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白真真站在人生岔路口,做出了斩断十年情丝的抉择——她要彻底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即便那个曾为她跪爬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香山石阶的男人,此刻正用五十亿天价赎罪金试图挽回;即便整个上流圈都认定她是裴渊掌心永不凋零的红玫瑰。
白真真站在人生岔路口,做出了斩断十年情丝的抉择——她要彻底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即便那个曾为她跪爬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香山石阶的男人,此刻正用五十亿天价赎罪金试图挽回;即便整个上流圈都认定她是裴渊掌心永不凋零的红玫瑰。
暗潮涌动的导火索,是匿名者寄来的两百段秘戏影像。当第十天朝阳刺破云层时,她将带着支离破碎的心脏,永远消失在这个黄金牢笼里。
第一次收到加密邮件那天,她直接晕厥在价值千万的波斯地毯上。苏醒后主治医师的判决如同惊雷:"心源性器质性病变,情绪波动超过三级就要准备急救。"病床前她忽然笑中带泪——十年青春换来的竟是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和一颗浸在苦艾酒里的心。
手机震动撕开结痂的伤口,新视频带着滚烫的恶意直播现况。裴氏集团顶楼总裁室,裴渊扯松领带将女秘书苏琳琳箍在怀中,喉结滚动时溢出沙哑低语:"懂事点,除了裴太太的头衔,整个帝国都是你的。"
"裴总这会儿该在办公室批文件呢。"导购小姐捧着锦盒经过,盒盖弹开瞬间,翡翠项链在冷光下泛着幽绿——正是裴渊今早说要给她惊喜的周年礼物。
白真真在洗手间镜子前卸下婚戒,铂金指环内圈还刻着两人英文名缩写。这枚耗时三个月手工打造的信物,此刻像块烧红的炭。当她将戒指递给柜姐时,对方惊愕的表情仿佛看见鬼魅——谁不知道裴总当年变卖最后一块地皮,只为给落魄千金打造这枚"永恒之心"。
律师事务所出来时暮色四合,白真真踩着高跟鞋踏进别墅,却被浓汤香气裹挟。裴渊系着爱马仕围裙从厨房冲出来,古龙水混着陌生香水味扑面而来。她目光掠过男人腕间新换的江诗丹顿,这块二线表盘在夕阳下泛着廉价光晕,与他平日里百万级藏品格格不入。
"秘书部新来的实习生搞错了。"裴渊扯掉腕表扔进垃圾桶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丢弃的是片枯叶。他单膝跪地打开丝绒礼盒,七周年纪念项链在锁骨间流转生辉,"他们说七年是个坎,可我觉得每天爱你都更深。"
白真真垂眸看着那些新鲜抓痕从衬衫袖口探出头来,胃部突然翻涌起酸水。当裴渊俯身欲吻时,她本能偏头躲开,这个细微动作让男人瞳孔骤缩。浴室水声响起瞬间,床头平板弹出新消息,艳红字体刺得她眼眶生疼:【小野猫够劲,指甲该剪了!】
晨光中裴渊的早安吻落下时,白真真突然捂着嘴冲进洗手间。男人赤脚踩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举着手机要推掉港股敲钟仪式。她余光扫过屏幕里苏琳琳穿着内衣的照片,
"老毛病犯了。"她擦掉嘴角水渍,看着裴渊红着眼眶调度私人医生。这个曾为她连夜包机送急诊的男人,此刻西装内袋里还装着给情人买的蒂芙尼手链。白真真抚过抽屉里静静躺着的离婚协议,数着墙上日历被撕掉的页数——还有七天,她要让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尝尝真正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再次感到恶心反胃,这次裴渊执意要带她去私立医院做全面检查。
迈巴赫平稳行驶在霓虹璀璨的街道,他事无巨细地替她调整座椅角度,连空调出风口都亲手测试风向。可白真真太清楚这个男人此刻灵魂早已出窍——后视镜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正以固定频率敲击膝盖,分明是在等待重要讯息。
当手机屏幕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1314520的转账记录刺得瞳孔生疼。更刺目的是备注栏里那句黏腻情话:【宝贝,等会拍照时你挨着我站,偷偷勾住我的小拇指,就当我们私奔结婚了好不好?】
裴渊发送完毕时翘起的唇角,像把淬毒的匕首捅进她心窝。曾经这抹弧度只会为她绽放,如今却成了偷情的遮羞布。
"当心着凉。"他殷勤地替她披上爱马仕羊绒披肩,指尖温度却凉得骇人。再凛冽的夜风,也敌不过她心底结起的冰棱。
名流云集的上市庆典现场,白真真如同提线木偶般被牵引进会场。沿途每道拱门都在播放他们的爱情纪录片,可她分明看见裴渊喉结在西装领口下急促滚动——这个男人正在用余光丈量着每寸距离,计算着奔向秘密情人的最佳时机。
当香槟塔折射的碎光里映出那抹白色倩影,白真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苏琳琳穿着Dior高定复刻版,天鹅颈上晃着条与她颈间同款的梵克雅宝项链,活像十年前那个被娇宠的自己。
"裴太太,好巧呀。"秘书小姐端着鎏金酒杯袅袅走近,"您看这条项链,是不是和您那条像双胞胎?"
