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上文，封总拿着离婚书问我：“孩子也不争？”我平静开口：不争，他姓封，全文已完结在主页合集，放心观看）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接上文，封总拿着离婚书问我：“孩子也不争？”我平静开口：不争，他姓封，全文已完结在主页合集，放心观看）
第十三章
从那天起，封临川就频繁以出差为由，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不在家，孟书晗更是过得逍遥自在，不是泡在美容院，就是忙着做各种造型。
封煜和封玥没人接送上下学，之前孟书晗为了讨好他们，总是偷偷给他们请假，带他们出去玩。
两个孩子也学坏了，干脆连学都不上了，整天在外面晃荡。
孟书晗知道了，却毫不在意。
“夫人，少爷和小姐最近频繁逃课，老师已经打电话到家里了，说希望您和先生能管管孩子。”
“少爷小姐也不听我们这些下人的话，您看，能不能回家劝劝他们，让他们好好上学？”
“好，我知道了，后面我会处理的。”
孟书晗懒洋洋地躺在美容椅上，欣赏着自己刚做好的指甲。
“这事就别再麻烦临川了，他工作已经够忙的，我不想让他分心。”
挂断电话，一旁的闺蜜调侃道：
“不会吧，你还真打算管那两个小麻烦精的事？我说，嫁了个有钱老公是挺好的，但留下这两个小孩，也太闹心了。”
“谁说我要管？”
孟书晗打了个哈欠，眼神里透着精明。
“我巴不得把他们养废，省得以后和我的孩子抢家产。”
说完，她又给封煜和封玥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老师，我家孩子最近有点家事要处理，暂时不来学校了，您也别太操心了。我们家的情况您也清楚，他们不用太在意学校的事。”
“还有，孩子爸爸最近很忙，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说就行，别再麻烦他了。”
挂了电话，她才彻底放心，很快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当晚，做完美容后，她难得回了家。
客厅里一片混乱，两个孩子看到她回来，欢呼着扑过来：
“书晗阿姨，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想你。”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平时对他们总是和颜悦色的孟书晗，这次却一脸冷漠。
她不耐烦地应付道：
“知道了，我还有事，你们自己玩去吧。”
封煜以为她和以前一样会哄自己和妹妹，生气地把玩具砸在地上：
“不要！阿姨你陪我们玩！”
然而，听到这话，孟书晗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一丝笑意。
“你再说一遍？你以为你在跟谁撒娇呢？”
“你知道吗？我很快就要嫁给你爸，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你爸根本就看不上你们那个没用的妈，连带着你们，很快也会被他讨厌。”
两个孩子吓坏了，紧紧抱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
哪里还有之前欺负姜霁月时的嚣张模样？
“你们听明白了就好，记住，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再敢对我大呼小叫，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最后警告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冷着脸上楼了。
第十四章
从那以后，在孟书晗的指使下，家里的佣人也开始对两个孩子爱答不理。
不仅没人管他们上学的事，甚至慢慢地，连三餐都不给他们专门准备了。
他们只能在孟书晗吃完饭后，才能去吃点剩下的饭菜。
盛夏的阳光炙烤着京市，封家别墅的空调嗡嗡作响。
封煜和封玥趴在游戏室的地毯上拼乐高，不时偷偷瞄一眼正在镜子前化妆试口红的孟书晗。
“书晗阿姨，”封玥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能去吃冰淇淋吗？你答应过的……”
上个星期，爸爸又给书晗阿姨买了新的首饰，她当时高兴得不得了，还踢了趴在地上的两个孩子一脚，说之后带他们去吃冰淇淋。
孟书晗却头也不回，不耐烦地说：“没看见我在忙吗？”
“可是……”封煜鼓起勇气，怯生生地说：
“你上周就说要带我们去……”
“烦不烦啊！”孟书晗猛地转身，口红在她嘴角留下一道刺眼的红色痕迹。
“就知道吃！看看你们胖成什么样了！”
两个孩子吓得缩成一团。
自从妈妈离开后，他们就再也没感受到过书晗阿姨的关心。
她以前温柔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永远的不耐烦、皱眉和尖利的呵斥。
“回自己房间去！”孟书晗抽出湿巾擦拭嘴角，皱着眉头骂道：
“看见你们就烦！”
封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上次她哭的时候，书晗阿姨掐了她的大腿，还威胁说要是敢告诉爸爸，就把她最喜欢的玩具全扔掉。
这天，封临川很罕见地通知，晚上要回家住。
晚上回到家时，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
孟书晗穿着柔软的真丝睡袍迎上来，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精心保养的皮肤看起来嫩得能掐出水。
“终于忙完工作，舍得回家一趟啦？”她柔声娇嗔，接过他的公文包。
“前段时间并购案出了点状况，最近就能多回家了。”封临川松了松领带，环顾四周，突然问道：
“两个孩子呢？怎么这么久都没露面？”
“早就睡了，放心吧，我都把他们照顾得妥妥的。”孟书晗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
“临川，明天有个慈善晚宴，我缺条配衣服的项链……能不能……？”
封临川没等她说完，就心不在焉地点头：“自己去挑吧，用我那张黑卡就行。”
第二天吃早餐时，他终于看到两个孩子下来吃饭。
但封临川发现，封煜和封玥表现得很反常，异常沉默。
仔细观察，两个孩子好像瘦了，下巴都尖了。
