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就吹牛吧,”那人调侃道,“你不是说就算是暴雨,哪怕是在山上,她都会巴巴地给你送来衣物吗?怎么现在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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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萧将军为了报恩,为我和萧明哲定亲时,我是拒绝的。
我很感激他收养了我,让我吃饱穿暖。
但萧将军却执意如此。
这些年为了配得上萧明哲,诗书礼仪规矩我都在努力去学。
对于萧明哲的一切事物,我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尽我所能的对他好。
但没想到我的付出和真心,在他眼里不过是理所当然的卑微。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让我心里那一丝希望也彻底熄灭。
“你就吹牛吧,”那人调侃道,“你不是说就算是暴雨,哪怕是在山上,她都会巴巴地给你送来衣物吗?怎么现在还没来?”
萧明哲似乎被激怒了,声音陡然提高:
“她敢不来?我这就去看看!”
2
我迅速后退几步,躲进雨幕之中,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假装刚刚才到。
随后,我快步上前,正好与推门而出的萧明哲迎面撞上。
他先是一愣,随即语气不耐地呵斥道:
“怎么来得这么晚?磨蹭什么?”
我低着头,沉默地将衣物递过去,没有辩解。
萧明哲伸手接过,目光却忽然一顿,盯着我的衣摆和袖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诧异:
“你身上怎么这么脏?”
我低头瞥了一眼,衣摆和袖口沾满了泥水,衣袖里的手肘处正在隐隐作疼。
为什么这么脏?
禅房在山上,山路湿滑,雨水模糊视线,我不慎摔了一跤,差点滚了下山。
可这些,他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就当是还了他小时候的骨折之恩吧。
“没什么。”我淡淡应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站住!”萧明哲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微微皱眉,“问你话呢,哑巴了?”
我挣开他的手,语气平静:“衣服送到了,萧公子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你——”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冷淡,一时语塞,随即冷笑一声。
“行,你倒是一直这样硬气,之后别再像牛皮糖一样贴上来了。”
我没有理会,径直转身踏入雨中。
他不知道,我上周就已和萧伯父提了退亲之事。
等萧伯母生辰宴后,我就会离开。
3
下山的路上,一抹青色脏污的身影撑着伞匆匆往山上赶。
见到我时,他猛地停住脚步,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唇角扬起一个安心的笑。
“你怎么上来了?”我皱眉,“不是让你先下山看腿伤吗?”
他摇摇头,语气轻快:“看你一直没下来,怕你又摔了。”
说着,还跺了跺那条裤腿上沾满血迹和泥水的腿。
“没事,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
“嘶......小汤圆,你轻点,疼......”
周学勤龇牙咧嘴地叫唤着,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我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瞥他:“不是说不疼吗?”
话虽这么说,指尖却放得更轻了些。
他咧嘴一笑,没心没肺地岔开话题:“你上药的手法真好,连包扎都比医馆的大夫漂亮。”
我垂眸没应声,纱布在指间缠绕,思绪却飘远了。
这熟练的手法,是一次次给萧明哲包扎练出来的。
那时他总跟人打架,又不肯回府治伤。
有一次,我被一群孩子堵在巷口嘲笑“又黑又瘦像条野狗”,萧明哲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跟人厮打起来。
我则躲在后面下黑手,最后那群孩子落荒而逃,可他的手臂却骨折了。
他怕打架的事情被萧伯父知道,怕萧伯母哭,我就带着他去街角的小医馆。
医馆的灯光昏黄,我踮着脚看老大夫正骨,从此偷偷学起了医术。
后来他每回带伤回来,我就捧着药箱等着他。
那时候多好啊,他打架我放风,他流血我包扎,仿佛这世上没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大概是十二岁那年,萧伯父拍着我俩的肩膀说“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开始。
萧明哲的眼神突然就冷了,而我从此成了他甩不掉的耻辱。
“小汤圆?”周学勤突然碰了碰我手背,眼底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摇摇头,把最后一段纱布打了个结。
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声音轻得像雨打窗棂:“其实你可以......看看别人的。”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天光在他瞳孔里跳动,那簇光亮太烫,烫得我仓皇抽回手。
“御史家的公子,”我低头收拾药箱,自嘲地笑了笑,“和将军府的少爷,有什么区别呢?”
我都配不上。
雨声忽然大了起来,盖过了他未尽的话语。
4
萧伯母生辰宴这日,我早早便帮着张罗宾客。
将军府上下热闹非凡,可就在我穿过回廊时,却远远瞧见一个陌生丫鬟鬼鬼祟祟地从萧伯父的书房溜出来。
书房乃军机重地,平日下人进出皆需结伴而行,怎会无人看守?
