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CP粉为我鸣不平,而我不争不抢,在他事业最红火的时候,和他官宣分手了。
季向野籍籍无名时,我一直陪在他身边。
后来他功成名就,他的白月光伺机回国,想和他破镜重圆。
CP粉为我鸣不平,而我不争不抢,在他事业最红火的时候,和他官宣分手了。
1
宋清漪回国之前,我和季向野曾是内娱最火的荧屏情侣。
我们炒了三年的CP,拥有数量庞大的CP粉,人人都说我和他是天作之合。
但在宋清漪回国后,舆论的风向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起因是季向野新签了一部戏。
他签合同时,女主角还没定。后来才知道,那部戏的女主角居然是宋清漪。
平台把话说得很明白,宋清漪是资方钦定的女主角。无论其他角色怎么换,女主角都不会换。
季向野知道后,眉头紧拧。
「我想把这部戏推了。」
他和宋清漪谈过一段,后来宋清漪为了资源背叛了他。
两人分手的时候闹得很难看,以致于季向野至今耿耿于怀。
我睨了他一眼:「别意气用事,你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啊。这部戏制作班底那么好,别人想演都演不了,你还要辞演?」
他心里憋着气,我劝了他许久,才让他打消了辞演的念头。
「那等你有空了,记得来我的剧组探班。」
我点点头说好。
但还没等我去探班,宋清漪就主动找上了我。
她查到了我上学时曾经被一群小混混侵犯过的事,以此胁迫我和季向野分手。
阳光照在她清丽精致的脸庞上,她上挑的眼睛里尽是不屑:「舒小姐,要是阿季看到这些照片,你猜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在大街上游行一样。
但我不愿让自己落了下风,就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茶,说:
「图片P得还挺逼真。」
「不过宋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这是犯罪。」
宋清漪就笑,嘴角漫不经心地勾起:「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我手里不但有相片,还有相当精彩的视频。」
「你自觉一些,至少还能在阿季面前保留一丝体面。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2
我初遇季向野,是在六年前。
那时候我还是仗美持凶的顶流女明星。
我出道时公司给我接了部古偶剧,我演了个为爱黑化的反派。剧一播出,女一没火,反倒是我演的妖艳反派一炮而红。
一夜之间,我就拥有了千万粉丝,大街上到处都是我的广告牌。
那时候我虽然演技遭人诟病,但也算家喻户晓。
当时仙侠剧盛行,公司想让我再上一层楼,又给我接了一部大制作的仙侠剧。
而我遇见季向野,就是在那个剧组。
他那会虽然外形优越,但没什么名气,只演了个没几句台词的小龙套。
我远远看着他跪在大殿上,摄像机就直直怼在他的脸上,可他一点也不怵,径自说着自己的台词。
他的音色清冽,像极了雪山上融化的雪水,听得我耳朵都酥了。
和他演对手戏的演员演技比我还差,矫情事倒是一件接着一件。
一会说季向野气口不对,一会又说季向野不该抬头看他,原本半个小时就能过的戏,硬生生被他拖了两个小时。
季向野脾气好,任由着他折腾。
好不容易有一条过了,季向野刚走,那人居然跑过来要求导演换掉他。
他给出的理由是,季向野太不专业,导致他没法入戏。
真不晓得他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种屁话,是个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季向野的演技比他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导演最后还是同意了他无礼的要求,因为那人是关系户,他招惹不起。
换角这种事,在圈子里不算少见。
但我依旧觉得不爽。
第二天和关系户搭戏时,我坐在房车里不肯下去,导演派人来请了两三次,我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了。
我猛地拉开房车车门:「都说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听不懂吗?」
一口气吼完,我才发现站在车外的人是季向野。
天热,他穿了件白T恤,也许是被我的跋扈吓到了,呆愣愣地张着嘴。
我觉得没面子,拉着脸:
「你来干嘛!」
他也不生气,嘴角一弯,露出个极温煦地笑脸:「舒老师,我马上就走了,特意过来跟您告个别,多谢您昨天在导演面前为我求情。」
他顿了一下,还是说道:「但是舒老师,这里的场地费不便宜,剧组许多工作人员天没亮就起来忙活了,要是您身体好些了,还是不要落下进度的好。」
他这话说得很真诚,跟平日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不大一样。
那个时候我就想,季向野这个人,简直与这个浑浊的圈子格格不入。
3
再次见到季向野,我的事业已经大不如前。
经纪人带着我去陪酒,那些个资本家制片人都不怀好意,想把我灌醉。
但喝到后面,一群男人都醉了,我都还清醒着。
我提着手提包溜了,入秋的风已经带了几分寒意,我头疼得要命。
更糟糕的是,我的胃也开始疼了起来。