封临川放下咖啡杯，皱眉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封煜听到这话，立刻慌张地摇头，手还微微发抖，勺子碰到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孟书晗从厨房走出来，端着果盘，看了一眼，轻声笑道：“临川，别担心，孩子们好好的。”
她亲昵地摸了摸封煜的头发，语气温柔极了。
“对吧，煜煜？”
封煜身体一僵，小声应了一声：“嗯……”
这时，封临川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离席：“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门关上后，孟书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一把抢过封玥手里的牛奶杯，满脸不耐烦：“喝这么慢，想迟到啊？快点吃！”
“这几天你爸在家，你们给我好好上学，别惹事。”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番威胁很有效，封玥吓得一哆嗦，赶紧往嘴里塞面包，却不小心被噎住，脸涨得通红。
“没用的东西！”孟书晗厌恶地皱眉，根本没多看一眼，怒斥道：
“真是没出息，跟你妈一个样！”
第十五章
办公室里，封临川正在处理工作，手机突然响了，是管家打来的。
“先生，小少爷发烧了，烧到39度5，我们真是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
封临川眉头一皱，问：“叫医生了吗？”
“叫了，但孟小姐说不用急，她……她出门参加聚会去了。”
“什么？”封临川脸色一下子变了，声音里带着惊讶，“我马上回去，先让家庭医生看看。”
他冒雨赶回家，果然看见封煜烧得脸通红，小小的身子还在发抖。
家庭医生正在给他输液，表情很严肃。
“怎么这么严重？”
“封先生，孩子高烧已经四个小时了，再晚点可能就肺炎了。”医生压低声音，表情很紧张：
“孩子体质本来就不好，应该早点治的。”
封临川心里一紧。
他记得……
姜霁月还在的时候，孩子们稍微有点不舒服，她马上就能察觉。
很多时候连体温计都不用，就能说出大概的烧度。
“孟书晗呢？怎么一直没看见她？”
管家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说：“孟小姐说……说只是小感冒，她去参加李夫人的生日宴了，不好推辞……”
封临川拿出手机，给孟书晗打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里是嘈杂的笑声和音乐声。
“临川？”孟书晗的声音有点醉醺醺的开心，好像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
“封煜烧快到40度了，你在哪？”
“啊……我马上回来！”封临川第一次对她这么没好气，孟书晗的声音立刻慌了起来，还带着委屈：
“真的对不起，临川，我还以为只是普通感冒……我现在就回来。”
一小时后，孟书晗急急忙忙赶回来，身上还穿着宴会礼服，人长得漂亮又精致。
她红着眼眶跑到封临川面前，可怜巴巴地说：“临川，我真不知道煜煜病得这么重……”
封临川看着她精致的妆容，还有身上的酒味，心里有点烦。
但看到这张他曾经日思夜想的脸，他还是软了心：
“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
深夜，封煜的烧退了一些。
封临川的手机又响了，是助理打来的紧急电话。
“封总，公司那边出点急事，需要您马上处理。”
封临川看了看病床上睡着的儿子，想了想说：“书晗，你先照顾着，我处理完就回来。”
孟书晗乖巧地点头，脸上温柔得像水：“放心，我会照顾好煜煜的。”
封临川匆匆离开，到车门口摸口袋才发现车钥匙落在病房了。
他折回去，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孟书晗尖利的声音：
“小屁孩，装什么装！害得我宴会都没开完！”
封煜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弱地传来：
“对不起，书晗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我警告你，别在你爸面前装可怜！”孟书晗的声音冷得像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要是敢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我不会说的……”封煜抽泣着，“我听话……求你别打我……”
“哼，算你识相。跟你那个jian人妈一样——”
在门外听到这一切的封临川如遭雷击，曾经觉得清纯善良的孟书晗，形象瞬间崩塌了。
房门被猛地撞开，发出一声巨响。
孟书晗惊恐地回头，对上封临川愤怒的眼神。
“临、临川……”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慌乱地开口道：
“你听我解释……我刚刚……”
但封临川已经大步走过去，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孟书晗被扇得撞到墙上，精心梳理的发型瞬间凌乱。
“我竟然不知道，你背地里就是这么当所谓的好妈妈的……？”
“今天能打他、威胁他，明天是不是就敢骑到我头上？”
“滚。”封临川的声音冷得像冰，“今天，你带着你的东西，立刻从封家搬出去。”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孟书晗捂着脸，眼泪糊了妆容，急切地说：“临川，我只是太着急了……我真的爱这两个孩子……我会好好对他们的。”
“爱？”封临川冷笑，“打骂威胁就是你的爱？”
他转向病床上的封煜，孩子已经被吓成一团，小脸上满是泪水。
封临川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他到底有多盲目，才会没发现孩子们生活在这样的恐惧中？
“爸爸……”封煜怯生生地伸出手，眼中满是惊恐，“我错了……我会听阿姨的话，你不要不要我……”
封临川单膝跪在病床前，紧紧握住儿子滚烫的小手：“不，是爸爸错了。”
他转头看向孟书晗，眼神中的失望和厌恶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我从来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孟书晗还想辩解，封临川已经按响了呼叫铃：
