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个钱包入手,抽丝剥茧!红色福尔摩斯,领衔侦破羊城潜伏敌台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11 21:48 1

摘要:1950年秋天,广州发现一股不明电波。经有关部门研判,此股电波很可能是台湾“国防部保密局”新启用的“独立潜伏电台”,专门用来发送重要情报。让公安部感到不安的是,当这股不明电波突然在广州出现的时候,中央有位领导正计划赴广州视察。在斗争残酷的年代,一线的搏击者,思

1950年秋天,广州发现一股不明电波。经有关部门研判,此股电波很可能是台湾“国防部保密局”新启用的“独立潜伏电台”,专门用来发送重要情报。让公安部感到不安的是,当这股不明电波突然在广州出现的时候,中央有位领导正计划赴广州视察。在斗争残酷的年代,一线的搏击者,思维都是尖锐的,他们不相信这是纯粹的巧合,认为这股不明电波的背后隐藏着危险系数极高的阴谋,因此,公安部给广州市公安局下了一道死命令,限期一周侦破此案。

然而,这股不明电波出现一次之后,就像一块石头沉入深海,再没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在平静无纹的海面上,捞取深沉在底的阴谋,对于广州公安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在当时,负责此案侦办的是广州市公安局主管政保工作的副局长陈泊。陈泊,又名布鲁,是我党情报保卫战线上的传奇英雄,1942年曾一手破获国民党军统“汉中训练班”大案,粉碎针对主席的暗杀阴谋,主席称赞他为“延安的红色福尔摩斯”。

针对此案,陈泊提出了一个办案思路,广州公安要集体擦亮眼睛,国民党特务可能隐藏,潜伏电台可能保持静默,但他们不可能彻底掐断与外界的联系,只要他们活动,就会留下痕迹,我们的任务就是按迹循踪,让国民党特务想隐藏而无法隐藏,让他们的潜伏电台想静默而无法静默。

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是这样,是在坚信与坚决的力量下完成的。

1950年10月14日,正好是广州解放一周年纪念日。这一天上午10点,广州市公安局东山分局的两名刑警小林和小夏,身穿便装,正在扒手活动猖獗的广九街一带,执行反扒任务。

他们两人盯上了一个肤色黝黑的老贼,一路跟踪,一直跟进了一家私立医院。这老贼经验老辣,手段高明,明知被公安盯住了,他并不愿意缴械,更不愿意束手就擒,而是相信艺高人胆大,在穿越医院门厅,小林、小夏视线被挡住的一个短暂空隙,他抓住机会,接连下手,扒窃了两个钱包。

小林、小夏的现场应变能力很强,见老贼有挑衅逞强的心理,他们假装放弃跟踪,不再步步紧逼,以此来麻痹老贼。这一招果然有效,当老贼越发嚣张,在内科诊室门口再次下手的时候,小林、小夏果断出击,将老贼抓了个正着。

将老贼押回广九街派出所,小林、小夏对老贼进行搜身,一共搜出三个钱包,其中一个钱包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个钱包是女款,外观并没有异样,但是钱包里面有一个万金油小盒,内放一张折叠起来的书页,上面印着的内容像是武侠小说。

小林的警惕性很高,看到万金油小盒中的这张书页,他马上产生了怀疑,这会不会是潜伏特务在传递密写情报?

小夏有同感,于是两人立即报告,然后将这张带有神秘感的书页送到了市局。

经市局技术人员用特殊方式处理,这张书页天头空白处慢慢地显现出一行文字:一共党中央要员将于近日由北平赴穗视察,姓名、时间待查。

意识到这条线索意义重大,市局政保处马上派出两名资深侦查员包启鼎、周承前往广九街派出所,提审扒得这一线索的老贼。

包启鼎见到老贼,开门见山地问,里面有万金油小盒的那个钱包,你是在哪里偷的?

老贼说,在医院门厅,我从那里穿过的时候,下的手。

包启鼎又问,偷的什么人?

老贼说,一个中年女人,感觉挺有钱,像是富家女。

包启鼎、周承问得关键信息后,请小林、小夏押着老贼前往医院,指认现场。

到了医院,包启鼎根据老贼指认的富家女站立的位置,经向医院方面了解,得知富家女站在医院门厅的那个位置,是在排队等候抓药。

当时,站在医院门厅,排队等待抓药的一共有十几个人。

包启鼎问医院接待人员,刚才有没有人报失,说丢了钱包?

