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访谈 | 苏北:写作的决心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11 02:10 2

摘要:在国内读写汪曾祺方面,苏北不敢说第一,但他对汪曾祺的热爱是无与伦比的。著名作家苏北是安徽天长人,离汪曾祺的故乡高邮只一湖之隔,年少时迷恋汪曾祺,后在鲁迅文学院学习时见到汪曾祺,再后来是北京工作时与汪老相熟相知,这一切,都构成了苏北写作的底色。他给读者展现了一位

在国内读写汪曾祺方面,苏北不敢说第一,但他对汪曾祺的热爱是无与伦比的。著名作家苏北是安徽天长人,离汪曾祺的故乡高邮只一湖之隔,年少时迷恋汪曾祺,后在鲁迅文学院学习时见到汪曾祺,再后来是北京工作时与汪老相熟相知,这一切,都构成了苏北写作的底色。他给读者展现了一位作家眼中的大师,他的生活也处处流露出汪曾祺的生活美学和智慧,他对自己的写作要求也像汪曾祺的文风那般优雅、凝练,有文人风骨。然而他谦虚地说,“基础太差,还达不到那种水准”。

苏北翻阅当年的笔记

听苏北讲述自己的写作生涯,可以用“奇妙的机缘”几个字描述,在人生的重要节点,总是有着与人、与事的妙不可说的缘分,再加上他多年来的决心和恒心,才让他写作生命如此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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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60年代初,苏北出生在安徽天长,原名陈立新。那也是一个物资和精神食粮都很匮乏的年代,在他上中学时,阅读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除了课本,几乎是无书可读。但到了20世纪的80年代,青年人一下子在时代的大潮中热爱上读书。读书成了一个时代的时尚。爱好文学也成了一个青年的上进之举,写作,当作家,投稿。杂志报纸也如雨后春笋般生长起来,很多文学爱好者都会给杂志、报纸投稿。

苏北和汪曾祺合影

贾平凹为苏北颁奖

那时苏北在滁州读书,课余偷偷写作,当作家不是容易的,会被同学耻笑的,“嗬,投稿了,发表了吗?”不免讥讽。“如果你拿回来的是一个大大的信封,那就比较丢脸,同学们都知道那是被退稿退回来的邮件,如果是一个小信封,那就是好事。”

“我们(20世纪)80年代初的写作者,看当时的杂志,登的作品大多为:写右派的,写知青的,写工厂的。我刚开始学习创作,又没能下放过,只有县城十几年的生活,比如一个叫汪曾祺的写小街小巷里的那些手艺人,包括铁匠银匠等等,就觉得比较接近,好学。再后来有了寻根文学。我就想能不能写出一点地域特点,写写高邮湖这一片,如金湖、高邮、兴化、淮阴、淮安等这些地方,都算是苏北地区吧。我们几个同好者,还杜撰了一个地名:蚂蚁湾。以蚂蚁湾为背景来写作。”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陈立新取了笔名“苏北”。当时(1989年)他在鲁迅文学院学习,几个同学一起起笔名。正巧有一篇小说在《北京文学》,那个叫《狗报》的七千字短篇当年第九期要发,他就第一次用了“苏北”这个笔名。

苏北的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等杂志

《苏北作品精品集》(6卷)书影

为什么写作?“我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个头没长起来,大概只有一米五几的样子,在班上经常被人欺负,就是谁都可以给你‘啪’地一下子,我永远坐在第一排,但我的性格是‘不屈不挠’的,等到成年了,自己又没有考上大学,我就忽然对文学有了兴趣,后来世界名著重印,《复活》《德伯家的苔丝》《红字》等等,我都买来读,虽然后来可能记不清具体情节,但当时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就是世界那么大,产生了对外面的世界向往。一个青年,在青春时要有一种朦胧的对未来的幻想,也可以说是梦,是理想。这样的一种梦,是人生的动力,所以我培养了一辈子读书的习惯,写作随时间的推移,也成为生命中的必然。就像汪曾祺说的(亲口对我说的):写作是我的生命!甚至全部!”

苏北的第一篇作品刊登在北京的《丑小鸭》文学杂志上

写作近四十年,苏北仍然记得自己的第一篇处女作。“散文处女作,大约是1983 年,发表在《安徽电大》上,是在滁州上学时写的一篇作文,老师在班上大声朗读这篇叫《滁州赏秋》的小文,弄得我当年激动不已;第一篇小说处女作叫《老人与小东西》,只有四五千字,可是发表在北京的《丑小鸭》上。”

“当时《丑小鸭》非常有名,是青年文学杂志中的四小名旦,《丑小鸭》杂志也是各地邮局的报刊亭都能买到的。为了买这本杂志,我跑邮局至少有几十趟,记得是第十期,月初就去了,之后每天去。见到那个女售货员都心虚,以为被人家识破了。记得天还炎热,我顶着太阳,沿着滁州的琅琊大道一直跑到大钟楼,斜对面是一家新华书店,邮电局也在那里,邮局一楼就是书报门市部,我心慌极了,鬼鬼祟祟的,害怕被售货员认出来,其实人家根本不在意你。那时自己也是年轻,还没谈过对象呢。”