“保安，请这位女士马上离开。”
当孟书晗的哭喊声终于在走廊尽头消失，封临川疲惫地坐在病床边。
封煜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抽泣道：“爸爸……我想妈妈了，你会把妈妈找回来吗？”
封临川喉咙发紧。
他想起姜霁月离开时决绝的背影，想起自己曾经对她的冷漠和伤害，胸口一阵钝痛。
“爸爸……”封玥不知何时也醒了，揉着眼睛走过来，“我也好想妈妈，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封临川把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心中只涌起无尽的苦涩。
第十六章
两天后，封煜终于出院了。
封家客厅里，堆满了孟书晗的东西。
孟书晗穿着高跟鞋，紧紧抓着封临川的袖子，涂着指甲油的手指都快掐进他肉里了。
“临川，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带着哭腔，眼睛里全是后悔。
“我们认识二十年了，你难道要为这点小事……”
“小事？”封临川猛地甩开她，眼神冷得像冰。
“虐待我的孩子是小事？”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段监控。
画面里，孟书晗正狠狠拧着封玥的大腿，小女孩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出声。
“还有这个。”他又划到另一段，是孟书晗往孩子们牛奶里倒安眠药。
“我真没想到，为了让孩子早点睡觉，好让你去参加派对，你能给他们下药？”
孟书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你……你偷拍我？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
“我在拍我自己的家。”封临川的声音又低又危险。
这时，一个女佣突然冲了出来，声音发抖：“先生！我有话要说！”
她指着孟书晗，眼神里全是厌恶。
“从她第一次来家里玩开始，就一直挑拨夫人和孩子们的关系！”
“你胡说！”孟书晗尖叫起来。
“我没有！”女佣鼓起勇气说：
“她总趁夫人不在的时候，给孩子们买零食玩具，还教他们说夫人的坏话！”
“我亲耳听见她跟小少爷说，‘你妈妈不让你吃糖是因为不爱你’。”
“她还说，只要小少爷和小小姐想办法把夫人赶走，她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所以第二天，小少爷就自己动手把夫人推下了楼梯。”
封临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转向管家，声音很重：“把那段监控调出来。”
当视频在大屏幕上播放时，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画面里，两个孩子脸上带着坏笑，把姜霁月推下了楼梯。
孟书晗这时也跟着封临川进了客厅，看到视频，她脸上藏不住的得意和高兴。
“爸爸……”封玥突然从楼梯上跑下来，扑进他怀里，带着哭腔说：
“我们错了……我们想妈妈回来……”
封煜也跟在后面，小脸上全是泪：“书晗阿姨说，妈妈不要我们了……是真的吗？”
孟书晗冷笑一声：“当然是真的，她就是不要你们了，而且，她现在说不定在哪个男人怀里……”
“封临川，你不知道吧，那天你签的根本不是买房合同，是姜霁月给你的离婚协议，现在你们已经没关系了！”
“是你把她逼走的！”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毒话。
封临川的手还停在半空，眼睛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
“把她的东西都扔出去。”他对管家吩咐，“我买的那些，一件都不准她带走。”
孟书晗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封临川！你疯了吗？为了那个老女人……”
“闭嘴！”封临川厉声打断，脸色冷得像冰。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第十七章
佣人们手脚麻利地行动起来，把孟书晗的箱子一件件扔到了门外。
她的名牌包、首饰、化妆品散了一地，看着就像垃圾堆。
“你以后会后悔的！”孟书晗站在门口，声音都喊哑了，“你以为姜霁月还会要你吗？她早就不想理你了！”
大门在她面前砰地关上，隔绝了她所有的叫骂。
客厅里突然安静得吓人。
封临川慢慢蹲下来，把两个孩子抱进怀里。
他们抖得厉害，眼泪掉下来，弄湿了他的衬衫。
“爸爸……妈妈真的不要我们了吗？”封玥抽着鼻子问。
封临川喉咙发紧。
他想起姜霁月离开时那个决绝的背影，想起那份他签了字的离婚协议，胸口一阵闷痛。
“不会的。”他小声说，好像在哄自己，眉头拧成一团。
“妈妈那么爱你们……她肯定舍不得离开你们，可能就是出去透透气。”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封煜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小脸阴沉沉的。
“是不是因为我们推她下楼……”
封临川笑不出来，只能尽力擦掉他的眼泪。
“爸爸会找到妈妈的。”
等佣人带孩子们上楼，封临川才让自己瘫坐在沙发上。
他拿出手机，拨给助理，声音很沉：“立刻查姜霁月在哪儿。”
挂了电话，封临川的目光落在壁炉上的全家福上。
那是三年前照的，姜霁月站在最边上，笑容很勉强。
可那时候他根本没看姜霁月，都没发现她不开心。
现在想起来，也许就是因为他一直忽略她，她才彻底放弃了吧？
“先生。”管家小声打断他的思绪，“晚饭好了，叫孩子们下来吗？”
封临川点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今天我陪他们吃。”
餐厅里，封煜和封玥没精打采地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最近没好好照顾。
两个以前白白胖胖的孩子，现在下巴都尖了。
“爸爸。”封玥突然小声问，完全没了以前那股子任性劲儿。
“我想妈妈了……她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你找到妈妈后，她会原谅我们吗？”