冰蓝宝石折射的冷光扎得她眼眶发烫,白真真突然想起每月珠宝柜送来的礼盒。原来那些精心包装的"惊喜",不过是这个男人玩弄的平衡术——正宫与金丝雀共享着同一家珠宝商的库存。
"既然裴太太不喜欢……"苏琳琳突然攥住她手腕,演技拙劣地往地上倒,"我这就摘了它!求您别让裴总开除我,我不过是个打工的……"
白真真冷眼看着这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突然伸手扯断那串虚伪的饰品。断裂的链子在苏琳琳脖颈划出血痕,对方却像受惊的白天鹅般跌坐在地,精心设计的泪珠要坠不坠。
"住手!"裴渊踩着满地玻璃碴冲过来,却在看清局势后硬生生扭转话锋,"苏秘书,给夫人道歉。"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宾客们窃窃私语,白真真却在他护妻的咆哮声中读出心虚。方才他疾步而来时,分明用身体挡住了苏琳琳走光的裙摆;训斥下属时,右手无名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内侧——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庆功宴视频不出意外登上热搜,#绝世好男人裴渊#的话题霸榜三天。可当白真真在浴室捡到那条沾着可疑水渍的西裤时,平板弹出的朋友圈彻底撕开伪善面具——苏琳琳晒出的奢侈品山堆里,有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替她试戴钻戒,配文写着:【看在你卖力耕耘的份上,本宫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啦~】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裴渊带着水汽的胸膛贴上她后背时,白真真终于明白什么叫烈火烹油。这个男人白日里在镜头前演着情深似海,夜幕降临时却化身偷腥的猫,在两个女人间玩着致命的平衡游戏。
她盯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突然想起婚礼那天。当时裴渊也是这样从背后环住她,在她耳畔发誓要建座水晶宫,把全世界的珍宝都捧到她面前。如今水晶宫成了玻璃渣,珍宝化作馊掉的蜜糖,而那个说要用生命守护她的男人,正忙着在两个女人身上播种谎言。
白真真刚要开口,喉间突然泛起细密的痒意,她用丝帕掩住朱唇,咳嗽声却怎么也压不住。
晨雾未散,裴渊裹挟着寒气冲进客厅。他一把将娇妻搂进怀里,羊绒大衣上还沾着露水:"怎么咳得这样厉害?药箱在二楼左转第三个抽屉,要不要我倒杯温水?"
白真真垂眸避开他胸前的香水味,指尖将手机屏幕推到他眼前。裴渊瞳孔骤然紧缩,喉结滚动两下,迅速扯开话题:"巴黎时装周下周开幕,我让秘书订了协和客机的头等舱,听说爱马仕新季高定……"
未说完的话被腥甜气息冲断。白真真尝到喉间泛起的铁锈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男人到此刻还在编织谎言,而她竟为了这样的虚情假意蹉跎五年青春。
"太晚了。"她扯过蚕丝被蒙住发烫的眼眶,任由苦涩在舌尖蔓延。等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摆在红木桌面时,他可会为这些年的虚与委蛇后悔半分?