我快步上前拦住她:“你是何人?为何从书房出来?”
那丫鬟眼神闪烁,支吾道:“奴婢、奴婢迷路了……”
“迷路?”我冷笑,“后院离书房隔着三道院墙,你迷路能迷到这儿来?”
正欲唤人盘查,陈明蓉却匆匆赶来,挡在丫鬟身前,柔声道:“何姑娘误会了,这是我的贴身丫鬟。方才我不慎打湿衣裙,让她去借衣裳,许是走岔了路。”
我寸步不让:“我亲眼见她从书房出来,此事必须查清!”
陈明蓉眼圈一红,声音陡然哽咽:“何姑娘,我知你怨明哲哥哥心悦于我,可你怎能因私怨诬我偷窃?”
话音未落,萧明哲已疾步冲来,一把将我推开:“何团圆!昨日装得清高,今日就耍这等手段?”
"萧明哲!"我气得声音发颤,"书房重地,岂能儿戏?我亲眼看见..."
"你亲眼?"他打断我,嘴角讥诮,"一个乡下丫头,也配谈什么军机大事?"
他眼底的轻视如刀剜心。
我忽觉荒谬——好歹是将军府的公子,书房这等重要之地都不上心?
陈明蓉适时地抽泣一声,萧明哲立即将她护在身后:"看看你把明蓉吓成什么样了!就因为你那点龌龊心思,连累无辜之人?"
"别以为仗着我爹的宠爱,你就能在将军府为所欲为。明蓉知书达理,岂是你这种粗鄙之人能比的?"
我死死盯着他:"萧公子好眼力,连书房进了外人都看不见,倒是对女儿家的眼泪看得真切。"
"你!"萧明哲额角青筋暴起,"何团圆,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
"明哲哥哥..."陈明蓉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萧明哲立即缓和了语气:"别怕。"转头对我时又换上那副厌恶表情:"立刻道歉,否则..."
“萧明哲!”萧伯母闻声匆匆赶来,了解事情后,当即命人搜查书房,又传唤值守下人。
结果却令人愕然——书房未失一物,值守的小厮因腹泻暂离,而那丫鬟咬死未曾踏入书房半步。
“何姑娘,”陈明蓉倚在萧明哲身侧,泪珠悬睫,“你若非要出气,我道歉便是……”
萧明哲厉声打断:“该道歉的是她!”
他指着我,字字诛心,“立刻向明蓉赔罪!”
我想继续查证,但望向萧伯母疲惫的眉眼,喉间哽住。今日本该是她的大喜之日,却......
罢了,就当偿还这十年养育之恩了。
“……抱歉。”我屈膝一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转身时,听见萧明哲低声对陈明蓉道:
“别怕,有我在。”
春日的风穿堂而过,吹散了最后一丝妄念。
5
一个月前,萧伯父特意从漠北赶回京都。
为两件事:一是萧伯母生辰,二是我与萧明哲的婚事。
得知要与我成婚,萧明哲反抗激烈。
之前本就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更加厌恶。
在他又一次骨折,我要为他医治时,他猛地推开我,力道大得扯到伤处,疼得脸色煞白,却仍不愿我触碰,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
那一刻我明白,他宁可忍痛也不愿我靠近,是真的厌恶我到极点了。
于是上周,我向萧伯父提出退婚。
萧伯父起初不允,让我再考虑一周。
今日生辰宴后,我再次踏入书房,态度坚决。
萧伯父终于点头,命人唤来萧伯母和萧明哲。
萧明哲一见我也在书房,立刻怒目而视:"何团圆!你又来搬弄是非?昨日诬陷明蓉不成,今日又来告状?"
萧伯母闻言蹙眉。
"不管你耍什么花样,"萧明哲冷笑,"我绝不会娶你!原本还打算给你个贵妾之位,现在——"
"混账!"
萧伯父一脚将他踹倒,怒不可遏:"团圆和他爹救了我,救了你,更是救了我们全家!你不知感恩,还出言侮辱!我萧家怎养出你这等孽障!"
萧伯母欲言又止,终是沉默。
"立刻向团圆道歉!"
萧明哲倔强地昂着头:"我说的都是事实。她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做我萧明哲的妻子?我要娶的是尚书家的嫡女,那才是门当户对!哪像她..."
