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暮色像融化的铅水，顺着雪山的褶皱缓缓流淌。扎西蹲在木屋前，就着火堆翻动烤得滋滋冒油的牦牛肉，火光照亮他眼角细密的皱纹，那些被风雪刻下的纹路里藏着三十年狩猎的故事。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暮色像融化的铅水，顺着雪山的褶皱缓缓流淌。扎西蹲在木屋前，就着火堆翻动烤得滋滋冒油的牦牛肉，火光照亮他眼角细密的皱纹，那些被风雪刻下的纹路里藏着三十年狩猎的故事。
木屋里挂着的兽皮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猎物。
远处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惊得他猛地抬头。青藏高原的夜来得毫无征兆，方才还泛着微光的天际线，此刻已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他伸手去够倚在门框上的弓箭，指尖触到光滑的木柄时，脖颈后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 那是猎手对危险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
第一声狼嚎刺破夜空的瞬间，扎西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声音像把生锈的刀，刮擦着耳膜直钻心底。
他数着此起彼伏的嚎叫，二十七个不同的声线在山谷间碰撞回响。木屋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在抗议即将到来的危机。
“来了。” 他喃喃自语，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箭尾的鹰羽。羊皮袄下的长刀早已出鞘，刀刃在火光中泛着幽蓝的冷光。
扎西迅速将火堆扒开，火星四溅中，他抓起几块半燃的牛粪饼揣进怀里，又把一壶烈酒浇在浸透油脂的麻布上 —— 这些都是他应对危机的秘密武器。
狼群现身时，月光恰好从云层缝隙里漏下来。领头的狼王足有藏獒两倍大，皮毛油亮得如同浸透松脂的绸缎，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贪婪的火焰。
它身后，二十多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如同鬼火在草丛中跳跃。狼群呈半月形散开，踩着无声的碎步逼近，积雪在它们爪下发出细微的 “咔嚓” 声。
第一波攻击来得毫无征兆。三只狼呈三角阵型包抄过来，利齿撕开空气的嘶鸣混着爪子刨地的声响。
扎西不慌不忙，弓弦发出清脆的震颤，箭矢破空而去，正中最左侧那只狼的肩胛。受伤的狼发出凄厉的哀嚎，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然而，这声惨叫反而刺激了其余狼群，它们眼中的凶光更盛，攻势愈发猛烈。
扎西背靠木屋，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迅速调整战术。当又有两只狼从左右两侧扑来时，他突然将怀中燃烧的牛粪饼甩出。
暗红的火球划过夜空，在雪地上炸开一片火星，狼群受惊后退，发出不满的低吠。趁着这个间隙，扎西从腰间摸出浸透烈酒的麻布，裹在箭头上点燃。
“尝尝这个！” 他大喝一声，拉满弓弦。带着熊熊火焰的箭矢划破黑暗，精准地射中一只狼的尾巴。
狼顿时成了一个火球，在雪地上疯狂翻滚，哀嚎声惊得其他狼纷纷避让。扎西乘胜追击，接连射出三支火箭，狼群的攻势终于缓了下来。
但狼王显然不会轻易放弃。它仰头长啸，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原本混乱的狼群瞬间重整队形，分成两拨交替进攻。
扎西的额头沁出冷汗，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每一次拉弓，他都能感觉到手臂的酸痛；每一次挥刀，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然而，多年的狩猎经验让他保持着冷静，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扭转局势的机会。
战斗持续到黎明时分，木屋周围的雪地已被鲜血染成暗红。扎西的箭囊早已空空如也，长刀的刃口也卷了边。
他倚着木门喘息，看着不远处狼群重新集结。狼王站在高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嘲笑他的顽强。
“还没完呢。” 扎西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从火堆里抽出两根燃烧的木柴。火焰映照着他疲惫却坚定的脸庞，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
而此刻，在他内心深处，对这群充满智慧与韧性的狼群，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敬意。