接下来的日子,裴渊像是要弥补亏欠般早出晚归。他总说在处理城西地块竞标,实则陪着苏琳琳在老佛爷百货扫货,在塞纳河畔共进烛光晚餐,甚至动用私人飞机带她夜游巴黎。当晨光熹微时又匆匆赶回,只为在她额间落下虚伪的早安吻。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这日破晓,裴渊带着满身露水撞见下楼喝水的白真真。水晶吊灯将她的身影拉得纤长,他下意识扯松领带:"宝贝怎么起这么早?"
白真真的视线落在他凌乱的衬衫领口。两颗扣子歪斜着敞开,锁骨处布满暧昧红痕,像是被野猫抓挠过的蔷薇藤蔓。她别开眼,指甲深深陷进骨瓷杯壁。
"体检报告出来了。"她盯着地毯上摇曳的光影,"医生说……"
裴渊突然伸手环住她腰肢,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际:"我换身衣服陪你去医院,正好让陈主任给你好好瞧瞧。"话音未落,震动声突兀响起。
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苏秘书"三个字,俊脸瞬间阴云密布。接通后暴躁的男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
白真真端起凉透的伯爵茶,看着他焦躁地扯开领带。当那条【渊哥哥,人家好怕】的微信弹出时,裴渊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公司突发状况,你自己叫老李备车!"
玄关传来关门声,白真真走到露台。晨雾中,那辆迈巴赫旁站着窈窕身影。苏琳琳扑进男人怀里的瞬间,裴渊猛地后退半步:"不是说过别来大宅附近?要是被她看见……"
"渊哥,我怀孕了。"女人泪眼婆娑地拉过他的手贴上小腹,"医生说胎像很稳,你要是不想要……"
白真真攥着B超单的手骤然收紧。五年求而不得的孩子,竟在决意抽身时悄然降临。楼下传来引擎轰鸣,她将化验单撕得粉碎,任由雪片般的纸屑飘落在枯叶堆积的花园里。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妇产科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白小姐,你心脏二尖瓣有轻度返流,妊娠风险较高,建议和家属商议后再……"
"做流产手术。"她打断医嘱,指甲在病历本上划出深痕。隔壁诊室突然传来娇笑:"裴总,宝宝踢我了呢!"
白真真僵在原地。透过半开的门缝,裴渊正单膝跪地,大掌覆在苏琳琳尚未显怀的腹部。他眉眼含笑的样子,像极了五年前在婚宴上为她戴上钻戒的模样。
"等孩子出生就接回老宅,他是裴家第三代长孙。"男人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集团股份转让书我已经拟好了……"
深夜,裴渊带着满身酒气闯进卧室。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三十条未读消息挤满对话框。白真真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大,正播放着狗血伦理剧:原配当街撕扯小三,丈夫却将情人护在身后。
"这种男人就是欠收拾。"裴渊从背后环住她,酒气喷洒在颈侧,"老婆放心,我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白真真盯着屏幕上歇斯底里的女人,忽然轻笑出声:"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善变?曾经的海誓山盟,转头就能喂狗。"
后背的怀抱骤然收紧,裴渊声音发颤:"你怀疑我?结婚时我说过,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他指尖抚过她眼尾细纹,眼底是化不开的偏执,"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死的。"
夜风掀起窗帘,月光如银霜铺满地毯。白真真望着男人紧闭的双眼,他梦中还在呓语:"老婆,别走……"
真讽刺啊。她伸手关掉床头灯,在黑暗中抚上平坦的小腹。这个男人既害怕失去她,又贪婪地攥着婚外情的甜蜜。可当东窗事发的那天来临,他是否还能如此笃定?