他的目光轻蔑地扫过我,我仿佛被那目光刺穿,却仍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住口!"萧将军怒喝一声,拿起挂在墙上的马鞭,就要去抽打萧明哲。
但被萧伯母抱住拦下了,同时着急的对萧明哲喊道:“明哲快和你父亲认错,说你知道错了,快......”
“我没错。”
萧明哲狼狈地爬起来,却仍不肯低头:"父亲!战场上将士护主天经地义!要怪就怪匈奴!凭什么搭上我一生?当年就算她不救我,豆子也会带人来!我堂堂将军府少爷,怎能娶个——"
"啪!"
萧伯父扬手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6
十二岁那年的春日宴浮现眼前——
下人们都在前院忙碌,十四岁萧明哲带着一群同龄人去湖边玩耍,不知为何与周学勤起了争执,双双落水。
岸上的人只顾惊慌,却无人施救。
我找不到萧明哲的小厮豆子,只得让周学勤那不识水性的小厮去喊人。
春寒刺骨,萧明哲不懂水性,又腿伤未愈,不能再水里久待。
我立马跳入湖中,先救起萧明哲,又折返救上周学勤。
次日,萧伯父便为我们订了婚。
"够了。"
我拦住暴怒的萧伯父,深吸一口气:"感谢萧家这十年的照顾。团圆自知出身卑微,不敢高攀萧大公子。今日公子既已明言不愿,团圆今日本也是来解除婚约的,还请萧伯父拿婚书进行销毁。"
书房里一时静默。
萧将军长叹一声:"好,既然这孽障不懂得珍惜你,那这亲事便从此作罢。"
说着就从内阁里拿出一份婚书,和我手里的婚书一起对着烛火点燃了。
婚书瞬间烧成灰烬,亦如我对萧明哲的心,不在有任何跳动。
萧明哲怔住,似乎没料到我真会退婚。
直到退还了信物,仍是不可置信。
"团圆,既然婚事不成,不如你做我义女如何?这样我们还能是一家人。"萧伯父愧疚道。
萧伯母也柔声附和:"是啊,我和你萧伯父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
"不行!我不同意!"
萧明哲突然厉声打断。
“她不能做我妹妹。”
萧伯父伯母都诧异地看向他。
“你个孽障,凭什么不同意,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作主。”萧伯父怒斥道
萧明哲脸色铁青,却说不出的理由,只是一味的看着我,深怕我会同意似的。
曾几何时,我也曾渴望能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一员。
初到将军府时,萧伯母只将我交给管事嬷嬷便不再过问。
没有名分,我只能拼命干活,讨好萧明哲,渴望得到认可。
后来救了萧明哲,订了婚约,萧伯母终于开始重视我。
可那些表面的关怀下,藏着多少勉强?
萧伯母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疏离。
萧明哲的冷眼相待更是日甚一日。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有些家,我终究是融不进去,硬要融进的话,不仅恶心别人,也会伤害自己。
"多谢伯父伯母厚爱。"我缓缓摇头,"但团圆福薄,恐怕担不起这份殊荣。"
萧伯父还想劝我,却被我打断。
"团圆心意已决。"
我向萧伯父伯母深深一拜,"明日我便启程回漠北,这些年多谢照拂。"
转身时,余光却瞥见萧明哲震惊又有点害怕的表情。
他在害怕什么?
但这和我都没有关系了。
7
天刚蒙蒙亮,我拿起包袱刚踏出房门。
"何姑娘!"
豆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挡在我面前。
"少爷昨晚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疼得厉害,你赶快去看看!"
他语气倨傲,仿佛在施舍我一个讨好萧明哲的机会。
"有病找大夫。"我绕过他,"我还要赶路。"
豆子脸色一变:"你敢不去?少爷会更讨厌你!"
我冷笑一声,直接推开他:"随便。"
刚走到府门口,萧明哲急匆匆追来,拦住我的去路:"何团圆,漠北苦寒,可比不得京城富贵。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抬眼看他:"萧少爷不是常说我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吗?如今我回我的乡下,不正合你意?"
"你!"他脸色一沉。
豆子连忙凑到他耳边嘀咕几句。
萧明哲神色渐渐舒展,甚至露出几分讥诮:"说得好听。何团圆,你可想清楚了,今日踏出这个门,他日若想回来,就只能当本少爷的奴婢了。"
我懒得与他纠缠,径直走向马车。
萧伯父伯母早已在车旁等候。
萧伯母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路上小心。"
萧伯父拍了拍我的肩,对身后两名护卫道:"务必平安将人送到。"
"多谢伯父伯母。"
我郑重行礼,转身上车。
马车缓缓启动,将军府的朱红大门渐渐远去。
我又成了一人,但却不在像八岁时得知父亲死讯那会茫然无助了。
8
马车在官道上行了半日,午时停在路边茶摊歇脚。
我刚坐下,一抹青色身影突然闯入视线。
"小汤圆?真是你,你怎么在这?"