封临川手停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想到姜霁月这些年为他们做的，想到她对他的爱，想到她有多爱孩子们。
他最后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不管怎样，她都是你们的妈妈，她以前最疼你们了，肯定会原谅你们的。”
深夜，封临川一个人在书房里，看着这半年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的姜霁月总是安安静静地做家务，照顾孩子，等他回家。
她很少笑，但每次孩子们需要她，她都马上出现。
直到那天——两个孩子把她推下楼，而他，甚至没回头看一眼。
封临川关掉视频，胸口堵得慌。
等找到姜霁月，他一定好好对她。
第十八章
封临川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手指敲着红木办公桌。
助理刚送来的照片散在桌上，每张都像针一样扎他眼。
“确定是她？”他声音又低又冷。
“错不了。”助理擦着汗，“夫人在云城开了家书店，生意还行，这是上周拍的。”
照片里的姜霁月，站在一家叫“霁月”的书店门口。
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她身上洒下点点光斑。
她穿着简单的亚麻长裙，头发比走时短了些，正弯腰跟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说话。
眉眼间，是他好久没见过的温柔。
最扎眼的是她旁边的男人——
个子高，戴金丝眼镜，目光温柔地看着姜霁月。
男人怀里抱着那个女孩，三个人站一起，画面太和谐，让他喘不过气。
“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谁？”封临川指腹用力搓过照片，在男人脸上留下个模糊印子。
“好像是夫人大学时的学长，叫顾青城，带的小女孩是他过世姐姐的孩子。他们大学时认识不深，这次是刚好在云城碰上了。”
“不过，夫人好像挺喜欢那小女孩的……经常带她玩，顾青城也常陪着。”
“够了，别说了。”封临川抬手打断，胸口一阵陌生的发酸。
姜霁月怎么敢？她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那眼神明明——明明只属于他。
这时，书房门开了。
封玥和封煜光脚跑进来，脸上还有泪痕。
“爸爸！”封玥扑到他腿上，“王妈说找到妈妈了？真的吗？”
封临川抱起女儿，目光掠过照片上姜霁月含笑的眼睛。
三个月了，她一次都没联系孩子，却能在别的地方对别人的孩子笑得那么开心？
“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封煜拽着他西装下摆，“我们想妈妈了……”
孩子的声音像钝刀子，慢慢割着他的心。
封临川看着照片里那和谐的三个人，突然冷笑一声。
“准备飞机。”他对助理说，手指轻轻擦掉封玥脸上的泪，“我们去接妈妈回家。”
他绝不相信，姜霁月会真喜欢那个医生。
这肯定是为了气他——
毕竟她以前那么爱他，能忍六年冷落。
只要他亲自去接，带着两个孩子，她肯定心软。
毕竟，姜霁月从来不舍得让他和孩子伤心。
与此同时，云城的“泥趣”陶艺馆里，姜霁月正专心地揉捏着陶泥。
小橙橙趴在她旁边的工作台上，小脸上沾了好几道泥印。
“小姜姐姐，你看我捏的小兔子！”小女孩得意地举起一个歪歪扭扭的造型。
姜霁月凑过去看了看，突然伸手在橙橙鼻尖抹了一点泥：
“真像小兔子呀，小兔子是不是该有个圆鼻子呀？”
橙橙咯咯笑起来，也抓起泥巴来反击。
两人闹成一团时，顾青城端着三杯热茶走过来，眼镜片上也溅了点泥点。
“你们俩，”他无奈地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把这儿当战场了？”
阳光透过天窗照下来，洒在桌子上，顾青城掏出手帕，很自然地帮姜霁月擦掉脸上的泥点。
他的手指碰到她皮肤时停了一下，意识到两人离得很近，耳根有点发红。
橙橙嘻嘻笑着看着，突然放下陶泥，眨着大眼睛对姜霁月说：
“小姜姐姐，我好开心呀，要是能一直和舅舅、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姜霁月心里一动，抬起头，正好看到顾青城镜片后温柔的眼神。
那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可是一想到封临川，还有那两个孩子……
她的眼神又暗淡下来，没说话。
“橙橙，”顾青城忽然轻声打破沉默，把捏好的小碗推到外甥女面前，笑着说：
“看看这个，喜欢吗？”
橙橙果然被吸引了，忘了刚才的问题。
姜霁月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陶泥粗糙的表面。
她胸口有点暖，但又有点说不清的酸。
她知道顾青城在给她空间——
就像这三个月来，他一直保持着一个舒服的距离，从不多问。
“我去换水。”她突然站起来说，快步离开了。
洗手间里，姜霁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三个月过去，她眼下没那么黑了，嘴角不再紧绷，身上的伤也淡了些。
云城的阳光和风，好像抚平了她一些看不见的伤。
可是当橙橙说“一直在一起”时，她眼前却闪过封煜和封玥的脸——
那两个她生下来的孩子，却把她推下楼梯。
那些过去，真的能彻底忘掉吗？
第十九章
封临川的私人飞机当天就降落在云城机场。
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看着两个孩子被保镖带下飞机。
爸爸，我们真的能见到妈妈吗？”封玥仰起脸问，眼里有期待也有点怕。
肯定能。”封临川理了理衣服，声音很稳。
妈妈看到你们，肯定特别高兴。”
助理快步走过来，递给他一份资料：“封总，已经找到夫人了，她在城东的陶艺馆，跟……那两个人在一起。”
资料里夹着一张偷拍的照片——
姜霁月正蹲在一个小女孩跟前，温柔地给她擦脸上的泥。
她旁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人，正笑着看她们。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三个人的身上，画面暖得让人心烦。
封临川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把照片边角都捏皱了。
那个男人看姜霁月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那种他从来没给过她的温柔。