身子渐渐站不住了,我蹲下身,把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件带着暖意的风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澄澈的眼眸。
季向野认出了我,语气里带着担忧:「舒老师,你还好吗?」
腹部地疼痛让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下一秒季向野就直接抱起我,打车去了医院。
做过检查后,我在病房里输液,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见靠在床头打瞌睡的男人,我的心里有些惊讶。
他居然还在。
也许是我的目光抬过炙热,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色沉沉。
「舒老师,你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医生说再有下次,就不是胃溃疡,而是胃穿孔了。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我苦笑起来:「要我不喝酒,这可能有些困难。」
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美人。
我热度最大的时候,公司拼命让我赚快钱。
等到粉丝的美颜滤镜被辣眼睛的演技消磨光了,又拿出合同逼着我陪酒拿资源。
很多事,是由不得我的。
打完点滴,我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界面上密密麻麻全是经纪人的未接来电。
我没管,先把医药费扫给了季向野:「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我只好皱着眉,给经纪人打电话,让她派人来接我。
回去的路上,经纪人数落了我一顿。
「饭局吃到一半开溜,你长本事了!」
我没说话,低头乖乖挨骂。
等数落够了,她才告诉我,她帮我物色了一个不错的金主。
大概那金主真的能给公司很多好处,经纪人喋喋不休地劝了我一路。
「舒颜,这个圈子有它自己的丛林法则,弱小的动物要想往上爬,就得攀附其他强壮的动物,得到他们的庇护。」
其实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一开始进这个圈子,只是想赔清家里的债务,然后和舒雄一刀两断。
我看着道路两旁飞快倒退的景色,出了神。
经纪人又唤了我一声,语气里带了些不耐:「舒颜,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垂下眼眸,低低应了她一声:「我知道了。」
4
参加那场晚宴之前,我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的。
但等我真正见到经纪人口中那个长相憨厚,家底殷实的富二代时,我还是忍不住想打退堂鼓。
杜辰的身形和他的家底一样雄厚,我目测了一下,他大概比三个我还要重上几斤。
他大概也看见了我眼底闪过的不情愿,明面上故意做出一副真心仰慕我的模样,说他愿意等我慢慢接受他,背地里却又吩咐侍从在我的酒水里下了些助兴的东西。
我查觉到不对劲时,已经太晚了,幸好有其他的人请他过去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我才堪堪逃过一劫。
这是一家私人酒庄,进来时我留意到楼下的花园里有一个类似于许愿池的喷泉。
我打算下去吹吹风。
刚走到楼梯口,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我紧紧拽住。
我的脚步本就虚浮,直接被他拽进了怀里。
季向野察觉到我的不正常,扶住我的腰,急切道:「舒老师?你怎么了,身上那么烫?」
也许是太害怕的缘故。
我只是眉头微微一皱,眼泪就像珍珠一样滚了下来。
我紧紧拽着季向野,说:「我被人下药了,帮帮我,求你了。」
季向野眼神一凛,二话不说扶着我躲进了一间休息室。
我们刚躲进房间的柜子里,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我清晰地听到,杜辰的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
药效发作,为了不让我发出声音,季向野只能死死捂住我的嘴。
几分钟后,休息室的脚步声消失了,我们两人才松了口气。
他扶着我从柜子里出来,耳朵一片通红:「舒老师,我带你离开。」
5
经纪人得知我没有伺候好金主,居然破天荒地没有骂我。
季向野带我离开酒庄时的画面恰好被狗仔拍到了。
粉丝误以为我们是情侣。
经纪人把图片翻给我看,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现在社交平台上这组图片转发量已经过五十万了,公司的意思,是打算让你们组个CP,赚一波热度。」
我惊讶极了:「这……不太好吧?」
季向野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怎么会愿意和我这种毫无演技的花瓶捆绑营销。
经纪人拍拍我的肩膀:「舒颜,这个圈子里就没有不想红的人。红了之后有多少好处,你是过来人不用我多说。
「我没记错的话,上次送你去医院的人也是他吧?又善良又有演技的好苗子,你就不想推他一把吗?」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有了公开的男友,公司就不会勉强你去陪其他金主了。是选季向野,还是选其他肥头大耳的油腻男,你自己看着办哦。」
