……

我一直知道他的剑法高超,却不承想会高到如此地步,忍不住停下脚步拍手叫好。

自从嫁给顾城渊后,我就不曾再拿起长枪,我以为他不喜我上蹿下跳的样子,如今看苏以安舞剑,禁不住唏嘘感叹。

他看了我一眼,远远地停下。

「小姐,要不要同属下过几招?」

我有些技痒,忍不住接过他扔过来的长枪,身形一转,已经朝他挥舞过去,他也不甘示弱,也拿起一柄长枪同我对打起来。

每次在快要败下阵来的时候,他总是露个破绽,让我继续出招。

直到我们俩都大汗淋漓,他才肯收手。

递给我一条干净的毛巾,他才问我:「小姐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圈在这一方小小的院子里。」

我闻言,愣了一下,擦了擦头上的汗,没有开口。

他接着转头问我:「小姐那日说想要与顾城渊和离是当真的吗?」

他私下里从不喊顾城渊为太子,固执得要命。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却发现他握剑的手骤然收紧。

「和离?」顾城渊突然出现在这个小院里,「阮明昭,你要与孤和离竟不与孤说,而是先跟别的男人说,还真是不知廉耻!」

苏以安「唰」得长剑出鞘,眼中染上凛冽的寒气。

「苏以安,若孤不是看在与你过去的交情上,你以为孤会容忍你这么久吗!」顾城渊眯了眯眼睛,冷冷道。

真是奇怪,不喜欢我的是他,现在我想要和离,生气的还是他。

苏以安那张冰碴子似的脸,连一个表情都没有,没有情绪地吐出一句话:「我跟你没有交情!」

听了这话,顾城渊不知发了什么疯,从架子上也挑了一杆长枪,非要与我比试两招。

「既然太子妃的枪法这样好,不若与夫君我也比试比试?」

我本想拒绝,但见他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只能接过长枪。

苏以安想阻止,却被他一枪刺在右臂之上。鲜血瞬间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顾城渊,你疯了吗!」我慌忙上前查看苏以安的伤势。

谁知,顾城渊却不管不顾地挥着长枪刺了过来,我忙提枪抵挡,却因为力竭,没过几招就败下阵来。

眼看着长枪要刺破我的肩膀,苏以安长剑一挡,后退好几步,才将这一枪替我挡下。

格挡的瞬间,袖口滑出半截褪色剑穗,与我腕间碧玺的红光交织成刺目的血线。

他右臂鲜血淋漓,却立在我身前,比起顾城渊,倒更像是我的夫君。

「顾城渊,有这力气,留着去战场上使!」他那张冰山似的脸,似乎更冷了。

顾城渊冷哼一声,猛地挑断我手腕上的碧玺手串,珠子哗啦啦滚了满地。

我忙躬身去捡,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余光竟看见苏以安比我还紧张这条手串。

顾城渊丢下长枪,冷冷说道:「明日一早,淑儿会给你敬茶,你早起准备着,敬完茶孤还要和淑儿去看马球赛,莫要误了时辰!」

那长枪丢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沉甸甸的,坠得我心里疼。

7

我替苏以安上药,才发现顾城渊那一枪,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疼吗?」

「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们以前在战场上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他一向冷淡如水,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丰富的表情,但刚才给他涂药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皱了一下眉头。

忽然想起三年前我出嫁前一夜,他跪在我父亲面前:「末将愿自请卸甲,以侍卫身份护小姐周全。」

那时,他也眉头紧皱,像是被什么东西弄疼了似的。

半晌,他忽然开口:

「小姐,北狄最近动作频繁,过几日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我会安排其他人暗中护你周全。」

「你不是说在这里我爹给的钱多吗?怎么又要去战场?」我笑着打趣他。

他忽然侧过脸轻笑,夕阳恰掠过他眉骨那道旧疤,惊破冰封面容的轻笑如雪原乍现的野火。

我恍然记起多年前北疆雪夜,那个将我护在身后单枪挑蛮骑的少年——原来刀锋淬出的温柔,比春光更灼人。

「阮家形势与三年前大不一样,阮家军如今掌控北境边防,顾城渊自是不愿和离,你且安心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轻,像是在我耳边呢喃。

我蓦地红了脸。

「小姐今日累了,早点洗个澡睡吧,明日敬完茶,我们也去骑马。」

我看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8

次日,我早早起来,将马鞭缠在织金袍袖间,红珊瑚珠子撞在崔淑儿的茶盏上,溅起的水渍污了她精心描绘的黛眉。

顾城渊陪着崔淑儿进来的时候,两眼隐隐一亮,随后开口问道:

「这身打扮是……」

「先敬茶吧,免得又横生枝节,我还得早起。」

崔婉儿敬完茶,我拿起马鞭就要出门,却被顾城渊拉住胳膊。

「你还没回答孤的问题,今日为何穿成这样?」

我忽地笑了,「殿下今日怎么有兴致关心我的事情?」

「你……」

他话还没说完,苏以安就在院外轻声唤我:「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顾城渊脸色铁青,累得崔淑儿撒了一通娇,这才出发去马球场。

很快,我和苏以安纵马来到城外,我已经很久没有骑马出城了。

郊外天蓝水清,花红草绿,耳边的风灌进衣袂,虽然尘土飞扬,我却觉得痛快无比。

「以安,我们好久没有比赛了,不如今日比一场?」我转过头,见他也正望向我。

目光灼灼,似三月开得正盛的桃花。

他夹紧马腹,很快追了上来:「小姐,这次我可不会让着你了!」

我哈哈大笑,在这天高气爽的秋季纵马奔驰。

顾城渊给我的那些苦闷,还有我自己走不出来的心境,都随着这纵马疾驰的畅快,全部消失殆尽。

我拼着气力追赶他,从来没有骑得这么快,也从来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

我们骑累了,在一处山涧边停下,已经远远将顾城渊和崔淑儿甩开。

他长腿跨坐于马上,歪着头看着我。

我蹲在溪边洗脸,一回头就见他嘴角含笑地望着我。身后是高耸的青山,脚下是温柔的青石。

我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这么多的表情,这一路纵马疾驰,才发现他竟也是如此鲜活的人。

我看得有些恍惚,忽然觉得和苏以安在一起时,天地都变得广阔了。

「要去打马球吗?」他跳下马,小心地擦了擦壶口,才把水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望着远处空旷开阔的草原,朗声道:「打什么马球,不若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跑上一天,那才叫痛快。」

他摩挲着剑穗,也朗声答道:「好!」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我们俩像极了那脱了缰的野马,在草原上纵情驰骋……直到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我见他轻轻甩了甩右臂,这才恍然记起,他昨日刚受的伤。

「我们还去那边的小溪吧,刚才我看见溪水里有鱼。」我指了指刚才的山涧。

他笑着说:「好!」

我挽起裤腿准备下溪捉鱼,苏以安倚坐在一块大石头旁,抚着那条已经快褪色的剑穗,我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重新送他一条,顾城渊就怒气冲冲地带着崔淑儿赶了过来。

这人不是要去看马球赛吗?

我瞥了他们一眼,没理会,径直往水里走去。

「阮明昭,你看看你哪里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竟然还在陌生男子面前赤足,成何体统!」

我皱了皱鼻子,干脆转过身赤着脚走到他面前:

「我做大家闺秀,太子殿下说我是矫揉造作;我赤足露膊,您又说我成何体统!」我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做您的太子妃可真是不容易呀!」

「您是在看不惯我,不如,我们和离吧!」

顾城渊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和离!绝不可能!」他的话刚说完,崔淑儿刚刚露出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他冲上前想要拉我的胳膊,被我一把甩开。

他面上闪过失落,却还是急切地说道:「我说过,太子妃的位置会一直是你的,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守在我身边。」

我望着他,有些伤感地说道:「可是太子殿下也说过,除了太子妃的位子,我什么也得不到。」

「你知道吗?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太子妃的位置,而是成为你心里的那个人!」

见他不说话,苏以安揉了揉右臂,面无表情地走到顾城渊面前站定:

「太子殿下,您当初不愿意娶我家小姐,如今我家小姐放你自由,殿下怎么又不愿放手了?」

「不会是如今阮家势力同当初不一样,你有利可图,便反悔了吧?」

顾城渊低着头,半晌才抬起头来,理所当然地说道:「可我们这样的人,不是一出生就注定要为利益联姻的吗?」

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自己口口声声说着真爱,却要让别人把真心碾碎了喂给权谋!」

我拽下手腕上那串碧玺狠狠掷在地上,血红的珠子溅进溪水里,「所以那年雪夜篝火旁的心悦是假,深潭相拥的暖意是假,连这碧玺都是你绞尽脑汁的算计?!」

「你看这些裂纹多像情债,」指甲猛地抠进碧玺缝隙,「纵使裹着蜜色包浆,内里早被权欲蛀空了!」

裂帛声惊飞岩中雀,殷红珠子溅入溪水的刹那,苏以安剑穗上褪色的结绳突然寸寸崩断。

我伤心难耐,顾城渊却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说过心悦你,又什么时候送给过你碧玺?」

什么意思?