抬头就撞进周学勤惊喜的眸子里。
他风尘仆仆,额上还挂着汗珠,却笑得像捡了宝。
"周公子?"我诧异道,"我回漠北老家,你这是?"
"巧了不是?"他自来熟地坐下,"我外放漠北任职,正赶路呢。"
我皱眉:"周御史舍得让你去那苦寒之地?"
他摆摆手,眉眼含笑:"自己请的旨。听说这路上不太平,咱们正好搭个伴,相互照应。"
两名护卫也点头附和。
就这样,我们结伴同行。
这一路上周学勤叽叽喳喳,不是介绍这树,就是停下来看那个山,见到怪石还会吟诗几句。
不像是去赴任的,倒向是游山玩水的。
起初我觉得聒噪,后来竟也被他感染。成了跟着他一起享受的同伴。
他学识渊博,谈吐风趣,不知不觉间,我心中的郁结也渐渐消散。
傍晚突遇大雨,我们借宿在山间野店。
"尝尝,"周学勤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壶酒,"店家自酿的梅子酒。"
我抿了一口,酸甜沁人。
窗外雨打芭蕉,他轻声吟道:"梅子青,豆子青,飞絮飘飘长短亭。 风吹罗袖轻......"
"你一个状元郎,"我忍不住打断,"怎么尽记这些吃喝玩乐诗句?"
烛光下他眉眼温柔:"因为我终不用“长相思”了"
我心头一跳,急忙岔开话题:"明日还要赶路......"
9
一个月后,终于看见漠北界碑。
周学勤突然勒马停在我车前。
"到了。"他声音有些哑,"我往府衙去,你..."
"我回家"我掀开车帘,"多谢周大人一路照拂。"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看我一眼:"保重。"
望着青色身影渐行渐远,我突然想到昨晚的对酌,心里闷闷的。
护送我的两个护卫回了军营,我回了当初自己的家,发现房子已经住了其他人了。
记忆里的左邻右舍,也早已物是人非。
萧明哲说得对,我父亲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兵,若一直上战场,说不定哪天就会战死,抚恤金也不过区区六两。
可他为萧将军挡刀而死,替我挣来了十年的荣华富贵,已经很值了。
祭拜完爹娘后,便用萧夫人送我的银票在青源县里买了个房子,开了个小医馆。
庆幸小时候为了照顾萧明哲,学了医术,有了一技之长。
漠北缺医少药,我的小馆很快门庭若市。
每日忙碌却充实,被人需要看重的感觉真的很好。
周学勤也常来照看我,美其名曰"咱们在这里都是无依无靠之人,要相互照应"。
我知道他是怕我受欺负,却也不点破。
这一日,店里的一味药没了,需上山去采。
我刚锁好医馆的门,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小汤圆,这是要去哪呀?"周学勤一袭青衣站在晨光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他真的好喜欢穿青衣’我心里想着,却晃了晃手中的药锄。
"去荆山采药,周大人今日不用当值?"
"巧了不是?今日沐修。"
他不由分说接过我手中的工具,"正好想去荆山赏景,咱们顺路。"
我看着他故作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拆穿:"荆山除了树就是草的,有什么景可赏?"
他耳尖微红,目光却澄澈:"你去采药的地方,自然值得一看。"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到了山上,却成了我指药,他挖药。
"那是黄精,要连根挖......"
"知道知道!"他蹲在地上,青衫下摆沾满泥土,挖得满头大汗,"你看这根须多完整!"
我看着他笨拙却认真的背影,心头一暖:"不是说来看风景的吗?"
他头也不回:"整日坐着办公,坐久了腰疼,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正说着,他忽然指着远处:"那边还有!"
不等我反应就冲了过去。
看着他笨拙却认真地挖药的样子,我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10
日头西斜,我们背着满篓的药材下山。
突然,林间窜出只饿狼,绿莹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
周学勤立刻将我护在身后,后背绷得笔直。
我心头一暖,却知饿狼凶险,必须速战速决,避免招来其他的狼群
"一起吧"我按住他的肩膀,"在将军府这些年,我也不是白待的。"
“好。”
我们配合默契,很快制服了饿狼。就在松口气时。
谁知树林里还隐藏的另一只饿狼。
饿狼扑来的瞬间,他猛地推开我,自己却被狼爪狠狠抓在背上。
"周学勤!"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青衣,但他扔咬牙继续与饿狼搏斗。
等狼终于倒下,他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没事......"他勉强冲我笑笑,"就抓破点皮......"