说完这番话,她就离开了。
我抱膝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色一点点暗淡下去。
过了很久,我终于下定决心,给季向野打了电话约他见面。
地点在一家隐秘的咖啡厅,他穿了身黑色的运动服,依旧帅气,不过想比平日,却又多了几分朝气。
我向他转达了经纪人的话,他听完之后一直沉默着。
握住咖啡杯双手微微颤抖,指尖的温度在等待的过程中变凉。
我咬着唇站起来:「抱歉,是我唐突了。公司那边我会去解释,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有说过。」
刚要走,季向野开口了。
「舒老师,如果我同意,你是不是能轻松一些?」
什么?
我懵了,呆愣愣地看着他。
而他眼里流淌着浅淡的笑意:「或许,我可以跟你的经纪人见面聊一聊。」
6
我和季向野就这样成了契约情侣。
一起上的几档综艺反响都不错,我的人气有所回升,季向野也接到了一部男三的戏。
几年下来,我们拥有了数量庞大的CP粉,能接触到的资源也越来越好。
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季向野接到了人生中第一部电影。
虽然只是配角,但他很是重视,写了几万字的人物小传,没日没夜的揣摩人物角色。
我去剧组探过一次班。
那天他正好要拍一场打戏,对戏的演员用麻绳勒着他的脖子往后拽,他一张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看上去很是恐怖。
导演喊卡的时候,季向野躺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爬起来。
看见我,他笑着小跑过来:「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就是突然想你了。」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他的耳尖微微发红,笑着把我揽进怀里。
而我看着他脖颈上鲜明的勒痕,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疼不疼?」
他愣了一下,朝我摇摇头。
后来那部电影票房成绩还算不错,最后以7亿票房收官。
经纪人偷偷跟我说,季向野的运气是真的不错,荧屏首秀就是部口碑颇高的佳作。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对她这句话却是极不认同的。
在这个圈子里混,运气固然重要。
但运气也是要挑人的,没有实力,运气砸在头上,也未必有那个本事接得住。
一句运气好就把别人所有的努力抹杀,未免太不公平。
经纪人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模样,撞了撞我的手臂:「舒颜,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季向野了吧?」
我愣了一下,弯起一抹笑意:
「别太入戏了,假的永远是假的。」
公司同意我炒CP,但他们绝不会愿意我恋爱结婚。
这个圈子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蛋糕就那么大,稍不留神就会被别人分走了。
经纪人还是不放心,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个视频:「可是季向野看你这眼神,在我看来没有演技,全是感情呐。」
这个CP向的视频里几乎囊括了这两年我和季向野在一起的所有的发糖名场面。
弹幕上有条高赞评论:【季向野每次看向舒颜,眼神都温柔得像是从月亮上倾斜下来的月光。】
视频的最后,黑屏上是一句温柔虔诚的歌词:
上天啊,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爱她。
看完视频,我嗤笑一声:「CP粉拿显微镜扣出来的糖,你也当真。」
经纪人这才满意地笑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视频早就在我的收藏夹里放了很久了。
在无数个深夜里,我一遍遍看着那个视频,久久无法入眠。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季向野。
他太好,好到我不顾一切,也要将他彻底占为己有。
7
回到公司,我把宋清漪威胁我的事告诉了经纪人。
她皱了皱眉:「我这几天托人去查一查宋清漪,挖一挖她的黑料。」
我明白她的意思,处理这种事情,有把柄才有话语权。
宋清漪的耐心不是很好。
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快递,里面是我当初被小混混侵犯时被迫拍下的视频。
我只看了几秒钟,就忍不住去卫生间大吐特吐。
晚些时候,经纪人给我打了电话。
她为难地告诉我,宋清漪背后的人势力很大。
言下之意,就是要我别和她硬刚。
「舒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舍弃一个男人而已,你分得清什么最重要。」
那天晚上,我枯坐了一夜。
天亮时,我给经纪人打了电话:「当初公司跟季向野签的情侣合约,是三年的期限吗?」
经纪人说是。
我暗自算了算时间,再过两个月合约就到期了。
「等合约结束了,就别续约了。」
经纪人如释重负:
「后续的事我来处理,我给你挑了个户外综艺,你权当是去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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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我没有再和季向野见面。
综艺拍摄的地点位于西北的一处沙漠,偏远地区信号不好,昼夜温差也大。
好在这次户外综艺的嘉宾都很有趣,又年龄相仿,每天嘻嘻哈哈苦中作乐,日子过得也不算难熬。
回到B市那天,刚好是金鼎奖颁奖的日子。
飞机晚点了,我坐在候机室里用平板看颁奖直播。
这个晚会的奖项内含金量是极高的,季向野凭借去年的一部电视剧成功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最佳男主角奖。
宋清漪作为颁奖嘉宾,身着华服与他同台。
两人一个清贵优雅,一个皎洁端庄。
看上去般配极了。
我突然没了看下去的兴致,关上平板,带着耳机开始补觉。
凌晨,飞机降落在B市机场。
刚一开机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她说关于拆CP的事,季向野要求和我亲自谈。
我按着隐隐发胀的太阳穴:
「没必要吧。」
「给彼此留点情面,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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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季向野会亲自上门来找我。
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月。这是我们这三年里,分开间隔最长的一次。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烫了一包泡面。
季向野跟过来:「又吃泡面?」
他向来讨厌我吃这些的,我默了默,漫不经心地唔了声:「方便省事嘛。」
大约是两年前,我的胃病又犯过一次。
是很严重胃溃疡,医生明令禁止我吃任何辛辣刺激的食物。
因此,出院后季向野把我家的零食通通清空了。
女明星的人生其实没那么光鲜亮丽。
只是208万的烦恼,在大众看来总像是无病呻吟,所以大多时候我已经习惯忍耐,实在忍不了,就通过其他方式发泄发泄。
吃零食就是我的发泄方式。
我当然知道季向野是为我好,但我那时尚在病中,一时没忍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干嘛管我?!」
季向野动作一顿。
我以为他会生气。
但他没有。
他只是回身揉了揉我的脑袋:「舒颜,就算我谁也不是,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温柔,蕴藏着多么强大的杀伤力。
回过神,我心虚地低下头:「我太饿了,家里其他食物都过期了。」
言下之意,吃泡面也是无奈之举。
季向野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我吃完了满满一碗泡面,然后才说:「舒颜,为什么突然就通知我不续约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叫我舒老师,而是直接叫我的名字。
舒颜,舒颜。
从前我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好听多特别,可每当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总是忍不住想弯起嘴角。
这样好听的声音,以后恐怕很难经常听到了。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要蹙起眉心。
但我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我抬头看着季向野的脸,奉献了我毕生演技的高光时刻,我说:「我最近在考虑转型,总不能一辈子吃炒CP的红利呀。」
「现在分开,对我们俩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眸色深深,像是要直直看进我的心里。
良久,他重重的呼了口气,温声道:「如果你是介意宋清漪的事,我可以向你解释,我们……」
「季向野,」我叫他的名字,及时打断了他的话:「你忘记了吗,我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我和你只是契约情侣,所以你不用事事向我解释的。」
他听了我的话,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沉默了一会,问我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他就自嘲地笑了,眼里流露出哀伤的光。
我不是傻子。
我看得出来,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时的模样。
季向野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他那样。
屋外下着暴雨。
但我怕自己会心软,还是对他下了逐客令。