她猛地抽回手臂,将软枕紧紧箍在胸前,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子夜时分,意识沉入记忆深海。她看见十八岁的裴渊眼底漾着星辰,那个会因为一句"想你了"连夜跨越大半个国家的少年,此刻正站在宿舍楼下的梧桐影里,睫毛上凝着初冬的霜花。
病榻前虔诚叩拜的身影与眼前人重叠。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染血,他硬生生磕出延寿的咒,巫师说这样能分她半世命数。可晨光撕裂梦境时,枕边余温早已散尽。
白真真在泪水中睁眼,楼下传来的暧昧声响让她如坠冰窟。
玄关处,职场丽人苏琳琳正跨坐在裴渊腿上,珍珠灰套装裙摆滑落至大腿根。男人铁钳般的大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文件如雪片散落满地。
"说!刚才送你回来的野男人是谁!"裴渊眼底泛着血丝,喉结剧烈滚动。
苏琳琳蛇一般缠上他脖颈,香水混着泪意:"裴总饶命,不过是顺路的同事……"话音未落就被咬住耳垂,精心打理的卷发扫过男人西装领口。
白真真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节发白,目睹这场活色生香的皮影戏。裴渊将人抵在门板上撕扯丝袜,苏琳琳的指甲在他后背划出血痕,混着喘息声刺穿耳膜:"裴总吃醋的模样真要命……"
晨风掀开虚掩的储物间门缝,白真真看着那道逐渐扩大的黑暗裂口,仿佛看见自己的灵魂正在被蚕食。当男人压抑的闷哼混着女人哭腔传来,她终于踉跄着扶住走廊壁画。
苏琳琳衣衫不整地撞见晒太阳的女主人,指尖勾着真丝衬衣领口:"裴太太见笑,我来送加急文件。"裴渊系皮带的手指顿住,喉结滚动着挤出句:"老婆,我陪你吃早餐?"
白真真避开他虚浮的拥抱,男人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令她反胃。曾经连她皱个眉都能察觉的人,此刻竟对妊娠反应毫无察觉。
"裴总!"苏琳琳突然扶着墙干呕,裴渊瞬间变了脸色。白真真看着丈夫眼底的惊惶,突然觉得这出戏荒诞得可笑。她转身时听见手机震动,锁屏弹出消息:【裴总,我的衣服还在您西装内袋呢~】
裴渊抓起车钥匙的动作太急,撞翻了玄关的青花瓷瓶。白真真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灯,将平板里的监控录像与开房记录逐一备份。当物业发来地下车库拥吻的4K视频时,她正往嘴里塞抗抑郁药。
【猜猜看?是你念叨半年的粉钻项链哦】
【怎么不回消息?在试婚纱吗?】
白真真将裴渊与苏琳琳的欢好视频打包,加密发送给律师邮箱。手指悬在发送键上颤抖时,产检报告从文件袋滑落——B超单上小小的黑点,像颗即将坠落的星。
深夜,裴渊裹挟着陌生香水味贴近她后背,手机屏幕映亮半张脸:"老婆,公司要上市了,等忙完这阵……"白真真闭眼听着隔壁书房传来的动静,那里正上演着更激烈的戏码。
纪念日前夜,白真真独自坐在妇产医院走廊。消毒水味道刺得她眼眶发酸,指尖抚过平坦小腹:"宝宝,妈妈给你找户好人家。"护士第三次报号时,她突然抓起包冲出医院。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道即将愈合的伤疤。手机不断弹出消息:【裴太太,我又怀上了呢】【他说要给我买汤臣一品的房子】【你占着位置的样子真可怜】
白真真站在江边任夜风吹干泪痕,突然轻笑出声。她摸出孕检单对着霓虹灯仔细端详,在背面写下新的地址——那套裴渊以为她不知情的秘密公寓,此刻正躺着苏琳琳的行李箱。
白真真拿起包,正准备离开时,有人抓住了她。
苏琳琳上下打量她,目光最终落在她的肚子上。
她冷冷一笑:“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让裴总来决定,看看我和他,到底谁在他心里更重要。”
白真真捂住肚子,她拼命挣扎。
“苏琳琳,你想干什么,你发疯别拉上我!”
就在这时,医院响起了火灾警报。
人群突然陷入恐慌。
“着火了!快跑!”
她们被挤在楼梯口,动弹不得。
白真真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想再陷入这种扭曲的关系中,苦苦挣扎,反复心痛。
但苏琳琳已经彻底疯了。
她朝前方大喊:“裴总,我在这里,快来救救我们的宝宝。”
白真真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裴渊发现她怀孕了。
想到这,她挣扎得更加用力。
苏琳琳紧紧抓住她,指甲掐得她生疼。
“猜猜看,裴总会救谁?”