天上开始下雨,雨水冲掉了血迹,也冲散了血腥味。
但淋了雨的周学勤,身体已经发烫,今夜是无法回去了。
还好,我之前采药时,知道不远处有个山洞。
洞中,我颤抖着撕开他的衣衫。
三道爪痕深可见骨,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你这个......傻子......"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冒出,手却稳当地为他清理上药。
他烧得迷迷糊糊,还在呓语:"小汤圆......快跑......"
我接着生了火,将周学勤身上的湿衣服脱下烤干,
他不仅是救了我,还是一个为民做事的好官。我不能让他出任何事情。
后半夜,他开始发冷。
我将他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他无意识的抱紧了我。
天光微亮时,我被他灼热的视线惊醒。
"小汤......"他慌忙起身,却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向我郑重行礼。
"团圆,待我回去就修书回家,娶你为妻。"
我别过脸:"不必。你救我,我救你,两清了。"
心里却很难受,可轻视目光我不想在被看一遍了。
"不是报恩!"
他急得咳嗽,苍白的脸泛起潮红。
"早在京城我就喜欢你了,之前......"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近乎恳求:"何团圆,我知道你之前的经历不好,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我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和那双盛满真诚的眼睛,心头微颤。
见我不语,他突然拉着我的手按在他心口。
"你那么勇敢的一个人,"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敲在我心上,"怎么会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呢?我们就试一试,就一次......"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只要你不喜欢就喊停。"
雨声渐歇,洞外传来官兵呼喊的声音。
在这片嘈杂中,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周学勤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他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从今往后,请多指教了,何大夫。"
11
自从山洞那夜后,周学勤的脸皮像是被狼爪挠厚了三寸。
每日下值,那抹青色身影总会准时出现在医馆门口。
"何大夫,我来帮忙抓药!"
"何大夫,这药碾得可还细?"
"何大夫......"
他总是一口一个"何大夫"叫得正经,可那双含笑的眸子却总让我耳根发热。
病人们都笑:"周大人,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他一边研磨药粉,一边大大方方应道:"还在考察期呢,我得再加把劲。"
"那周大人可要努力了!"众人起哄。
"一定一定,"他笑得见牙不见眼,"争取早日让各位吃上喜糖。
......
有天周学勤抱着满身血污的孩子冲了进来。
"团圆!快救救这孩子!"
我连忙接过孩子检查,所幸只是皮外伤,昏迷是因饥饿所致。
处理好伤口,喂了些米汤,孩子很快转醒。
转头就见松了口气周学勤瘫坐在椅子上,额上全是冷汗,脏污的官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那一刻,他眼中的温柔与坚毅让我心头一颤。
这个会为陌生孩子紧张担忧的男人,值得我再勇敢一次。
"周学勤,"我轻声道,"我们成亲吧。"
他愣在原地,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
下一秒,这个能言善辩的状元郎,竟结巴起来:"真、真的?我、我这就写信回家!"
12
一月后,回信到了,除了信外,还有周夫人,以及六十四台聘礼。
早在京城时就听说周御史是个妻管严,朝堂上可以将官员骂得抬不起头,但在周夫人面前连说话的声调都不敢大一点。
我没想周夫人会亲自来,心里有点忐忑。
但她一见到我却十分开心的握着我的手:"好孩子,谢谢你愿意嫁给我家这个傻小子。"
我受宠若惊,下意识道:"夫人不嫌我出身......"
"傻话!"周夫人拍拍我的手,"男人若有本事,功名自己挣去。咱们女人把家守好,就是最大的体面。"
她拉着我说起周学勤儿时糗事,说他自京城来信总提起我,说他为了请调漠北在书房跪了三天。
说着说着,我忽然湿了眼眶——被人放在手心的感觉真好。
远处,周学勤探头探脑地张望,被周夫人一个眼刀钉在原地,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回到医馆时,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是一年未见的萧明哲,他相比之前消瘦了许多,锦衣华服依旧,眉宇间却多了几分阴郁。
想着好歹是故人,以为他是来贺喜的。
就笑着走了上去。
谁知他看到我劈头就问:"你真的要嫁给周学勤?"