备车。”他冷冷地说，现在就去。”
路上，封煜和封玥特别安静。
他们趴在车窗上，看陌生的城市风景，小手紧紧揪着衣角。
封临川注意到，两个孩子今天特意穿了姜霁月去年给他们买的衣服——虽然都小了点。
爸爸，”封煜突然小声问，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你说，妈妈会原谅我们吗？”
封临川没马上回答。
他想起了监控里，姜霁月被推下去时那痛苦的样子，还有她走的时候那坚决的背影。
会。”他最后只能这么说，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骗自己。
妈妈最爱你们了，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车在一家叫“泥趣”的陶艺馆前停了。
透过玻璃窗，封临川一眼就看见了姜霁月。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便扎在脑后，正专心地揉陶泥。
阳光照在她侧脸上，像镀了层金，整个人显得特别柔和明亮。
那个叫橙橙的小女孩突然抓起一把泥，捣蛋地抹在姜霁月脸上。
让封临川意外的是，姜霁月没生气，反而笑着要还击。
她笑得那么痛快，整个人都特别开心——那是封临川好久没见过的笑容。
“妈妈！”旁边的封玥看着看着，突然甩开保镖的手，跑向陶艺馆。
封临川没拦住，只能赶紧追上去。
门一推开，风铃叮当作响，姜霁月听到声音抬头，笑容立马僵住了。
“玥玥？”她的声音有点抖，目光越过孩子，落在了封临川身上。
但她脸上不是开心的表情，而是抗拒和冷淡。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橙橙好奇地看看这两个突然进来的人，下意识躲到了姜霁月身后。
顾青城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挡在他们前面。
“妈妈！”封煜也冲了进来，抱住姜霁月的腿，眼睛里全是泪。
“我们好想你！妈妈，你这段时间就是跟这两个人在一起吗？是为了他们吗？”
他看橙橙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凶狠地盯着她，吓得橙橙紧紧抓住姜霁月的衣服。
姜霁月僵在那里，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抱他们。
看到封煜的眼神后，她突然清醒过来，眼神也变得冷淡。
她没有伸手，反而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的目光在两个孩子和顾青城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封临川身上。
“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很轻，但像刀子一样。
封临川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扫过顾青城，最后落在姜霁月脸上：
“霁月……这次，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别这样了，你受的惩罚够多了，孩子们也知道错了……快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陶艺馆里突然静得吓人。
别的顾客和店员都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看着他们。
“家？”姜霁月冷笑一声，“什么家？”
“妈妈，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封玥拉着姜霁月的手晃着，眼里没了以前的任性，全是渴望和哀求。
“我们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是啊妈妈，”封煜也赶紧说，“我们把孟阿姨赶走了！爸爸说了，以后就你一个妈妈！”
姜霁月的表情变了变，她蹲下来，看着两个孩子：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因为，不是所有事，道歉就能解决的。”
“为什么？”封玥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了，“妈妈不爱我们了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钝刀，狠狠扎在姜霁月心上。
第二十章
她张了张嘴，苦笑着问：
“把我推下楼梯、冤枉我偷吃芒果……这些难道不是你们自己干的吗？”
“不想要我当妈妈，只想要管阿姨当妈妈，这些话难道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
“我觉得自己虽然不算个完美的妈妈，但也一直尽力照顾你们，爱你们。”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两个孩子脸都红了，羞愧得说不出话，但封煜还是不肯放弃，又哀求道：
“妈妈，以前是我们不懂事……现在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们好不好？”
姜霁月还没开口，橙橙突然小声叫道：
“小姜姐姐……”她紧紧抓住姜霁月的衣角，大眼睛里全是泪，“你要走吗？”
顾青城弯腰抱起橙橙，轻声说：“橙橙别怕，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姐姐去哪，我们都得尊重她的决定。”
“而且，就算姐姐不在这儿，以后也会常来找你玩。”
封临川看着这一幕，胸口一阵火起。
这个陌生男人凭什么叫得这么亲热？
凭什么抱着孩子站在姜霁月身边，好像他们才是一家子？
“姜霁月，”他往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别闹了，孩子们需要你。”
“难道你不想养自己的孩子，反而要管别人家的孩子当亲生的吗？”
“我闹……他们需要我？”姜霁月站起来，眼里闪着封临川从未见过的寒光。
“他们把我推下楼梯的时候，需要我吗？”
“他们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的时候，需要我吗？”
“他们叫管阿姨‘妈妈’的时候，需要我吗？”
每句话都像耳光，打得封临川说不出话。
两个孩子哭得更厉害了，死死抓住姜霁月的衣服不松手。