余光中,裴渊逆着人流,满脸焦急地朝这边飞奔而来。
他的眼里满是担忧,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白真真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曾经说过,会和她生死与共。
所以,裴渊,你这么惊慌失措,到底是为了谁?
你会选谁呢?
“琳琳!”
答案残酷而冰冷。
裴渊用力将苏琳琳拉进怀里,如珍似宝,失而复得。
整个过程,他没有看白真真一眼。
苏琳琳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无声地说。
“你输了。”
白真真的手在空中抓了个空,身子因惯性后仰,腰身重重撞上栏杆,整个人从楼梯上滚落。
她的头磕在台阶上,身体翻滚着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剧痛从四肢蔓延开来,她的手指无力地蜷缩,耳边传来尖叫声和混乱的脚步声。
温热的血从她身下流出,染红了地板。
她的手抚上小腹,那里曾经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冰冷。
她的视线模糊,却仍能看清楼梯上方那个背着光的男人。
裴渊紧紧抱着苏琳琳,声音低沉而温柔:“没事了,有我在,你和宝宝都不会有事的。”
白真真的心像被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裴渊的视线终于往下,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真真”他沙哑地喊出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悔恨。
原来,他还会为她惊慌失措。
原来,他还记得她的名字。
但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白真真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裴渊疯了一样朝她奔来的身影。
头顶上那盏白炽灯亮得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白真真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了又重新拼起来一样,每一寸肌肤都痛得让她皱起了眉头,尤其是小腹,更是传来了难以言说的沉重痛感。
她愣愣地盯着头顶那刺眼的白炽灯,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手轻放在小腹上。
那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在慢慢成长,但现在只剩下一片空虚。
她的孩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死在了他亲生父亲的手中。
她等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留下,却……
她心中最后的依靠,也被彻底摧毁了。
如果不是裴渊的背叛,如果不是他在那一刻选择了苏琳琳……
白真真的眼睛酸得生疼,泪水默默地涌了出来,湿透了枕头。
不甘和恨意在她心里蔓延开来,她咬紧了嘴唇,忍到身体都在颤抖。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对不起。”裴渊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久,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青色的胡渣乱糟糟地长了出来。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痛苦地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地说:“老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那里,不知道你怀孕了,我怎么会没拉住你呢。”
他的自责是真心的。
他们等了五年的孩子,因为他的疏忽,就这样没了。
白真真抽回手,给了他一巴掌:“你冲过来的时候,看见我了吗?”
裴渊沉默了。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白真真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颤抖和恐惧。
她明白了,他没认出她来。
那时候,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苏琳琳。
她曾经能仅凭一只手就认出他,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找到她的裴渊了。
泪水默默地滑落,白真真的心一点点沉入了绝望。
裴渊还在疯狂地自责道歉,言辞恳切,但那些话在她听来,已经失去了意义。
十年来,他依然英俊。
爱她是真的。
背叛也是真的。
愧疚和怜惜也是真的。
但是贪欲、享受和情欲的刺激也是真的。
他们的孩子没了,他们的爱情,也已经变质。
接下来的几天,裴渊好像变了个人。
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步不离地陪着她,带她去散心,试图弥补。
他不敢提起那个孩子,好像不提,伤痛就不存在一样。
夜里,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惶恐地确认她还在身边,才敢重新入睡。
他好像又变回了从前那个爱她如命的裴渊。
但白真真心里清楚,二十八岁的裴渊,再也不会像十八岁时那样,给她最纯粹热烈的爱。
再也不会说出,即使地球毁灭,我依然爱你,不顾一切。
他的爱,早已掺杂了对苏琳琳的愧疚、情欲、怜惜和不舍。
倒计时的第二天,裴渊带她去了他们曾经的学校。
熟悉的一幕幕,曾经是甜蜜的,现在却像是裹着砒霜的糖果,一碰就让人痛彻心扉。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抱着她拍一张拍立得。
照片上的人,依旧年轻。
他说:“老婆,我们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就像我们的感情也一如从前。”
视线不知怎么模糊了。
恍惚中好像又看到曾经的裴渊在对她笑。
白真真低头,默默地撕下相纸上自己的那一半,准备扔掉。
裴渊却握住了她的手,讨好地看着她:“老婆,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好不好?”
