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给二姑家送地瓜,她给一包布头,回家敞开袋,父亲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12 05:20 1

摘要:"爹,您这是怎么了?"我站在堂屋中央,手里攥着那个破旧的麻袋,不知所措。

地瓜与布头

"爹,您这是怎么了?"我站在堂屋中央,手里攥着那个破旧的麻袋,不知所措。

只见爹坐在八仙桌旁,一手捏着烟袋锅子,一手却在擦眼睛,不住地哽咽。

那是1990年的深秋,我叫周长安,刚从镇上的化肥厂下了夜班。

这一年,我二十有三,单位分了一间平房,却依然和父母住在一起。

父亲周德海曾是县纺织厂的技术能手,五十出头的人了,自从厂里经营不下去后,他便在家靠修补衣物为生。

母亲张桂芝在供销社副食店卖酱油醋,一家人过着清苦却踏实的日子。

一进家门,我就看到了这一幕:昏黄的灯光下,父亲从那个麻袋里掏出几块碎布,一块一块摊在桌子上,像是在摆弄什么珍宝,然后突然红了眼眶。

"爹,这不就是些破布头吗?值当您这样?"我放下手里的工作证,挠了挠头。

父亲没说话,只是摸了摸那块已经泛黄的蓝底碎花布,手指微微颤抖。

这事还得从下午说起。那天我休班,家里的地窖挖出来两筐地瓜,个头不大,但是紫皮黄瓤,甜得很。

母亲说:"你二姑家日子不好过,你拉上洋车送去一筐。"

二姑住在县城东头,是母亲的亲妹妹,比母亲小五岁,嫁给了拖拉机站的李师傅。

李师傅人实在,就是这两年拖拉机站不景气,他跟着拖拉机队到处跑活儿,工资总是拖着发。

我拉着吱吱呀呀的洋车,穿过半个县城,终于到了二姑家那栋筒子楼。

二姑见了我,眼睛一亮:"长安来了!快进来喝口水。"

她家住在三楼,没有电梯,我把地瓜一袋一袋往上搬,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这地瓜可真好,正好给孩子们做点甜点心。"二姑家两个孩子都在念书,一个初中,一个小学,正是能吃的年纪。

临走时,二姑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布袋塞给我:"这些布头你拿回去,让你爹看看,也许能派上用场。"

"不用了二姑,咱家不缺这个。"我婉拒道。

二姑却坚持:"你爹的手艺多好啊,这些布料扔了可惜。再说了,现在什么都紧俏,攒着总有用处。"

那时候,虽然已经是九十年代初了,但老百姓的节俭习惯还是根深蒂固,一针一线都舍不得浪费。

我想着反正洋车空着也是空着,就收下了那包布头。

谁知道,就是这一包看似不起眼的布头,却勾起了父亲尘封多年的记忆。

"这是你妈的嫁妆料子。"父亲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当年你妈陪嫁的木箱里,有这么一匹布。咱们结婚那年,县里的纺织厂刚建起来,我跟她说,等我手艺好了,一定给她做一身漂亮衣裳。"

那时候的父亲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眉清目秀,腰板挺直,是厂里的技术骨干。

"你娘当时就笑,说什么都不图,就图我这一句话。"父亲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和羞涩的母亲。

我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默默听着。

家里的老式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墙上挂着全家福,那是八五年春节时在照相馆照的,父亲西装革履,母亲穿着花棉袄,我站在中间,青涩的脸上带着羞怯的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给你妈做成。"父亲叹了口气,"你二姑结婚时,你妈分了一小块给她做枕套。后来你二姑家搬家,把这些布头收着,我还以为早就没了呢。"

屋外秋风萧瑟,炉子上的搪瓷水壶咕嘟咕嘟地响。

我突然明白了父亲的眼泪里藏着多少年的心酸和愧疚。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父亲是纺织厂的技术骨干,厂里人人称赞他的手艺。

当时的纺织厂是县里的支柱企业,有三四百工人,三班倒地生产着各种布料,供应着周边好几个县的需求。

父亲常说:"只要肯下力气,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那时候,虽然家里条件不富裕,但日子过得踏实,每个月发了工资,父亲都会给我和母亲买点小零食,偶尔还会去照相馆照张相片,记录下生活中的美好时刻。

谁知道八十年代后期,形势急转直下。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沿海城市的纺织厂设备更新换代,产品质量更高,价格却更低。

县里的纺织厂渐渐失去了市场,开始入不敷出。

一开始是拖欠工资,后来是减少生产线,最后是大规模裁员。

1988年,父亲被迫下岗。

从此,他背着一个小木箱,走街串巷帮人缝缝补补,曾经挺拔的脊梁慢慢弯了下去。

"安子,你记不记得,你上初中那年,一件校服穿了三年?"爹的手指掠过布料,仿佛在抚摸记忆。

"那时候厂里已经不景气了,我就用这块布给你补了一个口袋,你还记得吗?"