我皱眉点头:"是。"
他满脸不可置信:"豆子说了,你是为了气我,让我吃醋,才假装嫁给他的,是不是?"
接着上前一步,语气竟软了几分。
"团圆,我承认......我喜欢的是你。你去和他解除婚约,我愿意娶你。"
我嗤笑一声:"那陈明蓉呢?"
"别提那个贱 人!"
他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狰狞。
"她接近我不过是为了构陷将军府!她——"
他猛地收声,又伸手来拽我。
"这些都不重要,你跟我走......"
我侧身避开,冷声道:"萧明哲,我是真心要嫁周学勤。你若是来贺喜,我欢迎,若是来闹事,就滚。"
"何团圆!"他勃然大怒,"你别不识抬举!这是爷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13
他再次来抓我,我正要后退,一道青色身影已挡在我面前。
"萧少爷,这是要带我未婚妻去哪儿?"
周学勤声音温润,却透着冷意。
萧明哲怒极反笑:"周学勤,她是我未婚妻,全京城谁不知道我们的娃娃亲?"
“我和你的娃娃亲早就解除了,婚书烧毁时你也是在现场的,我们早就没用关系了。”我冷冷的说道。
"那不算!"萧明哲突然激动起来,"你那么喜欢我,还不顾身体跳下水去救我,你怎么能嫁给别人!"
"怎么不能?她当年跳下水救的人又不止你。"
周学勤忽然一拳挥出,重重砸在萧明哲脸上。
"这五年里你肆意践踏她的真心,如今竟还有脸来要人?"
他一把揪住萧明哲的衣领,字字如刀。
"你既不珍惜她,那我来!我会把她当珍宝一样捧在手心,绝不会让她再掉一滴泪!"
萧明哲踉跄站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原来你......你早就居心不良!难怪当年春日宴......"
"当年春日宴怎么了?"周学勤逼视着他,"说啊!"
萧明哲哑然,最终只能挥拳相向。
两人扭打作一团,直到萧将军带人匆匆赶来,才将二人分开。
大厅内,萧将军看着我,目光复杂:"团圆,听说你要成亲,我和你伯母都很高兴。"
他示意随从抬上几口箱子,"你在将军府十年,也算我们半个女儿,这些是给你准备的嫁妆。"
萧明哲急道:"爹!你不......"
"闭嘴!"萧将军厉声呵斥,"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争气!"
我原本也想拒绝,当初既然拒绝成为他的义女,现在我就不能在收这些嫁妆:“萧伯父,这些太多了,我不......”
“哎…”萧将军抬手打断了我的话。
“团圆,不管感情还是恩情,这些你都可以安心收下。”
“好,团圆谢谢萧伯父。”我郑重行礼
萧伯父欣慰的拍拍我的肩膀:"团圆,萧府虽已没落,但仍是你的后盾。若有人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
他说这话时,目光却是落在周学勤身上。
周学勤不卑不亢地行礼:"萧伯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团圆的,不会让他有告状的机会。"
萧将军深深看他一眼,终是点头,命人强行带走了仍在挣扎的萧明哲。
夕阳余晖中,我看着那几口沉甸甸的嫁妆箱,忽然释然一笑。
14
成亲当日,整个青源县的百姓都涌上街头为我庆贺,周夫人坐在高堂首位,笑得合不拢嘴。
三拜之后,我被喜娘搀进新房,原以为要等周学勤应付完宾客到深夜,谁知不过不到一个时辰,房门就被"砰"地撞开。
"娘、娘子......"周学勤醉醺醺地扑进来,满身酒气。
丫鬟们抿嘴偷笑,刚退出去关上门,这人就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眼神清亮哪有半分醉意?
"就他们还想灌我酒?"
他得意地挑眉,"让我在新婚夜出洋相?做梦!当我这一年在这里是白待的,我可是有帮手的!"
我哭笑不得,他却突然靠近,轻轻掀开我的盖头。
红烛映照下,他眸色深深,喉结滚动:"娘子......你真好看。"
交杯酒还没喝,他的耳尖先红透了:"咱们该喝合卺酒......"
“嗯”
交杯时,他手腕抖得厉害,却一滴不漏,但在放杯子时,碰倒了酒壶,酒液洒在婚服上,晕开了一片。
"我、我去换......"他刚要起身,却被我拉住衣带。
"周大人,"我凑近他滚烫的耳垂,"你抖什么?"