她一直不懂。
为什么他能一边爱着一个人,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去睡另一个女人。
想起早上他从外面匆匆回来,身上还带着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
白真真笑了,眼里却没有温度。
她轻轻地抽回手,心里默默地回答。
不好。
裴渊,我不想和你走到白头。
明天过后,你就守着苏琳琳和你们的孩子,过一辈子吧。
只是,她不知道,当裴渊看完医院的那份监控后,是否还能坦然接受这一切。
苏琳琳这下可急坏了。
裴渊这几天一直陪在她身边,把她晾在一边。
苏琳琳沉不住气,开始给她狂发信息。
【你留不住他,我会慢慢地把他从你身边夺走!】
白真真瞥了一眼,就切换到了别的界面。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工作人员发来的通知。
【白女士,您乘坐的飞机将在明早七点起飞,请做好准备】
她微微一笑,回复了一个“好的”。
裴渊好奇地看着她:“老婆,啥事这么高兴?”
白真真不动声色地锁了屏幕:“没什么,就是刷到一个挺逗的视频。”
裴渊松了口气,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两张电影票。
“咱们好久没看电影了,今晚重温一下怎么样。”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荧光手环,小心翼翼地套在她的手腕上:“今天人太多,戴着这个,我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他的笑容依旧温柔,仿佛回到了那个因为走散而哭红眼睛的少年时代。
但白真真的心却像被冰封了一样,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裴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脸色有点不对劲。
他挂掉电话,装作没事人一样笑着说:“咱们去看电影吧。”
周末的电影院里,小情侣特别多。
直到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拉着裴渊买花,她才意识到。
原来,今天是情人节。
小女孩围着红色的围巾,脸蛋红扑扑的,声音甜美:“帅气哥哥,给这位漂亮姐姐买束花吧,祝你们甜甜蜜蜜一辈子。”
这本是常见的推销话术,但裴渊听了却很开心,大手一挥买下了所有的花。
小女孩软软地道谢,白真真心里却一阵酸楚。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会不会也这么乖巧懂事。
“老婆,你听见了吗,我们会甜甜蜜蜜一辈子的。”裴渊抱着花,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周围的人都羡慕地看着他们。
他刚说完,手机又开始响个不停。
他一直挂断,对方直接发来了视频。
视频里是高耸的大楼,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最后还附带了一段文字。
【你再不来,我就跳下去了。】
裴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用猜也知道,是苏琳琳。
“有人找你吗?”白真真轻声问,想帮他擦擦汗。
裴渊却下意识地躲开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到了一只虫子,不好意思。”
他弯下腰,试图把头凑到她手边,但白真真却后退一步,收回了手。
“你去吧,电话这么急,对方肯定很需要你。”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裴渊终于意识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白真真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发脾气,没有撒娇,甚至没有抱怨。
她变得过分懂事,过分体贴,仿佛不再需要他。
但正是这份平静,让他心里发慌。
她的眼神像一潭死水,深不见底,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第六感在疯狂地警告他:不能走,一定不能走。
“其实,没什么大事”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完,手机又震动了。
信息一条接一条,像催命的符咒。
她在倒计时,每隔一分钟就发来一张照片,仿佛在宣告某种终结。
还有他的那群朋友,那些曾经一见白真真就笑嘻嘻喊“嫂子”的人,此刻却在劝他
【人家十八岁就跟了你,要是真跳了,你不后悔?】
【人命关天,嫂子也太不懂事,人家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裴渊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泛白。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
只有她,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
白真真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但她的眼神,冷得像冰。
风吹过来,刺骨的寒意钻进她的衣领,她却觉得,这风再冷,也比不上心里的寒意。
裴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目光在她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做一个无法抉择的选择。
但白真真知道,他的选择早已注定。
裴渊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还有十分钟,你不来,我就带着孩子跳下去。】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泛白。
白真真看着他,忽然笑了:“电影要看三个小时,挺长的哦。”
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裴渊额头渗出冷汗,内心的挣扎几乎将他撕裂。
他看了看电影票,又看了看手机,最终咬牙拉住白真真的手:“抱歉,老婆,我”
“没事。”
白真真打断他,从包里拿出一本册子和笔:“走之前帮我签个字吧,签完,有惊喜哦。”
裴渊魂不守舍,看都没看就在签名处潦草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真真低头轻笑:“你看都不看,也不怕我给你签的是卖身契?”