“我们错了……妈妈……”封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后我们只爱你一个……再也不伤害你了。”
姜霁月眼圈红了，但态度没变。
顾青城默默递过一张纸巾，这个细微的动作彻底点燃了封临川的怒火。
“你算老几？”他冷声质问，“凭什么管我们家的闲事？”
顾青城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我是姜霁月的朋友。至于资格……”
他看了看哭成泪人的两个孩子，“我想，伤害她的人，没资格问这个问题。”
封临川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橙橙小声说：“小姜姐姐，我们还没做完碗呢……”
这话让姜霁月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一口气，转向封临川说：
“请你带孩子离开……我说过，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妈妈！”两个孩子一起尖叫，死死抱住她的腿，“求你别丢下我们！”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陶艺馆老板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其他顾客都拿出手机拍视频。
姜霁月站在中间，脸色苍白。
封临川看着她发抖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他以为带孩子来就能让她心软，却没想过她的感受。
那些伤害不是道歉就能抹去的，就像摔碎的碗，怎么粘都会有裂痕。
“小煜、小玥……”他艰难地说，“我们回去吧。”
“不要！”封煜哭着喊，死死抓着姜霁月的衣服不放。
“我们要妈妈！你说过今天带妈妈回家的，是你自己说的！”
姜霁月闭上眼，泪无声落下。
顾青城把橙橙的小手递过去，小女孩立刻抓住姜霁月的手指，好像这样就能给她力量。
“封临川，”姜霁月坚决地说，声音冷得像冰，没有半点犹豫。
“你把他们带走吧，我说过，你们以前做的事，我没办法原谅。”
“如果你是想谈抚养费，我可以马上转账。”
“别的，别再跟我提了。你们再来的话，我不介意报警。”
这话像重锤，彻底击碎了封临川的自信。
他以为姜霁月会心软，会为了孩子跟他回去。
没想到，她离开的决心这么坚定。
他弯腰强行抱起两个孩子，不管他们怎么哭闹，大步走向门口。
出门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姜霁月正蹲着安慰橙橙，顾青城站在她们旁边。
三个人看起来那么亲近，那么幸福。
第二十一章
陶艺馆里，刚才的喧嚣已经散去。
姜霁月无意识地揉着陶泥，手心因为用力而发白。
橙橙安静地坐在旁边，时不时担心地看她一眼。
“小姜姐姐……”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开口，眼睛亮得像星星，满是担心。
“你是不是很难受……姐姐，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姜霁月停了一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啊，橙橙别担心，继续做你的小碗吧。”
顾青城默默递来一杯水，轻轻放在她手边：“要不要歇会儿？”
她摇摇头，目光落在自己刚做的陶碗上——
歪歪扭扭的，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封煜和封玥哭红的眼睛，一直在她脑海里晃，让她胸口堵得慌。
“他们……好像瘦了点。”她小声说，像在自言自语。
顾青城没接话，只是静静陪着她。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工作台上，橙橙做的小碗在光里显得很柔和。
“舅舅，”橙橙想了想，突然提议：“我们给小姜姐姐做个礼物吧！”
顾青城温柔地摸摸外甥女的头，问：“好啊，做什么样的？”
“做个小房子！”橙橙兴奋地说，“这样……小姜姐姐就有新家啦！”
这话让姜霁月心里一酸。
她看着认真做陶泥的小女孩，还有耐心指导的顾青城，突然发现——
不知不觉中，这两个人已经成了她生活里很重要的人。
“橙橙，”她轻声问，“为什么要做房子给我呀？”
小女孩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因为小姜姐姐不开心。舅舅说，家应该是让人开心的地方。我想让姐姐开心点。”
姜霁月眼睛又红了。
顾青城有点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镜，耳朵有点红：“小孩子乱说……小月，你别难过。”
“谢谢你们。”姜霁月突然说，声音有点哽，但马上又笑了：“遇到你们……我真挺开心的。”
橙橙马上扑进她怀里，小手紧紧抱着她的脖子：
“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就像一家人！”
顾青城的手停在半空，陶泥从指缝里掉下来。
他看着姜霁月，两人同时脸红了。
“橙橙，”他小声说，“别这么说，姐姐会压力很大的……”
“没关系。”姜霁月轻轻笑了笑，摸摸小女孩的头，看顾青城的眼神很温柔也很认真。
“我很高兴……能成为你们生活里的一部分。”
听到这话，眼前的两双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星星一样。
姜霁月看着他们，忍不住笑了，胸口那点堵得慌的感觉，慢慢被一种新的感觉代替了。
那是她好久没感觉到的安心。
第二十二章
云城最近雨下得勤，连带着“霁月书店”的客人也少了。
不过，这几天书店门口总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车就一直那么停着，好像根本没打算走。
“小姜姐姐，看我画的画！”橙橙举着一张蜡笔画，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可一看姜霁月的脸色，脚步一下子就慢了。
“姐姐，”橙橙小声问，“你又心情不好了吗？”
姜霁月硬挤出一个笑容，没说话，接过画：“画得真棒，是小兔子吗？”
“对！”橙橙使劲点头，然后小手指着窗外，“是不是因为外面那些人，姐姐才不开心的？”
顾青城从书架后走出来，端着一杯热茶。
他不动声色地挡在窗前，把对面那辆车挡住了。
“报警吧？”他小声问，眼神瞟向那辆车，已经停一个星期了。