我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般,脑海里发出金属的铮鸣声。

我忽然想起手串被顾城渊挑断时,苏以安紧张的神情,忍不住转头看向他。

他站在那里,冲着我一笑。仿佛在说:「你终于知道了!」

她盯着脚下一颗血珠般的碧玺,缓缓躬身捡起来,忽然想起顾城渊指尖抚过这石头时的温度——原来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借来的暖意。

那我这些年的痴情错付,算什么呢?这三年在太子府受的煎熬又算什么呢?

「所以那天在山洞里的人是你?」我歪着头问苏以安。

他点头。

「那串红色碧玺也是你的?」

他又点头。

「帮我取暖,给我治伤的人也是你?」

他还是点头。

「说心悦我的那个人……」

「也是我!」他终于开口,一开口,我却觉得像沧海桑田。

「那你为什么不说?」

「送你回来的路上我也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爱上顾城渊了!」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却明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跟别人在一起是什么滋味。

我想去把那些散落在溪水里的珠子都捡起来,想补全我一直觉得苏以安那条缺点什么的剑穗。

他却制止了我。

「小姐,断了就不要了,一串珠子断了两次,就该换新的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换新的吗?」

「换新的!」他点头。

我亦点了点头,走到顾城渊面前,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顾城渊,我要跟你和离!」

「孤说过,不可能!」他暴跳如雷,全然没了太子的修养和规矩。

「阮明昭,从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太子府,没有孤的命令不准踏出府门半步!」

崔淑儿咯咯地笑着,我不以为意,拉着苏以安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回太子府。

顾城渊也跳上马,却被崔淑儿拖了后腿。

「殿下,你等等妾……」

「殿下,这马跑得太快了,妾害怕……」

曾经顾城渊嘴里的巾帼英雄,如今却处处给他掣肘,我转过头去看着两人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出声。

山风裹挟着我的笑声,直冲云霄。

9

我被禁足在太子府,苏以安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而是让荷香将我亲手做的剑穗送给他。

那剑穗上缀着一串我爹送我的通红的血玉。

我站在楼台上,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身后荷香叹了口气。

「小姐,我还以为您早就知道当年救你的人是苏将军呢,毕竟他剑上那串碧玺剑穗可是一直都挂在那里呢。」

我背对着他缓缓开口,「明明是以安救了我,为什么会被误认成太子呢。」

「当年苏将军背您回来时浑身是血,太子抢先解了披风裹住您。您和苏将军都昏迷了好几天,再醒来时,您已经对太子情根深种了。」

原来如此,还真是造化弄人,好在老天终究待我不薄,让我认出那人是谁。

……

北狄扣边,战事胶着,北面的情况一日日传回京城,苏以安的信也是雷打不动的每月一封。

都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字:

「今日安,勿念。」

「今日胜,大喜。」

「今日休战,雪落。」

却道尽相思情。

直到一个月前我没收到他的来信,兵部急报撕裂雨幕的瞬间,雁门关失守的消息传来,我心头莫名不安。

我连夜收拾好包裹,手提长枪,身骑白马,一路向北而去。

身后只剩下顾城渊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我要去找苏以安,一刻也不能等。

马蹄声声,我一路狂奔,几乎未曾歇息。越往北越冷,我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雪,就连身经百战的战马都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忽然白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雪地中斜插着半柄断剑,九节紫檀剑柄缠着旧绷带。

「以安!」我滚鞍下马,赤手扒开积雪。指尖触到青铜护心镜的瞬间,熟悉的松香混着血腥气漫上来。

循着血迹追到破庙时,我的狐裘已凝满冰凌。

推开朽门的刹那,火星「噼啪」炸开,我看见他靠在神龛前,战甲结着血冰,掌心却紧紧攥着新剑穗——那是我让荷香送给他的。

「你怎么……会来?」他眼睫凝霜,却笑得像少年时给我糖人的模样。

我扑过去时,心口的血玉撞向他手里的那串血玉剑穗,一下子让人慌了心神。

我扶他坐起,给他褪去衣衫,左胸上的伤口狰狞刺目。

「莫怕,只是看着瘆人些。」他安慰我。

我起了火,温了热酒替他擦拭伤口。

酒精擦过他左胸上的伤口时,他忽然闷哼一声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茧子与十七岁那夜救我上岸时的触感重叠——那时我蜷在他怀里,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腕哭。