裴渊勉强扯出一抹笑:“只要是你给的,卖身契我也签。”
他的声音里带着讨好,但她只觉得讽刺。
白真真收起册子,目送他匆匆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她站在原地,从包里拿出那本册子,褪去外壳,露出里面那份完整的离婚协议。
裴渊的名字赫然在目,潦草却清晰。
白真真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签名,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裴渊,祝你和她幸福。”
她低声呢喃,将协议收好,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刚踏进家门,她便忙不迭地整理起物品。
整理完毕,地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只行李袋。
十年的感情,最终以失败告终。
她把离婚协议书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当她走出门外,预约的车辆已经在街角等候。
随着车门的关闭,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显示的,是那个不久前还誓言爱她一生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高楼之上。
他站在风中,汗水从额头滑落至脸颊,胸膛剧烈地起伏。
苏琳琳带着哭声问道:“裴渊,你有没有真正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苏琳琳坐在天台的边缘,风拂动着她的裙摆,仿佛随时都能将她带走。
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我今天的命运,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她的声音轻如羽毛,却在裴渊心中重重落下。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爱我吗?”
裴渊的喉结动了动:“这重要吗?”
“很重要!”
苏琳琳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绝望的坚持。
白真真紧握着手机。
确实,非常重要。
没有人愿意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那样的生活在心灵和肉体上都是煎熬,灵魂也会逐渐被掏空。
“那么,裴渊,你的答案是什么?”
苏琳依然紧紧地盯着他。
裴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手在身侧紧握又放松,放松又紧握,指关节泛白,青筋凸起。
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苏琳琳,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就因为你说想见我,我推迟了国外的发布会,连夜飞回来。公司没去,家没回,甚至没见我老婆,第一时间赶来见你。”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
“你说你做梦都想嫁给我,我第二天就背着我老婆,亲自设计婚纱戒指,布置婚礼,只为满足你一个荒谬的梦想。”
他的眼眶泛红,声音颤抖:“一小时前,就因为你这场可笑的测试,我把我老婆一个人留在电影院,冒着大雨赶来见你。现在,你居然问我爱不爱你?”
他自嘲地笑了:“我为你做的这些,到底算什么?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白真真也跟着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固执地不肯落下。
原来,他在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时候,却在背后为苏琳琳做了这么多。
她的心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手机那头的苏琳琳却慌了,声音颤抖:“你怎么知道的这是测试?”
“因为你十八岁就跟了我,更因为”
白真真明白了。
因为在乎,所以了解。
因为了解,所以一眼就能看穿她的伎俩。
“但你还是来了。”苏琳琳的声音软了下来。
裴渊的语气也跟着柔和,安慰她:“嗯,来了。所以,还要继续测试我吗?还是说”
“不测了!”
苏琳琳几乎是扑进他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只是太爱你了,跑这么远,你累不累?”
手机从她手中滑落,镜头正对着两人。
他单手扣住苏琳琳的后脑,吻落下的瞬间,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衣领。
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恶劣,声音低沉:“我累不累,待会儿你自己体会。”
“讨厌!”苏琳琳娇羞地躲闪,但裴渊的吻却追着她,落在了更深的地方。
拉扯间,手机重重摔在地上,但听筒里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你今晚回去吗?裴夫人没等到你,会不会跟你闹脾气?”
回应她的,是裴渊轻喘过后的笃定笑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她比你懂事多了。她很爱我,从不会和我闹脾气。”
“那我呢?”苏琳琳的声音里带着撒娇和期待。
“你?”裴渊的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你比她娇,也比她更让我来劲儿。”
“啊!轻点!”苏琳琳惊呼,随后是两人交织的喘息和低语。
视频到此结束。
白真真坐在车上,久久没有动弹。
车外是望不到尽头的车水马龙,她心底那个白衣少年,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登机前一刻,她将所有证据收集发给了技术员。
【结婚纪念日那天,你就将所有证据公布于众。】
信息刚发出去,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裴渊发来的消息
【老婆,祝你情人节快乐,你的祝福我会亲自向你讨要。今晚加班,你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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