我站在窗台处,看着他的车冲进雨幕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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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狗仔蹲守在我家附近,他们拍到了季向野离开时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们失和分手的传言在网络上愈演愈烈。
CP粉四处控评,在各大平台上发布我和季向野的合照,力证我们的感情固若金汤。
对于这场虚假的恋情,或许他们比当事人还要真情实感。
我想了想,编辑了一条官宣分手的微博,并且@了季向野。
在微博中解释了我们是和平分手,并且感谢了广大粉丝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支持。
季向野没有在微博上回应我,我的那条微博显孤零零的挂在网上,颇有几分寂寥落寞的味道。
晚些时候,突然有人发出了几张季向野和宋清漪的合照。
照片的跨度很长,有他们新剧的路透照,也有前些年两人在一起时拍得日常照。
吃瓜群众们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短短几个小时,就考古翻出了他们那段陈年旧情事。
甚至有人不遗余力地捋清了时间线,季向野和宋清漪就读于同一所大学,两人自然是先好上的。因为宋清漪出国没多久,我和季向野就公开恋情了,所以我是他们感情中的插足者。
如今宋清漪回来了,两人再续前缘,我只能悻悻然离场。
一时之间,舆论的刀枪纷纷对准了我。
#舒颜小三,滚出娱乐圈#的词条空降热搜榜首。
经纪人气的火冒三丈:「这个宋清漪,怎么那么不依不饶的!」
我建议她冷处理,这种事向来是越解释越糟糕,好在娱乐圈新闻多,相信过不了几天,热度就会下来了。
我们想息事宁人,宋清漪却不打算放过我。
凌晨,电话铃声再一次响了。
经纪人暴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舒颜,你他妈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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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漪还是让狗仔把我的不雅照公之于众了。
我的娱乐圈生涯从未有过如此出名的时刻,每一秒钟都有很多人给我发信息。
只是遗憾的是,安慰的话寥寥无几,谩骂的话如漫天雪花。
我有个站姐甚至说自己粉我是被屎糊住了眼睛,高中就出去卖,进了娱乐圈又当小三,简直就是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烂人。
从前喜欢的情感是真的,如今憎恶的情感也是真的。
为了止损,公司让我出面向粉丝道歉。
我沉默了很久,才问:「为什么要我道歉,我才是受害者啊。」
经纪人朝我翻了个白眼:「舒颜,你是第一天混这个圈子吗?没有人在乎对错,大众只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东西,事实和真相,他们一点也不在乎!」
我哑口无言。
我和她共事足足七年,但我们一直没能培养出工作以外的友谊。
或许在她眼里,我自始至终都只能算是一个赚钱的工具,她不需要理会我的想法我的情感,她只需要让我赚钱就行了。
我从包里拿出当初和公司签订的那份合同,翻开有关于违约赔偿的那一页。
经纪人眼神一凛:「舒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紧接着又掏出一张银行卡:「合同期未满解约,按照合同,一年需要赔付五百万的违约金。我花一千五百万的钱,买我剩下的三年。」
经纪人张着嘴,很诧异地望着我,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很清楚,这一千五百万,是我这些年来全部的身家。
我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解约了,前些年是没有能力,现在钱攒够了,我是多一天都不想等了。」
走出公司的大楼时,我从未感受到空气是那么的清甜,阳光是那么的明媚。
可惜的是,这份惬意我只享受了不到一分钟。
我被守在公司附近的宋清漪的粉丝认出来了,我转头要跑,一个鸡蛋正中我的后脑勺。
浠沥沥的蛋液挂在我的头发上,说不出的狼狈。
几位剽悍的女粉丝还不解恨,照着我的身体又砸了几个鸡蛋:「不要脸的烂人,今天我就替我们家漪漪教训你!」
不知道为什么,在有些时候,这个世界上对女孩恶意最大的人,居然也是女孩。
我放弃了抵抗,任由她们把手里的鸡蛋一个又一个砸在我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件风衣从天而降,将我罩了个严严实实。
下一秒,我就听见了季向野的声音:「我刚刚已经报警了,小姑娘.们,我们一起去派出所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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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扔鸡蛋的三个小姑娘都没成年,警察打电话通知了家长,季向野要求她们当着警察的面郑重地向我道歉。
大人们担心事情闹大了会被拘留,好说歹说逼着孩子们给我道了歉。
从派出所出来,季向野带着我去了他家。
我没有拒绝。
我也没办法拒绝,我现一身狼狈,还能去哪呢?