医院接待人员说,没有。

周承问,到大厅排队抓药,是不是已经付过了医药费?

医院接待人员说,是的。

周承分析说,因为已经付过了医药费,这个女人很可能没有注意到钱包被偷了。还有一种可能,她发现钱包被偷了,但根本不敢报失。我看还是从处方下手,来查这个女人。

周承的建议是个好办法。老贼在上午偷钱包的时候,在医院大厅排队抓药的也就十几个人,他们抓药时在药房都留下了处方,将男患者排除出去,根据处方上的姓名、年龄筛选出跟富家女特征相近的只有三个人,这三个女人看的是不同科室,经她们的主治医生回忆、甄别,目标人物很快被锁定。

据一位内科医生回忆,那个富家女打扮的患者,看病时报的名字叫姚婕。上午9点50分左右,她来看病,主要症状是咳嗽、嗓子痛、头痛、流鼻涕,测量体温有低烧现象,最后诊断为发烧。

包启鼎问,看完病,给她开了什么药?

内科医生说,给她开了三样西药,并建议她最好食一些川贝、冰糖炖梨子。

包启鼎又问,当时她说了什么没有?

内科医生说,当时我建议她最好去老字号中药铺抓川贝,她点头称是,说她家附近就是老字号“天源堂”中药铺子,那里的东西很正宗。

根据内科医生提供的线索,包启鼎、周承立即赶往“天源堂”中药铺所在的福行街,在当地派出所的协助下,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找到了这个名叫姚婕的富家女。

姚婕到案后供述——她的丈夫是国民党军队的一名上校军官,1949年初随部队撤往了台湾。丈夫走后几个月,有一个自称是台湾国民党“国防部保密局”的特务,携带丈夫的一封亲笔信,找到她,要求她加入“保密局”,就地潜伏,作为地下交通员,承担传达情报的任务。

包启鼎问,你的上线是谁?

姚婕说,上线我只见过两面。这人35岁左右,中等身材,长相清秀,举止文雅,听口音像是广州本地人,自称姓马。我跟这个姓马的上线第一次见面,是在9月29日,在这前一天,我接到他一封信,信中他用暗语要我第二天傍晚前往百朋坊“如意酒家”见面,这次见面,实为对我的审查。我如实回答他的问题,过了审查关口,他对我说,恭喜你通过了审查,否则今晚你就会消失。这次见面之后,过了半个月,就是前天,我又接到他的信,约我第二天上午在“东升百货公司”见面。14日,也就是昨天,我如约来到见面地点,在袜子柜台选购袜子,他走过来看了看,往我的坤包里塞了那个万金油盒子,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我总共就见过他这两次,他的情况也就知道这些。

包启鼎问,遇到紧急情况,你们有联络方式吗?

姚婕说,没有,我无法联系他,只能被动等待指令。

包启鼎问,万金油盒子里藏的这份情报,你的传递方式是什么?

姚婕说,我会把情报放在珠江大桥下一块看上去毫不显眼但却有着具体坐标位置的石头底下。昨天我不舒服,拿到情报,本想去医院看过病,就去珠江大桥,不想在医院,钱包被贼偷了。

包启鼎问,万金油盒子里的情报,传递给谁,你知道吗?

姚婕说,我既不知道情报的内容,更不知道情报要传递给谁。我只是因为丈夫的那封亲笔信,才为他们做事的。他们答应我,只要干的好,他们会设法把我接去台湾,与丈夫团聚。

包启鼎问,怎么通知来取情报,你知道吗?

姚婕说,不知道。

对姚婕的紧急提审结束后,市局政保处对姚婕这条线索作了分析。包启鼎认为,这条密写情报显然是一条向上传递的情报,这个“上”不可能是广州,只能是“台湾保密局”,而向上传递的方式,最大的可能就是使用潜伏电台。联系到不久之前出现在广州的那股神秘电波,到珠江大桥下取情报的很可能就是市局正在追踪的潜伏敌台。

周承听了,既兴奋又有些不敢相信,他说,我们抓了个贼,竟然抓到这样一条重大线索。

包启鼎说,只要有人到珠江大桥下取情报,我认为十有八九,这个大案就破了。

周承问,如果珠江大桥下的情报,无人来取呢?