在苏北的描述中,20世纪80年代末街道炎夏的画面扑面而来,滚烫的柏油马路上,弥漫着一个小城青年写作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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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苏北的读者,都知道他那个摘抄汪曾祺作品,并寄给汪老的故事,如今,这个手抄的四个笔记本又回到了他的手里。1987年,苏北无意中得到一本汪曾祺小说集《晚饭花集》,他用了半年时间抄写在四个大笔记本上,并且用红字做了很多批注,这时的他,已经在县城的银行工作,“当时所从事的工作就是查账,跟文学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办公室生锈的铁窗外面是一棵高大的泡桐树,春天一树紫色的大花,夏天一窗子的绿荫。我坐在窗下吭哧吭哧,兴趣盎然,抄到会心处,感到特别幸福,觉得自己同别人不一样。”

苏北所著《忆·读汪曾祺》

别人忙于生活忙喝酒钓鱼,而他偷偷在做别人看来很幼稚的事情,背地里都说他怪怪的,“我谈恋爱时,还有人私底下议论我脑子不好。可是我痴迷文学就像痴迷花朵一样不能自拔。我痴迷汪曾祺也到了癫狂的程度。”

1988年秋天,苏北带着那本《晚饭花集》,开始了人生第一次行走,实地勘察了苏北地区的风土人情,包括江都、高邮、兴化、宝应、淮安和洪泽,记下了近万字的原始笔记,这都是因为对汪曾祺文字的痴迷。后来,苏北得知汪曾祺在北京京剧院工作,一激动就把那四个笔记本给寄了过去。

1989年苏北在鲁迅文学院,与文友留影(从右至左:苏北、王明义、丁加鸣)

1989年,苏北得到去鲁迅文学院进修的机会,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汪曾祺先生。正是那次偶遇,让汪曾祺对苏北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是一位文学青年开始圆梦的起点。没过几天,他就是汪曾祺先生家里的客人了,再后来在长达 5 年的借调到北京工作的时间里,苏北不知道去过汪曾祺家多少次、吃了多少饭、又说了多少话。苏北有时将自己的文稿拿给汪先生看,汪先生说:“沈从文先生刚到北京,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用,硬是靠一支笔,打下一个天下;老舍先生每天写500字,有得写没得写,500字!你们这么年轻,手这么懒,一年中不写几个字,怎么行!”这些话,犹在苏北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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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汪小集》中,苏北这样详述了汪曾祺对自己的影响:我能写一点东西,纯粹是汪先生阳光的照耀,是汪先生的文字给我打开了一扇大门,是我走进去,看到了许多心仪的人物,包括归有光、废名、沈从文等等;二是他的作品影响了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和生活趣味;三是使我体会到一个人对一件事情入迷,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写作,当然是汪曾祺对苏北最大的影响了。近40年来,苏北在全国各报刊,包括台湾和香港地区,发表了小说、散文等大量作品,出版了30多种著作,并在大学开创意写作课程。他的散文写作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充满生动的细节,苏北即将出版的《慕汪斋集》收录了苏北比较喜欢的散文56篇,应该是苏北散文作品中的精品,另一家出版社正在出版苏北的自选集。他写作的关于汪曾祺的著作《忆·读汪曾祺》《湖东汪曾祺》和《记汪小集》等在读者中有广泛影响。他也主编了多套汪曾祺的作品集。

如今回头来看,汪曾祺更是影响了苏北对文学和人生的体悟和感知。以学识和素养来说,苏北是国内最适合撰写汪曾祺传记的作家和学者,然而,他却谦虚地表示,汪曾祺的传记需要像汪曾祺先生的文字一样准确、优雅的人来写,他无论如何办不到。

苏北笔记内容

苏北的书法作品

苏北写汪曾祺有二三十年了,那些关于汪先生生活的点点滴滴,“如人之毛细血管,看似微不足道,而正是这些细节,道出了一个人的性情、趣味、学养和人生态度。”而如今这些细节已经深入到苏北写作和生活的细枝末节里,在他的家中,挂满了字画、堆满了书本,客厅是他每天习字读书的地方,故纸堆中,是数十年来写作的积累,一边读书,一边写字,永无止境。

那四个笔记本,后来又由汪曾祺的女儿寄回苏北手中,这些手迹现在可以说是珍贵的文史资料。同时它也是一个文学少年到两鬓白发的老者的写照,有一个曾经的青年对于写作的决心和恒心流淌其中,是让人唏嘘的近半个世纪的时光流转。(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大家欣赏 | 苏北:欧梅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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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孙婷

图片:高斌

视频:周诚

编辑:冷子璇

校对:刘军 刘洁

审核:周卫星 孙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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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安徽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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