到了他家,他的助理已经提着衣服在门口等着了。
助理送完东西季向野就让他先走了。
季向野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
鞋头上粉嫩的蝴蝶结布灵布灵的,我轻笑了一声:「这鞋你怎么还留着?」
我们一起参加的第一档恋综是在海南录制的。
做任务的途中,我的鞋坏了,季向野好不容易在人生地不熟的景区里找到一家卖拖鞋小店,给我买了这双鞋。
后来录制结束,他就把鞋带回了他自己家,开玩笑说有备无患。
他直起身,目光柔和:「舒颜,这间屋子里和你有关的东西那么多,你叫我怎么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赶紧拿起助理刚刚送过来的衣服进了浴室。
脚步慌乱,称得上落荒而逃。
洗完澡出来,季向野已经做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
我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在做饭这件事上,他向来是比我有天赋的。
从前我还打趣过他,要是哪天不做演员了,可以考虑转行当厨师。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都是这样诡异而安静的。
吃过饭后,季向野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张光盘,包装和我曾经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
我蜷缩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你看过了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从他紧蹙的眉头,读到了他未说出口的答案。
「看来是看过了。」
「舒颜……」
他看着我,用一种非常怜惜的语气叫我的名字。
只差一点,我就要忍不住哭出来。
但我还是忍住了。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在他隐含期待的注视下,我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视频里的人,的确是十七岁的我。」
13
我出生在北方的一座小城镇,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大我五岁的哥哥舒雄。
舒雄读书不成器,很早就辍学混社会了。
我高二那年,他迷上了赌博,家里的积蓄都被他赌钱输光了。
接触过赌鬼的人都应该知道,赌博是会上瘾的,越是输得多的人,越想翻本,结果反而越输越多。
家里没有钱,舒雄就去借高利贷。
到了还钱的日子,那群放高利贷的混混上门来讨债,舒雄还不出来,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那群混混的头目看上了我,主动请舒雄吃了一顿好酒菜,说只要让我陪他玩一天,不仅三万块的债务可以一笔勾销,他还可以额外再给他一万块。
「之前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从来不喝碳酸饮料吗,」
我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因为我的亲哥哥为了四万块钱,哄我喝下了加了催情药的可乐,亲手把我送上了陌生的胖男人的床。」
「进圈子这几年,我也不是没陪过其他的男人。你在宴会上救我那次,我原本就是去陪金主的。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太胖,又对我下药,我可能就从了他了。」
季向野不忍心再听下去:「舒颜,你别说了。」
我闭上眼,继续在自己的伤疤撒盐:「季向野,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没你想得那么干净。你还是少和我扯上关系,听明白了吗?」
14
猝不及防的,季向野给了我一个拥抱。
他的怀抱异常温暖,带着好闻的薄荷芬芳,以及,让我沉迷的力量。
「舒颜,你一点也不脏。」
「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跨过这道坎。如果你不相信你自己,那么我拜托你,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他今天他能对我说这番话,我心中已经很是心满意足。
「季向野,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赔上自己的前途。」
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你也说了是我的前途,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我自己说了算。」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季向野带着我去警察局报案。
做完笔录后,又马不停蹄地帮我开了记者会。
媒体人的问题永远尖酸刻薄。
闪光灯下,我看不清他们脸,只能听到他们充满恶毒的声音。
「舒颜,请问你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去拍这些照片的?」
「你作为公众人物,应该想过艳照曝光后会引起不良社会影响,你现在有没有为当初的所作所为感到过羞耻?」
他们不满足于把矛头指向我,甚至连季向野,他们也不肯放过:「季向野,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陪同舒颜小姐出席这场发布会的?」
「对于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看的?」
季向野将我护在身后:「这件事并不是她的错,刚刚舒颜已经说过了,她是被人迷晕后拍下这些照片的,她本人并非自愿。」
「这位记者小姐,您也是一位女性。冒昧问一句,如果您的女儿遭遇这样的事,难道您也会第一时间指责她想博眼球成名吗?」
被点名的女记者一愣:「当然不会,可舒颜是女明星啊,这怎么能一样?」
季向野不赞同地说:「女明星也是女性。性别,年龄,社会身份,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应该成为你们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身上的理由。」
我咬唇看着季向野。
认识那么久,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嘴上功夫那么厉害。
「作为有良心的媒体人,我衷心希望你们把目光放在事件背后的社会问题上,而不是一味地对受害者进行恶意凝视。」
季向野的发声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
发布会结束后,网络平台上瞬间涌现出了一批规模巨大的恶意评论。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照片本来就是舒颜自愿拍的,现在东窗事发,索性卖一波惨,好把自己洗白?