当太阳落下时，远边橙色的夕阳照在扎西的指甲缝里嵌满了凝固的血痂。膝盖像是被无数根钢针扎着，每一次弯弓都要咬紧牙关才能完成。
木屋的墙壁布满交错的爪痕，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的木屑，那是狼群利爪留下的 “战绩”。
狼群确实学乖了。狼王蹲坐在百米外的岩石上，琥珀色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
每隔半小时，就会有两三只狼脱离狼群，呈扇形向木屋逼近。它们压低身子，尾巴紧贴后腿，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呼 ——” 一只灰毛狼突然暴起，利箭般冲向扎西。扎西挥刀格挡，刀刃与狼牙相撞，迸出一串火星。
还没等他站稳，另一只狼从侧面扑来，咬住了他的裤腿。扎西剧痛之下，反手用刀柄狠狠砸向狼头，狼呜咽一声松口，却又迅速退到安全距离，舌头舔着嘴角的血，眼神依旧凶狠。
扎西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干粮和水所剩无几。他靠在木屋的立柱上，听着狼群此起彼伏的低嚎，知道这是它们在传递战术信号。
“这帮可恶的家伙……” 他咬牙切齿，从墙角摸出半块风干的牦牛肉，塞进嘴里艰难咀嚼，干硬的肉块刮得喉咙生疼。
夜幕再次降临时，扎西决定放手一搏。他将木屋储存的干草全部抱出，堆在木屋四周，又把剩下的烈酒倒在上面。
“轰！” 火把掷下的瞬间，火焰冲天而起，热浪扑面而来。狼群发出慌乱的嚎叫，纷纷后退。
可狼王却岿然不动，它站在火焰边缘，目光冷静地观察着扎西的一举一动，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招。
“聪明的家伙。” 扎西咒骂着，火焰映红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狼王突然仰头长啸，声音悠长而尖锐。
原本四散的狼群像是收到命令，竟从火焰较薄弱的西侧发起进攻。扎西顾此失彼，长刀在空中挥舞，却只能勉强挡住狼的攻击。
就在扎西感到绝望时，远处传来一声低沉而悠长的狼嚎。这声嚎叫与之前的截然不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紧迫感。
狼王猛地抬头，耳朵竖成尖锐的角度，喉咙里发出回应的低吼。整个狼群突然躁动起来，原本整齐的阵型变得混乱不堪，它们焦躁地来回踱步，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扎西握紧长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变化，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声狼嚎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或者，是转机？
狼王的吼叫像是一声命令，瞬间让躁动的狼群安静下来。它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集结，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扎西的喘息声。
扎西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狼群为何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突然撤退。直到寒风卷起雪粒打在脸上，他才如梦初醒，踉跄着走出木屋。
月光下，雪地上蜿蜒的狼爪印延伸向远方。扎西顺着脚印望去，忽然看到远处有火把的光亮在晃动。起初只是几点星火，渐渐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光带，仿佛一条燃烧的河流向着他流淌而来。
“扎西大叔！” 熟悉的声音穿透寒风传来。扎西眯起眼睛，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是隔壁牧场的旺堆。二十多个牧民举着火把、扛着猎枪，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关切。
“听到狼嚎声不对劲儿，我们就赶来了。” 旺堆气喘吁吁地说，目光扫过木屋四周的战场，“还好来得及时。”
扎西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他望着狼群消失的方向，心里涌起无数疑问。那声神秘的狼嚎究竟是什么意思？
狼群为什么会突然撤退？难道真的如老人们所说，高原上的生灵之间存在着某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秩序？
夜色渐深，牧民们的篝火在雪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扎西摩挲着腰间的长刀，指尖触到刃口的缺口，突然觉得这把陪伴了他三十年的武器无比沉重。
远处，又一声狼嚎划破夜空，但这一次，他听出了其中的平和与安宁。
来源：命苦打工人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