烛花"啪"地爆响,他忽然将我打横抱起,声音沙哑:"......教你认认家里的床。"
红帐落下,红烛摇曳。
15
办完我们的亲事后,婆婆也启程回京了。
周学勤公事繁忙,我独自去送婆婆,回来的路上竟又遇到了萧明哲。
他整个人十分的阴郁。
“团圆,对不起,当初我不是故意让你回漠北的,是豆子说,漠北寒苦,你肯定受不了,会跑回来求我的,正好可以磨磨你的性子,我就不应该听豆子的话,都怪他,我......”
“萧明哲,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团圆之前都是我不好,错信他人,但漠北太寒苦了,真的不适合你,你跟我回京都吧,我发现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我不在意你十分嫁过人,我......"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我卑微乞怜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萧明哲,豆子敢这样轻视我,不正是你默许的吗?"
他脸色一僵,急忙辩解:"不是的,我..."
"你说喜欢我?"
我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痛楚。
"六年的冷眼相待,暴雨天逼我上山送伞,当众羞辱我做妾...这就是你的喜欢?"
萧明哲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煞白:"我那时不懂..."
"你不是不懂!"我厉声喝道,"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好,享受我的付出。现在看到我嫁给别人,你不甘心罢了!"
“萧明哲,你就是个虚伪至极的自私鬼。”
他的表情瞬间扭曲:"何团圆!你别不识好歹!"
说着就要上前抓我。
就在他伸手的刹那,一道青色身影如风般掠至,狠狠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萧明哲,看来上一次的打还没挨够!"周学勤挡在我身前,声音冰冷得可怕。
萧明哲狼狈爬起,正要发作,却见萧伯父带着随从匆匆赶来。
"逆子!"萧伯父怒喝一声,命人将他按住,转身对我深深一揖:"团圆,是我教子无方..."
我摇摇头,不愿再多言。
周学勤揽住我的肩,冷眼看着萧明哲被押上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我望着天边飘过的云,忽然觉得前尘往事都如云烟散去了。
周学勤温暖的手紧紧握住我的,轻声道:"回家吧。"
我回握住他,这一次,是真的回家了。
16
回城的马车上,我靠在周学勤肩头,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是萧伯父找到我,说萧明哲不见了。我一猜就知道他定是来找你了。"
我蹙眉:"那以后他会不会..."
"放心。"周学勤从食盒里取出一碟桂花糕递给我,"你有发现萧伯父身边的随从都只是普通护卫吗?"
我接过糕点,疑惑地抬头:"将军府怎么了?"
"你离京不到一月,萧伯父就以通敌罪入狱了。"
他压低声音,"证据是一封盖着他私印的书信。"
我心头一震:"是陈明蓉?"
"娘子怎么知道?"周学勤惊讶地挑眉。
我将生辰宴那日见到可疑丫鬟的事说与他听,他气得直拍车壁:"早知如此,方才该多揍那蠢货几拳!"
随即又道:"陈明蓉是六皇子的人,萧伯父入狱后,她转头就嫁给了六皇子做侧妃。"
我恍然大悟:"六皇子想要兵权..."
"不错。"周学勤点头,"幸好娘子那日闹了一出,让萧伯父起了戒心。他提早与皇上通过气,这才将六皇子一党一网打尽。不过..."
他叹了口气,"皇上也顺势收了兵权,封他个威武侯的虚衔。"
"难怪萧伯父憔悴了许多。"我轻叹。
周学勤忽然凑近,神秘道:"娘子可知,当年萧家为何急着与你定亲?"
"不是因为救命之恩吗?"
"那只是幌子。"
他道,"当时还未被废的二皇子欲与萧家联姻,萧家不敢明拒,正好借你救了萧明哲要报恩为由推脱了。后来二皇子谋反被废,与其有牵连的官员都遭了殃,萧家因没用站队逃过一劫。"
我怔怔出神,周学勤以为我难过,急忙握住我的手:"娘子..."
"我没事。"我摇摇头,"只是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利用。"
周学勤将我搂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萧家活该没落,他家想再起,除非萧明哲能在文官路上有所建树..."
他嗤笑一声,"就凭他那脑子?"
我被他逗笑,仰头看他:"周大人这般幸灾乐祸,可有失君子风范。"
"在娘子面前,要什么风范。"
他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我只知道,如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这就够了。"
车窗外,漠北的夕阳将云霞染成绚烂的锦缎。
我靠在他怀中,忽然觉得,那些年的委屈与不甘,都化作了此刻的圆满。
17
自打成亲后,不知是日子过得太舒心了,还是周学勤的日日不同零食的投喂,我竟觉得胖了。
想着胖了不便上山采药,便开始有意的减少吃食。
这日傍晚,周学勤下衙急匆匆回来,刚坐下就皱起眉头:"娘子这几日胃口不好?可是生病了"
说着伸手来探我额头。
我拍开他的手:"没病,就是..."