——完全有这种可能,哎哟我去,这女人也太心机了吧?
——长得就一个狐狸.精样,可怜季向野好好一帅哥,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
——心疼gie gie~
对于这些言论,我倒没有那么难过。
季向野看上去比我挫败,皱着脸向我道歉:「抱歉,我似乎把事情搞得更糟糕了。」
我朝他摇头:「没什么,这也算是在我意料之中。」
他眉头紧蹙,眼中是浓浓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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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这件事,我当年就想做了。
回到家后,我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了我的父母。
我说我要报警。
我爸当场甩了我一耳光,问我是不是要把家里的脸丢个精光。
我妈抱着我的腿,求我给舒雄一条活路,要是报警了,他也得去蹲局子。
他们是我血脉相连的家人。
但从始至终,他们仍未关心过我一句:「舒颜,你还好吗?」
哪怕只是一句。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就连我的至亲父母的第一反应,都是觉得我丢人。我又怎么敢把希望寄托在屏幕前的陌生人身上。
我掏出手机,给季向野听了一段录音:「哎哟小祖宗,你就稍微服个软吧,跟这样子的下.贱/货色计较有什么意思呢?难不成真想为了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留下案底,不值得的,傻孩子。」
录音的环境有些嘈杂,但一字一句都清晰可辨。
季向野的脸色愈发难堪:「这个声音,难道是……」
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没错,这是那天晚上在派出所,那个砸我鸡蛋的女孩的父母对她说的话。」
实质性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那几个家长对我陪笑脸,并不代表他们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的孩子做错了。
狡诈善诡,道貌岸然。
这是人的天性使然。
关于这点,我早就看得很透了。
也正因为如此,季向野对我做得一切,才显得如此难得可贵。
我爱他,不是因为他英俊的外表,而是因为他皮囊下,那纯善的灵魂。
我努力向季向野扬起唇角,说:「但是季向野,我还是要谢谢你,肯为我做那么多。」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我瞄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的信息:
【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份礼物吗?】
背后的发件人,自然是宋清漪。
季向野看我沉着脸,担忧地看着我:「怎么了?」
「当然是又被骂啦。」
「不过这段时间,我也习惯了。」
我无所谓地笑笑,朝他撒娇撒娇:「我突然想喝咖啡,拜托你,就让我放纵一次吧?」
16
季向野成功被我支到楼下买咖啡了。
我知道他厌恶咖啡,所以他家绝对不会有咖啡豆的存在。
他出门后,我坐着电梯从地下车库溜了出去。
拦车去了宋清漪的经济公司。
上车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
是季向野给我打电话。
此时他应该已经发现我消失了。
我没有接,催促司机快一些,我赶时间。
宋清漪的公司我自然是进不去的,所以下车后我走进了他们公司对面的一座高楼。
上了天台后,我拨通了宋清漪的电话。
她故意拿乔,前两次都没有接。
我固执地打了第三次,才听到了她的声音。
「喂?哪位?」
我是真的讨厌她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矫情极了,也做作极了。
我压低了嗓音,把委屈和愠怒表现得入木三分:「宋清漪,你为什么要把照片发到网上!我已经按你说的和季向野分手了!」
这三年来,我的演技也算有所进步。
至少宋清漪就被我骗到了。
她在那头轻笑了一声:「我好像也没答应过你什么吧?」
「宋清漪,你卑鄙无耻!」
我恼羞成怒的声音取悦了她:「舒颜,如果我是你,此时就会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死了算了,被全世界的人看光了,你丢不丢人啊。」
说完这句话,她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心想宋清漪真是天底下最坏最恶毒的女人了。
所以啊,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17
我主动给季向野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季向野焦急地问我在哪。
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我莫名想哭。
「季向野。」
「很抱歉没能当面和你道别,谢谢你,是因为你站在我身边,我才感觉这个世界,也并非完全都是黑色的。」
