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亿身家,在广州五栋楼,三家上市公司。可女儿瘫痪后,这些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林远拉开窗帘,盯着女儿空着的轮椅发呆。
外面夜色笼罩着广州这座繁华都市,林远的表情却比夜色更沉。
上亿身家,在广州五栋楼,三家上市公司。可女儿瘫痪后,这些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半年前,林秀遭遇车祸,下肢彻底失去知觉,喉咙受损连说话都困难。那些曾经趋之若鹜的富家子弟,看见林家大门都绕道走。
他轻手轻脚进入女儿房间。林秀靠在床头,慢慢写下一行字:爸,又失眠了?
"在想办法找人照顾你。"
她提笔写道:别担心,我会好的。
"我五十八了,能陪你多久?"林远声音低沉,眼神闪烁,"总得有人接班。"
回到书房,他编辑了条消息:寻女婿,照顾我瘫痪女儿,聘金二十万,只需真心。
他反复删改五次才发出,随后一夜未眠。
"何诚!赶紧看这个!"老王劈手夺过我的铲子,把手机塞给我,"广州那个林远,给瘫痪女儿征婚,直接给二十万!"
我扫了眼屏幕,心脏差点蹦出胸口。二十万,正好能给妈做手术还能剩下五万。
"鬼扯,肯定有猫腻。"我嘴上否认,手却迅速保存了页面。
"林远出了名的实诚人,不缺钱,缺的是真心。"老王眨眨眼,"你妈病成那样,这钱能救命啊!"
晚上躺在出租屋硬板床上,枕头下压着妈妈的肝腹水诊断书。十五万手术费,我搬了三年砖,还不到三万。
天蒙蒙亮,我从柜底拖出那套黄了的西装,抖了又抖。
林远家在广州最豪华的别墅区。大铁门前的保安看我那一身,眼神就差把"滚"写脸上了。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眼神平和得看不出是身家上亿的主。
"何诚。"我硬撑着不抖。
"为什么应征?"他直截了当。
"我妈病了,急需钱治病。"破罐子破摔,我说了实话,"但如果您选我,我一定照顾好您女儿。"
林远盯着我,目光像把刀。我挺直腰板由他打量。
"我见过二十多个小伙子,"他终于开口,"有学历高的,有家境好的。但只有你,眼神最干净。"
"下周办婚礼,婚后付款。"他拍拍我肩膀,"记住,我找的不是保姆,是女婿。"
走出富人区,我一路沉默。二十五岁,该谈恋爱找对象。现在却要跟陌生瘫痪女人绑一辈子。
但男人做的决定,哭什么哭。救妈要紧。
婚礼简单到寒酸。只有林远和三个朋友到场。
我没敢告诉家里。老家那套规矩,谁娶个残疾老婆,准得被十里八村指指点点。我家三代单传,妈知道了怕是要哭晕过去。
林秀出人意料地漂亮。虽坐轮椅,但气质出众。瓜子脸,柳叶眉,一双眼睛水灵却透着冷意。整场婚礼她没看我一眼,也没出声。脖子上一道伤疤,据说车祸伤了声带,只能靠写字交流。
"何诚,以后林秀就是你妻子了。对她好点。"林远没废话。
"嗯。"我也只回了这一个字。
婚后,林远带我们去新家——就在他别墅边上的一栋小楼。屋里为残疾人改造过,没有门槛,卫生间和卧室都加了扶手。
"这些年忙事业,亏欠她太多。"林远低头盯着地面,"现在只想让她有人照顾。"
婚房里,我把林秀从轮椅抱到床上。她很轻,不到一百斤,身上有股栀子花香。她紧闭双眼,身子不住发抖。
正要离开,她突然拉住我手腕。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碰我。
"怎么了?"我硬着头皮叫她名字,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婚姻。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月光透过窗帘缝洒在她脸上,皮肤几乎透明。
我脸有些发烫。血气方刚的年纪,夜深人静,床上躺着名义上的妻子,手心竟微微出汗。
试探着帮她解开婚纱,动作放得极轻,生怕碰疼她。层层叠叠的白纱滑落,露出她纤细的身体。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她背部——一个月牙形的胎记,清晰地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我猛地一震,血液瞬间凝固。
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婚纱从指间滑落到地上。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闪过一个小女孩的背影,背上同样的月牙胎记,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
脑海深处,一个久违的名字呼之欲出...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花。
这个名字炸开在我脑海。她就是小花,我那失散十六年的妹妹!