包启鼎说,只要潜伏特务没有被惊着,应该不会。

陈泊听了两位一线侦查员的讨论,谈了自己的看法——潜伏特务去珠江大桥下取情报,可能有通知,也可能是定期约定。如果是定期约定,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埋伏监控,然后守株待兔;如果有通知,这里可能就存在变数,首先,绝不能让潜伏特务惊着,其次,让姚婕恢复常态的同时,要进一步深挖她。

包启鼎说,如果去珠江大桥取情报,有通知,那通知的一方,只能是姚婕的上线,也就是那个姓马的。

陈泊说,这个判断是对的,符合国民党潜伏特务的习惯。我想强调的是,我们做反特工作,任何时候都不能被动僵守,线索有时候很细,被动就意味着绷紧,就意味着可能断线,所以,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有主动出击的意识,这个案子,真正的关键,不在珠江大桥的情报是否有特务来取,而是挖出姚婕的上线,那个姓马的。

说到这里,陈泊当场做了一个决定,即刻成立专案组,兵分三路,推进案件侦破。第一路,由周承负责,带队前往姚婕交代的珠江大桥密藏情报点进行蹲守;第二路,由包启鼎负责,深挖姚婕这条线;第三路,由专案组组长彭锦发负责,通过那张武侠小说的书页,追踪背后的潜伏特务。

第一路,原本被专案组寄予了厚望,结果却令大家大失所望。

周承带队前往珠江大桥下,先在那块石头下藏了一份假情报,然后分三个方向进行远距离遵守,但是前来取情报的潜伏特务始终没有出现。

周承自认为他这一组并没有暴露,也没有打草惊蛇,问题出在哪里?他们并不知晓。

第二路,针对姚婕的深挖,也不顺利。姚婕并不是老牌特务,她就是一张白纸,包启鼎面对这张白纸,有劲没处使,只觉得稍一使劲,这张白纸就被捅破了,根本问不出东西来。

第三路,在陈泊的心目中非常重要,因为武侠小说这一点,特征非常明显,很容易抓到东西。

彭锦发是一位老区来的侦查员,搞侦查不仅经验丰富而且执着。他常常说,一线的侦查员,就应该像金刚钻头,只要钻下去,肯定就有线索。对于这次的调查对象,那张武侠小说的书页,彭锦发认为必须先搞清楚这一页的内容是从哪本武侠小说上撕下来的,于是他带着侦查员曹清镇,连夜敲开了广州一家书店的门。

书店老板知晓彭锦发的来意后,跟他说,卖书的人一般都不看书,到书店来,问问书名还可以,但是要问书的内容,最好去问报馆专门编文化类版面的编辑,他们看的书多,说不准看过你们要找的书。

得到书店老板的指点,彭锦发马上去跑报馆,跑了三家,果然打听到这张书页的出处:这是香港当年7月份出版的武侠小说《威龙狂侠》中的一页,这本书目前在广州市面没有销售,哪位手里有的话,那就是从香港那边弄过来的。

在当时,这一类的图书入境,途径只有两种,要么是香港来广州的旅客携带入境;要么通过邮局寄过来。旅客携带入境,必须经过海关登记检查;邮寄,必须经过邮局登记检查。

彭锦发带领侦查员首先来到海关,他们仔细查阅了今年7月份以来所有从香港携带入境的印刷品登记目录,没有发现有人携带《威龙狂侠》入境。

这时候,彭锦发发扬金刚钻头的精神,带队又马上来到广州市邮电局。侦查员仔细查看了同期的印刷品检查目录,结果发现重要线索:有一套《威龙狂侠》在8月21日寄抵广州,收件人是越秀区北校场路某号的刘畅。

掌握这条线索,彭锦发立即赶往越秀区,先通过当地派出所了解刘畅的基本情况——刘畅,60岁,归国华侨,两年前由新加坡回归广州,目前闲居在家,并无异常言行。但是,刘畅有一个同住一处的干儿子,此人解放前曾是中统特务,解放后已向公安局登记,听说患有肺结核,目前在家养病,是否有地下活动,尚不清楚。

鉴于刘畅的干儿子有重大嫌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彭锦发找来居委会主任,请她立即组织卫生检查。那时候,卫生检查是家常便饭,有时候一天要检查两三次,用这种方式进入刘畅家,不会引起怀疑。

一切安排妥当,彭锦发让侦查员曹清镇以“区爱国卫生委员会”的名义参加这次检查,他的任务很明确,在居委会几位大妈的掩护下,查看刘畅家的那本《威龙狂侠》,看那张关键的书页有没有被撕下。