「你是我昏暗而肮脏的二十七年光阴里,唯一见过的一寸光明。」
季向野发现我不对劲,声色一凛:「舒颜,你在哪里?你那边的风好大!」
我笑着,留下眼泪。
「季向野,活着好累啊。」
他拼命叫着我的名字:「舒颜,你快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你冷静一点不要做傻事!」
我想,这就够了。
至少在最后,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坚定地选择了我。
挂断电话后,我在社交平台上写下了一封遗书。
并且附带上了几段和宋清漪交谈时的录音。
我没有错,错的是伤害过我的人。
只有死亡,才能让更多人听到我心里的声音。
我不想世界上再有任何一个女孩,拥有和我同样的经历。
所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做砸醒世人的利器,让更多人听到我的声音。
我将手机随手放在地上,然后爬上了天台的边缘。
耳畔风声呼啸。
身体往下坠落时,我看见远处的夕阳也在快速下沉。
于是我伸出手,试图握住这抹转瞬即逝的光芒。
18
再次睁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季向野趴在我身边睡着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用右手握着我的手,我稍微动了一下,他就醒了。
他愣了一下,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太多光彩。
「抱歉,吵醒你了。」
我轻声说道:「我只是想倒杯水。」
季向野却突然一把抱住我,「舒颜,你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泣不成声。
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浸透了我的衣服。
认识季向野那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可见我这次,是真的把他吓狠了。
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抱歉,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还敢有下次!」
季向野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凶狠地瞪着我:「你知不知道,要是警察没能及时找到你,要是消防车来得晚一点,你真的会死!」
「舒颜,我爱你,我离不开你,如果你死了我真的会疯……」
他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抽了张纸巾,替他将脸上的泪一点点擦干净。
「季向野,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我啊,惜命得很。
才不会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19
宋清漪想让我死。
是因为她知道,一条人命的重量,有时候实在是无足轻重。
我死了,一切就会死无对证。
哪怕留下了她威胁我的证据,她和她背后的资本也能想办法为她洗脱罪名。
开场直播认个错,掉几滴眼泪,就算是悔过自新了,等风声一过,她依旧可以在娱乐圈捞钱。
可若是我活着,哪怕我是受害者,这些陈年旧事也会成为我一辈子的污点,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调笑的对象。
所以,这是一个不破不立的局,我唯有置之死地,才能涅槃重生。
当我成为「侥幸」活下来的人,我就成为了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
人是狡猾的动物,为了减少心中的愧疚,会把锅甩给别人。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和我统一战线,不遗余力地替我谴责那些伤害我的人。
侵犯过我的混混,忽视我伤痛的家人,压榨我的娱乐公司,以及威胁过我的宋清漪,都会成为他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这不,在我昏迷的两天里,宋清漪已经成了娱乐圈的过街老鼠。
只要足够狠,把仙女拉下神坛,其实是很简单的。
天黑了,月亮在清淡的浮云里若隐若现。
我看着季向野,对着他笑:
「季向野,像我这样心思深沉的女人,你还敢爱吗?」
他看着我,愣了很久。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于是,我便知道了他的答案。
我别过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
「我想睡觉了,你回去吧。」
刚要躺下,季向野却抬起手,捧住了我的脸。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眉心。
「舒颜,不要再赶我走了。」
他的声音很轻,几近呢喃:「从今往后,都不要再赶我走了,好不好?」
窗外的薄云散开了。
头顶是满天的星光。
而我的月亮,此刻就陪在我身边。
来源:冰淇淋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