十六年前,我家住在海南一个穷山村。我六岁那年,村口来了个衣不蔽体的小女孩,脏兮兮的,饿得直哭。父母心软,把她领回家,收为养女。她比我小三岁,我们叫她小花。
"哥哥!"她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嗓门响亮得很。她背上有个月牙形的胎记,和林秀背上的一模一样。小时候我逗她说那是仙女点的,她就咯咯笑。
那年冬天,父亲带我们去镇上赶集。人山人海中,一转眼小花就不见了。我们报警,叫村里人帮忙,翻遍整个集市,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村里老周说:"这一带人贩子不少,专门把孩子从海南一路拐到广东、广西卖。"我们找遍附近,谁能想到她被带到几百公里外的广州?
母亲一直体弱多病,小花丢了后整个人垮掉了。这些年,她时常梦里喊着小花的名字,从没放弃过希望。
看着林秀背上的胎记,我心如擂鼓。位置、形状、大小,与记忆中的完全吻合。这哪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了?"林秀伸手拉我,眼神中满是疑惑。
"没事,你先休息。"我胡乱给她盖上被子,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整晚我躺在客厅沙发上冒冷汗。小花怎么会成了林远的养女?我千里迢迢来广州,为了二十万结婚,竟娶了失散多年的妹妹?这什么破烂缘分?
虽说没有血缘关系,法律上也不算乱伦。但从小当亲妹妹的人,现在成了妻子,这心理障碍怎么跨?
第二天一早,我去银行给妈汇了一万块钱。不敢一次寄太多,怕她生疑。剩下的先存着,慢慢寄回去。
林远亲自送来结婚证和支票。见我脸色发白,他皱眉问:"后悔了?"
"没有,不习惯。"我不敢直视他。
"时间长了就好。"他拍我肩膀,"我知道你为钱而来。但既然结了婚,就认真对待。林秀还年轻,可能会好起来,到时候你们会幸福的。"
我勉强点头,心里翻江倒海。如果林秀真是小花,这婚还怎么过下去?
日子还得过。每天给林秀按摩腿部,帮她洗漱,推她去院子里晒太阳。
她用纸笔和我交流,字迹秀丽好看。渐渐地,我发现她不只是美,还很聪明,爱看书,会画画,偶尔还有小幽默。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天她突然写下这句。
"你是我妻子。"我下意识回答,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纸上写着:那我真幸运。
不知不觉,下班后我开始盼着回家。她看见我会露出笑容,会用眼神询问我饿不饿。帮她按摩时,她会不好意思地低头。这种感觉,已经不像对妹妹,更像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林远常来看望,每次都带女儿爱吃的点心、新出的书。
"你瘦了。"他盯着我的黑眼圈,"别太累,倒下了谁照顾她?"
"没事,应该的。"
"你比那些只会显摆的富二代强多了。"
趁林远不在,我问了老管家李叔。林秀确实是十五年前林远在广州火车站捡到的,当时才六七岁,浑身脏得看不清本来面貌,不会说话,像是被人贩子抛弃的。
年龄、相貌、胎记,连失踪的时间都对得上。林秀就是小花,这已经八九不离十。
半年过去,林秀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医生检查后连连惊叹:"奇了,她的神经在重新连接,三十年行医没见过这种情况。"
林远激动得给医生下跪,当场说要再给我十万奖励。
"真不用,您给的已经够了。"我连忙摆手。
"小何,"林远眼眶泛红,"认你做女婿,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照医生建议,我每天帮林秀做康复训练。从手指开始练习,慢慢地她能动小腿了,扶着栏杆也能站一会儿。说话也逐渐清晰,虽然声音还是轻。
一天收拾房间,我无意中发现她日记本上写着:"总觉得见过他,很久以前..."
