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浙东的山村总是这样安静。清晨的雾气还缠绕在山腰，溪水已经唱着歌奔向大海。老张头起了个大早，站在自家桃园里，看着满树红艳艳的桃子，心里既欢喜又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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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爷孙摘桃子

文：张心培

浙东的山村总是这样安静。清晨的雾气还缠绕在山腰，溪水已经唱着歌奔向大海。老张头起了个大早，站在自家桃园里，看着满树红艳艳的桃子，心里既欢喜又发愁。

孙子昨晚打来电话，说要带几个城里的朋友来摘桃子。老张头和老伴天没亮就忙活起来，打扫院子，准备饭菜。山里的老人总是这样，把最好的留给难得一见的儿孙。

上午十点，一辆锃亮的轿车停在了土路边。孙子带着三个年轻人下了车，衣着光鲜，笑声爽朗。老张头搓着粗糙的手迎上去，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桃园里顿时热闹起来。年轻人拿着竹篮，在桃树下穿梭。老张头跟在后面，不住地提醒："慢些摘，别上树，当心摔着。"可年轻人哪听得进去，他们专挑最大最红的桃子，那些长相不佳的，随手就丢在了地上。

老张头蹲下身，一个一个捡起那些被遗弃的桃子，用衣角擦去泥土。"还能吃呢，"他自言自语道，"多好的桃子啊。"走到园子边缘的几棵老桃树下，他特意留了几个桃子挂在最高的枝头。"给鸟儿留着，"他对不解的孙子说，"它们捉虫子有功。"

午饭时分，老伴准备了一桌农家菜。城里来的年轻人吃得狼吞虎咽，对自酿的黄酒赞不绝口。老张头和老伴坐在一旁，只是偶尔夹一筷子面前的青菜。等年轻人酒足饭饱离去后，两位老人就着剩菜，慢慢吃完这顿迟来的午饭。

傍晚，老张头把那些被嫌弃的桃子洗净，削去碰伤的部分。桃子依然甜蜜，就像这山里的日子，虽然朴素，却自有其滋味。溪水声里，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第一次带城里的同学回家，父亲也是这样，把最好的让给别人，自己默默收拾残局。

山风拂过桃园，带走了白天的喧嚣。老张头知道，等明年桃子再熟时，这样的场景还会重演。山里的老人，就像这些老桃树，年复一年地结出果实，把最甜美的部分奉献出去，自己咀嚼着剩余的酸涩，却从不抱怨。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