我喉头一阵发紧。

怎么会不记得?那个与众不同的口袋,曾让我在同学面前无地自容。

初中二年级的冬天,我的校服袖口和领子都磨破了,胸前的口袋也松了线。

同学们陆续都换了新校服,只有我还穿着旧的。

放学回家,我鼓足勇气跟父亲说想要一件新校服。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咱家现在条件不好,能省则省。明天我给你把校服修补一下,保准跟新的一样。"

第二天,我穿着父亲修补好的校服去上学。

袖口和领子确实平整如新,但胸前的口袋却换成了一块蓝底碎花布做的。

那在一水儿的深蓝校服中显得格外突兀。

课间,几个调皮的男生起哄:"周长安,你这是穿了你奶奶的衣服来了吗?"

我红着脸,一整天都把手揣在口袋里,恨不得把那块碎花布藏起来。

放学后,我一路小跑回家,冲进屋就质问父亲:"您为什么要给我用这种花布做口袋?害我被同学笑话!"

父亲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声说:"家里没有别的布了,只有这块是最结实的。"

当时的我不懂事,只顾着自己的面子,根本没看到父亲眼中的伤痛。

现在想来,那口袋里装的全是父亲的爱与倔强,还有他不肯向生活低头的坚持。

"爹,对不起,我那时候不懂事。"我脱口而出。

父亲抬起头,眼中的泪水闪着光:"你懂什么?那是你妈的嫁妆布,我留了这么多年,就是舍不得用。给你做那个口袋,是因为……因为我想让你身上也有点妈妈的东西。"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我这才明白,父亲用那块布给我做口袋,不仅仅是因为家里没有别的布,更是因为他想用这种方式,让母亲的嫁妆布陪伴着我成长。

我看着父亲粗糙的双手,那是常年操劳留下的痕迹。

曾几何时,这双手在纺织厂的机器间穿梭自如,技艺精湛;如今,这双手每天拿着针线,在街头巷尾为人缝缝补补,只为多挣几个钱贴补家用。

"爹,您别难过了。"我轻声安慰道,"现在日子不是好多了吗?我在化肥厂上班,每个月还有固定工资呢。"

父亲摇摇头:"不是钱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妈,这么多年了,连个像样的承诺都没兑现。"

母亲这时从副食店回来了,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几两肉和半斤豆腐。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咱们改善一下伙食。"母亲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

看到父亲和我的表情,她愣了一下:"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们不高兴了?"

父亲连忙把桌上的布料收起来:"没什么,二姑给咱们送了些布头,我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母亲走过来,一眼就认出了那块蓝底碎花布:"这不是我陪嫁的那匹布吗?怎么在二姑那儿?"

"你忘了?当年二姑结婚,你分了一小块给她做枕套。"父亲解释道。

母亲接过那块布,轻轻抚摸着:"这么多年了,都泛黄了。"

她的眼神柔和下来,仿佛看到了那个风华正茂的自己,带着满心的期待和憧憬,嫁给了心爱的人。

当晚,我看见父亲在昏黄的灯下,用那双粗糙却灵巧的手,把几块碎布拼接起来。

他眉头紧锁,神情专注,就像当年在纺织厂调试机器一样认真。

"爹,您这是做什么呢?"我好奇地问。

"做个围裙。"父亲头也不抬地回答,"你妈在店里整天站着,衣服都磨破了。"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技工,如今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却依然坚守着自己的那份执着和骄傲。

三天后,母亲生日那天,爹拿出了一条围裙,蓝底碎花,虽然拼接处有些粗糙,却干净整洁。

"桂芝,这是当年答应你的那件衣裳,虽然只做成了围裙,也算了却一桩心事。"爹说这话时,声音平静,目光却灼灼如火。

母亲接过围裙,眼眶红了,却笑着说:"这比当年的料子还好看呢。德海,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巧。"

她小心翼翼地试穿上,在我们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像不像年轻时候?"

父亲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比当年还俊。"

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两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而是两颗相互依偎的心,在岁月的长河中始终不离不弃。

我去厨房端出了准备好的长寿面,母亲笑得合不拢嘴:"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吃饭的时候,父亲难得地喝了两杯白酒,脸上泛起了红晕。

他讲起了他和母亲年轻时的故事,讲他是怎么在厂里的舞会上第一次见到母亲,讲他是怎么鼓足勇气去求亲,又是怎么被丈母娘刁难了好几回。

母亲在一旁笑着补充细节,时不时地数落父亲几句:"当时要不是我帮你说话,我妈才不会同意呢!"