雨丝朦胧中，能看到两个小孩趴在车窗上，正巴巴地往书店这边看。
姜霁月摇摇头，声音很冷：“他们总会走的。”
雨越下越大，突然，对面车那边车门开了。
封玥撑着一把大伞，摇摇晃晃地往书店跑。
雨水把她裙子和小皮鞋都打湿了，她根本不在乎，拼命地拍打着关着的店门。
“妈妈！快开门！”她的声音被雨声盖住，带着哭腔，“我知道你在里面！”
“妈妈，你看到我们了，为什么不理我和哥哥？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姜霁月的手死死抓住窗帘，指关节都白了。
顾青城默默走到她身边，用手轻轻盖住她发抖的手。
“就这一次。”姜霁月突然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这次，我去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她拿出手机，找到那个早就拉黑的号码，发了条信息过去。
咖啡馆里，姜霁月挑了靠窗的位置，安静地坐着，等着那三个人过来。
没多久，封临川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
他今天少见地没穿西装，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两个孩子也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看起来好像瘦了不少，狼狈得很。
“妈妈！”封玥一看到她就扑过来，可就在要碰到她的时候，被她轻轻躲开了。
“坐吧。”姜霁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封临川的喉结动了一下，艰难地说：“霁月，孩子们这些天过得不太好，他们身体本来就弱，又没了妈妈的照顾……”
“我知道。”她打断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我以前给他们做的成长日记，从出生到现在，照顾他们要注意的事项都在里面。”
“还有过敏清单、用药记录，他们现在已经不小了，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他们的。”
封临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想要这些……霁月，你……你难道不懂吗？我们只想要你回来。”
姜霁月没有看他，只是低头冷笑了一下，慢慢卷起左袖，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
“还记得这个吗？是封煜推我下楼时，被撞碎的玻璃划的。”
“那晚，我去医院缝了整整十二针，而你们却在家里和孟书晗其乐融融。”
封煜的小脸瞬间失去血色，他惊恐地看着那道疤，嘴唇颤抖：“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姜霁月轻轻摇头，又掀开裙子，露出腿上那道恐怖的伤痕。
那道巨大的伤疤像一条蜈蚣，几乎像是剜出了一块肉。
“这是那次，我和孟书晗被困在电梯里，你说她还要跳舞，所以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我。”
“就差一点，我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你们每个人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姜霁月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就像你们故意诬陷我给你们吃芒果，故意在所有人面前说讨厌我一样。”
她把目光转向封临川，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那我呢？我受的这些委屈，就因为你们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一笔勾销吗？”
封玥突然大哭起来，扑过来想抱住她的胳膊：
“可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妈妈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这样了！”
姜霁月看着哭得满脸是泪的女儿，心里却意外地平静，没有了往常那种揪心的痛。
她只是安静地坐着，等哭声慢慢变小。
“我曾经……”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艰难又生涩。
“我曾经真的特别爱你们，封玥早产才四斤八两，我在保温箱边守了整整七天七夜。”
“封煜被同学欺负不敢去学校，我每天陪他到教室门口……你们每个人的生日，我都记在心上，亲手给你们做蛋糕……”
“可爱是会耗尽的。”
“当你们把我推下楼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还有选择孟书晗当妈妈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已经没了。”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姜霁月站起身，把咖啡钱压在杯底，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会再回去了，这不是要惩罚你们，只是因为，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不想再陷在过去，和你们纠缠不清了。”
她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封玥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身后响起，但她没有丝毫停顿。
“妈妈！求求你！别不要我们！”
姜霁月推开咖啡馆的门，街对面，顾青城正牵着橙橙在车旁等她。
小女孩一看到她，立刻挣脱舅舅的手飞奔过来。
“小姜姐姐！”橙橙扑进她怀里，小手紧张地摸着她的脸。
“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姜霁月弯腰抱起小女孩，在她柔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姐姐没事，我们回家吧。”