我低头指了指腰上的肉,"胖了。"
他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出声,一把将我捞到腿上坐着。
温热的手掌在我腰间摩挲:"我瞧瞧...嗯,是圆润了些。"
"你还笑!"我羞恼地捶他。
"我爹说了,媳妇胖胖的,生活才能旺旺的,而且......"
他凑到我耳边,呼吸灼热,低声细语。
"周学勤!"我红着脸推开他,"青天白日的..."
话音未落,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滑进衣襟,还莫名说道:"春日正是播种的季节。"
突然就将我打横抱起,"娘子,我们努力耕耘,争取年底收获个胖娃娃。"
"你...你放我下来!"
我踢着腿抗议,却被他稳稳压在锦被间。
窗外,新栽的海棠树被春风吹得沙沙作响,掩去一室旖旎。
周学勤番外
我爹是个妻管严。
从我记事起,他就总黏着我娘,连上朝前都要蹭到妆台前讨个香。
我五岁时问他能不能带我玩,他随手塞给我一册《千字文》:"自己学去,别耽误我陪你娘。"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朝堂上是人人惧怕的"铁面御史",弹劾起官员来毫不留情。
这也导致附近的小孩要么躲着我,要么欺负我。
他们骂我"死胖子",往我书袋里塞虫子,我打不过,就哭着回家找娘告状。
我娘便去骂我爹,我爹再去骂那群小孩的爹,最后那些爹回家揍自己儿子——这招屡试不爽,直到我八岁那年遇见小汤圆。
那日我被几个孩子按在地上,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呵斥:"你们干什么!"
抬头就见个又黑又瘦的小姑娘举着扫把冲过来,像只炸毛的小猫。
她挥舞扫把的样子毫无章法,却硬是把那群孩子打跑了。
"你没事吧?"她伸手拉我,"我叫何团圆。"
她眼睛圆溜溜的像个圆滚滚的汤圆,我鬼使神差道:"小汤圆..."
她歪头:"啊?"
"我请你吃汤圆!"我拽着她往家跑,心跳得比挨打时还快。
之后我便知道,她是将军府收留的孤女。
但府里没人管他,她正在自己偷学医术。
不过她不识字,我便教她。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为了给萧明哲这个蠢蛋治伤的。
"这个字念'芎',川芎的芎。"我指着医书教她,心里酸溜溜的。
她学得认真,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我想,要是她肯为我这么用心该多好。
春日宴那天,我听见有人笑小汤圆是萧明哲的童养媳,萧明哲却怒骂她是"乡下土包子,不配做他媳妇。"
我冲上去理论,他说不过我,便和我缠斗了起来,我两双双落水。
冰凉的湖水灌进口鼻时,我恍惚看见小汤圆跳下来的身影。
她救了我。
我当晚就求爹去提亲,但第二天将军府就宣布他俩订亲了。
我知道萧明哲不喜欢小汤圆,就想让爹再去说说。
但爹说将军府不会放人,这婚事是他们的保命符。
定了亲后,将军府对小汤圆的看管也严格了,她也不在能找我玩了。
我心里十分难受,萎靡了很久。
直到爹实在看不过去了,告诉我:“想要就自己去抢,这世上再珍贵的事物,只要有权有势就会有机会得到。”
“就像爹和娘亲吗?”我问道。
我以前听外面的人说过,娘是爹抢来的,但娘却很爱爹,不像是被抢的。
爹梗了下:”我是真心爱你娘的。“
我不懂,但那天起,我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拼命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官位比将军府高,我就可以抢回小汤圆。
没想到,在我刚进入官场没多久,萧明哲这蠢货就自己放弃了小汤圆。
我的机会不久来了吗!
"我要去漠北。"我在书房跪了三天。
爹气得摔了茶盏:"翰林院待三年就能进六部,你去那苦寒之地做什么!"
"抢媳妇。"
最后他妥协了,毕竟周家男人向来如此。
漠北的风沙比传闻更烈,可小汤圆替我包扎伤口的手指很软。
她愿意与我试试时,我差点把写家书的笔掰断。
后来我官至宰相,京城都说我是妻管严。
他们懂什么?
——就像我爹说的,能被心爱之人管着,那是福气。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