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7年9月7日清晨,台北荣总病房里传出低哑的呢喃——“爱伦,把我和静宜放在一起。”一句话掷地有声,连守在床边的医护都愣住了。蒋纬国要和谁合葬?许多年轻的值班军官甚至没听过“石静宜”这个名字。
1997年9月7日清晨,台北荣总病房里传出低哑的呢喃——“爱伦,把我和静宜放在一起。”一句话掷地有声,连守在床边的医护都愣住了。蒋纬国要和谁合葬?许多年轻的值班军官甚至没听过“石静宜”这个名字。
在台湾岛内,蒋介石二公子的故事并不稀奇,可关于“第一任太太”却像旧唱片的罕见B面,被尘封了四十五年。遗嘱揭开盖子后,军政圈一阵私语:“原来他心里最深的位置,还是留给了那位因难产去世的西安姑娘。”
石静宜,1920年夏生于湖北孝感,幼时随父石凤翔迁居西安。父亲坐拥纺织厂、面粉厂、银行,富可敌国,但家教极严,姐妹俩必须穿布裙、走路不许抬下巴。西北风大,石静宜常抓着帽子小跑去尊德女中,怕同学觉得她是阔小姐,这一点,蒋纬国后来回忆时总带几分佩服:“她家里金山银山,却一点都不娇气。”
1940年深秋,一列从西安开往潼关的绿皮火车慢慢进站。年轻营长蒋纬国拎着帆布包,坐到一位读英文报纸的姑娘旁边,试探地用英语借报。“原以为他只是随口客套,没想到发音那么地道。”多年后石静宜写在日记里的惊讶,如今只有泛黄纸页能作证。
有意思的是,两人真正确立感情并非在那趟车上,而是1944年初西安的一场豪门宴会。石凤翔招待国民党空军将官,27岁的女儿临时当起女主人,落落大方。蒋纬国那晚身着呢子军装,先敬军官再敬小姐,很得长辈欢心。战乱让婚事办得格外迅速,当年冬天,胡宗南主持的婚礼就在黄埔分校旧址草草举行,新娘嫁妆除了珠宝,还有一只能随军行走的小煤炉——正是那只炉子,在之后的汉中军营里蒋纬国吃到一日三餐的热饭。
抗战结束,夫妻二人短暂享受和平岁月:跳舞、看电影、去台北的洋行挑选香水。遗憾的是,第一次流产就发生在舞会上,妇科医生苦口婆心劝她静养,可每一次怀孕都无疾而终,直到第九次。1952年9月15日前后正逢蒋介石七十寿宴,石静宜坚持提前打催生针,想把孙子抱到蒋家主桌,结果心衰送命。那年她32岁。
蒋纬国闻讯从美国连夜赶回,见到的只剩灵堂白花。他对阎锡山说不出话,只记得对着遗像整整鞠了九躬。之后,他倾尽积蓄在台北创立两所女子学校,一所取名“静宜”,另一所取名“纬静”,刻意把两人名字缝在一起:“怕日子久了,她被忘记。”
1953年,守丧期结束,蒋纬国去美国读防空飞弹班。戴安国一次饭局把他介绍给中德混血姑娘邱爱伦。二十岁的邱爱伦眉眼像西方油画,谈吐却带上海腔,第一次握手他看呆了三秒,直说“失礼”。此后情书飞越太平洋,一封比一封真挚。1956年,两人在东京落樱时节补办婚礼,蒋家、邱家都算满意。
然而婚后并非童话。邱爱伦习惯美国自由,不愿被台北“蒋公馆”礼法束缚,带着儿子蒋孝刚常年住旧金山。蒋纬国公务缠身,只能两头飞,被友人笑称“太空人”。不少人猜,他晚年若再选一次,或许仍会留在第一段婚姻的记忆里。毕竟,军旅风烟与琴声饭香,是他与石静宜共度的青春。
进入九十年代,蒋纬国健康每况愈下。1997年9月,他因肺炎住院,身边只有邱爱伦和独子守护。意识最清醒的那天,他握着妻子的手反复确认:“必须与静宜合葬,别让她孤单。”这句嘱托,说了整整三遍。
同月中旬,台北六张犁山多开了一方新坟,碑文写着“蒋纬国、石静宜合冢”。邱爱伦把儿子拉到碑前,轻声解释:“那位阿姨比你爸爸早走了半个世纪,他总觉得亏欠。”山风吹得松涛作响,墓旁的桂树正在结果,淡淡清香里似乎又传出军营里那口旧煤炉的煮饭声。
石静宜是谁?她不是权势场上的女主角,也没有留下一纸政治声明,但在蒋纬国心里,八年的相濡以沫、九次怀胎之痛、一次用生命换来的期待,足以抵过后半生的荣辱冷暖。情深至此,合葬并非迷信,而是一位丈夫对逝去爱人的最终承诺。
来源:探寻历史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