侦查工作就像人生的探究,很多时候,你觉得前方是路,走到跟前才发现,那是一条死胡同;但是另有一些时候,你觉得已经无路可走了,但是走到跟前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一次,彭锦发这一组就遭遇了“乐观走进死胡同”的困境,曹清镇在刘畅的书房里,很顺利地找到了那本《威龙狂侠》,但是那张关键的书页并没有被撕下。

这就意味着最被看重的一条线索就这样断掉了。

三路调查,全部铩羽而归,面对七天必须破案的巨大压力,陈泊将三路侦查员聚拢在一起,开了一次紧急应对的侦查会议。

陈泊对大家说,虽然三路侦查遇挫,但是我还是那个观点,挖出姚婕的上线“马先生”是本案的关键。既然从那张武侠书页上没能查到有价值的东西,那我们就回到姚婕身上,我坚信有接触就会留有痕迹。前几次,我们对姚婕的审讯崩的太紧了,这不好,再审的时候,我们要换一换思路,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用聊天的方式,慢慢地泡,耐心地磨,无意间说出的某些细节,往往是逼问不出的,看似平常的东西,到了关键时刻,可能就是突破口。

按照陈泊的意见,彭锦发将包启鼎换下,然后泡了一壶茶,跟姚婕聊了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小时的聊天,主旨只有一个,让姚婕放轻松,仔细回忆跟马先生接触的细节,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聊着聊着,无意间,姚婕果然说出了一个让彭锦发心头一紧的细节。

姚婕说,马先生是个粤剧迷。9月29日,她在“如意酒家”跟他见面时,他订的座位在账台右侧的角落里,谈话的中间,她曾去过一次洗手间,回来时马先生正摇头晃脑地和着账台上播放粤剧的收音机,哼唱着《苏武牧羊》。

根据这一细节,彭锦发分析,既然马先生是粤剧迷,他就有可能是某个粤剧班子的票友,通过调查广州的粤剧班子,就有可能把他挖出来。

时间紧迫,彭锦发一刻不耽误,随即赶往广州市文化局。

文化局的同志告诉彭锦发,广州市有大大小小几十家粤剧班子,找票友,不必去访问粤剧班子,这样太麻烦。广州有一个自发组织的民间粤剧票友会,解放后,根据文化局的要求作了登记,允许在文化局的指导下照旧活动。要找哪一个票友,只要在他会,肯定就有登记资料。

第三天上午,彭锦发走访了粤剧票友会的副会长史老先生,说了“马先生”的特征。史老先生沉思片刻,说出了一个名字:陈道一。

这个陈道一,在广州粤剧票友会的登记名单上,他的登记资料上不仅有他的住址,还有他的单位,他是广州一家银行的职员。根据登记资料上的信息,彭锦发当即找到越秀区工会,并且拿到了陈道一的照片,然后和另外几张他人的照片混在一起,火速送去让姚婕辨认。

姚婕一眼就认出,陈道一就是她的上线“马先生”。

抓捕陈道一,没有任何悬念。

陈道一被捕后,吐的很干净——他是“保密局情报处广东省第二情报站”少校站长,手下有姚婕等四名潜伏特务。本案截获的武侠书页上的密写情报,是他的上线传来,并由他转交041发往台湾。

041是“保密局”局本部直接掌控的一个秘密电台,被称为“羊城独立潜伏特别台”,平时不使用,只有在获取重大情报时方可紧急启用。据他所知,该潜伏特别台,至今尚未使用过。至于041是何许人,是一个还是数名,以及性别、地址、掩护身份等等,他一概不知。

彭锦发问,你的上线是谁?

陈道一说,我只知道他叫“袁先生”,其他一概不知。

彭锦发问,你们是怎么接头的?

陈道一说,有时候他会登门,有时候寄信,约定见面时间地点。不过都是他见我,我不能见他。

彭锦发问,你说的041,跟台湾“保密局”有没有其他联络渠道?

陈道一说,这个我不掌握。

彭锦发问,你向041传递情报,用的什么方式?

陈道一说,上线提前告知,我只是照做。方式方法是随机的,由上线制定。

彭锦发问,041怎么向你传递情报?

陈道一说,通过电台广告用暗语通知“取货”的时间、地点。我之所以说041并未启用,那是因为我从未向他传递过情报,他也从未有情报送出。

彭锦发问,你的意思,041只通过你这一条线拿情报?