心脏猛地一跳。她也有这种感觉?
当晚,我鼓起勇气问她:"听说你是林叔收养的?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写道:"车祸后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但最近常梦见一些画面。"
"什么画面?"
"海边,椰子树,一个男孩牵着我的手,叫我'小花'。"她抬头看我,"这名字有意义吗?"
我心跳加速,差点脱口而出。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等她记忆全部恢复再说。
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为了钱。林秀的坚强、聪明,还有那温柔的眼神,都让我心动不已。这份感情,远超出责任,是真真切切的在乎。
过年回了趟老家。妈手术后气色好多了,见我消瘦,眼泪直往下掉。
"儿子,什么时候找个对象?"还是那个老问题。
"快了。"我含糊应付。要怎么告诉妈,我可能找到失踪十六年的小花,而且她已经是我妻子?
回广州后,林秀眼里闪着光。康复训练进展神速,现在扶着墙能慢慢走几步了。
林远对我越来越信任,安排我去他公司学习,准备交给我一个项目。
"你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人实在。"他罕见地动情,"林秀这么依赖你,比什么都强。明年公司东边那块地交给你负责。"
我又惊又喜,但心里的石头更沉了。真相若被揭穿,林远会怎么想?
那天晚上,收拾完屋子,我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我:
"哥..."
我猛地惊醒,抬头一看,魂都吓飞了——林秀扶着墙,站在我面前!
"哥,是我,小花。"她声音轻颤。
我一下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痛得直抽气。不是做梦。
"你...能走了?你真是..."我话都说不利索。
"我是小花。"她一步步艰难地挪到我面前,"我全想起来了。"
她从贴身口袋掏出张泛黄的照片——我六岁,她三岁,村口大榕树下。我牵着她的手,她对着镜头咧嘴笑。
"爸爸捡到我的时候在我口袋里的照片,一直随身带着,却不知为什么。"她眼中含泪,"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就是我哥哥。"
我们紧紧相拥,十六年的分离,在这一刻终于画上句号。她在我怀里泣不成声,我也鼻子一酸。
"你真笨。"她擦眼泪,"认出我怎么不说?"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抓头,"太荒唐了,我娶了自己妹妹,虽然是养的,但..."
她脸红了,低下头:"我们可以离婚的。"
"可是..."我张口结舌。失而复得的妹妹,却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身份乱得让人头疼。
林远知道后,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大笑:"这就是缘分!失散多年的兄妹,偏偏在我这儿重逢。你们自己决定怎么过,我都支持。"
那段日子很尴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婚姻合法有效。但从小的兄妹情谊,怎么变成夫妻之情?
"先这样住着,日子怎么过看我们自己。"小花看得开,"反正你从小最疼我。"
给妈打电话报喜,她激动得大哭。接她来广州,母女相见,抱头痛哭。
"闺女,妈找了你好多年..."妈抱着小花不肯松手。
林远办了个认亲宴,对所有人说明了情况,表示尊重我们的选择。他对妈说:"谢谢你把何诚教育得这么好。"
现在,我和小花还住在广州,妈也接过来了。为了避嫌,我们分房睡,但经常会四目相对,那种感觉,已经超出了兄妹之情。
我在林远公司学习房地产,逐渐独当一面。小花恢复得不错,已能扶着拐杖走短距离。
一天晚上,她敲我房门:"哥,我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本就不是亲兄妹,是爸妈收养我。现在我们长大了,感情变了,很正常。"她脸红红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兄妹,而是..."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我心里一暖。生活给了我们重逢的奇迹,也许,这份特殊的缘分,正是命运的安排。
人生总是先苦后甜。谁能想到,我为二十万娶的瘫痪女人,竟是我失散十六年的妹妹?
这世间的缘分,有时比小说还离奇。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