「小姐,疼!」

我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撕了裙角为他包扎。他倚靠着我坐着,面上是心满意足的笑意。

我任他靠着,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下,能与他多待些时间,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些欢喜。

半夜他发起高热,一直喊冷,我将火弄得再热些,可他依旧冷得浑身发抖。

我忽然记起那年山洞里,他为我除衣取暖,我刚想如法炮制,却被他攥住双手,迷迷糊糊地道:

「小姐……那年是……为救你性命,我不得已而为之,但你……不能为我毁了女儿家的清誉。」

「可为了你,我并不觉得有损清誉,反而,我很欢喜。」

我除去外衣将他紧紧拥进怀里,当身体的体温和他的体温相融合,我恍然见到了当年那个为了我差点丢了半条命的少年。

他抱我抱得紧,我听见他梦中的呓语:

「小姐,别嫁他!」

「小姐,我心悦你!」

我反手也抱他入怀,贴着他的额头低语:“苏以安,我也心悦你!”

天快亮的时候,苏以安终于退了烧。

忽然,窗外马蹄声响起,我抓过长枪抵住门扉:「这次换我护你。」

他撑着起身,将染血的护心镜系在我胸前。

我们背靠背对敌,杀透重围那刻,东方既白。

刀光割破的披风碎片漫天飞舞,像极了新婚夜被顾城渊挑碎的喜帕。而这一次,与我后背相贴的温度真实又滚烫。

苏以安吹响鹰骨哨,雪原忽然涌出数百阮家旧部——原来他早与父亲暗中联络,假意败退只为诱敌深入。

「雁门关地形图,」他蘸血在我掌心勾勒,「东侧悬崖有暗道,你带轻骑烧粮草,我正面佯攻。」

我反手与他十指相扣:「要活一起活。」

……

雁门关大捷,捷报传回朝廷,同它一起摆上陛下御案的还有我请旨与顾城渊和离的和离书!

又一个月,北狄被彻底击溃,我和苏以安裹着大氅,立在树下,等待班师回朝的旨意。

没想到却等到了顾城渊的书信。

「阮明昭,你这一生只能是孤的太子妃!」寥寥几字,力透纸背,带着滔天的恨意。

10

战事大捷,陛下自然高兴,论功行赏自是不在话下。

我因为私自去战场,所以军功被褫夺,我想要与太子和离的诏书也被陛下压下不谈。

顾城渊微微转头,对着我和苏以安冷冷地笑。

「阮明昭,想要离开太子府,想都不要想。」隔着朝臣,我看见他无声地言语。

我双手攥拳,指甲戳破掌心。

忽然——

金殿玉砖嗡鸣声中,苏以安裂甲三跪九叩:「臣以朔北十三城军功,求换朱雀令一道。」

满朝哗然——封侯拜相的御赐金印开府诏书还在他怀中,这个弱冠建牙的少年将军,竟要用泼天战功换块放妻令。

我瞪大眼睛,歪着头看他。

谁知,他却小声对我说:「我重新上战场,原本就只是为了用军功换小姐一个自由,至于其他我从未想过。」

当那道朱雀令落在我掌心时,满朝文武看见的是一块玄铁令牌,唯有我知道——这是这个少年将军最赤诚的聘书。

11

我从太子府离开,亲手将太子妃金印奉还给顾城渊。

他捏碎掌中杯盏,看着我的眼睛像是淬了毒:

「阮明昭,没有男人会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舍弃权力地位!苏以安也不例外!」

都到这一刻了,我还要说是什么呢?

我微微一笑,从容转身。

身后顾城渊的嘶吼声,淹没在疾风骤雨中。

三个月后,我正给战马梳理鬃毛,忽见苏以安单膝跪地,捧出个褪色的荷包——里面是溪水中我未捡完的碧玺珠子,此刻正用他剑穗的红绳重新串好。

「先前用军功换你自由,」他耳尖泛红,将荷包系在我腕间,「如今我想用余生换你!」

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喉结,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松香气,风掠过他骤然烧红的耳垂,他伸出手紧紧抱着我,低头吻上我的唇。

来源:宫墙往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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