陈道一说,他是不是只从我这条线拿情报,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他有情报送出,用的是我这条线。

对陈道一的审讯结束后,专案组向陈泊汇报,陈泊当场指示,紧紧咬住陈道一这条线,全力以赴,继续侦查041。

这时,已经是第三天傍晚。

彭锦发召集专案组侦查员,进一步分析案情。大家一致认为:现在可以初步判定,11日市局无线电专家侦测到的不明神秘电波,极有可能就是陈道一所交代的041敌台。之后,专家昼夜不停地在上次发现该电波的区域进行侦测,始终未发现该电台,说明11日侦测到的电波信号极可能是041在调试电台。由此判断,041肯定跟台湾“保密局”或者广州潜伏敌特有其他的联络渠道,否则041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跳出来调试电台。

彭锦发说,侦查041,线索到陈道一这里就断了。现在搞清楚041另外的联络渠道,就显得意义重大了。陈道一招供的一点,我们要注意,041回传情报,事先会通过电台广告用暗语通知他,这是国民党潜伏特务传递情报的一个习惯,据此判断,041另外的联络渠道很可能也是类似的方式,通过报纸、广播电台用暗语播发的广告,或者干脆就是投寄信函。

包启鼎说,我认为陈道一的上线,很可能也是041的上线。

彭锦发说,我也倾向于这个判断。如此说来,陈道一这条线,并没有真正的断掉。眼下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但笨办法有时候就是最好的办法。包启鼎,带队到陈道一家蹲守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说到打草惊蛇,负责在珠江大桥蹲守的周承问了一个问题,041一直没有到珠江大桥下取情报,这是为什么?是不是我们在哪个环节已经惊着041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况就麻烦了。

彭锦发说,姚婕那条线我们保护的很好,况且她是因为丢钱包才暴露的,她那里没有问题;陈道一刚抓到,目前来看,也没有问题。041为什么没去取情报,这个疑团我们只能暂且搁置,到目前为止,我认为局面还是活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假设041已经回传了情报,陈道一的上线必然会来找他。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彭锦发的乐观与坚定,感染了大家。

奇迹,有时候就是这样出现的。

第四天上午,上午8点刚过,负责在陈道一家蹲守的包启鼎就传来了好消息:有个可疑男子登门造访陈道一,但进门发现不对劲,又说走错了人家。但据陈道一家的佣人反映,这个可疑男子之前曾来过两次,而且还跟陈道一喝过酒。

彭锦发闻讯大喜,当即带上陈道一的供词和周承、曹清镇前往参加审讯这个可疑男子。

这个可疑男子起初还想狡辩,当他看到陈道一亲笔签名的供词时,心理瞬间就塌了,进而就招供了一切。

此人名叫袁新,40岁,1939年的老军统特工,抗战后期奉命潜伏广州担任“军统局两广情报网第七小组”少校组长,抗战胜利后晋衔上校,但之后由于戴笠暴死,他站错了队,被毛人凤打入冷宫,直到1949年7月才重新启用,受命潜伏,以中校军衔担任“保密局广东省情报特派员”,对外的身份是贸易商行襄理。

广州解放后,他伪装良民,深度潜伏。今年5月,台湾方面给其指令,启动由其掌握的情报系统,收集中共各类情报,密送香港。

不久前,他手下的交通员第三次以偷渡的方式将情报密送香港时,偷渡的小船被解放军巡逻艇击沉,交通员一命呜呼。鉴于密送情报,风险越来越大,台湾方面遂给其密令,让其在必要时刻唤醒、启用041潜伏台。但是,041潜伏台的具体情况,他并不知晓,只知道这是1949年夏天毛人凤亲自布置的一部秘密电台,规定只有获悉重大情报而且时间紧迫时方可使用。

彭锦发问,你跟041是怎样联系的?

袁新说,通过信件或者电台广告用暗语联系,但只限于通知“取货”。

彭锦发问,密写在武侠小说书页上的情报,你通知041来“取货”了吗?

袁新说,我给他发了一封简函。

彭锦发问,怎么发的?

袁新说,是我家不知情的佣人帮我投入邮筒的。

彭锦发问,既然你已通知041来“取货”,他为什么没来?

袁新说,我不知道041出了什么问题,我原以为台湾方面已有了回音,这才来到陈宅。

彭锦发问,既然你给041发了信,那你肯定知道他的地址?