那一晚,我们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吃着简单的饭菜,笑声却格外爽朗。

仿佛那一刻,所有的苦难和磨难都被抛在了脑后,只剩下温暖和亲情在流淌。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时,发现母亲已经系上那条围裙在准备早饭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那块蓝底碎花布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鲜亮。

"妈,您真喜欢这条围裙啊?"我边刷牙边问。

母亲点点头:"当然喜欢,这可是你爹亲手做的。再说了,这布料可有年头了,结实着呢!"

从那以后,每逢赶集,母亲总会系着那条围裙。

供销社的同事们都夸她:"桂芝,你这围裙真好看,在哪买的?"

母亲总是自豪地回答:"这是我家德海做的,手艺好着呢!"

听到这些话,父亲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我能看到他嘴角那抹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的手艺确实好,不仅会做衣服,还会修各种家用电器。

邻居家的收音机坏了,老式缝纫机出了毛病,甚至连自行车链条断了,都会找我父亲帮忙。

父亲从不推辞,也很少收钱,最多收点烟叶子自己卷着抽。

"手艺人嘛,就得互相帮衬。"这是父亲常说的一句话。

那个年代的人们,虽然物质条件有限,但心灵世界却格外丰富。

邻里之间串门聊天,一壶茶,一把瓜子,就能坐一下午;街坊四邻有个红白喜事,全巷子的人都会去帮忙。

我们家住的是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子,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夏天的夜晚,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口摆张小桌,乘凉聊天。

大人们聊工作,聊政策,聊物价;孩子们追逐打闹,玩弹珠,捉迷藏。

那时候虽然穷,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却很真挚。

1991年春天,化肥厂效益好转,我被提拔为车间副主任,工资涨了一截。

第一件事,就是给父母添置了一台14寸的彩色电视机,替换掉那台经常跳雪花的黑白机。

父亲却有些不情愿:"这么贵重的东西,咱家用得着吗?"

母亲却很支持:"安子有本事了,让他孝顺咱们一回怎么了?再说了,你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看彩电清楚些。"

有了这台电视,每天晚上七点档的《新闻联播》和八点档的电视剧成了我们家的必修课。

邻居们也常常过来蹭电视看,小小的客厅里常常挤满了人,热闹非凡。

父亲虽然嘴上说不在乎这些,但每次看到家里人多了,他都会主动泡一壶茶,摆出瓜子和花生,招呼大家。

我能感觉到,他内心其实很享受这种被尊重的感觉。

渐渐地,父亲的生意也好起来了。

不仅是修补衣物,他还开始接一些做新衣服的活儿。

周围的人都知道周师傅手艺好,做出来的衣服结实耐穿,样式还新潮。

特别是年轻姑娘要结婚,都喜欢请父亲做几套衣服,图个吉利。

父亲常说:"只要手艺在,饿不死。"

这句话,是他那一代人的生存智慧,也是他们面对生活的态度。

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全国。

我们县城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街上多了不少私人开的小店,人们的腰包也渐渐鼓了起来。

父亲看准时机,和几个老厂友合伙开了一家服装店,专门做一些时髦的服装。

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品牌,但在我们县城,却很受欢迎。

母亲也从副食店退休了,专门在家帮父亲记账、采购面料。

两个人忙忙碌碌,却乐在其中。

每当看到父母并肩工作的身影,我就想起那包布头和那条蓝底碎花围裙。

正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构成了他们婚姻的基石。

有一次,我问母亲:"妈,您和爹这么多年,有没有后悔过?"

母亲正在择菜,闻言抬起头,笑着说:"后悔什么?嫁给你爹啊?"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日子过得再苦,也没见你爹喝醉酒回来骂人;家里再穷,也没见他赌博;这些年磕磕绊绊的,他一直都在我身边,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母亲的话很朴实,却道出了婚姻的真谛。

不是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而是平平淡淡的相守。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那条围裙早已褪色,但父母之间那份默契与深情,却如同那块蓝底碎花布一样,在岁月的缝隙中愈发鲜亮。

父亲的服装店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店,成了县里小有名气的品牌。

母亲依然每天系着那条围裙,虽然已经多次修补,却舍不得换。

而我,也在化肥厂当上了车间主任,娶了媳妇,生了孩子,组建了自己的小家。

每当看到妻子为孩子缝补衣服,我就会想起那年秋天,我给二姑家送地瓜,换回一包布头的故事。

人生如布,时光似针,在不经意间缝制着我们的记忆。

一筐地瓜,一包布头,见证了一个普通中国家庭的辛酸与温暖,也成了我心中最珍贵的财富。

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物质越来越丰富,但那些老一辈人的质朴、坚韧和守望相助的精神,却是我们永远也不该丢失的宝贵财富。

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想起父亲那句话:"手艺人,就得互相帮衬。"

其实,人生不也是如此吗?我们互相帮衬,共同前行,编织出生活的美好图景。

就像那块蓝底碎花布,虽然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依然能够焕发光彩,温暖人心。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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