顾青城走过来，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三人朝着车子走去，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和谐。
咖啡馆里，封玥的哭声慢慢小了下去。
封临川呆呆地望着窗外，看着姜霁月坐进了一辆陌生的车。
那个小女孩亲昵地靠在她身上，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温柔地给她系好安全带……
“爸爸，”封煜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里满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封临川没有说话，之前心里的那份笃定，现在早就荡然无存。
这次……他们好像真的彻底失去了姜霁月。
第二十三章
姜霁月站在阳台上，看着院子里给花浇水的小橙橙。
小姑娘穿着淡黄色的裙子，哼着不成调的歌，蹦蹦跳跳的，特别开心。
“在想什么呢？”
温热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顾青城把下巴搁在她肩上。
他身上还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刚下班。
“我在想……”姜霁月还没转过身，先忍不住笑了。
“想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来买绘本，橙橙在你身边的样子。”
顾青城轻笑一声，眼镜后面的眼睛很温柔：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姑娘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好看。”
“就会贫。”姜霁月轻轻捶他一下，笑得停不下来。
他们的笑声把院子里的橙橙吸引过来了。
小姑娘扔下水壶，像小兔子一样跑上楼：“舅舅！小姜姐姐！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顾青城弯腰抱起外甥女，在她沾着泥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舅舅在问小姜姐姐，愿不愿意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橙橙眼睛一下子亮了，小手紧紧抓住姜霁月的衣服：
“真的吗？小姜姐姐要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
姜霁月心里暖洋洋的。
她把橙橙抱过来，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我愿意！”橙橙高兴地搂住她脖子，又看向顾青城。
“舅舅快给小姜姐姐戴戒指！就像电视里那样！”
顾青城耳朵有点红，从口袋里掏出个红色的小盒子，单腿跪了下来。
“姜霁月，”他的声音有点抖，“你愿意……”
“我愿意。”姜霁月没等他说完，就肯定地回答，眼里含着泪，但嘴角是笑着的。
他们的婚礼定在了三个月后。
婚礼那天，阳光特别好。
姜霁月穿着简单的白婚纱，捧着橙橙采的野花，在大家的祝福里走向顾青城。
当主持人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妻时，橙橙赶紧扑进她怀里，清脆地叫了一声“舅妈”。
在众多来宾的后面，站着三个显得有些孤单的身影。
“我去处理。”顾青城握了握她的手，小声说。
“不，我自己去。”姜霁月深吸一口气，提起裙子走向门口。
门一开，封玥就跑过来：“妈妈！你今天真好看！”
姜霁月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拥抱，冷冷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封临川的目光扫过她身后的婚礼现场，声音沙哑，眼神里满是怀念和难过：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祝福你。”
“不需要。”姜霁月的声音很平静，“请回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封临川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他拉住两个哭闹的孩子，眼神里带着绝望。
“小煜，小玥……我们回去吧。”
“不要！”封玥甩开父亲的手，扑过来抱住姜霁月的腿，哭着喊：
姜霁月低头看着曾经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她没弯腰，只是轻轻掰开了那双小手：
“再见，封玥，还有封煜，别再找我了，去过你们的新生活吧。”
“我也要开始我全新的生活了。”
转身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封临川压抑的抽泣，还有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声。
但当她回到婚礼现场，看到橙橙举着小花篮跑过来，顾青城站在阳光下对她笑时。
那些声音就变得很远很模糊了。
后来，姜霁月从老管家那里听说，封家过得不太好。
孟书晗被赶走后，家里乱糟糟的。
封临川忙工作，两个孩子住校，性格越来越不好。
他们曾经想来云城找她，但被保安拦在了小区外面。
有时候，姜霁月会梦到以前。
梦见封煜发烧时她整夜没睡照顾他，梦见两个孩子第一次叫她妈妈时的笑脸。
醒来时，顾青城总会马上发现，把她抱进怀里小声安慰。
“小月……你会后悔吗？”有一次，他犹豫着问。
姜霁月看着院子里和橙橙玩的两只流浪猫，摇了摇头：
“现在过得很好，未来也挺好的，我不会再回头了。”
这时，橙橙抱着两只小猫跑过来，脸上沾着草，高兴地问：
“舅妈！它们好可爱，我们能收养它们吗？”
“当然可以，”她笑着说，摸了摸橙橙脸上全是汗的小脸。
“这里是我们的家，你说了算。”
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在三个人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那些曾经压在她身上的阴霾，再也不会影响她了。
来源：群群写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