袁新说,这个当然,只是通过这个地址,恐怕很难查到041。

原来,041的联络地址是荔游区百花路上的一幢民间俗称“老洋行”的商务大楼,该楼内有19家公司在办公,还有七八家住户,信件是门房统一收下的,除挂号信外一律放在过道一侧挂在墙上敞开着的信报架上,由楼内的住户、职员自己收取。

专案组侦查员赶往“老洋行”调查,发现信报架上已没有袁新寄来的那封信,问门房人员,他们根本不记得几天前是否收到过这样一封信,再问楼内诸多住户,也是一无所获。

针对这个诡异的情况,专案组内部形成了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信报架上已经没了这封信,说明041已经把信取走了,而他接到了“取货”通知而未来“取货”,说明他已经嗅出了危险的味道,这个时候,专案组要做的就是对“老洋行”里形形色色的人进行彻底排查,必要时甚至可以释放一些烟雾弹,看看哪些人有异动,这些有异动的人,就是041嫌疑人。

另一种观点认为,袁新与041采用这种方式联系,说明双方确实不知道对方的情况,041没有理由被惊着,那封信很可能出现了某种意外。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妨再让袁新写一封信寄往“老洋行”,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来取。

陈泊认为,第一种观点,激进了一些,眼下还没到排查的时候,第二种观点可以一试,但试的同时,可以把网撒的更宽一些,信件、电台、报纸同时向041发出“取货”通知,看他如何反应。

按照陈泊的指示,10月19日上午9点,由被捕的特务袁新写给041的密信再次被投递到了“老洋行”,收信人的名字不变,与此同时,电台在中午的相关节目中也播出了密语广告,下午出版的晚报也出现了相应密语,内容都是一致的:通知041自即日起三天之内的任何时间前往珠江上的一条名唤“赛仙舟”的游船上去“游览”。

当天,放在“老洋行”信报架上的那封信,并没有人去取;珠江上,那条被严密监控的“赛仙舟”上也未见可疑对象出现。

10月20日,电台、报纸照常播报、刊发那条密语广告。“老洋行”这边,上午一切如常,下午也没有人来取那封信,但是到了傍晚,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情况。

“老洋行”的监视哨发现,有一个女子从楼里出来,经过信报架时,见四周无人,忽然从坤包里取出一封信,然后放进了信报架。

没有人来取信,反而有人放进了一封信。

这是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后,这名偷偷放信的女子被请进了派出所,原来,在这个敏感时刻,竟发生了乌龙事件:这名女子是“老洋行”内一家公司的职员,最近正跟同楼面另一家公司的一名男子谈恋爱。那男子一周前被老板派往外地出差去了,两天后该女子下班取报纸时发现了袁新的那封信,因为收信人跟她男友只差一个笔划,匆忙之间她错拿了那封信。昨晚,男友回来,发现错拿了别人的信,就要她赶紧把信放回去。今天上班她来得有点晚,匆忙间进楼忘了把信放回信报架,中午想放的时候,听说有人正在查问这封信,心里有些忐忑,便选在晚间无人的时候,偷偷地把信放了回去。

经检查,这封信确实没有拆开过,该女子说的情况是属实的。

如此一来,041没去“取货”的疑团就彻底解开了:041并没有被惊着,而是压根就没有收到密信。

确定没有打草惊蛇,专案组长舒一口气。彭锦发向陈泊汇报这一情况时,十分肯定地说,他相信041很快就要上钩了。

果然,当天晚上,一个操一口粤语,四十来岁的男子携着一名时髦女郎上了“赛仙舟”。选定座位,男子点了几样酒菜,与时髦女郎情意绵绵边吃边聊,片刻之后,他起身前往设在船尾的卫生间,按约定,情报就藏在卫生间的一角。

男子从卫生间出来后,包启鼎进入查看,见放在角落里的假情报已经不见,041终于咬钩。

当天午夜,专案组经过跟踪,决定实施抓捕。在该男子住处,专案组搜出收发报机、密码、用于密写的化学药水、手枪等罪证。

经审讯,这名自称郁谦的男子供认:他即是代号041的“保密局羊城独立潜伏特别台”的光杆台长,直接受“保密局”总部领导,受命发送重大情报。此次接到袁新转达的台湾方面指令,他曾于11日调试电台。一切准备就绪,他曾前往“老洋行”,但没有发现通知密函,因此这几天一直留意报纸、电台。昨晚从电台收听到暗语通知,今晚他便带上姘头小朱前往珠江上的“赛仙舟”取货,哪知一杯酒没喝完,已一头钻进广州公安的罗网。

至此,“保密局羊城独立潜伏特别台”案在规定期限告破,毛人凤怎么也没有想到,由他亲自布置的041,第一次调试电波,竟成了最后一道电波。

来源:黑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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